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芋奶茶
“走吧。”江凛之率先抬起脚步离开。
裴丞反应过来之后,江凛之已经走到门口了,他神经在某些方面很粗,所以并没有立即察觉到江凛之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可当他们这一行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上马车,身后就传来裴管家急促的呼叫声。
裴丞对裴管家的声音很熟悉,以前他在裴家不受宠的时候,若不是因为裴管家经常外出的时候偷偷给自己带几本话本回来,或许他就真的把自己养成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废物。虽说现在自己跟废物也差不多了,裴丞在心底自嘲。
裴管家喘着粗气跑过来,他上了年纪了,跑的不快,他语速有些快,不舍的说:“二少爷,之前不是说好要在家里住三四天再回去的吗,怎么还没过了老爷的生辰,您就要回去了?”江凛之看了一眼裴管家,转身踩着小凳子上马车。
裴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裴管家的问题,他听到身后发出的上马车的声响,心道江凛之应该是不耐烦了,所以便先将抱在怀里的江言知放下来,然后用眼神示意东来看着点小家伙。
江言知从爹爹温暖的怀中下来,一时间还有些懵圈,他转身看了看小凳子跟马车,自动自觉的爬上去。
东来紧张的站在一边,伸出手,虚扶着江言知,生怕他会突然掉下来。
裴丞跟裴管家说:“父亲跟母亲都知道我要回去了?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裴管家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还没想到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他就听到裴丞冷冷的说:“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裴管家咽了咽口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是裴父裴母能对二少爷上心一点的话,或许这几日家里就不会闹出这么多笑话。
因为知道裴家父母做的事实在是太过分,所以裴管家也没有试图跟裴丞解释什么,他只是干巴巴的说,“二少爷也不用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有些事……不就是这样嘛。”
裴丞嘴角微微一扯,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裴管家看到裴丞这副表情,有些心虚,刚打算开口再说点什么,得裴丞往后真的跟裴家生份了,可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马车内传出一到低沉的男音:“时候不早了,再晚了就只能转一个铺子了。”
裴丞转头看了一眼马车,疏离道:“管家,有些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了,就不要说的太清楚,得……到时候谁都不好看。
裴管家幽幽的叹口气,无奈的点头,说:“此事是老奴逾越了,还请二少爷见谅。既然时候不早了,那老奴也不再多说废话了,二少爷……一路小心。”
裴丞点点头,拍了拍裴管家的肩膀,转身踩着小凳子上马车。
马车内,江凛之正在看书,见裴丞弯腰从外面走进来了,他也不抬头,直接说:“以后若是无事,还是少回来吧。”
裴丞动作一顿,随后不自然的点头,顺势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江言知就缠过来了。
江言知似乎是太喜欢裴丞了,所以分给另外一位父亲的喜欢就浅了许多,他一开始单独跟江凛之呆在一个马车内时还有些坐立不安,但等裴丞一进来,他身上的那股不安瞬间就消失,只剩下满心的欢喜。
这股单纯的喜爱并不掺杂着别的感情。
江凛之抬起眼眸,他明显感受到江言知身上的情绪瞬间就变得跟刚刚不同,所以他不由得抬头看去,结果刚好看到江言知窝在裴丞怀里撒娇的一幕一一虽说没有像小女生娇滴滴的撒娇,但在江凛之看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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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四岁的小男孩还黏黏糊糊的赖在父亲的身上就是在撒娇。
江凛之有些烦躁。
裴丞一直在暗中注意江凛之的变化,他见江凛之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冷漠,以为江凛之是对刚刚的事情心生不悦,抿着唇,说:“二爷可是觉得这两日待在裴家……”
江凛之说:“夫人此番话是何意?”
