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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书匠与小农夫的田园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山林季繁
“大哥,娘给睡下了的,我偷偷的给你煮了点腊肉饭,你趁热吃点。”
李耀荣像做贼似的从提着的食盒里头端了一大碗的腊肉蒸饭出来。
这也是他唯一会做的饭菜了,下面是白花花的米饭,上边是铺着的是一层厚厚的肥瘦相间的腊肉片,肉一看就是李耀荣自己给切的,个个能有筷子厚。
李耀宗看了鼻子有些酸,掩饰般的偏了偏头。
“哥哥不吃,四弟你放回厨房里去吧。”
他肚子里要已经空空荡荡的,一路颠簸,饭已经好几日没吃好了,这会子问到了家里菜的熟悉味道,嘴巴的唾液已经不受控制的一个劲儿往外奔了。
“唔……呜呜,你不吃的话……让娘给发现了,定会打我的……”
李耀荣半真半假的在一旁哭了起来。
一声声真切的哭声像是刀子般在割着李耀宗的心,在这寂静非常的夜里,李耀荣怕让爹娘给听见,那声音都是憋的低低的在那儿哭着。
李耀宗一下子就给慌了神,忙从地上立了起来,端过了那晚饭来,夹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口齿不清的说:
“我吃,我吃,我给全吃光!”
他看不了小弟哭,小弟一哭他就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小弟李耀荣出生时他已经有十多岁了,小娃娃生下来后跟个糯米团子似的,又香馥馥的,惹得李耀宗一颗心柔成了一潭春水。
他像疼什么似的把这么个小人儿慢慢带大,撒了尿是当大哥给换的尿布,喂饭的时候也是他端着碗满院子的跟着他跑……
他俩的感情比一般的兄弟更亲,按理来说都是一胞兄妹,理应一视同仁。
可李耀宗和糯米团子小弟,就像是天生与来的,感情很是亲近,这一点还让三弟李耀祖很是说嘴呢。
李耀宗一边努力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饭,一边偷眼瞄着弟弟的脸,看是不是还在掉豆子。
李耀荣也在悄悄的看他,不过是透过手指缝看的。哥俩一下子给看对眼了,俱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哥,我做的饭好吃不?”李耀荣嫩豆腐般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一边捧着脸一边抽噎着问他大哥。
许是饿的急了,又恐是特意吃快些让小弟安心,李耀宗几下子就给把那一海碗的饭吃完了。
听了这句话,他便把那碗底朝下,舔了舔嘴角,说了一句:“好吃,我四弟做的饭最好吃!”
李耀荣一听后脸上笑的跟个裂口的甜瓜似的,得意的把空碗进了食盒里。
“大哥,我去提到厨房里把碗给洗了去,你等会我的,洗碗了我给你拿个枕头过来垫在膝盖下。”
李耀宗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快歇着去。你还说送饭来怕娘打你,你悄悄的给我弄垫子再让娘给瞧着了,她铁定拾你。”
李耀荣愣了愣,他转了转眼珠,不甘心的说:“我明儿一早拿了回去便是,喔喔一叫我就起来!”
喔喔是他们家最爱打鸣,报时最准的大公鸡。
“哥,你别担心,我都能搞定的。我先走了,你再忍会。”
李耀荣和他是一脉相承的倔脾气,不听他哥连连的哎哎声,提着食盒就又往回跑了。
不一会就给带了一个鼓囊囊的枕头过来了,还带着一件李耀祖的厚袄子。把这枕头塞在李耀宗膝下后,他又笨拙的给大哥披上了厚厚的袄子。
“好啦,大哥,这回你就算是晚上打瞌睡也不会冷了!”
李耀荣做完了这一切,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困意也就接踵而来,他秀气的打了一个小哈欠,说:
“哥,我先睡去,明天一早我再给你拿回去!”
