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主播教你如何养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酩酊醉
阎浮将夏醇拉到自己身边,手轻轻一挥,将几道灵流打入滚倒在地的人体内,暂时扼制住了在他们体内撕咬的恶鬼。
“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阎浮转向崔江树,声音如寒冬冷月一般,“鬼魅生自人心,诳语必招恶果,劝君谨言。”
众人看着这个肩膀上停着面目可怕黑鸟的男人,面面相觑,瑟瑟发抖。崔江树声音僵硬:“这里发生的事我已经说过了,是为了反抗暴徒而酿就的一场悲剧,我们不该为此背负起罪责。”
他避重就轻,说出的话不知真假。夏醇对阎浮道:“不论如何,先把这些恶鬼超度了吧,否则会死更多人的。”
阎浮眉心微蹙,抬手在空中虚画,待全部勾画完毕,凌空浮现出一列血红的咒文。他白皙的皮肤上呈现出一道道金色的条纹,骤然飞出缠绕在咒文上螺旋浮动,迸射出斑驳的金光。
自躺倒在地上几人的身上浮起斑斑血滴,短暂停滞之后,尽数被吸到浮空的咒文之中。眼看着最后一滴鬼血就要化为乌有,阎浮的脸色忽然一寒。
夏醇看出不对劲来:“怎么了?”
阎浮袖子一挥,一股霸道的气流将夏醇推出很远。几乎是同一时刻,空中的金光被黑暗吞噬,硕大的咒文如一堵墙般压向阎浮。
夏醇瞳孔骤缩,只想冲上去推开阎浮,然而这距离太远,他怎么也赶不及了。
这时鬼鸟一声咆哮,直冲咒文而去。二者在空中相撞,激起一波剧烈的气流,好些人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夏醇眼睁睁看着鬼鸟撞在咒文上的一瞬间周身燃起大火,变成了一个火球坠落在地,眨眼间烧得连支羽毛都不剩。
吞噬了金光的黑影迅速膨胀,夏醇正要去到阎浮身边,却听他沉声道:“别过来。”
其他人早就逃得远远的,宋巡一把抓住还想往前的夏醇,不容分说地将他拖到后面。
夏醇不知道阎浮会采取什么应对措施,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发觉自他袖子里流出一道血流,正顺着指尖如溪流一般落在地上。
夏醇又心疼又后悔,他不该让阎浮草率行事的。
阎浮落在地上的血流像是有意识一般,逐渐汇聚到鬼鸟焚烧成灰之处,眼看着血流越积越多,从中隆起一个血球,迅速变化形状,直到生成鸟状。
只听一声厉啸,鬼鸟浴血重生,张开双翼的同时,竟长出九个头来。它飞上空中盘旋几周,倏然化作一片浓云。
云中接连降下九道鬼首铜门,砸在地上震得整个通道轰隆作响。
黑影被挡在九道门之后,众人全都目瞪口呆,一个个贴在墙上仿佛不会动的壁画。夏醇冲到阎浮身旁抓着他的袖子道:“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话音未落,一道闷雷般的巨响穿透重重封锁传来,似乎是那团黑影正在撞击鬼首铜门。
随着这一阵震荡,阎浮的身体竟然变得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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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起来。可他看着夏醇的时候,脸上依然是春风般温柔的笑意,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会变得如何。
夏醇却是快要吐魂了,手忙脚乱在阎浮身上一顿摸:“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阎浮笑了一声:“如果我消失的话……”
“不行!”夏醇揪住他,声音都颤抖了,“我不许你消失。”
阎浮捉住他的手:“还记得我说过吗,不斩断其因缘,便无法超度。这里不单是一个鬼的怨念,是数个亡魂绝望的聚合体。我被封印的太久了,以现今的力量,这九道鬼首狱门支撑不了太久。”
话音刚落,便传来重物被击碎的闷响。夏醇感到手上一片冰凉,他转头看向崔江树道:“神父,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崔江树僵直地看着铜门上青面獠牙的兽首,宋巡趁他出神,把童维拽到身后护住,将刀横在崔江树的脖子上:“虽然我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但似乎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快把实情讲出来吧。”
宋巡手上很是用力,崔江树的脖子上立刻现出一道血痕。神父微微仰起头,淡淡地说:“杀了我吧,我没什么可忏悔的。但是我要警告你,如果我死了,这里的人全都活不了。”
宋巡眉头一紧,看向四周,其他人脸上的神情证明崔江树并非危言耸听。
鬼首铜门接二连三被撞毁,阎浮淡淡地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那团黑影,将藏在黑暗之中的因缘找出。”
夏醇:“进去之后……那你呢?”
