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乡村原野
王壑皱眉道:“大热天,谁要这些!”命将这些都撤下,换清茶,并叫善弹琴的姑娘来,他想听曲。
妈妈摸不清他的来路,只好从命,临去时叮嘱那弹琴的姑娘,要好生“伺候”这位小爷。
小爷只听了两支曲子便离开了,赏了姑娘一角银子。
妈妈虽不满意,却不敢出言讥讽他,图他下次再来,等摸清了他的底细,再想法子掏空他钱袋。
然王壑去了几次,每次都只叫个姑娘来弹琴,只要一杯清茶,然后听几支曲子,同姑娘闲谈几句,便走了。
妈妈不由嘀咕:难道看走眼了?这是个穷小子?不能啊。她做这行多少年了,绝不会看错。
这天,王壑又去了醉红楼。
依然是一杯清茶。
妈妈含沙射影地暗示,王壑只不理她。妈妈生气,然看他的举止气度实在不像普通人,终究还是忍下了,等出了房间就嘀咕发泄,然后便遇见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刘少爷身边的小厮,以前常跟刘少爷来醉红楼;现在么,他揣着从刘少爷那里赚来了赏银,自己来买欢,妈妈一样将他当大爷,不比对刘少爷的尊敬少半分。
他探头朝房里一看,不由暗赞王壑好风采,心里一动,便问妈妈,这位公子是谁家的。
妈妈说,外来的,也不知哪里的。
小厮道:“看样子家世不错。”
妈妈哼了一声,道:“鬼晓得!”
小厮见她神情不对,便问:“难道是穷书生?”
妈妈气恼道:“不知道。”
于是将王壑来了几次,每次都只要杯清茶,也不拘叫年纪大的还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只要善弹琴便行,他喝着茶,听几支曲子,完了丢几文钱就走。——几文钱当然不止,这是她嘲弄王壑小气,给的钱少。
小厮越听眼睛越亮,道:“只怕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妈妈别被他骗了。我给妈妈指一条发财路……”他靠近妈妈耳语了一阵,完了塞给妈妈一个银元宝。
妈妈笑道:“放心,包在奴家身上。”
里间,陪王壑的红杏弹的很专心。
做这行的姑娘,眼里只认银子,若有幸碰见一个品貌出众的少年,心里也会有其他想头,虽然有前辈告诫,说这终究是痴心妄想,依然挡不住她们做梦。
红杏便对王壑有了妄想,并不图他银子,心里想着,能多陪他一会是一会,等他走了,就靠回忆他的音容笑貌挨日子,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所以,王壑问她话,她知无不言,几次下来,刘知府父子和醉红楼的勾结便打听清楚了。
事情了结,王壑便准备告辞。
这次是他最后一次来醉红楼。
临走,他给了红杏十两银子。
红杏接了,当珍宝一样塞到胸前,以免被妈妈给搜去。这银锭子她要留作念想的。——她也看出来,面前的少年怕是不会再来了。他来这里,似乎并不为买欢,而是为了排解烦忧。每次她想坐到他身边,都被他阻止。这令她很沮丧,越发怨怪命运不公,让自己沦落风尘。
王壑出来,被妈妈挡住了。
妈妈笑道:“这位爷,有位贵客想见爷。”
王壑心中警惕,问:“谁?”
妈妈道:“就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刘少爷!”
王壑诧异:刘少爷怎会要见自己?难道认出来了?心里疑惑,面上却展开笑脸,故作惊喜的神情,道:“果真?在下久慕刘公子大名,想要上门拜会,听说他受了伤,恐怕心烦不愿见人,才没敢上门搅扰。”
那妈妈见他一听刘少爷的名头就露出谄媚嘴脸,心道:晦气!果然看走眼了。这样趋炎附势,看来家里不会好,说不定很艰难,他才到处钻营拍马。
她心里最后那一丝不安也没了,笑得跟朵花一样,道:“这再好不过了。刘少爷那天远远看见公子,觉得器宇不凡,当时就要来交结的,又怕耽误了公子的好事。所以留下话:倘若公子再来,一定要替他引见。”
王壑道:“如此,请妈妈带路。”
妈妈便引着他上二楼去了。
二人到一间精致的雅间,绕过描花绣草的六扇屏风,入目是粉色帐幔,里面香榻玉枕,引人遐思。
妈妈让他在桌边坐下,道:“公子请稍候。已经着人去请刘少爷了,一会子就到。”
王壑道:“无妨。妈妈请便。”
妈妈知道他不喜人打扰,便退出去了。
王壑见桌上摆着各色果品并茶点,屋里也没个姑娘;再去到门口朝外张望,门口也没守着人,心头隐隐明了:这刘少爷应该没认出自己,而是另有图谋——他的宝贝没了,玩不成女人,转好男风了。
他去到后窗边,吹了一声口哨。这是他和老仆之间的约定。否则,在喧嚣的青楼忽来一声鸟叫,定会惹人怀疑,而男人们寻欢作乐时,吹口哨很平常。
不大工夫,老仆便闪身进门。
见了王壑问:“少爷怎不走?”
