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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2暗白
第23章仙宫
仙宫是近几年长姚重点建设的一个旅游点,依湖而居,营造了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尽量减少人工干预,走的是返璞归真,解放天性的宣传路子。
换句话说,就是爬山,野餐,吃饭,睡觉。
周大少目前正处于爬山即将野餐的阶段。他现在的心境正如这秋日寒枫,倔强且萧瑟。
他被他们安保部一群饥渴的单身狗们挤了下来,在后面负责貌美如花的垫后小能手。他抬头,吴凉头上带着的小红帽和他隔着长长的队伍在树影中斑驳地划过着。
“啊,到山顶了!”周向晚听见前方传来欢呼声,他加快了脚步,这次他一定要抢到和吴凉一起野餐的位置。
他气喘吁吁的登了顶,毫无准备地撞入了一双映着寂寞山河的眼睛,一时愣住了。
吴凉正靠坐在青石台阶旁大松树看日落,咋一下看见周向晚满脸汗的愣呆在那里,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周向晚自作多情的技能已经满点,他在想吴凉会不会在等他呢?
他小媳妇似的蹭过去,非常有分寸地在吴凉身边坐下,存在感不会强到令人感到不适,但又不会弱到被人忽视。
可偏偏有人不长眼,朝他嚷嚷道:“周少,来搭烧烤架!”
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微妙的二人时光被一声大吼破坏,周向晚只好采取下策:“吴凉,我们一起过去吧”
吴凉垂下眼帘,低声道:“你先过去吧,我待会儿过去烤。”
疏离的意味非常明显,周向晚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面对吴凉的事,他做不到把负面情绪都内部消化。
“吴凉,”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没别的意思,我是不是惹你烦了?”
吴凉一时语塞,在没和周向晚接触过之前,他只听过传闻中的纨绔子弟。平均每三天就会上一次公司头条。比如:“年度大戏,杀马特贵族周美美怒撕财务部经理,称其光吃不出,集团毒瘤。”;再比如:“王者周大少全公司范围召集铁队友,坑不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真正令周向晚一战封神的是去年公司前台小姑娘遇上了跟踪暴露狂,周向晚二话不说,茶余饭后携安保部全体员工定点蹲守,终于将该社会渣子扭转派出所,公关部当时还暗搓搓做了宣传,公司很是蹭了一番热度。
周向晚在他的印象里就是泡在蜂蜜里长大的孩子,高傲单纯嘴贱,日天日地日空气,就没有他不敢怼的,他何曾如此小心过?
吴凉暗自苦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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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哪能担此厚爱?
他想,有些事,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可惜场面会有一些尴尬。
“周少,”吴凉沉声开口,目光直直地锁住周向晚无措的脸,“作为朋友,我不会烦。”
那要是不想做你朋友呢。
周向晚明白了他的暗示,虽然有些不开心,但也是早就料想到的困难,他并不灰心,而是以退为进:“我知道,我们是朋友,”他笑道:“等搭好了架子,你过来烤吧,我不想食物中毒。”
周向晚不等吴凉回答,就逃似的走了。
第24章撞破
“周少,你怎么没打采的?”
大家经历了一通乌烟瘴气的烧烤聚餐后,带着一身烟火气坐着缆车下了山。钱盟由于恐高缩在角落里还不忘关心自己的老铁。
刚刚被扎心的老铁周向晚恹恹地撩起眼皮道:“你们待会儿要去山庄里再撸一顿?”
