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郎未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羿宁
吴悠双眼闪闪地不住点头,对她所说的症状深表赞同。同时她也知道有人曾在她的药材里动了手脚。
孟家娘子果真医术高明!
“妹妹所说的这极寒的药物,毒性可能化解我的身体可能恢复如初是否还能诞下子嗣”吴悠一脸期盼地问道,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有多么急迫。
孟萦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姐姐家中这种情况,不知姐姐治好又是做何打算”
吴悠见孟萦如此说,心下了然。
她知道她必须有让孟家娘子满意的东西,她才会尽力帮她调理好身体,并顺利摆脱马家。
“妹妹有所不知,在西北,身为女子,可不像长安的贵女们活得那般自在飞扬。这里是边城,要守卫家园,须得男人去前方战场,女人们守卫后方。
西北一直以来都是男子娶妻,女子嫁人。马、吴、周、赵这几大家族世代联姻,到了我们这一代,由于赵家娶了上任郡守家的庶女,这才没有和其他三家联姻。
我本来有自己的意中人,可无奈三家有意联姻,大家都是用嫡女来联姻,因嫡女的嫁妆丰厚。庶女用来换取高额的聘礼或维持利益关系。
嫁到马家之后,我才知道马家大郎和二郎早就和我二妹有私!三人暗通款曲,当我不知道。我心中憋闷,只想着以后马家大郎终归要做马家的家主,二妹则早晚要被用来换取聘礼。
谁知我竟然一直无孕,第一年的时候,马家就想换我二妹来嫁,被我父亲一力压下。他们又等了三年,他们唯恐我父兄阻拦,便召集了另外两家给吴家施压。父兄为了我不受委屈,只得点头同意,让我二妹来做小。”
孟萦觉得吴悠过得憋屈,握着她的手道“委屈姐姐了。”
吴悠的眼睛有些湿润,反握着孟萦的手说道“这十来年都过来了,起初我还经常躲在被窝里哭泣,最近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马家男儿为了我的嫁妆不肯放我和离,又纳了我的二妹,为的就是人财两得。为了遮羞,他们还对外宣说马家家宅安宁和乐,子嗣们和二妹不亲,孩子们都是我教养的。
啊呸,我教养不出那样一群恶毒的白眼狼来,根子都坏了的东西,是教不过来的。
二妹是我母亲和楼里的倌儿有私之后怀上的,她的生父是谁,没人知道。若不是她生为女郎,早就在一生下来就被捂死了。她不是吴家的种,吴家养了她,不是让她来作践我的。
外人都不知道二妹不是吴家的种,这毕竟对吴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我与马家和离,揭露了她的身份,看谁还会护着她
我只想问问妹妹,我这身体以后是否能有子嗣”
孟萦点了点头道“倘若调理个一年半载,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只要身体恢复过来,子嗣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吴悠一脸不敢置信地再三确认道“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孟萦笑着点头不语。
“那真是太好了,果然是苍天有眼,妹妹是我的大恩人啊!请受姐姐一拜。”吴悠站起来,执意给孟萦行了一礼。
“还请妹妹帮我,调理身体的事需要我做什么准备不对,我应该先和离,摆脱马家,再调理身体,还要说服父兄帮我和离,还要告诉杨郎这个好消息……”
吴悠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此事需从长计议,姐姐先理清了头绪再说。身体调理随时都可以,不过姐姐的病是冬日里落下的,最好还是从冬日里调理。这样到明年夏末,身体就能大好了。”
孟萦记得祖父留下的医案中,有类似的病例和调理方子,她才敢应下吴悠的话。
孟萦的话让吴悠迅速冷静下来,她抹了一把脸,将眼泪拭去,笑着说道“让妹妹见笑了,这些年我看了数不清的郎中,没有一个人能把我的病情,只通过把脉,就说得这么清楚。
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每天我都想要自己好起来,想要自己的子嗣,但绝不是马家的。
自从二妹进门,我就不让他们兄弟再进我的院子。
