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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了了
花魄道了一句:“该死!偏在这个时候!”便懒洋洋起身走到门口:“外面是何人?”
外面的声音既冰且冷,低低道:“远来之人。”
花魄道:“我们这里打烊了,阁下还是另寻住所吧。”
花魄趴在门口细细听着,等了好长一阵,外面再没了声音,就在她以为外面那人已经走了的时候,外面却极平静的传来一声冷笑:“销魂窟?青楼也有打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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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又转过头和她的姐妹交流了眼神,但是几人之间交流了半天也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东饮看不下去了,轻轻一笑:“放他进来吧,外面那位,是在下的朋友。”
花魄脸僵了僵,随后不自然笑笑:“原来是公子的朋友,怪奴家失礼了。”于是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身着一身碧蓝长袍,气质非凡相貌英俊,只是眉宇间神色清冷,腰间挂着一柄黑色的长剑。周身自然而然拒人于千里的气质让惯常笑脸迎人的花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僵在那里徒然看着。
那人倒也不将自己当外人,一步跨进屋内,左右看着,直到看到了桌上端然而坐的东饮,凝着的神色才稍稍化开了些,不过又添上了几分嘲讽:“半天不回去,在这里挺自在啊?”
东饮笑起来道:“群芳在侧,佳肴在前,自然是自在的。”
桌上的“群芳”听得如此奉承,“花容”大盛,娇羞低下头,腮上飞起两朵腮红,更添风情。
关上门,走上前来的花魄笑起来:“东饮公子总是如此谬赞,倒叫我们姐妹几个吃不消了。还有这位……我们应该在集市上见过,既然是东饮公子的朋友,还不知如何称呼?”
“言郁。”“言郁!”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一个清冷,一个油腔滑调。末了,东饮看着言郁添了一句:“我师弟……”
言郁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顿,瞥了东饮一眼,没再说话,看着东饮脸上的两抹红,心想着这小子八成已经有些醉了。
花魄道:“那么既如此,言郁公子来都来了,天色已晚,何不同坐,吃上一些饭食?”
言郁不理她,对东饮道:“你还要留到何时?”
东饮道:“着什么急?来来来!这里有百年的女儿红,我尝了尝,味道着实不错,师弟你要不要也来尝尝?”
似是一口一个师弟叫得言郁有些恼怒,花魄分明看见他额上有青筋跳了跳,刚要上前搭话,却看见言郁径自坐了下来,坐在了东饮的对面。
秋蝉和落梅往边上坐了坐,为言郁腾出了一个位置,花魄亲自备上了一副碗筷,热络道:“言郁公子不必拘束,都是家常便饭,随意些,东饮公子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不必客气的。”
言郁冷哼一声,也不搭话,花魄感觉热脸贴了冷屁股,便不再多言,尴尴尬尬回了自己的位置,为东饮添酒。
东饮又一杯酒下了肚,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皱着眉头的言郁,笑嘻嘻道:“师弟,有美人在侧,你还一副冷脸相迎,委实有些不解风情。”
秋蝉看了看言郁冷峻的侧脸,道:“言郁公子性情如傲立枝头的白梅,人世间乏的很,今日难得一见,倒叫秋蝉倾慕不已。来,言郁公子,奴家敬你!”
东饮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前的素菜,似是没听到。
秋蝉神色冷了冷,僵在空中的手只好慢慢回,自己喝了那一杯,愤然落座。
东饮摇摇晃晃打着圆场:“我这个师弟就是如此,一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无趣的很,我是习惯了,秋蝉姑娘不要见怪。”
一旁的心细的落梅看出言郁似是最喜欢面前的那盘油菜虾仁,于是拿起筷子,夹了几只送到言郁的嘴边,娇羞道:“公子……”
言郁这次难得抬了抬眼:“好重的海水腥味……”
落梅回筷子,闻了闻道:“腥味?难道是这虾仁?”
言郁道:“不是,我是再说你!”
落梅登时变了神色,面上霎时间阴沉下来,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狰狞。
言郁撂了筷子:“不吃了,吃不下了。”
东饮道:“又是因为何事?”
言郁道:“纸灰味、还有腐烂之气,有些作呕。”
东饮笑起来道:“鼻子还真灵!”
言郁起身:“难得你能忍得下来。”
东饮瞧着周围那些原本巧笑倩兮,一团和气的姑娘,此时无不是低着头,一脸恨意的盯着言郁,心想着:言郁啊……
东饮站起身来,持酒走到言郁身边:“忍不了,又为何过来?”
