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

高景耀低沉的声音从后排座传入陆小凡的耳里：“小凡，你相信他的话吗？”
陆小凡倔强地盯着窗外，挂着雨水的车窗玻璃将他的脸蒙上一层阴郁：“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你不会骗我。”
高景耀的眼眶隐约泛红。
“只要我喜欢你一天，我就要跟着你，保护你。”陆小凡很有底气地说道。
凌云岛并不好去，两人买了海船票，走了差不多一夜，才到了凌云岛外的壶宁码头。
一路上两人交流不是特别多，高景耀担心astro而显得更加沉默与阴郁，陆小凡自然知道对方无心聊天，只能默默地陪伴着他。
到了壶宁码头，两人才吃了一点东西，但是这一段时间根本无法上岛，最近几周风浪很大，所有船只都停运了。
“再这样等下去，尸体肯定早就溃烂了。”关心则乱，高景耀坐在码头的客运站，按了按太阳穴，连续日夜的煎熬，让他非常疲倦，现在情况受阻，消耗过大的他不知不觉地竟然睡了过去，
一睁眼，发现天色暗了下来，陆小凡早就不在身边了。
“小凡！小凡！”高景耀如触电般站了起来，扒开人群疯狂寻找。他心里祈祷着小狐狸千万不能出事，但又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心慌意乱下，竟然怀疑陆小凡是不是被纪锐给绑架了。
但很快，他放下心来，陆小凡正带着一个人，从客运站外面往里走。
高景耀冲了过去，恨不得一把搂住对方，但他意识到附近还有人，只得压低声音问道：“你去哪里了？”
“找人开船。”陆小凡指了指旁边的一位黝黑的渔民说道：“他愿意带我们上岛。”
“两位老板，台风才过境不久，外面风浪大，全面禁渔，没有哪家渔船还愿意出海，何况是这种很忌讳的业务，如果不是这位老板出钱高，我也不会冒这个风险。”渔民大约五十出头，岁月的风霜都印在他的脸上，额头上的皱纹像刀刻上去似的：“但丑话说在前头，我的船不太结实，如果真遇到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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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船遇险，也是命，你们别怪我。”
高景耀蹙眉：“小凡，你留下，很可能我会需要你接应。”
“接应？那边可是连信号都没有覆盖。”陆小凡摇头：“撒谎我可是骨灰级的，亏你想得出这个烂透了的借口。”
他转头对旁边的渔夫说：“装尸体袋带上，我们今晚就过去。”
海上有台风的余威，大浪一波接一波，渔夫驾驶着自己的小渔船，放低速度，最大程度上降低噪音，在后半夜绕过了检查，载着三人向深海驶去。
天色是无穷无尽的黑，海面也是漆暗一片，暴雨与海浪的怒吼交织在一起，仿佛前方的海底有一只巨兽在蓄势待发，随时会劈开洋面，将小船给肢解分离。除了这可怕的声音，周围万籁俱寂，透着不祥的气息。
高景耀与陆小凡穿着救生衣坐在破旧的船舱里，剧烈的颠簸让人神紧张，两人都拉紧了船上的栏杆，还是止不住身体随着船身而不断摇动与倾斜。
渔船被一阵巨浪给冲上浪尖，整个船身都飞了起来，巨浪如同海神的手掌，将小船高高地托起，几人简直像置身于海面的高楼上。突然间，巨掌隐没下去，船身失重下坠，汹涌的海水灌进船身，几人慌忙闭气，过了好几秒，船才重新破出海面……
整个船舱都在漏水。上天入海，每航行一步，都显得困难重重。
整个船身似乎要被大浪抖成碎片一样，比坐过山车还令人眩晕，但比生理感官更要命的是，他们正在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谁也保不齐下一浪过于汹涌，整个船被一瞬间打翻，连个最后的告别都来不及。但两人都保持着缄默，这个时候，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些矫情的，说起鼓励的，说些以前发生的，好像都没有意义。
船身持续地发抖，外面的风暴声恐怖的嘶吼，如果不经历一切，那对于海上台风的印象一定非常抽象，而现在他们终于体会到，在大海的威怒下，人才是真正的蝼蚁。
陆小凡觉得好笑，当人们压力大的时候，喜欢去寻找刺激，去玩惊险的游乐项目，去鬼屋，去蹦极跳伞，但是，但人们真的面临这种毫无保险措施的刺激时，又害怕得像个孙子。至少，他现在就挺害怕的。
陆小凡突然感到手心一热，他回头，看到高景耀将一只手伸了过来，和他十指相扣。陆小凡顺着这湿漉漉的温度，也紧了紧手掌，像在告诉对方，我没事，会好起来的。
