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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八零好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年春天
顾朝晖不仅跟师傅学到了技术,也把师傅的倔脾气全数继承了,所以他师傅最稀罕他,经常没事就叫他去家里整两盅,直到去年退休,师傅搬到了南方,据说去找他在南方做生意的儿子了,两人的来往才少了。
上一世,顾朝晖在三纺的最后日子都是在机井车间度过的,他那时候患有间歇性神分裂,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即使偶尔清醒着,也都是在极度抑郁的状态中度过,为自己的前途,自己的处境不断悲叹,这样反反复复的,让他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但现在他重活一世,灵魂已经在上一世意外身亡之后得到了淬炼,他早就不是那个疯癫之人,只是重生回来的契机有些不太赶巧,恰是他刚“疯”不久,在家休了一段时间病假之后。
没想到他刚休假回来,车主任便借机排挤他,话还说得冠冕堂皇,什么为了他好,怕他缺胳膊断腿,呵呵,听上去倒更像是诅咒他似的。
对于车主任的用心,也许上一世刚疯不久的自己看不清楚,但现在的顾朝晖心明眼亮,怎么可能被对方糊弄。
车国忠主管纺车间,是这里的土皇帝了,平时巴结他的人不少。
可这些人里不包括顾朝晖。
他是个耿直性子,平时最看不惯那些蝇营狗苟的事儿,纺车间的女工多,平时女工们为了照顾孩子或者家里有事调个班,都得给这车主任溜须,要么送一盒家里包的饺子,要么就得给他弄点瓜子花生,桔子之类的当零嘴,反正车主任不嫌礼轻,就怕你不送。
但顾朝晖就是个硬骨头,他进厂五、六年,从来没跟同事闹过矛盾,但也没拍过领导马屁。他长得好又有手艺,要说不招人嫉妒不可能,秃头大肚子的车主任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顾朝晖本分又勤快,车主任总不好无缘无故找他的麻烦,如今他成了“疯癫”之人,一直在心里嫉妒他的车国忠马上就干了落井下石的勾当,其人品可见一斑。
想让他去机井房当更夫?也不是不可以,正好他可以和现在的临时工大爷两班倒,轮到他休班的时候,他还可以出去搞一搞自己的事业。
但他必须跟车国忠亮明态度,让对方也知道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否则他就装疯卖傻搅个天翻地覆,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头一天去厂办办完单身宿舍入住手续之后,顾朝晖没回纺车间拾东西,所以他一早没去机井房,先返回保全工更衣室拾自己的细碎。
拾完东西出来,他背着工具袋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一点被调岗之后受欺负,受委屈的样子都没有。
一路上,碰到的同事都对他退避三舍,老远看见他过来,就赶紧猫到了大机器后头,或者假装专心致志的埋头工作,总而言之,没人主动搭理他。
顾朝晖心里冷笑,这群人肯定都认为他已经“疯了”,现在看他表现得也比较反常,自然不敢靠近,不过这样更好,他正嫌麻烦。
顾朝晖走过去的地方,几个女工凑到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小顾来上班了。”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女工不甘心的从机器后面探出头,看了看顾朝晖高大挺拔的背影。
“怎么?你还惦记他啊?”另一个带着纺织帽的女工笑着打趣道。
“什么叫还?我原来也没惦记过他啊。”蓝工服女工脸色微红的反驳道,此刻她心里浮现的是顾朝晖往日微笑着的帅气模样,确实很令人心动。
“还说没有,我可听说你给他送过腌菜呢。”纺织帽女工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对方。
“这是谁说的?纯属造谣!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怎么可能给他那个……”
“疯子”两个字始终没忍心说出口,蓝工服女工不再说话,有些郁闷的转过身忙活起来。
