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他们的脑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泷夏川
快艇又不知被冲到哪儿去了,他疲力尽,慢慢浮出水面,托着李树的头,四下找寻。
李树的意识再度模糊,呼吸越来越慢。
吕铭浩急得大喊,大战过后的海面静悄悄的,一点回声都没有。潮汐已经退去,水面风平浪静,波澜不起。天空陷入了完全的黑暗,疏星微弱的光,照不进深海。
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快艇,翻身上船后,李树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船底大概挨了子弹,破了个小洞,海水汩汩地往里灌。吕铭浩什么都顾不得了,冲进舱里找出备用毛毯,手忙脚乱给李树裹上,又不断按压他的心脏,做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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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的身体渐渐冰冷,脸色像纸一样苍白。
突然就想起从山上冲下来前,李树说:“临死前,接个吻吧。”
说什么死啊!你得活着呀!
吕铭浩重重按压李树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心里数着秒数,强迫自己冷静。忽而又觉得生气,忍不住大骂起来。
“这算什么啊!只许你救我,不许我救你吗?我一救你,你就死给我看是不是!你倒是起来给我说清楚,谁长得像讨喜猴啦,谁又活得像个跳梁小丑啦?!就你能,你那么能说什么不想死呢。临到头了说这么泄气的话,你丢不丢脸!你觉得我脑子里的像素花吃掉了我的理智,觉得我抱着太过强烈的正义感在讨这个世界的欢心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你呢?你的像素花不也吃掉了你的脑子吗?你以为你是谁?银河英雄要拯救地球吗?不是的!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唯一不同的就是脑里多了个东西,你没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救我,去救这世界千千万万的像素花,没人需要你救,到头来,你也不过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罢了。
“你其实也并不肯定自己能起多大作用吧?不然你临到最后打什么退堂鼓,真想当英雄的话,倒是挺起胸膛上啊!李树,你不想死的,对不对!你倒是睁开眼睛啊!不想死,就好好活着,好好呼吸,好好笑,好好哭,没事跟人唠唠嗑,打打架,实在不行你背个小鼓逢人就敲敲打打也好呀!
“李树!!
“李树!!!”
吕铭浩喊到后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喊了些什么,嗓子干疼,疲力尽,夜风好像把李树的魂魄都吹散了,任他怎么捶打呼喊,就是没有反应。
最后他终于泄下气来,盘腿在李树身边坐下,用手摸摸对方的脸,又握住对方的手,什么也不说了,就只静静地垂着头,陷入无穷无尽的悲伤里。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紧紧握住的那手忽然轻颤了一下。
“吕铭浩,胆小鬼,别哭了。”
李树艰难地睁开眼睛,朝吕铭浩看了看:“原来不是哭,是血啊。”
吕铭浩原本被悲伤压着,哭不出来,徒听他说话,忍不住就掉下泪来。
李树苍白地笑了,说:“没死,哭什么丧啊。”
话语未落,一把被吕铭浩抱住,紧紧地,像要揉进心里去,不由心跳漏了两拍。
吕铭浩按着他的头,咬牙切齿:“妈的,第二次了啊。每次都要吕小爷从鬼门关把你拎回来,鬼门关那么好玩吗?”
“嗯,好玩,有空带你也去。”李树眼神清明,亮晶晶地看他。
吕铭浩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跳起来,去船舱的小储物间拿了根烟花出来,点燃了放到天上。也不知钱小三儿能不能看到,这大海茫茫的,雾霾岛已经整个儿沉没了,唯一的地标消失,四面八方都是水,根本不辨方向。
再回船舱时,李树正趴在窗口向外看。
吕铭浩走过去,跟着在床边坐下,伸头去看。
遥远的天边打雷了,紫色的闪电从漆黑的夜空劈下,瞬间把海天点亮,刚毅的闪电的线条犹如大自然的舞者,在茫茫天地间织出惊心动魂的网,一条未逝,一条又起,连绵不断,充满无尽的生命力。
吕铭浩说:“李小树儿,一定是你刚才渡劫失败。看,现在老天爷的怒火降下来了。”
李树没回头,随口胡诌:“有你在,还渡什么劫啊。”
吕铭浩不干:“凭什么啊,有我在,怎么就不能渡了?”
