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奋斗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想吃肉
次日一早,贾宝玉估摸着下了早朝,跑到王子腾家里去蹲点儿。王子腾夫人听说外甥来了,忙叫好生引到正堂,亲自过来与他说话。贾宝玉打从小时候被女人拽脖子摸脑袋弄出了心理阴影,见着这些中老年妇女就头疼,幸而他掐点掐得准,王子腾夫人只问到:“你母亲近来可好?”王子腾就回来了。
贾宝玉忙起身迎了过来,王子腾刚进家门就听门上的小厮说外甥来了,心里也高兴事实证明,王某人也不是只有会闹人命官司的外甥的,王某人的外甥大部分还是很不错的!王子腾想到这里,脚下的步子不由轻快了几分。又见贾宝玉一袭朱砂金团花袍配着白绸箭袖粉底小朝靴,头上仍束着紫金嵌宝冠,璎珞美太系颈,腰间挂着个苏扇袋并荷包等物,人物俊秀,对外甥的感观又好了些。甥舅二人自不必太过客气,王子腾也就由着贾宝玉搀着他的胳膊进了正堂。
王子腾在上首坐下,王子腾夫人便借催茶的由头退下了。王子腾道:“又来跟我讲什么虚理?还不坐下了?”贾宝玉便往下手楠木交椅上坐了,接到丫头奉上来的茶道声谢,揭盖抿了一口便放在一边几上,老实坐着静听王子腾说话。
王子腾道:“你家中老太太可好?你母亲近来身子可好?”贾宝玉道:“都好,老太太、太太这几日或看戏或与人说笑,神极好的。”王子腾又道:“你不趁这会子得闲了在家多陪陪长辈又来这里做什么?等授了官,怕再没这松快时候了。圣人方才留下几位学士等说话,早则今日迟则明日便有旨意下来,仔细圣旨到了你家却寻不着你,没得多事。”贾宝玉一听忙道:“竟已有了旨意了么?我还道叫要再等几天的?”政府效率啥时这么高了?王子腾笑道:“旁人还要考过选人入翰林,自是要等几天的,三鼎甲是即时授官与职的,连这个都忘了么?”贾宝玉一拍脑门:“我只道自己是必入翰林的,到底居于何职难道不要再酌?”王子腾道:“还酌的什么?不过是编修、编撰一类,或是侍读学士、侍讲学士……”说着皱了皱眉,“你给我小心着,我看这事情不大对头,圣上对你似是太看重了些儿。你随我来。”
贾宝玉乖乖起身,随王
55、新人菜鸟倒霉侍读...
子腾穿墙过院,到了王子腾的外书房。天下书房的布置相差本是不大,无非桌案、书柜、椅、榻一类,王子腾从架子上的一个小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来:“这个给我背熟了!上头的人轻易不可得罪。”贾宝玉双手接过一看,嘴一歪,乐了这是一张升级版的“护官符”。上头写着京中权贵之家,分勋爵与职官两类,勋爵者记其房数、始祖之官爵,职官者记其籍贯品级、资历。
王子腾仔细看着外甥的脸色,见贾宝玉一接之后略扫一眼旋即明了的神色,暗道孺子可教。嘴上还说:“你小小年纪就骤得高位,未必年轻气盛,却不知这是一大忌!便是这单子上的人,你舅舅未必怕了谁,他们也要给我几分薄面,然则每日乌眼鸡似的斗这个斗那个,树敌太多,须得双掌难敌四拳,你能与满朝文武开仗不成?且咱们这样的人家,何必做恶人?与人交好,叫旁人都能帮你难道不比与人交恶来得舒服?”贾宝玉忙把“护官符”揣好,又垂手听训,听王子腾说完了,才道:“外甥谨领训。”又问:“父亲打发我来跟舅舅讨个主意,上头对我大概是个什么处置?”王子腾笑骂道:“有什么处置?总不会卖了你。你就猴急成这样了?我现在京中呢,总不至叫你吃亏。”
贾宝玉心中一动,这舅舅先前就是京营节度使,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妙在他这个官职……怕与宫中禁卫也有些瓜葛……当下问道:“舅舅……先前……可有大姐姐的消息?”说着低头看自己的鞋尖。王子腾一愣,旋即道:“怎么想起这个来了?你姐姐入宫多少年了,等你现在想起来再问,早不知道落个什么光景了。我们怎么会叫她吃亏?”贾宝玉这才略略放心。王子腾夫人又来相邀留饭,贾宝玉推脱的话还没出口,王子腾先发话了:“这两日怕要有旨意给他,叫他先去接了旨再说。”
