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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深海先生
尤里扬斯……死了?那个神秘莫测的弗拉维兹皇室的末代子嗣?
好像着魔似的,送信的来使鬼使神差的一步一步朝池边走去,只为多看一眼这具尸体,片刻前溢满心胸的恐惧已被他远远抛在了脑后。
他胆战心惊地在尤里扬斯身旁半跪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颤抖地去触碰那张雕刻着奇诡的蛇形图腾的面具。他甚至还没搞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的时候,那面具底下的一张脸孔已经显露在了他的眼前。
前一刻他还曾想要逃走,可此刻却连灵魂都凝结在了自己的双眼里,连呼吸也难以维续。
如同传说中的那样,这是一张倾倒众生的面孔。然而并不像贵族们形容的“天使的面容”,他惊异的发现恰恰相反。一道堪称狰狞的蛇形烙印





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分卷阅读30
横亘在尤里扬斯的眉心,犹如撒旦那形同诅咒的吻,令这张仿佛被神诋的雕刀亲手刻成的面容充满了妖邪诡谲的极致之美。
太美了,美得带着摄人心魄的毁灭力。
忘却了这是一具尸体,忘却了这是一个男人,甚至忘却了他的身份,信使贪婪而虔诚低下头去,亲吻这尸体的眉心,仿佛吻的是一尊天神的雕像。他浑身颤栗,不可自抑,就像人类天生无法拒绝死亡的诱惑,无法抵御罂粟的奇效。
然而还没来得及弯腰,噬咬的刺痛感闪电似的从他的后颈传来,一种血液凝固的感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头袭遍了他的全身。
在这瞬间,尸体睁开了双眼。在与那双深不见底的妖瞳交错的那一刻,他听见骨头发出了石头龟裂的声响。
抬眼望着一瞬之间僵硬的愚者,男人无声地勾起唇角,从血水里探出手去,从对方的衣兜里取出一个封着红色火漆的信筒。
未细细将信纸里的内容读完,他就把它在手心揉成了一团
那里面写着他的堂兄,一国之主,圣奥斯古都君士坦提乌斯的诏令。
他正从东方战场上归来,要在神圣宫殿里举行一场盛会接见自己与远道而来的亚美尼亚王子。
尤里扬斯转过头,望向那座巍峨的神圣宫殿宫殿。他似乎能远远眺见,他的皇兄坐在那金光四射的金交椅之上,高高昂着头颅,状如圣灵。他的身躯在沉重的十字王冠与繁复的王袍下不堪重负,就像一截枯木正日渐腐朽,本人却浑然不知,仍以为自己能永远扎根在曾经枝繁叶茂的皇室沃土上,汲取那最后一点多年来从血腥的手足阋墙中取的养料,心维持他金玉其表的僭主统治。
他的皇兄,怎么会甘心将那形同丧服的凯撒紫袍赐予他以后,与他分而治之呢?尤里扬斯眯起了眼,抬起手盯着大拇指上象征权位的戒指,捻了捻,从血池里缓缓起身。
他的余光瞥见淋漓的鲜血流淌过自己苍白的脚踝,恍然如站在多年前那场屠杀里惨死亲人的血泊中,被他们死不瞑目的眼睛注视着。
尤里扬斯面无表情的垂眸,将目光投向池面上自己的倒影他知道看见的,不再是那个双脚锁着镣铐、跪在血泊里崩溃哭泣的病童,而是一位命定的帝王。
去吧,年轻的圣徒,你会比你的父亲走得更远。
穿上御者的紫袍,是诸神的旨意。
那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如是说。
轻轻拭去一丝淌去沿着下颌流淌的鲜血,尤里扬斯慢条斯理地赤着身子走到神殿的窗边,等候在走廊上的马克西穆毕恭毕敬的将衣物呈给他。伴随着一阵悉悉簌簌的细响,一条漆黑的毒蛇冷不丁地从锁子甲下钻出,游到他的手腕上。它的头呈现出新生的肉色,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豁口,却卖力冲他摇头摆尾,好似在炫耀邀功。
顺着蛇头摆动的方向,他抬起眼,便望见一条长龙似的队伍正从遥远的城道蠕蠕而来。
嘶嘶的吐信声如同在耳边旖旎的浪笑,尤里扬斯抬起一只手,抚摸了一下缠绕上自己脖子上的宠物,仿佛触碰到了魂牵梦绕的心上人残余的体温。
他仰起下颌,任蛇身蠕擦过自己因饥渴之意而滚动的喉结,如品味醇酒一般,舔了舔嘴唇。猩红湿润的舌尖在白牙间一掠而过,又被掩藏在了覆盖上来的面具的阴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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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xxvii】狭路重逢
