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王爷,妾身跟您说正经的!”崔颖佳不禁害羞,伸手打开晋王的手,努力严肃起来:“我们现在没有儿子,迟早也是要有的,王爷,您得答应我,您若是不愿意做皇帝,也不许让我们的儿子去受罪!”
晋王见她这样严肃的模样,思忖了片刻,也就点点头,执起她的双手握在掌心承诺道:
“颖佳,你听着,本王不会去做皇帝,也绝不会让咱们的孩子被那黄金的牢笼囚禁住你说的没有错,那就是受罪。做了皇帝,九五至尊,却也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开心快乐,都是再不能有的。不然你看看皇兄,他做了皇帝,可曾真正快乐过?”
崔颖佳忽闪着清澈的眼睛,乖巧无比:
“妾身记下了。那严长史的话,妾身就不必再理会了是不是?”
“是,以后他要见你,你也不必理会他。”
晋王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是要把严明山这个坑货给弄走的。
不过严明山有一句话说对了,到了这个地步,天下大乱是必然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不愿意做皇帝,他的妻子也心地单纯,愿意过快乐的日子,可这并不代表别有心思的人就会放过他们譬如妄想从他这里图谋从龙之功的严明山,譬如河东与他近些日子来往密切的官员,譬如他的岳家崔氏一族。
晋王想了想,到底还是又嘱咐了崔颖佳一句:
“若是近些日子岳父那边有人来看你,若是明着来,也就罢了,若是暗地里来,你记得,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须得知道,别人想要的日子是别人的,咱们过不来,行吗?”
崔颖佳稍稍一想,就明白晋王所指。
到了这种时候,崔颖佳全部的聪明劲儿也就显示出来了,立刻答应道:
“妾身记下了,严长史话里话外也是说王爷有崔家可以依仗,可妾身却知道,想要依仗别人,那要付出的代价,定然也不会小,咱们如今这样过着咱们的日子,就挺好,妾身也很知足,王爷放心就是。”
晋王望着忽然间就聪明伶俐起来的妻子,心潮涌动,回过身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了。
“颖佳,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瑰宝。”
他一直以为他的妻子还是京城遇见的那个粗枝疏叶的女子,如同一棵无忧无虑的玫瑰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成长为了可以和他一起面对风雨的聪慧女子。
崔颖佳窝在晋王怀里掩唇而笑,她也庆幸自己的夫君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心性纯良之人,不然,她的日子,就要永远充满勾心斗角,再也没有安宁日子可过了。
严明山完全没想到晋王妃已经把他卖了个光,还在处心积虑地想要帮晋王妃数钱。
崔家祖地在清河,是少说也要以百年开始数起的古老世家。
其族人太平时出将入相,战乱时选择新主,扶持新君,虽然有些投机之嫌,但是正因为此才保证了家族数百年的绵延昌盛,无论是哪个朝代的君王,都对崔家人极为礼遇。
不过大齐的皇帝就不一样了,大齐太祖出身草莽,对世家大族客气有余,信重不足,崔家在大齐一朝出仕为官的人越来越少,直至如今,虽然在朝之人不少,却都没有什么重臣,逐渐有远离权利中心的迹象。
这样的崔家,若是能有拥立新君这样的机会,想来必定跟他一样不会放过……严明山眯了眯眼睛,甚至都在心里拟着给崔家人的书信要怎么措辞。
正在想着,就有人来传话,晋王要见他。
严明山一下子振奋起来,王爷这是想通了吧?王爷到底是年轻,一下子转不过弯儿来,想明白了就好了!
严明山兴冲冲地直奔晋王的书房,迎面的却是晋王如同冷水泼下来的一纸调令:
“平昌县最近不太平,似乎有瘟疫的迹象,你代本王陪同知府衙门的方通判去看看吧,给,这是文书!”
严明山难以置信:
“王爷,属下,属下可是王府的长史,怎么能去做这种事情?”
这不是明摆着要把他打发走吗?还有瘟疫迹象,这是不打算让他活着回来了?!
