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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列传]钧天大学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于清欢
齐之侃看着他,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当这个侍君展露出真实的自己,整个身体舒展开来,面上神采飞扬,其实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所以,我来请将军一封休书,将我们遣出齐府。”佟明珠坚定地看着齐之侃。
二人对望半晌,齐之侃忽然笑了,他自归来,一件接一件的噩耗,让他措手不及,满腔愁云,这会儿,却忽然发自心底的高兴。
原来,蹇宾这么招人喜欢啊。
哪个府里的侍君不是削尖脑袋想着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们府上的倒好,直接来求休书了。
“你不后悔吗?”齐之侃敛了笑容,板着脸问道。
“不!”佟明珠摇摇头:“我们北荣人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他早就想明白了,若是能出府,他也存了一些钱,便和明月一起做点小生意,也能堂堂正正养活自己。就像蹇宾,虽然是个坤性,但也做了钧天的大巫,他们原来不一定非得要靠着谁才能生活。今后虽无锦衣玉食,但也可三餐温饱,再不用看别人的眼色,再不用与人勾心斗角,自由自在,岂不是很好?
“有血性,”齐之侃也给自己斟了一碗,举起道:“我敬你一杯!”
此刻宫中,启昆还在魏太后处,他笑着问道:“母后对魏副将带来的信,怎么看。”
“公孙家的小子,真是”魏太后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信上说宿宫中发生大火,
陵光已经葬身火海,公孙钤悲伤难捱,自请辞官。
可是这信明明是出征前交给魏元武的,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作假也做得太不经心了些。
“皇儿怎么看?”魏太后问道。
“不如母后说说您的想法。”
“哀家是觉得,公孙家的小子,虽然这样行事有些荒谬,但是陵光一事上,终究是我们亏欠了他们。如今他们使了这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宿那边说不出什么来,我们又何必再追究。他想要怎样,就随他去吧。”
第205章莫问归处7
启昆帝背着手踱了几步,笑道:“其实公孙家的人,一向活的最通透。如今公孙晋年迈致仕,公孙钤又辞了官,朝中真的没有什么公孙家的人了。”
“他们倒是拿得起,也放得下。”魏太后也笑道。
钧天决不允许再出现另外的“三大家族”,那些其他的家族,都合该学一学公孙氏的智慧才是。认得清处境,又当断则断,这样的家族,才能生生不息,传承不灭。
第二天一早,齐之侃便打点齐整,入宫去见蹇宾。
孰料,却在寒星宫门口遇到了一个熟人。
“仲大人,你为何在此?”齐之侃有些惊讶地问道。





[刺客列传]钧天大学纪事 分卷阅读189
仲仪回头见是他,忙迎过来,道:“齐将军凯旋归来,本应前去道贺,奈何事务缠身,竟未得空。”
“仲大人,是来求见阿巫祝的吗?”齐之侃拱手道。
“正是,我的夫人在寒星宫中,我侯在此,等宫中结束了早课,便可以进宫去见他了。”
“尊夫人怎么会在寒星宫中?”齐之侃觉得他不在朝中的日子,一定发生了很多事,否则怎么会一切都变得让他措手不及起来。
仲仪便将蹇宾救活孟章的事说了,一边又感恩戴德,想到齐之侃曾是蹇宾的夫君,便连他也一起谢了。
齐之侃勉强受了他这谢,心中却想着蹇宾竟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这也太过耸人听闻。一边与仲仪说这件事请他不要外传,一边盘算着过会见了面要怎样劝蹇宾跟自己回去。
“齐将军放心,仲某还是有分寸的。”仲仪宽慰道。
正说着,有宫侍缓缓拉开宫门。仲仪急着进去见孟章,便匆匆与齐之侃告辞。
齐之侃递上名帖,宫侍拿了进去,不多会儿,便有通传,说巫祝大人请他进去。
齐之侃整了整衣襟,随着引路的宫侍走进殿中。
寒星宫占地极广,殿宇重重,曲折穿过了好几个游廊,绕过了几道宫墙,才到了蹇宾起居的殿中。
“齐将军,请进,”宫侍引他进去后,便退下了。
这里规矩森严,宫侍众多,倒真有些皇宫内苑的气象,看来启昆对于蹇宾,还是很放心不下的。齐之侃一边琢磨着这宫殿的布局,一边往里走去。
蹇宾刚刚结束了早课,换了一身常服出来,便看到被宫人引进来的齐之侃。
他也听闻过这位年轻的将军战功赫赫,乃是钧天国的大功臣,因此心中便有些敬佩之意,率先走上去与他见礼道:“齐将军来访,有失远迎,请上座。”
但等了半天,却未闻齐之侃回应之音,一抬头只见这位齐将军正失神的盯着自己。
蹇宾不由用袖口拭了拭脸颊,并未有什么不妥,心中便有了些不满之意,面上也淡了下来,退后几步,问道:“齐将军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齐之侃见他动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道:“并无什么事,只是来拜会巫祝。”
蹇宾道:“在下修行繁忙,恐怕没有什么时间与将军闲聊,还是请回吧。”不知为何,见了这齐之侃,他胸中便有些微微作痛,这让他对此人的观感更为不好。
好似没有听到他的逐客令,齐之侃上前两步,一脸关切神情:“修行辛苦,也要多注意休息,切莫损了身子。若是巫祝不嫌弃,齐某闲时便来与巫祝说说话解解闷如何?”