许是为了缓解气氛,花魄啊呀一声叫:“对了,方才说要帮公子换下湿衣服的,方才言郁公子一来,竟差点忘了,公子随我来吧!”
东饮摇摇晃晃盯着身上的衣服,又看看着急上前的花魄,眯起眼问道:“换衣服?你帮我换吗?”
花魄羞怯道:“公子休要拿奴家取笑了……”
东饮咧嘴一笑,伸手在花魄鼻子上刮了刮:“你呀!”
喝醉的东饮不自知,但这亲昵的举动却着实让他身边的两人坐不住了:花魄拉上东饮的手:“公子快来嘛!”
言郁神色又冷了三分,几乎和桌上的几位一样一黑到底,他也拉住东饮:“这么重的味道?你当真下得去手?”
醉醺醺的东饮看了看花魄,又看了看言郁,手指又不由控制的勾起,许是有些发晕,本想勾上花魄鼻尖的手转了个弯,勾上了言郁英挺的鼻尖,带着无限宠溺。
言郁:“……”
花魄:“……”
言郁脸色有些发白,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发晕,东饮甚至还看到言郁的脸颊有些不自然的微红……
第118章前尘
东饮霎时间清醒过来,勾起的手指僵在原地不知该往哪里放,笑嘻嘻对言郁道:“眼一花,没看清楚,把你当成了花魄……我不是有意……”
言郁一听,神色冷了几分:“花魄?”
东饮腼着脸解释:“是是是,这不酒上头了嘛!”
花魄一看情况,忙着替东饮打起掩护来:“言郁公子息怒,东饮公子是无心的。来来来,东饮公子快些随我进屋吧!”说罢,花魄架起满脸通红的东饮这便要走。
言郁冷冷问了一句:“你真要同她进屋?”
一句话问出了东饮的冷汗,张着嘴不知该如何作答,甚至还生出了一阵愧疚尴尬之感,这感觉生生像是被妻子和小妾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感觉,东饮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觉,不过虽然他喜欢拈花惹草,但是在言郁面前,他做不出……即使他喝酒之后生出的糗事言郁没少见过,甚至还时常由言郁来替他拾烂摊子,但是但凡有一点意识,被人视奸,尤其是被言郁这种有些食古不化的冰柱子看着,总觉得有些别扭……
东饮想了想,变将劝说目标换到了花魄身上:“没事……其实也不用非得换……”
花魄拽着东饮的手却丝毫未有放松,甚至软糯糯撒起娇来:“走嘛!屋里还有……”
话还未说完,就被利刃破空之声制住了:言郁拔下了腰间的长剑,直攻花魄。
花魄也不含糊,一个利落的闪身,堪堪躲过了。
言郁道:“身手不错!”
花魄与言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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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投机,转而对东饮道:“东郎,你这朋友丝毫不讲情面,我好吃好喝待他,他却对奴家动粗,你说这样是什么意思?”
东饮摇了摇折扇,为难道:“他这人是有些古板,看不得你们……”
花魄抽泣道:“奴家姐妹四人自幼丧母,做此营生也是逼不得已,怎么反倒……”
东饮笑呵呵道:“他气得不是你们这层身份,而是……”他手中折扇应声而开,扇上的花鸟画却变了模样,变为画着几柄短刃的画作,之后这短刃竟真的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身边的花魄射去。
花魄神色一凛,身形一闪,原先的地方只剩下散落的花瓣,真身以更快的速度闪到了桌前,她娇滴滴道:“东郎也是好狠的心!”
东饮道:“我师弟虽古板,但也古板的极有性格,绝不会因为风尘女子这等理由讨厌你,他讨厌的是作恶多端的妖!很不巧,你正好触了他的底线。”
花魄媚笑起来:“原来东郎一早便知我是妖?所以才引蛇出洞,随我到了这销魂窟?那么……这焕云镇杂七杂八的妖魔鬼怪这么多,怎么偏看上了奴家?”
东饮道:“未打草惊蛇,我等一行刻意隐藏住仙气,单凭感应,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嗅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而且你也说了,这焕云镇的确妖魔鬼怪众多,一个正常人都没有,全是蜷伏在此守着那个倒霉蛋凡人过来给你们打牙祭的!确实太多了,我们又有要务在身,但遇见了,我们也不能就此放过,只好选择棘手的!”
