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伍
王淮愣了下,老道的讪笑了声,“我们看中的是普科的技术,普科和腾运的合并,绝不意味着智能领域的竞争已经结束,只是将智能市场回归商业本质,疯狂补贴烧钱不是长久之计,重回用服务和品质赢得市场的时代。”
凌宗百无聊赖的闷哼了声,不以为意说,“所以腾运要求技术占有,又怎么能够让市场回归到商业本质,就现在的国内市场版图来看,腾运和普科的合作助长行业托拉斯加上政策上的疏漏,再加上提升的门槛,是一局好棋哦。”
他补充说,“对腾运是一局好棋,但是我们普科就没必要了,我们赚的钱坦坦荡荡,捕捉人群和腾运也截然不同,市场占有也日益分化,这提议,来的不是时候。”
王淮愣了下,“你是说现在也不是时候?”
凌宗不卑不亢,他点头道,“现在也不是时候。”
王淮怔了下,他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步,悻悻的将会客室的房门关上,继而说,“如果说腾运手头掌握的无人领域的技术和你们普科大差不差,你们还有这么大自信?”
他威胁着,“腾运发布的,只是冰山一角,我来找你,也是寻求合作机会出于善意,别的不说,在互联网行业,腾运说到底还是头一家,我们的实力不是你一个普惠子公司就能撼动的,到时候腾运真的打起价格战,你哭着喊着都未必能见到我!”
凌宗同起身,他并没有怀疑王淮语气的真假,也不质疑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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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被三言两语打动或震慑,他依旧保持着风度,淡淡说,“那就拭目以待,希望腾运,王董,都美梦成真。”
门外助理敲了敲门,稍会儿,她走进来微微颔首,提醒说,“凌总,到了提前入场的时间了。”
凌宗看了王淮一眼,淡漠一笑,“那王董我先失陪。”
对一公司的调查并不止步于他们提供的具体数字,还要看他们在各项材料上的投入产出以及对相关产业的联系紧密程度,显然,这些腾运做的还很不够。
基于此,可以做两个合理推论,其一,中间人并没有给予他们核心数据;其二,腾运内部原本分崩离析暂时没有落地产出的能力。
以上只能是凌宗残喘的契机,他暂时无暇顾及,迎接他的灯光舞台现场巨头屏幕受众,这些才是当务之急,凡此种种,他依旧表现的波澜不惊,照旧过往的台词与更迭的技术,尽管有过腾运的冲击,但是普科的表现更加具象生动勃发,依旧是当日市值一剂强心针。
☆、chapter81
当天下午,透过一些拐弯抹角的线索凌宗才将案头联系到了凌况身上,凌况人在日本,身不至却心向往,在凡走过必留下痕迹的互联网社会,和王淮交往渐成至交。
凌宗鲜少给他打电话,凌况也并不推脱,他想知道他就告诉他,反正事已至此,他觉得凌宗必然没有回天的办法。
凌宗站在落地窗前,他只是好奇,“把普科置于险境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他淡了下,“凌魏国虽然身体抱恙,但是生意上的事他都清清楚楚,把我比下去,你就能上来?”
凌况哼哼了声,“但是他只有两个选择,你和我,即使他心里清楚,但是经此一役你要是处理不当,又怎么在普惠服众呢?再者说,”凌况走了几步,“如果不逼一下,凌魏国又怎么知道我也并不是只温顺的兔子,任他召之即来。”
凌宗对他的心思嗤之以鼻,只是说,“兔子急了不还是只兔子,还以为你在日本能憋出个什么大名堂,说实在的,凌况,我是真的瞧不起你。”
凌况不以为意,“你瞧不瞧得起可不是我的价值取向,你瞧不起我,你在乎的人又能将你放在眼里。”
顿了下,凌况若有所悟,语气极尽揶揄,“原来你都知道了啊,”他冷笑着,“这感觉不错吧,明明白白在身边养了只白眼狼。”
凌宗倒不至于和他逞口舌之快,他只是提醒他,“与狼共舞与虎谋皮,”他鲜少喊他哥,向来直呼其名或者职位身份,但是这一次,他还是喊了声,善意提醒,“以后你直面的对手就不只是我和凌魏国了。”至少还有血缘关系,分分钟手下留情。
凌况心中有忐忑,他和腾运合作已久,渐渐却一步一步被其反噬,毕竟不是见得光的事儿,彼此都有把柄,但是凌况稍有不慎,却被掐的更甚更重。
他固执的轻哼了声,心虚也好逃避也好,总之先挂了电话。
可等他将头头道道整理清楚越想越惧深思极恐回拨过去,凌宗已经对他置之不理。
对面的原子依旧嫌弃他不争气,急躁的问他,“凌宗跟你说了什么?”
