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了了
那日虽跟锺南说过,他不会管锺南的计划,但那人却略执着与他传书,每月汇报一次近期的事情,搅得辰夜心烦的很,每每看见一次,心里便添上一层堵,明明与他无关,也不知自己在堵些什么。
信息辰夜大体都读过,有捷报,也有不好的消息,辰夜在心里自己估量过,大体还是捷报多一些,心里有时会发狠的想着天上的那群老不死的终究尝到了被拉下云端的滋味了!
但短暂的畅快过后,又是止不住的忧虑纠结……
心总会在触及颈间的那粒魂石碎片时变回冷硬:便是他们都死了,又与自己有何干系?那是他们的命数!
洛函的小店虽不大,但往来吃饭住店的却不甚少,每每到了饭店,店里唯一的小二便忙得焦头烂额,还得殷殷切切的笑着,招呼着往来的顾客,不住的擦汗,一只搭在肩上的毛巾永远是湿的。
辰夜站在洛函身边看着忙里忙外的小二笑起来:“你是在哪里找的这么勤快的伙计?可得长些工钱了。”
洛函瞧了一眼,微笑起来:“这个自然。”
住得久了,小二闲下来,会和辰夜攀谈几句,表情沉痛:“我父母死了,全村人都死了,被妖怪吃了。”小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夜我和我的发小、也是我现在的媳妇偷偷躲着人幽会,就逃过了一劫……”辰夜垂眸道:“哦,没想过报仇吗?”小二道:“对他们当然恨,但是以我的能力,过去只够给他们打牙祭……日子总要过下去,还好遇见了老板,有了这样一分稳定的入和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唯一的希望……便是能这样安稳下去,和我媳妇,还有我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平民百姓,连幸福来得都很简单平淡。辰夜淡淡道:“嗯,那就祝你能如愿以偿。”小二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拘谨:“也祝您能找到您的心中人,白头偕老。”辰夜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低低应了声:“嗯。”
辰夜在洛函的客栈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抱一只酒坛,一边灌着酒,一边冷眼旁观着店内店外的各色剧情:浊世佳公子搂着佳人在怀,说着山盟海誓,转眼过了三天,依旧是那位浊世佳公子,身边的佳人却换了故人面;前一秒还称着生死之交,下一秒便为了帐钱分摊不均大打出手……辰夜抱着酒坛,趴在桌上,自言自语道:“看,世人就是这样善变,多难看……”
身边有一个声音接到:“但正因这形形色色之人,人世才变得有意思不是吗?”
辰夜抬起头,朦朦胧胧看见洛函的,低低一笑,又趴下去了。
洛函道:“你又喝多了,先前也没见你有酗酒的恶习。”抬手去拉辰夜。
辰夜任由洛函将自己架起送回房,到了房间,倒在床上,才醉醺醺喃喃道:“嗯,近几年才养成的……”
洛函叹息道:“你等着,我去拿醒酒汤。”再转身,那人却皱着眉睡着了。洛函习以为常,每次都要醉生梦死一番才会进入梦乡,似乎这样才会睡得安稳……洛函叹了口气,替他盖上被子,便轻轻关上房门走了。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小二的那句“祝愿”应了验……
彼时已过了晌午,辰夜揉着额角刚睡醒,照例下楼去向小二要一碗醒酒汤来喝,方一抬眼,便见小二招呼着一位身着道袍的道士打扮的人,那人侧对着辰夜,晌午的阳光顺着窗缝打进来,照得那人的眉眼俱是柔软的色泽,连挺巧的鼻的弧度都透着温润……
辰夜却觉得心里一疼,险些摔倒,慌忙踏下最后的两节台阶,转身背对他躲在楼梯旁的格挡处,耳朵却仔细听到他点了一碗素面……
第175章逃避
沐青方吃了几口面,喝了汤,撂下筷子准备结账离去。便见一只酒坛撂在了自己面前的桌上,一个落拓公子模样的人颇为肆意的坐下来,噙着一抹笑:“道长这就要走了?道长要去何处?”嘴上虽问着,眼睛却不看他。
沐青道:“不过红尘一过客,并无目的,随处走走。”
那位公子道:“那便是不着急了?这便好,在下也是一人闲逛至此,既然同是天涯客,不如道长坐下来同我聊聊?”他说着,拿了两只碗,不容拒绝的将一只摆在沐青面前,另一只留给自己,拎起酒坛悠悠倒了两杯,道:“道长不必客气,这酒今日在下请了。”
沐青闻出那酒透着一股桂花的香气,是新酿的桂花酒,愣了愣,缓缓坐下来。
公子也坐下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这家的桂花酒酿的不错,你也尝尝?”