王壑道:“等刘少爷。”
老仆一愣,道:“等他干什么。”
王壑道:“这东西想死了!”
老仆依然不明其意。
王壑便将缘故说了。
老仆静默半晌,道:“少爷与他缘分不浅。”
很正经的一句话,并无调笑意味,王壑却气得剑眉倒竖——可不是缘分不浅吗!小爷扮姑娘,被那狗东西强占民女;小爷恢复男装,那狗东西爱男风,又看上他!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么想死,他就送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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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同辉 第58章 龙阳君(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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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道:“少爷想如何处置他,还请尽快动手。”
王壑便问:“有什么事?”
老仆道:“接到大人密信:玄武王奉先帝遗旨,转往北疆,途中悄悄派人将世子遣送回祖籍。大人命公子即刻前往湖州小青山与张世子会合,一同游历。大人有令:公子和张世子今后在外行走,绝不可暴露身份。”
王壑先是一喜,心想谨言竟回来了,还要同自己一块游历,以后日子精彩了;跟着神情一肃,想道:“姑父这是不放心,所以将表弟悄悄送出来?先帝薨逝,父母虽被先帝临终托孤、辅佐新帝,终究不如从前。王家以后艰难了。否则,母亲不会郑重叮嘱我,不得暴露身份。”
他心头不免有些沉重。
少年人遇事,极容易振作。
王壑思量后,决定先解决眼前事。就在今晚,将自己跟刘知府父子的恩怨了结,明早离开青华府。
老仆藏在了床幔后。
刘少爷是被小厮扶着进的醉红楼。他以前来醉红楼,是为了找女人寻欢作乐;今天来,却是为了龙阳之好,其中的曲折,想起来便令他感慨。他不愿想,急忙掐灭了心头的愤恨和屈辱,目不斜视地随妈妈上楼、进入雅间——主要是看见那些女人便不自在,干脆不看——只见一个少年坐在桌边,清茶一杯,正对着灯出神。
刘少爷乍见他,不禁一愣,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弥漫在心头,细看,却是不认识的。
王壑忙起身,谦恭施礼。
这一站,便显出修长身形。
夜晚就是好,灯火的光芒模糊了人的形象,哪怕相距很近,肌肤也因染上一层光晕,恍若涂粉。更何况,王壑的眉毛也长齐了,两道剑眉如浓墨,与之前扮女装时的一字眉截然不同。仗着晚上看不清,他对眼睛也做了改装。这些改变,再配上他躬身施礼、满口谦辞,一派书生气,刘少爷竟没认出他来,将第一眼的似曾相识当成了一见投缘。
心里这么想,嘴上便这么说了。
两人互相招呼后,坐下,刘少爷看着王壑笑道:“为兄一见叶贤弟便觉得面善,好似相知已久。”
王壑自称姓叶,就是“爷”。
他也笑道:“小弟也这么觉得呢。”又关切地看向刘少爷的腿,道:“刘兄的腿可好了?”
这一问,等于揭开刘少爷的伤疤。
刘少爷当即脸涨红了,勉强笑道:“慢慢走还行。”跟着就岔开话题,问他从何处来。
王壑便说,自己是一乡绅的儿子,逃婚出来的。父母非让他先成亲、再科考;他才十六岁,想金榜题名后,再考虑终身大事,不想现在就被女人困住。
王壑身量高,虚报了三岁,刘少爷丝毫未留意,正不自在呢。他命根子被踩碎了,现在就是废人,最恨听见的便是“成亲”、“女人”这些能勾起他伤痛的词。叶贤弟不肯成亲,再合他心意不过了。然叶贤弟人在青楼,说对女人不感兴趣,他是不信的。他便想试探一二。
他便笑问:“那贤弟怎来了青楼?”
