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

瞥了眼墙上的钟，真他妈早啊，才七点，他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平常这个点还睡得很死呢。
阳光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看着他。
他的眼神中还带着点睡不够的烦闷，我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早。”
他愣了一下，眼神半清半浊，眼睛里还有点红血丝，一手把我横杠开。
“是你啊。”他说，然后露出有点意外的表情，坐起身，他把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往后一耙，迅速地站了起来，看也不看我一眼，笔直往浴室走。
浴室里响起水流哗哗哗的声音。
我骚动的心终于平复。因为他那句“是你啊”，而彻底失去幻想。
他洗了挺久的，洗完出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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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心情似乎清爽不少。
“你要洗吗？”他很愉悦地问我。
我摇摇头。
“你昨天晚上差点强奸我你知道吗？”
我说。
他正在喝水，听到我的话被呛了，拼命咳嗽起来。
“咳咳……”
咳死你。
“不记得了啊？”我走过去，使劲在他背上打了一下，他咳得更痛苦了，满脸通红。
“嗯？你？我强奸你？”他好不容易停止咳嗽。忍俊不禁地看着我。
我的心拔凉拔凉。
“是啊。”
“有吗？”他摸着下巴似乎在回忆，“不记得了。”
在我快要把他杀死的目光下，他起了不正经的笑容。
“我真的有对你怎么样吗？”他问。
我重重地点点头。
他思考了一下，说：“可能是把你当成别人了吧！”
“抱歉啦。正常的生理反应是我控制不了的。你也是男人应该懂啊，不会怪我吧？”
“我不怪你。”我说。
怪只怪老子太傻。
“喂，你怎么和快哭了一样？嗯？”
“别烦我。我差点被强奸，难道要笑吗？”
“那你要怎么样才会笑？”
“你去死我就笑了。”
他眯起眼睛，走上二楼阳台，我不知道他想干嘛，又做不到无视他，只好满脸怨毒地跟在他身后。
他翻过栏杆。风吹着他的衬衫。
“喂，你干嘛！”
“你不是说我去死你就笑？”
“你有毛病啊？！”我气急跳脚。虽然这摔不死，可他又不是超人，没必要去飞啊！
“人生自古谁无死啊！”他哈哈一笑。眼看着就要放开抓住栏杆的双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用劲全身力气给了他一个霸气无双的大笑。
他沉默着又翻了回来。
“你去死啊！你怎么不去啊！你妈的我以为你要去死我才笑！”我拳打脚踢，落在他的胸膛上，被他把我的双手擒住。
“萧遥。”他轻轻喊我，那奇怪的目光是什么意思，好像快要燃烧一样，是深情吗？是我看错吗？
“每次看你被我逗，为我担心，为我着急，我就好开心。”他说。
“你说，这是为什么？”
“……”
我的脸皱了起来。
“喂，你干嘛啊？真哭啦！”他手忙脚乱地擦着我的脸。
“哎哟喂我操，真好玩，哈哈，你真好玩，这么多年还是你最好玩了。”他一边笑，一边又心疼地拿衬衫揩掉我的眼泪。
“因为你是变态啊！变态！”我骂他，被他抓进怀里抱住。
完蛋了完蛋了，我又忍不住觉得他是喜欢我的了。烦死了，嗷。我在心底嚎叫。
第12章
我被赵旗取笑一番，又忍不住对他施展全武行，他被我打得满地求饶，笑着问我早饭吃什么，我立刻停下施暴说：羊肚粉。
就是那天冷扬让我带他去吃那个，我很不要脸地和自己心上人去吃了。
大清早的排队人还是老多，赵旗让我就在车上坐着他去等。
虽然他有时候挺混的，但有时候他又很会照顾人，尤其体现在这种小细节上。
“萧遥。”他又跑回来，手上多了个塑料袋：“先吃这个，粉没那么快。”
我看着他又跑走的背影。
真嫉妒他以后的老婆。