她很是好奇,“他怎么知道你和腾运之间的联系?”
是啊,就连原子都能勘破的蹊跷,他知道自己和腾运的具体交易联系,自然也通晓彼此的把柄章节,这才仅仅过去一天时间,就算通天本事也不会勘察的这么迅速,这是不是意味着凌宗观察已久,在细枝末节的地方。
再试想他对于庆国之流毫不留情,几乎每一项东躲西藏的构造都是蓄谋已久。
他能观察到于庆国及其周遭,观察顾少白及其周遭,没理由对自己疏于防范。
那么时安呢,对凌宗居心叵测的心思,他那么缜密的人能后于自己察觉?
如果他早就知道,潜移默化中对台面上的举动都了如指掌,他却还能一直按部就班腹背受敌?
原子察觉到不对劲,她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凌况合不拢嘴,从座位上惊起,他喋喋不休着,“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原子吓了一大跳,她怕他有事,起身将他揽在怀里连连让他不要瞎想。
尽管疲累,凌宗还是如往常一样回到时安的住所,这个地方他住了一年多,虽然都是些复制粘贴的结构,显然对他有不同的意义,一个普通的房子,没有任何艺术价值,但是每个角落的回转他都一清二楚,这里有他爱的人,他们曾相濡以沫。
房门打开,屋子里静悄悄的,地上摆满了箱子与杂物一片狼藉,像被粗心的劫匪洗劫了一番。
凌宗视若无睹,他已经很累了,于是脱鞋换鞋走到客厅,默不作声的在沙发上坐下,两只大长腿抻在茶几上,微微仰了仰头。
窗外有燥热的风,屋内没有开空调,很快,就连凌宗额头都溢出了汗水。
时安只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箱子就在她的脚边,四周该砸该扔的,都被她胡乱堆在了鞋柜处。
时安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情绪发泄了,有些理性的谈判还是需要继续。
她寂静的坐在凌宗边上,隐藏无处可去的颤音,尽力平定的去问他,“你要拿我怎么办?”
凌宗勾唇无奈的笑了下,沉吟稍许,他将身上的正装脱掉,撩起遥控器开了空调,他要牵起她的手,像是真的饿了,语气中有一丝脆弱,和寻常一般,“我以为我回来会有饭吃,你怎么什么都没准备?”
时安没作声,凌宗起身打开冰箱,还有一些酱料和冻鱼,蔬菜就只剩下西兰花,他说,“那我们今天随便吃点,你把房间整理下。”
时安摈气凝神,空洞洞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冻鱼起先经过处理,现在放在温水处解冻,西兰花随手撇开,细致的用清水冲洗,盐绊湍水可以当凉菜吃。
凌宗忙前忙后,感觉身后纹丝不动的某人,于是隔着半个客厅的距离,凌宗问她,“解冻的鱼我不大会做,你想吃水煮鱼还是酸菜鱼?”
时安保持静默,凌宗轻笑着,“还是什么都不想吃?”
锅里的清水渐渐沸腾起气泡慢慢蒸腾在水面,咕噜咕噜发出夏天的声响,他自顾自的商量着问,“要不我们去外面吃点好的,昨天突然出了点事不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回来。”
时安垂头,长发及背,光滑乌黑,额前的簇簇被空调风微微吹动,撩拨着鼻翼的汗渍,透出舒适的清凉,头顶的柔光打在她身上,显得肌肤瓷白又荒凉。
良久,时安打破彼此的沉默,她恳切般,泪眼涟涟的问他,“我们能不装作若无其事吗?”