那纺织帽女工听了,心知肚明的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好好地一个小伙子,长得俊又有手艺,真是白瞎了。他以前没……那个什么那会儿,听说他们家一个星期能去三波介绍人,都是给他介绍对象的,别说是咱们纺车间的姑娘,就连厂区办公室的那些个娇小姐们都有不少人看上他了,而且我还听说,咱们纺实验室的一枝花好像已经跟他好上了。”
“什么?你是说李晓梅?李晓梅和顾朝晖搞对象呢?”蓝工服女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可不是嘛,据说被人看见好几次了,就在咱们纺车间后面的小树林里,他俩总在那儿碰面,好像李晓梅还给他织过毛衣呢,是个灰色马甲,这事儿他们纺实验室的人都知道,要不你说李晓梅也没结婚,他织男式毛衣干什么?肯定是送对象的呗。”纺织帽女工说得言之凿凿,由不得人不信。
蓝工服女工露出一脸努力搜索记忆的表情,最后一拍手,说,“好像还真是,我记得顾朝晖真的穿过一件灰色的毛马甲,当时我还问过他,这马甲织得针脚这么整齐,是谁的手艺,他当时低着头没说话,我以为他忙着干活,车间声音又吵,没听见呢。”
“什么没听见啊,那是不好意思了。”纺织帽女工翻了个白眼道。
“哎,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他都那个了,李晓梅肯定得反悔,人家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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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车间的厂花,放在咱们三纺,都是数得着的大美女,听说追她的人还有市里领导的儿子呢。”纺织帽女工继续碎碎念。
一旁的其他人再没人搭话了,大家可能都在为顾朝晖无常的命运惋惜,但大机器的另一侧,手下麻利干活的林荫萌却不这么想,她是这一组女工的小组长,听几个人在背后议论顾朝晖,她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不想管,但忽然说到李晓梅身上,她心里犯了别扭,便从机器另一侧探出头,对几个还在八卦的人喊道,“有这功夫多干点活,挣点绩效,净说些没用的,不怕闪了舌头!”
她说完就退了回去,另外几个女工显然很怕她,即使有年纪比她大的,也没敢反驳,互相对了个眼神,便闭嘴干活了。
另一边的顾朝晖对这些口舌官司全然不知,他径自走出车间,向着厂区西北角落里的机井房走去。
就在要到地方的时候,他却在一个僻静拐角处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号称纺一枝花的李晓梅。
第8章被甩
李晓梅给顾朝晖送过亲手织得马甲,这事儿还真不是其他人以讹传讹,而是确有其事。
但要说两人正在搞对象,那就稍微有点夸张了。
顾朝晖“疯”之前,还没正式开始和李晓梅处对象,准确的说,俩人仍处在暧昧阶段,属于今天你送我一块“上海香皂”,明天我给你带点家里的烙饼的送礼传情阶段。
这么一来二去的,直到有一天,李晓梅送了他一件亲手织的灰色毛马甲。
其实要是没有那次意外,俩人处对象肯定是必然的了,毛马甲就相当于定情信物。
回想那天小树林里,秋叶纷飞,李晓梅羞红着脸,半低着头,亲手递给他一个用纱巾仔细包着的小包袱,顾朝晖还能记起当时自己心跳如鼓,回到家里,兴奋得半宿没睡着觉。
当初,他是何等的钟情于她,可以说是朝思暮想。
可谁也没料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情况,顾朝晖突然“疯了”。
面对一个刚疯不久之人,李晓梅敢单枪匹马见面,甚至还把对方拦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可见她也不是个一般女子,恐怕绝非表面上的,是个弱质女流。
顾朝晖看到她并不意外,重活一世,他知道这天早晚都会来,只是上一世他神志不清,很多细节想不起来了而已。
他停下脚步,没有说话,就静静看着对方,李晓梅这个人的真实本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因此他并不急于开口,倒要看看她主动找上门想干什么,上一世漏掉的细节,他不介意重拾起来。
“你……,你来上班了?”李晓梅看他的眼神躲躲闪闪,说的话也吞吞吐吐,看样子是有点害怕现在已经“疯了”的顾朝晖。
“嗯,病假结束就来上班了。”顾朝晖神色如常,既没有李晓梅预想中的欣喜,看起来也不像是痴傻或者神错乱,这倒让她松了一口气,要是对方真的疯的很厉害,她这种单独见面的行为就太危险了。
“你感觉好点没?我听他们说……”李晓梅虽然说了半截话,但她的眼神却变得很露骨,她仔细端详着顾朝晖的脸,像是不从他脸上看出个所以然就不罢休。
