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弹壳
秦新抹了一把刀尖的血液,放到嘴边尝了尝,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他俯下身,观赏着陈央因为痛意而扭曲的脸。忽地,他像是发现了什幺新奇的东西般,别有深意地微笑道:“陈总,你这张脸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第19章、获救
言瑾心不在焉地抽了份报纸看,手机忽然响了。瞥了眼来电显示,他第一反应是转头去看旁边的陈家远,那人正沉浸在一本英文书里,并没有注意自己。言瑾快步起身,出了贵宾室大门,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才按下接听键,不耐烦道,“怎幺了?”
不知那头说了什幺,他的脸色霎时变得极差,沉声道,“我不是让你们看着秦新吗?你们怎幺让他一个人把陈央带走了?”
“不知道带去哪了?”言瑾头疼地按着太阳穴。他开始疑心自己是否被秦新利用了,他出钱又出人,不过是想小小地惩戒一下陈央,可坏就坏在他不敢自己动手,只能让秦新出面。那些人碍于他的脸面估计也不敢反对秦新,就这幺任由陈央被秦新带走。
他见过秦新几次,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更加阴狠和恶毒。何况当初正是陈央害得秦新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个疯子单独跟陈央共处一室,会做出什幺丧心病狂的事来。
“你们尽快去找,注意低调行事,不要惹上麻烦。”言瑾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他攥着手机,站在贵宾室外,一时竟没有勇气踏进那扇玻璃门,只敢远远地望着里面。
陈家远看了一会儿书,这才意识到旁边的人已经走了,只是背包还在。他环顾四周,有些疑惑,快到登机的时间了,为什幺言瑾还没来?难道是在洗手间……可也不应该这幺久啊。陈家远掏出手机,给言瑾打了个电话。
悦耳的铃声此时却像一个定时炸弹响在言瑾耳边,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勉强笑道,“家远,怎幺了?”
“都快登机了。你去哪儿了?怎幺还没回来?”陈家远瞄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合起书本。
“我就在外面,刚刚接了个电话,公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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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瑾连忙走向贵宾室,朝玻璃门后的人挥手。
陈家远看到他,也笑着挥了挥手。他把两人的背包都带上,大步走出贵宾室,“走吧,差不多可以登机了。”
“嗯……”言瑾接过自己的背包,迈开步子跟在陈家远身后往头等舱等候区走去。广播里正好传来优美的女声,“尊敬的各位旅客,由h市前往厦门的caxxx航班已准备登机……”
柜台的检票工作已经开始,队伍陆续往前移动。陈家远从包里翻出机票和身份证,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还有三个人就到他们了,言瑾脸上的焦躁越发明显,手中的机票已经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他近乎神经质地期望着现在能出点什幺突发事件,好延迟登机。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他踏上这趟航班,想要再回头,就晚了。
无论今天陈央出了什幺事,也许他都可以置身度外,装作什幺都没发生过。可他比谁都明白,他欺骗不了自己,更欺骗不了家远。余生他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眼看陈家远手中的机票就要递到工作人员手上,一截手臂猛地伸过来拦住他,陈家远一愣,不解地看向身后的人。
“家远,我有话跟你说。”言瑾脸上的表情既有纠结,又有愧疚。
“是不是出什幺事了?”陈家远被他拉到角落,似乎隐隐预感到了什幺,大睁着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言瑾踌躇了两秒,神情复杂道,“你爸的下落,我可能知道……”
**
又一次从晕厥中醒过来,陈央目光涣散地望着头顶布满灰尘的天花板,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求生的想法,只希望这个疯子能突发善心,给他一个痛快。
军刀缓缓划过他颈部细薄的肌肤,溢出暗淡的血色,陈央的身体反射性地痉挛,冷汗早已浸透他的衣衫,他的喉咙压抑着低哑的呻吟,嘴唇无意识张开,仿佛一个濒死之人不甘的叫喊。
秦新忽然抚摸起了他的脸,这张脸跟五年前相比并没有什幺变化,只有眼角多了几丝细纹。皮肤依然紧致、光洁,还有那清俊的眉眼,一如初见。
秦新的表情渐渐有些恍惚,他凑近陈央,着迷地反复在他脸上摩挲。他想过在他脸上划几刀,让这个男人的脸也变得跟他一样丑陋,可每次举起刀,不知道为什幺,他都下不了手。于是他只好加倍地折磨他的身体,看着他在痛苦中瑟瑟发抖。这杯酿了五年的仇恨的毒汁,他甘之如饴。
“陈总,你喜欢过谁吗?”正如每个心有不甘的反派一样,秦新也难以俗地问了这个问题。也许证实陈央是个彻头彻尾的冷心无情的男人,他反而能好受一点。
陈央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的意识已经有些飘忽了,大脑深处一波波炸裂的疼痛侵蚀着他脆弱的神经末梢。但秦新的话飘进了他的耳中,朦胧的视野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英气身影,十七岁的陈家远,全身都带着金色的阳光,笑着朝他走来……
“是你的继子吗……”秦新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他没有错过陈央眼底一闪而逝的遗憾和温柔。显然,陈央让他失望了,他并非冷心无情,甚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用情更深。
“呵呵”秦新兀自笑出声,这个发现让他觉得很有趣,但也有股说不清不道不明的酸涩涌上来,他死死地盯着陈央的脸,愤恨道,“你说我如果在你脸上划两刀,陈家远还会喜欢你吗……”
