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奋斗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想吃肉
可是……他怎么也来了?看着徒忻施施然走入太子书斋,贾宝玉惊得忘了要先害怕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贾宝玉,你高兴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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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姐妹迁居宝玉下舌...
按制度,皇子等十六岁便可不每日必读,要上朝听政,表现好的要领差使为国出力。太子情况要特殊些,十六岁后,皇帝每日批阅奉折时带着他指点一二,又命他一面暗中学习政务一面多读了两年,再好好放到朝臣面前,不致被老臣小看了去。故而比太子小了两岁的徒忻与太子是同年离了书房入朝堂的,只顾着算太子的年纪与功课,不知道徒忻生辰的贾宝玉吃了一大惊,心里暗叫倒霉。
徒忻辈份高,太子不肯受他的全礼,还了半礼,请坐。这才动问:“十六叔今日可好?我还道你下了朝要先看十八叔的。”徒忻划拉两下茶碗盖儿:“也不能总盯着他,越看着他越长不大,索性丢开手去,趁着还小,惹出的麻烦有限,受点儿教训也就老实了。倘现在看得紧,到他大了,猛放开手去,闯出大祸来反是害了他,叫跟的人机灵着点儿,有不对的地方赶紧着回报就是了。”
贾宝玉听徒忻一说,暗道,这是一个明白人啊!有点儿同情他了,这位还是未成年人呢,已经有了奶爸心态了。再想想自己整日为荣国府之事发愁,与他愁徒愉真有异曲同工之妙,且徒忻的法子也可活学活用到自家身上趁麻烦事还没积累达到质变的程度,自己先挑开了,哪怕受罚、降爵,前事也已经揭过了,受了教训之后族人便不至太张狂。一面寻思着一面点头。
徒忻与太子寒暄了几句,也不久坐,他今天来纯粹是第一回上班,四下报备的,末了说一句:“不打扰太子读书了。”就告辞去了。贾宝玉心里抹了一把汗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
贾宝玉一路把“倒霉”念了一百二十三回,又滤了一回怎么才能自揭伤疤。这是个挤脓包的事儿,先挤了,疼,总比拖着烂了好。家中已经是个筛子了,想补都补不上。如今家中的事情也不大避着他,再结合自己知道的一点情节,诸如高利贷、人命官司一类的事情早背上了,虽然对权贵人家来说类似的事情也不少,寻常没人去计较,然而一旦翻出来还真是个大麻烦,不如趁早揭开了,越迟作恶越多,积恶之门必有余秧。
回去给贾母请安,看贾母院里忙忙乱乱的,贾宝玉便不久坐。回到自己房里问晴雯:“姐妹们搬进园子的日子好歹定了?”晴雯道:“可不是,原说二月二十二的日子,次后琏二奶奶问太太,娘娘叫几个能诗会赋的姐妹去住,宝姑娘元宵也接驾的,她现搬出去了,叫不叫她住回来?太太不好决断,又挨到入宫探望娘娘的日子,请了娘娘的旨,请宝姑娘来小住。姨太太肯了,宝姑娘还怕姨太太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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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不便,好歹姨太太劝住了宝姑娘叫住了进来。这不就拖到如今了么?”
贾宝玉揉揉太阳穴:“挑些笔墨书籍纸张,几位姑娘一人一份,作乔迁之贺了。”晴雯上前给他捏肩膀:“这么没神的,是想着一回送这么五六份子礼心疼了么?下个月就是你生日了,到时候姑娘们还不回你礼?”袭人道:“你别打趣他。”晴雯道:“他?哪个他?”下手重了几分。贾宝玉道:“又拌上嘴了!宝姐姐日后就在咱们家住下了?不应该吧?”袭人奇道:“咱们家娘娘有旨意了,姨太太也允了,自然要住的。”贾宝玉就不言声了。
第二天,满腹心事去应卯,幸而品级未够,不用站班立朝,先到翰林院里窝着发呆。时辰将至,詹事府打发人来请两位学士,贾宝玉才整一整衣冠,让了何示走在自己前头,一道侍候太子诗书。到了书斋门口,贾宝玉已经绷紧了神经,结果徒忻今天没到十六爷又不是太子的侍读学士,怎么会天天都在书斋内见着?
