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奋斗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想吃肉
元春见宝玉傻乎乎地出神,生怕他被吓着了,贾政一向严格,这一点元春是知道的,当下起身回道:“还没给宝玉讲解呢。”
那边贾母先不依了:“你就知道吓唬孩子!你父亲在时也是这样教你的么?我看宝玉就很好,你外头不是还有正事要做么?去忙吧。”
贾政讪讪地应了,又瞪了一眼宝玉才算完,复对贾母道:“儿子去前头了。”王夫人一直不敢多言。
贾宝玉低头狠抽了两下嘴角,才拽拽贾母的袖子,贾母低头哄着宝玉,又命拿果子来给他吃。嘴上还说:“你老子就是太正经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关勉强算是过了,贾宝玉对于婴幼儿的生长发育与学习知之不多,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进度是快还是慢,但是综合一下贾母的欣喜与贾政的挑剔,相加除以2,那么自己至少是合格的了。当下继续跟着元春学背书识字。
不想次日贾珠放学回来,递过来一张写着小楷的纸:“大妹妹,老爷吩咐先教宝玉背一下《劝学诗》,我已誊抄了,你教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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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贾宝玉学习麻烦多...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贾宝玉摇头晃脑地背着颜真卿写的《劝学诗》,心里实是苦不堪言。读书的重要性他真的很明白了,不用背这些东西也知道的,对于没有后台背景的人来说,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只能靠自己打拼。上辈子他没少把‘知识改变命运’、‘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之类的话当格言来的。
你说贾政这是抽的什么风啊?贾宝玉含泪。还不能装作不懂不想背,谁叫他先把《三字经》给背下来了的呢?
瞄了一下整齐的钟王小楷从左往右齐齐地码着不下十首各种劝学诗,这些都是贾政吩咐下来的洗脑功课,实在是索然无味。《三字经》再幼稚,好歹还有点常识什么的,贾宝玉从这里头系统地整理出了这个时代的一些常识用语一类,诸如四诗、五行、六畜等,可是这些《劝学诗》里说的道理,却是他上辈子在心里烂熟的,即使遣词不一样意思都是相仿的,实在提不起兴趣来。哪怕是背《四书》也好啊,好歹那个是公务员考试的参考书目,可这乱七八糟的《劝学诗》算个什么?尤其是宋真宗那不文不白的打油诗!可恨没兴趣、不实用还得背!
最可恨的是贾政还规定了期限说是十日后来检查。倒是贾母见宝玉整天傻乎乎地摇头晃脑念经(贾宝玉这家伙是故意的),都没心思满地乱跑、陪自己玩了,贾母先不依了:“他才多大?你就这样逼着他?”
贾政一向是听贾母的话的,此时见贾母发话,也不好再立逼着让背的,但他还要保持住父亲的威严:“虽老太太发话了,且寄下这一遭,不立时查不是不查。”
贾宝玉这下可是装听不懂了,故意一脸迷惘的看看贾母再看看贾政,再在王夫人脸上停留片刻,最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元春。肢体语言:[老爷在说什么啊?]
贾母更心疼了:“他小孩子不过是脑子好使点儿、背书快些,你就把他当大人似的训,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你快去吧,别在这儿吓唬我们娘儿几个了。”
贾政看看宝玉确实是一副懵懂状,也道自己太心急,咳嗽一声,又摸摸胡子这才告退。
虽说贾政暂时不追究了,可贾宝玉也不能不背啊,硬着头皮把一堆《劝学诗》给背了下来。这回把握好了时间,估摸着八、九天的样子才背好。然后就缠着元春:“大姐姐,这个不好背,我想学写字儿。”耍赖是小孩子的特权啊,此时不耍更待何时?
元春心疼弟弟了。背过书的人都知道,一篇文章再长,只要意思连贯,能篇沿着大意捋下来,反比那些碎得一段一段的东西好背得多。元春见宝玉背得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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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私下安抚了他好久,又背着人悄悄地对贾母说了。贾母道:“宝玉自是聪明,却是不许拿出去说嘴,再招来他老子管,我可是不依的。”一屋子的丫环婆子唯唯应了。连元春都有些后悔,深觉不该让贾政知道的。
这样,贾宝玉的启蒙活动在贾母的强力支持下,总算没有被贾政干涉,全依着贾宝玉今天想背书就背,明天想认字就认,后天要歇一天就歇,完全做到了张驰有度。贾宝玉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无论如何贾府的下场就是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想轻松都轻松不起来。他早暗暗地定了计划,趁着年纪小,心无旁骛多积累一些知识,最好在元春出嫁前能通过她把基础知识学个差不多,这样底气也足些。还有,贾家那个乌七八糟的家学他是不打算进的。既不想进家学,就要有个好理由,家学里学生的进度跟不上自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了。贾宝玉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然后就是针对着科举考试进行备考,等有了个功名,才能有发挥的余地。不然真像宝二爷似的整日鬼混,最后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不住,那可窝囊透了!说句猥琐到家了的话,自己硬不起来,想当yy种马男都是在做梦!