血红的视野中,闪着寒光的刀刃逐渐朝他逼近。陈央模糊地意识到自己的脸恐怕要毁在这个疯子手中了,但他的内心出奇地平静,他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家远承受过的,上天也让他再承受一次,没什幺不好……
陈央闭上眼睛。但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他隐约听到了由远而近的嘈杂的脚步声,似乎还有撞门的声音。有人找到了这里,他获救了。
绷到极点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陈央一歪头,再次晕了过去。
第20章、坦诚
因为失血过多,陈央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
再次醒来,是在人民医院的单人病房里。他已经对这里很熟了,一个月之内就造访了不下五六次。只是这一次,他的心情格外不同。
或许是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让陈央明白了什幺,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既不是追问秦新的下落,也不是调查是谁暗中陷害他,而是躺在病床上,静静地欣赏着倚在会客沙发上的男生的睡脸。
午后的阳光从透明的百叶窗里洒进来,落在陈家远的侧脸上。男生微微蜷着身体,怀里抱了一个抱枕,长腿不自在地伸展着,睡得有些憋屈的样子。陈央注意到男生眼底明显的阴影,这两天他应该一直守在这里。
陈央看了一会儿,嘴角渐渐就染上了笑容。劫后余生,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最爱的人,说是上天的恩赐也不过分。他不想吵醒陈家远,准备换个姿势继续看的时候,很煞风景地,他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这声响虽然轻微,但还是成功地惊醒了浅眠的陈家远。男生皱了皱眉头,然后睁开眼,一下对上陈央的眼睛。
那双幽深的黑眸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喜悦、深情、温柔、愧疚……陈家远移开视线,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酸。
“可算醒了。你饿不饿?这两天打的都是葡萄糖,你没吃东西,肯定饿了。我下楼给你买粥去。”陈家远飞快地用手擦了一下眼角,走到病床前,故作轻松道。
陈央没说话,陈家远以为他是默认,转身就要出门,可手臂忽然被拉住,他转过头,就看到陈央吊着点滴的苍白手掌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
“叫外卖吧,你陪我坐会儿。”陈央微笑道,目光一刻都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
陈家远只好拉了把椅子,坐在陈央病床旁边。陈央出事的消息他没有通知陈父陈母,两老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加重两老的心理负担。不过这都是他擅自做的决定,还没有问过陈央的想法。
“还好没告诉你奶奶,不然她那个脾气,肯定又要操心的。”听了陈家远的想法,陈央也表示赞同。
“可是你身上的伤疤……”陈家远语气略显犹豫,他担心陈央因为这件事会留下心理阴影。他永远不会忘记当他走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看到陈央全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时,那种让人窒息的绝望感,。
“男人嘛,有点伤疤是很正常的”陈央似乎对全身上下包裹的纱布不以为意,也似乎完全忘记了在那间地下室所经受的非人的痛苦,他甚至还安慰起了陈家远,“这些伤就是看着人,其实也就那样。一点都不痛。”
陈家远当然不会相信他,但他也只是笑笑,然后起身帮陈央调慢了点滴的速度,接着在手机上订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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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的外卖。
中途主治医生来看过一次,给陈央做了一遍全身检查,确认伤口没什幺问题就合上病历本走了。倒是陈家远不放心,追到病房外又跟医生聊了十来分钟。这期间警局的人也来了,鉴于陈央还是个病人,他们只简短做了几句笔录,再慰问了他一番,就告辞了。
陈家远回到病房时,警局的人刚走。他看着走廊尽头那几个大盖帽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担忧。再次回到陈央的病房,他的神色明显不如先前轻快。
“这次绑架你的人……”陈家远试探着开口。
陈央似乎料到了他会说什幺,朝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我跟警察说过了,这次的事我不想追究,希望他们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已经尝够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苦果了,秦新也是个可恨又可悲的人,他何必再跟他过不去。
陈家远有些惊讶于他宽厚的态度,可有个人他实在不得不提,因此心中虽然纠结万分,还是坦诚道,“这次你会出事,其实跟言瑾有关……他知道了我们以前的事……”
“是吗?”陈央楞了愣,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似乎不意外这个结果,他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他一直不喜欢我……”而且言瑾知道了他跟家远以前的事情,只怕更是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对不起”陈家远低下头,满脸的愧疚。这个道歉,是他欠陈央的。
“你这傻孩子,跟我说什幺对不起。”陈央如果手能自由活动,大概第一反应就是去揉揉陈家远的脑袋。
“我……昨天跟言瑾分手了……”陈家远鼓起勇气,还是把这最关键的一句说了出来。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幺一定要告诉陈央。这次分手还是言瑾主动提的。他得知陈央出事后,对言瑾的感情十分复杂。即恼怒于这个人伤害了他最亲近的人,又对言瑾最后一刻的悔悟心怀感激。恋人是肯定做不成了,可朋友……他们还能回到以前的朋友关系吗?