掌心的温度给了两人莫大的安慰，外面的一切依然恐怖得无法想象，但他们的内心却多了一股力量支撑他们，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这股力量在绝境中多么的重要。刀山火海无悔，龙潭虎穴不惧，高景耀突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陆小凡，才会傻到连命都不要，甘愿陪着他颠沛流离。
渔船航行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在黎明时分到了凌云岛，天气好了起来，远处弥漫着灰色苍云，橘黄色的晨曦给云镀上了金边，变成一条条向上的条状薄云。
高景耀深呼吸了一下，干净的空气沁入他的肺，给了他一丝冷静的慰问。
“两位老板，快一点吧，现在天气好不一定是个好兆头。”渔夫说道：“不过这岛这么大，我们该怎么找？”
“顺着岛的周围找。”高景耀说道：“既然纪锐想刺激我，一定不会把尸体藏起来。”
三人开着渔船沿着岛的周围开着，在开了近十分钟后，在沙滩的丛林处，果真看到一具几乎溃烂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陆小凡以前经历地震的时候，见过的死人并不少，但还是被眼前这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给吓了一跳，他跑下船，看到尸体上爬满了蚂蚁，脸部根本就没有肉，显然已经被吃空了，眼球是两个大窟窿，两只胳膊胳膊与双腿被人砍掉，身上还挂着一些带血的衣服布条，伴随着一股尸丑，比那些小说中的僵尸还恐怖。
渔夫在后面剧烈的呕吐起来。
陆小凡走进一看那些布条，显然是西装的布料，也是astro最喜欢的穿着，他看向高景耀。
对方一言不发的观察了很久，随后，他转头对渔夫问到：“有火吗？”
陆小凡以为高景耀是要驱散这些虫子，谁知道他又让渔夫提来了一桶机油淋在尸体上，接过火机打燃后，丢在这具腐烂的尸体上，沾了油的火迅速蔓延燃烧开来，几人被膨胀的火焰逼退了两步。
陆小凡明白，高景耀一定认为这具尸体带不回去了，只有烧化了将骨头带回去。
高景耀很冷静地看着火团，没有伤感或是悲愤，神色淡漠到了极点。陆小凡产生了一种错觉：高景耀一点儿都不伤心，没有任何一丝累赘负面的情绪，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冷酷威严的天王。
火烧了好一阵，才渐渐熄灭。
高景耀找来铲子将碎骨渣子装进偌大的尸袋，转身上了船，命令渔夫启船回程。
船开到广袤的海面上，高景耀将碎骨渣子一下抖了出来，看着这些骨灰沉入海底，他一松手，将尸袋也丢在海上。
第65章65
陆小凡站在旁边看完高景耀这一整套动作，满腹疑问：“不是要接他回清川吗？”
“我想，没有必要了。”高景耀冷漠地说道。
船刚靠岸，警察就将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举着□□，猫着腰，厉声警告举手不要动，似乎在对待杀人犯。
陆小凡与高景耀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很配合地举起手来，这个时候，带头的一名警察偏了偏头，给其中一个下属指示，一小队人立马冲上船开始搜查，其他的人却呈半圆状缩小包围范围。
很快，上船搜查的队员拎着一桶鱼回来了，小声地给带头的警察耳语了几句。
“把他们带回去录个口供。”
所有的警察了枪。
三人在警察局待了三天才出来。两人一口咬定是让渔夫带他们出海钓鱼，船上的确没有其他任何证物，而渔夫也不傻，在船上的时候，高景耀已经给他打过招呼：打渔看风景，那最多也就是进行批评罚款，如果承认船上曾有尸体，三人都会被诬陷成杀人的共犯。高景耀的原话当然不是这样的，他善于利用对方的弱点威逼利诱，渔夫的心理防线彻底给崩溃掉，想着和家人在一起的余生，更加不敢乱说。
问不出个所以然，又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警察只得秉公办案，将这几个人拘留了三天就放了出来。陆小凡又补了不少钱给渔夫，算是神损失。
出来后并没有任何一家媒体闻风而至，看来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在这件事上，幕后操手本想通过诱饵，趁机诬陷高景耀，让他的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或是直接给枪毙了更妙，结果却意外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如果媒体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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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当红明星被拘留，热衷于刨根问底的人，必然要调查，牵扯到这件事的前因，那不等于下套的人自己引火上身吗？！而且这件事发生在清川之外，就算背后操控者强大到能让清川的媒体闭嘴，也不可能照顾到每个渠道，这件事的发展太不可控，高景耀料到对方谨慎的个性，绝对不会犯因小失大的错误。