在城关大道行进了一段路程后,我们抵达了一个四面环绕着柱廊的长方形开放式广场的前方。
这里大概就是图纸上描画的君士坦丁煲的行政宗教与礼仪中心奥斯古塔广场。
在皇帝没有到来前,我们必须在广场外等候。
我观望着广场的构造,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图纸的标注,并与眼前所见一一对应起来。
我们正位于西侧的梅塞大道的门前,正对面那座门前建立着六根巨柱的巨柱是元老院,布米耶将潜往那儿冒充一位元老身边的侍女;北面的一座基督教式样的建筑是圣索菲亚大教堂,塔图带领其他人潜藏在这个通常除了皇族极少人进入的宫廷圣地;西南面是巨大的宫廷浴场,广场的东南角处不容忽视的一座宏伟拱门,就是君士坦丁神圣宫殿的入口,那儿就是皇帝的居所、宴会的舞台。
随着队伍行进,神圣宫殿在我的眼前终于呈现出它的全貌。它就像一只通体生辉的巨兽卧于云翳之中,堪比泰西封的波斯王殿那样美轮美奂,巍峨壮观。
望着那发光的蓝色穹顶,萦绕在我心中的不详预感随之愈发浓烈,隐隐感到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迫近。
军人的本能使我变得无比警觉,绷直了脊背向四周张望。
而立刻,我就注意到,在南侧的一扇拱门下的阴影里,一列马队正徐徐而出,朝我的方向行进过来。我一眼就认出为首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的来人。
他褪去了那身厚重的黑斗篷与锁子甲,一袭华美的紫襟白衬的托加袍垂过脚鞍,领子敞得很低,露出一大片苍白的胸膛,在脑后束成的一股赤色长发被衬得愈发妖艳,在日光之下流光溢。
他抬着头,似乎正望着我,嘴唇勾起一抹弧度,面具上反射着如炬的光。
一瞬间我就觉得自己的面巾乃至皮肉都被那光穿透了,开膛剖腹得剐了开来。想起昨夜不堪诡异的状况,我的冷汗一下子沁了满背。
他认出了我。
这个念头从我的脑海窜起,如同一只毒蛇般牢牢咬住了我的神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笃定,这感觉强烈得让我心悸。
我不自在的摸了摸脸上的面罩,金属珠链在我的手指间发出令人不安的细碎摩擦声,我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呼吸不稳。
不行,别在一开始就自乱阵脚!阿硫因!冷静,冷静。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却似乎又听见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我该庆幸我的自控力相当不错,在其他人看来我也许只是小小的动弹了一下。但实际上我已经剑拔弩张,处在攻击状态的临界点上,袖口里的匕首都甩出了鞘。
但我立刻发觉,我的身边并没有什么蛇,刚才似乎只是我紧张过度而产生的幻觉………又或者,尤里扬斯又在对我使用邪术。
我戒备地攥紧了匕首的刀柄,一眼瞥见尤里扬斯已经走到了使者的面前,与他微笑着交谈什么,那面具的孔洞里的一双妖瞳直勾勾的盯着我,令我如坐针毡,心脏忐忑地狂跳,扶着刀柄的手心不觉之间积满了汗液。
“王子殿下,是不是阳光太烈,让你感到不适?需要喝水吗?”伊什卡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他仰头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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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紧蹙,用眼神警告我。
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很不对劲。
我非常需要伊什卡德给我吃一颗定心丸,他总是拥有这样的特殊能力。即使是在发生昨晚的事情之后,我承认我仍然非常信赖他。朝牵绳的侍官挥了挥手,象身半跪下去,让我得以接近伊什卡德。
他递给我一个致的银水壶,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抓过水壶刚要喝,却被伊什卡德压下了手腕。
“注意别在这儿露出你的脸。你是献给皇帝的贡品,只有他可以看你的样子。”伊什卡德将声音压得极低,扫了一眼尤里扬斯的方向,换了我们只在教中诵经用的古语道,“你不必太紧张,尤里扬斯目前算我们的盟友,你要设法与他交涉,把月曜之芒交给他,说明我们的目的,以此证明,我们是他的协助者。”