沐青点了头,缓缓喝下,酒水清淡不烈,还透着一股香甜,是自己喜欢的味道,点了头:“确实不错。”
那公子转眼又替自己与沐青倒了一碗,坐了下来,眼睛却始终没与沐青有过交集,单只晃着酒碗,停留在那清透的酒水之上:“道长为何会一个人来到此处?”
沐青道:“来寻一人。”
那公子的手明显一顿:“何人?”
沐青道:“一位失散许久的故人。”
“哦?”那公子笑起来:“能不远万里跑到此处寻人,不是相识许久的挚友,便是愁深似海的仇人,不知道长所寻的那位,是哪一种?”
沐青抬眸,看着那人:“公子觉得呢?”
那公子道:“道长先前提起他只以故人相称,怕是仇人吧?”
沐青半晌没有言答,而后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笑起来,低声道:“原来公子这样认为……”
而后,沐青不说话了,那人也陷入了沉默,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邻桌喧闹的声音入耳,说话的是一个醉汉,颠三倒四说着:“怕那群妖孽做什么?他们为恶、杀人,持续不了太久的……邪不胜正……早晚有一天会有人去治他们……猖狂,都是暂时的,他们若真的进了这城,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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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当十砍死他们一片!”
有人劝道:“这话可说不得,万一应了验……这城中怕是无一人能活。”
又有人道:“光听闻那妖孽四处为恶,但是到现在我们也未真正见到过,怕不是那刚刚坐稳皇位的小皇帝为了稳固江山散出来的谣言的,反正我是不信的!”
有人笑起来:“要是真的看见了,那可就晚了!”
沐青默默听着,坐在他身旁的那位公子却笑了起来,转而问沐青道:“道长可有听说过覆恶的祸事?”
沐青道:“有所耳闻。”
那公子道:“道长信道求仙,自然恨透了此等作为吧?若是他们出现在城中,站在道长面前,即使如道长这般慈眉善目的人,怕是也会不留情面除掉他们的吧?我说的对吗?道长?”那公子露出玩味的笑,似乎有些醉意了,拖着腮,一双眸子第一次对上沐青的眼,直视着沐青清澈的眼。
沐青也看着他:“是,为恶便是错,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是会问问他,会什么会为恶?”
那公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这道长实在有趣,为恶需要什么理由?”
沐青认真道:“为恶当然有理由,这世间从没有绝对的善与绝对的恶。若有真有一天他站在我的面前刀剑相向,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
那公子却不笑了,低低问道:“然后呢?知道了理由,你会网开一面吗?”
沐青喝完了最后一口酒:“那便要看看他究竟谈不坦诚了,若是连真面目都不愿露出,又该叫我如何相信?”沐青深深看着那公子,似是要看透那人的眼底:“你说是吗?辰夜?”
辰夜当即愣在原地:“……你早看出来了?”
沐青道:“千年的交情了,说忘就忘吗?”
沐青站起身,不再看他:“今日的酒多谢了。”转身,颇决绝的走向门口的柜台,撂下钱,准备迈步往出走。
辰夜咬了咬唇,道:“你……等等!”
沐青顿住了步子,没有回过头:“你在害怕。”
辰夜道:“我怕什么?”