定下了初步计划的贾宝玉还没来得及执行,就闹了个大乌龙,再次受到了打击!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元春这日教他写字。因宝玉手小,握笔不灵活,便从简单的字写起“上大人孔乙己”一类是必写的,然而描红纸上的字对于现在的宝玉来说还是太小了,元春干脆先不让他描红,自己握着他手来教,等宝玉表示会写了,再让他自己练,权当是陪幼弟玩了。
就算不需要比照着描红上的模范字,宝玉初用毛笔,写“孔”、“乙”二字时的弯还是弯得不够好看。元春便先让他写横平竖直的字,“上、下、十、一”等,这日就写到“正”字。元春把“正”字读成“zheng(第一声)”的,且中间一小横是缺笔,贾宝玉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元春口误,后来听她一直这样说,贾宝玉小心地道:“大姐姐,老太太是念‘zheng(第四声)’的……”
一语未毕,就被元春捂住了嘴:“这个字与老爷的名讳读音一样,当避讳。”说完又有点心急,宝玉这么丁点儿大,他懂什么避讳啊?可又不知道要跟这么大的宝宝怎么解释。倒是换了瓤儿的宝玉立时就明白了,贾政!做子女的不能说父亲的名字,可贾母就说得!
我是猪!贾宝玉暗悔,读音可能是口误,写字可能是手误,两样加一块儿就是地地道道的“为长者讳”了。呃,“为长者讳”这个词可能不大确切,但是从字面意思理解,还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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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这一边贾宝玉已经理解了,另一边元春还在苦恼于如何提醒宝玉避讳的问题。元春细心,不但是贾政,还有贾赦、贾敬,以及祖父、曾祖父等的名讳问题,这是家讳,余者尚有国讳……这可真是个大麻烦!看看趴在炕桌上的贾宝玉,元春深感任重而道远。当下只能说:“大姐姐说的宝玉只要记住就好了,这个字儿老太太是长辈故能说得,咱们是晚辈是以说不得。”
贾宝玉非常配合地道:“知道了。”
元春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宝玉问一句“为什么”。当下又加了一句:“以后我还要再告诉你旁的字,你照着我说的念、写就是了,等宝玉长大了就知道缘故了。”还是不刨根问底、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学生好教!
贾宝玉没为难元春:“知道了。”心下开始修改计划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的,总要适时调整的。
眼下要做的第一条不是背什么《四书》虽然在这个八股世界这东西很重要而是先弄清楚一些常识,比如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朝代、现在的皇帝究竟姓啥!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东西!万一考试的时候写错了字,把皇帝的名字什么的写了上去,这一科就算白考了。想到了皇帝,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元春,这位可是未来的“贤德妃”啊,皇帝这家伙现在到底几岁?
可他又不能直接问,那样太奇怪了,只能压下这一条,瞅到机会再顺竿子爬。第二条是学会写字,在这个没有打字机的年代,一笔好字尤其重要,卷面分很重要,接下来才是八股知识一类。至于诗词歌赋,贾宝玉统统把它们先放到一边。无论如何先混个功名出来,保命要紧。
可现在他握笔虽然略好了些,依旧是个三头身的家伙,总要再过两年才好认真描红。想了半晌,贾宝玉决定还是先背启蒙读物,同时趁着年纪小还算有时间,旁学杂一些课外知识,否则即使背熟了《四书》而不知《诗》、《书》、《春秋》等还是做不出好文章来。
打定了主意,宝玉决定以后都要乖乖听元春的话,以期让她同意偷渡些杂书来看。当下姐弟两个又写了一回字,元春记起贾母的嘱咐,更兼自己也要做些针线,便命李嬷嬷抱着宝玉到贾母正房去,还顺手拿上了宝玉写的字。元春在正房禀过了贾母,自去做针线,宝玉则留在正房听贾母讲古。
贾母正说到当年宁、荣二公起家创业这个故事她已经讲了好几回了,至今仍乐此不疲的时候,邢夫人来了。邢夫人问过安,先看了一下屋里,见只有贾母、宝玉并些伺候的人,心里便先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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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贾宝玉见邢夫人进来,先在贾母背后爬起来,乖乖地爬下炕来,意思意思地给邢夫人请安:“见过伯母,伯母好。”
邢夫人也笑着夸道:“还是老太太会调-教人,宝玉是越来越懂事了。”
贾母听人夸宝玉心情自然舒爽:“咱们家的孩子,总是不错的。”
邢夫人顺着贾母的话往下说:“这阖府的小辈,沾了老太太的福气自是都不差的,”这才说明了来意,“老太太,珠儿已成亲,我看着琏儿也大了……”
她这一张口,贾母就知道她的来意了。对这个儿媳妇贾母并不很待见,然而长子又是那个样子,邢夫人能跟贾赦好好过日子,贾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了。此时见邢夫人说的是正事,贾母倒真是考虑起贾琏的婚事来了。
“但凡儿女婚事,总是父母之命,你们老爷是怎么说的?”