下午回家,贾母道:“今儿晚上咱们到园子里吃去,也是贺她们搬迁。”贾宝玉只有应了,又叫小丫头去自己院子里:“叫袭人取了昨日备的贺仪送到园子里。”一面扶着贾母入园。时已三月,白昼渐长,下午也不很冷,祖孙二人慢慢走来,宴就摆在了正殿里。贾母吃得高兴,对迎春等道:“新住进屋子,难有不可意的,或缺了什么只管找凤丫头要。”王熙凤道:“老祖宗放心,就是少了我的,也不能少了她们的。天也晚了,也凉了,老祖宗且回吧,她们姐妹也该歇了,再一会子园门就得关了。”一语提醒了贾母:“门户上头要仔细,多安排些婆子值夜!”王熙凤应了,贾宝玉要送贾母,贾母道:“你与你姐姐妹妹再玩一会子,你们年轻人热闹,我老婆子就不掺和了。”
众人眼看着贾母坐小轿出了门,方重回席上。众人又谢了宝玉的贺礼,都说:“叫你心了,自家里这个院子弄到那个院子里的,也要贺。”贾宝玉笑道:“往前都是与人合住的,如今你们都单住了,也是该的,倘有什么想要的别样的家里没有外头有的摆设,告诉我,我淘换了来。”探春道:“如今还没有,等我们仔细拾了屋子,缺什么找你,可不能推脱。”贾宝玉笑着应了,又问:“林妹妹住哪一处?宝姐姐住哪一处?二姐姐与三妹妹、四妹妹住得紧挨着么?只你们几个园子有些空了。”当然有些空,李纨在家陪丈夫,贾宝玉没有进园子,这就少了两个主人并几十个伺候的人。黛玉等慢慢告诉他自己住在何处,探春道:“这园子里也不独我们几个,现拢翠庵里的妙玉是太太下贴子请回来的,也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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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贾宝玉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妙玉是谁。这里王熙凤又打发人来提醒:“快关园门了。”贾宝玉才与众人道别。
出了殿门,晴雯、麝月带着人打着灯笼来接宝玉,众姐妹亦各有人来接。殿前灯火闪亮,人群里一个年轻媳妇让贾宝玉好不惊讶,众姐妹身边带的都是丫头,梳着未婚丫头的发髻,年纪大的都是各人嬷嬷一类,盘着头,只有这个人,头发作妇人妆,年纪却极轻。回去的路上贾宝玉就问那是谁?晴雯想了一想道:“大约是宝姑娘带进来的人罢。”麝月道:“想起来了,是薛大爷房里的香菱,上个月姨太太还特特摆酒的呢。”贾宝玉脚下一个踉跄。
进了自己的院子,袭人站在房门口迎着:“太太打发金钏儿来看二爷回来了没有,吃酒了没有呢。”贾宝玉进了屋,金钏儿已经站了起来:“二爷可回来了,太太吃饭的时候还念叨着呢。”贾宝玉道:“不妨的,太太这会子大约还没睡下罢?”金钏儿道:“太太晚上总要诵一会子经才睡的,这会子还早。”贾宝玉道:“我与你一道看太太去,横竖只隔着一道墙,老太太跟前我也没喝多少。”
王夫人见宝玉来了,放下手中念珠,云扶着坐到炕上,看贾宝玉给她请安问好,越看心里越乐。叫贾宝玉在身边坐了,伸手把贾宝玉额前几丝碎发抚顺:“累不累?外头忙了一天,回来又跑来跑去的。”贾宝玉笑看王夫人:“不累。”王夫人道:“见着姐妹们了?头一天住进去,你瞧着她们可好?”贾宝玉道:“刚从园子里回来,她们还好。对了,方才宝姐姐的人接她,我影影绰绰看着个上了头的年轻女人,不敢再细看,问她们,说是薛大哥的房里人?姨妈还给摆了酒的?这么热闹事儿,我竟没听说。”