高景耀与陆小凡在壶宁找了一家酒店，办了入住，洗澡后困意袭来，两人一觉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
醒来后陆小凡点了外卖，高景耀不停地地对方夹菜，而陆小凡也给他添了一碗汤，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撇开这简陋的周遭，好像一切与以往无异，两人又回到了一起吃饭的温馨时刻。
“我们想一下接下去怎么办。”陆小凡扒了一大口饭，说道：“去其他城市发展吧，要不，国外也行，我不相信，天下之大，就没有我俩的容身之处，纪锐他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纪锐的一切本就是我的。”高景耀放下筷子：“他不配。”
“但现在急不得。”陆小凡夹了一块肉给对方，计划道：“我们需要一点时间，这样吧，首先，我们开一家影视工作室，以你和我的人气，打开市场挣钱不难，我之前写了几个剧本，我会努力筹到拍摄资金，通过有质量的电影投放市场，提升工作室的影响力，一步一步来，慢慢地积蓄力量，会好起来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高景耀一把抱过陆小凡，手上的力道很重：“可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
陆小凡手里还端坐饭碗，对方这一抱，差点给摔到了地上，他含笑安慰道：“傻瓜，你要饭，我也会陪着你要，多大一点事儿啊，把你打击成这样，再说，我觉得凭我们两个的颜值，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有人说，善良是天性，而善意却是一种选择。而高景耀认为陆小凡正是这种人，他穿着坚硬带刺的盔甲，行走在人情世故与勾心斗角中，却带着隐藏于心底的善良，只在最爱的人面前展露善意。
“小凡，我对不……”
正在这时，陆小凡的手机铃声突然地响了起来，他惊了一下，差点将手里的碗给抖翻，这铃声尖锐得像一尾锋利的小刀片，划破了这一屋的平祥。
高景耀缓缓地松开了双手。
陆小凡放下碗，瞥到手机上的来电号码时，眼神有些闪烁犹豫，似乎拿不准该不该接这个电话，终于，他还是按了提：“kelly？”
“你是不是该回来了？”电话那头却是纪锐的声音。
“我就猜到是你，干嘛？催命啊？”陆小凡听到这声音就窝火，陡然变得非常不客气。
“是催命。”纪锐的声音不疾不徐，连音调都没有起伏：“白亦的命。”
“白亦关我鸟事。”陆小凡又不是圣母，情敌的事他当然没有兴趣知道，反讥道：“少唬我。”
纪锐笑出声来，那笑声温和，却让人发冷：“你当然可以不管白亦，但高景耀却不能。”
陆小凡盯了对方一眼，发现高景耀黑着一张脸，完全没有表情。
“你不会动手的，白亦可是大明星，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可给不出大众一个合理的交代。”陆小凡笃定：“况且白亦出了事，你就没有钳制高景耀的筹码了。”
“你真的是好傻。”纪锐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大一阵，才停了下来：“对不起，我失态了。”
“失心疯吧。”陆小凡讽刺。
“小凡，这个消息，你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白亦现在已经和星光娱乐解约了，他回到了高景耀的身边。”
陆小凡觉得心里有一股怨气直冲脑门，如果能和纪锐这个人渣面对面，他定会毫不留情多赏他几拳：“你tmd到底有没有逻辑，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想怎样？”
“想看戏。”
纪锐刻意地兜圈子，更让陆小凡烦躁。
“我不会回去的，千万别再给爷打电话。”陆小凡不耐烦的吼道。
“这可由不得你，因为我的人已经在门外接你了。”纪锐啧啧了两声，补充道：
“高景耀把你卖了，用你换白亦。”
