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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有雨
许博渊死了,往后应周的眼里,应该只剩下他了罢?
然而疼痛久久未来。
少年忐忑睁开眼,就见曾经系在他与应周的银线,断了。
是应周亲手斩断。
少年慌了,浑身发颤,咬着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应周转过了身去。
他显然受了很重的伤,左胸上还在冒着汩汩的紫气,脚步不太稳,走得非常慢。
“应周!”少年快步追下台阶,“你站住!你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只有那么近的距离,可是无论他怎么追都追不上,他伸手想要去抓应周近在眼前的衣襟,却抓了个空。
细微风中传来应周的声音,遥远不可及。
他说:“白献,生死契已断,今日以后,你与我不周山再无关连。”
少年因为这一句话愣在原地。
他想过应周也许无法轻易原谅他,却没有想过,应周会如此决绝。
再无……关连。
为什么?
因为许博渊?
他在应周身旁一千七百年年,朝夕相处,日夜与对,从不周山到南灵岛,人世间到九重天,有哪一个地方,不是他陪着应周前往。
这无数陪伴加在一起,竟然还比不过一个许博渊么?
从万丈高空上俯视下去,不周山川上的漆黑裂口将大地分为两半。
数万台阶的中央,应周停下脚步,凝视着那道深渊,东南在他身后静静侯着。
从天上看并没有那么大,但若靠近,就会发现,那是任谁都无法横跨的鸿沟。
应周站了很久,居高临下。
“东南,”许久之后,他轻声问,“我是不是很自私?”
东南一顿,“山君何出此言?”
应周却挑起一侧嘴角,笑了笑,“没什么,就当我胡言乱语。”
笑容无奈荒凉,苦涩艰难,但身上的气息已经比来时柔软了许多,东南微怔,又听应周道:
“你回去以后,与西北守好山中,想要离开的妖怪就让他们离去,想要留下的,不周山结界足以护住你们。”
他站在天与地的中央,淡淡道:“不周山崩是我的错,但我身上已无多少法力,只能以这具肉身填山,东南,你……”
“山君。”东南却打断了他。
应周侧脸看向他。
他们在九天之上,万物皆在脚下,风中送来隐隐野兽哀鸣之声,使这一刻的沉默无端有了诀别之意。
东南叹了一口气,“山君,让我去罢。”
应周瞳孔一缩,“不……”
“方才为来得及与山君说,在大殿门外,东南见到了天尘司命,”东南拢起袖子,朝他躬身行了一礼,“司命说,山君身上怀着的灵胎,是这三界大劫能否度过的关键,而东南生来的天命,便是为了此刻。”
他没有多少情感,应周眼中的哀恸他看不懂,司命说的话亦不能明白,但应周赋予他生命,是他的主人,他可以为应周做所有事,只要应周需要。
哪怕司命不说,他也愿意这样做。
大概这就是所谓天命,所有人都注定好了自己的道路,即使知道了结局,也无力改变。
“西北性子急,山中以后只剩他和山君,东南其实不太放心,”东南弯起眼角笑了笑,左眼下那一朵雪花绽放出莹润的光芒,“但若只剩我与西北,想来西北也不会愿意的,还是让我去罢。”
虽是双生子,东南却比西北沉稳太多,应周没有见过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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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
下一刻东南纵身一跃,自万丈高空笔直向着大地落下!
“东南!”