王夫人很不欲贾宝玉关心这些事,伸手接过云捧来的茶给贾宝玉:“这个解酒,你方才虽没喝多,到底醒醒酒对身子好。你薛大哥哥那个也不是大事,值得你一个爷们追问?”贾宝玉靠着王夫人喝了两口茶,似是无意地小声道:“就是随口说说么,瞧着眼生就问了。这事姨妈办得不厚道,怎么也得薛家大嫂子进了门……不是这个礼数。”王夫人脸上笑容已经敛了,看了一眼屋里的人,金钏儿等极有眼色地退下了。贾宝玉才后悔方才说话不太小心,也只好继续装无意当没发现其他人的小动作,摇摇头,低头喝茶:“可得跟姐妹们说一声儿,别叫她们道咱们亲戚家也是这样的,等出了门子遇上这样的事儿也当寻常,白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
王夫道:“这个我知道了,巴巴的来,就说这个。”贾宝玉伸手把茶盏往炕桌上一放,擞着王夫人的脖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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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要不是我亲姨妈,我也不多这个嘴了。太太只跟姨妈说一声,不像大家子办的事,让人知道了会笑话的,只是事都做下了,再遮掩越发惹人注意了,往后这样的事,仔细着就是了。”亲娘哎,薛家人办事不牢靠,您可别想着跟他们家结亲啊!
贾宝玉又摇着王夫人,问天渐热了有没有想吃的想玩的,王夫人笑骂:“你道我是你妹妹们?”贾宝玉嘿嘿一笑。“时候不早了,明儿你还有正事呢,睡去罢。”贾宝玉没见着贾政,估摸着他又混赵姨娘那里了,也就不问王夫人给她添堵了,嘱咐金钏儿等:“夜间警醒些,太太夜间会吃茶,把壶拿套子套了,别叫水凉了。”惹得王夫人笑着赶人。贾宝玉步出院门,心里实在有些愧疚王夫人今夜怕要睡不太好了。使劲揉了揉脸,没办法,薛宝钗都搬出去了又被弄了回来,天知道太太是个什么主意?
王夫人确实没睡好,她想薛宝钗进来也有一半儿是因为宝玉的事情,只现在还没想明白,不便立时就断了薛家的线。然则贾宝玉今日所提薛家之事,确实不是有礼数的人家该做的,也就是自己妹妹,王夫人心里还护着些,换个人家王夫人心里早鄙视一百回了也不思量,宝玉一个年轻爷们都知道此事不妥,薛家这般行事,可见规矩上是有纰漏的。
然而薛家的事尤可,另一件事就让王夫人纠结了。两个月后贾母的一句话,把王夫人心里的暗火全勾了起来,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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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生日不断与被告白...
时间进入四月,贾宝玉的日子本是极惬意的,太子要努力学习政务,读书这方面已经不是本职工作了,每天贾宝玉的实际工作时间也就那么两个小时,多了,太子也没那个功夫。然而,皇帝特意指给太子侍读学士,不是让他放在那里长蘑菇的,太子也明白皇帝的意思,每每命何示与贾宝玉常与詹事府诸人多接触。
詹事府为太子东宫所属,下面还有左春坊、右春坊,咳咳,太子宫除了叫东宫之外,还有个更雅致的称呼春-宫。想起这个词的另一层含义,贾宝玉心里揣着一张脸,怀着一颗猥琐地心端着一付镇静的表情与各位合作伙伴互致问候。为防巫蛊之事,自明朝起詹事府官便由朝廷官员兼任。贾宝玉则认为,这事的配置一是防止有人离间,二是方便皇帝监视啊不是培养太子,三也是方便太子揣摩啊不是学习皇帝。
