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婚甜入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漫西
他能感觉到小柒疏离的态度,视线落在那杯水上,他端过来便喝了几大口企图沉淀情绪。
半杯水下肚,砚军似乎冷静了几分,他以掌心拭了下嘴角,轻声一叹,道:“丫头,如今你跟我都这般见外了,爸当初……”
这一次,砚时柒没忍住,还是礼貌又客气地摇头打断了他,“砚先生,这不是见外,毕竟亲疏有别。”
一句亲疏有别,瞬间提醒了砚军,当日在温家,他让小柒搬去客房的举动。
第647章:以养育之恩做一场交换!
砚军晦涩地垂下头,拿着水杯的手紧了紧,“看来你是怪我了……”
莫名的,砚时柒有些见不得砚父在她面前如此‘慈父’的表现。
越是这样,她越是会想起当初掩藏在疼爱背后的那些利用。
可能他以为的亲近慈爱,打动的只有他自己。
砚时柒往男人的怀里靠了靠,单手揉了揉眉心,瞧着对面砚军手肘撑着膝盖垂头的样子,即便略有迟疑,还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今晚上您过来,应该不是和我叙旧的吧”
从始至终,砚时柒的态度都很明确。
大概是当初他们带给她的教训足够多,如今再见面本能地就会心生防备。
她与砚父的交谈之中,掩着浓浓的戒备和冷淡。
砚军并非心无城府,他如何看不出砚时柒的漠冷,只是……今晚他之所以过来,当真是穷途末路了。
他希望能在这里,寻到一线生机。
哪怕看在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上,能否放过砚家一马。
砚军的心思不断起伏着,他将水杯重新放到茶几上,这才望着砚时柒,余光又不停地瞟着秦柏聿,沉吟少顷,语含试探:“丫头,你可知道最近砚家的公司出了问题”
在他的印象里,小柒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姑娘。
可砚家的企业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接连收到无数终止合作的通知,他深知这是秦柏聿的手段,可除了愤怒却无计可施。
走投无路之下,他能想到的就只有砚时柒。
这些商场的事,当初在砚家时,小柒就鲜少参与,如今在秦家,他本能的认为秦柏聿也未必会尽数告诉她。
或许,以一场养育之恩作为情感交换,他还能为砚家讨回一丝希望。
此刻,砚军的话刚刚说完,砚时柒就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看着他,“砚家出了问题,我,为什么要知道”
砚军面色一喜,自以为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眸色掀起一阵灼热,语气透着急切,“丫头,是不是柏聿没告诉你,秦氏已经断了和我们砚家的合作了”
若当真如此,那小柒应该不会亲眼看着砚家没落的。
此情此景,砚时柒并未急着回答。
她瞬也不瞬地打量着砚军突然喜上眉梢的表情,三秒过后,她莞尔:“我听说了一些,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砚军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了。
也许是早就了解到他们的虚伪,砚时柒根本不需多想,便能揣测出他今晚上过来的真正用意。
眼看着砚军逐渐僵硬的表情,她心下好笑,却还是给足了他面子,“所以,今晚上您过来,是想和我讨论砚家公司的事
那不知温知鸢近来可好这些年你们对她百般宠爱,若砚家真的有困难,她不该表示表示吗”
嗯,听完这句话,砚军面如土色。
那感觉就像是春风得意的一瞬间,迎面有人照着你的脸就打了狠狠的一拳,既突然又令人难以接受。
客厅明晃晃的灯光下,砚军僵硬的目光满是错愕和意外。
第648章:砚家有什么颜面让她帮忙?
砚军的呼吸沉了,眉眼间爬了愠色,他嗓音低了几分,“丫头,你当真能看着砚家走投无路这些年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哦,终于说到这些年了,终于开始打感情牌了。
砚时柒抬头看他,目光过分平静,“您对我的好,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利用价值么”
“当然不是!”砚军矢口否认,“从小我对你怎样,难道你都记不得了两岁,你生病,是我大半夜的背着你去医院的,十岁你出去玩,弄丢了手机我也没怪你。十四岁,你肚子疼,是我……”
冗长的一番回忆,听得砚时柒心口发酸,头脑发胀,她目不转睛地望着砚父,讥诮一笑:“所以,您过来不是看我,是想问我究竟会不会看着砚家走投无路的”
砚时柒说的如此直白,砚军的脸色到底是挂不住了。
他隐忍着怒意,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但还未开口,身侧沉默良久的秦柏聿拍了拍砚时柒略显僵硬的肩膀,“累不累”
时柒看向他,很坦然地点头,“嗯,有一点。”
很累,心累!