阎浮看着他:“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通道里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声音,随着最后一道门四分五裂,浮在空中的浓云卷起,变回鬼鸟又飞落在阎浮肩头。
众人面前出现一个涌动的黑洞,仔细看去其实是数不清的怪物组成。它们是影子,也是影子的一部分,每张脸上或哭或笑表情各异,攒动之间发出哀嚎恸哭,凄惨骇人。
一道裹挟着灵力的剑气激射而出,从暗影之中穿过,一团团黑色粘稠的物质溅射到四周墙壁上,下一秒全都变成怪物,动作飞快地从四面八方攻来。越过阎浮的一刻,这些黑漆漆的个体又迅速合拢,恢复成巨大的黑洞,仿佛怪兽的巨口,张开的一瞬间便将附近的人吸了进去。
夏醇见识过金色巨剑的厉害,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能够分裂再合体。即使在它的背面,夏醇还是感受到了强大到恐怖的吸引力,先是体内的力量被抽空,紧接着身体也被无形的手拖向黑暗。
除了进到里面去找寻本源,看似别无他法。阎浮将剑交给夏醇:“如果……”
“没那么多如果,”夏醇拒绝接过他的剑,态度极为坚决,“我不许你进去。”
阎浮眸光如水:“舍不得我?”
这时候还有心思逗他,夏醇咬牙道:“再想想别的办法。”
阎浮摇头:“放心,我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一定会想办法出来。”
夏醇拉着他不放,不肯冒哪怕一星半点风险。焦虑之际,他突然说:“阎浮,抱歉。”
阎浮脸色一变,以为他要代替自己进去,当下便将他拥进怀里:“不行……”
但夏醇却把手探入他的衣摆,阎浮倏然一怔,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夏醇扯下那串念珠,拼尽全力丢入那团黑暗之中。
念珠瞬间便被黑暗吞噬,没过多久,自黑暗中心出现一团白色光点并越来越大,像是光爆一般将黑暗淹没在刺眼的白光中。
黑暗爆裂成无数碎片,所落之处宛如墨滴,晕染铺展开来,所过之处开花一般旋转出诡异的色,墙壁上出现教堂色玻璃和壁画,圣母笑容诡谲滴下血泪,天使面目狰狞露出獠牙。
眼看这一片鬼气森森的光影就要流淌到夏醇脚下,阎浮合眼入定,身体如承受千钧重压,脚下地面裂开一道道深痕。条条根须从虚无中生出,在夏醇身织成一堵墙挡住光流蔓延。
夏醇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一颗心七上八下。阎浮该不会是因为他把念珠丢出去生气了吧?
蔓藤墙壁的另一边,幸存者们还在抱着通道里的石柱哭喊,崔江树石化一般一动不动,忽然有个年轻的声音笑了起来:“神父,你想我没有?”
夏醇第一反应,这话是童维说的。宋巡也是一样,立刻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年。童维目光呆滞已经吓坏,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宋巡皱了皱眉,单手把他搂进怀里,童维像是受惊般挣动了一下,等意识到抱着他的人是宋巡时才安静下来,默默流着眼泪环抱住了宋巡。
一阵清脆的笑声过后,那声音又欢快地说:“神父,你喜欢我的味道吗?”
包括崔江树在内,所有人都看向他的腹部,那声音正是从他的腹腔里发出来的。他愕然倒退,在肚子上狠狠抓了一把,引出一串笑声。
童维止住眼泪,惊愕不已:“童续……是你吗?”