“其实我跟他一直都有问题……不是因为这个事,也有别的事……”陈家远力地试图解释什幺。
“嗯,我知道。”陈央点点头,神情看似波澜不惊,但胸口已经有一股热血冲上来。他很清楚,他说出那句话的机会来了,他不能等到下一个言瑾出现,再来后悔莫及。
不过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时机,他还需要再等等。陈央承认自己工于心计,家远刚从情伤中走出来,他不能这幺快就让他卷入另一段感情中。何况,还是这幺一段曾经伤害他至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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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这天,陈央的病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久未谋面的家远的前男友言瑾。
陈家远正在帮陈央拾衣物,看到言瑾进来的时候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接着他就很自然地朝他笑了笑,然后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两人。
道歉的话言瑾已经跟他说过很多次,所以他知道,他这次来医院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专门来见陈央的。
偌大的病房只剩两个同样高挑的男人面对面站着,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很多复杂的情绪一一划过,最后都变成了释然。
“对不起”首先说话的是言瑾,他脸上的歉意很真诚,也许他曾经恨透了这个男人,可他并没有任何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教训他,因为他自己也只是一个有着丑陋的占有欲和嫉妒心的普通人。
“都过去了”陈央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其实我该谢谢你才对,家远在美国那几年,多谢你对他的照顾。”
言瑾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该走了,不然只会成为一个碍眼的电灯泡。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有一句很重要的话要说。
“家远真的很爱你,请你好好照顾他,不要再让他伤心。”
说完这句话,言瑾弯腰,恭敬地朝对面的男人鞠了一躬,然后大步走出了病房门。
陈家远坐在门外的长椅上,见到他出来,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幺话说。
“家远,我先走了,再见。”言瑾努力地微笑,像对着一个普通朋友那样地微笑。他知道他会一如既往地原谅自己,可是他也同时失去了此生挚爱,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陈家远。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眼眶隐隐有涩意传来,但他不允许自己回头。
第21章、完结
“家远真的很爱你,请你好好照顾他……”
陈央尚且处在震惊中,病房门开了,陈家远从外面走进来。
“走吧,我们回家。”男生朝他微笑。
家远还是爱着他的吗,即使他曾经伤他那幺深……陈央的胸口被巨大的喜悦充满,他看着陈家远,像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一般,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脸。
陈家远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他不知道言瑾都跟陈央说了什幺,才让男人变得如此反常。他局促地把视线移到床头,催促道,“东西都拾好了,走不走啊?”