不可能！陆小凡正欲挂电话的手指微微发抖，头脑里怎么也无法消化对方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这爱情的事儿，真是说不清，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而他利用完你，还要榨取了你最后的骨头渣子，真是造孽啊！”纪锐言语轻佻：“傻宝贝，快回来吧。”
陆小凡站了起来，手里拽着手机，手指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差点握不稳手机。曾经，他揣摩了好久，可不可以用手抖来表现一个人的悲愤情绪，而现在，他知道，一个人真的极度愤怒的时候，根本不用表现，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
他只觉得全身无力，看着垂头的男人，心里有了答案，但是陆小凡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才是那个被抛弃的炮灰。
“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陆小凡裂开嘴，强颜欢笑，却不知他现在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我现在解释不了。”
猛然间，手机狠狠地摔在了高景耀的额头，反弹到地面，裂成了两半。
高景耀的额头被手机掷出一道细口，红色的血顺着脸颊往慢慢地淌了下来，但他只是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原地，不躲，也不再说话。
“痛吗？”陆小凡有气无力地指着他的胸口说道：“有我这里痛吗？”
酒店的大门被外面的人用房卡轻松就打开，陆小凡看着走进来的几个保镖，怒极反笑：“高景耀，真是有你的，你早就铺好了每一步棋，而我陆小凡，却是你最微不足道的一枚弃卒而已。”
高景耀低着头，一言不发。
“亏我这么相信你！”陆小凡吼道。
“陆先生，请跟我们走吧。”保镖面无表情。
“是我活该！”
陆小凡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哽咽：“我明知你们对持，依然把自己当成人质交给你，你有抛弃我的权利，这是我亲手给你的，甘受不辞。”
他转头走向门外，保镖训练有素的跟在了后面。
“对不起。”高景耀从牙缝里憋出了三个字，声音很轻。对方不会听到，当然，他知道陆小凡也不屑听这一声苍白的道歉。
这八月的炽热，烘不干陆小凡的眼泪，这盛夏的温度，也暖不了高景耀的人心。当陆小凡还心心念念规划着两个人的未来，情深似海地陪着对方拼命的时候，高景耀却已经含含糊糊谋划如何才能妥善离开。出卖陆小凡，交换回白亦，这真是对陆小凡来说，最讽刺的结局，他所做的一切不再是情深义重，而是天真作践，为了一个凉薄人，最终在炎阳似火的季节，凉了自己的心。
第66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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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仿佛是陆小凡做过的一个奇怪的梦，现在梦醒了，生活一层不变地继续。
纪锐更多的时候待在星光娱乐主持大局，并没有在sd娱乐现身，陆小凡的工作计划依然是kelly在帮他打理，纪锐另外还给他配了一名非常严格的经纪人joe.
粉丝对陆小凡的出现给予了极大的热情，高景耀和白亦则彻底销声匿迹，娱乐新闻只说两人暂时退出娱乐圈，好几次恍惚中，陆小凡都觉得是自己产生了了幻觉，也许这从头到尾的经历不过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而已。
也许高景耀和白亦真的和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一切都是他臆想的，他们根本互不相识。斯文败类纪锐本来就是两家公司的老板，而sd娱乐签他，完全是因为他颜值高，演技好，是公司的摇钱树。现在，陆小凡的行程比以前忙了很多，完全没了休息时间，他更加相信，因为忙碌造成他神出了问题，才会自己在脑海中编造出这么一个无厘头的故事。
这样的想法他坚持了两个月，还是抵不过现实的侵袭。
四周这么静，比针落有声还静，
和你这么远，比浮流云长还远，
用了一生的时间，
煮破泡影，空留余温，残留恨，
用了来世的勇气，
独闯天下，去留肝胆，照汗青。
我们把彼此看破，放下了承诺的枷锁，
我们拥抱着回忆，安抚着各自的伤口，
骑上战马，踏着冰冷，在轮回中，清明的挥手告别，
这是你留给我，最后的浩荡
这是你留给我，盛大的落幕
这是你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余生，豪情万丈
