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乡村原野
每次观棋以李菡瑶的身份行动时,李菡瑶只交代她关键目标,剩下的便让她自己发挥。
譬如这次,关于郑若男,李菡瑶交代了两点:
其一,遇见白虎王时,只需提郑若男的家信即可。她料定白虎王不敢说出郑若男投靠李家这件事。
其二,白虎王若对王壑说出真相,王壑插手,观棋只需阐明郑若男的志向,以及这世道对女子的诸多限制,利用白虎王的爱女之心来打动他。至于王壑,哼,郑若男可不待见他!一句“做个炸弹炸死你”,堵他足够了。
做到这两点,也并不能让白虎王放任女儿追随李菡瑶,但至少能缓和矛盾,剩下的就要靠李菡瑶自己了。她会让白虎王看到她的实力和手段,令他心服。
关于王壑,李菡瑶也交代了两点:
感情上,顺心而为。
事业上,步步紧逼!
观棋并不能领会姑娘的真正用意,但她忠实地执行了姑娘的命令。尤其是感情上顺心而为,既满足她思慕世子的小心思,又不必顾忌王壑的感受。
观棋不能领会李菡瑶的用意,王壑却体会深刻:观棋与张谨言情投意合,固然令他痛,但以他的傲性,也不至于强人所难,更何况涉及表弟,他纵有千般手段,也不能对表弟下手,唯有放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然而,他无法放下!
这是情场,亦是战场。
李菡瑶争霸天下的魄力和手段通过观棋展现在他面前,令他绷紧了心弦,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她、念着她,处处提防戒备她,穷尽计谋想要征服她,因此对她的感情不但不能淡化,反而更加刻骨铭心、销魂噬骨。
此刻,他对着潘嫔,心里便想着李菡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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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可能会很晚,假期结束,朋友们别熬了,明天再看吧。o(n_n)o~~
日月同辉 第352章 原来心有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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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嫔气韵如空谷幽兰。
等闲女子可当不起这四个字,即便气质清雅,在皇宫这红尘第一等繁华污浊之地待上数年,也无法再清雅,然潘嫔却能维持清素淡雅的出尘气质,男子见了她无不欣赏、怜爱,且是不敢轻易亵渎的那种爱慕。
自她进来,吕畅便失了魂。
王壑的眼神却冰冷无情。
他母亲梁心铭便是以清雅如玉著称,在他眼里,潘嫔以色伺人,与母亲有如云泥之别。除了母亲和家中姐姐妹妹,他自小还见过无数京城闺秀,从未有一个女子单纯以容貌引起他关注,便是李菡瑶也不例外。
能引起他关注的女子,必有过人的能力和智谋,或令他好奇,或令他戒备,或干脆压他一头——就如李菡瑶这样,先引起他兴趣,然后才会关注其人。
所以,李菡瑶是无可替代的!
“你若招供,我会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王壑懒得再看潘嫔,直接对吕畅施以威压。
吕畅俊颜素白,嘴唇微颤。
潘嫔正打量观棋:十几岁的少女,青春旺盛得无惧冬日严寒,脸颊粉扑扑的,斗篷下的纤腰紧束成一小把,俏伶伶、亭亭玉立;红裙粉牡丹,花粉叶绿,左胸绣着一支,斜对称右下裙摆也绣着一支,人比花娇。
少女好奇地看着潘嫔。
少有人敢这样直视她!
观棋吟道:“不以无人而不芳,不因清寒而萎锁。气若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我明白了!”
吕畅和潘嫔微微一震。
这几句原出自《孔氏家语》,但吕畅可不认为“李菡瑶”会无端端地吟颂,之所以在见到潘嫔后吟出来,并说“我明白了”,乃是因为在他的书房见过。
当日,吕畅将“郝凡”关在自己书房,就为了试探她,引她露出马脚,窥察她身份。他自信书房并无秘密,不怕“郝凡”查探。这首诗不知哪年写的,夹在他常翻的《孔氏家语》中,任谁见了也不会想太多。
然郝凡是李菡瑶。
李菡瑶心思太敏锐!
她告诉观棋,吕畅少年成名,无牵无挂,宠辱不惊,实在反常,这首诗绝不是信手抄录,而是特地誊写的,其字迹少了些刚性,透着绵绵柔情,想是为了某个女子。她断定,吕畅心里藏着一个女人!
观棋现在明白了。
这个女子就是潘嫔!
