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仙迹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喵呜菜
所有人看到,宁弘业的手指向了白罗刹。
苏阳天不着痕迹的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扳指,轻声传言给被封住穴道的苏长言:“好了,你满意了”
从进来开始,便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宁弘业,此刻终于露出了菊花般的笑容:“魄儿,快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这些年爷爷一直在想你。”
峰回路转,白罗刹万万没有想到,这宁弘业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不一下子就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从进来开始的胸有成竹,到后来的心有不甘,再到最后的心灰意冷。
而这一刻,已经化为飞灰的心,又一点点的凝结起来,逐渐的,有了温热的气息。
白罗刹哭跪在了宁家老祖的面前:“爷爷,是魄儿不孝,这些年一直没来看你。”
“傻孩子,快起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白罗刹哭得浑身颤抖不停,眼泪止不住地掉落,宁弘业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帮她擦拭眼泪。
“孩子,你别哭啊,是爷爷手太笨了,爷爷给你的玉还在吧”
白罗刹立即把贴身放了多年的暖玉拿了出来:“一直跟着我呢。”
“好孩子。”宁弘业举着暖玉对着众人说道:“烦请在场诸位做个鉴证,这玉上有宁家十六瓣雪花印记。”
“她就是宁家大小姐,宁雪魄。”
宁弘业看着还趴在相露芝身边的假宁雪魄问道:“你究竟是哪一房的孩子,你的真名叫什么”
假宁雪魄到了此刻仍不愿承认:“爷爷,我才是雪魄啊。爹,爷爷年纪大了,你快告诉他,我才是雪魄啊!”
到了此刻,宁东来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做错了。
人的一生会做错很多事,但是错了没有关系,最害怕的是一错再错。
宁东来看向假雪魄,眼神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爱:“孩子,爹疼爱了你十三年,你可以告诉爹你的真实身份吗”
一日为父,终身是父。你依然是我宁东来的女儿。
假雪魄的眼泪立即像打开了水阀一般落了下来,她抱着相露芝的身体,喊:“娘,你快醒醒,他们都欺负女儿——”
相露芝只是突然受刺激了,临时昏迷,宁东来一直在帮她输送内力,可是此刻她仍然没有醒转过来。
“孩子,你快让开,你娘她身体不适昏迷了。”宁东来想调节下相露芝的姿势。
“怎么露芝还没醒来,我来看看。”宁弘业说着便要起身。
宁东来便站起身,把位置让了开来。
没想到,正在这时,假雪魄一下子拔下头上的凤簪,尖尖的簪头抵着相露芝的喉部:“你们不准过来!”
这一变故又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这又是唱哪一出
“孩子,快把簪子放下,不要伤到你娘!”宁东来看到之后,立即劝阻道。
假雪魄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手上凤簪的珠串还不停的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们口口声声把我当女儿,当孙女,当宁家大小姐养了这么些年,随便冒出来一个人,你们就说我是冒牌货。我就是宁家大小姐!”
“别冲动,不管怎么说,我们养了你十三年,我们之间的感情,血浓于水,你依然
237 尘埃定双雄争姝
苏长言目光郑重的看向白罗刹,眼神如消融的初雪一样,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整个人弥漫着一股温润的气息。
“我要娶的,从来都是宁雪魄。”
假雪魄听到苏长言的话,拿着喜帕的手指瞬间僵硬了起来:“长言,难道这些天,你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
此刻相露芝的安全已经有了保障,苏长言自然直截了当:“从没有过的东西,怎么谈真假。”
“苏长言,你,你好狠的心。”假雪魄一时之间,恼羞成怒,瞬间把手中的喜帕扯个粉碎。
红色的碎片自假雪魄的手中掉落,纷纷扬扬,似是秋末的瑶叶,枯萎之后,凋零到了地上。
“我将一颗真心捧出,你们一个个,只因为我的身份,便要如此对我!”
假雪魄突然回头,五指成爪,袭向白罗刹!