崔江树终于无法再保持冷静,失控地叫着朝周围的人扑去。众人从没见过如此失态的神父,没有一个敢靠近过去。那声音还在用一种饱含调侃的腔调说着:“神父,今晚还会给我讲睡前故事吗?我很想你,想你的声音,想你的拥抱,想你炙热的口腔和坚硬的……牙齿……”
阎浮像是一幅画,没有任何反应,唯独从他脚下生出的根须还在源源不断地蔓延。夏醇捏了一把汗,从怀里掏出烟杆塞进嘴里,默默念着佛祖保佑,吐出一口白雾。
雾气氤氲缥缈,空气中飘来一阵令人神魂颠倒的香气,令众人瘫倒在地。崔江树满头冷汗地按着肚子,笑声终于停止,却又被空灵的歌声取代
天策恩典,如此甘甜,我罪竟已得赦……身心可朽,生命可绝,在主殿堂,我得慰藉……
崔江树身前亮起一排摇曳的烛火,映亮了他蜡色的面孔。
他鬼魅一般嘴唇不动却发出声音:“在我身边,曾有过很多单纯善良的少年,内心清澈如婴儿一般,我爱他们如同爱自己的孩子,每当他们齐声唱诵圣歌,我都宛如置身天堂。
“可是这些天使之中,却混进了一个魔鬼。他用美丽纯洁的外表诱骗世人,试图将我拖入地狱。我察觉了魔鬼的意图,明知他内心肮脏龌龊,却抵抗不了他的诱惑……”
☆、末世奶爸16
崔江树在第一眼见到童续的时候,便意识到他跟别的少年不一样。他仿佛是照进神父枯燥人生里的一道光,也是点燃神父罪恶念头的欲之火。
他是那么迷人,性感得叫人绝望。连他的名字也制造出了诱人亲吻的形状,每当崔江树念着“童续”的时候,便忍不住看向他红润柔嫩的嘴唇。
白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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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是学习圣经的平凡教徒,傍晚,他是吟唱赞歌的平凡少年,夜里,他是崔江树梦里的天使。他依偎在神父怀里,眼神中充满诱人犯罪的美妙光芒,令崔江树感到少年活着就是为了爱他并为他所爱,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意义。
哦,他白皙的皮肤,细瘦的手臂,浅浅的绒毛,鲜亮的嘴唇……每一处都激起人内心最阴暗的想法,让人血管里的毒汁翻涌沸腾。
崔江树盯着摇曳的烛火,声音嘶哑道:“我的灵魂被恶魔一点点腐蚀,我的身体被恶魔一步步拽向地狱,我明知这是罪孽,却不可自拔地迷恋着他胸口深褐色的小痣、他膝盖上贝壳形的伤疤、他藏在短裤下阳光都不曾见过的幼小臀部……”
“闭嘴!”童维尖叫起来,感到一阵恶心,“我弟弟那时才十岁,根本不是你口中的恶魔,他多次在信中对我说起你对他做了可怕的事还威胁哄骗他,令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对别人说起。你才是道貌岸然的魔鬼……”
他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兄弟二人之间经常通信,起初童续对于进入教会感到很快乐,因为有位姓崔的神父对他很好,弥补了父亲不在身边所缺失的感情。
可是半年之后,童续的信件就中断了。直到几个月后,童维到当时他无法理解的信件。虽然那时他没太看懂,却能感觉到弟弟在害怕。想来那时,童续已经开始终日忍受崔江树对他异常的“关照”了。
童续根本不是崔江树口中恶魔,这不过是一个遭人唾弃的罪犯的意淫。后来童维渐渐明白了弟弟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去找他却出现了末世危机。
父亲死后,童维唯一想做的就是去找弟弟,可他自己也遭受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之后宋巡又执意要带他去北部基地,他只能找机会逃出来,骗夏醇将他送到这里。
可惜找遍所有教堂都没有弟弟的下落,在他感到心灰意冷并逐渐绝望的时候,这座基地出现在面前,崔江树也出现在视线中。
他不知道崔江树是不是童维信中提到的那位神父,所以才用自己当成诱饵去诱惑他。如果崔江树果真是那样一个可怕的人,他打算亲手将其杀掉,再把自己交给宋巡处置。
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事情正如童维所想,崔江树对童续的迷恋近乎狂热,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权威给予了童续不少“关爱”。这时教堂里的其他神职人员有所察觉,试图将童续保护起来,并开始对事情进行调查,准备将崔江树驱逐出去。
崔江树幽幽道:“他们想把童续从我身边带走,这是我绝不能允许的。他们不明白,唯有我一个人的堕落,才能使其他人遭他的诱惑。”
就在童续因为远离崔江树而逐渐感到安心的时候,病毒爆发了,教堂里有不少人被感染,一夜之间丧尸横行,在圣像悲哀的注视下残食着曾经的兄弟姐妹。
崔江树没有独自逃跑,他带着幸于难的九名少年离开,在末世中开始了艰难求生的日子。在那样的环境里,脆弱的少年无所依靠,唯有依附于神父。
每每将那副青涩的躯体揽入怀中,崔江树都有一种宿命感,在这样噩梦般的命运之中,他是“无可奈何”地、“避无可避”地接受了恶魔的召唤。
夏醇打断了他自以为是的自白:“我相信在场每一个人都不想听你对一个孩子产生的下流想法。童续后来究竟怎样了?”