李树回头嫌弃地看他:“你一个讨喜猴,渡什么劫。渡了能成齐天大圣吗?”
“……”
李树咬牙切齿地:“刚刚我可听见了,有讨喜猴骂我是讨喜猴呢。”
“……”
李树顺势往他怀里一倒:“讨喜猴,来,给爷敲个鼓呗。”
吕铭浩忍无可忍,说:“滚!”
话虽如此,却还是不禁紧了手臂,把某个渡劫失败的道友搂得紧紧的,生怕对方化蝶飞走似的。
远远地,有雷声传来,天边紫色的闪电显得愈发明亮了。
李树说:“饿。”
吕铭浩就跳下来,去冰箱里翻箱倒框,末了拿两包泡椒凤爪过来,小心翼翼地:“条件简陋,鸡汤没有,鸡爪吃吗?”
李树说:“吕铭浩,你忘恩负义!就拿鸡爪胡弄你的救命恩人?”
吕铭浩认真地犹豫一下:“要不,我以身许?”说着就要动手脱裤子。
李树吓得直往床角缩,说:“妈呀,像素花果然反人类,老子二十多年的贞操要保不住了!”
吕铭浩说:“逗你玩呢。”忽然想起那天在雾霾岛上,自己急吼吼地冲李树喊:“如果当时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真的那样了的话,我……也许我也并不是不愿意。”没来由就脸上烧得慌。
妈的,他一个大男人,脸红个什么劲啊!
李树笑得肚子抽筋,不住地咳嗽,拍拍身下的床铺,说:“过来,爷给你脱。”
吕铭浩绷着脸,同手同脚地向前迈了一步,又迈一步,然后视死如归地蹦上床,直挺挺地躺好:“第一次,你下手轻点。”
李树真笑得要晕过去了,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说:“改天。”
吕铭浩忽然心里好大一阵失望,接着又听李树说:“晚上我睡觉,你守夜。”
凭什么!当下大怒,要跳起来,扭过头,李树却已闭上眼,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呼吸匀称,胸膛起伏。吕铭浩没来由又喜滋滋的,用手戳戳李树的脸,真好,这人,活的呢。
因着怕军方再回来,吕铭浩强撑着守了半宿夜,后来实在太累,便也不管不顾,搂着李树沉沉睡去。
运气真好,一夜无事。
待到醒来,强撑着酸痛的四肢坐起来,先看李树,这人还睡着,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忽然哗啦一声,浑身激灵,顿觉扎进了冰凉的海水里。低头看,水不知何时漫了进来,很快就要淹没床铺了。
第136章第23章
吕铭浩猛地想起那个被子弹穿透的小洞,昨天又慌乱,又困倦,把它给忘了,没想到才睡一觉的工夫,海水已经漫进来,看来那洞再不堵,船很快就要沉了。连忙扑腾着冲出去,把舱门打开钱小三儿正蹲在小洞边,埋头舀水呢,水把他大半个身子都淹了,只露了个脑袋,旁边还漂着不知从哪儿来的海藻,看着怪滑稽的。
吕铭浩喊他:“三儿?什么时候到的?”
钱小三儿乐呵呵地:“天刚亮就到了,看你们睡着,没敢吵。这会都中午了,吕铭浩你可真能睡。晚上没少折腾吧?”
吕铭浩脸一红,挥手赶他:“去去去,再胡说我打你!”
钱小三儿把手里的小桶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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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头就往舱里蹿。“妈呀,这海上太阳真够毒的,看我这细皮嫩肉的,瞬间就黑了!”
李树还睡着,有点发烧,吕铭浩拿冰块给他敷了敷,又问钱小三儿:“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钱小三儿蹶着屁股在冰箱里找吃的,头也不回:“跟你想的一样,五年前,你们确实有交集。那年冬天,你们都坐过一班从莫斯科开往a市的列车,据说是新开通,纵贯亚洲的最美线路,很多人都慕名前去。但是恰好地,你们都在同一节车厢,你,张晓雅,还有李树。”
找到一罐可乐,钱小三儿打开喝了一口,擦了擦嘴,才又说:“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不,我接着又查了那节车厢的乘车名单,还好,五年过去了,那份名单还保留着。给。”
他从身后的防水背包里取出个平板,打开递给吕铭浩。
吕铭浩快速滑动一下:“冯文正?”