蹇宾闻言,简直要被气笑了,这齐之侃好大的脸面,他们素未相识,哪怕他已身为巫祝,但也是一名坤性,他竟然要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看来这什么战功,威名都是假的,是个登徒子才是真的。
遂冷下脸来,道:“齐将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身为一国的大将军,还需时时约束自己,不要做出些有失身份的事才好。”说罢又招手唤来白露道:“送客!”
齐之侃准备了好些话,却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蹇宾下了两次逐客令,一时也有些着急,忙解释道:“这清冷的宫殿,你又何苦阿宾,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蹇宾见他还要得寸进尺,更为不满,冷声斥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齐之侃怔怔看着他,比别时清瘦了不少,面上再无半点温柔之色,只是一片冷冽之态。从前只要他出现,阿宾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己,而如今,这双星眸却凝成冰潭,刺的他不由自主的发颤。
“阿宾,”他痛苦道:“是不是有人逼迫你这样做,我们已是定下婚盟的夫夫,你又怎能中途背弃盟誓?”
“住嘴!”这人越说越不像话了,他何时与这人成过婚,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这样污蔑他,这人简直罪不可恕!
蹇宾气的发颤,伸手便放了一个□□,轰的一声,齐之侃脚下被炸出了一个大坑,幸好他身手敏捷,不然掉进坑里,当是十分尴尬。
“我不管你是什么将军,功臣,若是再在我的宫里胡言乱语,这雷就不是轰在你的脚下了,滚出去!”蹇宾厉声道。
齐之侃还是第一次见到蹇宾使用巫力,他果真是有如此厉害的手段,却也是换了一副铁石心肠。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蹇宾,尽量抑制住内心的情绪,出声问道:“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蹇宾目光如电,已经缓缓抬起右手,仿佛在告诉他,若是再不走,这雷就招呼到身上来了。
齐之侃被他这样斥责,面上也是十分难堪,只得愤然转身离去。
白露示意几个宫侍去关了宫门,自己给蹇宾倒了一杯茶。
蹇宾喝了几口茶,才平复下满心郁气,叹道:“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讨厌的人?!”
白露低着头不说话,蹇宾便问道:“白露,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我确实时感有些记忆模糊,你对我说实话,刚才那齐之侃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不不是。”白露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他是胡说八道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蹇宾心情平复下来,也恢复了些理智,觉得他竟然敢到宫中来闹事,怕所说并非全然凭空捏造之词。
“大概他看上少爷了。”白露道。
“呵呵,”蹇宾冷笑:“真是可笑,我之前从未见过他,我自问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他怎么会看上我?”