“交出月曜之芒?这可是我们波斯的国宝!”我呼吸一紧。
“我让你偷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伊什卡德瞳色深沉,“月曜之芒是他与国王陛下交易的重要信物,我们先拿到手,又交出来,才显得有足够的诚意。”
我顿时有点恼恨,“就因为要换取他的信任?我差点………”
伊什卡德的脸色变了变。我的喉头梗住了失身吗?不,我可说不出口。没有完成任务,害得伊什卡德渎职来救我,就已经够丢脸的了。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怏怏的低头缩回轿内,活像一只乌龟。
伊什卡德接过水壶,手在袖口里滑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阿硫因,你放心,我会护你周全,没人能动你一根指头,让你安然无恙的回到波斯和我身边。”
我胳膊一僵,假意听不出他话里暗含的暧昧情意,将手抽回来,点了点头:“谢谢团长,我会谨遵命令行动。”
“啊……那想必就是尊贵的阿尔沙克王子殿下吧。”
我还没坐稳,便听见一个幽冷慵懒的声音冷不丁的飘然而至,心头猛地一跳。象身晃晃悠悠的站起,我紧紧扶住椅手,一阵难以言喻的紧张淹没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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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xxviii】如入虎口
明明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尤里扬斯,可与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对上时,我便感到自己伪装尽失,好像赤身-裸-体的坐在这象轿上,彻头彻尾的成了一个滑稽戏演员。我一时犹如一个失语者,冷冷的瞪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似觉得我的窘态十分有趣,那张面具下的红唇若有似无地勾起一边,一截舌尖探出来,舔了舔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着您十分面熟呢……”说着他的嘴唇夸张地咧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无声地做了一个“喵”的口型。
我感到额头上的青筋刹那间要爆了起来,握紧了拳头。
伊什卡德的脸色也变了。
尤里扬斯盯着我,狭长的眼睛在孔洞里妖光闪烁,好似在细细品味我的惊慌与怒意,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原谅我的冒犯。即使看不见您的真容,我仍然为您绝世的风姿而倾倒。您这样的美人来到这里,将为罗马的历史又添上一个万世流芳的传说。我想,感到眼熟,也许是因为我们在阿弗洛狄德1所造的梦中见过吧……”
尤里扬斯流利清晰用标准的亚美尼亚语一气呵成。他在我的注视下稍稍倾身,十足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东家在优雅地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好似刚才那个失礼的举动只是我的幻觉,可他充满了情-色意味的话令我尴尬到了极点。
阿弗洛狄德是维纳斯的希腊别称,任谁都知道维纳斯与丘比特可不一样,她是掌管性-爱的女神。我承认我是个非常不善言辞的武者,尤里扬斯这个变态足以让我窘迫到哑口无言。尤其是他故意使用了亚美尼亚语,在不知道我们是盟友的状况下,假如我开口与他交流,指不定他会当场戳穿我的伪装。
我求助地望向伊什卡德,他这才开口救场:“尊贵的尤里扬斯陛下,您的热情让我们感到万分荣幸,为友谊的桂枝将我们连结,我们不虚此行。”
尤里扬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笑了:“愿亚美尼亚与罗马……永世交好。”
我蓦地一阵背脊发凉。就在这时,一阵宏亮的号角声从东南面遥遥飘至。我循声望向那巨大有着三条走道的巴西利卡2,三列犹如浩瀚星河般的仪仗队鱼贯而入我挺直背脊,知道那意味着罗马皇帝终于驾临了。