杨郎兄弟三人是我之前的邻居,一小我们青梅竹马地长大。不过,杨家父辈死在了战场上,他们母亲辛苦拉扯他们长大,他们尚未成人,母亲也得病死了,只留下他们兄弟三人相依为命。吴家因为门第之见,嫌弃杨家贫寒,不肯让我嫁入杨家。
我嫁入马家后,杨郎到了婚配的年龄,却没有娶亲,便入了伍,他们兄弟到了娶亲年龄,也相继入了伍。我知道,他一直在等着我,想要我和离。可我不能害了他们,明知自己不能生,还要嫁到杨家,那不是要让杨家绝后吗
杨郎说他不在乎,可我做不到。现在我要能调理好,以后决不能负了他们,他们也是可怜人。”
吴悠连自己最隐秘的感情都告诉了孟萦,她就知道吴悠这是在向她投诚,不过这和离之事,恐怕难办。
“姐姐和离之事,恐怕不易。”
“这事妹妹不用担心,我自有妙招。不怕他们不同意。妹妹且等我的好消息吧!年前我要办好此事,到时还请妹妹好好帮姐姐调理一番,争取早日康复。”
若说之前孟萦对吴悠尚有一些戒备,怕她和马家做局让她和元郎钻。现在她对她说了吴家秘闻和她不能对外人道的秘密,两人的关系就一下子拉近了。毕竟是她知道了吴悠的秘密,吴悠对她并无威胁,且她还可以帮助元郎对付马家。
“这个没问题,我等姐姐的好消息,今日我先给姐姐写一副方子,姐姐先吃十天看看效果。”
(未完部分,清看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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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姐妹相斗
从吴家回来,孟萦安顿好孩子们,就和元郎回了房间。两人急于交换彼此获得的信息,便直接去了密室。
孟萦将吴悠和吴曲的情况说与元郎听,当她提及杨郎的时候,元郎就知道吴悠喜欢的人是谁了。
“元郎,吴家姐姐喜欢的杨家兄弟为人如何”
“吴家大娘子还是很有眼光的,杨家三兄弟人品忠厚却不迂腐,有两个在军中都做到百夫长了,杨家老大今年的军功累计就要升游击将军了。”
“看来吴家姐姐看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她说马家的根子坏了,是教不好的。”
元郎:“自从梦中得到启示,我就派人密切监视马进源,发现这几年他一直暗中与靖安候府钟家联系。好像他们与匈奴和大夏都有联系,不过却一直没有找到他通敌的证据,便一直没有动马家。”
孟萦:“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最好不要轻易动马家,毕竟马、周、吴、赵四家,彼此都有姻亲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随意动了马家,其他三家难免生出唇亡齿寒之感。到时,卫家想要再收回人心就困难了。”
元郎:“嗯,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自毁柱石。这次吴家姐妹相斗倒是个扳倒马家的好契机。就看吴悠对马家兄弟的掌控了,不过,若是吴家二娘子入了马家之后,马家兄弟就没再能进吴家大娘子的院子,恐怕他们兄弟也不会太信任吴家大娘子。”
孟萦:“那是为何”
元郎看着孟萦的一双美目,笑意盈盈地说道:“看来娘子还是不够了解男人,男人对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女子,总归多些怜惜和信任。吴家大娘子不让夫郎们近身,就说明她嫌弃他们。既然被嫌弃,马家兄弟能对她好得了吗”
孟萦:“听你这么一说,倒有一屁股的道理。”
元郎看着孟萦,有点迷糊。
“啪”的一声,孟萦哈哈大笑着拍了元郎一巴掌,说道:“有一腚的道理啊!”
元郎瞬间觉得自己被娘子调戏了,大笑着说道:“娘子有才,一会儿让你知道一腚的厉害!”
经孟萦这么一插科打诨,两人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孟萦:“这马家兄弟也够伪善的,那马进源和他二弟在娶吴姐姐之前,就和吴家二娘子暗通款曲,他为了吴家给嫡女的嫁妆,还是娶了吴家姐姐进门,可怜吴家姐姐所嫁非人。吴家姐姐的药被换,没准就是马家兄弟的手笔。”
元郎:“那倒不一定,男子与女子不同,再说他们娶吴家大娘子,也是为了子嗣。不会给她下绝嗣药,让她失去生育能力。他们要出手,恐怕就是要命。这种害人子嗣的阴私多像妇人的手段,估计多是吴家二娘子的手笔。那吴家二娘子看着柔弱无害,却是一条咬人的毒蛇。”
嗯,没想到元郎还有自动鉴婊的能力啊!
孟萦:“来,亲亲,我的元郎果然目光如炬!”