沐青道:“怕覆恶打不过天庭,从此被束缚、禁锢,再无自由;怕覆恶得胜,从此人间再无宁日;怕我……所以你一直都在逃避,逃避着一切……”
辰夜没话了,即使寥寥数句,沐青也能一眼看出自己的所有心思。
沐青见辰夜没了动静,叹了口气:“你连像从前一样,坐下来与我谈一谈的勇气也没了吗?那便等你决定什么时候不逃避了,不再连我也试探,同我都带着面具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辰夜看着沐青走远,心里从未有过的慌,越慌,就越火,他想要去追,告诉他,都是天庭逼他的,自己从无选择!覆恶猖狂是天庭咎由自取,他们早该尝尝被拉下云端的滋味……但是却始终迈不开那一步……
或许沐青说准了,他就是在害怕,在逃避……
辰夜看着沐青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心慌却始终没有消解,一掌掀翻酒桌,转身上了楼……
再多的酒也浇不灭心头的空虚,沐青的话始终在心头萦绕。
晚间,小二诚惶诚恐的前来询问,问他是否早上的那个客人惹了他?辰夜一言不发,一双眼混着猩红,表情可怕。小二便不再多问,只说洛函外出办事,应该还有五六天便回来了,有什么事,可以与他说。
辰夜只说乏了,便关了门,一日未再出门。
而后的两天,辰夜叫了更多的酒在房中喝,时不时睨着楼下靠边的那个位置,却始终未再看到那个恬淡的身影。
冲不开的愁怨在心中纠纠结结,乱成一团。
辰夜决定外出透口气。
在决定离开二里半时,又听到了覆恶即将来此地的风声,便一举回了荒蛮覆恶的老巢。
第176章疼痛
基地里锺南始终忙得不可开交,听着往来的下属汇报着各地的大小事项。
看见辰夜回来,锺南愣了愣:“君上……您回来了?”
辰夜点了头,不想让锺南看出一些有的没的,便推说:“我来看看那个犯人,还押在地牢吗?”
锺南道:“是,没有君上的吩咐,自然没人敢动他。”
辰夜满不在乎的应了,瞥了一眼锺南手上的路线图:“这些都是你打算攻占的城镇?”
锺南道:“是,君上有何见解?”
辰夜道:“我说了,这些事随你决定。就是……”辰夜想起小二说起自家媳妇淳朴的笑,又想起洛函的小店,指了指黄河中部的那片区域:“就是这一片我正待着,这一带先留着吧,其他的随你处置。就是……敛些,将人都吞噬完了,我看你们怎么场!”
锺南应了,辰夜便转身走了,去了地牢的方向。
推开地牢的大门,铁锈混着血气的味道迎面而来。辰夜走到牢房的最深处,冷眼瞧着面前不人不鬼的老熟人。
被绑在柱子上的人闭着眼,头发披散着,遮住那张惨白的、瘦得两腮凹陷下去的脸,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颜色,搭在那人清瘦的身上。听见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看见面前的人,呆了呆,游离的意识慢慢回归大脑,他笑了起来。
辰夜冷冷道:“你笑什么?”
那人瞧着辰夜,即使瘦得不成人形,那脸上阴枭的表情却让辰夜觉得既厌恶又熟悉:“当然是笑你啊!”
“呵。”辰夜冷哼一声:“也不瞧瞧你现在的样子,阶下之囚、砧板鱼肉,堂堂天界仙君落得如此下场,侧狭真君倒还真想得开。”
侧狭看着辰夜:“我在此地倒也清净,于我看来,不过再经历一遍星沉宫的思过而已。总比某些人,东躲西藏、刻意逃避的强。辰夜真君,啊不,应该叫魇影君才对,这几年在人间的滋味不好受是吧?”
辰夜神色未动,变幻出一把短刀,刺向侧狭。
侧狭闷哼一声,血顺着腰际慢慢落下来。
辰夜道:“不好受?杀想杀的人,做想做的事,痛快得很!怎么会不好受?”
