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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同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乡村原野
众人都道:“遵先生吩咐。”
李菡瑶笑嘻嘻道:“就怕有人不听,瞅着空儿就要煽动大伙儿出头,等闹起来了,他把头一缩,躲到人群中,谁知是他起的头?各位都是满腹诗书,将来都是要做官的人,遇事当从容不迫,若被人当枪使了,还未入仕便丢了性命,岂不成了笑话?更白费了十年寒窗苦读。”
人群霎时间静默下来。
许多人都凛然戒备。
他们又不傻,一肚子书可不是白读的
何陋见李菡瑶揪住这点反复做文章,知她怕众人失态,酿出无法挽回之后果,更怕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不由暗赞她心思周密。他也不愿生事,因此没有阻止她,只深深地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
李菡瑶点了一番话,又对方勉使了个眼色,令他派人盯住现场,然后转向火凰滢。
火凰滢递过文书,还附带一盒朱砂印泥。
当日,李菡瑶在霞照委任了一批官员,一未经过朝廷,二未经过吏部,全是她亲自写的委任文书,一式两份,都加盖了她的私印,别人想仿造也难。
李菡瑶接过文书,扫了一眼,便在落无尘和火凰滢的帮忙下,在原有的印痕旁边加盖了一枚新印,又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何陋鉴别。
何陋睁大了眼睛:那龙飞凤舞“李菡瑶”三个字,若非他亲眼看见,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眼前这个天真的小姑娘写出来的,那笔力,堪称书法大家。
不说字如其人吗?
这反差也太大了。
再比较毫无差别的两枚印痕,他神情凝重——不论眼前这个小丫头是李菡瑶本人,还是李菡瑶的丫鬟,都说明李菡瑶深藏不露,传言不虚。
韩非等弟子见他久久不语,都凑近了细看那文书,一看之下,也都瞪大了眼睛——这一笔狂草,真是眼前这小丫头写的吗?这也太妖孽了!
何陋将文书交还给李菡瑶,沉声道:“有这一份证据足够了,不必再看其他了。姑娘要如何向我等交代?”
李菡瑶顺手将文书塞给火凰滢,笑眯眯问道:“前辈想要晚辈给什么交代?”
何陋见她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十分不适应,忍不住讥讽道:“姑娘不必装天真。”老夫知道你心机深沉,手段毒辣,厉害着呢,刚才已经领教了。
李菡瑶道:“我没装呀。”
落无尘心中不悦,微笑道:“李妹妹从来就是这样子,是别人小瞧她,等领教了她的手段,便不适应了。”
何陋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将话题拉回来,道:“老夫要的交代多了,你真能给得了?”
李菡瑶道:“前辈说说看。”
何陋道:”不提失踪的几万靖海水军,也不提被暗杀的江南官员——这些自有人找你清算,老夫要你处置这青楼女人,释放梅子涵!——”他抬手,毫不留情地指着火凰滢——“衙门乃是为百姓伸冤做主的地方,不是追欢卖笑的场所,岂能容尔等胡作非为、草菅人命!”
说到最后,他声色俱厉。
韩非等人纷纷附和。
“对,放了梅大人!”
“惩治changji。”
“赔偿伍家损失。”
……
声音越来越大,迅速席卷一条街。
李菡瑶也不辩解,而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众人,远处看不到,她便踮起脚伸长脖子看;脚尖支持不住,身子摇晃,她随手抓住身边一人胳膊支撑。
被抓住的落无尘:“……”
李妹妹太可爱了!





日月同辉 第705章 月皇:你敢不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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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凰滢等女都笑吟吟地看着这场面。
何陋心中“咯噔”一下,暗恨这些人不争气,同时也疑惑起来:莫不是真有人在背后煽动挑事?他急忙转身,挥手示意众人平息躁动,省得再被人骂“市井泼妇”。狠狠地瞪着眼,严厉地扫视了几圈,才压服声浪。
再转身,正对李菡瑶笑脸,笑得比春花还灿烂!
何陋:“……”
感觉有些心塞。
他吸口气,庄严道:“姑娘有何话说?”
李菡瑶见大家不吵了,她也不看了,站稳了,认真对何陋道:“这些交代,晚辈都能给。”
何陋问:“你要如何给?”