东南的衣摆擦着应周的指尖而过,嘶声力竭的呼喊淹没在鼓噪风中,他面朝着天,落入大地裂谷的漆黑深处。
唯有眼角下的那一点玲珑之光,璀璨如同黎明破晓前的星,划破无尽黑暗,在剧烈的震动中,细小光芒爆出无数幽蓝冰晶,顺着深渊两侧的岩壁迅速凝结,开出绚烂而巨大的冰花,将龟裂的大地冻在了一起
大地的震动终于停歇,崩塌的山脉平静如初。
唯有那一道冰谷,像一条腾飞至天地尽头的龙。
《不周》第一卷天与地

作者有话要说:从开文到现在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我自己断断续续,写写停停,自知写得不好,大纲全部偏离,乱得不行,想要给傻周写一个更好的故事,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
对人物的心理分析,剧情衔接,细节体现,都非常不到位,只能靠大家意会了,如果在字里行间有一些感想,不如写出来告诉我吧,让我知道自己有传达到一些想传达的东西,比什么都能鼓励我,感激。
今天也是从国内赶飞机回到日本,明早还有早会,群里的小天使都知道我很忙,写文以后几乎就没有了私人时间,每天都要道3点才能睡。然后文的成绩一直很糟糕,上一篇是签不上约,这一篇是入不了v,有时候也会问自己到底在坚持啥。
当然,虽然问了无数次,最后还是坚持下来了,现在也基本上恢复了日更,真的是咬牙写啊。为了大家一句话的评论,为了非常微不足道的爱好,怎么样也要写下去啊!
好吧我又矫情了,总之第一卷到此完,明天第二卷见=3=
另外隔壁现耽《得之我幸》,求小天使们一波围观,笔芯
第100章第一百章
簌,簌,簌。
大雪纷飞,长得看不见尽头的石阶上,藏青袍子的小童拿着一柄苕帚,一下一下,将石阶上的积雪扫去。他做得非常细致,也非常耐心,低着头无比专注,有些圆的眼睛半垂着,表情肃然,仿佛扫雪是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因为太冷,石阶下的苔藓是青灰色的。
一级一级向上,他扫了很久,终于到了半山腰上。他停下,望着隐藏在雪雾中的朦胧山顶,呵出一口白气。
小童抬起手,摸了摸右眼角下,那里有一朵玲珑雪花,是他的主人点上的,曾是一对,如今却只剩下他这一朵。
“又是一日了……”他喃喃,望着山顶出神。
日复一日。
时间像是被这严寒冻住,无尽漫长,以至于从前他最讨厌的工作,如今也变成了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排遣。
除了这一件,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绒衣的少女从台阶上缓步下来,她的皮肤很白,但颊上没有血色,一双漆黑眼瞳更是衬得面如白纸,看起来不过十岁光景的模样,身形清瘦,裹在雪白的裘袄里,因为畏寒,双手抱在胸前缩着,苍白的唇里吐出微弱的白气。
西北抬头看着她,皱眉道:“你下来做什么?”
少女挑了挑细长眉毛,反问:“怎么,我不能下来?”
她年纪不大,但五官间已经可见绝世颜色,这挑眉的动作做得极为好看,有独属于少女的娇俏,也暗含着一分妩媚的风情。
“……随你,”西北撇了撇嘴,“让一让。”
少女往上走了一阶。
他们便这样,西北扫一阶,少女往上走一阶,十阶过后,西北终于不耐烦了,停下扫帚,“你很无聊?”
少女说:“不及你无聊。”
“……”西北无言反驳。
少女又道:“每日扫扫扫,一百三十年了,有什么用处?”
西北不想理她,干脆跨过少女所在那一阶,低头扫地。
少女“啧”了一声,“木头桩子。”
说是这样说,她却没有走,依旧跟着西北向上,直到另一名女子飞身落在他们身旁。
女子看起来也十分年轻,黛眉星眸,眼尾细细上挑,风华绝代,只是目光太过沉静,素黑的衣衫令她的淡然中多了几分沧桑。
“奈奈,我说过多少次,外头太冷,不要乱跑。”
少女对女子抿出一抹笑,与她方才对西北的态度截然不和,“我知道的,娘,今日不冷。”
楼琉衣握住她冰凉的手,蹙着眉半是责怪半是担忧:“这还不冷?快跟我回去。”
她说着身上撑开一层淡淡的光,将少女从头到脚罩住,搂着少女飞身,路过西北时,顿了顿,“你也快些扫完回去罢,再过一个时辰,繁烨就该来了。”
西北点了点头,“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繁烨准时到了。
银蛟化人身落地,他轻车熟路,穿过那一片早已枯萎的顶冰花海,至后山冰湖边,西北已经等在那里,见他来了,朝他拱手行了一礼,“蛟王。”
“嗯,”繁烨应了一声,径直走到湖边,狭长眼睛扫了一圈周遭,“小狐狸不在?”
