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侠有点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温牛老道
“昨晚醒了一次。”玉娘挽着衣袖擦拭着林晨身上的血污,擦到胸前腰间也并不羞涩,“醒来与我聊了几句,见你不在又睡了。”
“哦。”
说完两人又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沉默。
半晌,到底还是林晨叹了口气,先开了口。
“对不起。”
玉娘伸向药瓶的手停顿了片刻,才将药瓶抓在手里,“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药粉一点点洒在自己的肩上,有些刺痛感。
“昨日临行前……”
“林大哥,身体是你自己的,说到底,玉娘又有什么资格去对你说教。”
看不到她的表情,林晨却觉得她身体有些颤抖,那些自怜自哀的话平时的玉娘也不会说出口,她是真的很生气……
唯有这一点林晨很确定。
“我……对不起……”
咬了咬牙,林晨还是只能说出这句。
没听到玉娘的回应,房间里还是只有棉布擦在身上的声音,林晨还要再开口道歉,玉娘那压抑许久的声音,终于在他耳边响起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便只会说一句对不起吗!”她压抑的情绪似乎都在此刻爆发,“林晨!我等的便是你每次遍体鳞伤的回来对我说句对不起嘛!”
“每次每次,你去为别人冒险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与十九半点……啊……这伤口若不是在肩头呢……说到底,林晨,我二人到底是你的谁……到底是你的谁……唔……”
大滴大滴的眼泪渗进正往身上缠的纱布里,滴在林晨的后背上,哽咽的声音一句句的扎进林晨心里。
哪怕不回头,他也能想象出玉娘一边流泪,一边颤抖着捂着嘴的样子。
“一整夜,一整夜的坐立不安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十九醒来见不到你,第一句话就是林晨在哪……你便是这样对我们的……便是这样对我的……你这狠心的人……”
“玉娘,我……嘶……”
林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肩头一沉,便痛呼了出来。
“疼吗,林大哥……玉娘,也好疼。”
感受着玉娘的侧脸轻轻的靠在自己肩上不断地啜泣着,林晨终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转过身来将她轻轻地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一遍遍的重复着自己的歉意。
良久良久,林晨只觉得玉娘那些眼泪一滴滴的都流进了自己的心里,直到将它整个填满……
门外烈阳当空,连那任意翱翔的鸟儿也相互依偎着在树下乘凉,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是偶尔的有两声当当的捣药声隐隐约约的传到耳中。
……
“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好吗。”在她耳边轻声承诺着,林晨心里却是挣扎的。
发泄完后羞怯的玉娘像只雏鸟般低着头蜷缩在林晨怀里,额边是林大哥炽热的胸口,耳边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玉娘只觉得自己心如鹿撞脸像火烧。
“林大哥又何必说这话来哄我,你是怎样的性格,玉娘心知肚明,这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叹了口气,这个冤家就是这样好管闲事的人,不原谅他又能怎么样呢。
想着玉娘抬起头来,“这次又遇上了什么”
林晨见玉娘没再生气,忙开口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她听,当然破庙里那段做了硬性的删减,只说白姑娘晕了过去,醒来就没事了。
千城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林晨前脚刚答应了不透露她的身份,后脚他就全告诉玉娘了,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坚信玉娘是个平凡女子,绝不会影响千城的计划就是了。
神捕府的巡捕平日里都是单独办案的,玉娘倒是没有什么怀疑,只是听到有人认出莲婷身份的时候细眉皱了起来。
“林大哥,等十九醒了,我们恐怕得找间客栈暂避风头,之后尽早找个机会离开此地了。”
“为何”林晨有些不解的问道。
“官山城……要不得安宁了。”
有些担忧,但也不是很害怕,脸上的面具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耳边听着玉娘的柔声细语,林晨不知她在担心什么,但却从来不曾怀疑她的判断。
点了点头,“好,等十九醒来……”