崔江树神情暗淡,依旧是不知从哪发出声音。一切如之前所说,他们一路逃到了这里,遇到了陆征一行人,并在不久之后,遭到了暴徒的袭击,全都被关在了地下牢房里。
然而他们被关着的时间,远比崔江树说的要漫长。那是末世之后的第二个冬天,冷得叫人连活下去的希望都被冻结了。
暴徒们占据了这里,每天带出去几个少年玩弄。而只有出去忍受折磨的人,才有机会得到一口饭吃。为此成年人们极尽所能地宽慰他们,试着减轻他们内心的痛苦,让他们坚持着活下去。
可这些成人的日子就十分不好过了,有时候出去的少年会带回一点食物,他们十几个人便分食只够一个人吃的东西勉强支撑。
地下越来越冷,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难熬。少年们的内心渐渐麻木,只要牢门一打开,他们便争先恐后地迎上去,主动要求被带出去,用身体去换食物。
崔江树没有制止这些拼命求生的少年,却不肯让童续用同样的方法生存下去。他自认已经违背信仰沦入背德的地狱,那这只魅魔就只能属于他自己。
童续愈发安静,整日依靠在崔江树怀里,慢慢地消耗着自己年轻的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童续似乎生病了,持续几天低烧,并开始咳嗽。陆征他们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自然无暇去关心他。崔江树却爱极了他这副脆弱无助的模样,在他耳旁讲述着神性的光辉,要洗去他的罪恶,带他一起去天堂。
然而牢房的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童续忽然挣脱崔江树的手臂,抢在其他人前面去做暴徒们的玩物……
一阵阴风从通道深处吹来,跳动的烛火瞬间熄灭了一半。崔江树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那个恶魔,克制不住淫/荡的本性,竟然向那些罪人摇尾乞怜,用本该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身体去换取食物。”
他的话说完之后,黑暗中涌来窃窃私语,像是低声的抱怨,又似冷冷的嘲讽。童维想到弟弟在最后的日子里过着那样的生活,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来。
童续极尽所能地带回微薄的食物分给大家,但崔江树根本无法咽下他通过这种方式换来的残羹冷炙,用余下的全部力量来憎恨这个不知羞耻的魔鬼。
直到一日,童续彻底病倒了,与此同时另一名少年出现了更为严重的情况,他似乎被感染了病毒。崔江树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年,看着疲力竭的同伴,忽然觉得他们拯救自己的机会到了。
在童续尚未咽气之际,崔江树便将他活活掐死。当童续苍白的脸逐渐僵硬,崔江树宛如获得了解脱,看到了上帝给他的旨意,听到了天使的歌唱。
带着濒临死亡的狂热幻想,他用牢房里找到的钉子当做工具,将这个玷污了他的内心和身体的魔鬼的躯壳分解,拿来拯救了所有虚弱待毙的同伴。
那名感染的少年变成了丧尸,等到又一次牢门打开的时候,他们将这个丧尸推向了防不胜防的恶匪,抢走了他们的枪支武器,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报复的杀戮。
崔江树面无表情地忏悔着“唯一”的罪行受到魔鬼的诱惑而堕落。除此之外,他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至于冷藏库里那些肢体,那都是他为了拯救身边这些天选之人,而牺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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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堂的机会所做的决定。
“我不是罪人,我受到了上天的感召,通过自救获得了强大的能力。”崔江树眼中绽放出可怕的疯狂,抬起手臂一挥,身边的墙壁便改变了形状,一道道石柱横向探出,交错成参差不齐的阶梯。“我就是基地,基地就是我,杀了我,整座基地都将毁于一旦。”
崔江树所谓的上天感召,是在他们分食了童续之后,发现自己获得了异能。原来童续之前生病是变异的反应,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活下去。
可崔江树没有给他机会,并且通过这次经历得知,吃掉异能者有一定几率夺取对方的异能。从此之后,这个地方就变成了食人魔的巢穴,包括陆征在内,他们的异能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