太子詹事由吏部尚书欧阳芝兼了,两个少詹事则是宗正与大理寺卿兼任。詹事府里也有不由朝廷官员兼任只是东宫官的职位,如校书、正字等职。何示与这些人都极熟了,为贾宝玉一一介绍了来:“欧阳大人朝中事务烦忙,未必日日得见。宗正只是担个名儿,并不常来。左春坊大学士因有劝谏之职,倒是常伴左右,想来介石也是见过的……”
贾宝玉在何示的介绍下与诸人行礼寒暄,依各人品级不同、出身不同,各有差别。此后,凡太子有其他的事情时,贾宝玉除了在翰林院里猫着,也常会到与翰林院隔得不远的詹事府里,詹事府里自然也有两位学士的屋子。詹事府人数要多些,生活比翰林院诸位要更丰富一些,闲聊几次,混得渐熟了,詹事府诸人小聚或者是相邀时,贾宝玉也会择可去者赴一回请。
这一日是左庶子叶明高的生日,给同僚都下了贴子,太子也命内官颁下赏赐。贾宝玉等人先命家人送去了寿礼,得了太子允许,当天提前回家换下官服,往叶明高宅里赴宴去。叶明高也是进士出身,属于混得比较好的,年约四旬,看官阶似乎不算很高,但是如果算上他已在太子身边呆了七年,就可预见其政治前途可期了。
叶明高在宅中正厅迎了诸同年、同僚,又给同年、同僚再相互引见,这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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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各人都端着读书人的架子,只说些某同年如今在杭州,倒是去了好地方,西湖景美,又某学士新作了首好诗,甚可吟玩。代沟这东西在什么年代都是存在的,贾宝玉听得好不无聊。
幸而贺客里还有几个同龄人,团团坐了一桌,贾宝玉探头探脑,看到了两个熟人一是靖安侯之子孟固,另一个是乐昌候之孙赵清,这两个一个是徒忻的伴读一个是徒愉的替罪羊,因为徒忻徒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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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关系,贾宝玉与他们倒是接触过。贾宝玉过去坐下,问道:“你们两个今天来吃寿酒,明儿还得进宫去,能放得开喝么?”两位伴读如今还没卸任,必须赶早去上课。孟固道:“不碍的,我们是代两位殿下送寿礼的,自己也给老师拜寿,唐师傅他们都知道的。”原来叶明高在做左庶子前,还教过一阵学生,先是教伴读,因教得好,被调过去教了皇子,再后来专配了太子。这两位连同他们的主子,都得叫叶明高一声“老师”的。既然不用担心明天,那就可以放开了,几个年轻的互相喝了几杯酒,渐渐觉得互相好像已经很熟悉了,虽没划拳行令,却也喝得脸上泛红。
贾宝玉回到家里,很是心疼了一回送出去的礼物,他的进项不多,只靠自己的俸禄这个没人让他上交,他也当忘了,月钱统共一个月就那么一点儿还要打赏人,其余就是不定期的赏赐等,再其余,没有其余了。这年头,古董贵得要命,十两银子能办一桌不算差的饭菜了,但是一件略好的古董几百银子都不够,贾宝玉很犯愁,成人的世界里,钱,它是个大问题!