刚回到家,旨意就下来了,荣国府开了中门相迎,摆上香案,合家出来接旨。旨意是给贾宝玉的,点的就是侍读学士。来宣旨的太监格外的客气,自称姓吴,对贾宝玉道:“往后要称贾大人了,圣上的意思,叫您三日后便入朝呢。”贾宝玉一愣:“大人客气了,这我怎么听说凡新中的都有些日子的假呢?”吴太监笑容可掬:“圣人垂青,贾大人领旨就是,咱可是把大人的乌纱补服都带来了。”贾府上下不知缘故,只能领旨,又给吴太监封了个红封儿。
送走吴太监,王夫人等又忙着给贾宝玉量体裁衣,催针线上的做往后要穿的衣服要工作了和还是学生时穿的衣服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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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幸而晴雯机敏,已先为贾宝玉做了一身,这才于太过慌乱。
贾珠回来之后道:“可是怪了,怎么独对你这么好?你可要仔细着点儿。”贾宝玉心里直点头无事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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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奸即盗。皇帝家的饭碗不是那么好端的,俺知道的故问贾珠:“大哥哥可听到什么风声了没有?”贾珠也摇头:“没有。”过后两日借着拜访的名字又问李守中、吴杰等,也不明就里。连同几家交好的人家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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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里原因也没那么多的弯弯道道,不过是皇帝为了能给儿子、弟弟找个稳重的人影响一下而已。话说当今皇帝在未登基之前使已有五子,登基了之后皇宫人力资源丰富,近十年间不又添了十个八个儿子,上皇内禅之时也不算很老,退居之后没事儿干,皇帝儿子又颇为孝顺地孝敬了他老人家不少娱乐活动不外声色犬马一类这一孝顺就给皇帝孝顺出了几位小兄弟……
碍着上皇的面子,皇帝对这些“小弟弟”还要表现得极为爱护,且这些兄弟极小,好好养着也是个帮手,更可以留给儿子以后使,便拢着与自己儿子一处读书,这下可反了营了。龙生九子,个个不同。其中固然有诸如太子、皇长子、皇三子,上皇十六子这样的好青少年,却也有皇七子、皇九子,上皇十八子这样上蹿下跳专以与太傅作对为乐的家伙!自己的儿子可以打、可以骂,然而在上皇还活着的时候,皇帝对自己的弟弟就要再惦量几分。这些弟弟要是想开了,不想上进,单想胡闹取乐,皇帝真拿他们没办法,残害手足是大忌啊!这些家伙的想法也简单,皇位注定无缘,何不做个富贵闲人?皇帝的弟弟,皇帝的叔叔难道还会饿死?非但饿不死,还得好好地供着!
且这些小家伙里就没有个真正“愚笨”的,至少他们讲歪理的时候非常聪明。太傅、太师要罚,随他们罚,你们道爷身后一字排开的跟班是白带着好看的么?那是专门替爷挨打的!打死了都用心疼的!打,你尽管打!爷能找人替着挨打,你太师却是要亲自动手的,爷累死你!上个月就刚刚累趴了一位师傅。
师傅他们不怕,伴读就是替他们背黑锅的,也劝不住他们,黜了好几个伴读这些小东西依旧如滚刀肉一般……
皇帝捶胸顿足……朕怎么生出这样的儿子来?朕怎么会有这样的兄弟?皇帝算是怕了他们了,生怕他们把好孩子也带坏了。更要命的是,皇长子给皇帝生的皇长孙马上要入学了,这不是祸害了三辈人么?跑去找上皇,上皇非常开明,非常地不争权:“一切但由皇帝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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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顾及朕。”能不顾及您老么?