晋王好脾气地笑笑:
“你是本王最信任的长史,这件事自然要你去做本王才能放心,严长史可以回去拾行李了!哦,对了,出门的时候,记得传令下去,本王最近身体不适,闭门谢客,凡是上门的外人,一概不见!”
严明山颌下几缕胡须直颤,跪倒在地:
“王爷!您可要您好好想清楚,您要的是什么?!”
“本王很清楚,本王要的是什么!”
晋王毫不犹豫地答道。
严明山如丧考妣一般地走出了晋王的书房。
晋王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烧红半边天的晚霞,铺盖了万里江山。
“禄公公,您瞧瞧,这像不像从前我与皇兄还有成欢姐一起,在摘星阁上看过的那无数回夕阳晚照?”
一直恭敬地跟在晋王身后的张德禄抬手遮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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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浑浊的眼睛,瞧了瞧那晚霞,笑道:
“老奴眼睛花了,看不大真切,像倒是有些像的,晚霞大都一个样儿……不过这云啊,转瞬就变了模样,不能还和从前一样了,王爷可不能再孩子心性了,想开些岂不是少些烦恼?”
忠心的老仆说的话听在晋王耳中又是另一层意思。
他沉默片刻,回头对这个一路护着他长大的老太监笑道:
“禄公公放心,本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曾经拼了命地想要找回那曾经的日子,可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风云变幻,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他也终于心甘情愿成为了成欢姐希望他成为的人做一个袖手江山的藩王,守护好自己的尊荣与封地,与他的王妃过着安宁的小日子,平静和乐。
成欢姐,如果你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觉得很满意?
只不过你与皇兄之间,我再也无能为力。
晋王闲步下了台阶,想了想叫来了一路跟随他到封地的侍卫统领陆同,露出了一直掩饰得很小心的脆弱:
“别人我都不放心,你就辛苦一趟,亲自去趟京城吧,我想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毕竟,这是本王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陆同立刻就领命了。
但是临走时,却又来见了晋王一趟:
“王爷,您顾及到了严明山,顾及到了崔家,甚至都顾及到了河东的官员,是不是还忘了一家?”
“忘了一家?”晋王脸上有片刻从前的懵懂:“不会吧,本王想得很周到了,漏了哪家?”
“东南林家。王爷,那是您的母族。”陆同沉声道。
晋王张口结舌,对哦,他还有个母族可是这么多年了,林家的人,有和没有是一样的,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想要从他这里下手吧?
东南福州。
海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将潮湿的气息带到陆地上。
尽管已经在这里待了将近一年了,徐成霖还是没有适应这里带着腥咸气味的海风。
他想念京城那干燥凛冽的风,却知道,唯有在这里牢牢地扎下根去,才能守护他的家人。
无垠的海面上波澜壮阔,日光照在水面上,粼粼闪光,微微有些刺眼。
徐成霖站在甲板上远眺,不时有洁白的水鸟从他头顶掠过。
他如今已经能够像一个地道的东南水军将领一样在颠簸不停的战船上持刀挥戈,指挥军队,甚至更为矫健出色。
巨大的战船顺着内海漂泊回来,刚刚靠岸,抛了铁锚,架好了栈板,没等演练的水兵下去,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了上来。
“徐成霖!赶快给老子滚下来!”
一声粗鲁的喊叫响彻船头。
徐成霖不用回头也知道必定是林稻城这个儒雅起来堪比书生,粗鲁起来堪比屠夫的家伙。
他几步走到船舷边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林稻城,伸手就将手里的长矛掷了过去:
“谁准你上我的战船?!”
林稻城身子一偏躲开了,却也差点从栈板上掉下去。
他干脆也不往船上走了,直接站在栈板上叉着腰大骂起来:
“徐成霖,你这是想谋害我,好让你妹妹守寡啊?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对你怎么样?”
徐成霖转过身不再看他:
“该是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
虽然自从两家正式联姻以后,他们之间暂时算是相安无事,可是林稻城从前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想取他的性命,他可没忘!