为什么都是被宠大的，我就像是被宠坏了，人家就是阳光雨露茁壮成长呢呢呢。
我们俩吃完早点，他说他今天有空，可以陪我到处逛逛。
我想了想，说那去你公司吧。
他说那有什么去头。
我说就想看看呗。
他说你脑子里怎么一下一个想法。
我就是想看看他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
他公司在我们市中心一栋写字楼里，是找人看过风水的好地方。
当时我问他说你还信这个？他说心理暗示你懂不懂？
公司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不过赵旗也很年轻，员工看到他都喊“赵总”。
“赵总今天好早啊”“赵总吃早饭了吗”“赵总咖啡我给你泡好了”。
我笑得脸都抽筋了。
小姑娘看到他笑得都比花还灿烂，我们刚在他办公室坐下，就有胆子比较大的女孩跑楼下一家号称百年老店的店铺去买了刚出炉的鸡汁蟹黄汤包送来。
这年头的妹子啊。
哎。
我说怪不得你天天忙忙忙忙，原来你公司是你的后宫啊。
别开玩笑啊。他一本正经地说，注意影响。
我说太不公平了我长得比你帅一万倍怎么没人给我买早餐？
他说我不是人吗？
我说你是男的啊。
他说男的怎么了昨天不是差点就强暴你了？
我被他的无耻打败了。
不到公司他说他今天没事，一到公司立马就有各种事情找他了。
我坐在他办公室里看书玩电脑，时不时有人进来找他签字或者拜访。
他那应对得叫一个从容大气啊，完全不是对着我时的损样。
人都是多面的。
看到我大模大样地坐在老板椅上玩三国杀，我估计别人都很好奇我是什么来头这么拽。
赵旗工作的时候就完全不理我，就是听到我这许褚说“妈，我冷”的时候忍不住看了我一眼。
“给你。”忙了一阵，他从抽屉里拿出几盒巧克力给我。
“上次我妈去比利时玩的时候带回来的。”
“谢啦。”我立刻拆开来吃。
我不是特别爱吃甜食，对我来说肉是第一位的，然后是主食，最后才是甜食。
不过，因为我对食物的爱是别人的几百倍，所以即使是排名最后的甜食，我对它的爱也是别人的几十倍……
“好吃吗？”赵旗问。
“好吃好吃。”我瞬间消灭掉一包。
“真好养。家里还有，回头都给你啊。”他笑着。
忽然就觉得好幸福。
我玩着玩着觉得困，不停打呵欠。
赵旗打开办公室一扇门原来里面还有个房间，有床，电视，还有一个简单的卫浴设备。
“金屋藏娇啊赵总。”
他眨眨眼学范伟：“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我哈哈一笑就进去睡觉了。他这个人有一点好，就是他要么不回答你和你打太极拳，回答你了就不会骗你。
他的床自然是他的味道，爽。我也真的太缺睡了，很快就坠入黑甜梦乡。
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人拍我的脸。
“困。还睡。”我把头埋在枕头里。
那人就叹了口气，又出去了。
又过了好久好久，我自己醒了过来。
“哇。”被面前一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你干嘛啊。”操，吓死我了。虽然你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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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不用这么一动不动地蹲在我面前吧。
“睡饱了？”赵旗问。
“嗯。”
“那还不给我起来，哥快饿死了。”
“几点了？”我翻出手机一看，下午两点了。
“你怎么不先吃点东西啊？”我心疼。
“……”他没说话，直接转身走出门到外面等我了。
这时候都过了吃饭的点了，我说去旁边汉堡王随便吃点，他不从，说他等了我两个小时不是为了和我吃垃圾食品的。我说汉堡王不算垃圾食品啊里面有很多生菜的哦，他白了我一眼。
最后我们还是去了一家私房菜吃，两个人点菜的数量让人家老板都反复询问我我确定吗。
“哎。”我边吃边叹气。
他挑起眉毛：“不好吃？”
我说：“愁啊，以后我工资怎么养得活我自己。”
他笑。
我说你笑什么啊，就是你害我活得这么腐败的。