伴随着长长的鸣笛声响彻整片广场的上空,举着号角的仪仗队整齐的呈方阵形排列在巴西利卡的前方,红袍金甲的御林军队接踵而至,分成三列纵队簇拥着当中八匹高大的白马屈驾的金色御辇。
那上面站着罗马帝国如今的统治者,波斯最大的夙敌,君士坦提乌斯二世。
我看不清罗马皇帝的脸,只能看见他那颇为滑稽的姿态。
他高仰着那颗戴着沉重王冠的头颅,披着那缀满宝石的华美御袍,以一个巨人的姿态站在车辇之上,左手拿着象征王权的十字架金球,右手持着帝王权杖,浑身闪闪发光。任凭车驾如何颠簸,他的身体也巍然不动,好似一尊僵硬的金属雕像,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表现出罗马皇帝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
紫色的拉伯龙1神幡在他背后猎猎飞舞,旗身上“耶稣基督”的几个金红色的花体拉丁字在日光下灼灼发光,犹如一只腾空飞起的魔龙喷射出火焰,妄图借他们所谓上帝的名义焚烧、吞噬这个世界。
平民们成群结队的拥堵在御林军的保护圈外,人山人海。他们翘首眺望,摩肩接踵,只为一睹至高无上的帝王的荣辉,场面热闹异常,在我眼中却仿佛是在围观一场有趣的猴戏。而我们,则是将与这只猴子周旋的耍猴之人。我冷笑了一下,却注意到伊什卡德朝我招了招手。
我敛了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朝牵象的侍官比了个手势。
尽管对罗马皇帝没有丝毫的敬畏之情,我却清楚,我是必须以亚美尼亚王子的身份与态度觐见这儿的主人的。我从象轿上走下来,徐步行到队首的使者前面方,以一种毕恭毕敬的姿态恭候着那乘着车辇而来的御者。
然而,我的目光却止不住地往身旁飘尤里扬斯就在我几步开外,我的余光能瞥见他飘动的白色衣摆的投影,心如那影摇曳不宁。
尤里扬斯驱马踱近了几分,衣摆下露出一截腿脚。
他没有再穿胫甲,而是着一双绑带的希腊式厚底履,紫宝石点缀着鞋面,将他脚踝的皮肤衬得犹如雪色,一圈深色的疤痕清晰可见。我不自禁的联想到弗拉维兹被枷锁拷着的双足,盯着那疤痕呆呆的发怔。
“嘶……”
我条件反射的脚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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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唰地抬起头来。尤里扬斯垂眸盯着我,薄唇微咧,露出一线白牙。那声音是他用嘴发出来的。
他一定认为我的反应有趣极了。我怒不可遏地甩了这个变态一记锋利的眼刀。如果可以,我真想立刻用我袖中的匕首狠狠地在他心窝上扎个血骷髅,或者剐了他那张可恶的嘴脸,可我不得不避在大庭广众下与他发生任何冲突。
然而我的漠视无济于事尤里扬斯跳下了马,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来。他及地的长袍拖曳到地上,步履优雅缓慢,却让我错觉是一只危险凶猛的蟒蛇蜿蜒逼近。在众人面前,我无法不抬头看他,因为那是失礼的。
近距离直视他的一瞬间,我立刻感到强烈的目眩。也许是没了黑斗篷的阻隔,他妖冶的气质得以在烈日之下肆无忌惮的喷薄而出。
他的领口开得实在太低了,露出漂亮的锁骨与优美的胸腹肌肉,斜搭的紫色绶带上别着一朵宛如血肉的红色花蕾,被苍白的肤底衬得艳丽惊心,好似散发着剧毒。拂面的风卷来他身上馥郁的异香,令我几欲窒息。
“王子殿下,这样盯着我瞧,未太不礼貌了……”他慵懒的低声沉吟,而后抬起手来。我避之不及地被他冰冷的手指触到了脸,顿时感到一阵心慌,忙退后一步,却见他手里拾着一片花瓣,与它一般红的嘴唇微微勾着。
“您的脸上沾着灵的亲吻,啊,也许是因为您的容颜太过迷人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过分急促的呼吸,向他深鞠一躬:“请原谅我的失礼,尤里扬斯陛下。”我顿了顿,强迫自己吐出一句虚假的场面话来,“是您的风度与气魄令我失神。”
我发誓我要吐了。而尤里扬斯挑起眉梢,仰起下颌,似乎觉得十分愉悦。他伸手摘下衣襟上的那朵花,别到我的领口,仿佛彬彬有礼的主人在向宾客示好。
他的脸却借此凑近了几分,耳边低不可闻的一声轻笑:“领子扣得越严实,越让人想要犯罪……王子殿下,您腿上的伤,还好吗?”
我顿时感到腿上袭来一阵又麻又痒的刺意,浑身一震。羞耻与怒意同时涌上脑门,驱使我抬起腿来,想重重的碾他一脚。我穿着硬底的牛皮靴,而他穿着凉鞋,还镶有宝石,我猜那一定很疼。然而我的脚悬空半寸便被理智悬崖勒马,又放了回去。假如尤里扬斯一怒之下在皇帝面前拆穿我怎么办?