李耀宗满目柔情的看着小弟,抬起手搓了搓他肥嘟嘟的小脸,送了他一句“好梦”后便目送着他摇摇晃晃的回自己屋了。
当谢松青知晓李耀宗归家的事时,李耀宗已经在家里跪了两天了。





教书匠与小农夫的田园生活 分卷阅读78
这李杨氏气性确实也挺大,这两天她一眼都没往李耀宗身上看,似是真的不把他当自己生下的一个孩儿了。
谢松青也是等的焦急了,他自己一人暗暗的把时间算了许久,怎么算这李耀宗也该是到家里了,却总不见他上红山书院来。
他实在是憋的难受,只好又从李耀荣身上下手。一顿温柔而不失急迫的询问,他终于得了这么个让他心痛的消息。
他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强忍住了心中翻涌的泪意。随手抓起手边的纸墨,给写了一张小条子让李耀荣给带了去。
当天夜晚,当李耀荣给他哥送饭时,他把那张字条给带了去。
李耀宗颤抖了打开来,里头娟秀的小楷整齐的铺陈纸上,上头只写了两行小字。
若你不负,我必相随。
实有为难,家人为重!
松青还是这般的善解人意,从不愿他难做人。
李耀宗把纸条紧紧揉进掌心里,低下的头一脸全是坚毅,放心,这一会,我定不能畏惧了去。
就算只为了松青你,我也万万不能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睡前来一章,单机也快乐!
就算字数少,也算一片情!
最近冒痘的厉害,要早些睡觉让内分泌好点,溜了溜了。
第65章幸福
“小四,你把外头那鸡赶走,别让它在我耳边一直闹”
李杨氏手里拿着口大针,倚在窗边的椅子上缝被子,窗外的鸡许是饿了,一劲儿在那咯咯叫,让她不胜其烦。
李耀荣悻悻的拿了根竹竿子把鸡都打走了,可李杨氏这心还是没平静下来,不住的走神看着窗边的白晃晃的日光。
“小四,你进来!”
李耀荣慢吞吞的走了进去,有些怕李杨氏的样子。
“你大哥还在堂屋里跪着呢,你让你三哥做点饭送过去吧,一天就吃你给他送的那一顿,他也不够吃。”
李杨氏拿起针,在头皮上刮蹭了几下,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小儿子的脸。
李耀荣听了这话欣喜的蹦了起来,娘都让大哥吃饭了,那很快就能原谅他的。
“让他坐在桌上吃,吃完了来我房里,我有话和他说。”李杨氏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缝好的被面放进了柜子里。
有些事,该来时还是要来的。
红山书院里,谢松青满眼空洞的望着远方的山岱。自从知道了李耀宗归家后,他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
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担心李耀宗会出事,担心李耀宗选择他的那个家而不要他,担心他会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在李家村生活下去……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在外边疯玩的点墨摇晃着脑袋,慢慢的归家来了,夹着尾巴躺在了窗前的屋檐下。
“哎……”谢松青把支窗的木棍了下来,窗外飘着的雨都浇湿了屋内桌上放置的书纸,再由着雨浇着,这一桌子书都别想要了。
他才刚刚把撑棍放下来,檐下的点墨低声呜呜的叫了起来,随而是欢快的蹦哒声。
院子里的门被人推开了,低哑的吱呀声就算是在雨里也让人听了心颤。谢松青心跳如鼓,手抖着慢慢又把窗儿撑了起来。
李耀宗左肩上挎了个包袱,脸上含笑的看着他,雨把他浇了个湿透,头发一缕缕的粘在了脸上,明明是那么冷的天,谢松青却觉得他周围飘着火。
谢松青只觉心中有团火在烧,像是那挨了野火的森林,一发不可拾的膨胀着,激动着。
没有什么还能让他平静下来,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低低一声哼声,谢松青转身推开了们,淋着雨跑向了庭中,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儿。
“多冷啊,你出来干啥。”
李耀宗宠溺的声音低低的传进谢松青的耳朵。他抱着李耀宗的腰,狠狠的蹭了两下,嘴里因为过于激动而发过了急促的喘息,胸膛快速的上下起伏着,把李耀宗都给弄笑了。
“咱进去说话,这雨挺凉的。”李耀宗拍了拍心上人的后背,无言的催促着。
谢松青把脸往他怀里又蹭了几蹭,撒娇般的样子,抬起头来时让眼尖李耀宗发现了两个通红的眼圈,还让他笑着刮了刮脸颊。
谢松青紧紧的拉住李耀宗的手,生怕他会跑了去,两人脚下生风般的进了屋。
李耀宗刚把房门关上,就让谢松青一个大力拉转了过来。
紧接着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脖颈,把他的脑袋拉了下来,拉下来后两手环抱着他的脖子不放,凉丝丝的软物急切的贴了过去,疾风骤雨般的咬着李耀宗的外嘴唇。
但仍觉不够,谢松青用他嫩滑的小舌头不住的□□着李耀宗的牙关,诱的他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元凶乘虚而入,紧紧的含住心上人的舌头,不住的吮吸,混合着两人的津液顺着嘴角绵延而下,拉出了一道晃眼的银丝。
“嗯…呜呜…”李耀宗轻轻的捏了捏谢松青的后背,谢松青知意,万般不愿的离开了他的嘴。
李耀宗大力的吸了几口气,脸色已经红润的如秋天的柿子般。
“差点一口气没换过来,憋死了去。”李耀宗看着怀里人炯炯有神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谢松青轻笑了一身,柔柔的眼光把他从上往下不住的打量着。
看到他肩头的包袱,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轻松的开口问到:“和家里人谈妥了?”