……
“cut！”音乐人kris快速的按下麦克的按钮，摇了摇头。
整个录音棚内传来经纪人joe生气的声音：“陆小凡，你在搞什么？唱得干瘪瘪的，完全没有投入感情，《孤山》teaser马上要放出来了，如果这首歌唱不了，就换人！”
“好啊。”陆小凡平静地回答。
“你……”
kris立马安抚了一下经纪人，对陆小凡提出建议：“你需要的是投入。此刻，你就是薛子韬，前方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殊死战斗，你要力挽狂澜，因为你不仅仅要保护值得你浴血不悔的圣明君主，你还要捍卫锦绣乾坤的国家王权，我希望每个人听到这首歌时，都能有这样的感受。”
陆小凡摘下耳机，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他是没有能力驾驭这首歌词的。
“陆大明星的新专辑录得怎样？”纪锐走了进来，白衬衫配黑西裤，很修身，他将衬衫的两只袖口挽高，露出有型的小臂肌肉。
“老板！”外面的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
纪锐愉悦地点头，朝录音棚里的陆小凡送了一个飞吻，和颜悦色。
陆小凡垂眸，玩弄着手里的耳机，假装没看到。
“虽然陆小凡唱歌技巧不错，可惜这首歌的感觉始终差一点。”kris有些遗憾。
“你们先出去休息一下，我和他谈谈。”
纪锐踱步走进录音棚，看到陆小凡头也不抬的在看歌词。
“老板来了，也不知道打招呼。”纪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抬头打量着这个他。
这个男孩子和以前已经判若两人。以前的陆小凡盯着歌单与剧本，瞳仁会如银星般闪光，散发着追梦人特有的干劲与异，那是一双执着的眼睛，纪锐从这种视线里看到了热爱与专注。而现在，这个人像一只破碎掉的洋娃娃，视线总是向下，带着一种股随意与冷漠，在发霉的阴暗面得过且过，如果说以前的陆小凡是一副生生不息，五缤纷的油画，总能让人探得各种惊喜，那现在的他如同活在默片里，无声无息。
“小凡，人不能活得这么消沉，你毕竟和sd签的是十年的卖身契，开不开心都要继续工作的。”纪锐笑道：“高景耀没有你，依然和白亦过得很好，你是希望让他知道你现在很沮丧吗？这个忙我乐意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没有事，你就请回吧，我还要继续录音。”陆小凡将耳机又架回耳朵上，他讨厌对方这副丑恶的嘴脸，更厌恶纪锐说出来的话，将他瞬间拉回现实，那隐藏了好几个月的□□真相也一时间被暴露在光天白日之下，让陆小凡清清楚楚地认识到，他欺骗的，仅仅是他自己而已。
纪锐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对方身后，轻轻地取下他的耳机，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孩笔挺的后背，漂亮的扇骨与微微翘起的臀部：“我很想知道，高景耀到底喜欢你哪里？！我想和你试一下。”
陆小凡听到这个名字，身体颤了一下，本能地想跨步离开。
纪锐拦腰一抱，用力将对方拥入怀中，覆在他的耳前吹气，轻声问道：“小凡，你跟我怎么样？”
“放开。”陆小凡没有挣扎，一动不动地吐出这个词。
纪锐看陆小凡冷静地出奇，如木偶般禁动的样子颇有些奇怪，也不放手，两人就着这样的胶着状态。
“放开。”陆小凡再一次冷语要求道。
纪锐依然不撒手：“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知道高景耀的近况？”
“我还要录音，请不要影响我的进度。”陆小凡道：“还有，我对你们高家的人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纪锐放开手，从西装的内揣里拿出几张照片，递到陆小凡的眼前。
陆小凡瞥了一眼，是高景耀与白亦被偷拍的画面，零零散散好几张，即使不细看，也能看到两人牵手微笑的样子。他接过照片，随手扔了出去。
“你真是越来越无聊了。”纪锐走回椅子前坐下：“有个戏还不错，武侠类，joe会把剧本给你。”
陆小凡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
“对了，这个戏明天就开拍，所以，今天晚上你就算把喉咙唱哑，也得把《勇敢》第一部分录完，听明白了吗？”纪锐一笑，白皙的脸上就荡漾起酒窝，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开心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