花魄道:“这么说来,奴家位列这棘手之首了?实在惭愧!”
东饮道:“不是首位,但是前三跑不了,剩下的有我几个朋友对付,现在这个时辰……怕是已经解决掉了吧?”
言郁道:“出来的时候,辰夜已经差不多制服了那鸟妖了,就你还磨磨蹭蹭。”
花魄道:“其实奴家也早已察觉到阁下并非等闲之辈,如今看来,二位确是天界的人了?二位仙君,请恕奴家招待不周啊!”
东饮道:“招待的挺周到的,没在饭食中动手脚,还亲身作陪,白让我喝了一通好酒,委实不错!”
言郁道:“是啊,有些人都乐不思蜀了!”
站在一旁的秋蝉道:“姐姐,别跟他们废话了,他们虽然是天界的,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又有我们四人,谁为谁打牙祭还说不准呢!”话音未落,她身旁的华月便先一步攻向言郁。
站在言郁身前的东饮将折扇合上,快速挡住了华月的攻势,玉骨铸就的折扇碰上落梅蓦然伸长的指甲,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接着就是一声闷哼和一声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
落梅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执长剑的言郁,眼神中似有不甘,身形一飘,单单落下一地的枯骨。
东饮道:“原来是白骨啊!”
言郁道:“所以说你不也挑食,什么都敢下手……”
东饮展开折扇煞有介事的扇了扇:“这你就不懂了,我见我几时对她下手过?我感兴趣的、看不透的,单只花魄姑娘而已。”
花魄闻言拢着头发娇俏道:“那还真是奴家的福气了!”说罢,乌黑的发丝迅速伸长,看似丝丝缕缕的丝线,却个个锋利如刀。
东饮言郁一左一右躲开了,站在一旁的秋蝉和落梅也加入战局,趁机攻入其中。东饮背着手,轻松自如应对着落梅的招招狠毒的攻势,笑眯眯道:“其实,对美人下手,并不是在下所擅长的。”
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言郁就不同了,秋蝉还未近身,便被东饮手中的长剑划破了脸颊,幸得快一步后退,才未被那利刃割破喉咙。她恶狠狠看着言郁,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按下差一点魂飞魄散的忐忑,寻找着时机。
言郁低头看了看沾染上秋蝉血迹的长剑,只见那血迹沿着剑身蔓延开来,密密麻麻竟生成了一行行细细密密的文字。言郁瞧了一眼,冷笑起来:“原来你前生是官宦家与男主人私通的丫鬟,为了上位杀死了你伺候的那位夫人?之后……之后又被你的丫鬟所害?因此才怨气不减?”言郁评论道:“因果报应,天道轮回,有什么可怨的?”
东饮轻松应对着落梅的攻势,听及此,抽空展开折扇,看了看折扇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细密文字:“而且这丫头苦的很,即使上位了那家的男主人也对她没青眼几日就换了对象,又因为杀害原配夫人的旧账被翻出,死后被碎尸万段,连个全尸都没有,因此魂魄只好附身于当年男主人送她的唯一一串项链里,呐,就是她头上带的那支……”
听见二人你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自己的旧事,秋蝉彻底被激怒:“你们……你们给我闭嘴!”她一个健步冲向言郁:“男人都该死!都该……”
最后一个“死”字还未出口,就转而为一声刺耳的尖叫,因为言郁侧过身,手中长剑准确利落的将秋蝉脖颈上的珍珠项链划破了,珍珠哗啦啦落了一地……
秋蝉身形晃了晃,碎裂开来,消失在了虚空……
花魄道:“原来二位是联络攻势?落梅妹妹,这下我们可要小心了,尤其小心言郁公子的长剑,千万不要被他刺破了任何地方!”
东饮用折扇架住落梅的攻势,道:“错错错!两点全错了!我们言郁的‘前尘剑’可不单非要刺破血肉才能看到你的前尘往事,属于你的任何东西被刺破,都有可能哦!包括头发丝!”