“这两日待在裴家是委屈了二爷,但若是不回来,或许我永远不知道我在裴家……”裴丞抱着江言知,垂下眼眸,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江言知的头发。
江言知享受的眯着眼睛,双眼都喜悦。
江凛之冷冷道:“他已经四岁了,不是一岁。裴丞,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生的是个女儿。”
裴丞干咳一声,他也知道江言知这段时间越来越黏着自己,但上一世的事情实在是让裴丞怕了,所以他不仅不敢强迫江言知“成长”,更不敢让江言知离开自己一步。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根本就不对,这样不利于江言知的成长。可他现在就是真的做不到强迫江言知远离自己。
裴丞低垂着眼眸,说:“明年开春他就要去学堂了,到那时即便我让他黏着我,他也会自己学着离开我。二爷,这些话我都懂的。”
江凛之冷笑,“我看你不是懂。他已经四岁了,裴丞。”
裴丞觉得从吃完饭之后,江凛之就一直不太对劲,脾气仿佛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古怪,他皱着眉,说:“二爷,我以前年幼的时候,在这样的寒天只能自己缩在床榻取暖。父母的房屋向来只有大哥跟小妹能进。”
江凛之的神色一松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前些年我身子不好,从来就没顾得上他,不然也不会任由那些丫环婆子骑到主子的头上。”裴丞想到那两个欺辱了江言知四年的丫环跟乳娘,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前些日子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根本没时间理会之前那两个下人。
之前胡夏云信誓旦旦跟他说,她会处置那两个在背后嚼主子舌根的丫环跟乳娘的。可裴丞却在出门前在前院看到了那两人的身影,虽然距离有些远,看的不太清,但裴丞却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人。
江凛之蹙眉。
“以前没照顾好他,现在总不能还忽视他吧。”裴丞眼底的阴霾闪过,嘴角缓缓的勾起一个弧度,“二爷,您说对吧?”
裴丞直觉江凛之绝不会有什么意见。
因为同自己一样,从小到大从来没享受过什么叫做父爱母爱的江凛之,应该对此也是深有感触。
果不其然,江凛之在听到裴丞的解释之后,便放弃了要纠正江言知经常黏着裴丞的小动作江言知将脸埋在裴丞的胸口,他注意到了江凛之的眼神,然后看过去。
江凛之没说什么,然后回视线。
马车内有些安静。
江凛之说:“偏院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两个丫环婆子,真的被赶走了吗。”
裴丞一怔,他应该是没想到江凛之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皱着眉,说:“之前胡夏云跟我说,她会处理好那两个丫环婆子的,但是……我一开始是真的信了。”
江凛之大约是猜到了一点,道:“你在西苑看到她们了。”
裴丞点头,“我没在西苑看到她们,我是在前院看到的她们。不过我猜,她们应该还躲在西苑。”
那两个丫环婆子既然跟欺负小小年级的江言知,那就表示她们的背后肯定是有人的,所以……西苑的老夫人应该不会做这么明显的小动作,江大爷跟江三爷不屑于对小孩子动手,那么就剩下……胡夏云。
江凛之嘴角一扯,冷冷的说:“她还真是够大胆的。”
“此事都是我的错。”
出乎意料的,江凛之一开始并没反应过来裴丞为什么会这样说。
裴丞没敢看江凛之脸上的神色,他继续自顾自的说:“若是我一开始对他多一点关心,或许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怨我。”
江凛之抿着唇不吱声。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如果真的要怨的话,江凛之自己也有一份错。若是他没有对这父子俩不闻不问的话,或许他们一开始就不会到偏院,而之后的事情就更加不会发生。
裴丞舔了舔干燥的嘴角,见江凛之不说话了,以为他是不开心了,正打算再说点什么,马车一晃,他的身子也跟着一晃,整个人抱着江言知差点摔倒。
庆幸的是,在差不多要摔倒的时候,一旁的江凛之眼疾手快的伸手,将这两人都牢牢的抱在怀中。
裴丞有些懵。
等马车的晃荡停下来之后,裴丞在恍惚中突然想到,江凛之不是常年身子骨弱,所以长期要喝药吗,为什么却能在马车出事后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并且牢牢地接住自己跟江言知?