白罗刹轻巧的闪开,身子灵动巧妙,端得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假雪魄双爪齐出,明眼人都看出她根本不是白罗刹的对手,甚至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自然也是两不想帮,默默看戏。
今日吃了这武林第一大瓜,怕是以后回门派可以好好吹嘘一下了。
接下来,白罗刹拿下这假雪魄后,戏就该收场了吧。
果然,白罗刹似乎陪假雪魄玩的有些腻了,翻转刀身,用刀背猛地击向假雪魄。
假雪魄还想抽身躲闪,可那喜服过于宽大,一个不小心踩住了衣角,刀背斜刺,却仍然把她的喜服划破了一条大口子,白生生的半条手臂露了出来,手臂上部还有一块红色的圆形胎记。
白罗刹用刀指着她,问道:“宁若晴”虽然只是小时候见过一次,但是白罗刹自小便过目不忘,此刻她凭着一块胎记认出了宁若晴的身份。
宁若晴被道破身份,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罗刹:“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是,我不是什么宁若晴。”
可她此刻的表现坐实了自己的身份。
宁若晴的真实身份道出,宁东来眉头紧缩,仔细回忆起,家中哪一房有一个叫宁若晴的姑娘。
“哎唷。”一声轻柔的呼唤,却是相露芝在宁弘业的功力输送下终于醒了过来。
相露芝刚睁开眼,看到了宁东来关切的眼神,迷茫中说道:“雪魄呢,我的雪魄呢”
宁若晴听到相露芝的声音,声音急切地道:“娘,我在这里。”
“不,你不是。”相露芝直接否定,然后伸出手握住宁东来的手,“东哥,那位白姑娘才是我们的雪魄啊。”
都到了这个地步,宁东来早已顾不得许多,忙转头对着白罗刹说道:“雪……白姑娘,不知你可愿上来让内子看看。”
白罗刹的刀还指着宁若晴,如今她依然不太敢相信宁东来,毕竟一开始便是他否认自己的身份。
“白姑娘没有义务上来,况且这边正忙着。”该上前的,只有宁雪魄。
宁东来一时语塞,正在思忖怎么回答,相露芝说道:“雪魄,是爹娘错了,你快让娘看看,好吗,当做是娘求你了。”
白罗刹向来吃软不吃硬,但刚刚狠话已经放下,此刻有些骑虎难下。
宁家老祖这时候开口圆场:“来人,把宁若晴看管起来,容后再审。雪魄,现在你可以过来了吧。”
待几个家丁把仍然在挣扎的宁若晴架走,宁若晴满嘴都是骂骂咧咧,看向白罗刹的眼神里都是凶光:“宁雪魄,我告诉你,你不得好死!”
司徒洛则是对着白罗刹抱拳道:“宁小姐,幸会。”
白罗刹未理会两人,她赶紧收刀走上前,查看相露芝的情况。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婚礼肯定是黄了,余下的宾客们面面相觑,等着主人家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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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夜月深佳人不再
众人被苏长言安抚了下来,但是久久不见宁雪魄出来,免不了小声议论了起来。
吴钩出来,在苏长言耳边说了几句。
苏长言朗声道:“诸位,本来成亲大礼便该在男方行,如今已过了行大礼的吉时,今日只接新娘回府,正式大礼在苏源城举办。就不劳烦诸位再赶路了,今日宴席如旧!”
反正今日什么也见过了,心中早就按捺不住要回去好好吹嘘了,发生什么都见怪不怪了。
司徒洛的眉毛轻挑,也混入人群之中,苏长言看他不再多余的话,便也稍微放下心。
之后,便看到夏绿扶着一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由二房表兄背着进了外面的软娇,苏长言骑着马走在前头,鼓乐声响起,鞭炮声大作,外头群众不知里面发生什么,依然很是欢唱,人群很快便来到苏长言租赁的院子。
进了独栋小院之后,苏长言屏退众人,对夏绿说了一句:“你俩自己吃点东西,我还要去宁家招呼客人。”便离去了。
宁家的众宾客早已被招呼到了席位上,此刻宁东来也出来主持大局,与苏阳天两人一起与众豪侠博弈,看谁才是真的酒中仙。
月上中庭,残杯半盏,众宾客一一道喜后离场,这场亲事终于勉强算是圆满结束。
苏长言送最后一个宾客出门后,却在门外被人叫住了。
闪身出来的,是司徒洛。
司徒洛的脸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明灭不定,又带这些高深莫测:“今日那被接去的新娘,不是宁雪魄。”
苏长言神色未动,抬了一下眼睫:“她是。还有,以后请称呼她为苏夫人。”
司徒洛脸上笑意渐深:“随你怎么说,只要你们一日不行礼,我就有机会。今天这个,连人都跑了,根本不算。”