西北答道:“楼夫人在为她筑丹。”
他说着递过一柄短匕,柄上镂着龙腾形状,刃上寒光毕现,显然锋利非常。
繁烨接过,嘲道:“半人半妖,一百三十年还没结出妖丹,还能指望什么?八尾狐倒是契而不舍。”
西北面无表情纠正道:“她有妖丹的。”
繁烨嗤笑一声,把玩着匕首,“那点大小,也能算妖丹?”
西北很想翻他一个白眼,但忍住了,低着头恭敬道:“蛟王,时辰到了。”
“催什么?”繁烨眉峰一挑,“我还能不知道么?”
说是这样说,但他还是迅速腾身,朝着冰湖中央飞了过去。
他足尖虚点在冰面上,手腕翻动时匕首银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圆弧虚影,朝着另一手的手腕割了下去
第一下没有刺穿,他蹙着眉,用了一点力,才按了下去。
血珠顿时涌出,一滴滴落在冰面上,开出一串寒梅。
伤口愈合很快,他不得不再割了一道,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翻过袖子盖住伤口,低头去看冰面。
落在上头的血迹正消失,不到片刻,冰面上已经丁点不剩。
他静静看了一会,才飞身回到岸边,随手将卷了刃的匕首抛给西北,不悦道:“能不能找把锋利一点的?”
西北叹了一口气,“是。”
这一百三十年,楼琉衣寻来无数奇兵,大都用不了几日,并非这些奇兵不好,实在是因为蛟龙的鳞片太硬,非是用有法力加持的法宝来割不可,只是他们与天界早已断了往来,甚至可以说势不两立,又去何处借足以破开龙鳞的法宝?
楼琉衣能在人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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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寻到这些,已经是很不容易。
其实繁烨也知道此事,倒也并非是故意为难西北,他不过是随口一句抱怨,每日割血,他总是来的准时,一百三十年,一日不拉,若非不周山上太冷,他又为蛇所化,最经不得冷,怕是会直接在山里住下。
湖面上依旧没有动静。
这么多年,这么多日夜,每一日都抱着希望等待,每一日都在失望中度过,西北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多沮丧,平静道:“多谢蛟王,蛟王慢走。”
繁烨随意挥了挥手。
西北送他到结界门口。
繁烨望了一眼通往山下,数以万计的石阶,“每日都扫,不累么?”
西北摇头:“不累。”
繁烨嘲道:“可惜他却一步也不敢往上走。”
西北也向着石阶之下看了一眼,只是雪雾太大,根本看不了多远,他回目光,说:“本也就不是为了他扫的。”
送走繁烨,西北回到后山。
裹着白裘的少女蹲在湖边,正用葱嫩的手指尖戳着冰面,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今日还是没有动静么?”
“嗯,”西北走过去,“楼夫人呢?”
少女一手支着下颌,“为我寻药去了。”
西北点了点头,“楼夫人不容易,你没事不要乱跑。”
少女不服:“我不过就是在山里走走,哪里乱跑了?”
西北道:“山里太冷了,对你的身体不好,你真的不和楼夫人一起搬走?”
少女扭头瞪他,“你问了多少次了?还要我说多少次?不走,我们不走,你好烦。”
西北嘴角一抽,“……不识好人心。”
少女拍拍手站起来,她与西北差不多高,扬着小巧下巴道:“你才是不识好人心。我母亲知恩图报,若她也走了,山里就剩你一个,你怎么拦得住外头那么多寻衅的妖怪?”
“……随你。”
若是从前,西北想,自己一定会叉着腰与她吵一架。
但现在……
还是去给她做饭罢。
厨房升起炊烟,西北站在一张小凳上,动作麻利地将切好的菜下锅,油与水相遇溅出来一些,他完全没有在意,翻动锅铲,调味,出锅,一气呵成。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楼何奈正坐在院子里,对着结界外头的风雪发呆。
“吃饭。”西北给她摆好碗筷。
少女回目光,拿起筷子,在那些菜叶子里拨弄了两下,嫌弃道:“这么多年了,你的厨艺怎么还是这么差?”
