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徐成意按捺住心里的恼恨,努力作出感激模样:“姑姑对成意的庇护,成意自当铭记在心!”
深夜的慈宁宫,姑侄两人达成一致,俱都各怀心思,踌躇满志。
虢州。
生了一场闷气的晋王带着张德禄,揣着银子,在弘农县晃悠了一天。
他几次都想一走了之,却实在是下不了决心,总是觉得不甘心。
他看过《鬼神怪谈》之类的话本子,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心里隐隐抱着那么一点希望,不愿就此破灭!
等他回来,客院已经掌了灯,用过饭,他正要去找白成欢,白成欢居然就来找他了。
“那日王爷说是认错了人,想必这些天也看清楚了,真是认错了,既是如此,这虢州也没什么可看的风光,王爷不如早日回河东,大家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不是很好?”
晋王看着主动来客院找他的白成欢,心内憋闷。
到底是他认错了,还是她装傻?
他想了想,豁出去了:“成欢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吗?若真的是你,为什么不认我?这些天我想了又想,皇兄替你招魂,那你必然魂魄不曾散去,就算你是借尸还魂,又有什么奇怪?我今天打听过了,你之前疯傻了十六年,一朝痊愈,居然无师自通,样样都会,我是不相信一个疯子能忽然变成天才的,成欢姐,到底是不是你?”()
第九十章你回来了
白成欢来之前想过晋王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
有可能撒泼耍赖,也有可能嬉皮笑脸,就是没想过他会这么直接地问到她的脸上来,到底是不是你?
她心底一惊,微微别过头去,忍下了忽如其来的泪意。
小十啊,他居然相信,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恐惧害怕!
可这个心底单纯如同孩子一般的大齐藩王,是她今生最不想让他搅和进来的人。
“王爷,如果您对我白家有何不满,尽可直说,您这样戏弄我,有意思吗?什么招魂,什么借尸还魂,您就是这样侮辱一个帮助过您的女子?”
片刻后,白成欢横眉怒目,满脸怒容嚷道。
“我是曾经疯傻,痊愈之后是比常人要聪明些,背书背得好,可是聪明一些也要被人如此质疑吗?王爷您自便,臣女告辞!”
臣女?成欢姐也是生气了就喜欢自称臣女!
晋王望着怒气冲冲甩袖离去的白成欢,神色莫测。
张德禄看了看晋王的脸色,趁机劝说:“王爷,咱们回吧,您看了看了,问也问了,您也该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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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这出来好几天了,万一那两个皇上给的长史再把您偷跑出来的事儿报上去,皇上知道了可怎么好?”
想起那两个从京城一路跟来让他一看见就不舒服的家伙,晋王难掩厌恶:“知道就知道了呗,皇兄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张德禄要哭了,王爷您哪来的自信啊?
“我不会走的,她要是不承认,我刚好去京城找皇兄,让皇兄来问她!”
晋王信心满满,张德禄心惊肉跳。
前儿才夸晋王长大了,这会儿就又犯牛脾气了!
白成欢出了客院的门,疾步而走。
摇蕙和迎春不知道大小姐和表少爷都说了什么,只看见大小姐怒气冲冲眼圈泛红地冲出来,她们也不敢多嘴多舌地问,只得一路紧跟。
进了东厢卧房的门,白成欢径直进了里屋,吩咐了一声“谁都不许进”就再没话了,把两个丫鬟晾在了外间。
摇蕙和迎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迎春竖着耳朵听了听,没有砸东西的声音,也没有哭声,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
“要不,咱们跟太太说去?”
迎春觉得有必要去狠狠告上表少爷一状!
摇蕙横了她一眼:“大小姐没吩咐,你有胆子去,你就去!”
大小姐受了委屈,肯定是不想让太太知道,不然就该直奔上房了,迎春这个没眼力见的!