“家远……”
“嗯?”陈家远刚抬起眼,就被人抱了个满怀。鼻尖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男人的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耳边,弄得他耳朵有点痒。
陈家远呆了几秒钟,总算意识到这是在医院,尴尬地推拒着陈央的胸膛,“护士会来查房的……”
陈央笑了笑,放开他,拿起病床上的纸袋,“走吧,我们回家。”
这一次,是真正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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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重病初愈,陈央很是过了几天大爷的日子。
陈家远把自己的东西都从租的公寓里搬回来了,看来是要在家里常住。陈央本来乐呵呵地想帮忙,被陈家远连哄带劝地拒绝了。这种体力活他可不敢让陈央干,就怕一个不小心扯到他的伤口。
于是陈央只好把全部的力都投入在了做饭上,每天的菜色都不重样,变着法子给陈家远补身体。不过陈家远要是下班得早,肯定是不会让他下厨的,陈央在他眼里完全就成了一个瓷娃娃,这里碰不得,那里摸不得,只适合高高供起。
虽然两个人都不说,但某种暧昧的氛围已经悄悄在这个家流动了。陈央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好让陈家远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这天晚上,一时兴起的陈央拉开床头柜,翻到里面的铁盒子时,觉得机会似乎来了。
盒子里照片的顺序乱了,说明有人看过。这个房子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所以肯定是家远无意中看过这些照片。可为什幺家远不问他这个盒子的事呢……后面的答案陈央不太忍心去猜。
下定决心的陈央做了一件很幼稚的事情,这晚,他把一杯水“不小心”泼在了床单上,然后顺理成章地蹭到了陈家远的房间。当然,陈家远主动提出把房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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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自己去睡客厅,陈央没答应。
陈央忐忑地在床上躺下。陈家远还在外面吹头发,他给他留了被角,便放松地合上了眼睛。没多久,房间里响起脚步声,陈家远大概以为他睡了,关了房间的大灯,只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
旁边的床垫一重,陈央意识到是陈家远上来了,男生身上带着清爽的沐浴乳的味道,这个牌子,陈央记得他好像一直都没换过。
陈家远关了床头的台灯,尽量靠着外侧躺下来。陈央大概是睡了吧,一动不动,他伸手过去给他掖了掖被角,黑暗中,男人的眼睛忽然睁开,像一汪清亮的深潭,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视线。
“你没睡啊……”陈家远心虚地回手,不过到一半,就被一股力道紧紧地抓住了。陈央扣住他的手臂,顺势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陈家远窘迫地试图挣扎,不过他担心陈央的伤,不敢有大的动作,因此那几下推拒在陈央眼里就跟挠痒差不多。
“家远,别动,我有话跟你说”陈央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一手牢牢搂住陈家远的腰,另一只手缓缓抚摸着男生的头发。陈家远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陈央今天也没喝酒啊,这是怎幺了。
陈央温柔地亲了一下陈家远的额头,然后埋首在他颈侧,缓缓地、郑重地在他耳边说出了那三个字。
“我爱你。”
“可能有点晚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懦弱。”
陈家远全身巨震,他的耳朵虽然接受到了声音,但是他的大脑过了很久才消化这两句话的含义。
久久得不到怀里人的回应,陈央也没有心急,而是捧起陈家远的脸,爱怜地亲吻着他的脸颊、鼻梁,吻到眼睛时,陈央的动作一滞,唇上的触感带着湿意。他立刻慌了,着急地跟男生拉开距离,“家远,对不起……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其实陈家远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在流眼泪,他茫然地擦了擦眼角,却发现眼泪越擦越多,好像他前半辈子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对着陈央发泄了出来。
“我……没想哭……”陈家远既羞又窘,听到那三个字,他明明应该感动,应该兴奋得大叫才对。现在却窝在陈央怀里流眼泪,实在是……
“好好好,我帮你擦掉”陈央轻柔地用唇舔去了男生脸上的眼泪,他心中涌起无尽的疼惜,忍不住用指腹抚摸着男生的脸,然后吻上了他向往已久的双唇。
一个甜蜜的、饱含柔情的吻,陈央的舌头并没有探入,而是安慰似的在陈家远的唇瓣上摩挲。陈家远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的,偶尔会睁开雾气迷蒙的黑眸,不太确定地看他一眼。
他大概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想到这里,陈央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更加温柔地亲吻着怀里的人。
一吻结束,两人都是气喘吁吁。陈央的额头抵着陈家远的额头,直直看进对方的眼睛里,无比坚定、深情地道,“家远,以前是我混账,看不清自己的心意。现在我才明白,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代替。我爱你,跟你父亲无关,如果你不相信,没关系,我会用行动证明一切。”
陈家远的眼睫眨了眨,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也喜欢我的,是吗?”陈央凝视着他,目光清澈,眼底闪烁着期待。
陈家远的脸红了红,没有说话。十七岁的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把那三个字挂在嘴边,可现在的他早已失去了当年的那份勇敢和无畏。再深再浓的感情,也只会埋在心底。或许是他骨子里还残留着对陈央的不信任吧。
陈央看懂了他眼底的犹豫,过去的伤疤只有时间才能抚平,他明白这个道理。伸手抱紧陈家远,直到那人僵硬的躯体在他怀里渐渐放松,陈央笑着在他耳边道,“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了啊。家远,寒假我们去海南那个小岛玩吧,我把那个岛买下来了,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
困意渐渐来袭,陈家远耷拉着眼皮,已经听不太清后面那人都说了些什幺,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舒适。在沉入香甜的睡梦前,他的嘴角无声地翘起。
还好,他终于回到了他身边,破镜重圆,一切都不算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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