司徒洛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也不管苏长言怎么回应,直接潇洒转身。
看着司徒洛的背影,苏长言蹙起了眉头,狠狠地篡紧拳头,直到把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苏长言翻身上马,回去了。
听到苏长言敲门的声音,房里的两人立即发出一些细微的穿衣声,苏长言耐心的等着开门。
夏绿开了门,苏长言进去后,夏绿与春红一起跪在了地上。
“起来说话。宁雪魄她看过宁夫人后就直接走了,也不在宁家多停留”
春红有些胆战心惊,夏绿沉着的答道:“是的,似乎是有些心结,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苏长言沉默了半晌,方说道:“你们今晚好好歇息,明儿还要演戏,你们直接从水路走吧,路上不要露头。辛苦了。”
苏长言说完,便要离开,春红似乎是思想斗争了很久,突然开口道:“姑爷,您对若晴小姐,可有一分真心”
苏长言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小丫鬟问这样的问题。
春红话一出口,夏绿便吓得跪下:“姑爷,请你绕过春红的口不择言。她与若晴小姐一直交好。”
“以后你们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宁雪魄,若是你们有什么异心,苏源城的门,就不要看到了。”
苏长言说完,便走了出去。
白天的时候,白罗刹,不,此刻应该说是宁雪魄了。
宁雪魄随宁家人进去后,看到相露芝的身体无恙,话未多说,和宁弘业告辞后便离开了。
宁东来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自己欠缺了立场,相露芝只是连连摇头,宁弘业嘲讽了几句,便去看宁若晴了。
后来宁若晴被宁弘业带回竹林小屋,此事就算过去了。
没有人再问宁若晴什么,只是宁家内部,暗流缓缓开始。
宁雪魄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来到了街上,肆意漫步,在晚间带着一壶酒,往瑶山走去。
这些年来,支撑自己的一直是拿回自己的名字,可是真的拿回来后,却觉得一切也不过如此。
宁雪魄仰头,喝
239 再相逢罗刹无言
晚风轻轻的吹拂着瑶树林,夜色渐深,月亮逐渐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宁雪魄站在瑶山的一块孤岩上,任风拍打着她的衣摆。
山下打的酒早已喝完,她便把七宝葫芦拿了出来。
“仙人至宝,竟是个喝不完的酒葫芦。”她看着葫芦,又想起了当日灵仙境中与苏长言相处的时光。
似乎当时还得了一块玉环,宁雪魄把玉环拿了出来,放在手上细细打量。
这玉环是当初两人一起大战血藤棘所得,苏长言没说怎么分配,宁雪魄便收了起来。
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她便放下了,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语道:
“苏长言啊,苏长言。我当初只是想知道,那个婚约对象究竟是谁,我只想偷偷跟踪,看看是个怎样的人。”
“即使不愿,你终究还是跟她成亲了。”
“如果无欢没有死,我不会选择大闹你的喜堂,但是我终究是做了。”
宁雪魄的手摸索着玉环:“若非你对我的真心,恐怕以你的手段,真的能以不娶的方式来获得宁家的结盟。”
“在你对我表明心迹的时候,我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利用你,呵呵。”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终究是利用了你,若非你邀请群雄,世人依然不会认可我的身份。”
“我真该感谢订下婚约的爷爷,他对我,终究是有几分亲情的。”
宁雪魄高举葫芦,想一饮而尽,可这七宝葫芦里的酒,怎么也喝不干,怎么也喝不尽。
酒水顺着宁雪魄的嘴角流了下来,黄色的酒水很快便把她的一身白衣打湿。
似是一摊燃料将白衣染成一块块黄色,黄色的图案晕染开来,似是一片片霞光把宁雪魄包裹了起来。
终归是不甚酒力,也不愿用内力化解,宁雪魄最终躺倒在了孤岩上。
而那块玉环,却似乎闪闪烁烁的发着光。
醒转过来的时候,身上一片苦寒,手脚都被冻的僵硬了起来。
春寒料峭,冬雪未融。瑶山上依然是一片银装素裹,宁雪魄自嘲道:“刚叫回雪魄,果然被寒霜所包围。”
宁雪魄运转功力,手脚慢慢恢复温度,手指渐渐舒展开来,她伸了伸手,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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