她猝然看他,他却轻懒的转过身,将西兰花过水,沸声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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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特意没有关注任何新闻,她平静的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即将翻天覆地,在此之前,她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或许最后遥遥的看他一眼,但是决然不会像现在这般面对面,一来是尴尬和愧对,二来内心是撕心裂肺般的五味杂陈,她一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他就是她的最爱,可是与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像把生活里的珍贵全部腾挪到地上,就像现在一样,然后往事又会毫不留情的在上面践踏□□摧残不堪入目。
她是个有条理的女人,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做,总要有个人给过去一个交代,她想给素巧一个交代,这是她的心结,但是事事总不能如愿,环环相扣,一任的承让和妥协让她疲于奔命,但是世事轮换真相大白又伤人伤己,伤的人是凌宗,更非她所愿。
但是两个人就站在非此即彼的位置,说起来很荒唐,熬成了狗血的势不两立。
这些年她的积蓄和她未来的生活她都打理的一清二楚,她是和普惠签约八年,还有剩下六年的时长她无能为力,因为签了各种限制协议,就算离开普惠,她也再不能去其他的科技公司用上自己的一技之长,再加上违约金,总而言之这是她离开的代价,和普惠的损失比起来自然是九牛一毛,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毕生所长,她引以骄傲,她的血汗和拼搏,她将耗尽她最美好的年月,六年过后积蓄消耗殆尽,她又将重新一无所有。
她所追求的安全感,她放下她的安全感,这一辈子这样动荡的生活,翻来覆去。
她已经做了置之死地的打算,她也设想了他得知真相后所有可能的表现,有暴躁的狂怒的失望的决绝的,但是远非此刻这般蜻蜓点水不动声色。
这反而说明他是极怒的,他将用在大是大非上的情绪管理用在她的身上,他是否也没想到,这样陡然见面,还如何是好。
厅内的空气渐渐焦灼,凌宗反身双手抻在柜台上,眸色也不如刚回来时候强作的雀跃,渐渐黯淡下去,深不见底,他说,“听周繇说你今天匆匆忙忙要走?”
买了去异国的飞机票,还将这栋房子挂在了二手中介市场,以低于这个地段现有的市价。
时安擦了下眼睛,她轻笑说,“听周繇说?周繇不就是你叫过来的嘛。”
时安做好了与过去决裂的打断,所有的悲伤的情绪到位,家电通通熄灭,重要行李拾完毕,可是走到门边决心打开房门,却是一张阻断的恭敬的笑脸。
当时的诧异的感觉她已记不大清,就剩下现在的无助,慢慢酝酿着。
凌宗走近她,蹲下身来,两只修长的手笼在她眼前,他依旧保持斯文,淡淡问,“你为什么卖掉房子,很缺钱?还是不打自招?”
僵持是没必要的僵持,时安长吁一口气,却不知抬头的时候,即使微笑,也泪流满面。
她保持着淡定,倔强的望着他,轻声说,“是啊,很缺钱,房子几百万能卖掉,刚好偿清你们普惠的违约金,事情我做的我敢作敢当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时安的眼睛又燥又热,勉为其难的与他狭路相逢,可是没过多会儿,涌出来的酸意滚滚挟持,眼泪很不争气的唰唰下来了。
时安勉力说,“再多的补偿我也无能为力你知道我几斤几两,你要是希望我和李昀乾一样去坐牢呢我也不觉得自己多无辜,等法院的传票下来了我作为被告的身份在所不辞,但是这中间的缓冲时间,我作为当事人,也作为合法纳税人,我有我的自由。”
凌宗自认为这些年他已经被训练的足够冷酷,但是她一哭,他就有点于心不忍,他知道这不是因为他仁慈,他就是一俗人,可是老天爷就是这样,从小在俗人身边塞了个小不点,莽撞冲动自以为聪明还经常犯点小糊涂。
他抬头轻缓的替她擦去眼泪,她对旁人都很悲悯,但是一到他这儿,就用最坏的度量来揣测他,她纵然没有猜错,但终归有窝里横的嫌疑。
凌宗叹息了声,他问她,“你是真的要和我对薄公堂?还是知道我不能耐你如何所以有恃无恐?还仅仅是因为在你眼里,我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鼻翼微翕,时安深陷悲恸,她每曾想过自己的真心会被质疑,他怀疑她利用他,用最平淡的语气。
可是实际上,如果没有他,她即使再过聪慧,也接触不到盛大的机密,这又是事实。
事实怎么颠来倒去这么烦人让人无处可匿,她只能剑拔弩张的问他,“有区别吗?”她轻轻打了个嗝,“结果在你这里有什么不同?”