观棋的目光令潘嫔很不舒服,她不适应似得转开目光,一扫王壑,秀眉微蹙——王壑的漠视、强势,更令她不舒服。再看吕畅……眼中全是担忧。
她不要吕畅为她担忧。
她微微勾起嘴角,轻启丹唇,对王壑幽幽道:“梁心铭本宫都不怕,何况你。”目光越过王壑肩头,看向乾阳殿上方,对殿内哭声恍若不闻,也没跪。
忽然,一缕嫣红沁出她嘴角,如鲜花开放!
“兰儿!”吕畅失声惊叫。
潘嫔收回目光,柔柔地看着他,那目光,似鼓励,似安慰,更似解脱,超然出尘。
“兰儿!”
吕畅奋力挪动身子,想要靠近她。
潘嫔微动,袅袅婷婷。
王壑有些意外,跟着就笑了,讥讽道:“不过是一场肮脏的交易,何必做这情深不悔、忠贞不二的模样。你以为他爱你?你知道他是谁吗?”
潘嫔身子摇了摇。
王壑道:“江南第二才子东郭無名听说过吗?”
潘嫔满眼的不解。
王壑看出她支持不住了,体贴地不让她挂心,主动解释道:“吕畅并非你心中那个高贵的人,东郭無名才是。可笑他骗了你这么多年,你还爱他!”
吕畅惊恐道:“不!”
潘嫔腿一软,慢慢歪倒。
吕畅奋力一扑,正好垫在她身下,触及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他痛彻心扉,却无可解释。
潘嫔迅速明白了——
王壑说的是真的!
那吕畅是谁?
潘家也骗了她吗?
“你……是……”
她想问吕畅“你是谁”,可是拼尽全力,最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残酷的真相、被欺骗的痛苦,令她感到荒谬绝伦,尤其是在王壑和“李菡瑶”面前丢脸,她忍无可忍,崩塌了维持一生的空谷幽兰形象。
她目光停驻在王壑脸上。
少年的目光如幽深的寒潭,跟梁心铭一样深不可测。她曾鄙视梁心铭用另类美人心计诓骗先帝,达到权倾朝野的目的,乃欺世盗名;她自诩比梁心铭高洁;她以为除掉梁心铭,她便是大靖独一无二的女人。
可是现在……
“她服毒了?”
“算她聪明!死了一了百了,否则知道她不是潘家女,乃是潘家一颗棋子,那才生不如死呢。”
“你知道她身世?”
潘嫔感到自己向无尽的深渊坠落,下坠的途中,头顶上传来飘渺的对话声。她努力睁大眼睛,却只看见王壑侧过脸,凝视着身边穿绿叶粉牡丹的少女。
吕畅呆呆地看着潘嫔闭眼,好一会,仿佛确定她永远醒不过来了似得,才抬头盯着王壑,目光怨毒。
王壑淡声吩咐道:“拖去乾元殿,扔进大火烧了,省一块坟地,也省得再另架柴火堆。”
赵朝宗道:“是。”
转身就要下令拖尸。
“且慢!”
吕畅急忙阻拦。
王壑静静地看着他。
吕畅气势颓然一泄,满眼绝望、心如死灰,放弃抗争般、萧索道:“请留她全尸。”
王壑静静看他不语。
吕畅嘴唇蠕动,“我愿招。”
……
这一夜,皇宫杀声震天。
这一夜,皇宫哭声震天。
观棋被王壑赶到乾阳殿角落,风雨雷电守护在她周围;王壑站在乾阳殿门内,指挥赵朝宗和胡齊亞应付一波又一波突如其来的暗杀和偷袭;张谨言带领上万的玄武军,彻夜搜查皇宫各个角落,清剿废帝余孽。
乾阳殿外场院,跪满了太监宫女。
乾阳殿内,跪满了文武百官和宫妃。
众人哀哀哭泣之余,偶尔偷偷瞄一眼伫立在乾阳殿门口的红衣少年,满目恐惧、胆寒。尤其是不知情的太监宫女们,都以为王壑杀了太后、安郡王、安郡王世子、誉亲王世子世孙和潘嫔等人,并囚禁满朝文武。
不仅皇城内在厮杀,京城各处也不断发生厮杀,街巷内时不时冒出偷袭玄武军的高手;龙禁卫、虎禁卫驻地也发生内斗,幸好王壑和张谨言早有安排;京郊西大营也发生炸营,因为废帝终于将旨意传了出去,然镇远大将军霍非已被王壑抢先控制,阻止了一场大战……
今夜,京城血流成河!