“说什么?说我疯了?”顾朝晖毫不避讳那个词,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像是被那个字眼吓到,李晓梅迅速低下了头,有些慌乱的摆弄起了自己胸前的长辫子。
她的两条长辫子又黑又亮,就在那次意外之前,顾朝晖还很为它们着迷,不时就会想象李晓梅散开辫子,披散着秀发给他织毛衣的情景。
但现在,他心里却只有厌烦,甚至为对方的惺惺作态感到恶心。
“你别这么说,我不相信他们的话,你看起来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可能……”,李晓梅稳了一阵心神,再抬头的时候,对着顾朝晖说了这么一番话。
换做前一世的自己,听到这样温柔体贴的话,肯定要立即感动涕流了,但现在,顾朝晖却用冷笑打断了她。
“呵呵,他们说的没错,我是‘疯了’,大夫说我患得是间歇性神分裂,有时候看起来很正常,但发起病来就会六亲不认,为所欲为。”
顾朝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李晓梅。
他的表情再加上的说出口的话,效果立竿见影,惹得对方立即瞪大了双眼,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嘴,看起来是吓得不轻。
李晓梅确实很害怕现在的顾朝晖,原来他是个爱笑又热心,实诚还直肠子的人,从来有什么说什么,他对自己的好感,光从眼神里就能看得通透。
但现在呢,顾朝晖变了,是不是真的疯了,李晓梅不知道,但经过那场意外,对方肯定是变了性情,他变得阴晴不定,而且还让人捉摸不透。
如果对方还是以前的那个顾朝晖,李晓梅在他疯了之后,主动提“分手”,还会有些许负罪感,但面对眼前的顾朝晖,李晓梅只想着赶紧跟对方决裂,以夜长梦多,生了别的事端,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你找我有事儿么?”顾朝晖看看天色,时间不早了,马上家里就要开饭,再不回去,恐怕又没有热乎饭吃了,他可不想再跟李晓梅在这儿瞎耗,对方的演技实在不怎么样,他也看够了。
“我……”,李晓梅没想到顾朝晖还挺痛快,她正愁没法开口,对方竟然主动问起,那她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又狠了狠心,她说道,“那件灰色马甲,你带在身边么,之前说让你帮我试着穿穿看,我爸的身量和你差不多,谁知道你刚拿走,就出了那件事儿……”
顾朝晖差点当场笑出来,帮她爸穿着试试?这种借口亏她也想得出来!
还不是看自己“疯”了,想直接一刀两断,这也能理解,毕竟谁家正常的大姑娘也不可能找个“疯”丈夫。
但李晓梅想分手就分手吧,竟然还跑来跟自己要灰马甲!这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怕两人那段暧昧的恋情曝光,影响了她的光辉前程。
顾朝晖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李晓梅,这让对方特别不舒服。
李晓梅本来还有些愧疚,但被一个“疯子”用这样的眼神看了半天,此时她心里只剩下屈辱和愤怒了。
怎么?你都疯了,难道还想让我这么年轻貌美的姑娘继续跟你处对象不成!也不照照你现在的疯德性。
她心里虽这么想,却不敢表露出来,万一刺激了顾朝晖,对方再犯了那个什么“间歇性”神病可不得了。
她只好又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起了瞎话,“你不会是忘了吧,咱俩当初说好的,不是送给你,是让你帮我爸试试合不合身,那是我准备送他的寿礼,提前让他知道就没意思了。”
顾朝晖实在听不下去,他把手里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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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具包扔在一边,然后三两下扒掉了自己的外套。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李晓梅,她倒退了三步,看样子随时准备拔腿就跑。
不过顾朝晖即使“疯”了,也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干那种下三滥的事情,他脱掉外套之后,露出了套在的确良衬衫外面的毛马甲,正是李晓梅给他织得那件。
揪住马甲,他问吓得躲在墙角的李晓梅,“是不是这件?”
