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平行世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西特
刘雨苍白着脸说,“不会再回来了。”
高燃喔了声,没有再问。
他隐约觉得,这是最后一次见表姐。
在表姐看来,弟弟没了,妈妈做劳改,老家没有美好的回忆,还回来干什么?她要做的就是换一个城市生活,只为将来,不管过去。
车进县里,刘雨就打了招呼离开,高燃跟着封北杨志去局里,等封北完事了再一起回去。
这个时间点,局里还有忙碌的身影在穿梭,有的会忙一个通宵。
高燃瞥见桌上的照片,挺多的,都是些石河村的人,他拿起其中一张,“这是村长一家?”
封北说,“你连村长都不认识了?”
高燃说不是不认识村长,是不认识他女儿,“好多年没见了。”
封北一副“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的长辈口吻,“女大十八变,女孩子婚前婚后,妆前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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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还得变一变,等你谈了对象,你就知道了。”
“不过……”
他的话锋一转,“你现在还没成年,过完年倒是可以谈,但我觉得你应该以学业为重,到了大学再谈也不晚。”
高燃抬头,“你谈过?”
封北说,“没那个时间跟心思。”
高燃好奇的问,“你不办案的时候都干什么?不觉得一个人待着很无聊吗?”
封北说不觉得,“要是没案子,我通常都会睡觉。”
高燃放下照片,“那你看别人成双成对,相亲相爱,亲亲我我,搂搂抱抱的,不羡慕?”
封北挑眉,“有什么好羡慕的,谈对象麻烦死,我还不如一个人。
高燃咳一声,正色道,“《圣经》第一章有记载,上帝造了亚当,看他孤单一个人,就取下他的一根肋骨融合了他的血肉造了夏娃。”
“封队长,我们生来都有一根肋骨丢失在外,找到了才能变得完整。”
封北戏谑,“不是你自己想的吧。”
高燃老脸一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那根肋骨。”
封北往门外走,“找什么肋骨,我只喜欢红烧排骨。”
高燃下意识的赞同,“那个好吃。”
封北叫少年在办公室等自己,“有时间哥哥给你露两手,让你尝尝世上最好吃的红烧排骨。”
高燃的脑子里浮现坟包里的画面,他干呕了两声。
真是的,没事儿提什么肋骨,排骨。
高燃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卫生间放水洗澡,换下那身沾了臭气的衣服。
封北给他讲了个故事,等他睡着就走了。
高燃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到他表哥从棺材里爬出来掐他脖子,问他为什么要查以前的事,身上的腐肉一块块往下掉,把他吓的半死。
上午封北就从赵村长那儿审问出了一些东西。
审问的过程并不轻松,封北喝了两大杯水,抽掉了四根烟,嗓子生疼。
赵村长似乎并不想旧事重提,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才透露的。
封北做的笔录,写了几张纸,白纸黑字的记录着一段往事。
当年刘文英的儿子刘成龙跟李疯子的孩子在水塘边玩,刘成龙把他给推了下去。
刘文英人就站在岸边,她只是抱紧了自己的儿子,确保他是安全的,没顾得上管水里的孩子。
赵村长刚好在田里干活,目睹了这一幕,慌慌张张跳进塘里把李疯子的儿子抱上岸,可惜他儿子命薄,没救过来。
刘文英上门跪在赵村长面前磕头,说刘成龙那孩子不是有意的,求他不要往外说。
他答应了。
可是,当赵村长看到李疯子家破人亡的时候,良心上过不去,思来想去,还是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对方。
李疯子知道真相后就找上门,当着刘文英和她儿子刘成龙的面诅咒他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们不得好死。
当时在场的就只有赵村长,他把晕倒的李疯子送去了医院。
李疯子醒来就疯了。
赵村长的口供里虽然没有言明就是李疯子杀的刘成龙,但李疯子的杀人动机太明显了。
自己的孩子被害死了,这样的深仇大恨搁在谁身上,谁都不会忘掉。
赵村长出去前说,“封队长,李疯子是个可怜的人。”
他唉声叹气,“都是命。”
封北回办公室翻看之前调查的资料。
据查证,李疯子的水性非常好,在水里能闭气十几二十分钟,他疯了以后也没受到什么影响,有时候突然从水里出来,会把在塘边的人吓到.