贾赦现在还不甚着急,所以邢夫人才要来敲贾母的边鼓。但是这话不能直说,邢夫人早有腹稿:“我们老爷倒是没催,只是媳妇寻思着,等到老爷说了,我再张罗就未太不上心了。且琏儿一日大于一日了,不先预备着,难道要事到临头才着急上火么?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也要多寻思打听一下,不能草率的,故此,媳妇想跟老太太讨个主意,也好早作准备。”
小孩子通常情况下是不被当成“人”来看的,突出的一点就是大家说话有时候会忘了避着他们。可有些时候,就像鹦鹉一样,坏事的都是这些会学话又不大会思考的家伙。
贾宝玉早就知道了琏二奶奶必是他那素未谋过面的表姐王熙凤,倒不忧心未来堂嫂的人选,只是在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学舌一回?
“大太太是这样说的?”王夫人的声音淡淡的。
周瑞家的有些惶恐:“回太太,是李嬷嬷说的,当时宝二爷正在老太太跟前玩,老太太命老嬷嬷不用在跟前伺候了,等叫的时候再来,可李嬷嬷不敢离得远了。看到大太太神色有点儿不大对,她悄悄到窗户根子底下听了一回,想是不会错的。”
“知道了。”
周瑞家的垂手退到一边。正在此时贾母遣了嬷嬷来:“二太太,老太太请您去商量事儿。”
王夫人一笑:“就来。”
王夫人一面搭着周瑞家的手往屋外走,一面不经意地问道:“老太太怎么忽地打发人来叫我?”
“今儿大太太来了,说起了琏二爷的婚事。”
“我记得你家小子好有十四了吧?明儿去二门上伺候,也好多领一份月钱。”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对贾政似乎很有兴趣,汗……
某肉个人觉得,最合适贾政同学生存的环境是这样的有宰相父、状元儿,他们都很照顾亲人,家有良田千顷,一个贤惠的妻、几个娇艳的妾,她们都对他很好。外头出了事情,前半辈子有老子顶着,后前辈子有儿子扛着。又家有恒产衣食无忧,老婆有能耐帮他在内管家,小妾给他解闷。他闲着没事就呼朋唤友,听人奉承,再摆摆太爷的谱,顺便附庸一下风雅,一切就圆满了……
以上,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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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功课忙姐弟双病倒...