“我说过,不许让她哭。”淡淡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玉娘先是欣喜的转头看去,突然想起自己与林大哥此时的样子,心里顿时一惊,猛的站了起来。
“十九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她刚要开口解释,就被十九拉到了身后。
“解释。”
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散着一头秀发,面色淡然的十九,林晨无比怀念昨天那只小猫咪。
正要再问,十九一转眼就看到了林晨肩上的伤。
她话锋一转开口问道:“何人伤你”
“哦,这个……去买鸡的时候被误伤的。”林晨流着冷汗,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
然而神奇的是十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玉娘竟一副相信了的样子点了点头,“如此,原谅你。”
林晨这才吁了口气,如蒙大赦。
“好了好了,事不宜迟,我们与老大夫说一声便离开这里吧。”玉娘也是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的事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无妨的,我们先去找间客栈,晚些时候我去找大夫说一声就是了。”林晨在一旁穿上外衣看着两人道。
“嗯。”
三人又腻乎了一阵然后与小五道了个别便往外走去。
经过千城房间的时候林晨脚步顿了顿,有心去打个招呼,但想起她出门时的嘱托,也只得作罢。
晚些时候再来与她道个别吧,想着,林晨看了看门口等着自己的两女,笑了笑,一步迈了出去。
……
烟州,一处满是蒲公英的山坡上。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背着手静静的站在一座墓碑前,若是林晨在此定能认出这人便是闲安镇赐剑给自己的那位前辈。
只不过几日时间,他竟已在千里之外。
此时的他面容憔悴,有些感伤。
“我前日去见过那老贼的子嗣了,他们都过得很好,你知道的,这一直是我的心结。”说着老者笑了笑,自怀里掏出一壶酒,慢慢的坐了下来慈爱看着眼前的墓碑接着道,“能有如此机会还要多谢一个小青年,哦,我忘了你不喜我喝酒。”
将酒洒在墓前,老者有些眼馋的咂了咂嘴,“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可是推了所有的琐事来陪你,你应该很高兴吧。”
自然,他是没有得到回应的。
“从前你的生辰,我总不在你身边,如今弥补……却已经来不及了。”
老者说着叹了口气,手指划了划眼角。
“这些蒲公英吹起来有些痒,嘿嘿。”憨笑着,老者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只盯着墓碑愣愣的出神,仿佛里面的人还在他眼前欢笑一样。
静坐在这里许久,老者仿佛入定了一般,直到太阳快下山了,他才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站起身来,“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再不回去手下人要着急了,明年再来看你的时候我会带些你喜欢的糖葫芦来,此次确实是有些着急了。”
说着,老者微微一笑,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夕阳照着他的背后,看不清他的面容。
“很快,你再等等罢,等我统一了整个武林,便是为你和我那可怜的外孙报仇雪恨之时。”
阴冷的语气仿佛让周围的气温都降了几度一般,说完,他便拂了拂衣袖,一步步的走下了山坡。
太阳落了山,就着最后一缕余晖,隐隐约约的便能看到墓碑上工工整整的写着,‘爱女真幽儿之墓,父,真如海立’的字样……
第八十章 演技
将玉娘与十九在客栈安顿好,林晨换了身衣裳便带着些钱财向着医馆的门面走去。
思来想去还是不要偷偷溜掉的好,看着仅剩不多的盘缠,林晨心如刀绞的想到。
那客栈离医馆还蛮远的,走过三条街道,进了条小巷,一路上都是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也并未感觉到玉娘说的不得安宁,思虑着,远远的便看到三个男子鬼鬼祟祟的在老大夫医馆的拐角处计划着什么。
“一会你演的像一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张开眼睛听到没有。”一个明显是领头的男子严厉的悄声说道。
“知道了大哥。”另一个面色苍白的胖子点头应了一声便翻身一动不动的躺在了身旁的竹架子上。
“大哥,消息准确吗,我看那医馆很是寻常,不像是有钱的样子。”领头的对面一个小胡子贼眉鼠眼的问道。
“放心,我打听过了,这老头在这行医十数年,每日都有病人进进出出的怎么可能没钱。”领头大哥眼中的贪婪当真是司马昭之心。
“别说废话了,走。”
“哎。”
谈话间,两人抹了抹脸,换上一副悲怆的样子抬着竹架子就出去了,完全没有注意身后一双卑鄙的眼睛正凝视着他们。
看着三个钱袋走了出去,林晨不禁舔了舔嘴唇也跟了上去,没错,这三个在他眼里可不就是送上门来的钱袋嘛!