李晓梅不敢说话,只是点头。
顾朝晖毫不客气,抬胳膊便脱了下来,然后向着李晓梅就扔了过去。
对方被他的毛衣罩住了脸,等她手忙脚乱的摘掉之后,才发现顾朝晖已经潇洒的把外套甩在肩头,拎着自己的工具袋走远了。
李晓梅把毛马甲紧紧攥在手里,揉作一团,她看向顾朝晖的眼神透着一丝不甘和恨意,和之前判若两人。
第9章见面
虽然被李晓梅给“甩”了,但顾朝晖心里一点没感觉到憋屈,相反,他还觉得轻松了不少。
远离小人,是开启幸福生活的第一步。
这种态度不仅限于对待李晓梅,顾朝晖打算以后一直如此,既然重生一次,总不能和上辈子一样,活得那么憋屈。
从今往后,在他这儿,只有让小人感觉不痛快,他绝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到了机井房,那里的更夫老吴已经在等他了。
顾朝晖对老吴再熟悉不过,上一世,他和老吴当了十来年的同事。
老吴人朴实,老实,上辈子,顾朝晖疯疯癫癫的,老吴也没排挤他,欺负他,相反,还对他多有照顾。
所以顾朝晖一见到老吴,马上露出了亲近之意。
老吴当然不是重生之人,一开始,他还对顾朝晖怵怵忐忐,估计是听了外面的传闻,以为他是个“疯子”。
但相处了半天之后,他发现顾朝晖干活利落,虽然话少了点,但一双眼睛清明的很,根本不像个“疯子”,他一直提着的心就放下了。
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机井房的工作非常清闲,一天到晚,啥活没有,如果硬要找点活干,就是扫地,擦玻璃。
老吴尽职尽责的给顾朝晖讲解了那几块仪表的作用,指针在绿色/区域,就是安全,一旦到了黄色/区域,就得给应急办打电话,万一到了红色/区域,那就得惊动厂领导了。
讲完了,发现也就没啥可再交代的了。
机井房确实简陋,这里除了仪表和一部内线电话,剩下啥也没有。
“老吴,你没啥事就下班吧,我自己在这儿盯着就行。”顾朝晖已经对机井房的工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自然不好老耽误别人时间。
他一直把老吴送到主路上才返回来,再看时间,马上要到中午了,便把饭盒拿了出来,放到暖气上热乎着。
机井房禁止私用电器,小电炉子之类的不能使,明火也不行,所以怎么吃上一口热乎饭就成了问题。
来了机井房,无论是工作内容还是工作环境,都跟纺车间天差地别,即使顾朝晖经过了一世,这时候再体验,还是觉得落差不小。
他站在机井房门口向周围张望,发现这里的杨树都显得比厂区中心的萧索枯败,也难怪自己上辈子越来越疯,这地方是有一种能把人逼疯的氛围。
他乱想了一阵之后,便回了屋,摸了摸暖气上的饭盒,有了点热乎气儿,敞开盒盖刚要吃,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机井房年八辈子不来个外人,这人能是谁?
顾朝晖放下饭盒起身去开门,发现门外站得是个漂亮姑娘。
这人他认识,也是纺车间的,可全名他不记得了,只记得好像是姓林。
林荫萌听说顾朝晖被车主任安排到机井房当更夫,她最一开始还不太相信。
等第二天来上班之后,她一直盯着保全工更衣室的动静,确实没看到顾朝晖的身影。
虽然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但最后还是借机问过另一个保全工之后,她才确定。
对方告诉她,顾朝晖确实被调岗了,昨天下班的时候就把东西都拾利索了,如果没特殊情况,现在人已经在机井房上班了。
林荫萌心里不由犯堵,顾朝晖大病初愈,刚回来上班就被挤兑到了机井房,就算是个好人,恐怕也接受不了这种打击,何况他前段时间还受了刺激。
为顾朝晖担心的同时,林荫萌又在心里暗骂起了车主任。
车国忠人品不好,全车间的人都有共识,但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种损事儿,这不是欺小凌弱嘛。
林荫萌思来想去,实在放心不下顾朝晖,便想着找机会去机井房看看。
忙了一上午,也没抽出功夫,临下班的时候,她加紧速度赶完了手里的活,才腾出十分钟的时间来。
她跟工段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急匆匆的出了厂房,往西北头的机井房赶过去了。
路上恰好赶上下班的人潮,和众人逆向而行,林荫萌碰到了一两个熟人,便笑盈盈的打招呼。
“小林子,还没下班啊。”
她笑着答,“芳姐,我有点事,晚点走。”
两人擦肩而过,她刚走远,就有人问那个芳姐,“这姑娘是谁啊?长得挺大方。”
“纺车间的,长得俊吧,我正打算给她介绍对象呢。”芳姐说着,不由回头追着林荫萌的背影看了一阵。
“这么俊还没对象?那你帮忙给我表弟介绍介绍吧,我表弟家条件可好了。”
“你表弟?不会是副厂长家的儿子吧?”芳姐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
“就是啊。”另一个说。