李菡瑶道:“在回答之前,晚辈也有话说。”
何陋道:“姑娘请讲。”
人家晚辈谦逊有礼,他做前辈的当然不能失了风度。
李菡瑶提高声音,脆生生道:“前辈将晚辈骂了个体无完肤,还扣了这些罪名,晚辈暂且不计较,回头再与前辈细算;晚辈要说的是:前辈没资格骂晚辈!”
何陋眼神微缩,心想:“就知道这丫头不像表面天真,这就对老夫发难了?倒要小心应付。”
他谨慎问:“老夫怎没资格?”
李菡瑶道:“潘梅林迫害我李家时,前辈怎不站出来主持公道?废帝命陈飞夺取江家技术、灭江家满门时,前辈怎不站出来?废帝命简繁杀徽州巡抚鄢计时,前辈可曾站出来?安国侵犯我大靖时,前辈可曾站出来?”
每问一句,何陋心便紧一分。
李菡瑶不等他辩解,紧接着便道:“晚辈虽身为女子,身份如蝼蚁一般,但晚辈从不敢妄自菲薄,一路抗争,为自己,为亲人,也为万千工人,与潘梅林等贪官直面相抗,反皇帝,杀崔华,双手沾满鲜血;为了对付安国,晚辈亲赴北疆,一路杀到玄武关,将一百多万石粮草送到关下,助西北将士击败安国。请问前辈,这其中哪一件事晚辈做错了?”
何陋听她问出这一句,心一松,正色道:“世间不平事多,自有律法处置,岂能说反就反?况且女子参政,简直亵渎礼法,颠倒乾坤。自古纲常有序……”他洋洋洒洒论了一大篇忠孝节义、伦理纲常,这个他最熟练。
李菡瑶正等着呢,等他说完了,便高声道:“前辈之言,晚辈不敢苟同!”
何陋道:“你有何高见?”
李菡瑶质问:“鄢计不忠?不是被废帝给杀了吗?”
何陋:“……”
李菡瑶接连质问:
“梁心铭不忠?”
“王相不忠?”
“废帝为了除掉他夫妻,不惜与安国勾连,出卖军情,断绝我军将士粮草军备,以至于他们战死疆场。”
“忠义公不忠?被抄家了!”
“崔渊不忠?血溅金殿了!”
“谢耀辉不忠?被逼辞官了!”
“誉亲王不忠吗?呵呵,满门男丁被屠尽!”
“请前辈告诉晚辈:如何做忠臣?”
“晚辈不懂做忠臣!晚辈杀潘梅林等人,是为了自保。晚辈运粮草去北疆,也并非为了什么大义,因为晚辈怕安国打进来,怕丢失家业,怕沦为亡国奴!”
“北疆将士不忠吗?晚辈送粮食去西北时,潘子豪率麾下二十万人叛国投敌,烧毁我军粮草,导致众将士饿着肚子杀敌。你知道他们怎么坚持下来的吗?”
“他们吃人肉!”
“吃死去敌人的肉!”
“前辈嫌弃官场腌臜,世风日下,所以辞官躲在书院教书;前辈品性高洁,虽避世隐居,却能令陋室生辉,但前辈可曾想过:若没有王相、梁大人、忠义公、崔相、谢相这些人,若没有吃人肉的西北将士,前辈如何能安静避世?如何安享平静?诸位又如何安静读书!”
“世事纷杂,前辈怎可独善其身!就如眼下,前辈被卷入乱世,为了公理,为了正义,不得不与鬼魅魍魉周旋!既然入世了,便不能只就一人一事出头。”
一条长街都鸦雀无闻。
在这世上,除了沙场将士很容易被激发热血,读书人也很容易就被鼓动,吃人肉的事引起强烈愤慨,许多年轻的学子都屏住呼吸,才能抑制浑身颤抖。
何陋当然不会轻易被煽动。他看过太多官场争斗和人情冷暖,又熟读史书,知道有些事非人力可阻,不会热血上头;但见李菡瑶小小年纪又是女孩儿,竟有如此胆识魄力和坚韧顽强的生活热情,他也不禁动容。
他静静地听着李菡瑶的质问,不动如山,等她停下来才沉声道:“世道艰难,老夫也曾为此迷惑,然老夫并非治世之才,只会做学问,无力匡扶天下。再者,姑娘所见所闻未必就是真相,所行也未必就是正义。
“老夫只说一点:嘉兴帝忌惮王相夫妇权势过重,又有手握兵权的玄武王族支持,并不算错。如今,大靖灭亡,玄武王族拥戴王相之子为帝,证明嘉兴帝当初的忧虑并非空穴来风。主弱臣强,是祸非福!王朝更替,孰是孰非,岂能用是非黑白来分辨?不过是胜者为王罢了。
“最终受苦的都是百姓。
“姑娘自己不也参与进来了吗?若真体恤百姓,就该放弃私心,以社稷民生为重。”
到底是博学的鸿儒,一番话令许多文人的热情冷下来,恢复了些许理智,重新思索。
李菡瑶笑道:“前辈无治世之能,但晚辈有啊。”
何陋:“……”
你还真自信!