到了自己生日,因为年纪等原因,又不好大剌剌地回请,只得了家里诸长辈比较贵重的东西,姐妹们依旧是针线或是自己作的字画情意极重,也没得抱怨。
接着,没多久,又一件破财的事来了薛蟠命人送了许多东西来,手臂粗粉脆的鲜藕,大西瓜,几尺长鲟鱼,还有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熏的暹猪。道是薛蟠生日,店中伙计孝敬的,自己不敢独享,念及多受贾府照顾,往贾府送了几份。贾母有、王夫人有,下面就是贾宝玉的了,贾宝玉看着东西直叹气,这位表哥绝对不是好人,但是对亲近的人却又恨不得一股恼地把好东西都堆了上来,真是可气又可叹,果然是个呆霸王。表兄生日,少不得再备一份像样的礼物送了过去。
六月初一是徒愉生日,他年纪小,未出宫分府,还在宫里住着,只开了一席小宴,请旨邀几个兄弟子侄与年纪差不多的熟人伴读一类,贾宝玉被他点名邀了估计说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人是个学问不坏的,自己也见过的,倒是想说一说话,沾一沾好学生习气一类。
贺仪倒没用贾宝玉太过心,重寻了一件徒愉被没的微雕,其余礼物,则由贾母命王熙凤给备下了。原来五月时元春便命府中至清虚观打醮,贾母叫大家都去,又对宝玉道:“晚间不必等我们,你爱吃什么,只管叫厨房做。”贾宝玉便说不回来吃,有徒愉生日,贾母极重视,喜道:“你也是大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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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寿礼备了不曾,听贾宝玉说了几样,贾母皆说不妥,命王熙凤备了,以贾宝玉的名义送去。
当日,贾宝玉拿锦盒盛了核桃船,拢在袖子里,走了程序进了宫。徒愉正与兄弟子侄笑作一团,今天他很得意,寿星最大,徒忻也不狠管他,默认放纵他了。见贾宝玉来了,徒愉一面招手让贾宝玉过来,一面自己也走了过去:“你来了?”还挤挤眼。贾宝玉笑着拿出盒子,徒愉咳嗽一声,拿眼神逼着小太监接过来递到自己手上,看了一回道:“我见过牙雕,更粗细些,只不如这个有趣。这个比那个更细。”贾宝玉心说:“我还见过更有趣的东西呢,咦?有空转悠一下儿,要是这里还没流行,倒可以做出来,又是一份别致礼物。”
徒愉道:“今儿人不少,你自便啊,等会子我再寻你说话。”贾宝玉应了,抬头却看见徒忻,徒忻对他摇了摇头,自己的兄弟自己知道,徒愉好玩是改不了的。贾宝玉也不是会怂恿的人,不至带了违禁的东西给徒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玩了。至于下回再开小差,会不会没,徒忻表示不会保证。
人齐了,就入席。虽是在宫里规矩大,到底都是年轻人,又有徒愉这个爱玩闹的主人,不一会儿气氛就活络开了。入席喝酒,贾宝玉又遇到了叶明高府中一起喝酒的赵清、孟固,这一回就喝得更顺畅了,划拳行令,连敬加灌。话题也更无忌了张侍郎家老婆把外室给抄了,李尚书新纳了房小妾八卦消息满天飞,夹杂不少绯闻,一个个说的听的挤眉弄眼。
忽见一小太监奉了折子上来,开始点戏了。徒愉先让他哥哥点,众人都推让寿星,热闹了一阵,开始唱戏了。
先是应景的《麻姑献寿》,年轻人不大喜欢只管喝酒,次后点了热闹戏文,这一桌的注意力才转了过来,评着:“小生唱得地道,小旦不如李侍郎家的那个好,说来论唱得好的,还是琪官。”贾宝玉看着台上唱着才子佳人,才子佳人都是一脸白粉,实在看不出原本长相,难为这些人还说:“这正旦生得胎子好。”
贾宝玉辞席出来放水顺便透气,回来才走到厅外廊下,正遇上赵清。打个招呼,赵清走过来与贾宝玉并立,深吸了一口夏夜凉风:“许久不见你了,上回我们家老爷子做寿,令兄贾珍倒来了,只不见你。”贾宝玉只得把贾政搬了出来搪塞,赵清也不是真的追问,撂开手去又说:“说来还不知道你生日呢,到时候必要贺的。”贾宝玉笑道:“何足挂齿。”赵清必要追问,贾宝玉见他似是有了酒意,酒鬼是最难讲道理的,当下说了,又道:“早已过了呢。”
赵清吱唔了一阵,贾宝玉几乎要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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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叫小太监来扶他了,方听到他说:“你……呃……你家里的大人可管你交朋友不管?”贾宝玉一愣,说实话,从小到大,他还真没交着什么“朋友”。家学里不用说了,就是乌烟瘴气,此后府学等他呆的时间也不长,到了后来与“同学”的年龄相差太大,谈得来的人真没一两个,心里一沉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老子混得连秦桧都不如。既没有朋友,也就不知道家里人会不会管了,无奈道:“我一路读书考试到现在,正经也没几个熟人,还不知道呢……”
赵清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贾宝玉,咽了一口唾沫:“我去醒醒酒。”
贾宝玉摸不着头脑,他的酒也有了一些,呆呆站了一阵,只觉得赵清的眼神幽怨得让人发毛,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忽听得一道挺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嘎?”