二十四年的养育啊,不同于连女士的刻薄,砚父终究还是给过她家庭温暖的,是以她已经很克制的让自己冷静。
可即便如此,也抹杀不掉他们的所作所为。
“去楼上休息吧,既然是公司的事,我来和砚先生谈谈。”
闻此,砚军凝眉插话,“柏聿,让丫头也留下吧。”
秦柏聿幽暗的瞳扫向砚军,没什么温度可言,深邃莫测地令人读不懂他真实的想法。
他没回应,却面色儒雅地叮嘱砚时柒,“不要睡着,还没吃晚饭。”
砚时柒深呼吸着,撞入男人满是疼惜的目光里,她没再坚持,点点头便站起身,看向砚军时,她落落浅笑:“代我向您的千金问好。”
又是一句别有深意的提醒。
话落,砚时柒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旋梯,砚军有些不满,凝视着她的背影也跟着起身。
他迫切地想要砚时柒留下的用意太明显,以至于稳坐如山的秦柏聿看着他的动作,不经意地挑起了眉峰,“砚老,若聊,便坐吧。”
俨然,砚军没有机会开口挽留,只能目睹着时柒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身影,不免有些泄气。
他整理了一下衣摆,和男人四目相对时,语气软了几分,“柏聿啊,你当真愿意和我谈
你可知我也是没办法了,之前我和你的助理约了无数次,但他说你不在郦城,无奈之下我今天才来过来这里的。”
砚军有些颓败地重新落座,这段时间饱受折磨的精神,在这一刻更显萎靡。
男人斜倚着沙发,闲适又慵懒,却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他单手撑着扶手,睨着砚军一语道破,“所以,今晚是想找小柒当个中间人,帮砚家渡过难关”
砚军没说话,但他闪了闪眸,明显是心事被猜中的窘迫。
“呵……”男人音色沉缓地笑了,“砚老还没搞清楚如今的形势在温家你们是怎么对待小柒的,现在又怎么有颜面让她帮忙”
“柏聿,话不能这么说!”砚军满脸不赞同地看向他,“要不是你的助理一直推三阻四,我也不会求助无门找到她。
秦氏突然撤资,这本身就违反了我们的合同条款,另外还有那么多的企业接二连三的解除合作,
这件事,若没有人背后授意,我断然是不相信的。”
第649章:你这是在质疑我?
砚军的语气夹着生硬的质问,放在往常他不可能有勇气和秦家四少这样说话。
可事到如今,砚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人被逼急了,很多冲动的情绪便会如同决堤的大坝,一发不可收拾。
在砚军看来,秦柏聿的做法,完全是肆意妄为。
就算是砚家孩子的身世出了错,但他也不该不顾商业法则,贸贸然地终止合作。
这一刻,面对砚军明显苛责的语气,男人依旧泰然淡漠。
他从兜里拿出烟盒,夹着香烟垂眸点燃,尔后又想到了什么,他在砚军凝视的目光里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子,伴随着冷风侵袭而入,徐徐转回身。
他眯着眸,吐出烟气,站在明窗前,居高临下地问道:“砚老这是在质疑我”
“我……”砚军迟疑了。
这时候,男人冷漠的眉眼覆了一层薄霜,深不见底的墨瞳里卷起森暗的凛冽:“今晚来此,莫不是来怪罪我公报私仇”
砚军被他的目光蛰了一下,闪了闪神,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那个意思,柏聿,主要是咱们的合作刚刚开始,目前所有的项目都稳步进行着,你这突然间终止合作,让我砚家以后怎么在郦城立足啊。”
“立足……”秦柏聿重复了一句,“砚老大概是忘了,当初若非秦氏主动出面谈合作,如今的砚家应该早就不存在了。”
砚军瞬时怔住,竟无言以对。
他说得的确不假,当初要不是秦氏以融资为由提出联姻,恐怕……
男人睇着他陷入沉思的神色,薄唇浅勾,移开视线后,他微一转身看向窗外浓稠的夜色,口吻疏凉:“既然你觉得是秦氏违约,那我来问砚老一点事。
两个月前秦氏补充给砚家的融资款,令夫人私用公款五百万,你可知道”
简单的一句话,却在砚军的心头激起千层浪。
他满目仓皇地望着秦柏聿背立的身影,呆滞地忘了反应。
当初连碧秀动了公款,他以为发现的及时,所以很快就将漏洞重新补上。
充其量只有几天的时间,怎么会被秦柏聿察觉到的
这时候,砚军还没消化这件事带来的冲击,他又听到男人开口:“你身为砚家的企业法人,应该知道随意挪用融资款项的后果和代价,是你们无视股东权益,违背商业原则在先。
我秦氏目前仅仅只是解除合作提前撤资,至于砚家包庇家属挪用款项的刑事责任,要不要给秦氏一个说法”
这下,砚军被骇住,如遭雷击!