李菡瑶道:“……晚辈觉得废帝不堪为君,以至天下大乱。晚辈自觉有能力治理天下,定能比废帝治理得好;晚辈若做皇帝,会比男人做得更好,让百姓不再受苦,男人和女人都能幸福,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何陋道:“是颠倒乾坤吧!”
李菡瑶道:“前辈果然只会做学问,三妻四妾享受惯了,根本不了解这世上女子所受的苦。”
何陋道:“无稽之谈!”
男人就不受苦了?
世人谁不受苦?
李菡瑶坚定道:“是不是无稽之谈,前辈说了不算!”
何陋问:“你待要如何?”
李菡瑶道:“就请前辈召集天下士子,晚辈也召集天下女子,在霞照开坛论讲。”
何陋诧异道:“论什么?”
李菡瑶昂然道:“论忠义,论尊卑,论江山,论社稷,论民生,论科举制度,论女子参政,论李菡瑶可有资格做月皇!”
好歹也是做了半辈子学问的人,何陋一听便明白李菡瑶的用意,犀利道:“你想借老夫扬名?”
李菡瑶道:“不错。”
何陋冷笑:“老夫为何要答应你,你当老夫是傻子?”
李菡瑶高声道:“你敢不应战?”




日月同辉 第706章 不敢亵渎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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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她才有了月皇的强势,才像传说中的李菡瑶。
何陋吃了一惊,同时感到荒谬,面上却很冷静,沉声问道:“老夫若不应,你待如何?”
李菡瑶纤手一挥,横扫一条街,朗朗清音传遍街头街尾:“前辈集合了这么多人来找晚辈,不仅将晚辈骂得体无完肤,还给晚辈扣了许多罪名,堵在衙门口要晚辈给交代,现在晚辈循正途给你交代,你因何不敢接?”
何陋道:“老夫只要你交出梅子涵,惩治这火凰滢。”
他也是憋屈,都已经表明不想管闲事,只为弟子出头,怎么这丫头揪住他不放了呢?
想利用他做文章?
哼,当他傻的吗!
李菡瑶脆声宣告:“梅子涵要审,火凰滢要审,伍家的案子也要审!就在今天,就在此地,就在此时,晚辈要打开衙门,公审此案,现场判决!”
何陋道:“那就请姑娘升堂。”
别扯些有的没的。
李菡瑶继续道:“审完这案子,晚辈再审江南官员被杀案、靖海水军失踪案、赵小将军失踪案,揪出在背后兴风作浪的鬼魅魍魉,还江南一个清平世界!近一月来,晚辈已经派人在各地追查真凶,且已有了眉目。”
何陋道:“那很好。”
心中却震动不已。
李菡瑶再道:“等揪出幕后凶手,平定江南,晚辈要登基为帝,建立月国,前辈可会臣服?”
何陋断然道:“休想!”
李菡瑶毫不尴尬,坚持道:“那就请前辈号召天下文人士子来讨伐晚辈,就像眼下这样!”
何陋:“……”
他瞪着李菡瑶。
他相信这是李菡瑶本人了!
绝对是!
李菡瑶也盯着他,道:“晚辈还要开女子科举之先例,跟天下男人争夺两榜进士!晚辈向来能人所不能,迄今为止,未尝一败!前辈今日来此,虽是为了梅子涵,针对火县令,起因却是女子参政,目标是晚辈。那就请前辈召集天下文人士子,与晚辈当堂辩论。前辈若能压服晚辈,晚辈便放下屠刀,顺应天命!前辈敢不应战?”
她的神情坚决、自信。
何陋神情则肃然、悲壮。
他被李菡瑶算计了。
李菡瑶放出这大一个馅饼,但他无法拒绝;若他退缩,有何脸面对身后的弟子门生?有何资格宣扬他的大义、忠义,说他为了社稷民生?