“那当然了,”钱盟猛点头,不堪回首地想起自己烤的和□□一样的玉米,“我怀疑我刚吃了假烧烤,只有出自吴经理之手的能吃,但是太特么抢手了,我都没吃到几串。”
一串也没有吃到的周向晚觉得自己心更塞了:“我累了,你们去吃吧,我叫客房服务。”
钱盟对周向晚受挫的少男之心一无所知,他观察了一番他还算好的脸色,放心的继续缩在角落里。
周向晚看着前面缆车里吴凉模糊的侧脸,着魔似的伸出手。他突然想起前世吴凉日记里写过他其实有些怕高,有一次,在他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带他去游乐园,他僵着脸什么也没有玩。他很后悔没有抓住那些单薄如水的家庭时光。
太了解一个人,会不知不觉的放过多的注意力在那个人身上。
周向晚明白这个道理,还是沉浸其中,甘之如饴。
晚饭时,大家三五成群地向大包厢走去,吴凉一个人慢腾腾地落在后面,他敏感地发现周向晚不见了踪影,他内心竟然有着莫名的负罪感。
他很早就发现自己有一些受虐型人格倾向,愿意保持被人剥削、不知道怎么去拒绝,明明不关自己的事,可是如果对别人造成了困扰,他还是会于心不安。这毛病在工作这几年他已经克服了更多了,但是还是会时不时地窜出来干扰他,所以他选择了不建立亲密关系来保护自己,不依赖,就不会有伤害。
“哎,那不是杜若么?”前面传来姑娘们的声音。吴凉猛然抬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若?他不是回老家了吗?
杜若听见这一声惊呼,心里暗叫不好,他着实没有想到会遇到同事。
他揽着怀中的女孩子回过身,扯出一副客气的笑容,打算应付过去,然后他看见了队伍尽头神色不明的吴凉……
他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滞,但立刻冷静下来,他知道,吴凉他的尊严和克制不会当场撕破脸皮。
毕竞搞同性恋就是这点好,道德批判立场非常尴尬,就算他劈腿了,吴凉没有立场和勇气让他们的恋情天下皆知,他不会拿他的整个职业生涯做牺牲品,所以他只会忍着。
“杜若,女朋友啊,这么漂亮?”前面的对话还在继续,可是吴凉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像是一个全身都被浸在水里的人,整个世界都失去了真实的质感,他心如擂鼓,胸腔冲斥着被全方面挤压的窒息感,他听见杜若的声音像古老的唱片般飘渺又像是恶灵在耳旁的低语:“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发现了。”
冷静,吴凉扶着墙深吸一口气,那么多人,不可以失态。
他用力咬了咬舌头,几乎要咬出血,终于勉强恢复了感官知觉,他全凭本能迈开腿往前浮着走,路过杜若时,他看了他一眼,杜若回避了他的目光。
在那一瞬,吴凉懂得了剜心碎骨了无痕为何物。
他笑了,同时感到一阵恶心。
摊在被子里的周向晚对吴凉的情况一无所知,他仰着头心烦意乱地打了一波游戏,顿感腹中饥饿。他一看手表,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
前面也说了,仙宫里的人工干预很少,也就是说,他的服务业比较匮乏,不仅没有把饭送到房间这类的服务,连外卖都过了钟头。
周向晚趿拉着人字拖缓缓悠悠的出了房间,直到他走到农家乐的的空无一人的厨房门前,心中大痛:哎哟喂,这是跑来忆苦思甜啊。
他打开灯,环视厨房,嗯,只有剩饭了,那来个蛋炒饭吧,他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往碗里一磕,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俩蛋磕的实在是太好了!一击必杀,头一回不用从碗里捞壳。周向晚自得拍拍手,眼睛的余光捕捉到门边一团白色的身影。他斜瞥了一眼,是一只大肥鹅,后面跟着一只公鸡。
如果周向晚可以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一定不会招惹这俩社会老铁。
“别在这碍事,不准随地大小便啊,”周向晚对家禽界扛把子的力量一无所知,他抬起脚蹭蹭大白鹅的脖子,觉得很新鲜。
他不知道,下一秒,他的身体和心灵都会受到重大创伤。
肥鹅一个打挺,显然战斗经验丰富通人体各大要害,他蜿蜒着大长脖子对着周向晚大腿上的嫩肉快准狠地一钳,咬定人肉不放松,颇有烈士神。公鸡作为战斗机最擅长的就是下黑手,他助跑
起势,向着敌人战略指挥部进攻。
周向晚只觉大腿传来一阵类似于肉被裤子拉链夹住般的剧痛,而后一只鸡就扑腾着翅膀向他脑袋啄来。
上下受制,防不胜防。周向晚好汉不吃眼前亏,当机立断,拔腿就跑。
家禽们战意正浓,哪懂见好就的道理,当下穷追不舍,跟着嗷嗷叫的周向晚往小树林深处去了。获战利品一只人字拖和两只拐杖。
如果说周向晚那边是人与自然的抗争,那么吴凉这边就是血与火的对峙了。
吴凉哪怕已经亲眼目睹了杜若的出轨行径,但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听杜若的理由,他甚至有些侥幸地想,说不定杜若是在配合女方演戏呢?