花魄面上虽未有太大变化,但头发下意识往回缩了两寸。
东饮看破不说破,接着道:“我们俩的法器确有联络之能,但刚刚你见到的,仅仅是言郁的功法,我也就是沾了个光。”
花魄眼皮跳了跳。
东饮道:“至于我的‘报应扇’,你等还未领教过呢……”
第119章报应
落梅未容他多说话,便趁势攻了上来。
一旁的花魄许是顾忌东饮说到的言郁的长剑触碰到头发也会看出破绽,竟难得没有出手,站在一旁静静观看着。
东饮从容挡住落梅的招招攻势,道:“乖乖束手就擒吧!你的攻势我早已看的透透的,接下来……左、右、左、右、扫腿……”
恰巧对应上落梅的出招方式,落梅更怒,出手愈加狠毒。
东饮带着笑意,摇着折扇:“你这一怒,破绽全露,不用看我扇上的解析,我也能猜出你下一步的用招了!”说罢,向后弯腰躲过落梅抛出的暗器,将手中折扇展开向前一扔,锋利的扇骨堪堪擦过落梅雪白的脖颈……
落梅就像一只装满水的布偶,顷刻间被人划破了口,大量血水顺着那道口子流了出来,她身子却愈加鼓胀,比平日里看起来整整打了一倍。
东饮捏着鼻子,对言郁道:“原来是水鬼,难怪你说有腥味,鼻子还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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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冷眼看了那满地的血水,有些嫌弃的转回了头。冷眼看着花魄。
花魄拢着头发,娇滴滴道:“东郎,你们二打一,欺负人家!”
东饮回折扇:“先前你们四打二的时候这么没说不公平呢?现在抱怨了!你的好姐妹们现在都不在了,说罢,你想怎么办?”
花魄道:“哪里是什么好姐妹,相互利罢了!何况奴家和这群枉死鬼不同,奴家是被她们胁迫的,我去引诱,抓回来的人被她们分食,奴家却半分好处都捞不到,她们死了,奴家倒觉得,死得好!”
东饮道:“你那么聪明?能被她们胁迫?我怎么觉得是你胁迫她们呢?”
花魄道:“东郎说的什么话?奴家是花灵,怎么说跟你们仙君也算是同源,东郎该帮帮人家,没准奴家也能成为一个斩妖除魔的仙人呢!嘻嘻。”
言郁道:“心术不正,同源也是枉然。”
东饮了折扇,摆在掌中定论道:“听见没,我们言郁说你心术不正呢!”
花魄倒也不怒:“看来东郎今天真的不打算网开一面放过奴家了?你们一个看穿奴家的弱点,一个能看透奴家的下一步出招,反正怎么都是输,奴家认栽。”她伸出雪白细瘦的双手:“那两位仙君便绑了奴家去吧!”
东饮道:“这才听话。”向前走去,嘴里唠唠叨叨:“因果有报,你身上沾染的鲜血太多,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还未走近,花魄那双葱玉般的手指便登时变了颜色,变成一种妖冶的红,又霎时间变长许多,直冲东饮门面。
言郁表情难得有一丝起伏:“小心!”
东饮反应极快,堪堪躲过,他看了一眼扇上瞬间出现的字眼,对一旁的言郁道了一声:“小心,她真正的目标是你!”
容不得言郁有所反应,花妖的长发便伸向言郁,他赶忙挥剑去砍,不想一向削铁如泥的长剑却未将那长发砍断。
东饮眼看要出事,顾不得自己,急忙将扇子扔出去替言郁挡住长发的攻势。
长发被击退三寸,言郁无碍,可是东饮面前花魄的手指俨然已经变成了一条条柳枝似的藤蔓,急速缠住了东饮,并将他高高带起……
花魄笑起来:“东郎只想着你们二人如何如何,却不知奴家也有法宝吧?奴家从来命硬,这身子唯一的好处便是刀砍不断、火烧不断,是以这位言郁公子的法器怕是没什么用处了!”
东饮道:“好一招围魏救赵!”
花魄道:“奴家这也是迫不得已,论功法奴家打不过你们二位,便只能耍点小花招。你们关系匪浅,我若出手攻他,东郎一定会先一步算出奴家的攻势,是以定会出手相助,你这边就会留下空门,才会让奴家趁虚而入。”
东饮叹气道:“小看你了!”
花魄笑了笑,对言郁道:“怎么样?公子,做笔交易吧!他叫你师弟,想必你们也是师出同门,怎么样?就用你这个师兄为筹码,不如放奴家一马?若奴家逃出生天,自会将你师兄毫发无损的送回!怎么样?”
言郁一手死死握着长剑,一手拿起东饮的折扇,一边皱着眉看着被高高举在空中缠得像个粽子的东饮,咬着唇不说话……
东饮道:“不过你有张良计,我也有我们的过桥梯!我的这柄折扇,不仅可以测算出你的动向,还能根据你所有的套路,推演出我们下一步的最佳动向,而且通过不断的试探,这个动向会越来越确,也就是说……这步动向将直攻你的命门!”