这……
应该不是身体孱弱的人能做到的吧。
至少身体一向健康的裴丞是做不到的。
第059章不成文规矩
等裴丞坐好之后,江凛之才若无其事的起手,冷声道:“东来,外面怎么了。”
东来的声音有些紧张,说:“回二爷,刚刚车轮不小心碾到了一个石子,这才惊了马车。”
江凛之:“继续吧。”
江言知被吓到了,双手一直紧紧的攥着裴丞的衣服,眼里满是慌张。
裴丞摸了摸他的脑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江凛之,然后才说:“二爷,刚刚……多谢。”
江凛之没搭理他,说:“还有多久才到铺子。”
东来扬声道:“回二爷,前方就是食肆。”
裴丞见江凛之并没有要跟解释什么,抿着唇,也不在追问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裴丞也不是那种一定要挖空心思的想知道别人秘密的人,所以在接下来的这一小段路程内,车厢内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食肆处于城西跟城东的交界处,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往匆匆的行人,以及络绎不绝的食肆顾客们……食肆的生意很好。
穿着小短褂的小二急匆匆的跑过来,肩膀上搭着一个布巾,满头大汗的招呼道:“四位客官,不知四位这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东来干咳一声,走上来,呵斥道:“没眼见力的狗东西,叫掌事的过来,快点。”
小二一怔,这平常人家贵公子的家仆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呵斥人,这家仆居然敢在主子还没发声之前就朝着自己发怒,难不成是贵客?
小二没见过江凛之,更加没见过东来,所以一时间脑子还转不过弯来,但他在这个食肆待了这么久,一些不成文的小规矩他还是懂的,于是乎立马就弯着腰,更加恭敬的说:“四位爷等着,奴才这就去后院找管事的。”
说完,小二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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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小跑的跑进后院。
站在柜台算账的算账先生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四个人,但这些事到底跟他没什么关系,于是算账先生也没理会什么,继续低着头拨弄算盘,算盘噼里啪啦的直响。
管事很快就跑出来,穿着青衫长褂,眼神带着做小生意的商人特有的算计,管事的神色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但是当他看到面无表情的站在大厅中央的江凛之之后,脑子一转,转过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小二,怒道:“你这个瞎了眼睛的狗东西,这位是咱的二爷,这么不长眼,还不赶紧领着二爷上楼。”
小二被甩了眼前一阵发黑,但眼力却厉害了不少,连忙跑过来,小心翼翼的说:“二爷,二爷,刚刚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这边请,这边请。”
江凛之没心思看管事怎么“教训”小二,冷着脸,抬脚朝着二楼走去,裴丞带着江言知紧随其后。
管事跟站在柜台的算账显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盯着裴丞看,这位难不成就是传说中江凛之的男妻?
看起来跟普通的男人也是一样的嘛。
二楼雅间,江凛之右手放在膝盖上,轻轻的敲了敲,然后才漠然的看了一眼腆着脸跟自己笑的管事,似笑非笑的说:“这几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食肆。我跟管事的初次见面,怎么管事却能认得出我?”
管事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呵呵,二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两年老太爷过世的时候,奴才也在现场,当时还特意多看了几眼二爷,只可惜二爷一直在忙着别的,奴才这才不敢上前打扰。”
裴丞垂下眼眸,轻轻的吹了热茶,小小的抿了一口,这里的茶水虽说一般,但最起码比他这两天在裴家喝到的茶水好。
管事没得到江凛之的回复,又干笑了两声,然后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说:“二爷,您是专门来这里看账本的,还是来尝东西的?我们的食肆虽说在华城不是最好,但味道却是最独特的。”
江凛之还是没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
裴丞侧目看了一眼江凛之,随意道:“哪食肆都有什么招牌菜?”