元郎这段时间见惯了孟萦在他跟前撒娇插科打诨,也愿意让她过得轻松一些。他能体谅她的不易,在京中,危险无处不在,她难得放松,且她的婚事完全不是她做主,她有时必须端着,才能维持孟家如今的平衡。
元郎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有时,既使两人不说话,也觉得甜蜜。
“呀,那样一来,吴家姐姐岂不是危险了。一旦她要和离,马家兄弟觊觎她的嫁妆,没准会杀人灭口。元郎,还是让你派的人,在吴家姐姐有性命之忧时,搭把手吧!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个萦儿就不要操心了,吴家大娘子乃武将家世出身,她必定留有后手,且杨家兄弟也必定会给她留人,保护她的安全。我们来做我们的事。”
……
过了腊八就是年,马家陆续传出,吴家姐妹不和,妹妹仗着生育有功,不将姐姐放在眼里。姐姐百般隐忍谦让,纵容她未生育,但养育子嗣也算有功。
一时之间,吴曲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之上,她本就为小,为夫人们所看不起。现在,又传出此等闲话,更是让人不齿。
如此一来,马家的小辈们便坐不住了,在嫡母暗中派人撺掇下,变成了他们不忍生母受难,觉得生母受了委屈,实在过得不易,请求父亲将生母变为平妻。
马家小辈的骚作简直是神助攻,吴悠更被人同情了,她辛辛苦苦养育近十年的孩子,最终都站到了生母身后。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可马家的这群孩子还真是喂不熟的白羊狼。
总之马家的狗血一盆一盆地往外倾倒,整个宅院都不消停。吴曲为了马家夫人的名头和好处,在马家兄弟跟前吹了不少枕头风。
吴悠则在马家各种消息放出来之前,就已暗中转移变卖了绝大部分嫁妆,并将银票都放到了妥善的地方。
小年之后,府衙封印。在府衙封印之前,吴悠成功和离,搬离马家,住进了陪嫁的宅院里。
吴曲之所以肯助姐姐和离,一是受够了妾的身份,二是想得到姐姐一多半的嫁妆。可没想到的是,姐姐给她留下的一半嫁妆不是些不好搬走的大件家具,就是一些位置极差、亏损的铺面,现银一文不拔。这让吴曲大呼上当,她却不敢对夫郎们言明。这让她以后可怎么嫁女儿
吴悠带走了盈利的铺子和得力人手,单立了户头,也不回娘家看兄嫂的脸色。自从搬离了马家,她觉得自己的病好了一半,以前日子过得太过压抑。她现在手头有钱,身体调理得不错,日子过得自在多了。
过了小年,衙门封印,十一郎就闲了下来。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带着孩子们成日里东游西逛。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窝玩得不亦乐乎。
小鱼让他养得骄纵,恨不得成天骑在十一郎的脖子上。让孟萦见了气得直摇头,宠女无底线的爹爹,就是十一郎这号的。
高乐山和高乐水离开李侃如好几个月,高家夫妇一直没有来接他们。他们倒是乐不思蜀,因为孟家孩子多,学得东西丰富有趣,比在家有趣多了。
李侃如给孟萦写了好几封书信,拜托她照顾两个孩子。
孟萦这里倒无所谓,因为放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孩子们缺少不了玩伴,只要乐山乐水课业不落下,学得高兴,又过得开心,她就算就算不负所托。
眼看过年,乐山和乐水恐怕只能在金城郡和他们一起过年了。四郎被孟萦派出去之后,便一直没有回金城郡。他倒是经常用信鸽传递消息,因有事耽搁,又碰到大雪封路,他被困住了
。他将粮食通过漕帮的手,都运到了秦州,等待开春,道路上积雪融化,就可以运到金城郡和西平郡了。正好可以解决青黄不接时的困境。
一直到腊月二十八,四郎风雪兼程地回到了金城郡。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赶路,就是为了能快些回到娘子身边。
看着四郎风尘仆仆,一脸倦色的样子,孟萦突然很心疼他。
四郎虽然经常搞些小动作惹得她生气,但做起事来毫不含糊。成亲这些年,他们离多聚少,她总觉得心中有所亏欠。所以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原意纵着他。
四郎给孟萦带回了李侃如的信和年礼,因着他要回去接娘子,来年他们一起来秦州,年前便无法赶去金城郡,只能等来年开春之后再来接两个孩子。
孟萦不知道李侃如和娘子之间的问题是否已经解决,他的两个孩子她自会尽力照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必须要对得起自己的承诺。
年前元郎猎了两头鹿,一家人吃着香喷喷的鹿肉锅子。孟萦让人凿开了冰河,捞了不少大鱼。她用之前挖破的红薯洗出来的淀粉,给大家做了不少鱼豆腐。孩子们对这种新鲜吃食青睐有加。
今年不用参加处处充满算计的宫晏,让孟萦觉得轻松不少。她和四个夫郎一桌,孩子们一桌,大家一起吃了个轻松惬意的年夜饭。
饭后,孟萦给每个孩子都发了压岁钱。又陪着他们一起守岁,迎了新年之后,她看着几位夫郎,觉得陪着谁都不合适,不患寡而患不均。孟萦便带着几个女孩回了院子。乐水和小鱼大些,正好可以照顾悠悠和青青。崔念慈则照顾茫小郎和乐山两个,他们仨一起回了崔念慈的院子。
元郎、四郎、简然和十一郎他们四个正好凑成一桌,打了叶子牌。孟萦带着孩子们起来用膳时,他们几个刚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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