王壑道:“心里烦,听个曲儿。”
刘少爷放心了。来的路上,他已经听小厮说了:叶贤弟来醉红楼几次,只听曲,不留宿。
刘少爷资质还是不错的,已经取了秀才功名,正经谈起话来,言语不俗。当然,他想在“叶贤弟”心中留个好印象,故而不似往日轻浮,说话都是经过字斟句酌的。
王壑更不用说了,从容自信。
刘少爷对他越看越爱。
两人谈话越来越投契,不知不觉谈到刘少爷受伤一事。
王壑当时是被刁掌柜骗去府衙的,若说恨刘知府父子五分,那恨刁掌柜便有十分。虽然刁掌柜也吃了大亏,但现在又威风起来了。王壑怎肯罢休!
他不想暴露行迹,便要借刀杀人:让刘少爷出手对付姓刁的,狗咬狗,再合适不过了。
他便对刘少爷道:“这件事小弟听说了。刘兄真是好度量,那女子没抓到就不提了,谁招她来的?”
一句话点燃了刘少爷的怒火。
他攥紧双拳,面色狰狞。
几个小厮都缩了缩脖子。
王壑还在火上浇油,“刘兄是府尊大人的长子,何等尊贵。不管什么女人,怎能不弄清楚底细就送来……”
刘少爷邪笑吩咐小厮:“去请刁掌柜来。”
他早就想报这个仇了。当日诱骗那卖桃的姑娘,是钱师爷的主意,谭东家和刁掌柜执行。钱师爷就罢了,是父亲得用之人,姓刁的和谭东家怎么也饶了呢?父亲还特地叮嘱他,还不许他妄动。这是亲爹吗?
小厮领命,去请刁掌柜。
这里,刘少爷又换上笑脸,同“叶贤弟”说笑。
王壑瞧着这姓刘的小畜生,竟想诱骗他做男宠。他明天就要走了,没工夫同对方慢慢纠缠。他便反过来诱使对方上钩。因瞅着一个清俊的小厮含笑道:“刘兄这几个小子都不错,瞧着机灵的很。这个尤其好。”
刘少爷心中一喜,忙道:“好什么,不过是个下人。”跟着就喝命那小厮,“还不给叶少爷斟茶!”
那小厮忙道:“是。”
遂上前替王壑斟茶。
王壑便盯着他小脸瞧。
刘少爷又喜又愁,喜的是“叶贤弟”果有龙阳之癖;愁的是如何引“叶贤弟”爱上自己。他不由吃起小厮的醋来。等小厮斟完茶,便令他们都退下。
众小厮退出去,屋里只剩他二人。
王壑笑道:“小弟也有个书童的,约莫七八岁,机灵又淘气。可惜这次逃婚匆忙,没带出来。”
刘少爷暗喜,忙道,他家里有的是机灵小子,请叶贤弟去府中作客,到时相中谁,就送给贤弟。
他今晚本是来验看货物的,若中意,便要将王壑或掳或骗弄回去。然见面后叙了一番话,竟被王壑风采折服。他便改了主意,一心要打动王壑,与他来一场龙阳之恋,将来携手同进同出,何等惬意。想到这,他双眼瞅着王壑,传递不可言说的情义,婉如怀春少女。
王壑年少,于男女情事上尚未开窍,倒没觉得怎样,只看不惯他忸怩作态,不堪的很。
刁掌柜进来时,恰看见这一幕。
他深知今晚在劫难逃,一路都在思谋对策。
还真让他想到好主意了。
他紧上前几步跪下,伏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再抬起时,额上都是血,悲痛道:“小的该死!少爷就算肯放过小的,小的也不能活了……”
刘少爷阴测测问:“那你怎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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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同辉 第59章 今晚就是你们的死期(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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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掌柜道:“原是要死的,留着这条贱命,是给知府大人和少爷办事的。少爷什么时候想要,随时拿去。”
小人的生存手段令王壑大开眼界。
他噗嗤一声笑了,问道:“倘若刘少爷现在就想要呢?”