为今之计,只能召集天下文人士子,来与李菡瑶论讲;何况,他从未觉得自己会输。
正在心里默默算计,李菡瑶又对着长街上乌泱泱的人群,高声喝问:“你们可有胆应战?”
何陋直觉不妙——果然,他身后的书生们忍无可忍了,年纪大些的还好,还知道三思而后行;那些年轻的学子们被李菡瑶激起了满腔怒火和万丈豪情,也不知谁先开的口,引起一片附和,迅速传遍整条长街:
“应战!应战!”
“论讲!论讲!”
他们会怕女人吗?
笑话!
这小丫头太自不量力,竟敢让夫子召集天下文人士子前来。知道这天下有多少读书人吗?又有多少博学鸿儒和少年才俊?一人吐一口吐沫就能淹死她!
少年人都爱热闹,只想一想那盛况便激动不已,因此都巴不得何陋应战,疯狂推动。
何陋:“……”
他还有退路吗?
他沉声道:“老夫,应战!”
李菡瑶眉眼放光,高举一双小手,击掌道:“好!”
她身后,落无尘、火凰滢、听琴、刘诗雨、方勉以及闻讯赶来保护她的胡清风等人都扬眉吐气。
何陋看着斗志昂扬的小姑娘,冷冷道:“不必等将来,也不必召集天下读书人,我江南地灵人杰,文风鼎盛,有无数文人墨客——今天跟老夫来的就不少,就如姑娘所说:就在今天,就在此地,就在此时,开坛论讲!”
哼,想牵着他鼻子走?
小丫头还嫩了点!
话音才落,一片响应。
李菡瑶笑道:“非是晚辈故意拖延,因为今日要审案。”
何陋道:“那就等审结束后再论讲!老夫即刻帖子邀请江南的至交好友、士林同道前来,虽不能云集天下士子,规模也算盛大了,对得起姑娘这番苦心。”
他虽不愿被李菡瑶牵着鼻子走,也不会小觑这丫头,因此召集同道好友来助拳;同时也防范李菡瑶不认账,将事情闹大,想以舆论来压制她。
李菡瑶解释道:“晚辈将这论讲压在最后,还让前辈召集天下士子参与,是有缘故的:伍家的案子,结果恐怕会出乎前辈意料;靖海水军和江南官员被杀真相,也会出乎前辈意料,简而言之,这两场前辈输定了!”
何陋:“……”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道:“老夫不知姑娘哪来的信心,但老夫并无私心,只求公正;只要结果公正,将罪魁绳之以法,老夫无所谓输赢,更不会影响论讲。”
李菡瑶断然道:“不!”
何陋:“……”
这没法交流了。
李菡瑶道:“只怕这结果会打前辈的脸,更会动摇前辈一贯坚持的信念。前辈还是谨慎些!”
何陋道:“先审问吧。”
他不想跟这丫头争了。他算看出来了,这丫头不但有才学,有智谋,有手段,还伶牙俐齿,又善于周旋,哪怕他比人家大了几十岁,也休想占上风。
李菡瑶神情一变,展开笑脸,侧身道:“前辈请——”
何陋抬脚就走。
李菡瑶吩咐方勉:“令人看住这条街,严禁生事。大堂空间有限,除了前辈的弟子门生、世交好友,余者让城里德高望重的乡绅、士子名流和长者先入,剩下的人都在外围静听结果,每半个时辰我会派人出来宣告一次。”
方勉躬身道:“是,姑姑。”
何陋在前听见,脚下一顿,心又沉一分,不禁疑惑:李菡瑶哪来的信心如此胸有成竹?
正想着,忽然有人扶住他胳膊,转脸一看,是李菡瑶,笑眯眯地一点不见外地托起他手肘,像孙女扶着爷爷一般,殷切地扶着他上台阶,“前辈走好。”
何陋侧身让了一下,讥讽道:“老朽可不敢当姑娘照应,姑娘自称月皇,老朽怎敢亵渎!”