“没错。”钱小三儿正色道,“那时你应该还不认识他。”
这么一说吕铭浩也想起来了,那时他和张晓雅坐在左边靠窗的位置,后面隔着两排的位置好像确实坐着李树,而过道的另一面,有个不起眼的小老头,穿着黑色的呢绒大衣,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木漆的小匣子,正是冯文正。
钱小三儿说:“事实上,我在想,你们感染像素花,很可能跟这节车厢脱不了干系。你再看看其他的名字。”
吕铭浩一目十行地把名单拉下去。
刘一宝。
涂红绣,涂止明。
蔡文瑛。
这些人都是中途上车,上车时间不尽相同,但总有那么一个时间段,他们同处一节车厢中。
钱小三儿继续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在这节车厢中感染了像素花,成为病原体携带者。后来列车到站,你们陆续分散到全国的各个角落,把病毒传染给更多的人?我怀着这样的想法,以防万一,又随机调查了这份名单上的其他人,果不其然,他们也患了病,有两个还爆炸了。”
吕铭浩顿觉内心狂跳,记忆好像撕开了口,他清晰地想起列车快要到达a市前,曾经过一条隧道。那时他正跟张晓雅玩你写我猜的游戏,车厢里静得出奇,以至于他连一点轻微的玻璃碰撞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当时还想,什么东西碎了呀,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直觉。如今想来,大约正是那时候,看不见的像素花四散了开来。
有一点吕铭浩想不通。
“如果说我们是病原体的携带者,那么在此之前的像素花病患要怎么解释?我妈妈也是病人,而且她犯病的时间远在五年以前。”
钱小三儿挠挠头:“这我也说不好。是不是你们感染的,其实是变异病毒?感冒还分好多种,难道像素花病毒就没有点高端配置?”
吕铭浩陷入了沉思。
钱小三儿又说:“其实我觉得吧,想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你们确实脑子被花吃了,高层也确实拿你们做过研究,可你们现在活下来了不是?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吕家那边已经有几位从吕彦修那得到消息,说是你发生意外,命丧黄泉了。”
“这个吕彦修!”吕铭浩冷笑起来,反正雾霾岛在地图上根本就不存在,炸和不炸,对外界本就没有影响。昨日一役之后,说他发生海难也好,不知去向也好,总之尸沉大海,死无对证。吕家那边,只怕又要天翻地覆了。
钱小三儿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现在怎么办?咱们打个电话过去,诈个尸?”
“那倒不用。”吕铭浩心念一转,“就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吧。”想了想,又问,“对了,李博找到了吗?”
钱小三儿赶紧点头:“找到了,昨天晚上就找到了,在原来的小树林挂着呢。他运气倒好,被冲到小树林里,顺手抓住树干,爬到了高处。那儿有棵树,平常不打眼,岛沉下去后,才发现那树其实是非常、非常高的,有好几层楼那么高。李博就站在那树的尖尖上,使劲向我们的船只求救。”
吕铭浩听到这儿也就放心了,背起李树,对钱小三儿说:“行,走吧。你船呢?”
钱小三儿指指船尾:“在那拴着呢。”
几人上了快艇,钱小三儿招呼船工开船,一路往东开,似乎很快就出了a市的范围,小船没法再走,他打了个电话,很快又来了辆直升机,把他们接到一艘远洋巨轮上。
巨轮喧嚣着,在平静的海面驶向公海。
经过李博的细心照顾,李树终于在傍晚时分醒来。他一边喝粥,一边听吕铭浩把钱小三儿调查到的信息说了,然后擦擦嘴,做了点评:“有一点你们漏掉了。当时在列车上的,相关人员还有一个是你认识的。”
“谁?”
“唐斌。”
“不对啊。”吕铭浩说,“名单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你去查整列火车的乘车名单,就有了。”李树推开碗,从桌边站了起来,“那时他在另一节车厢,偶然听说我也坐了同一列车,就从那节车厢过来,跟我挤在一起。”
“所以你的意识是,很有可能唐斌也像我们一样感染了像素花……”吕铭浩倒抽一口冷气,“可他根本一点症状都没有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才是一具成功的样本。你想想,不论是我,还是你,虽然最后靠大脑的意识战胜了像素花,但都经过一番痛苦的激战,直至今日,都不敢说像素花已经被完全征服。我时常在想,那些研究人员,口口声声说我是最成功的样本,可事实真的如此吗?不见得吧。也许从我走进会议厅的大门,答应协助他们完成研究那刻起,我的病就发作了。正如你所说,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凭什么相信自己就有挽救天地的能力呢?如果高层意识到这点,那我也会被他们定义成失败的样本。
“如果三个样本都失败,他们会怎么做?