侧狭忍住疼痛,抬起头,弯起嘴:“杀想杀的人?你想要杀谁?杀掉整个天庭?杀掉整个人间?杀掉你曾经的好友?沐青、东饮、元涉?你想杀谁?”侧狭顿了顿:“没发现吗?你已经恼羞成怒了……”
辰夜看着侧狭的眼睛,其中的嘲弄与看透一切的眼神不知为何竟让他有些心虚。
辰夜拔出短刀,转身:“疯子。”
侧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呵,你也是个可怜人……”
辰夜摔上牢房的大门,却怎么也甩不脱侧狭留在脑子里的那番话,坐在椅子上翻来覆去的回响,再加上沐青留下的那一句“你在害怕。”纠纠结结乱成一团,搅得脑子疼。
辰夜揉着额角,看着一旁的锺南忙里忙外的指挥着各项事宜,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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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里更堵,转身拂袖捏诀换了朵云,颇决然的又回了二里半。
走进那间熟悉的客栈,看见一身白衣的洛函已经回来,正站在柜台旁拨弄着算盘,看见辰夜,微微一笑:“你回来了。”他撂下算盘,从一旁拿出一只杯子,倒了一杯清茶递给辰夜:“听我店里的伙计说你前些日子心情不大好,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我正想着要不要继续替你留着你的那间屋子,你便及时回来了。”
辰夜接过清茶,笑起来开玩笑道:“转了一圈才发现,你这处是个最有归属感的地界,我怎么会离开呢?以后怕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洛函道:“求之不得。他乡遇故友,我自然也不希望你离开。”
辰夜喝了一口清茶,从口入喉再入体,心里的压抑也终于沉淀了下来,他眯了眯眼:“我若一直在这里,你酒窖里的酒可就不保了。”
洛函道:“酒还可以再酿,总比情分没了强。”
辰夜看着洛函的一身白衣,听着他的这番话,不知为何想起在荒蛮时遇见洛函的情景,想起他一直提起的那位挚友。
辰夜问道:“这两日又去祭拜你的那位故友了吗?”
洛函点了点头,坐下来:“是啊,你还记得啊……竟不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辰夜道:“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
说罢,各怀心事的两人对坐无言。
辰夜怔愣了片刻,抬起头来,看见洛函正盯着自己的脖子发着呆,低下头,这才想起当年洛函说过自己锁骨上的那颗痣与他的那位朋友有些相似。
辰夜打破沉默:“我还记得你说过我与你那位朋友很像呢。”
洛函弯了弯眉眼,将视线从辰夜颈上移开:“像,但是又不像。”
辰夜道:“合着就因为这颗痣像?”
洛函道:“不,连痣都不像……哪里都不像,但是,你身上又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辰夜晃了晃茶杯,微微一笑:“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
洛函抬头喝了一口清茶:“听不懂正常的,我也说不明白。”
辰夜道:“没想到你也是稀里糊涂的人。”
洛函笑起来,看着辰夜道:“稀里糊涂挺好,总比事事都看得通透,伤人伤己的强,为什么非要明明白白呢?”
辰夜愣了愣,笑意从眼中晕开:“好一句糊涂挺好,我也想什么都不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洛函道:“人生在世,只有一次。怎么活?如何去活?只要是你自己的选择,只要是你的心之所向,无怨无悔便好……作为朋友,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辰夜笑起来:“那你这朋友当得就有些‘助纣为虐’了,我若四处为恶,躲到你这里当缩头乌龟,恶无恶报,还过的优哉游哉,那你岂不是冤枉得很。”
洛函道:“那又如何?无论你在外面怎么样,你在我这里,便是我熟悉的辰夜,没人能轻易改变我对你的看法,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辰夜看着茶水中映着的自己:“第一次发现你是个这么固执的人。”
洛函自嘲的笑笑,道:“不固执……怎么会开着一家小店,一直等一个或许永远回不来的人?”
辰夜道:“所以我很羡慕你的那位朋友,有你一直等着他。”
洛函弯起嘴角:“他可不这么想……”洛函顿了顿,站起身来:“今天一天你也该累了,房间我替你拾好了,早些休息吧。”
“恩。”辰夜应了声,看着洛函素白的衣衫,第一次从那背影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歉意,和萦绕在宿命里的孤寂……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隔了2周才更新~
最近因为老爸生了病,所以两头跑,就一直没时间更新小说了~
从这周开始恢复两天一更的状态~让小伙伴们久等了~
也祝老爸赶紧好起来~~
第177章天帝
二里半依旧人来人往,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洛函的小店也依旧填充着不多不少的旅客,平静而安虞。
辰夜依旧爱好喝酒,但好在不再酗酒。困了便睡,饿了便吃,烦了便与洛函谈谈天,偶尔坐在二楼的栏杆处,独自出神看着门口,却再未等来那个身影。辰夜心想,这样也好……
日子平静的一天天过去,辰夜醉倒在洛函的“桃花源”中一日接着一日。
直到店中来了一位连辰夜也想不到的稀客……
那日,辰夜照旧倚着二楼的栏杆处喝酒,抬眼正瞥见门口走进来一个戴着斗笠气度不凡的中年人,颇肆意的走进来,选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了,点了一盏清茶。
辰夜本没有在意,但是那男子浑身上下透露出的熟悉感让辰夜皱了皱眉,便放下酒坛,看着那个人,果然感受到一股刻意隐藏,但是还是尖锐外放的仙气。
小儿麻利的上了茶点,那人摘下斗笠,眉眼间让辰夜熟悉的、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让辰夜睁大了眼。
那人抬起头来,冲二楼的辰夜笑笑:“你在人间司多年,该是最了解这里习惯,不下来陪我待一待吗?”