凌宗点头,索性双腿盘起来坐在她身边,“的确没什么不同,你这个女人即使坏到骨子里了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他牵强的笑了下,“你是不是清楚的很呀。”
时安没作声。
她说,“你到底要拿我怎么样你说吧,”她俯身在地双手抱头头发被纠结成凌乱,“我现在真的很烦我一点点都不想在见到你,要杀要剐说明白吧。”
这下换成凌宗没有作声。
两个人对峙许久,凌宗最后揶揄的笑了,商量着说,“我大概知道你心里积攒了多少对普惠的不满和怨恨,可你现在把我的工作弄得一团乱,未来每一天我可能早起看见的现状都是怨声载道,我过的这么艰难,你作为肇事者大摇大摆逍遥快活也不合适对吧?”
时安低着头,他于是又问了遍,“对吧?”
时安说对,“麻烦你来的干脆点。”
凌宗长叹一声,“干脆点的话你就好好待着吧,等我想好怎么处理你,你再走。”他说,“不会太久的,你知道我一直不怎么强人所难。”
时安知道他说的好听,不自觉的抻手搁在腹部,转而下意识的拿开,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她哽咽了下,头脑却还是清醒的,她问他,“把我留在身边,是怕我把凌魏国的脏事儿抖落出去?”她信誓旦旦着,“你以为困住我一朝一夕就没事了?”
凌宗斯文败类的假象几乎全部耗尽,已然面无表情了,就连语气也渐渐炙冷,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别离开我能够得到的地方就成。”
在耐心殆尽之前,他结束了与她短暂的对话,状似回到日常的生活里,彼此却潜移默化间隔了千山万水。
或许这难以跨越的鸿沟一直都有,但是现在表象化了。
☆、chapter82
凌宗不想时安逃离他的方寸之地,她只能听之任之,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没有几斤几两,躲在暗处还行,但是公然和他算计,肯定占不了一丁点儿便宜。
可是的确,他没找她任何麻烦,就连之前的对峙也都打个擦边球不切其要害,她是对他太过重要还是他对她太好,这般假设,她可能有过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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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幻想,但是这样的幻想在之后的一个月便通通打的稀巴碎。
她终归不是凌宗本人,就算朝夕相处也变不成他心里的蛔虫思他所想,两个人在社会中有不同的位置和处境,眼界自然也是不同。
可是就算彼此的智商情商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如果不是未雨绸缪,她死活想不通那些箭在弦上疾风骤雨的反制手段是怎么凝练和细节处理的。
凌宗的后续的确很忙,一个月的时间疲于奔命也只回来过一次,两个人相对无言,时安也没虚情假意绵延之前的生活,所以凌宗繁忙之余,草草点了个外卖解决温饱。
但是晚上他依旧和她同宿一床,两个人中间隔了条手臂的空隙,他想和她亲近,她避之如蛇蝎,自然,他就不再勉强。
反正已经破罐破摔了,时安索性将心里搜肠刮肚的闲话通通倒腾出来,冷悠悠的,她质问他说,“我在你心里最大的价值也就是床上折腾折腾对吧。”
凌宗没作声,时安翻身背对着他,“一个理论上不能怀孕的女人,留着也没有后顾之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凌宗淡漠的将她笼在怀里,凑在她的耳边,他冷声说,“你就这么看你自己?”