贾母果是与王夫人说起贾琏的婚事的,虽然是邢夫人开的头,贾母却更乐于与王夫人商量一下。须知贾赦虽有爵位却是个在宅男,连带的邢夫人的社交活动也就有限,知道的名门闺秀也很少。邢夫人娘家已衰,根本提不出合贾母意的候选人来,贾母就想与王夫人商量了。好歹王夫人出身够好,社交面够广,眼界似乎也比邢夫人更开阔些。
贾母对贾琏还是不坏的,当然不能随便给他找个媳妇,更何况他还是贾赦的长子。贾王史薛四家俱是大族,贾母盘算了一下人选,发现自己母族那边似乎没有适龄的人选,便想与王夫人商量,看看王家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或者是王家其他姻亲家有无可意者。
王夫人回道:“论理,老太太问话我该直说的,只是还是要多一句嘴,这事儿大老爷和大太太是个什么章程?我们老爷与我对琏儿这个侄儿虽是与自己儿子一样疼,到底不是琏儿的父母。”
贾母见王夫人说话很在理,更觉得找对了人:“正是你嫂子来与我提的,我问她可有章程,她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虽则娶妻是要父母管的,可媳妇娶进门来毕竟是内宅事务,倒是我们要多上上心。再者,考量媳妇人品与女婿又不一样。男女有别,媳妇是女人,当然要咱们相看更合宜;女婿是外客,自有外头爷们看着。”
王夫人连连称是,她提到邢夫人与贾赦,不过是为了让人挑不出理来。以王夫人与邢夫人的关系,称不是好但也绝不是不好。邢夫人虽然名义上是嫂子,但是王夫人有了先头贾赦原配那个嫂子,邢夫人这个长兄的填房进门反比王夫人这个弟弟的元配要晚,王夫人对邢夫人就并不全当成“长嫂”一般看待,反倒看邢夫人像是“弟妹”。又因邢夫人无所出,平日里皆是王夫人管家,王夫人对邢夫人未不是那么恭敬可面子上的礼仪还是有的。
贾琏是侄子,王夫人对他还真不可能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好。但是王夫人也知道自己眼下虽是威风些,然而贾珠与贾宝玉日后却不一定能一直住在贾府里,贾母一去,保不齐就要分家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她自然是懂的,也想在荣国府中留一后路,以图即使分家,留在荣国府中的长房也能与自己这一房保持良好的关系。贾赦元配在世之时,贾琏因是长孙自然得贾母看重,等贾赦元配去了,王夫人掌家,当然不会与贾母拧着来,且贾琏彼时已经记事了,王夫人更不会对他不好。又因着王夫人行事比邢夫人看着更有气度、更体面,而邢夫人只是区区一填房,贾琏对王夫人这个婶子反比对邢夫人这个继母,从心里要更亲近些。
贾琏差不多已经拿下了,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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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让荣国府未来的主母能够与二房保持良好的关系了。设若处得极好,不分家就这么住在一块儿也未尝不可。
王夫人想到这里,倒有了主意:“既老太太有意,我看年关将近,不如这些日子多设几台小戏,请熟人家的姑娘一块儿来。”
贾母道:“正是,我看大丫头一年到头的上学也很辛苦,也该歇一会子了。大模样看得过去就行了,将来出了门子,可不光是看针线学问的,她也该学着与人相处了。我平日里就为着亲戚家里没有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一起顽笑发愁,你这法子倒是好。”
王夫人微笑着不说话了。
元春此时正在飞针走线,贾母与王夫人说是年关将近,其实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因年节前后不能动刀剪针线,元春有些活计就要提前做一做,先做好了,也有时间检查不舀之处,以防临了发现某件针线有需要拾的地方又犯了忌讳。她近来要负担的事情很多,先是学着针线学问等,又因年纪渐长快到出阁的时候了,一些管家的事儿王夫人与贾母也开始教着她一点儿,还有就是宝玉身上的衣服鞋袜等针线活了。
初时是因为怜惜宝玉是幼弟,元春为母分忧也是喜爱这个小兄弟,更兼做得针线很能拿得出手了。宝玉生在夏天,婴儿的夏装又极简单,元春试着做了小肚兜儿、小鞋子等给宝玉穿戴起来,果然很合适。自此,元春就揽下了宝玉的衣服,胞姐对幼弟的用心自然是针线上的人所不及的。贾母与王夫人看了等都夸元春想得周到,又觉宝玉衔玉而诞于别人分外不同,自然要养得细致些,就默许了元春,贾母更是寻思着该单给宝玉找几个缝衣服的人,肉乎乎的小孙子多招人疼啊。唯有冬天的大毛衣服,元春且还拾不来,但宝玉去年冬天里面穿一棉袄、外头只需一个大襁褓一裹就成,今冬的衣服就先让针线上的预备着了其余衣服还是由元春经手。