皇帝坚决不承认是自家基因有问题,瞧太子,多有范儿啊!不成,朕得想办法!皇帝固然是个独裁者,却也是个父亲,也希望自己的儿子个个都顶用。于是皇帝在继重新搜罗了一堆博学大儒给自家子弟做老师之后,决定给他们树个乖孩子当榜样,于是贾宝玉被迫中奖了。
唐学士道:“贾宝玉之父贾政才是五品,贾宝玉之职已是从四品,岂有子压父的道理?”顿了顿,“子坐父立,礼乎?”
皇帝非常光棍:“嫂溺叔援,从权!”也顿了顿,“这孩子朕看着知进退又有捷才,侍读学士乃是侍朕与太子读书各咨询,放到太子那里读书的时候也能应?付?得?了。”
唐学士会意,他是领衔儿的师傅,众皇子、皇弟对他倒是恭敬,只他手下的其他人就倒了霉了,有茶里被下墨汁儿的,有凳子上被添粘胶的……诉苦者不断。他也看不大下去了,虽然认真学习的学生占了大半,然而另一小半实在会扰乱课堂秩序。既然大人没办法了,那就看看孩子有没有办法吧!
其实唐学士心里明白症结所在身份!无论如何,即使有“师道尊严”四字,仍敌不过“君臣分野”,放到外头,哪个学生不听话的,手板打到肉上,能打到他改为止!再不改,就撵出去,让你读不成书,进不了学。到了皇家这里,是胎里带出来的富贵,以上都威胁不到那些滚刀肉。
想到这里,唐学士又有些担心贾宝玉了,看着是个不错的孩子,可别叫那个乱七八糟的学堂给折腾蔫了。
这不是个好差使,不然落不到贾宝玉的头上。
第一天,他就尝到了厉害。
从四品是不够格去朝会的,贾宝玉继报了到之后,就经指点直奔到皇子读书的地方,一进去先傻了,这一屋子皇字打头的学生比自家家学里人头还多呢!皇子啥时这么不值钱了?
在他略作惊讶的当口,已经有人笑了起来:“哪里来了个姑娘?”说着就有几个一起笑了。这些人怎会不知道今天要来个新的侍读学士?就算不知道消息,贾宝玉衣服上的白雁补子也该明白他的身份了,却偏要先笑上一笑。一时上下几十双眼睛就看到贾宝玉的身上了。
贾宝玉的脸上有些发涨,心里暗骂一声这群小混蛋!装作若无其事地上前给众人见礼,而后听师傅的安排立在太子身后。看着十七八岁的太子倒是和善:“给贾学士赐坐。”贾宝玉谢过座,眼观鼻、鼻观心,作端坐不动状,其实眼睛余光却在打量着室内,这一屋子的男人、男孩大多生得相貌不坏,太子殿下已生出些许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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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条来,透着男子汉的锐气,叫贾宝玉为自己的婴儿肥恨恨不已。余者服饰相仿,还分不出谁是谁来,贾宝玉倒对其中两个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儿有几分好感,不独是因为他们生得可爱,更是因为他们看起来比自己小!