然,始终没有找到废帝!
日月同辉 第353章 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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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阳殿东南方一偏院,不时有玄武军抬着尸体送来,堆在院子中间,很快堆起一座小山。
这些人并非与敌国厮杀,而是在内乱中丧生,王壑令人登记造册,待查明身份后,一律按军中规定抚恤。也就是说,随着这些人身死,之前种种一笔勾销。
这一举措,再得谢耀辉赞赏。
搬运尸体的络绎不绝。
没有人发现,在东北角落的尸坡下,有一具身穿太监服的尸体会动。每当新的尸体扔上去,将他压住,等抬尸人一离开,他便轻轻将身上的尸体推开,翻到人家上面躺着。也不是最上面,一般是两具尸体中间,这样既不容易气闷,又能借着人家遮挡寒气,免得冻僵了。
尸体是冰冷的,即便能遮挡寒气,也不能给他温暖,如此躺一晚上,那滋味可想而知。
好在他的苦难快结束了。
凌晨,又送来一批新尸。
其他人将尸体撂下就走,一位将士却在周围转了两圈,嘴里大声吩咐守卫的玄武军:“虽然这些人都死了,也要小心看守,防止活人混进来躲藏。”
众人都齐声应道:“是。”
那位将士满意地点头,装模作样地四处察看一番,走到东北角,忽听尸堆上发声“龙十三”,阴测测、冷幽幽,声音很低,仿佛在耳边耳语。
这要换个人,怕要尖叫。
龙十三却小心地看向黑乎乎的尸堆,又回头看了一眼,才低声道:“属下在。”说罢就要过去。
那“尸体”道:“别动!就站那。”
龙十三忙停住脚步。
那“尸体”道:“传令给王府的棋子:杀了王壑和李菡瑶。事成,将如她所愿!”
龙十三低声道:“是。”
然后,他犹豫着。
那“尸体”道:“还不去?”
龙十三道:“可是……”
那“尸体”道:“不用管我。”
龙十三这才抱拳,转身去了。
……
辰初,天色微明,王壑、张谨言和观棋并骑向王府行去,随从先行一步赶去报信。
鄢苓听后,失手掉落茶杯。
自从王壑救出家人,并带着赵朝宗袭击皇城,围攻王府的龙禁卫便撤了——没了目标,还打什么!
等局势稳定些,梁朝云便亲自带了人,去王府打理收拾。经仔细勘察后,确定无隐患,才将张、王两家人从刘记商铺挪过来。毕竟住惯了的老宅,且比刘记商铺宽敞不知多少,便于防守,又有地下密室可以藏身。
至晚间,才安置妥当。
梁朝云服侍王老太太和玄武太妃安寝后,带着王、张两家的姊妹们,一夜不眠,听候王谏等传唤;而王谏和张伯文则率两家男丁,聚集在上房东厢客厅,也即是王壑的住处、密室地道所在院子,彻夜关注京城和皇城的局势,随时派人从地道进出,去城中打探消息。
次日天明,喊杀声渐消。
辰时,梁朝云带着王墇、王墨、鄢苓等女,率丫鬟端了茶点进来,伺候王谏等人用茶。
忽然家人进来回禀,说壑少爷跟张世子还有李姑娘已经出了皇城南门,正往家里来呢。
王谏大喜,急忙吩咐朝云:“云丫头,快叫传饭。壑哥儿他们怕是忙得一夜水米没粘牙。”
梁朝云道:“是。祖父。”
王均一跳起来,嚷道:“我去接大哥!”跟着旋风般冲向门口,丫鬟紧赶着掀起门帘,也没他冲得快,被他头顶着门帘冲了出去,灌入一阵寒气。
与此同时,“哐啷”一声,一茶杯突然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茶叶汤汁洒了一地。
众人循声一看,只见鄢苓脸色煞白,神情慌乱道:“晚辈失礼。”一面蹲下身去捡碎瓷片。
梁朝云忙拦住她,道:“仔细割了手。”回身对一媳妇道:“璎珞,拿笤帚来扫了去。”
璎珞道:“是。太太。”
梁朝云这才拉着鄢苓的手,微笑道:“回来了,说明他们平安无事。妹妹不用担心。”
王谏也和颜悦色道:“苓丫头不必忧心,提心吊胆一夜了,这下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众人听了,都望着鄢苓笑。
鄢计遇害前,将鄢苓托付给王壑,王壑一路带着鄢苓回京,这事大家听说了,且梁心铭一直很喜欢鄢家姐妹,故而大家都以为鄢苓做定了王家媳妇。
鄢苓强笑道:“晚辈失态。”