他还是笑，还故意笑得很勾引，声音低低的。
我说你有毛病吧。在老子面前发什么骚。
他哈哈哈哈大笑。
吃饭的时候我老妈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昨天在哪儿睡的。
我说赵旗家啊。要他和你讲话吗？
我老妈真的说，赵旗啊……
我妈是你粉丝，我轻轻和赵旗讲。
他也说，阿姨好。
我妈问我怎么今天给我打了n个电话我都没接急死我爸了。
我说我刚睡醒呢。
我妈说你爸差点打电话给赵旗还有李海洋了。
我头皮都发麻，说：什么事啊。
我妈说，没事。
我无语。
挂了电话，我和赵旗抱怨了一通我爸盯我的热情始终如一。
他怎么管我和管女儿一样啊，我说，早知道当初应该让他抱个女儿回来。
我爸当年问，萧遥，给你抱个小妹妹回来好不好，我说不要，抱回来扔河里。
我爸妈说为什么啊小妹妹多可爱啊。我说抱来和我抢你的财产吗？
那时候我才小学一年级。
我就是那么自私的。
好多人都说独生子女孤独，可是我从来没感觉到过，孤独这种事和是不是独生子女有什么关系？
即使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个人要是觉得孤独还是会照样孤独。
我和赵旗说着这番话，然后问，我是不是特别自私？
他抽着烟。
你就是闲的没事爱瞎想。他说。
我不否认。
我说你呢，你有姐姐的感觉怎么样？
他说不错啊。有事的时候有个人商量。
我说，你也会找人商量事啊？什么事？
他说，我还不能有点心事了？
我追着他问是什么心事。
他说，怎么？想知道？
我点头。
他笑：关你屁事。
靠。
吃完饭他送我回家，我说再不回去我爸要打我了。
他说你就是长不大。
我说我很大好吗？
他说，哦？
我说你哦是什么意思？
他说：就是表达一下质疑。
我伸手去拉他的皮带。
他说喂喂不要耍流氓啊help！
车子在马路上七扭八歪，还好是车很少的路，我也不敢多闹，就趴在车上从指缝里看他。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多简单一件事。
喜欢我就说，不喜欢我就走。
为什么他老和我玩呢？
是不是我太好玩了？
肯定是，他肯定是玩得乐此不疲。我安慰自己。
可是他以前看中什么女的都是下手快狠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吊胃口。
还是说他根本对我没感觉，只是我自己心思变了才曲解了他的行为？
而我呢？
我现在在干嘛？
是享受暧昧的过程，还是我胆怯？也许两者兼有之吧，爱情是个爱玩捉迷藏的小鬼，人在追它的过程中渐渐沉迷。
下车的时候我和他说：“赵旗。”
他打开车窗：“嗯？”
我笑笑。
“我喜欢你。”我说。
然后飞快地跑回家。
跑上楼梯。
在转角处我停了下来，手按着胸口。
妈呀，心竟然能跳这么快，我真的还活着吗？
我很勇敢。
赵旗，你呢。
第13章
回到家，我发现老爸爱穿的那双鞋在家门口好好摆着呢，心就有点提起来，走进去果然看到他老人家坐在客厅低头看着手机，自从他会玩微信之后，一空下来就是盯手机，还时不时会给我发点“以下是转基因食物你还在吃吗！”“央视禁播的内部晚会”之类五花八门的内容，我从来不回。
我低调地想自己回房间，结果我爸耳朵竖着呢，我刚猫进去他就说“萧遥，过来”。
“干嘛？”我问。
“有事！过来！站那么远干嘛！”他急躁地说。
“什么事啊？”我耷拉个脑袋坐下。
不外乎又是和我谈前途谈理想谈事业谈党谈国家。
“……”老爸盯着我，那眼光，不是我夸大其词，简直就和审问地下党一样，盯得我头皮发麻。
他酝酿了一下，然后说：“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我说“啊？？”
“啊什么？你也24岁了，要谈也可以了。”
接下来，我爸给我阐述了一番他对未来儿媳妇的要求，首先要聪明，学历一定要好，关键是高考分数，这是硬打硬的糊弄不了，他可不希望将来孙子是个笨蛋。其次要家庭好，有钱没钱不重要，但门当户对这句老话还是有道理的。千万别找个和我妈一样的懒媳妇，家务事完全不干，不干家务就容易空，女人一空下来就容易不安分，最后，别找太漂亮的，太漂亮的盯的人多，危险。