“那样的公子哥还缺对象?可别糊弄我们小林子了,那孩子心实,家里条件也一般,他妈是寡妇,娘俩个相依为命,挺不容易的。”芳姐有些犹豫。
“谁说副厂长家的儿子就一定是花花公子了,我那表弟为人正派着呢,那姑娘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好,没准就是她的造化,该着她转了风水,娘两个该享福了。”
芳姐不由被说得动心,眼睛也跟着发亮,要是真能把林荫萌和副厂长家的儿子配成对,她这个介绍人的功劳可不小,到时候想调个清闲的岗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已经走远的林荫萌对这些事儿全然不知,她正一门心思的想着顾朝晖。
越往西北头走,越荒凉,人也越少,等到了机井房门前的那条主路时,她发现这里和前面热闹嘈杂的中心厂区完全是两个世界。
路两边是丛生的野草,如今是隆冬时节,野草枯黄杂乱,处处透着萧索之气,让人看了特别心凉。
林荫萌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叹息,眼神都变得黯然了。
当初顾朝晖是多棒的一个小伙子,技术高,干活麻利,人品稳当,长得还神,别说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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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整个纺车间的未婚姑娘得有一多半都把他当成了意中人。
可是现在呢,不仅大家都绕着他走,而且还被发配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她心里有些愤懑,可又知道不应该过多的责怪其他人,真正可恶的也就是车国忠。
林荫萌一路上都在为顾朝晖打抱不平,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机井房门口,敲门之后来开门的果然是意料中的人。
见顾朝晖盯着自己看,林荫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但还没等顾朝晖问她,她又迅速抬起了头,眼睛明亮的迎着顾朝晖询问的眼神,道,“顾工,你认识我么?咱俩是一个车间的。”
顾朝晖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姑娘,心生疑窦?这人要干啥?一个大姑娘孤身一人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而且看样子是奔着自己这个“疯子”来得?
“嗯,有印象。你是姓林吧。”顾朝晖表现的很冷淡,他没露出笑模样。
毕竟这姑娘来的莫名其妙,经历过前世今生的种种人情冷暖之后,他已经不指望对方找他是有什么好事儿,最好的结果就是啥事儿没有才好。
林荫萌确实没事儿,但她既然来了,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来得。
顾朝晖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对方,而且眼神还挺露骨,一点没避讳。
惹得顾朝晖在心里冷笑,敢情这位大小姐是特意过来参观“疯子”的?
“没想到你还真记得我。”听对方认出了自己,林荫萌才想起来敛自己有些放肆的眼神,后知后觉的微红了脸。
“我是林荫萌,找你有点事。”她没等对方问,便主动说明了来意。“我想借你们机井房的测压表用一用。”
“测压表?你借那东西干什么?”顾朝晖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说辞,也就没那么痛快答应。
“就是……,我也不知道干啥用,反正就是要借。”林荫萌实在编不出来瞎话,只好梗着脖子硬借。
她这个态度,顾朝晖反而不好再问了,他又上下打量了林荫萌几眼,同时搜索了一番自己上一世的记忆,发现上辈子疯了之后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也许只是巧合吧,对方弄不好真的只是来借测压表的,是自己紧张过度了。
顾朝晖转身进了机井房大院,他走在前头,道,“跟我来吧。”
林荫萌看着他微微蹙眉的表情,还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或者会冷冷呵斥自己一番,没想到竟然答应了。
她有些高兴的跟在他身后。
顾朝晖回身叮嘱她,“你别进去了,就在这儿等吧。”
说完自己进了屋。
林荫萌在门口看到他进了里面的套间库房,然后那里传来稀里哗啦找东西的声音,半天没见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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