蹇宾在那边揣测今日之事,白露却握紧了袖中的拳,这齐家没人真心待蹇宾,出了什么事却都要蹇宾出头顶上,万不可再让少爷再落回那些人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了
欢欢投了一颗地雷。
第206章莫问归处8
适逢中秋佳节,宫中大摆庆功宴席。
启昆帝加封了齐之侃为上将军,仲仪为丞相,其他有功之臣皆论功行赏。天下已定,更无须再瞻前顾后,因此宴席也极尽奢华。桌上是珍馐百味,席间是歌舞升平,君臣共饮,一派和乐气氛。
却独独有二人,对着美酒佳肴,却毫无胃口。
“无穷春光实难求,春光过后会回头,知心爱伴世间最难求。
你莫要等花落心酸透,要趁春花开锦绣。
莫要等,莫要等
莫要等飘雪时候,美景心事轻轻透

殿中飘荡着宫中乐人婉转低回的唱腔,仲仪越听越觉心中苦涩。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与他同样食不知味的齐之侃,侧过身去,压低声音道:“齐将军,不如我二人出去走走。”




[刺客列传]钧天大学纪事 分卷阅读190
齐之侃本来就觉胸中憋闷,无处可泄,只得一杯接一杯的饮酒,此刻既然仲仪相邀,便欣然答应。
二人借口更衣,便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夜色中的御花园,天上一轮明月,地上一湖碧波,听着远处的欢声笑语,倒更显得清幽。
仲仪拉了一艘小船过来,道:“仲某带了一壶酒,不如你我二人至湖心饮酒赏月。”
二人上了船,也不管它,任由这小船在湖中晃晃悠悠飘荡。
仲仪替齐之侃斟了一杯酒,苦笑道:“不知齐将军上回如何得罪了巫祝大人,这几天也不许我进宫去看章儿了。”
提起那日之事,齐之侃也是郁闷难消,蹇宾根本不愿意见他,他也无计可施。他本以为自己的夫郎是个柔顺的性子,奈何今日才发现他根本就像块冰,水火难浸,他也实在想不到有一天蹇宾会对冷着脸让自己滚出去。
仲仪见他沉默不语,不由叹了一口气道:“齐将军是个忠义之人,谋略武功样样不缺,只是对于如何与坤性相处,大抵是经验不足。”
齐之侃苦笑道:“若不是蹇宾,我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娶亲。”
他以前从来也没想过要娶亲,就连蹇宾起初也是父母硬塞给他,新婚之时他满心抵触,对蹇宾更是不冷不热,只不过后来却不知不觉爱上了这个夫郎,却又被天意捉弄,如今所爱之人竟连他是谁也不记得了。
“今日十五,不要想这些了,”仲仪见他面有哀戚之色,便岔开话题:“还未恭喜齐将军得封上将军,仲某敬你一杯。”
齐之侃举杯与他饮了,幸而中秋时钧天的习俗是饮菊花甜酒,度数不高,因此饮得略多了些,也并无醉意。
“齐某并非贪恋权势之人,只是心中有些不平之意。”
“哦?齐将军请说,不知仲某可否为你纾解一二。”
“齐某在外征战,家小全赖朝中看顾才能安心。本以为回来后便可共享天伦,怎奈何我的夫郎却成了巫祝,陛下就是如此对待功臣?齐某实在是意难平!”
仲仪听他说完,想到前日进宫,启昆正和魏太后商议要嫁一位郡主于齐之侃做夫郎,便道:“巫祝大人的本事,实在是惊世骇俗,若不让他进宫,难会遭小人觊觎。我听说,天玑历来的大巫命格极硬,只能嫁入宫中或是是孑然一身,不然只会妨了夫家。”
“呵呵,”齐之侃摇头笑道:“这种毫无根据的说法,我是不信的。我不管他什么命硬命软,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夫郎,既然定下婚盟,此生我绝不会与他背离。”
“齐将军有情有义,只是可想过,就算能与巫祝大人破镜重圆,他顶着这样的名号,又怎么和你相处呢?”
是啊,就算是能挽回蹇宾,他们两人又该怎么办?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蹇宾的本事虽好,便也是招引祸事的端倪,大概他们只能找一处僻静之地,远离人群,默默隐居才好。这样想着,又觉得也不错,他本就不耐烦做什么官,到时候退居山林,自由自在,岂不是很好。
仲仪见他面色和缓,便道:“齐将军可是有了解决之道?”
齐之侃点点头。
仲仪笑道:“仲某猜想,不过是辞去官职,隐居避世。”
既然被他猜中,齐之侃也不再隐瞒:“正是有此想法。”
“此法固然是好,却也难保不出意外,现在陛下是以国力保护巫祝,而齐将军你只有一人之力,若是真有他国觊觎,又怎能确定保他周全?”仲仪反问道。
齐之侃沉吟半晌,也不得不承认仲仪说的有理,只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到底要怎样做?