他现在可不知道我是有命在身的盟友。
“您的友善之意,让我们不胜惊喜。”我面无表情地在齿缝里雕出几个字,努力将语气修饰得平静温和,并取下脖子上的一串玛瑙珠帘,作为回礼套上了他的颈子。我的手触碰到他凉润的脖颈,不由自主的手指僵硬,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在想象中勒死了他一万遍。
而尤里扬斯浑然不觉的捻了捻那串珠子,这才退开一段容我喘气的距离,饶有兴味的目光却仍然徘徊在我的身上。
我心乱如麻的避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身旁的伊什卡德,他朝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这多少让我感到一些安慰。我并不是独自作战。
号角声愈来愈近,罗马皇家仪仗队已经行进到队伍前方,御林军排成里外五层,皇帝的御辇被众星捧月般地托出。
僵硬华丽得如同雕像一般的人形缓缓动弹起来,以一种倨傲做作的步伐,踏在那些纷纷在地上趴下的侍从们的脊背所搭的人梯,朝我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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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入v三章合并
【ixxx】饕餮盛宴
阳光直射在君士坦提乌斯二世高高的冠帽上,与他金光闪闪的御袍交相辉映。我原本以为我会看见一个与我们的国王陛下一般气魄非凡的王者,然而我幸灾乐祸的发现,眼前的罗马皇帝虽然看上去时值壮年,但面露衰色,身材还算健壮,但称不上高大,比他的堂弟尤里扬斯矮上一截,在那袭累赘繁复的袍子的包裹中,就好似一尊即将入土的埃及木乃伊。
他的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却掩盖不住他那由于征战而晒成古铜色的肤色,脸颊上甚至点了两团可笑的坨红胭脂。
我简直要大笑起来,他的样子看上去哪像个国王,分明像是个宦官,连给我们气度非凡的国王陛下提鞋都不配!
我这样想着,可当看见尤里扬斯侧过了身,俯身半跪下去之时,我才反应过来,正犹豫着是否该与众人一起跪下,伊什卡德出声及时制止了我。
“王子殿下,你不必行下跪礼,低头鞠躬即可。”
我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作出一副毕恭毕敬的假姿态恭迎圣驾。
君士坦提乌斯在侍从们的簇拥之下向我们款步走近。随着他的步伐,那遍布衣袍的宝石发出哗啦啦的细碎声响,在日光下闪烁得让人眼花缭乱,我很不容易才在宝石的光芒中与他的目光交汇。当看清他的双眸时,我心中的轻蔑立刻有了些许的动摇。这的确是一双帝王的眼睛。
他的眼睛细长,与尤里扬斯有一丝相似,但眼珠是更浅的蓝灰色。尽管因上了年纪而显得有些许浑浊,但眼底仍可窥见一种震慑人心的魄力、一种剑戟森森的狡狯和明。
这是个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角色。
我这样想着,心脏悬吊起来,暗暗酝酿着谨见罗马皇帝该用的合适的腔调与话语。
伊什卡德递给我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花环,但这是在皇帝为我戴上桂枝冠后,我的回礼,在那之前有什么举动都是不妥当的。于是我站在那静静的等待着。
君士坦提乌斯一边走近,一边微笑的打量着我,他的神情透着一种长者的沉稳与冠冕堂皇的虚伪,让我无法判断我是不是真如伊什卡德所断定的那样吸引了他的“注意”。我从不知自己在别人眼中看来到底是何模样,只心觉算不上多好看,大抵不足以第一眼就吸引一个阅人无数的同性。
起码我自己认为自己的气质与眼神是十分不讨喜的。
顾虑锋芒过于外露,我有意稍稍垂下眼睑,以使自己的神态显得温顺些。正欲开口说些礼节性的客套话,我却看见君士坦提乌斯首先走到了尤里扬斯的面前。我好奇的望着这对传说中貌合神离的堂兄弟,尤里扬斯朝他恭敬的首。
“尤里扬斯向皇帝陛下,神圣的君士坦提乌斯,至高无上的奥斯古都致敬。”
***
君士坦提乌斯看着他的堂弟、帝国如今的凯撒抬起头来。
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当年跪在他面前那个孱弱少年,那张惊世骇俗的绝美面孔此刻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骇人的面具。那深深的孔洞之内,一双眼睛也以不再像年少时有如星辰那般剔透璀璨,而好似茫茫黑夜里幽邃晦暗的海面,又如那曼荼罗上醉心的露




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分卷阅读33
水,淬染着具有妖惑威力的致命毒液。
而他那头仿佛丝绸的浅金色长发也变成了铜丝似的暗赤色,假如不是他亲眼见过尤里扬斯离开罗马前那颗包裹着绷带的头颅上的确生出了红色发茬的话,他会以为眼前的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堂弟。得到你在高卢的捷讯,我甚感欣慰。”君士坦提乌斯扬高了声音,拍了拍他的肩膀,扶他起身。他的喉咙干哑,戴着巨大金戒指的手拂过对方脸上的铁面具,目光似乎穿透它,看见了堂弟被烧毁的丑陋面容,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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