迎春悻悻地缩了缩脖子,也跟着摇蕙找出了自己平日里做的针线,两个人坐在外间的榻边,默默地做起了活。
白成欢听着外间两个丫鬟的对话,对摇蕙如今的表现很是欣慰。
唯她命是从,这才是她要的人。
只是再多的欣慰也挡不住她倾泻而下的泪水。
白成欢把脸埋在软枕上,连一丝抽噎声都没有发出来。
她自从来了这个地方,都不曾哭过,可是小十一来,倒像是勾起了她所有的委屈。
可是委屈有什么用呢?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到了用晚饭的时候,白成欢已经上了床假装睡着了。
白成欢不想任何人看见她此时的脆弱。
李氏来看了看她,见她面朝里睡得正香,也没忍心叫醒她,只是吩咐摇蕙:“大小姐到底是才好,身子弱,睡就睡罢,我待会儿吩咐厨房留个人值夜,大小姐要是醒来饿了,记得给她拿吃食。”
摇蕙应了,送了李氏出去。
李氏和白炳雄,白祥欢三个人对着桌子上的饭菜,都没什么胃口。
之前客院发生的事情,他们其实已经听了个大概,欢娘大概是受了那晋王什么言语上的委屈。
“晋王赖着不走,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明日我找人来家里看着!”
白炳雄到底是有差事在身,不可能****守在家中。
白祥欢自动请缨:“还是儿子在家中看着吧!”
白炳雄瞪了他一眼:“就你?是能打还是能杀?读你的书去,要是读不出个前程来,老子打断你的腿!吃饭!”
白祥欢被骂得低下头去,再不敢说话。
读书,他一定发奋读书,总有一日,要出人头地,让任何人都不敢欺侮白家!
白成欢一开始只是装睡,后来居然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到了半夜,她觉得有些口渴,想要出声唤摇蕙倒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成欢,成欢!”
黑漆漆的夜里,四周安静的可怕,似乎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她猛然睁开双眼,睡意全无!
这是哪里?她不是应该在睡在床帐之中吗?怎么像是漂在什么地方一样?
四肢软绵绵使不上一点力气,这还是她活过来以后第一次觉得对这具躯体失去了控制!
“成欢,真的是你!”
那带着狂喜的声音似乎就在耳畔,又似乎遥不可及,却让白成欢瞬间毛骨悚然!
萧绍昀,是萧绍昀的声音!
钦天监里,醉心天文还未回家的小监生汤中和正在按照所学夜观天象,忽然发出了一声感叹:
“咦,这没月亮的晚上,星宿不是应该更亮么,怎么这么黯淡无光?”
可惜监正大人不在,没人指点,可惜,可惜啊,明日一定要好好问问监正大人!
而被汤中和念叨着的监正大人詹士春,正跪在皇宫深处摘星阁最高一层的地上,以食指做笔,以鲜血为媒,在玉石铺就的地上画出一道道的阵符。
随着他指尖所过,漫天的星子似乎全部失去了光辉,一道道微微可见的光线从九天之上牵引而来,齐聚摘星阁,本该是暗黑无光的摘星阁瞬间光辉大盛,夺人眼目!
被留在远处的刘德富和身后的一众内侍还有守卫的皇宫侍卫齐齐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陡然光芒璀璨的摘星阁,大气都不敢出!
刘德富满心冰凉,完了,詹士春这老道,还真有些手段,以后岂不是更得皇上宠信?
萧绍昀状若痴狂地盯着詹士春召唤而来的那一团璀璨光辉,看着那团光辉中间一个人影慢慢显现,再也按捺不住,衣袂翻动,大步走上前去:“成欢,你回来了!”
眼眸微阖的女子静静躺在那团星辉之上,白衣乌发,眉目祥和,分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成欢!
没有离去时的满身血污,死不瞑目,只有他曾经为之心折的恬静无忧!
成欢,你回来了!
高贵威严的人间帝王,忽然间热泪滚滚。()
第九十一章一偿心愿
随着那一声声呼唤渐近,白成欢只觉得后背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曾经匕首划过脖颈的冰冷再次袭来,那种至死难以相信的绝望和悲伤刹那袭来!
一道光亮刺进了她的眼中,她微微睁开眼,却又立即阖上!
不,她不要现在就看见这张脸,她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复仇,她不要看见他让人作呕的虚假模样!