“听闻太后要将一位郡主配给齐将军。”仲仪道。
“荒谬!”齐之侃闻言震怒:“我已有夫郎,如何还能娶郡主?”
“可现在齐将军的夫郎是在天牢里病死了,现在只有巫祝蹇宾。”仲仪看着他道。
“那又如何,他是谁,难道是编些谣言就能改变了吗?”齐之侃拧着眉看向他:“仲大人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何意?”
“仲某只是觉得眼下只有一个办法。”见他有些生气,仲仪也不再卖关子。
“什么办法?”
“想办法让巫祝失去巫力,或让世人以为他已经失去巫力。”仲仪道:“太过逆天的能力,于人于己,都并无益处。若是巫祝失去了这样的能力,他也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谁还会关注他呢?”
“失掉巫力”齐之侃思索道:“这种东西怎么又能剥离掉?”
“仲某也只是摆出事实,至于解决办法,还得从长计议。”仲仪自问目前也是无能为力。
二人又饮了几杯,齐之侃问道:“尊夫人还未转醒吗?”
仲仪举杯自嘲道:“你我都是一样的糊涂人,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却又抱执念着不放,可恨又可怜!”
齐之侃想来,他的话虽然刺耳,但当真是切中要害,他不也是这种可怜可恨之人?老天的赏赐,若不加珍惜,老天便会回,这时候再追悔莫及,最该埋怨的人就是自己。
二人各怀心思,竟默默把酒喝了个一滴不剩,虽是菊花酿造的甜酒,终归是有些度数的。一时间酒气上涌,迷迷糊糊看着远处流光丽,丝竹管弦之声间或入耳,只觉头脑发沉,不知何时就躺在船中睡了过去。
第207章莫问归处9
偌大的起居室中早早烧了炭盆,闷着些熏香,愈发添了暖意。慕容离正守在执明的床边,为他喂药。
他一回京中便进宫向启昆帝请罪,言明自己的身世。此事就算他不说,那日有这么多人听到,也是瞒不住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终归已是二十年前的旧事,瑶光国早已不存,慕容离现下也已经是执家的夫郎,怎么也翻不起太大的波浪,因此启昆索性也大手一挥,给了执明一个御赐商人的封号,叮嘱慕容离日后要安分守己,便放他回去了。
执明受的伤看着严重,其实并未伤及筋骨,经过随行的军医诊治包扎,回京又延请了名医,已经并无大碍。
慕容离心中着实愧疚,自从回家后,便衣不解带地照顾执明。
执明就着慕容离的手喝完了一碗药,虽然被药物苦的咂舌,但依旧调笑道:“执明能有一位公主侍疾,当真三生有幸。”
慕容离无奈地为他掖了掖被角:“你还说笑,哪里有什么公主?你面前的这位,只是一介草民慕容离。”说罢便要起身。
“还是我执明的夫人。”执明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
慕容离从桌上拿了一个甜枣塞到他嘴里,摇头笑道:“伤口不疼了?仔细动作大了又裂开了。”
执明换了一幅苦脸:“这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




[刺客列传]钧天大学纪事 分卷阅读191
,阿离怎得就不让我出门?”
“你这伤口要见了风,说不定又得不好,左右忍耐两日,待全长好了,我陪你出去散心。”
“那不如到时候我们去看西山的红叶。”执明一脸向往。
慕容离看着他,心中满溢感怀,他当日以为执明会死,也下了决心要追随他而去,却没想到他福大命大,竟能这么快好转了起来。
本以为执明心存芥蒂,定然会与他生分了,却没想到执明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拉着他的手说:“阿离,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慕容离只记得当时自己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年少时的困窘生活,得知自己身世后的凄惶无助,还有在宿用尽心机的疲惫,全然消解在这轻轻的一句话中。
老天把执明送到他的身边,他是何其有幸!
一时间眼眶又有些湿润,走到执明床前,轻轻趴伏在他身上。
执明抚着他软缎似的长发,问道:“阿离这是怎么了?”