这样莫名其妙的处境,时安实在不知道如何自持,她悲哀的发现她爱他,比想象中可能要多一点,她明明已经做好失去他的准备,现在又不明不白的被挟持着他的身侧,她能怎么想,一个没有自由没有选择的人能怎么想。
时安毫不留情,她闷声说,“这不对吗,我说的。”
凌宗过分疲累,他习惯性的握住她的指尖说,“睡吧,你都是闲的慌的,实在不行你来普惠帮我忙,你捅出的篓子自己了解下。”
他总是说她捅出的篓子她捅出的篓子,每当提及此她都哑口无言,她的良心不至于完全冷酷,她害怕他过分辛苦,有一次偶然间看见某过劳死的新闻,她不自觉的就将凌宗带入进去,那一刹那的惶恐,简直望而生怖。
他大概也知道这些。
所以现在千错万错在她,她不好过问他任何事情。
只要时安愿意关注时事,所有的内部消息小道消息自然而然会扑面而来,比如月初腾运发生了大规模ai瘫痪事件,也就是模仿普惠nitbaby并且主动和普惠打价格战的那一批发售产品,全国销售几十万台,注入资金达百亿,一时间轰然毁于一旦。
一般情况下大厦将倾损失浩荡肯定事先预兆,但是腾运的这次技术灾难简直突如其来,如果说预兆,大约总体出事的前天晚上有零星的客户网络举报被腾运删帖安抚赔偿,可第二天的某个时间段,所有的生活机器人全体罢工,死气怏怏。
面对这么大丑闻,腾运起先想过用钱摆平舆论,但是声势一波强过一波,他们便再也无可奈何,董事会急忙召开内部会议商讨事故的具体原因,最后归咎到腾运ai某项目团队整体,几百个人浩浩荡荡全部辞职,在全国集体声讨关切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做出产品补偿回通知,并沉痛道歉。
腾运危机公关的同时,自然无力和nitr□□el抗衡无人驾驶领域,可能这一次腹背受敌重伤难愈,错过历史契机,以后再也不能望其项背。
普惠从始至终都很安静,对腾运所遭遇不置一词。
但是只要时安足够大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自然也能顺理成章,她不是没胆量的人,有些惊天的防备与阴谋,往往都是蓄谋已久不知不觉。
如果是凌宗的蓄谋已久?
时安其实已经多次感受过凌宗的阴鸷与城府,不管是对付顾少白或者于庆国,他向来足够等待足够耐心,像是埋伏在黑暗森林的鹰犬,眼神贪婪,一击即中。
那些老油条都能被趁其不备拖泥下马,那么腾运自然也不算意外。
如果腾运不算意外,那么时安必定就是其中一颗蓄势待发的棋子。
她是棋子,她早早就被当成了棋子?
时安悚然一惊。
在她走近凌宗算计他的时候,他可能也是以同样的态度反馈于她。
所以?
所以?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故意在西城丢了算法。
虽然她无意与腾运的人勾结在一起,但是她是存心给了腾运这样的契机,而刘洋在与她一次不为人知的对话中也窃得了这样的讯息,她以为是水到渠成。
没成想,他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看的那么清楚明白,还要忍受她拙劣的表演,不知道观影的时候,会不会冷嘲热讽一通。
或者还有谁知道,她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简直羞耻到五体投地,周繇肯定是知情的。
凌宗给了时安被盗算法的契机,无论是她被偷的完整版还是西城酒店里凌宗被盗的部分版,里面的原始程序都出自凌宗。
那么繁杂的程序算法,那么剧烈沉痛的竞争,腾运千钧一发之际可能没有耐心推导的时间,即使推导,以凌宗那么心长久的编排,刘洋等人肯定也找不出端倪。
就连时安也找不出的端倪,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定时炸弹,嘭的有朝一日,以病毒的方式自毁了所有腾运的ai产品。
只要凌宗有需要。
这么耸人听闻的一步棋,凌宗能够走的这么漫不经心。
时安有些后悔,她慢慢后悔,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了不得人。
他那么深不可测,他能放了自己?
还是说他只是在韬光养晦,只是在等清算的时机。
他要怎么清算呢,她就只有他而已。
时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觉得度日如年,她慌张的想自己要离开他,她一定要离开他,他会让她一无所有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然渐渐悲恸着。
普科脚踏实地热火朝天的进行nitr□□el的生产,产品暂时定位的顾客是国内金字塔顶端百分之十的一批人,他们有钱有闲能够引领潮流,因此和娱乐圈时尚圈的交往自不可避。
但是决策之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不必凌宗亲自披甲上阵,远在日本的凌况被匆匆召回国,这是一场旷日持久耗心智的谈判,他要一步一步将凌况和袁林芬领到他的思路上来,耗时旷日持久,但是经此一战他很有信心,他要完完全全掌握普科的自主权,只有完整的拥有了普科,以后他再不是任由凌魏国摆布的傀儡。
时安问过他想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将她留在身边,他以为她只要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终有一天也能明白他的苦心。
所以不管这段时间时安做些什么,所有的怨怼开诚布公,才有些微和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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