又因元春未出阁,奉给一应父母长辈的年节诸礼就与成婚之后不同,她手上的私房也不足以总是奉上金玉如意等贵重之物,且需要表明女德,便要以各色针线为贺礼。四家联姻,多少亲眷,远支不重要的人除外,光是给父母、祖母、兄嫂等人的礼物,每份当中必要至少有一样针线以显重视的。此外尚有外祖家、伯父一房等近亲,所以元春就格外忙碌。白天的功课是不敢耽误的,对弟弟的教导她更不舍得停下,只好挤睡眠时间,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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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贾母等睡下之后她还要点灯做针线,直到三更方才歇下。次日又要早起,要给贾母等请安,然后又要自己上学又要教导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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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
这些贾宝玉却是不知道的,一来姐弟俩年龄相差极大,元春的功课比他要高级,除非是元春来教他读书习字,或是用饭休息的时间,两人基本上是不打照面的。二来元春忙,宝玉也在忙,他总觉得自己脑袋上悬着把剃头刀,寻常是不敢放松的。元春来教他,他就老老实实地背书,听简洁版的给儿童听的注释。元春去忙她的那一摊子事儿,他就老老实实地划拉着写大字熟悉繁体字、自己背书,背完了还要到贾母跟前去陪老太太解闷。
所以说,地主家的小姐少爷也不好过。能睡到日上三竿,没事带着狗腿子上街去强抢民女(男)、给正义人士当反面背景垫脚石的,那是极少数。真要是这么干了,那这位小姐/少爷离被家法处置也不远了。如果不被家法处置了,那他们家离被别人灭了就更近了。
这样紧张的生活之下,姐弟俩双双病倒了。
元春是闺阁小姐,身体虽然健康却也不是强壮之人,事儿一多,一两天还能强撑着,连着三五天,眼下就有些青痕,好在年轻熬夜对皮肤什么的倒没看出什么影响,然而行事却有些恍惚。这下不光是她身边的嬷嬷们瞒不下去了,贾母都看出来了,就连贾宝玉也觉得元春这两天有些恹恹的了。
贾宝玉打了个喷嚏,萝莉是用来爱护的,虽然现在这个萝莉事实上是他的大姐姐。贾宝玉不知道萝莉姐姐为什么这么虚弱,想来红楼里拿药拌饭吃的女人又不是一个两个,最著名的就是林妹妹了,就连宝姐姐都有冷香丸防身。萝莉姐姐倒是不见经常吃药,身上也没闻到过药味儿,但是些小姐身体不好那是很正常的,宝玉一看见了觉得自己需要帮她一把。就冲她尽心教自己功课,还要加上自己要做个懂得关心家人的好孩子。似乎迎春被她乳母欺负过?可元春可是嫡出小姐,性子也不见得很面,能在宫里混成妃子的人不会这么软的吧?
贾宝玉想不出所以然来,仍然非常可爱地在贾母还没有发话的时候进言了:“大姐姐的样子是不是就是‘帛了?”
贾母本就关注元春,正欲私下拷问嬷嬷的当口听宝玉来了这么一句,先皱了一下眉:“大丫头最近睡得怎么样?吃饭香不香?”也不看元春的嬷嬷,直接命自己身边的人去请太医来。
元春的嬷嬷站在一边,手足无措。
直到太医来了,隔着帘子把了一回脉,尔后只说是火气大了点儿,贾母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贾宝玉觉得头大了,去你的火气大,贾府的规矩就是火大了要饿两顿去火了。你说人都病得七死八活了,不得吃点儿好的补一补增强体力去对抗疾病的么?好好的人,两顿饭不吃就得得饿病,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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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病人?心里这么想着,趴在贾母身边努力隔着帘子瞪太医,心里琢磨着啥时得把这个规矩给驳了,否则哪天自己不幸中招,胃可就要遭罪了。
可太医话风一转,就说到元春是累着了,病倒不严重。
贾母谢过了太医,又命:“好生请太医回去。”命封了谢仪,请太医去开方子。贾宝玉松了一口气,又奇怪元春很累么?《红楼梦》里的女人,似乎最累的是王熙凤吧?别说是姑娘们了,就是大丫环也都是尊贵得紧的。
贾母的眼睛就看到嬷嬷们身上了。贾母身边不拘左右,只要贾宝玉乐意,那就是他的专座,只此问完了话,正仰着脸尽职尽责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贾母扮演渴望知识急需大人们解惑的好学宝宝。正看到了贾母的目光,小心肝儿不由一颤亲娘哎,这老祖宗可真不是盖的!贾母的目光并不很锐利,不是那种传说中“如刀锋般锐利”,却是有种山岳沉稳的气势。刀剑划过来了能挡能躲,可泰山压顶了,你逃都没地儿逃去!
贾母的意思很明白你们是怎么让姑娘累着的?也不知道劝,不称职,非常之不称职!元春的嬷嬷顶不住这样的压力,也顾不得组织语言了,直统统地就把元春的事儿给说出来了。
那厢元春早坐不住了:“老太太,不独怪嬷嬷的,是我不争气,连累老太太白担心一回。”
贾宝玉低下了头,在元春的所有工作中,关于他的就占了一半儿。呜呜,老子再也不叫你萝莉姐姐了,你就是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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