死者刘成龙的死亡时间是14号晚上十点到次日零点,那个时间段没有人给李疯子作证,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在做什么。
村里没人关心他的死活。
就因为如此,他才有机会动手。
李疯子能判断出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存在着报复心理,那是不是可以推测,检查结果有偏差,他其实有清醒的时候,程度有轻有重?
封北临时开了个会,推断出刘成龙慌乱逃跑那晚,恰巧碰上恢复清醒的李疯子,对方因为仇恨失去理智,趁机将他杀害了并绑到水底,报仇雪恨。
杀了人,李疯子又疯了,他满村子的大喊大叫,说大水塘里站了个人。
可惜没人信。
李疯子的神有问题,说的都是胡言乱语,没法审问,就是不吃不喝的审上几天几夜,也不会审出个所以然出来。
他犯了事,住不进牢房,得住神病院。
会议室里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松口气,石河村的案子可算是了了。
封北手撑着额头,“那刘文英活埋王伟的动机是什么?”
杨志分析道,“我觉得是这样的,王伟无意间听到刘文英跟刘成龙的对话,得知当年李疯子的孩子淹死的真相,就以此要挟,敲诈钱财,他的胃口越来越大,那晚刘成龙喝了酒,没有让他如愿,俩人发生争执,刘成龙失手将王伟推倒,他的头磕到桌角,倒地不起。”
“刘文英干脆一狠心,杀人灭口,她为了儿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合情合理。
封北单独去见刘文英,将赵村长交代的事说了出来,包括她活埋王伟的原因。
刘文英很平静。
封北等了有一会儿,才看到刘文英的嘴巴动了动,说了两个字,“报应。”
除此之外,刘文英没有其他的反应。
封北带着几个队员去了李疯子的小屋,他叫其中一人将一件泛黄的小衣服拿出去。
李疯子的反应极大,他的神情发狂,面目狰狞,怒吼着扑上去,拿着小衣服的警员差点被他掐死。
一个人根本拉不开,得要两三个才行。
李疯子紧紧抱住小衣服,冲周围几个人发出野兽般嘶吼声,仿佛谁敢过来,他就杀了谁。
封北见状,眉头皱了皱。
推论的没错,李疯子人虽然疯了,却存有意识,他知道那是自己孩子的东西,很重要,别人不能碰。
目前形成的证据链都指向了李疯子。
两天后,高燃得知案子破了,李疯子被送进了神病院。
或许对李疯子来说,那里比大人孩子都想要他滚出去的石河村好。
刘秀不再提案子的事,她跟高建军商量了一个晚上,决定回老家一趟,把家里拾拾,该拿的拿走,以后都不回去了,得触景伤情。
那天高燃说他也想去。
高建军只好留下来照看老太太。
一路上,刘秀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叹口气。
高燃愣是全程当哑巴。
他晓得他妈心里想的什么,因果报应这东西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别不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生在你认识的人身上,让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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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
高家庄跟石河村相隔一条田埂。
高燃家靠着田,石河村的人在田里干活,看到他跟他妈回来,都热情的打招呼。
刘秀客套的回应两句就进了屋子。
高燃眼尖的瞧见田埂上有一片梦子,红彤彤的,都熟了,他忍不住过去摘了几串,一个一个吃到嘴里,心满自足。
刘秀拾了出来,本来不想多待的,半路上被几个人拉去了南边的水塘那里,说她回来的正好,能捞些鱼带回县里。
野生的在县里可不那么好买。
南边的水塘是石河村的,位置靠着高家庄,虽然比不上大水塘的面积,但也有两年没干了,肯定有大混子,起码两三斤。
而且那水塘里多的是乌鱼。
村里的气氛跟高燃上次来截然不同,未知才可怕,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不怕了。
自从大水塘里发现尸体后,就没人抽过水,现在案子一结,真相大白,大家伙还是没有抽剩下的水,鱼搞不好吃过尸体上的肉,他们嫌恶心,更怕沾上晦气。
过几年再说。
高燃看到塘里的人在捞鱼,他就迫不及待的脱掉球鞋卷起裤腿下水,泥巴挤进脚丫子里面,那感觉没法形容,很过瘾。
刘秀在岸边喊,“小燃,你上来,别把衣服给弄脏了!”