此外尚有一位置靠后的不知是哪任皇帝的儿子,已开始作瞌睡状,一个哈欠打下来已是眼角沁泪。正要再趴下去,不防被他前面的一人略回头一看,吓得立时坐得笔直捂着嘴巴。贾宝玉稍偏了一下头看去,却见那回头的人已经坐好了,眉间带着些许不耐,不知道为什么,贾宝玉总觉得他微抿的唇角带着一点儿淡漠。
师傅先查功课,居然是跪着查太子的旧课!贾宝玉震惊不已。幸而再往下查的时候,师傅就是坐着的了,其间也就答不上来的,师傅的板子打得劈啪山响打得当然是专职做沙包的可怜人。贾宝玉暗道可怕,幸亏老子已经考上公务员了……不然……一个哆嗦,坐得更端正了。
到了下课的时候,太子端坐,底下的人倒还不至于太放肆,等皇帝使小太监来传太子过去,底下就开始炸了营了。幸而有皇三子压着诸弟,场面还不至于太混乱。贾宝玉眼睛好,见上头师傅已经准备卷讲义走人了,也连忙作讨教状往太师那里凑。
中途被拦截。
贾宝玉看着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徒家子孙这就是方才打哈欠打到一半被吓得坐好的那个了原打算作只注意师傅的动向的好学生,然而身前一步处往伸出的那只脚让他改了主意。只得作恭敬样地站好,先声夺人道:“臣见过这位殿下。”
“噗。”笑声四起,眼前的男孩嘴角开始抽搐:“你说什么?”
“臣见过这位殿下。”贾宝玉一脸正色。
“这位?”
贾宝玉继续老实地点头:“臣初来,尚分不清各位殿下如何称呼。不知这位殿下如何称呼?”
“你!”
“啊?”作无辜疑问状。眼角看到今天的倒霉师傅已经跑远了,只得继续周旋。
果然,有人说话了:“十八弟,后半晌随我去给父皇请安,你的字有了么?”
‘十八弟’小朋友一缩脖子,瞪了贾宝玉一眼,嘟囔着回了自己的位子。贾宝玉也想开溜,却被方才叫十八弟的人给叫了回来:“你是新科探花?”贾宝玉老老实实地道:“皇上点的。”
那人忽地一笑:“既这么着,我这有个上联,你对一下儿。”
贾宝玉道:“请殿下赐教。”
“方才十八弟是这位殿下,我难道不是那位殿下?”
贾宝玉头上冒汗:“殿下说笑了……不知殿下,呃,臣当如何称呼?”
“如何称呼你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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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会知道,且先对上一对。听好了,‘同进士’三字当如何对?”
贾宝玉这回是真想哭了,这个对子他会对,下联就是“如夫人”。可这不能说,因为同进士乃是个功名,如夫人确是指小老婆的。此对一出,怕是要把一半以上的同年得罪完了,捎带脚的还要把以前一半以上的前辈给得罪一下。
贾宝玉恨恨地抬头,看你长得人模狗样,良心居然这样坏!
不想那人居然笑了:“面圣尚且不怕,此时怎么出汗了?想是天热,便回去细想,明儿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宝玉,你就从了吧~
一屋子美男,任君挑选~
某肉最近好像身体总出问题,因为脊锥上的小毛病,腰疼,然后左手发麻,呜呜~
可是!可是!即使是这样,为毛俺腰疼就是受了?难道不能是做攻做得太用力么?口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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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科进士们没做成庶吉士的,都领了地方官职并一月至三月不等的探亲假衣锦还乡去了,做成庶吉士的也领了探亲假回去光宗耀祖了,因此新一期的翰林院封建优秀人才培训班此时还未开班,贾宝玉便直接回了家。
家里一堆人正在等着问他第一天工作的感受呢,贾母眼里贾宝玉依旧是她从小看大的那个小孩子先问:“宫里规矩严不严?饿着没有?里头的人可好相处?”贾宝玉道:“才头一天,且看不出来呢,不过我瞧着皇子们都挺聪明的。”贾母笑了:“那便好,与聪明说话不力。”说着就叫摆饭。
庶吉士的待遇是极好的,各有国家供给衣食住行还发点儿零花钱,因他们之中只要能熬过这三年,多半就会成为朝廷各部的要员,底下人还真不敢怠慢。便是贾宝玉吃着这定食,虽不如家中致,却也颇能下咽了。下午是皇帝处理公务或者休闲娱的时间,也是太子及年长皇子伴读议政听政以及所有适龄者习武的时间,这便用不到贾宝玉,又因翰林院还没开始上课,他最近的下午都很闲,也就有时间琢磨对策了。