花魄的瞳孔蓦地一缩!
东饮道:“所以,言郁,按照扇上的指示,动手吧!”
言郁却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
言郁这人,做事一向干脆利落,难得会有这么怔愣的时刻。东饮觉得不对劲,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怎么?扇上没写?不应该啊!”
言郁低低道:“写了。”
花魄笑起来:“这怪不得你的好师弟,巧了,我的命门偏巧就在我缠着你的这根命藤上!他若狠心,难保不会投鼠忌器伤到你!”
东饮看了一眼下面脸色白了三分的言郁,也笑了:“我们师兄弟俩恐怕你想的那么兄友弟恭!我们自小性子不合,我这师弟烦我烦的要死,难得成仙可以不用在一处了,偏巧我们又分到了需要整日见面的两个司,日日相对,若有机会,他怕是会一天砍我个三百遍!是吧!师弟?”
言郁像是被定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盯着手中的长剑,却始终不发一言。
东饮道:“快动手啊!”
花魄道:“旁观者清,你这个师弟看起来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绝情啊!”花魄对言郁道:“既如此,我便谢了公子的不杀之恩了。”
说罢,身形一闪,向着门外一阵风似得去了……
言郁一个踉跄,握剑的手再撑不住,长剑“噔”一声落了地,那柄玉骨折扇却紧紧被他握在手中。
不足片刻的功夫,言郁听见外面一声尖叫!他愣了愣,快步跑出了门,看见了摔得灰头土脸的东饮,嫉恶如仇的辰夜,皱着眉头对着面前不明汁液有些不适的沐青,以及碎裂成块的、疑似花魄真身的不明植物碎片……
第120章失踪
言郁站在原地,神情有些错愕:“你……你们……”
辰夜解释道:“我将那鸟妖杀死后,遇到点事情,偏巧又遇到了沐青……之后怕东饮这边出事,便说寻来看一看,想不到言郁真君也来了此地?”辰夜看了看灰头土脸的东饮:“一个修为不足五百年的花妖,竟将你弄成这幅样貌……”
东饮看看爬起,心虚的扫了一眼言郁,抖抖衣袍:“……此事说来话长,还怪那妖孽实在诡计多端。诶?不过那妖怪的命门明明……你们是怎么弄死她的?”
沐青抖落抖落隽雪上的白毛,到了袖中:“此妖名为花魄,凡树经十人缢死,其怨苦之气便可结成此物,以枝叶为身化形,骗取生人魂魄。虽有些棘手,但只要找到她的命门便可击破。又或者,因为花魄以枝叶为身,每只花魄都有她自己的根树所在,妖力所限,并不会离根树太远,因此,只要击破她的根树,她也会魂飞魄散。”
辰夜指了指不远处的被齐腰斩断的榕树:“听见没!没事多读读书!”
东饮难得没有为自己辩解,本想掩饰尴尬摇摇折扇,恍然想起自己的折扇还在言郁那里,于是尴尴尬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辰夜看不下去了:“不是……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觉得气氛这么微妙呢?”
东饮看了一眼言郁,慢悠悠走了过去,低低道:“发生什么事?能有什么事?”
言郁又恢复了那张冰块脸,见东饮过来,递出折扇。
东饮极不自在的接过,动了动有些僵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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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多谢。”
言郁看了看东饮,没有说话。
东饮自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以前在人间,自打有记忆以来就是个没人要的孤苦小孩,在他的字典里,要什么东西都得靠抢靠讨,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必得腼着一张小脸向路人来讨,若是讨不到,便只有抢!抢比他还小的小叫花、抢野猫野狗嘴里的东西……靠着自己的努力好容易才活了下来,长大了……因此,即使白捡便宜成了仙,奈何“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还是在他的信念中根深蒂固,他相信一报还一报,没有什么是白来的!别人对他来硬的可以,他必报以更硬的拳头;但若别人对他来软的,他还真无福消受……尤其是言郁这个关系一言难尽的“师弟”、“同僚”,他虽时常刻意讨好,但大抵也是因为工作相关,关系好一些方便办事,但他一直以为,这个三观不同的冷脸“师弟”对他还是厌弃的。如今这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言郁真君居然为了自己放走了一个作恶多端的妖孽,实在令他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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