“没事儿,我会小心点的。”
高燃看见了乌黑的鱼背,在泥水里游走,他伸手一抓,将一条手掌大小的鲫鱼扔到岸上,“妈,接着”
刘秀回家拿了鱼篓子跟一个抄网,她没下去,就在岸边拿抄网捞捞鱼,顺便捡走靠岸的虾子。
在乡下,每年一到夏天,最期待的就是抽水捞鱼,这是大人改善伙食的机会,也是小孩子的乐趣。
大多数人都有一手摸鱼的本事。
不一会儿,高燃就摸到了十来条,都是鲫鱼,他换了个地儿,打算摸两条乌鱼回去烧汤喝。
赵村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小燃,你过来,这边有个乌鱼窝。”
高燃一听就立马走过去,泥水四处飞溅,他的衣服上面沾到了很多,脸上跟头发上也有,不觉得脏。
玩泥巴长大的。
别说身上弄到了,吃都吃过。
赵村长说的不假,的确有个乌鱼窝,不过乌鱼很滑溜,细细长长的,很不好抓。
高燃维持着弯腰的动作找目标,他瞅准机会用两根手指一捏,抓了个条小的,只有半根筷子长。
赵村长没空手抓,他拿了个渔网,一推一捞,次次都有鱼虾。
“我篓子有几条大的,你待会儿拿两条给你妈回去。”
高燃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不用了。”
赵村长抖抖渔网,把里面的草跟虫子抖掉,“跟我还做什么弯,吃鱼聪明,乌鱼汤又补,县里可买不到这种野生的。”
高燃没再拒绝,“那谢谢村长了。
脚底滑溜溜的,他把脚拿开,手伸进泥水里,往淤泥里摸,逮着了那条泥鳅。
赵村长叮嘱了句,“有石头子比较尖,你当心点。”
“嗯嗯。”
高燃一抬头,见他妈在沿着塘边抓虾子,抓的还挺起劲,不知道在跟边上的妇人聊着什么,脸上挂着点笑意。
他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下来。
有几个小孩在玩耍,不光在水里撒尿,还撒野,泥巴渐的到处都是,自家的大人叫他们别玩,不抓鱼就上去。
没哪个听,都很皮。
有一大块泥巴砸在了赵村长背后的褂子上,他干脆把褂子脱了丢给老伴儿拿着,直接光着膀子捞鱼。
高燃去岸上看篓子里的鱼,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妈,我们这次回来赶上好时候了,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
刘秀看看脏兮兮的儿子,“你这衣服还能洗的出来?”
高燃说,“回去我自己洗。”
刘秀一脸震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高燃舔舔嘴皮子,碰到了一点儿泥水,“妈,螺丝要么?我想吃螺丝肉,好久没吃了。”
刘秀说带不走,又改口,“弄一点吧,晚上炒一顿,你奶奶不能吃辣,只能跟韭菜炒。”
“跟哪个炒都行。”
高燃嘴馋了,他问道,“那我拿什么装?”