林稻城摸了摸鼻子,气呼呼地往回走:
“好好,好你个徐成霖!好歹也是京城侯府出身的大家公子,为人却这么小气,跟你那泼妇妹妹真不愧是兄妹!我就等着你来求我!”
海风将林稻城的喊声传到徐成霖的耳朵里,他心里有些不安定起来,他有什么事要求到林稻城的?
等徐成霖回了军营,他带来的那些府兵的首领王图就快步迎了出来:
“世子爷,京城出事儿了!”
徐成霖额心就是一跳:
“出了什么事儿?”
王图直接就将京城那边来的信拿给了徐成霖。
待到徐成霖看完,眉心已经拧成了一团。
难怪林稻城说他要求到他,原来成欢竟然直接跟皇帝杠上了,若不是因为这封信是成欢亲笔所书,他怕是也要当真以为成欢如今还昏迷不醒了。
这样一来,在林稻城看来,威北候府与秦王府一起被皇帝猜忌,身为秦王世子妃的成欢又昏迷不醒,徐家的处境的确是不利。
徐成霖将信小心好,洗漱换衣,凝重的神情依然没有半点松懈。
皇帝居然中毒绝嗣了,并且是姑姑淑太妃下的手,这可真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姑姑当年与乔皇后明面儿上情深义重,相处融洽,可宠妃与皇后之间,哪里会有真正的和平?暗地里不知道多少勾心斗角,姑姑也从没有对萧绍昀下过手,甚至徐家还支持萧绍昀登上了帝位。
姑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势必会牵连侯府,这件事当真棘手。
不过林稻城应该不知道底细,他到底有什么把握那么笃定自己会求到他头上去?
正文第六百四十七章说定
徐成霖想了想,决定等林稻城自己送上门来。
以林稻城等不及他回军营就跳到船上去找他的举动来看,心急的该是林稻城才对。
结果到了晚上,林稻城还没来,徐成意却顶着一张青紫的脸上门了。
“大哥,你要为我做主!林稻城那个混蛋说要杀了我!”
徐成意倒是没哭,但是眼中闪烁的恨意让人心里发沉。
徐成霖打量了她几眼,确定她只是一些皮外伤,就神情淡淡地道:
“回去吧,他不敢杀你。”
如今徐成意是两家联姻的人,也算是威北侯府的脸面,只要林稻城不打算撕破这张脸,就不敢杀了徐成意。
徐成意眼中的恨意顿时成了疯狂,恨声质问道:
“大哥,你好歹也是我的亲哥哥,就算我不是母亲生的,我们总是一个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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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吧?!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这么欺负我?要是徐成欢呢?要是她被人欺负,你也这么无动于衷?”
徐成霖还真是无动于衷。
若是成欢被人欺负,他自然是拼死也要护着,可是徐成意,他如今是真没了那份心。
他冷眼看着狼狈的徐成意,完全没有一丝怜惜同情:
“你跟成欢,根本没得比,也不要拿你与她相提并论。你这门亲事,是你自己做主得来的,你如今的日子,也是你自己过成这样的,我最多保你不死。回去吧。”
“可我是为了侯府,我是为了你们!林稻城他打的是我脸,也是在打侯府的脸面!”
徐成意不甘心地喊道。
她原本以为,嫁了林稻城这样的东南之主,又有威北侯府做靠山,她的日子怎么也该过的风光荣耀,万事如意才对,可她如今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林稻城姬妾无数不说,还宠妾灭妻,她不过是将那几个贱人的脸划了,他居然敢动手打她!
“你嫁来东南,到底是为了谁,你自己心里有数。若不是为了这点脸面,我是不会保你不死的。”
徐成霖懒得跟她吵,冷冷地说完,就不再看她,命小厮送客:
“找人将林夫人送回去吧,下次再来,不要随便放她进来。”
徐成意被两个强壮的婆子架出去的时候,终于明白徐成霖是真的不会管她了,绝望之下破口大骂起来:
“徐成霖,你狼心狗肺,无情无义!活该徐成欢早死,活该你被皇帝丢来这里,你们都活该……”
徐成霖背对着徐成意,忍着一把掐死她的冲动,沉沉地叹了口气。
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人,到底是谁?