“……爱吃不吃。”
虽然他们看起来差不多大,但他好歹也活了快两千年,总不能跟楼何奈一个一百来岁的小孩子计较,更何况楼琉衣确实帮了许多忙,照顾楼何奈是理所应当。
半人半妖,妖丹比寻常妖怪小了许多,身体虚弱,需要进食饮水,畏惧寒冷,若非楼琉衣每日以妖力灌入她妖丹中为她续命,只怕命数早已走到尽头。
晚间楼琉衣归来,身上像是受了伤,面上难掩倦色。她将一颗尖锐非常的牙齿交给西北,道:“是虚妄山上那一位的牙,明日给繁烨试试罢。”
西北点头,也不过问到底是哪一位。对于妖界,楼琉衣比他熟了太多,她既然带了回来,就说明这颗牙足以割破繁烨的鳞。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颗牙能用几次,以及繁烨会不会嫌脏,不愿意用。
果然第二日,繁烨指着那颗牙怒道:“八尾狐!你找死吗?!”
西北抽了抽嘴角,不愿意用就不愿意罢,发什么火?
这日楼何奈的状况不错,早早就结束了筑丹,楼琉衣走过他们身旁,轻飘飘看了繁烨一眼,“这么激动做什么?”
繁烨气得咬牙切齿。
西北不明所以,就听楼琉衣轻笑了笑,说:“当年你还是一尾水蛇时,被赤鸟啄得满街乱窜。我替你报了仇,你不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想与我打架不成?”
繁烨怒道:“要报仇我自己不会去?你多管什么闲事?”
楼琉衣给楼何奈整了整裘衣,淡淡道:“我家孩儿内丹如何,我有什么指望,对蛟王来说也是闲事,你最好也莫要管。”
繁烨:“……”
西北恍然大悟。
他不禁看了一眼楼琉衣,又看了一眼楼何奈。
还好他没有跟楼何奈吵架。
作者有话要说:来,庆祝一下可耐的出生。
今天没有傻周,让他先休息会
来不及回大家评论,但我都有在看,感谢所有鼓励,超爱你们的!
感谢:
23520123的地雷,么么哒~
第101章第一百零一章
九重天梵绿湖外,两名小童端着果盘路过,一白一紫,正在窃窃私语。
白衣仙童左右看了看无人,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人挤眉弄眼,“诶,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敖渊龙君和公主要解除婚约啦!”
“啊?这事不是说了一百多年了,天帝一直没答应么?”
“是啊!我也是前几日路过姻缘司时无意中听到的。拖了这么多年,天帝终于是松口了,幸好公主还在锁灵台里关着,不然指不定怎么闹呢。”
“哎,早该答应了,”紫衣仙童轻声叹道,“可惜了不周山君,等了这么多年。”
白衣仙童立刻摇头,“不是不是,山君等的那是个凡人,可不是龙君。”
“都说不是龙君,可到底也是龙君一魄,这三魂七魄怎么分不都还是同一个人么,还能分开看?”
“嘿,这你就不懂了……”
小童们走远了。
湖边琉璃花圃后,两道身影正对座下棋,小童们自以为压低了声音,殊不知所言全部落进了外人耳中。
南灵落下一子,摸着越来越长的胡子,问向对面的人,“天帝当真答应了?”
“嗯。”天尘应了一声。
南灵奇道:“敖渊每月都要上来一次,每一次都被天帝拒绝,怎么忽然就同意了?”