萧绍昀伸手扑去,却扑了个空,双手从虚无的星辉中直直穿过。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碰不到她?”
他头也不回地嘶声怒吼!
詹士春画完了最后一道符咒,像是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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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
皇帝的咆哮并没有让他立刻站起来,他闭上眼睛,把脸贴在冰冷的地上。
“皇上,老臣只能招魂,并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只是一缕残魂,皇上还想要如何呢……”
残魂……萧绍昀颓然垂落双手,绣有龙纹的帝王袍袖在高空猛烈的风中猎猎作响。
是啊,这只是一缕残魂……
萧绍昀贪婪地看着那个沉睡的女子,忽然又笑了起来。
“成欢,你不要着急,很快的,很快我就能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你果然还是挂念着我的……回到我身边来,我不会再负你……”
最后的呢喃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地上匍匐着的老道却也根本无心去听。
你看到的,是你心爱的人,我看到的,也是我心爱的人啊。
他不惜减寿十年,施展禁忌之术,怎么能仅仅满足萧绍昀的念想呢?
他的念想,谁来成全?
人心是最强大的载体,而执念,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多年前他抛弃凡尘,踏入道门学习此术之时,师父说过,此术逆天,可生幻象,你心中想着谁,你便能见到谁。
可一偿心愿,万不可沉溺其中。
可此时此刻,谁不希望,这是一辈子不会醒来的美梦呢?
玉石的地面上,那个容貌倾城的女子渐渐显现,风姿威仪,一如昨日,栩栩如生。
阿桓,你来了。
他闭上眼,像今生仅有的唯一一次那样,把他的脸贴在她柔软温香的颈间。
打磨过的玉石光滑如鉴,他眼角的泪水蜿蜒其上,莹然生辉,承载了无尽的爱恨。
远处等候的侍卫有眼力好的,极目远眺,也能看个大概。
只见玉冕龙袍的皇帝对着高空那团亮光伫立良久,两臂挥舞,却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侍卫此时的想法和刘德富是一模一样的,妖道,绝对是妖道,是不是燃起了什么不寻常的灯烛,居然蛊惑了皇上!
昭阳殿,从摘星阁归来的皇帝眉宇间一扫近日的阴霾,直至洗漱完沉沉睡去,还是嘴角含笑,似乎极为舒心畅意。
刘德富轻手轻脚地放下了帘帐,退出了皇帝的寝宫,觉得詹士春这老道装神弄鬼唯一的好处,就是让皇上睡了个好觉,也让他能睡个好觉。
九天之上的星光又重新璀璨起来,詹士春还坐在摘星阁冰冷的地上没有离开。
四周漆黑如旧,他胸中气血翻涌,但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徐成欢的魂魄,居然,真的还在?
他以为只是一缕不甘心的残魂,没想到,竟然是三魂七魄齐全的生魂。
到底是谁,能逆天而行,为她护住了魂魄?还是说,这世间,有另一个人在他身后暗中窥伺?
可是师父临终时明明说过,这世间除他以外,再无人能逆天改命!
皇城外的一处大宅,太师席泽岩被漏夜前来的客人搅了好梦。
“学生深夜冒昧前来,打扰老师了!”
大齐丞相宋温如恭敬地赔罪。
席泽岩扯了扯外衣,不在意地挥挥手:“你这时候来,肯定是有急事,你我之间,不必在意这些,你且坐下,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宋温如应喏而坐,掩不住眉宇间的欣喜:“今日下衙之时,宫里皇上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允了学生的建议,按照太祖定下的规矩选秀!”
席泽岩忍不住皱了眉头:“就这事儿?皇帝本该如此,这有何可喜?”
宋温如笑意盎然:“这表明,皇上还是圣明之君,不会被詹士春那老道蛊惑!学生之前最担心的,就是皇上再被那老道蛊惑,要全部女子进京,于国于民不利呀!”
“那我怎么听说,工部还是要建招魂台,皇上还让户部给拨了三十万两银子,这是怎么回事?”