我连声称是，我爸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对应了他和我妈的婚姻，我爸是高考骄子，我妈虽然也是那个年代比较稀缺的大学生，但档次就差了不少，他常说要不是我妈拉低了我的智商我必须清华北大。我爸是农村的，我妈是干部子女，两人生活习惯相差十万八千里。我妈懒得要死，家里米放哪儿她都不知道，每天不是打麻将就是逛街，除了败家就是败家，还时不时搞出点幺蛾子。我有记忆以来追我妈的人如过江之鲫，证据就是她生日永远有人送不具名的鲜花，手机刚进入中国人生活的时候她就在用别人专程从日本给她买的夏普。所以说我爸的话绝对是血泪教训，必须尊重。最后我再三声明我才刚回国就算谈也没那么快，我爸还是半信半疑，勉强放了我之后又吼我一脸唾沫：“你没谈怎么每天心不在焉的？我就没见你老实看过几天公务员的书！”我说“现在看现在看”就逃回了房间。知子莫若父，我还在单恋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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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出端倪来了，一阵心虚。我爸洞察力真不是盖的，大学时我谈过一个女朋友，有次我把一班朋友的合照发在q空间里被我妈看见了她没说啥又给我爸看，我爸就从人堆里把我前女友拎了出来问我是不是恋爱了。汗，从此我就把空间锁了。我常觉得我和我爸之间要是有个剧本的话那绝对不是《海洋天堂》，而是《潜伏》。
回到房间我打开公务员的书，随手做了几个题目……赵旗学历比我好，家庭和我也算门当户对，人嘛虽然不会做家务但是会赚钱啊，长得就是太漂亮了点……四个条件符合三个，还有一个不算，因为我爸长得寒碜我长得帅啊和赵旗的外表搭配指数满分，呵呵，想着想着忍不住傻笑，窗外的阳光照着我的脸，我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心不在焉地写数列，仿佛就回到了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高中时光。
不过，他怎么还没找我？
做完一套卷子，我看着没有任何提示的手机，难道是我太久没交话欠了？不可能啊。我打自己家座机电话铃立刻就响了。信号满格。手机也不是震动也没开飞行模式。
他不会没听见吧？
我揣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其实，我在谈恋爱方面还是很自信的，如果对象不是赵旗的话。不是我自夸，我在情场上真的是常胜将军，从来没有追不到的人，而且从来没有被人甩过只有我甩别人，除了赵旗他姐姐要上大学那是不可抗力以外，我几乎就没在任何人那栽过跟头，而且就那次也是和平分手，并没有谁甩了谁一说。这可能和我的性格有关吧，我很爱面子很识时务，最怕别人觉得我一厢情愿，对我没感觉的人我不会对他青眼有加，对我不好的人你就去对别人好吧。我始终觉得恋爱最美好的地方在于人和另一个人能够心灵相通，两颗心之间系上了一根看不见的名为喜欢的线，那种被线拉扯的感觉十分美妙，我不屑于单恋，因为单恋和真正的恋爱比起来太单一太乏味了，再强大的电流如果没有接方也只是自作多情，而自作多情是我觉得全世界最傻的事。
我的直觉告诉我赵旗对我是有感觉的，他看我的眼神，他的笑，他握住我的手，他散发出的讯息。
如果这种直觉出错了那我这24年也白活了。
我很自信很自信很自信……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不找我？
吃晚饭的时候我妈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啊干嘛，我妈说那你怎么只吃你面前那盘菜？而且还是白菜。我说减肥。然后就骑了自行车带着耳机出门遛弯。晚上的空气还是闷热，热气好像是从地上冒起来的，记得小时候看过一篇卫斯理叫地底奇人吧，我觉得地底也许真的有人或者说有一群人吧，他们在烧一个巨大的熔炉，不停地往里面加煤炭，火舌喷得老高，烘烤着地面上的我。我使劲踩着踏板，此时此刻只有飞驰的速度让人神不那么麻痹。