刘少爷没吱声,王壑说出了他想说的。
刁掌柜道:“小人遵命。”
王壑瞅着他,看他如何死。
刁掌柜却抬起头,道:“死之前,小人要送少爷一个人,少爷开怀了,小人才能放心的去。”
他飞快地扫了王壑一眼,想知道刚才是谁对他落井下石,然王壑故意坐在灯影下,他看不清楚。
刘少爷问道:“什么人?”
刁掌柜道:“那日,知府大人命小人跟随县衙的魏县丞去搜查逃犯,在太平绸缎庄,小人被蛇咬了……”
刘少爷断喝道:“谁要听这些!”
心里想:“怎没把你咬死呢?”
刁掌柜急忙道:“是。那商铺有个小厮,七八岁,叫墨竹,长得粉雕玉琢的,就像观音坐下的童子……”
上次他被蛇咬,恨极了李菡瑶。并非他发现了是李菡瑶放的蛇,而是他想:若非这小子鬼叫,自己便不会跳脚;不跳脚,便不会踩蛇,蛇也就不会咬他了。所以,他听闻刘少爷转性了,喜狎玩**,便想送上这份大礼,一来可解除自身灾祸,二来又报复了李菡瑶。
刘少爷双目一亮,“当真?”
王壑看着他们,胸中杀意汹涌。
他不想让双手沾血的!
他明天就要离开青华府,今晚也不过想借刘少爷之手,惩戒刁掌柜。至于刘知府父子,他已经搜集了他们的罪证,送回京城给父母,请父母追查此事,通过律法的途经惩治他们。谁知他们劣性不改,竟盯上墨竹了!
他如何肯再等下去?
倘若墨竹落入魔掌,将来就算将刘知府父子五马分尸,墨竹也会被毁掉了,再不复从前。
王壑脑海里浮现墨竹熟睡的小脸、藕节似得小腿和珠圆玉润的脚趾,一想到刘少爷会狎玩那双玉足,他的杀意就按捺不住——今晚,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瞅着刘少爷,冷笑。
刘少爷转脸看见,不由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他为何冷笑:叶贤弟这是觉得他没血性,被这奸猾小人三两句话就哄住了,这么大的仇都放下了,太窝囊!
他不由恼羞变成怒,对刁掌柜道:“爷知道了。难为你发现这么个人,你可以去死了。”
王壑听了,赞赏地点头。
刘少爷顿时精神一振。
刁掌柜没想到刘少爷会不依不饶,顿了下,才艰难道:“少爷,可否先记下小人这条命?”
刘少爷闲闲地问:“为何?”
刁掌柜道:“小人在为知府大人办事呢。”
刘少爷道:“你放心地去。父亲那里没了你,自有许多人等着替补差事,不差你一个。”
刁掌柜急了,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眼瞥见王壑,急忙将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只看着刘少爷。
刘少爷怒道:“狗东西,没你我父亲就做不得官了!”
王壑一听这话不对,有文章——刁掌柜不过一个粮行的掌柜,买卖人,能替刘知府办什么事?看他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定是见不得光的事!
不管什么事,都要查清。
王壑忙拦住刘少爷,劝道:“刘兄息怒。这人虽可恨,既是知府大人得用的,刘兄总要给知府大人几分面子。我辈读书人,孝字当头,刘兄不可莽撞。”
刘少爷岂不知刁掌柜在替父亲倒卖官粮,原也没想要刁掌柜的命,全是受王壑撩拨。眼下见王壑求情,便借机下台阶。心里想:叶贤弟先厌弃这狗才,后来听说他在替父亲办事,马上就劝我收手,是真心为我。
他便道:“既是叶贤弟求情,爷便先记下你这条命。你可小心谨慎,我随时要收回成命的。”
刁掌柜松口气,忙磕头拜谢。
接着又给王壑磕头,谢他说情。
他借着磕头的机会,向王壑身前膝行了两步,磕了三下,抬起头来打量王壑,嘴里道:“多谢叶公子说情。”
王壑懒懒地靠在椅内,道:“在下并非替你说情,而是劝刘兄谨守为人子本分。你不必谢我。”
刁掌柜道:“虽然这样,还是要谢。”
王壑道:“你先别忙着谢,我还有话代刘兄问你呢。你惜命,想尽办法讨好刘兄,可别又好心办坏事,给刘兄招来祸患。这回,你确定那小厮没问题?”