刘秀去跟赵村长的老伴要了个盆。
高燃端着盆下水捡螺丝,不知不觉捡了半盆。
到了晌午,塘里的人陆陆虚虚上岸,个个满载而归。
赵村长说到做到,把两条大乌鱼拿给高燃,“回去要是还活着就养起来,这个好养活。”
“知道了。”
高燃不经意间转头,看到赵村长原本只有几处泥的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那黑点慢慢的扩大,最后变成一块斑。
作者有话要说:褂子就是上衣的意思,梦子是指野草莓,乡下有很多。
第23章看到我了吗
封北在跟郑局的女儿郑佳慧吃饭,郑局跟他妻子也在。
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跟职业年龄性别无关,谁都有,餐厅里的人会忍不住侧目打量,发现年长的相敬如宾,年少的男才女貌。
从眉眼看,淑女打扮的女孩子是中年夫妇的女儿,相貌俊毅的男人是他们挑中的女婿,两个年轻人还没有交往。
这一点从他们并不亲密的举动上可以看得出来。
而且是女追男。
因为女孩子一直在偷看男人,对方却视若无睹,明显的没动心,更没动情。
郑局的意思是两个年轻人单独吃饭,那样才好培养感情,但封北不同意,他只好退一步,一家三口全上了。
人郑局已经退了一步,面子给了,封北不好再把局面闹僵。
郑佳慧心思细腻,知道封北对她没意思,却还是不想放弃,她心想,不是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吗?
就一层纱而已,多接触几次肯定能让封北对她上心。
封北没想过自己的将来,他是过一天是一天的思想,明天充满了未知数,尤其是他这个行业,谈不起将来。
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找个心爱的姑娘结婚。
光棍一条,无牵无挂,做好了随时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
要是真找个姑娘,那就是害人。
手机一响,封北浑身绷紧的肌肉就放松下来,他打过招呼出去接电话,很快回来说,“郑局,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郑局放下筷子问道,“什么事?”
封北的面色凝重,“石河村的案子可能另有隐情。”
郑局颔首,“去吧。”
郑母蹙了下细弯的眉毛,“今天是慧慧生日,你怎么让他走了?一顿饭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郑局一脸正色,理所应当道,“案子要紧,饭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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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两口多吃两口不会有什么影响。
郑母叹口气,嫁给刑警,必须要去习惯一个人生活,还要给予无限的包容和体谅,什么苦累都自己受,她这一路走的很心酸,也非常压抑,尤其是刚开始的那几年。
郑母活了半辈子,有多次动过放弃的念头,也后悔过,她并不想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子,可就是不听劝。
“慧慧,你也看到了,一个电话说走就走,以后这种情况会很常见,真想好了吗?”
郑佳惠害羞的点头。
郑母看一眼老伴,将一声叹息咽进了肚子里。
同一时间,高燃瘫坐在竹林里面,背靠着根竹子,沾满泥巴的两条腿随意伸着,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艳阳高照,他遍体生寒。
想不通,人怎么就那么能装呢……
大姨是,表哥是,村长也是。
杀了人,犯了法,却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
那样的心态说好听点,就是牛掰,不好听的,就是扭曲。
杀人了啊,不害怕吗?
高燃垂眼看着被水泡的发皱发白的手指,脑子里就像是刚发生了一场大爆炸,一片狼藉,想拾都无从下手。
起初以为黑斑只在额头,后来发现是身上任何位置。
再后来得知斑不全是黑的,也会有颜色比较浅,怎么死盯着都看不出来形状的。
高燃没想到还有“惊喜”在等着他。
斑形成的时间竟然没个定数,不是杀个人就会出现。
应该是跟什么因素有关,高燃不知道。
一只蜻蜓慢悠悠飞过来,绕着少年飞了一圈,它往上飞,停在一片竹叶上面,从上往下的俯视着少年。