日月同辉 第707章 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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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菡瑶毫不在意,灵巧地扶着他道:“公归公,私归私。撇开公事不论,前辈年长,晚辈年幼,晚辈尊敬些也应该的;何况前辈德高望重,值得尊敬。”
何陋可不敢享受她的尊敬,就这一会子工夫,他见识到这小丫头几副面孔,且转换自如:见面时一派天真烂漫,让人毫无防范;于不经意间陡然反击,神情严厉,一系列控诉质问逼得他差点无法回应;最后的挑衅更是犀利果决,将他拉入了这天下纷争,除非他能胜出,否则她将踩着他的肩膀成就大业……他一定能胜出吗?
他竟有些不敢确定了。
瞥一眼李菡瑶,他目光幽深。
“那就有劳姑娘了。”
“应该的。前辈身子还好?”
“还算健朗。”
两人随意闲谈,进入县衙。
身后一干文人:……
落无尘瞟了李菡瑶一眼,转身,对众人拱手道:“诸位请——”一副主人的架势。
韩非嘲弄地问:“看来,落兄已经奉李菡瑶为主,论讲时定站在女人一边了?”
落无尘点头道:“不错。”
一人骂道:“真不知耻!”
落无尘淡淡回道:“家母是女人,祖母亦是女子,曾祖母、高祖母等都是女子,血脉传承不敢忘,养育之恩不敢负。”所以你们才是不孝子孙!
众人听出来了,均气愤。
又一人道:“你父祖皆是男子,伦理纲常你都忘了?”
另一人道:“他乃不忠不孝之人!”
那时,众人已经进了仪门,到了大堂外,落无尘忽然站定,转身面对众人,认真道:“李姑娘麾下不止有女子,还有男子,李姑娘用人,看重的是其才能和品性,无关男女。诸位的精妙言辞不妨攒在心里,留待论讲时再说,眼下么——”他看向宽阔的大堂公门——“还是先看梅子涵的下场吧。”说罢欠身道:“诸位请——”
众人见他从容不迫,一身黑衣也难压飘逸风采,嫉妒的很,想说什么,又无可说,彼此对视,蜂拥进入大堂,很快又被赶了出来,因为人太多了。
大堂内,早有衙役在火凰滢示意下,搬来数把交椅,放在堂下左右两边,李菡瑶将何陋送到右边第一张椅子上坐下,说声“晚辈得罪了”,便收起谦逊活泼的姿态,神情一正,昂然走到公案后坐下,并连续下令:
令火凰滢将案卷呈上来。
令落无尘简述案情经过。
听完立即下令传伍家主事人、伍家工坊的女工颜氏、颜氏所在工坊的管事以及相熟女工、颜氏婆婆,街坊邻里,以及审问此案的齐主簿、打死人的衙役阿茄等一干人全部传来,分别押在大堂左右的刑房等公廨内,听候传唤。
其专注风采,与刚才又不同。
何陋静静看了一会,神情莫名。忽招手叫落无尘,请他提供笔墨,当场写了一封信,封好了,对李菡瑶道:“请李姑娘派人将这信送到魏府,请魏老爷子前来见证。”
李菡瑶欣然应诺。
魏老爷子,即魏奉举。
李菡瑶新办女学,任魏若锦为院长,魏奉举推病装糊涂,何陋可不相信他真不知情,然人各有志,他不便置喙。
今天邀请士林同道来讨伐火凰滢,他也曾邀请魏奉举。魏奉举依旧托病不愿来。眼下事情闹大,李菡瑶现身,何陋不想放过老友了。——他与李菡瑶对上,魏若锦是李菡瑶得力助臂,魏家怎能置身事外!
所以,魏老头别想躲了。
何陋又想起跟李菡瑶约定的论讲,觉得自己刚才考虑欠妥:这件事事关天下,非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他不该以一己之力跟李菡瑶对阵,那不仅不智,也有失公心,倒像他心胸狭隘似的,就该广邀天下文人士子参与。
知错就该,现在也不迟。
他便思索该如何进行。
首先,要请青山书院的同僚王衷;嗯,还有昔日京城的同僚们,翰林院、国子监、各大书院的教授先生、隐居乡野的有识之士,以及朝堂各部的官员……
总之,来的人越多越好!
但这不又让李菡瑶称心了?
何陋刚挣脱了李菡瑶的牵制,不过转眼的工夫,又把鼻子送给李菡瑶牵,有些郁闷。
李菡瑶见老头儿故作淡然地坐那,但老眼光芒闪烁,大约也能猜出他的心情,也不点破,听得衙门差役回禀,说相关人等都传到了,即命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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