她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袖笼内,手攥得关节发白,哪怕早想好一朝面对李菡瑶时要如何措辞,等事到临头,她还是觉得慌乱。
王谏等人却根本未留意“李姑娘”,他们只听得王壑和张谨言回来了,其余一概不入耳。这是因为之前两家人都被幽禁在府,并不知外面关于李菡瑶的传言;李菡瑶昨天大闹皇城,也还没有传到皇城外面来。
梁朝云又吩咐璎珞道:“你悄悄去萱瑞堂,看老太太和太妃可醒了。若是醒了,就告诉她们一声,壑少爷和世子回来了。若没醒,不必惊动。”
王谏忙道:“这么早,还是别惊动了。太妃和你祖母昨日都受了惊,别搅扰她们了。”
朝云解释道:“太妃和祖母十分牵挂弟弟和表弟,昨晚临睡还问呢。告诉一声,也好让她们安心。弟弟眼下回来,肯定在家待不长,外面不定有多少事等着他们。与其等他们走了两位老人家问长问短,不如见面请个安,长辈心里也踏实了,弟弟心里也踏实了。”
王谏忙道:“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快去吧。”
璎珞忙就去了。
一时,王壑等人进来,王壑和王均在前,张谨言和观棋在后。王壑先上前拜见王谏和张伯文,然后侧身让开,引见观棋,说这是江南李姑娘。
王谏等听了不免疑惑。
王壑又简述李菡瑶事迹。
王谏听说李菡瑶在江南起兵造反,此次进京协助王壑张谨言,在太庙挟持嘉兴帝、顺走玉玺、留书享殿,在乾阳殿当众答应捐助军粮军衣给北疆将士,看向观棋的目光震惊万分——这活脱脱又一个梁心铭!
他还不知王壑与李菡瑶私底下的竞争,只当李菡瑶也投靠了玄武王,为张、王两家多了这样一个既富又强的助力欣慰不已,又感伤道:“若是你母亲见了李姑娘,不知有多喜欢,说不定就收为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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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最近身体状态不错,努力恢复双更,大家督促哈(*^__^*)
日月同辉 第354章 鄢苓的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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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触动王壑心肠,目光一黯。
梁朝云忙让众人落座。
大家分宾主坐下,上茶。
鄢苓便上前招呼,“李妹妹。”
观棋微笑道:“鄢姐姐也在。”
鄢苓迅速打量她和王壑、张谨言,见他们都不提起书信的事,心中纳闷:王壑和世子不知情也罢了,想来是李妹妹还没告诉他们;怎么李妹妹也若无其事呢?
难道是等她自己主动坦承?
她有心装糊涂,又恐怕惹怒了“李菡瑶”,转眼就揭发她。她深知李菡瑶厉害,商场上历练出来的,最能拉得下脸,与其被质问,不如主动坦承。
于是她略作惊讶神色,问:“李妹妹真的进京了?”
观棋点头道:“嗯。真来了。”
鄢苓忙问:“那妹妹可有给我传过信?”
观棋道:“姐姐为何问这个?”
没承认也不否认。
王壑和谨言见她以静制动,心中都揪紧了,也都目光炯炯地盯着鄢苓,看鄢苓怎么解释。
鄢苓心一沉,暗自庆幸刚才没装糊涂,一口气坦白道:“那日在德政路街头,一个不认得的人塞给我一纸块儿,让我交给王少爷。当时正好西北加急军情进京,说忠义公战死,街上人多又乱,我吓得赶忙跑了。到没人地方打开一看,上面字跟妹妹写得一模一样……”
说到这她停下,看着观棋。
按常理,观棋这时候要么说“哎呀,这就是我写的!”要么说“没有的事!”然观棋却问:“后来呢?”
鄢苓心更沉,惶惑道:“我……我害怕的很,只当被人发现了身份,怕那人利用我诓骗王少爷,怕坏了王少爷大事,便将那信撕了,回来也没告诉他。”
观棋证实了信被鄢苓截留,本来看在鄢芸面上,未必就要兴师问罪,然鄢苓巧言推脱,令她十分生气。
她看着那跟鄢芸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心想:“芸姑娘那么大方一个人,同胞姐姐怎这样呢?”