“当然是寻找新的成功个体。这其中,唯一从未病发的那人将会引人注目。
“这个人,就是唐斌。
“他不用和像素花争斗,他的大脑或许不吹灰之力就和像素花融合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倒觉得冯文正的主张是正确的,像素花在帮助人类进化,是人类进化史上不可或缺的障碍,人类只有战胜了它,才能向更高级的领域进发。”
李树一口气说了很多,身体受不住,停下来喝了口水。
吕铭浩听得目瞪口呆:“你该不会答应协助高层以身犯险研究像素花也是设计好的吧?只有你把自己作饵,让高层相信你是成功的样本,他们才会忽略其它可能,不去找唐斌的麻烦。你从一开始,就是打主定主意要保护唐斌的吧?”
李树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纠正他:“不止唐斌,还有你。别忘了你脑里的像素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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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脑可控的范围内,从某种层面讲,也勉强可算是成功了。”
吕铭浩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复杂。李树这人,为什么总想着要救他呢?
“那我把你救出来,唐斌岂不是危险?”想到唐斌,吕铭浩有点自责。
李树倒是镇定:“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名字啊,叫理查德-唐,英国人。国内的高层倒不敢明目张胆地拿他怎么样,我们静观其变吧。”
事实正如李树所言,国内的情形现在一团乱。拜钱小三儿所赐,脑残病人意识到了政府对他们治疗的目的,纷纷走上街头□□示威,要求这届政府下台的呼声越来越烈,边境上,小规模的脑残冲突引发了国际纷争,国际法庭正在针对脑残的人权问题进行立法,同时,经济一蹶不振,跌到三十年的谷底,纵使吕家的远洋运输再度开放,但无奈世界超半数的国家拒绝我国的船只入境,国际贸易形同虚设。
政府焦头烂额,确实没有多少力来寻找新的成功个体,倒是构建新的领导层一事迫在眉睫。这其中,呼声最高的,当属最能振兴民族经济的吕家。
第137章第24章
电视里播放着近日国内的新闻。
距离《最强脑医》主持人遭遇军方袭击的视频在各大网络媒介传播又遭封杀,已经过去整整十二天了。这十二天来,国内大小□□示威不断,小规模的暴动此起彼伏,有些激烈的脑残病人甚至当场爆炸,再度引发新一轮的恐慌。还有一些脑残病人惧怕被军方抓去做研究,设法逃离出境,无奈国内早已下达禁令,严禁脑残病人出境,边境上小规模冲突不断。争执间,有脑残病人被警方当场击毙,这一事件很快发酵升级,引发更多的质疑。有激烈的脑残病人,自发成立了反政府武装,走上街头同警方开战。同时,国内大部分学校停课,单位停工,物价飞涨,楼市继股市暴跌之后紧跟其后,跌破二十年的最低线。此种情况下,政府不得不缩减开支,增加税,以维持内乱,然而新政才出两天,又引起非脑残人员的不满,生活已经没有保障,为什么还要多交税?
人民对新一届政府的呼声越来越烈,但相应地,新一届政府的上台也成为不确定因素,毕竟没人可以保证有谁脑里完完全全没有像素花存在。
主持人最后说:“其实脑残这种病在各国都不再罕见,以目前的医学能力,我们无法根治它,但却不能不正视它。究竟它是需要被清除的病毒,还是人类进化史上必不可少的障碍,答案无人知晓。只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人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人,夏风吹起窗帘,空气里飘荡着丁香花的味道。
唐斌在楼下的小院里的喂狐狸。近来英国的狐狸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不怕人,竟然闯进了居民区,打翻了街角的垃圾箱,跑到他的院子里来晒太阳。
难得的晴天,气温还没有超过二十八度。
刘昭阳大呼小叫地从厨房里冲出来,手里拿着刚切好的苹果。
“狐狸!哪儿呢?!狐狸在哪啊?快快,给我看看,我这有苹果呢!”