李耀宗无言的点点头。
“娘让我和你一同,上外边过日子去。”李耀宗故作轻松的说了出来,心里却还是有些钝钝的痛。
谢松青眼中像是含着一汪清澈的水,心疼的抱住他。
又想起昨日午后,他蹒跚着走进了李杨氏的房间,却只见着了她侧过去的半张带泪的脸,以及放置在桌上的装的鼓囊囊的一个锦囊。
“宗儿,你太倔了,娘说不过你。锦囊里是给你存的娶媳妇的钱,你拿着上外头做点挣钱的生意吧。”
哽咽的说完这些话,李杨氏再也忍不住的伏在了榻上的被子上,压抑的哭了起来。
李耀宗也似被人扼住了咽喉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的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满脸,被他抬起袖子粗暴的揩了去。
他走了过去,无声的抱了抱不知何时已经变的瘦小如孩童的李杨氏,这一搂让李杨氏想起了刚出生时像个糯米团子被她抱在怀里的大儿,现在长的似山般宏伟,但他们的距离,却再也比不上拥在怀里时的那般近。
“娘,我从不后悔我做了您的儿,您和爹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你放心,我和松青二人一定会好好过的……”李耀宗低低的表着自己的心。
李杨氏微微的挣了挣,拿着手绢把脸上的泪水仔细的擦了擦,带着浓重的鼻音的声音:“和你爹和几个弟弟好好说说吧




教书匠与小农夫的田园生活 分卷阅读79
,别让你爹再生气,他身子骨不好。”
李耀宗咬牙放了手,依言和弟弟、李富道了别。
他悄悄的把在文将军那儿得的金锭子在李杨氏的梳妆盒里头放了一锭,这一锭想来能够两个弟弟娶媳妇了,这也是他这个大哥能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往后,你就要养着我了,我嘴不挑,什么都吃的下。”李耀宗带着笑,把手里的包袱递给了谢松青。
“里头的金锭和银两,就算是我的饭钱,行吗?”谢松青让这句话惹的噗嗤笑了出来。
“这么有钱,顿顿给你喂牛羊肉吃都行。”谢松青把包袱里头的东西好好的藏了起来,拉着李耀宗让他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让我看看你的腿。”说这就把他的裤腿卷了起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团冻成了酱红色的膝盖骨,大腿那儿还缠着一团团的纱布,上头已经渗出了斑斑血渍。
谢松青半晌无言,只得拿来药粉和干净麻布,细细的给他料理着,这眼圈儿却早就默默地红了好几圈。
“你别哭啊,我一点也不疼,就跟长了冻疮似的,你拿手戳戳它,真不疼……”
李耀宗见他一副要马上掉泪的表情,忙用手捏了捏他的手,把自己的伤口故意说的一点事都没有。
“阿宗!”谢松青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坚毅。“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只对你好!”
李耀宗着急忙慌的脸听了这句话后,立马就柔和了下来。他一张脸上像是春风吹过的湖水,细细的荡满了窝心的笑容。
“我知道,我信你。”
十年后
“黛春堂”的香脂铺子在西阳县开了第一家分店,挂匾剪那天过后,这地儿立马成了城内夫人小姐必去之地,里头卖的最好的便是吗茉莉脂膏和桂花头油。
“这黛春堂可是东洲里头的十年老铺子了,州府夫人的梳妆匣里头都装的是他家的香露头油呢!”