“回公子,我们家食肆的师傅不一般,最拿手的除了鱼,那就是糕点。”管事松口气,若是一直没人跟他说,或许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因为担心江凛之对自己有意见,所以管事的态度不绷紧,他说:“若不然,奴才就让师傅将食肆的招牌菜都上一道吧。”
裴丞:“嗯。”
管事跟小二如释重负。
得到准确的命令之后,小二连忙头不回的跑出去,应该是去厨房报菜名了。
管事继续弓着身子不敢说话。
等管事的后背吓出了冷汗之后,江凛之才淡淡道:“这些年食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你管?”
管事忙点头,“奴才在这间食肆管了好几年了。每年年底的流水都会专门送到江家的账房,这一点江家的账房都是有记录的。”
江凛之没问这些年食肆的盈利的钱都去了哪,管事自然也不会多嘴的说出来。
裴丞隐约察觉到了江凛之为什么一出现就要给管事下马威,他心道,莫不是这些年食肆盈利的钱都被胡夏云那边吞了?不然江凛之也不会故意给管事脸色看。
其实,裴丞猜对了一半。
食肆这些年在华城积攒下来的名声都不错,虽说比不上那些大酒楼,但每年的盈利都是一笔不少的帐,只是这些钱却没有全部交到东院手上。
食肆虽然说是江凛之的,但也只是挂着一个名头而已,实际上管账的管事的全部是胡夏云的人,自然而然的,每年赚到的钱自然也不会被他们交到东院手上。
“食肆这些年的流水账为何都不曾送到东院?”江凛之倒了一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
管事尴尬的咽了咽口水,他哪里敢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实上管事也很为难,毕竟不管从哪里来说都是自己的错一一说真话,他会被睚眦必报的胡夏云给下狠手,说假话,管事并不觉得江凛之会真的相信自己。
管事不由得闭上眼睛,心道这下子事情暴露了,江凛之肯定不会饶过自己。
小二推开门,端着托盘走进来,身后还跟这两位穿着绿色裙子的小姑娘,三人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屋内的情形,手脚麻利的将饭菜全部摆上饭桌,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桌子上摆着的饭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三人刚吃饱没多久,倒是也不饿,所以也没有人要动筷子。
屋内发出椅子移动的响声。
江言知从椅子上跳下来,双手放在裴丞的膝盖上,期待的仰着头看裴丞。
裴丞无奈的看着他,然后朝着他伸出手,江言知美滋滋的被裴丞抱在怀中,然后耷拉着脑袋,没多久就满脸幸福的睡着了。
裴丞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江言知的脑袋。
江凛之淡淡的从他们身上回视线,然后看向还一言不发的管事,冷着脸又重复了一次,说:“这些年食肆的流水为什么不送到东院。你既然认得出我是谁,你就应该知道这件食肆到底是谁在管着。”
管事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发声求饶道:“二爷饶命,二爷饶命,这,这是西苑的主子吩咐的,奴才哪里敢不从啊,二爷。”
江凛之冷笑,“西苑?如果真的是西苑的人让你这样做,可你又有什么权利越过我做这个决定。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管事咬咬牙,心道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死的好看一点,说:“二爷,此事真的不是奴才做的主。若是二爷能站在奴才的角度想,或许二爷就能理解我了!”