小狐狸吓了一跳,也不吃唐斌手里的批萨了,瑟缩地后退,一溜烟跑了。
刘昭阳呆呆地看着这幕,苹果从手中滚落下去。
“如今,连狐狸都不理我了。”
自打吕铭浩决定救李树,就彻底断了和他们的联系。而吕铭浩走的第二天,唐斌也做了决定,要回英国过夏天,理由是之前和李树约定好的,如果吕铭浩去救李树,唐斌就离开国内。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的刘昭阳心惊胆颤等了两天,网上又曝光了那样的视频,他吓破了胆,赶紧找文菁菁商量,文菁菁说,这事闹大了,她有家有孩子,必须得抽身出来,刘昭阳只好给唐斌打了越洋电话。唐斌邀请他,要不你来我这边?
刘昭阳二话不说就拎着破行李箱过来了。
唐斌在海边有幢带院子的房子,那房子几百年的历史了,被海风吹得有些旧,正打算改造成古堡的样式。刘昭阳过来的时候,院子正在翻修,堆满了木料。唐斌戴着安全帽,在给工人解释自己的改造想法,他身后站着两名保镖,神情戒备地打量刘昭阳。
刘昭阳没来由就想,完了完了,早晚得出大事。
所幸一连几天,日子过得倒还安稳,除了附近的狐狸偶尔来搞破坏外,倒没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院子改造得差不多了,种了树,修了池子,唐斌又想在房子顶上修个阁楼,拿着纸把想法画给工人看,这时电话响了,是刘昭阳接的,接完后跟唐斌说:“小树儿来电话了,说他们的人今天就能到。”
“那走吧。”唐斌摘下安全帽,取下手套,进屋拿车钥匙。
刘昭阳紧紧跟着他,行李都是早就拾好的。前两天李树打电话来,说给他俩安排了一场远洋航行,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刚走到院门口,迎面走来几名东方人,张嘴用中文问唐斌:“是唐先生吗?’
唐斌疑惑地打量来人:“你们是?”
“我们是吕家派来的。”
“来接我们吗?”刘昭阳兴奋地问,想着吕铭浩这人还挺不错,李树的电话刚打,他就派人来接了。
“对,来接你们。”来人不动声色地说。
唐斌忽然觉得不对,忙拉了刘昭阳,拔腿就往后门跑。
来人连忙追上去,两名保镖迅捷地从旁插入,尽责地挡在唐斌身后。
刘昭阳跟着唐斌没头没脑地跑,穿过后门,跑向沙滩,又沿着沙滩向码头跑去。
“到底怎么回事?”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唐斌。
唐斌沉着脸:“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真是吕铭浩的人,为什么不直接说他的名字?或者吕小爷,或者是……反正什么都行,却不能是吕家。”
“吕家怎么啦?”
“吕家不止有吕铭浩,还有吕彦修啊!”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擦着耳际飞过。
刘昭阳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就要坐到沙里去。
唐斌连忙把他拉住:“振作点!”
四周没有遮挡,只能拼命地跑了,刘昭阳跑不快,腿又软,像个软脚虾,被沙里的石头绊了几次,只能紧紧地贴着唐斌,任由唐斌拖着他跑。
跑到码头,唐斌找到自己的船,一把将刘昭阳塞进去,然后启动马达,撞翻了其它的船,驶出海去。
对面船上的胖老头正在烤生蚝吃,冷不丁地被撞,生火的炉子滚在脚边,火当场就灭了,不由气得哇哇大叫,一句英文还没说完,忽然整个人被提起来,滚出了船舷。
吕彦修派来的人上了船,一名负责掌船,其余各人坐在舷边,举起消音□□,
花吃了他们的脑子 分卷阅读184
朝唐斌瞄准,射击。
子弹落进了水里。唐斌在刘昭阳的大喊大叫声里及时转了个弯,让子弹擦着船帆掠过去了。
刘昭阳吓得脸色苍白,两手紧紧抓着船舷,连喘气都不敢。
又一颗子弹射过来,唐斌喊:“趴下!”
他赶紧抱着头,蹶起屁股趴下,子弹把他的裤子打穿了,白嫩嫩的屁股出了点血,裤子烂了一条缝,像多长了条尾巴,看起来滑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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