“是啊,我大姐也说,这黛春堂的东西最是好,虽说这价钱贵了点,可只要手里有点闲钱的女子,谁不想买一盒半盒的回去使呢?”
“可终于来咱西阳开分店了,听说这店都快开满咱大燕的半片土啦!”
一群衣着朴实无花的妇女现在那店前,不住的往里张望着,一边看一边议论着。
“元宝,你拿点糕点去,给店外的那些女子去,让她们都进来看看。”说话的是西阳分店的年轻掌柜-吴宝榕。
这黛春堂正是他父亲吴明玉同李耀宗、谢松青二人一同开的店,当初他从庭洲买来了方子,正苦于无人出资合伙,李耀宗主动找上门来出资入了股,三人一同开了一间香粉铺子。
谢松青虽是个教书夫子,对这做生意却也有一套,他上东洲县郊买下了一百亩的野生山茶油树林,专门雇了人来好生照看着。再把那榨得的山茶油各种加工,做成了各种成品,有头油,也有脂膏,一经推出大受欢迎!
黛春堂能在短短十年里开遍南燕,这里头离不开谢松青的经商头脑,这一点,连吴明玉也佩服的紧。
“阿青,我打了山鸡回来,你水烧好没,我在外头给你宰了。”
庭洲一处山脚下,李耀宗和谢松青二人在此建了一个小小的宅院,这一片山都让他们买下了,方圆几里内都只有他们一户人家。
后面的山头比李家村的小山丘大了不少,上头的各种野物也更多。
今天是谢松青的生辰,李耀宗自告奋勇的上山头给他打了几只山鸡回来贺寿。
偌大的厨房里头,谢松青正在炖着上集市里买来的肉质鲜嫩的猪蹄,听了那咋呼的声音不由的摇了摇头。
这人,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都而立之年了,还似个垂髫小儿般,喜怒都浮于外边。
“早就开锅了,你打了几只了?”
“五只呢!”
“留两只咱们吃,还有几只送给张掌柜他们吃!”
张掌柜是从当初开小铺子就跟着他们的老伙计了,在庭洲开了店后,谢松青就成了个挂牌的掌柜,张掌柜的帮他处理生意各种事宜。
“好嘞!踏雪在家没?”
点墨在陪伴了谢松青九年后还是去了,李耀宗看不得谢松青伤心,又上别人家抱了一个小狗儿回来。
这只就更妙了,全身乌黑,只留四只脚全白,故取名“踏雪”
“跟着你出门了,就没见回来,可能上谁家找小伴儿玩去了吧。”
谢松青把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剩拿那山鸡再弄个锅子。
一桌子菜都整好了后,屋外都黑了起来,李耀宗早就把屋檐下与屋内的灯笼都点了起来,一瞬间屋内明亮如日间,温暖的气氛让人心里很愉快。
“酿了三年的老黄酒,今儿喝它个不醉不眠!”谢松青拎了一坛酒过来,当啷一声放在了桌上。
“行啊。这回我定能喝赢你!”
李耀宗这句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说着怕是自己也信了,毕竟同样的话他已经说了十一年了。
“行,你赢你赢!”谢松青也似往常一般温和的笑着附和他,好像每次李耀宗喝醉后给他盥洗的那人不是他。
酒过三巡,李耀宗的酒量大有进步,脸红似血却还是没倒了去。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方锦盒,大着舌头递给了谢松青。
谢松青笑着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枚水头极好的玉扳指。
李耀宗从怀里拿出了另外一枚极其相似的扳指,慢慢的戴在了手指上。
“阿青,愿还能陪你过无数个生辰……”谢松青眼圈红了红,把扳指轻松的套在了手指上,大小正好。
他走过去抓住了李耀宗的手,两人的玉扳指像是孪生子般的紧紧依靠在一起。
“会的,陪我过余生的,只会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小宝贝们的陪伴,谢谢你们耐心看老山这篇索然无味的文。
加上我存稿的日子,历时快五个月,是时候完结了。
咱们有缘再见,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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