徐成意是他的庶妹,幼时也是个乖巧可爱的白玉团子,虽则仗着朱姨娘得宠,有些骄纵,徐成霖却也曾真心疼爱过她几年。
直到后来亲眼看到她打碎了父亲书房的一尊琉璃摆件,却要栽赃到成欢头上,他才发觉她屡次对成欢的算计,从那时起徐成霖对她的疼爱就淡了。
年岁渐长,嫡庶越来越分明,徐成意帮着朱姨娘屡次挑衅母亲,后来又闹出那些胆大妄为的事情,徐成霖对她最后的一点兄妹情谊终于彻底泯灭。
这样的妹妹,也真是跟个仇人没什么两样了。
那两个婆子撵了徐成意出去之后,就站在廊下说闲话:
“这二姑奶奶也真是不聪明,这个时候,不是该向世子爷服个软,说几句好话么?我看着世子爷也不是个心肠硬的,她好好说,能不管她?哪里能这样,求不着人就骂人,谁还有那个心劲儿去理她!”
另一个婆子是跟着徐成霖从京城过来,一路上做些粗活的,是威北侯府的老仆,听了就嗤笑道:
“老姐姐你可是不知道,这二姑奶奶是跟着姨娘长大的,原本就是脾气长了不少,脑子半点没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咎由自取,这人哪,哪有她这样过日子的!”
徐成意被撵走没多久,林稻城就上门了。
徐成霖站在台阶上看着他,见他气冲冲地进门来,冷笑道:
“你们夫妻倒是心有灵犀,一个个的,大晚上的轮番往我这里跑,成心不让人休息是不是?”
林稻城站在院子里就骂开了:
“徐成霖,我真是怀疑你们威北侯府的家教!你身为世子,小肚鸡肠,你那个妹妹,好歹也是侯府千金,比泼妇还不如,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上你们这一家人!”
徐成霖听他这么质疑侯府的家教,不由得动了气,怒道:
“这是你自己对我万般恳求得来的,怨得了别人?我们侯府也就徐成意这么一个出息的,配你绰绰有余,当初哭着喊着要娶的人,是你!你打了她,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敢来找我闹事儿?”
再怎么对徐成意那是他的事情,可是林稻城这话,就太欠揍了!
林稻城将带来的酒坛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掼:
“屁!她肯定跟你恶人先告状了是不是?”
林稻城气得手脚乱挥,好好的一个年轻才俊硬是被这场联姻折磨得颓废了几分:
“老子早就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你那妹妹,简直就是醋汁子老婆子拧出来的,母夜叉转世!你自己去看看,我后院里那几个姬妾,如今还能活成吗?你妹妹心是什么做的啊,拿刀子在人脸上划?老子自认为混蛋,也干不出这种蛇蝎心肠的事情!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一刀宰了她!”
徐成霖面不改色:
“你宰一个试试!”
心下却是暗惊,难怪林稻城这样向来怜香惜玉的人都忍不住对徐成意动了手,徐成意这手段,也着实毒辣了些。
不过也是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林稻城这样心狠手辣,脸皮又厚的小人,与徐成意真算是天生一对。
别看如今林稻城好像与他十分亲厚的模样,当初他初到东南之时,多少明枪暗箭,不都是林稻城给他铺就的荆棘之路吗?
林稻城被这话噎得脸发青,徐成意可不就是仗着自己不敢宰了她吗?
不过想一想自己上门的目的,也就忍了下去怒火,恢复了平静:
“罢了,我原本也没指望着你这个大舅哥给我主持什么公道,谁让你们都姓徐呢,你们才是一家的!我来找你,是另有一桩要紧事!”
徐成霖很佩服林稻城这脸色放自如的本事,也就敛了怒色,听他说下去。
林稻城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敲了敲桌子,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听说皇帝断子绝孙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徐成霖点点头,算是默认。
“那你明白告诉我,这事儿,是不是你们侯府和秦王府合伙干的?”