裴丞淡淡道:“这食肆是二爷的,这江家是西苑的,你说她们何苦会跟我们争这一间小小的食肆,管事,莫不是你在挑拨是非?故意将泼水泼到西苑的身上?“管事怔怔的看着裴丞,他没想到裴丞会说出这番……彻底的将自己置于不仁不义的话。
江凛之也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裴丞是那种什么也不懂的人,但现在看来,裴丞不是不懂,而不是不愿意多理会。
裴丞朝着江凛之微微一笑,心中毫无波动,若不是已经跟江凛之摊牌了,他或许根本就不会做到这个程度上。
江凛之面无表情的将视线回来,并没有回复什么。
管事已经彻底绝望了,但他突然想到正主,江凛之还从始至终都没有表过态,于是连忙凑上来,苦苦求饶道:“二爷,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上下就靠着我一个人养着,我真的不能违抗西苑的命令,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出于无奈之举,希望二爷能饶过小人,小人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求二爷饶命啊!“江凛之终于有所回复,他垂下眼眸,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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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着狼狈不堪的管事,语气温和,但吐出来的话却丝毫算不上温和,他说:“我虽上无老,但我也是要养家的,有些人我不能随便放过比如你。
再比如西苑的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女人。
第060章下马威
原本还抱着一点侥幸的管事登时就心如死灰,他满脸灰败家看着江凛之,呆呆的说:“难不成二爷就一点机会也不给小人了吗。”
“我已经给了你几年的时间了。”江凛之丝毫不动容,时间跟机会他跟给过了,但这人不珍惜,怨不得谁。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管事上有老下有少所以不得不服从西苑的命令,但他又何尝不是。
从一个月前,江凛之都没有将那位死去的老太爷放在心上过,更不会在乎他给自己留下来的三间铺子,自然而然的也不会将管事背叛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现在不一样了。
江凛之淡淡的扫了一眼裴丞,以及他抱在怀中的小家伙,然后才不着痕迹的回视线,说:“拾东西回去吧。”
管事悲戚的从地上站起来,心慌意乱的转身就走,可能是以为刚刚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所以管事离开的脚步很是杂乱,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差点摔倒在地上。
雅间的门被管事打开,然后又重重的关上。
因为发出的声音太突然,所以一下子就吓到了还在二楼用饭的客人,客人们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骂骂咧咧的。
管事那里还管的了这些,脑子都糊成了一片浆糊,他颤抖着手扶着楼梯的扶手,抖着腿慢慢的走下楼,脸色惨白的不像样子。
“管事这是怎么了,怎么上个楼下来就成这副样子了。
“管事没事吧,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客人们注意到管事的神色不对劲,纷纷低声的谈论起来。华国人的本性就是如此,爱看热闹,爱谈八卦。反正只要事情不曾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们就绝对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甚至还以此为乐。
算账先生察觉到管事的不对劲,他忙放下拿在手上的笔杆子,算账先生一直在关注着楼上的事情,他跟管事一样都早早就投靠了胡夏云了,可以前还觉得没什么所谓的事情,当江凛之黑着脸出现在食肆之后,算账先生才觉得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楼上那位二爷……知道了什么?“算账先生拉着管事的手,一脸不安的说,都是要养着一家子的男人,谁也不想自己被丢了工作。
至少算账先生可不想自己有一天会像管事现在这副模样,失魂落魄的下楼,然后跟自己说:“他让我滚回去。”
算账先生虽然早就猜到了是什么原因,但他看着管事这副模样,脸上不由得露出凄然的神情,他咽了咽口水,“难不成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西苑那边的主子,要不我们去求求她,毕竟当初若不是她威胁我们,我们也不会给她卖命。”
管事甩开算账先生的手,冷笑一声,“从楼上那位爷出现的时候,你就要知道,西苑的那位主子已经放弃了我们。”
算账先生看着管事头也不回的离开食肆的背影,他咬着下唇,转身走到柜台,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算账。
周围的客人见管事离开了,而算账先生也只说了几句话就继续回去算他的钱之后,就不由得叹息一声。
算账先生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账本,心绪很乱,根本算不了帐。
二楼。
小二小心的推开雅间的门,手上端着一份甜糕,说:“这是厨房刚刚蒸好的糕点,有咸糕跟甜糕,两位爷,请。”
说完,小二见托盘的几碟糕点摆上餐桌上,然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他们都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这才失望的离开。
裴丞看着面前还散发着热气的糕点,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他喜欢吃甜糕的事情自从被江凛之知道之后,不管是什么时候,自己的房中总能摆着一份热气腾腾的甜糕。
说不心动,裴丞觉得这不可能。但若是说很心动的话,他又觉得这更加不可能。
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一个脾气阴晴不定的怪人。
更不会喜欢上曾经那么不想看到的人。
江凛之对面前摆着的甜糕跟咸糕都没什么胃口,这两份东西本来就是专门给裴丞叫的,他不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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