慕容离轻轻的摇摇头,将脸庞埋在他的胸前,任由泪水氲湿了被褥。
“阿离以后想要怎么办?”执明忽然问。
“什么?”
“还想要报仇吗?”
慕容离一怔,随即苦涩道:“是我糊涂,以为凭一己之力,便可与一国抗衡,结果仇人未除,倒害了害了夫君,想必先人得知,也定会痛骂我罢!”
“可是阿离已经做到了。”执明温柔地看着他:“阿离虽然在寒微之家长大,却勤勉用功,考入钧天大学,可谓自强自立;又想方设法为弟弟治病,可谓有情有义;嫁给我之后,打理执家的产业井井有条,更胜昔日,可谓聪慧果决,已经比这世间很多人强上了百倍。如果瑶光王和王后在天有灵,看到他们的孩子成人成才,一定会很欣慰。普天下的父母,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吗?”
慕容离深深将头埋进执明的怀中,害怕他看见自己痛哭的样子。
世人皆言天权巨贾执家的独子执明,不学无术,无才无德。但他却觉得只凭这一颗赤子之心,执明就比那些满口道义,汲汲营营之辈强上百倍。
人之至真,世之瑰宝。
慕容离今生得以被这样的人所爱,定是父母在天庇佑。他只希望这份真情能在平静流淌的岁月中永驻。
生命很长也很短,长到有几十年的岁月可以蹉跎,但又短到只能够来得及好好去爱一个人。从今后,与眼前这人白头偕老,这便是此生最美好的希望。
时已入秋,秋风萧瑟,气温骤降,午门外却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苏、沈、萧家满门共二三百余口,跪在刑场里,等候处置。
这群人有的恸哭,有的咬牙切齿,还有的满脸麻木。
苏翰眯着眼睛看了看日头,已经不像夏日那般刺目,他盯着日头出神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
“大兄。”苏宛在一旁轻轻唤了一声。
苏翰的身子动了动,却未转头。
苏宛轻声问道:“你后悔了吗?”
“呵呵,”苏哈冷笑道:“成王败寇,不过是我们运气不好输了,何来后悔之言。”
“不是这个,”苏宛摇了摇头,他脸色苍白,眼角皱纹都溢了出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是后悔我们这样对二兄。”
“阿襄”想起苏襄,苏翰冷硬的面容也有些和缓下来。
“大兄年长我们许多,我们两个从小就爱黏着大兄,大兄也并不厌烦,但凡有什么好的,大兄也总是给我们”苏宛絮絮的说着往事,想起了旧日时光,眼睛里也有了光。
“你们小时候也淘气的紧,还记得你俩弄坏了阿爹最喜欢的新式袍子,却不敢承认,还求我想办法兜底”不知怎得,那些荣华富贵,权势滔天,这时候全然不记得了,只能想得起那些平淡琐事,嬉戏时光。
“是大兄无能,让你们受牵连了”苏翰浑浊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
“二兄常说,所谓世家,也不过几代之后,必然没落。盛极必衰,这是世间的规律,我们停在了最繁盛的一刻,并没有看着后代慢慢消磨,这样不也很好吗?”苏宛笑了,他一生眼高于顶,却与那些卑微侍君在后宅里斗了一辈子,现在想来,真的好没意思。如果有来生,他愿意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几亩水田,两间屋舍,平平淡淡度过一生。
令官将令牌掷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宛慢慢阖上了眼睛。
天上飘起了小雨,鲜血混合着冷雨渐渐在地上凝成一条红色的溪流。
“兄长,弟虽未能手刃仇人,但眼见他们伏诛,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华神医默默对着虚空处鞠了一躬。
“爷爷,恶人一家都被陛下下令砍了,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天不会放过作恶的人,孙儿现在有青州的父老照应,爷爷您放心吧。”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抹了抹眼泪。
第208章莫问归处10
还有一名腰腹微微隆起的年轻坤性,当下有些站立不住,强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来。他身后一名瘦高的乾性,将他搂进怀里,关切问道:“阿浈,你没事吧?”
萧浈摇摇头。若不是他早早嫁了叶家,今日被砍头示众的人里也会有他!他对萧家失望透顶,但是他的母父秦氏,却是他唯一牵挂的人。眼见着亲人被斩首,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感觉,简直如钝刀割肉,让他从里到外,痛的几乎全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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