这句话让徐成霖霍然变色:
“这是谁污蔑我们的?”
心中却是立刻警醒这事儿是姑姑淑太妃下的手,不管她为了什么要这么做,一旦被人知道了,联想到如今的朝局,怕是人人都会以为是侯府指使的!
而父亲和秦王的为人,是不会用这样的手段的。断人子孙,这种阴私的事是要遭天谴的!
林稻城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倒是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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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起来,垂了眼眸道:
“难道不是你们做的?你们侯府的野心,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
“我们侯府世代忠义,哪里有什么野心!”徐成霖愤然。
最多也不过是换个皇帝而已!
林稻城不信:
“没有野心?来说说你们侯府啊,你的亲姑姑是宫里的太妃,你的亲妹妹是已故的孝元皇后,如今活着的这个皇后顶的还是你妹妹的名儿,你那个义妹,是秦王世子妃,你的未婚妻,又是梁国公府的嫡女,你说说,京城还有哪家比你们侯府姻亲显赫?你说你们侯府没有野心,谁信?”
林稻城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徐成霖也明白了他的试探。
林稻城对京城的事情,知道是知道,不过这些都是他自己瞎猜。
徐成霖完全放松了下来,舒适地靠在了椅背上,笃定地看着林稻城:
“说吧,你有什么事儿要求我的?”
“是你该求我吧徐成霖?”林稻城没想到徐成霖这么沉得住气。“到了这个时候,皇帝是不可能再有子嗣了,继承人呢?这可不是多等几年就会有的事情,你说,是秦王重新回来当皇帝,还是晋王?”
徐成霖很能稳得住:
“我们做臣子的,自然是听皇上的,皇上想将皇位传给谁,就传给谁。”
林稻城实在受不了徐成霖这副腔调,干脆撩袍站了起来,抬脚就冲着徐成霖的椅子踢了一脚:
“徐成霖你们徐家虚伪也太过了吧?我今晚就来要你句准话,这天下,你们侯府与秦王府,谋还是不谋?”
徐成霖稳如磐石地坐着,纹丝不动:
“谋又如何,不谋又如何?”
林稻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明人不说暗话,你与我,如今分治东南。我们两家虽然联姻,但并不会就此死绑在一起。若是你替秦王谋,那从即日起,我们就是生死之敌!要是不谋,那就跟着我,一起支持晋王!至少,你不能插手我手下的军务!”
“晋王?”
徐成霖的记忆里,晋王就是个单纯的少年,不过人再单纯也是要长大的,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晋王是不可能轻易避得开这些是非的。
不过……
“晋王与你有什么干系?”
林稻城一笑:
“晋王的生母,先帝的林贵妃,是我的堂姑姑,正正经经的林家嫡女。”
“原来是这样……”徐成霖恍然大悟。
林家这是野心勃勃,一心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拥立晋王,然后做外戚?
“既然是这样……”
片刻思忖之后,徐成霖也跟着笑笑,一派谦谦公子的温润模样:
“无论谋与不谋,我都不干涉你们林家与晋王的来往。毕竟,按照血脉,晋王与皇上才是骨肉至亲。”
这下轮到林稻城吃惊了他预想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徐成霖不明着干涉他支持晋王,暗地里可能会使绊子,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松口了?
徐成霖可不是轻易就能认怂的人!
难道威北侯府与秦王府是真的没有半点野心?
他绝不相信!
不过既然目的达到,林稻城也不再多说。
“那我们就此说定,日后你若敢背后使绊子,休怪我翻脸!”
林稻城起身就要走。
走到门口,又被徐成霖叫住了。
“你们林家打算得十分不错,只不过我记得似乎是从林贵妃薨了之后,你们林家就再也没管过晋王的死活,如今你就这么自信,你们林家就能有追随晋王的脸面?”
林稻城脸顿时就黑了,伫立了一刻,恼怒道:
“这是我们林家与晋王殿下的事情,与你何干!”
徐成霖心里有了数,也就好脾气地出门送林稻城:
“是,这是我多事了,妹夫勿怪!对了,这酒,你还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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