……
蒋氏医馆今天也是熙熙攘攘的,许多病患都在客座上等着,老大夫在官山城十几年了,附近的居民们有点什么病痛也都愿意来这里找他,当然更多的还是从附近村镇慕名而来的。
“老李啊,最近可别总抽大烟了,你那烟杆子拿去犁地都行。”
一张榆木桌前,老大夫一手诊着脉皱着眉无奈的对眼前的老头嘱咐道。
李老头嘿嘿一笑,满口的答应。
看他那敷衍的样子,老大夫不禁摇了摇头,“你呀,罢了,给你开一副润嗓的药你且吃着,待……”
“姓蒋的呢!给我出来!”
老大夫的嘱咐还没说完,门口忽的走进两个抬着担架的男子。
周围的病患看着上面躺着个面如土灰的胖子,顿时心里就是一突,有些疑惑的看向里面正在号脉的老大夫。
“小六,去看看。”老大夫皱了皱眉,开口喊一个正在提笔写着药方的少年。
那少年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笔走了过去。
那人见来的是个学徒,忙挥了挥手,“去去去,你这小子能做得了主把里面那个姓蒋的叫出来。”
说完,他悲愤的指了指老大夫。
小六听着他说的话一脸的奇怪,周围熟悉这里的病患也都怪异的看着他。
那领头的被看的心里有些毛毛的,挺了挺腰板,“怎么这里是黑店不成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怕,我三弟昨日吃了那姓蒋的开的药,今天就昏迷不醒了。”
说着转头看向老大夫气愤道,“今日这姓蒋的若不给我个说法就等着见官吧!”
小六闻言,也是有些无奈的回到老大夫身边,“先生,这……”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老大夫摇了摇头挥手便让他下去了。
行了个弟子礼小六便退到了旁边。
老大夫歉意的看了眼李老头,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呵,姓蒋的,你终于肯出来了。”
“哪个告诉你……老夫姓蒋的。”老大夫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道。
领头的一愣,探出头去看了看医馆的招牌,蒋氏医馆,没错啊。
“你这蒋氏医馆……”
“老夫医馆叫什么还要询问你一声不成”老大夫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领头的人都傻了,这老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你不姓蒋,开个医馆叫蒋氏医馆
看他一脸的蠢样,老大夫也有些不忍,挥了挥手,“罢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姓……”
“何。”
“对,我三弟昨日回来跟我说的就是个姓何的大夫给他开的药。姓何的!你必须给个交代!”
“曹大夫,你什么时候改姓了何”旁边一个偶尔咳嗽几声的大婶都看不下去了。
“……”
林晨在门外听的差点没笑喷出来,这老大夫也太能搞了。
曹大夫也没理他,医者父母心,这担架上的若真是个病患,还是尽早诊治的好。
而且看他的面色也确实灰白灰白的。
蹲下身来按了按他的脖子,捏了捏他的手臂,最后给他号了个脉,老大夫已经心里有数了。
“身体无恙,只是酒色过度身体虚弱罢了。”
旁边的领头男子见他给三弟诊治也并未出声,等的就是他这一句。
“天哪!姓曹的,你还有没有人性了,我三弟都这样了,你还说他没事,你的良心何在!”
说着,他的声音愈发哽咽,“我三兄弟父母死的早,相依为命数十年,长兄为父,我一向视三弟是我的亲子,没想到今日……今日竟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咽气!”
领头颤颤巍巍的靠在了门柱上,“到时死后与父母相见,我当如何与他们交代,不如,不如我也随三弟去了吧……呜呜呜。”
那声泪俱下的模样在配合担架上的男子一副快去世的样子,让在场的诸多病患也不禁心生怜悯。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