为什么不找我？
赵旗。
都快五个小时了。
我从河这边骑到河那边，经过了我的小学，绕过了满是小孩和宠物的公园，压扁了环卫工人漏扫的泡沫快餐盒，被一个水坑狠狠地坑了一下搞得屁股好痛，在一家卖板栗糕的摊贩那买了一袋五块钱的板栗糕，吃了两口就觉得糖放太多扔了，喝了一瓶矿泉水，情侣放飞的孔明灯在我头顶的天空上飘啊飘，我看着摇摇曳曳的心愿绽放又飘远，全世界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正在焦灼地等待另一个人的回应。时间一分一秒过，一点一点侵蚀我的信心，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洗了个澡，如果他今天晚上一直不回我的话，那我要怎么熬这漫漫长夜啊！我把手机放在桌上，自己躺在床上看申论的书，感觉手机就像个怪物，它时不时闪的绿光就是怪物的眼睛，我的眼睛盯着十八大，神却已经开始分裂，满脑子都是赵旗赵旗赵旗。
“爱像龙卷风吹完它就走……”jay的龙卷风是我这么多年没换过的手机铃声，妈的终于来了！我跳起来拿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
“喂？赵旗！”我说。
“谁是赵旗？”电话那头是个冷冷的声音。
“……”我直接挂掉。
又响，我又挂。再响，烦不烦！
“操。你发什么神经？”冷扬生气地说。
“别打。我在等电话。”
“等谁的电话？那个赵旗？”冷扬问。
“不关你事。快挂吧。我不好意思再挂你了。”我说。
“喂萧遥……”他还想说。
“不好意思。”我挂掉。
这次没再打来了。
……
我把手机使劲朝床上一砸。
十二点了。
我妈睡了，我爸晚上去应酬，刚回来，吐得稀里哗啦，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现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我走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呼噜震天响。帮他拿了个被子盖好，我坐在他旁边。
从我初中起他和我妈就分房睡了，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性欲问题的。有一次我去他房间找东西翻出来两个保险套。那个惊喜啊。庆幸他还知道发泄。
我爸转了个身，脸朝向我，皱纹是一直以来都有的，从我会叫爸起他好像就是现在这副样子，比我妈大十岁，宝贝我就像宝贝孙子似的，家里两个小孩，一个我一个我妈，只有他一个是大人。可是他哭起来的样子又多么无助，我看过，对着我外婆，他说你不知道你女儿怎么对我的，再坚强的男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被人伤害都会像个小孩。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不孝，仗着上帝给自己的一点特殊待遇就荒废青春，不上进，没理想，一整颗心悬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我真没用。
回到房间，我看着手机。
仅有的几条通知全是10086还有银行发来的。
我发了个短信给冷扬说抱歉晚上心情不好得罪了别介意。然后就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睡觉。
我被拒绝了吧。对不对。
他是我朋友，他是在我的同学录里写一辈子朋友的朋友。如果他正式开口拒绝我的话这个朋友还能当吗？所以他只有用这种沉默的方式让我知道我的自不量力？
你骗我，赵旗……明明我感觉得到你喜欢我……
鼻子发酸，心里发堵，我是冲动的，我是那种要死就死个明白的，我不喜欢这种不懂装懂懂装不懂，把手机从枕头底下翻出来，我拨他的电话。
……说不定他他妈的是出车祸断手断脚了所以不能理我呢！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