天尘吃下他一颗黑子,淡淡道:“万事自有天意。”
南灵嘴角一抽,“天意天意!你说了一百三十年了,也没见到天意做出什么好事来。应周睡了这么久,他如何,灵胎如何,你半个字也不肯告诉我,真是枉我每日跟在你身旁。”
这一百多年,无论他如何问,如何试探,天尘始终半个字都不愿意多说,饶是南灵这样的好脾气,耐心都已经告罄。也难怪这几年的“想嫁榜”上敖渊和天尘都上不了前十,前者是渣,后者是冷,确实非是良配。
倒是应周,同天帝动了那么一次手,又差点神魂俱灭,沉入不周冰湖平静睡了这么多年,却一直蝉联榜首至今。女仙们为他能与天帝一战又能碎裂山河的情深不寿纷纷想嫁,男仙们对他离开九重天时那一抹脆弱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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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念念不忘,多年来得票居高不下,以至于天帝日日被谏言,万万不可解除龙君与公主的婚约,言必而有信,两位龙章凤姿天作之合众望所归,诸如此类。
众人心照不宣默契非常,无论谏言的辞藻如何华丽,本质上的想法都极为一致,总之就是千万不能给龙君后悔的机会,这么好的山君必须是大家的,龙君太渣配不上他,配朝玲公主非常合理。
想到这些,南灵又忍不住唉声叹气,“如今事已至此,他退了婚约又有何用?”
他碎碎念着,对面天尘恍若未闻,淡定落棋,眨眼吃下南灵成片黑子。
“你这……”南灵这才回神,见败局已定,索性把棋篓子一扔,“怕了你了!不玩了不玩了。”
他说着起身欲走,却忽然听到身后天尘平静道:“人间屏障已经撑不住多久,龙君自愿抽龙骨固之,唯一的条件,是与朝玲公主退婚。”
“……”南灵脚下一个踉跄,惊讶道,“抽龙骨?!”
一条龙抽了龙骨,那还能活?
天尘却不看他,挥了挥衣袖,棋子眨眼都归于棋篓,看着还算温和实则冷漠的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仿佛说得不过是件再平常不过事,“他不愿再下凡,不愿为人皇,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南灵瞪着他看了许久,久到福至心灵,醍醐灌顶,忽而明白了什么。
天尘刻板严谨,从来不会主动提谁,但此刻却说出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必然不会只是一句闲聊
他猛地一拍脑门,“我知道了!多谢多谢!多谢司命!”
顾不上等天尘回应,南灵焦急离开,走得飞快,走出了老远才想起来自己会驾云,赶忙一溜烟消失在了天尘眼前。
到不周山外时恰好遇到了送完血出来的繁烨,平日里遇见,南灵也会停下打个招呼,然今日他实在太急,眼神都没分给繁烨一个,急急落于后山冰湖,见到正打算去给楼何奈做饭的西北,笑眯眯道:“西北啊,来,同你说件事。”
自应周沉湖后,他们就与九重天断了往来,唯有南灵仙君还会时常来看上一眼,西北虽不明所以,但对他还是尊敬,便行礼:“仙君请讲。”
南灵摸着胡子咳嗽两声,又看了看冻结的湖面,放大嗓门道:“龙君与朝玲公主退婚了,你可知此事?”
“……不知。”他怎么会知道?
“诶,说来怪可怜的,”南灵拉着他又往湖边走了两步,感慨道,“龙君为了退婚,自愿抽龙骨填补人间屏障,你说龙抽了龙骨还能活吗?这是为了退婚,命都不要了啊!”
“……”
西北莫名其妙,所以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南灵见他毫无反应,又是一声咳嗽,“龙君可是这天地间最后一条金龙,要是抽了骨,龙族岂不是就要灭绝了?”
“呵,绝了便绝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南灵与西北一齐回头,便见本该已经离去的繁烨不知为何去而复返,走至他们身旁,银色蛇目微眯,“你跑来这里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指望他听了会愿意醒过来,去救敖渊罢?”
南灵:“……”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不是为了敖渊,只是为了应周。
繁烨见他表情,便知被自己说中,不禁嘲道:“凭什么救他?但凡他有一点心,都轮不上我日日来这里割血。”
“那不是龙君不知道么……”
繁烨戏谑看着他,“那你去告诉他啊?”
“……”
南灵胡子抖了又抖,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其实以他来看,正如天上那名小童所言,三魂七魄,本为一体,又如何能拆开看,许博渊即是敖渊,敖渊不也就是许博渊么?
但他并非当事之人,亦不明白这些情爱之事,更做不了应周的主,要不要将灵胎的事说与敖渊知晓,他不敢擅作主张。
毕竟若敖渊真是许博渊,那他实在伤应周太深,说句实话,不配。
南灵讪讪走了,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平静无比的冰湖,心中犹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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