“竟是在发呆。”徒忻噗哧一笑,贾宝玉怀疑自己眼花了,这家伙怎么会有春暖花开的表情?徒忻笑得更大了,伸手在贾宝玉肩上捏了一把:“虽是夏天,夜风也不是好玩的,穿得少又有酒,进去坐着吧。”贾宝玉呆呆点头,深觉不可思议,徒某人也有待人温和的一面?飘进屋里,屋里众人也喝得差不多了,没发现他心不在焉。
回到家里,贾母、王夫人见他酒多了,忙命喝醒酒汤又叫早些睡。贾宝玉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得劲,跑到院子里走了十七八圈,终于在六月夏风里醒透了酒,也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娘的!居然是这个意思!”贾宝玉的脸色青白交错煞是好看。
老子两回人生的头一次被告白居然是男人,还让另一个男人旁听了。怪不得徒忻的表情那么混帐!完了,以后见到这个人更抬不起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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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几人难眠几多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那句隐晦的告白,出自原著,望天,当年某肉还很纯洁的时候,真的以为是交朋友啊~~~~~
然后说明一下:薛蟠生日是在五月初三,打醮也在五月初三……某肉看原著的时候被搅糊涂了,因为原著里第二十六回先是薛蟠说明儿初三是我生日,请了宝玉去喝酒,就是说,这一天是初二了。然后又有黛玉叫门晴雯不开,几个人闹别扭等等很多事,接下来才是打醮。但是,打醮回来了,回来又闹别扭,黛玉剪了香袋,宝玉还摔了玉,第二十九回又说,过了一日,次日是薛蟠生日,于是,薛蟠生日了两回……我混乱了……
权作薛蟠生过了生日,然后去打醮……某肉设定打醮那天是徒愉生日,就酱~
这一晚,有不少人没睡好。
贾宝玉一夜没睡好,眼下青黑,早上爬起来把袭人吓了一跳,忙要寻煮熟的鸡蛋给他揉。贾宝玉道:“我洗把冷水就成了,殿下一早要上朝去,好有一两个时辰才轮到读书呢,我寻个当值的床铺躺一会子比拿那个揉强。”匆匆扒了口饭,前院王夫人已经起了床,要往贾母处侍候了,母子俩见了面,王夫人心疼得了不得:“是没睡好么?伺候的人都死绝了不成?”贾宝玉道:“是昨天酒略多了一点儿。”王夫人道:“往后不许这样喝了,再这样儿,仔细我告诉你老子捶你。”贾宝玉笑道:“知道了。”
贾政昨天是歇在赵姨娘处的,母子说话的功夫他也起来了:“捶谁?”王夫人笑道:“我说宝玉再站这儿与我闲话,差使迟了,必叫老爷捶他的。”贾政摸摸胡子:“你母亲说的你可听见了?还不快些去见过老太太与我一道?”贾宝玉连忙应了,至贾母处王熙凤、李纨、邢夫人也前后脚到了,贾母看了贾宝玉一回,又是一阵好说。
奔逃而出,幸而贾政今天乘轿,才幸被一路念叨。
赵清也一夜没睡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问出那么一句话来。他与贾宝玉去年就见过,但真正算半个熟人还是从上回一起喝过酒开始。对一个年幼就一路顺风顺水做了侍读学士的人,很难不让同龄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尤其在两人出身差不很多的情况下,父母教训的时候常常拿某人作标尺来量你那么一下子,某个一直被当作榜样的人很容易被同龄小朋友在心里扎小人的(这是属于胆小派的,行动力强的会直接盖麻袋痛扁)。赵清对贾宝玉未见面先有一点莫名的敌意这和周围大多数的伴读小朋友是一样的,一听说这个人要来,下了课就奔到隔壁去踩点,见到真人之后,又讨厌不起来了那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啊!人,尤其是男人,好色而慕少艾那是难的,视觉动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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