辰夜笑了笑,放下酒坛,走下竹栈,坐在那人对面,敛目替那人与自己各倒了一杯清茶:“天帝怎么会有空来此?”
天帝接过杯盏:“你那覆恶大军已经搅得天翻地覆,就算我不想来,也得来寻你聊聊了。”
辰夜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便也单刀直入问出自己心中最关注的:“天帝能寻到此处,应是沐青天君的指引吧?”
“哦?”天帝道:“原来沐青也来过此处?”他笑笑:“看来想劝你的不只我一个人啊。”
辰夜有些讶异:“他没同你说过?”
天帝道:“他同我说什么?说起来,我倒是也有许久未见他了……”
“他……”
天帝摆摆手,正色起来:“魇影君,我此来人间,并不是找你叙旧,而是与你谈些正事。”
辰夜道:“什么正事?”
天帝目光如炬:“谈什么事情,我想魇影君应该很清楚。”
辰夜道:“退兵?”
“不错。”
辰夜笑起来:“天帝您久坐高位,怕是许久未求过人了吧?如今神魔大战,是我们覆恶一族占了上风。撤兵?你拿什么与我谈?”
天帝道:“赌你的善念。”
“善念?”辰夜又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听见了一个极有趣的笑话:“你们将我族困于结界几千年,没有自由,没有希望……发现我便是魇影,你们不顾情面,赶尽杀绝……和我谈善念?你们的善念呢?”
天帝道:“覆恶的本性便是残忍嗜杀,代表着无休止的混乱与杀戮,即使历史重演、再来一次,我绝不能容许他们的存在。”
辰夜声音
为恶 分卷阅读187
有些哑,低低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是生命……凭什么……凭什么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天帝道:“因为你们自诞生之日起便是错误的存在,伏羲大神耗尽毕生修为,来修复这个错误,但终究还是酿成大祸……”
“别跟我说这些!”辰夜打断道:“那你下来的目的呢?你想找我谈什么?想找我退兵,你的筹码呢?”
天帝道:“我没有筹码。”他看着辰夜:“如今人界岌岌可危,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片炼狱,天界虽处于弱势,但即使拼尽全力,也会阻止你们!”天帝笑了笑:“届时,无非三种结果:一种结果,同归于尽;一种结果,群神皆死,让覆恶继续为祸人间、毁灭人间;第三种结果,我们胜了,将你们再度封印于荒蛮结界,然后重新整顿,就像千年前的那样。这三种结果,你想要哪种?”
辰夜道:“那你要我如何?乖乖带着我的族人回到结界,永远被禁锢?永无自由?!哼!笑话!”
天帝道:“相比于以上三种结果,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辰夜拍桌而起,茶杯被震倒,在桌上滚了一圈后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天帝,我虽不愿去管这些,但我也不傻!”
辰夜转身:“你走吧!我想我们也没必要在说下去了。”说罢,便沿着阶梯径直而上。
刚行了两步,辰夜便感觉身后传来一股灼热快速靠近,一转头,便看见一条巨大的火龙向着自己袭来,辰夜忙捏诀去挡,却已经阻挡不急,法力造就的屏障在天帝蓄谋已久的攻击之下显得柔弱不堪,护罩“啪”的一声被破开,辰夜也被弹开几丈之远,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还未来得及喘息,那火龙便又转身再次袭来,身体动弹不得,辰夜下意识闭起眼来,叫喊声、桌椅翻倒的声音充斥耳膜……但是预想中的疼痛感却并未如期而至。
辰夜睁开眼,看见的是那个俊雅恬淡的白色身影挡在自己身前,驾驭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术法,与天帝的火龙抗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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