有风吹过,竹林轻晃,斑驳的阴影也跟着晃,挺美,高燃却一点儿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谁晓得只是因为在家闷得慌就跟老妈回乡下一趟,赶巧了,碰上水塘抽干了水,凑热闹的下水摸鱼,就撞见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这是高燃怎么也没想到的结果,他一直觉得村长是个好人。
石河村跟高家庄离得近,说夸张点,放个屁被风一吹,都能送到鼻子里。
高燃天天往石河村跑,他妈就站在田埂上喊他回家吃饭,那些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那时候高燃很喜欢去村长家,因为他家门前有一颗很大的杏子树,还有石榴,可以摘了吃,不会被打骂,被赶走。
李疯子家破人亡,家财都被他的亲戚给一抢而光。
从那以后,亲戚就不再是亲戚了,村长向上头申请给李疯子发放补贴,还给他饭吃,一吃就是好几年。
李疯子家的地被邻居给占了,村长开过几次会当众指责那几家的不是。
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也传了好些年,因为乡下都是些屁大点事儿,发生一件稍微大点的事就很新鲜,不得了。
高燃长大记事了,还老是听人说,所以他知道的多。
谁家有矛盾纠纷,村长都会去劝解,人缘非常好,没人在背后说他的不是,因为没得说。
要修路,村长全力配合,不贪污一毛钱,按原则办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今天之前,高燃认为村长是村里最心善的人,结果那快黑斑给了他当头一棒。
原来不是不搞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只是计谋高深,没人察觉得出来。
高燃通过表哥的死接触到了这些事。
他相信了以前听说过的那句话,电视小说都来源于生活,要更戏剧,更好笑,更疯狂,也更可怕。
一件事的背后,肯定背着另一件事,或者是好几件事。
高燃抠着指甲里的泥,知道赵村长才是杀害表哥的凶手,证据呢?动机呢?
到了法庭上,一句我能看到凶手身上的黑斑,也能透过黑斑听到案发现场的声音,不但不能作为证词,还会被当成神病人关起来。
高燃啃着干燥的嘴皮子,要反推!他必须根据李疯子的那条证据链反推出几个疑点才能告诉封北。
不然他说什么都没有可信度。
封北一问,他就哑口无言,那就没法聊了。
高燃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过好多册柯南,还有卫斯理等悬疑推理类的小说,知道反推要容易得多。
只要是人干的,就一定会留下破绽,之前村长不是嫌疑人,警方跟他都没有在对方身上下功夫,现在不一样了,反着推理,绝对能找到线索。
想一想,先想一想。
高燃闭着眼睛,思绪回到他来老家的第一天,所有的画面都倒退回去,他的脑子里像是有只手,在一帧一帧往后调。
表哥出事那晚,李疯子脚上有伤,当时他有近距离看过,都烂掉了,很严重。
以李疯子的脚伤,下水后会很痛苦,那条腿能使的力道顶多只有平时的一半,他没办法一个人将表哥弄到水里,并且打木桩把人绑上去。
这是疑点之一。
当初警方搜过李疯子的小屋,没查找出表哥的手表,却在第二次发现了。
手表出现的时间是在村长家两头猪被害之后,李疯子的嫌疑也是那时候出来的,包括有关他的脚伤是表哥造成的谣言,以及他的报复心。
这是疑点之二。
这可不可以当做证据?
高燃摇头,不行,还得再找找。
他想起来了,刚来乡下的当天中午,李疯子喊恶鬼来了,自己在跑去大水塘的路上遇到了村长。
村长对水塘很熟悉,提醒他有深坑,叫他千万不要下水。
那会儿应该是怕他发现站在水底的表哥尸体。
要泡上几天,尸体的腐败程度才会加重,警方能查到的线索也会更少。
“你在那儿干什么?”
后面传来声音,高燃的思绪骤然被拉扯回来,他把脖子往后扭,望了望过来的男人,“小北哥。”
封北把摊在地上的少年拎起来,“站直了!”
高燃两条腿发软,整个就是一受惊过度的样子,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吓到了。
看恐怖片虽然会害怕,但高燃可以安慰自己,那是假的,都是道具,拍的时候有很多工作人员在场。
可他前不久看到的是真的,不是拍电影。
你突然发现对你满脸慈爱的长辈其实是一个杀人犯,那心情没法形容。
封北瞧着少年,脸青白青白的,身上又脏又腥,他沉声道,“你把你在电话里说的事儿再细说一遍。”
高燃没细说,直接给他一个总结,“我怀疑村长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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