观棋忽然对李菡瑶教导的“形似”和“神似”之论有了深刻的体会。——鄢苓跟鄢芸就是形似。这两姐妹,观棋觉得自己再也不会认错她们了。
同时,她也心生警惕,按下发作的冲动。
她每次和姑娘互换身份时,姑娘都告诫她:化妆只是手段,只能做到“形似”,而要达到“神似”,则要谨记“真正的李菡瑶在这种情形下是什么样”。
若是姑娘来,会怎么做呢?
观棋略静了静心,才疑惑问:“苓姐姐连我的字也不认得了?妹妹自认为,那一手字还算特别,一般人想模仿也难呢。若实在担心,更应该告诉王兄,倘若真有人诓骗,他也好有个防备。姐姐怎么反倒隐瞒不说?”
鄢苓急道:“我、我吓糊涂了。”
观棋道:“从传信到皇城兵变,中间可是隔了好几天呢,苓姐姐当时吓糊涂,过后也该想明白。”
鄢苓眼睛红了,战战兢兢道:“妹妹这是责怪我?”
观棋忙道:“妹妹怎么敢呢。不过心里觉得奇怪,所以才问姐姐,到底为什么扣下信?”
张谨言忍不住了,肃然道:“鄢姑娘,你怎能这么做呢?是真是假,总该告诉表哥一声。你可知道,因你扣下这信,我和表哥判断失误,炮轰了乾元殿。而当时李妹妹就在乾元殿,差点被一根大柱子砸死了!”
提起这事他就难受,先是自责,现在找到罪魁祸首了,这罪魁祸首还无法自圆其说,他当然不满。
鄢苓又窘又羞,含泪道:“我……我并无经验。当时……当时想,李妹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这个,鄢家被抄,父亲母亲遇害。我如惊弓之鸟,怎敢相信那就是妹妹?再加上担心王家和张家两族,才不敢……”
“鄢姑娘!”
王壑不等她说完,忙截断她。
可是已经晚了,观棋陡然提高声音质问:“苓姐姐的意思,鄢家被抄、鄢大人被害是我连累的?”
王壑急忙道:“这件事与李妹妹无关。这不过是废帝想铲除父亲母亲,而鄢大人是母亲的得意门生,为除母亲臂膀,才借着李妹妹失踪的名义发难。”
观棋依然气得浑身发抖。
她一下就被打回原形了!
观棋不是李菡瑶,若是李菡瑶本人在这,哪怕鄢计之死是被梁心铭连累,李菡瑶也不会回避简繁借着自己失踪的由头抄了鄢家、害了鄢计夫妇这个事实,从而心怀愧疚。观棋作为旁观者,并无多少愧疚,而鄢苓把责任推到李菡瑶身上,借以掩饰自己扣下书信的过错,更激怒了观棋,使得观棋对鄢苓仅存的一点同情心也没了。
鄢苓居然怪李家,她还没提江家满门被屠的惨剧呢。细追究起来,江家也算是被鄢计和梁心铭连累。姑娘可抱怨了一句?姑娘直接就找狗皇帝了!
王壑也很生气。鄢苓扣下信,对他的影响不是一星半点,不仅导致他判断失误,差点害死李菡瑶,还很可能导致他错失了终身,这话能告诉谁?
他也看不惯鄢苓撒谎。
不,简直居心叵测!
王壑心思何等缜密!
鄢苓说李菡瑶已经死了,所以不敢相信那信是李菡瑶写的,这话也不算错;错在后来。
那天鄢苓回到客栈后,他和张谨言紧跟着也回去了,还议论了李菡瑶在江南起兵造反的事。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李菡瑶并没死!
可是鄢苓没把信拿出来。
王壑清楚记得,当时他就觉得鄢苓举动很奇怪,老捂着胸口。他问她是否不舒服,鄢苓矢口否认。
这是第一件。
第二件,从李菡瑶传信到皇城兵变,中间隔了好几日,就在那几日,传出李菡瑶化作郝凡接近吕畅,被吕畅捉拿的消息,鄢苓为何还不说?
这到底是什么居心?
若换一个人,王壑定要毫不留情地当众追究,可是他看着泪眼婆娑的鄢苓,眼前浮现鄢计殷殷嘱托他的情景,想想鄢计夫妇的惨死,终究还是按下一腔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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