夏醇内心震撼不已,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下意识抓住阎浮的衣袖,希望阎浮能尽快从无意识的状态中醒来,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只要陪在他身边,也能令他感到安心。
有些来得晚的居民也是第一次得知真相。在一片哭泣和呕吐咒骂声中,烛火猛地一跳,全部熄灭了。随着一声凄厉的妖哭鬼泣,崔江树妄图铸造墙体保护自己的企图被彻底粉碎。
他石化的腹部变得柔软,并开始膨胀蠕动,很快就超过了极限。腹中传来利齿撕扯咀嚼肉类的声音,无法忍受的疼痛和恐惧令他失去理智,瞪着血红的双眼举起军刀,一下下往自己的肚子上扎去。
血液喷涌而出,爆出的异能令地下通道变成碎石崩飞的废墟。崔江树栽倒在地变成一个血人,满是刀口的腹部被从内部撕开,巨大鬼影从中爬出,扼住他的咽喉,无情撕扯他的身体。
崔江树吐血大叫,声音凄厉得与鬼哭无异。他转头向信徒、向夏醇求救,声嘶力竭地吼着如果他死了,这里也会彻底瓦解。
没有人向他伸出手,也不愿看这血腥的一幕。他们纷纷转过头,哭泣着乞求上帝的宽恕,这里每一个人都是罪人,没有一个配得到拯救。
崔江树大张的口中再发不出声音,鬼影将他撕碎扯烂。随着他变成一滩血肉,基地里所有的建筑土崩瓦解,他们所在的地下通道也开始震颤解体。
涌进基地的怪物丧尸闻到浓烈的血腥气息,争先恐后地挤进来,不顾裂缝狭窄刮掉身上的皮。到处都是血和肉糜,这个地方俨然是残酷的地狱。
黑洞重又合成,开始将所有活物拖向自身。童维身体一轻飞了出去,抱着石柱的宋巡没有片刻犹豫,用他仅剩下的手将他抓住并搂进怀里。
童维惊愕道:“你疯了吗?”
宋巡从没疯过:“我说过,如果最后你不得不死,我会陪你一起。我从没说过仅限于死于实验中。”
童维潸然泪下,想叫一声“哥”,声音被呼啸声淹没,二人的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崩塌震动中,响起一阵愉快的颂歌,仿佛在庆祝逐渐加剧的毁灭盛宴。
夏醇一手抓着柱子,一手搂着无知无觉的阎浮,凑到他耳边说:“其实我有点生气,你一边对我好,一边什么都瞒着我,不过是一串念珠的来历,就是不肯告诉我。”
“虽说念珠是神物,可是把它丢出去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希望你不要生气,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我送你一百串念珠!”
面临即将被吞噬的厄运,夏醇却很平静地说些废话。抱着柱子的手逐渐没了知觉,一点一点滑开。他搂紧阎浮的腰,凑过去在阎浮唇上吻了一下:“认识你很高兴。”
手指几乎要断了,任凭他麒麟臂也坚持不住。但他没有放开搂着阎浮的手,却放开了抱着石柱的手,和阎浮一起飞向黑洞。
但他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飞快被吞没,反倒很快就双脚落地了。
闭目无息的阎浮像是用全部生命等着这一刻似的,忽然睁开眼睛,眼中浮起星辰般的点点光芒。他一手环住夏醇的腰,另一只手的掌心里浮出一枚金色光球,不断旋转扩大,很快将二人笼罩其中。
夏醇挡住灼眼的光线,朦胧中看到光球扩散的所到之处,所有黑影和怪物都被金光湮灭。摧枯拉朽的灵力洪流席卷了整片废墟,空气中涤荡着令人心胆俱裂的恐怖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即将被毁灭。
夏醇胸口战栗不已,紧紧抓着阎浮的衣襟。时间像是随空间一同瓦解,他不知道过去了一秒还是一个世纪,等一切终于停止,脚下已是荒芜废土。
夏醇:“……”不知道说什么。
阎浮没有放手:“你真的觉得,认识我很高兴?”
夏醇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但还是立刻点头回应。
“我也一样,”阎浮低头吻他,“很高兴认识你。”
夏醇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会让阎浮如此在意,但劫后余生的深情一吻感觉很好,他很快就不再去想。
过了一会他才想起其他人,黑洞将所有人都拖了进去,应该是活不成了。正在他有些伤感的时候,废墟中传来一阵哭声。
夏醇又惊又喜地跑过去,看到童维正趴在宋巡的身上大哭。
“你还活着?!”夏醇看着童维和宋巡一起被吞没,想不到二人竟然没有随之陨灭。
童维点头又摇头,不断推动宋巡试图将他叫醒。可是宋巡一动不动,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似乎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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