明明客厅里的光线这般清亮,可他却感觉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也不该是这样的。
砚军张着嘴,却哑然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少顷,男人缓缓从窗前转身,高深莫测的眸光落在砚军惊慌的表情上,“砚老与其打小柒的主意,不如把心思放在你自己的女儿身上。
毕竟,你为了她,不惜在十几年前亲手伪造了小柒的出生证明。
既然这么偏爱她,在家族危难时刻,她若不挺身而出,砚老颜面何存。”
第650章:砚家,完了!
男人的言辞犀利,语含着讥诮。
几句话的功夫就让砚军落荒而逃。
在他打开大门即将踏出别墅时,男人低沉的警告幽幽传来,“砚老,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企图利用小柒。
最后一次,打他女人的主意。
砚军站在门口,脊背发寒。
他再次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遭到了重创。
还以为是秦家公私不分,到头来这一切都只是因果循环。
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他用力甩上门,步入夜色中,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加寒冷刺骨。
还不到十二月,已经让他冷得骨头发颤,似乎……凛冬将至了。
……
砚军离开后,男人站在窗前静默许久。
客厅里仍夹着淡淡的凉意和烟味,待味道散的差不多了,他才将窗子阖上,下一秒却直接从沙发上拿起外套,找出手机后,发了一条消息。
内容简明扼要:砚家,彻底解决。
原本,他不打算赶尽杀绝,到底是暗藏了一些私心,也的确考虑到砚军对小柒这些年的照顾和养育。
或多或少,总归会有几分真心在其中。
可今晚,砚家的死路,是砚军亲手挖开的。
他可以容忍所有,唯独小柒是逆鳞。
发完消息,他将手机顺手放在裤兜里,阖眸叹息一声,身后一道清浅的脚步声也在这时候慢慢靠近。
此刻,砚时柒已经换了一件及膝的睡袍,走到男人身后,探出手绕过他的腰线,从后面抱住了他,喃喃:“四哥,优秀!”
她上来就是一句夸赞,男人身形未动,却盖住了她环绕在腰腹的指尖,轻柔出声,“突然夸我,看来是听到了”
砚时柒侧耳贴在他的脊背上,听着他浑厚的声线,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楼梯口。”
“不觉得我做得过分”男人笑意不减,摩挲着她的手背,莞尔打趣。
“哪里过分了。”砚时柒虎着脸在他的后背上以脑门撞了撞,“早就猜到他来找我不是叙旧这么简单,摆明了想让我给你吹吹耳边风。
我不傻,在温家直接把我丢开,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回了砚家。
如今出了事又想找我补救,于情于理也说不通。
对我有养育之恩不假,可是到头来还不是送了我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说到最后,砚时柒煞有介事的口吻俱是嘲弄。
刚才她忍了又忍,才没有直接对砚父发难。
也的确是顾及了那些年的养育,并非是心软,而是人心向阳,终究会顾念几分旧情。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