刘少爷一听这话,目光阴沉下来,胯下没知觉的宝贝竟隐隐作痛起来,往事历历在目。——他有今天,全拜这刁掌柜所赐,恨得他想当场掐死姓刁的。
刁掌柜冷汗就下来了,忙道:“那孩子不过是个小厮,弄丢了找几日,找不着也就罢了。即便消息泄露,一个下人,他主子还能为了他得罪知府大人?”
刘少爷一听有理,往日送人、送钱、送物给他的商户,不知多少,一个小厮,不值什么。
王壑不置可否,心里却发狠:小厮?找几日找不着就完了?狗东西说的如此轻巧!今晚且放过你。等查清了你跟狗官的勾当,小爷定将你剥皮抽筋!
刁掌柜捡回一条命,退出去了。
屋里重剩下刘少爷跟叶贤弟。
众小厮们都在门外伺候,都知道少爷交了新相好的,这一晚怕是要纵情通宵了,他们在旁只会碍眼。然他们也不会安分守己地待在门外。这里可是醉红楼!到了这里,他们如何能安分?遂商议分班去找姑娘玩。
屋里,刘少爷打量灯影下的少年,目光能沁出水来。
他起身来到王壑身前,一矮身坐下。触及对方身上的温热气息,顿时心跳不稳,神魂荡漾。凝视着少年柔声道:“真没想到,愚兄竟与贤弟一见如故。”
王壑笑道:“刘兄说错了,咱们可不是头次见面。”
刘少爷诧异道:“贤弟以前见过愚兄?”
王壑点头道:“见过。”
刘少爷欣喜道:“怪不得愚兄觉得贤弟面善,竟是故人!”
王壑笑道:“可不是故人么。”
他扯出一方帕子,往刘少爷脸上一盖。刘少爷一怔,不知他要做什么。他左手已经捂住了刘少爷的嘴,右手从怀里拔出一根银簪,一下子插进刘少爷咽喉。
刘少爷猛地挣扎起来。
王壑死死将他困在椅内,心里默念:回头仵作验尸,会根据伤口追查凶犯来历。今晚不少人见过“叶公子”,若在江南查不出底细,而有心人又探知王家大少爷已离开京城、外出游历,将二者联系起来,或许暴露身份。不如还装作卖桃女。女子杀人,最趁手的凶器当属发簪;女子力气有限,杀人时害怕,力量不稳,不会一击致命……他一边推想,一边拔出簪子,又插了一簪,接连插了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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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加更。
日月同辉 第60章 赤条条无牵挂(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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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浸染了刘少爷的胸前。
他愤怒地看着王壑,想质问。
王壑凑近他,轻声耳语:“还没想起来?刘兄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日,就忘记命根子被谁踩碎的?”
刘少爷双眼猛瞪圆,不敢相信。
王壑叹道:“小弟不想杀你的,真不想!你怎么就不长教训呢,为何要逼我?今日不杀你,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在你手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刘少爷猛蹬几下脚,抽搐了一阵,不动了。
王壑这才放开他,拔出簪子,在他身上擦干净血迹,连同帕子收入怀中,再转身看向老仆。
老仆早出来了,没想到王壑会亲自动手,只皱了下眉,便把注意力转向门口,防止有人突然闯进来,他好及时应变。
王壑不确定地问:“你说,若是我爹娘来破这桩凶杀案,能不能根据现场疑点找出凶手?”
老仆怪异地张张嘴,无语。
王壑又喃喃道:“小爷第一次杀人,怎不害怕呢?”
老仆道:“因为你恨极了他。”
王壑没再继续这话题,而是飞快脱下刘少爷外面穿的蓝色锦袍,又扒了中衣,剥得光光的,将裤子和锦袍打结,系住刘少爷的足踝;又示意老仆过来,两人抬着刘少爷尸体到后窗边,合力将尸体倒吊在窗外。
做这些时,王壑继续站在刑名侦查的角度推论:凶手剥光刘少爷衣裳倒吊,说明对他恨极。这很符合卖桃女的烈性,上次卖桃女不就断绝了他命根子么。
卖桃女很穷,不然怎会贩卖桃子呢。缺钱的卖桃女杀人后,会漏下死者的荷包不拿吗?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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