吃过了午饭,贾宝玉午觉也没心思睡了,估摸着贾母已经歇晌了,便直奔到书房里翻腾出自己先前为对对子整理的那一篇教程来,仔细抄了一遍。又想了一想,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了,这才放下心来,就着书房的矮榻睡了一会儿。不多时却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了,提声问了一句:“外头是谁?”茗烟弯腰进来:“二爷,琏二爷回来了。”
贾宝玉翻身起来,趿着鞋拉开门,却只看到一个眼生的小厮。茗烟从旁解释道:“他是二门上的,方才琏二爷回来的时候他见着了,便过来说了一声。”贾宝玉道:“倒累着你跑了一回,”四下一看,身上并没带着荷包,乃道,“进来说话。”自己先在案前坐下了,伸手往旁边格子上掀开一个匣子,一面问:“二哥哥怎么回来的?林妹妹一同来了没有?”小厮道:“琏二爷独一个回来的,林姑娘并没有同来。”贾宝玉伸手向匣子里抓了一把钱给他。
略梳洗了一下就去见贾琏,贾琏见面先给贾宝玉道了一回喜,又道:“林姑父见了邸报,听说你高中也高兴,还嘱我带了些东西给你,已送到你房里了。我还带了些儿东西,一并送过去了,或赏人或自己玩,别嫌弃就是了。”贾宝玉道:“二哥哥赏的东西自是好的,哪有什么嫌不嫌弃的?”又道:“林妹妹没有同来么?林姑父那里难道有变故?”是不是病而没死需要女儿照顾?
果然贾琏道:“林姑父的病来得凶险,幸而熬过了冬天,又见着林妹妹,倒是好了几分,我见他病情缓了,又得邸报道是你高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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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信又至,我便先回来,可惜不曾见到你跨马游街呢。”王熙凤这时才道:“回来得也不晚,正好贺一贺他做了学士。老太太前儿才说要盖个花厅,且咱们这府里人口越来越多了,快盛不下了,正好与老太太、太太、老爷说一说,看怎么拾一下儿呢。”贾宝玉见他们要说话,便推说要回去看书,辞了出来。临走时听贾琏问道:“试都考完了,翰林们不是有假?你还没读够呢?”贾宝玉崩溃地道:“我要是没读够我就是王八蛋。”正太脸出此悲愤语,把两人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了。贾宝玉哪能说是被人摆了一道?只能含糊地道:“那些个伴读被打得好惨。”贾琏道:“我听说侍读学士只是陪圣上、太子一块儿读读经史,板子是打不到你身上的。”一旁王熙凤又对贾宝玉道:“正好,方才说的事儿,你如今出息了,怕要从老太太院子里挪出来住了,你倒是看上哪里了?先与你二哥哥和我说说,回老太太话的时候我们也好帮你说说。前儿太太还与我说,要给珠大哥哥屋里添两个屋里人,他们那个院子早住不下了,也要想法子呢。你可想好了。”
贾宝玉心里算了一回,王熙凤方才所说乃是贾府人口繁衍已经住不下了,这不是逼着要分家了么?贾珠夫妇的院子里已经有了三个孩子,早已拥挤不堪了,本来就近还有一个梨香院,或可挪动一下。可惜梨香院里住着个当初贾家苦留住下来的薛姨妈,总不能现在赶人。贾母房后的那块地皮又有用处,后头的花园也不能拆了搞地产开发,这不是非分不可了么?若是自己从现今的住处搬了出来“二嫂子,如今家里还有旁的地方可给我住么?大哥哥的院子里,早就挤得狠了呢。你们这里侄女儿也慢慢大了,日后再给我添个侄儿,怕也要分院子的,咱们家现今哪还有地方腾呢?大伯父那里,不说琮儿,还有好些个姨娘呢,太太院里住着两个姨娘还有环儿。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三个如今还挤在小抱厦,可真是……”
贾琏夫妇听了互看一眼,又都下了头,王熙凤因管着家里这些事情早想过了,贾琏反映也不慢,听贾宝玉说完他也感觉到了解决的方法现有一个,分家!且不说老太太会不会答应,这会子一旦分了家,吃亏的一准是他们两口子,没了王夫人在前头顶着,两人的顶头上司可就是邢夫人了。况且以贾珠和贾宝玉两个目下的情势,总是住在一起比较有照应一些,夫妻两个哪里舍得分家呢?