席太师家中也多有子侄在朝为官,他虽是耄耋高龄,早已告老在家,朝堂之事却不比任何人糊涂。
宋温如对此已经有了看法:“学生私心以为,招魂台一事,可能是皇上顾忌此时选秀,会让人议论他的私德,所以才……”
席太师心领神会:“你这话是说,招魂台只是皇帝怕天下人说他对孝元皇后的长情都是假的,议论他出尔反尔,薄情无义,从而扯着不放的一块遮羞布?”
宋温如讪讪地笑了笑。
他没有老师这样在整个大齐德高望重的超然地位,这种诽谤皇帝的话,他还不敢公然宣之于口。
席太师看着喜形于色的学生,不由得摇头:“你呀,是怕我对皇上不满?我就知道,你太过于看重皇上,对他百般维护,可是润生啊,你到底还是被你的这点子私心蒙蔽了双眼,为师如今倒觉得,先帝,当年真该废太子!我席泽岩,忠心的是大齐的江山社稷和先帝,可不是这样任性胡为的君王!”
他当年也是力保萧绍昀太子之位的老臣之一,可是自从孝元皇后薨逝以后,萧绍昀做出的种种,让他心生不安。
宋温如大惊:“老师何出此言?”
“你只看到皇帝按了规矩选秀,怎么不想想皇帝何尝不是听了詹士春的话?若是那詹士春非坚持所有女子进京呢?皇帝会不会也听从,你仔细想想!”
宋温如愣住了,可能是这样吗?在他心中,那妖道只会蛊惑皇上不顾体统,怎么可能如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成欢才再一次有了实实在在的触感,摸到了自己身上的锦被,摸到了身边的床帐。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的那一刻,难道,真的是她的魂魄离开了这具躯体?
白成欢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萧绍昀的脸,曾经觉得俊美如玉,如今却是想吐!
白成欢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恶心,猛然起身,伏在床沿干呕了起来!
他亲手杀了她,还流泪给谁看?
他怎么能这么无耻!()
第九十二章何七来了
因着白成欢晚饭没吃,再加上她从客院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对,摇蕙夜里是根本不敢放心睡的,正在灯下做针线守着。
“大小姐!”
此时一听见动静,立刻走了过来,只见大小姐伏在床沿干呕,她心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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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咯噔,赶忙上前轻拍着白成欢的背。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我去叫太太!”
迎春也没敢去睡,此时一看大小姐这个样子,直觉就要去叫李氏。
“站住!”白成欢喘息着喝止。
“不许告诉太太!”
白成欢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病了,她吐了这会儿什么也没吐出来,她就是被萧绍昀那惺惺作态的样子恶心到了!
她这次被心事勾起来的这场风寒刚好,以李氏的性子,她搬出正院的事情那是肯定不能应的,要是再折腾一番,那什么时候才能搬出去?
“听大小姐的,倒杯水来。”
摇蕙扶着白成欢起身,在她身后塞了两个大迎枕,给迎春使了个眼色。
迎春虽然还不放心,但是看着最近大小姐确实是事事倚重摇蕙,不由得也就顺着摇蕙的意思,一同出去了。
白成欢倚在软枕上,摇蕙伺候她漱了口,又喝了几口白水,才将那种恶心的赶紧压下去了些。
“你们去睡吧,灯留着就行,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白成欢心头乱纷纷的,挥手让两人退出去。
摇蕙不说话,只听吩咐行事,迎春也没敢说什么,两个人去外间守着去了。
昏黄的烛光在轻纱的灯罩里跳动着,周围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白成欢摸了摸身边的帐幔,心头才慢慢平静下来。
虽然不是候府的工刺绣幔帐,也不是宫中的南海鲛绡帐,但她却从这种最普通不过的绸缎上摸到了踏实感。
那种生魂被抽离身体的感觉,太可怕了!
招魂,萧绍昀居然真的能招魂……
可她都已经死了,尸骨恐怕都在皇陵的地下烂完了,还要怎么招魂?
把她从土里挖出来,还是让她做孤魂野鬼四处飘荡?