贾宝玉由着他们两个琢磨去,悄悄辞了出来。
一路上心情是雀跃的,对付那位出对子的小朋友,他已有了办法;林姑父依然在喘气;方才一套分析,自己都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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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分定了。心情一好,晚间薛姨妈处来请的时候,贾宝玉便回了贾母往梨香院处吃酒。贾母听来的人转的薛姨妈的话“这些日子宝玉正经事情多,总要四处拜会前辈,干系前程的事儿总不好耽误了他,今儿晚上要是无事,左右过来坐坐也好。”便道:“既是姨太太叫你去,还不换了衣裳过去?”
贾宝玉到了梨香院,却见薛姨妈母子三人俱在,桌上已设了八品小菜,忙上来见礼。又问:“姨妈和哥哥、姐姐一向可好,这几日忙得昏了头,有怠慢处可别恼了我。”薛姨妈道:“恼了你就不叫你过来了。”一面叫入席上菜。贾宝玉又对薛蟠道:“许久不见大哥哥了,往常大哥哥忙,学里总见不到你。这几天我又乱忙,竟没能一处好好吃酒说话。”薛蟠一咧嘴:“今儿可要好好喝一回。”
席间薛姨妈问贾宝玉今日宫中见闻,薛宝钗又问宫中的师傅所教与外面有何不同,只有薛蟠与他们说不到一处,穷极无聊地喝闷酒,没几时便醉了,薛姨妈忙叫人扶他下去。贾宝玉道:“姨妈这里的酒好,便是醉了也不上头,只管给大哥哥熬些醒酒汤喝了,明儿一早保管又神了。”薛姨妈道:“我养了个孽障,他但凡有他妹妹一半儿懂事,我也不用愁得头发都白了。”
贾宝玉便看薛宝钗,见她着粉红绣金对襟褙子里面是朱砂中衣配上青莲百褶裙,头上赤金珠簪挂着红宝石镶金耳环,依旧不见传说中的金锁,贾宝玉极是纳闷又问不出口。转念一想,宝姐姐也是个大才女啊!设若她能巧对出那个对子,岂不是件好事?便想与薛宝钗答话,便对薛姨妈道:“大哥哥活泼些,姐姐又忒文静了,倒少见走动呢。”薛姨妈一面布菜一面道:“她倒常与你母亲并姐妹们一处玩的,只你在外头不常见着罢了。”贾宝玉便顺势问薛宝钗与姐妹们一处可读什么书等,薛宝钗道:“我们哪里读得什么书?不过一处玩笑罢了,倒比不得你在外头呢。”贾宝玉撇嘴道:“跟姨妈和姐姐说实话罢,我在外头只管混过考试可不管读了什么。”
一时吃过了饭,贾宝玉把心一横,与宝钗继续闲话,宝钗道:“常听说你这玉稀罕,今儿可方便与我看看?”贾宝玉一顿,旋即取了下来与她看,宝钗口中念了其上“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两句,念了两遍,宝钗的丫头莺儿道:“我听这两句话,倒像和姑娘的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贾宝玉想自己脸一定是僵硬的,然而依旧好奇:“姐姐的项圈?我倒不曾见过呢。”说得宝钗脸上一红,贾宝玉这会好奇心上来了,非要看不可。宝钗拗不过他,因说道:“也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錾上了,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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