她意外重生,成了另一个人,这一点,萧绍昀应该不知道,不然何必还要招魂?
白成欢心中蓦然一寒,萧绍昀为她招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之前她只以为他所谓的招魂只是惺惺作态,好掩盖她的死因,可是,今晚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这说明,萧绍昀招魂居然是真的要招她的魂魄回去!
他想做什么?!
难道萧绍昀招魂,是怕她做了厉鬼找他算账,要把她的魂魄也灰飞烟灭?
除此以外,真的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解释!
不然回去又能做什么?再死一次罢了!
只可笑萧绍昀太会伪装,对着她的魂魄居然还是那副神情款款的嘴脸,哄骗一个鬼魂,他也不嫌恶心!
白成欢心中疑窦丛生,惊惧顿生。
不,不要害怕,她不是从前那个眼里心里只有萧绍昀一个人的傻姑娘了,她绝不会就这么再次任由他宰割!
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努力镇定下来,下了床,从桌上随手摸了本书,窝回床上,慢慢翻动起来。
第二日清晨,摇蕙和迎春乌青着两个眼圈伺候白成欢梳洗。
白成欢看书到天明,却是神采奕奕。
她越发确定,这具身躯,原本就不该生这场病。
摇蕙拿着那支流苏簪往她发髻上插的时候,她拦住了。
“这支簪子,暂且起来罢。”
摇蕙应了一声,从李氏给大小姐打的那些发簪里另挑了一支玉兰花的银簪。
不过是一支类似的簪子,一个背影,小十就能一眼看出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之间的相似之处来。
她从来不知道,她在小十的心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分量。
一个人的身姿步态,言语神情,确实都可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地方,但只有把一个人真正放在心底,把他当成最亲近的人,才会这样他的一举一动皆入心间,千万人之中,才能一眼看出不同。
就像从前,无论萧绍昀穿了什么样的常服出宫,贴了什么样的假胡子,梳了什么样的发髻,她都能在熙熙攘攘的京城街道上,一眼认出他来。
真傻啊。
她在心底叹息。
也不知道是叹息自己,还是叹息小十。
等白成欢拾好了,带着摇蕙和迎春走去正房的时候,李氏盯着摇蕙和迎春的黑眼圈,瞅了半晌。
“摇蕙,你和迎春昨夜干什么去了?”李氏十分奇怪。
“奴婢怕大小姐要起夜,就,就没敢实在睡……”
摇蕙有些忐忑地说,大小姐既然说了不许告诉太太,那她就怎么都不能说。
“好丫头,回头赏你们!”李氏十分欣慰地夸奖了一句。
一家四口默然无语,吃完了早饭。
白炳雄临出门的时候交代道:“一会儿我会着人来家中看着,你们放心便是。”
李氏自然知道白炳雄在军中也有护卫,遣几个来家也属正常,毕竟家里住着晋王,她和女儿两人在家,十分不自在。
白炳雄走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左右,小五就跑了进来。
“太太,何七少爷来了。”
李氏纳闷:“他来做什么?”
虽然李氏对于何七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毕竟何七帮过白家大忙,她此时也不好不让人进门。
李氏想了想,叮嘱了白成欢:“娘亲去看看,你别出来。”
白成欢应了,只目送了李氏带了小英往前院去。
但是昨夜的疑惑还存在她心里,她也静不下来,瞥了一眼一直悄悄打哈欠的两个丫鬟,松口道:“你们且轮换着去睡两个时辰,有事我叫你们。”
摇蕙和迎春立刻站好,满心惶恐:“大小姐,奴婢不困的,真的……”
白成欢转过头向外走:“让你们去就去,困了就去歇会儿,你们这个样子又能做好什么事情?”
左右今日又不出白家的大门,何苦让丫鬟受罪。
迎春还要推辞,摇蕙连忙拉住了她:“谢大小姐体恤,迎春先去歇息吧,过一个时辰我去叫你。”
摇蕙近些日子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大小姐,并不是那种一味作践奴婢的人,她只是要她们对她忠心不二,其他的,倒是从不计较那许多。
摇蕙听主子的,迎春听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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