他和杜若约在了人迹罕至的树林里,除了蚊子多些基本没毛病。
他想过杜若不来的情况,但他万万没想到杜若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女朋友。
他看着那对牵着手逐渐靠近的影子,目光凝聚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他呼吸一紧,那是他穷尽少年时代都没有达成的见不得光的妄想,现在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出现在他眼前,可是主角却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女人。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内心苦涩: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们站在吴凉三步远的地方,吴凉终于看见了杜若女朋友的脸,他知道她,陈氏娱乐的大小姐,陈晨。听说是一个刁蛮大小姐,脾气不太好。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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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凉就明白传闻也可以是真的。
陈晨掩不住眼里的鄙夷,勉强维持着风度道:“吴先生,你别见怪,是我执意要跟来的,得你再以职位之便要挟我家杜若。”
杜若倒是有一身颠倒黑白的好本事,将他利用吴凉为他铺路的手段变成了他是个饥渴的同性恋,看上了杜若,用前途压他逼他屈服。
吴凉茫然的看着杜若,指甲几乎将手掌掐出了血才能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是这么和她说的?”
杜若偏开头,他竞不敢直视吴凉如火如炬的目光,但也不耽搁他鬼活连篇:“吴凉,你要是实在想男人,就去gay吧啊,我对着你根本硬不起来,你别纠缠我了。”
吴凉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自以为是的爱情原来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他就像一个被暴露在沙漠的垂死之人,满腔话语都被堵在干渴的喉咙里,他喉结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就这样吧,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
凭什么呢,只是喜欢他而已,同性恋就活该陪劈腿吗?
“吴先生,我看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吧,”陈晨冷着脸妆容无比致,“以后我不希望你出现在杜若面前。”
吴凉被气的想笑,可是他连抬手叫他们滚的力气都没有。
“啧啧,多大脸啊,”从树上传来一声凉凉的话语:“你们也配?”
周向晚斜倚在树枝上,月色在他砂金色的长发上晕出淡淡的光华,幸好夜色朦胧,他头上沾着的那抹鸡毛隐匿无踪,所以他的出场集戏剧性和观赏性于一身,可以说是一波很骚的操作了。
周向晚看着杜若被吓得连嘴都忘了合上,心中暗爽,被鸡鹅双面夹击的阴暗一扫而空,一股世外高手的气度缓缓而归:“陈小姐,你别见怪,是我执意要跟来的,得你被杜若这个渣子当枪使。”
都是一个圈子的,陈晨自然听过周向晚的大名,也领教过他怼人的功力,但她也不怕他:“周少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周向晚一声冷笑,“陈小姐涉世未深,被表面功夫欺骗也是正常,你想想,吴凉一个公关部的凭什么可以拿职位压他一个营销部的,连办公室都不在同一楼,就算他压了,一个可以为了职位出卖色相的男人,你留着干嘛?指望歹徒来了替你挡刀子吗?”
“那是,”陈晨一时气急,“他妈妈那时候生病,不能失去那份工作。”
“晨晨,别和他们废话了,”杜若急急的拉住她的手道,“没必要和这种外人说家事。”
“外人?家事?“”吴凉轻声反问,“杜若,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你又骗了我多久?”
杜若急了,生怕他如纸般的谎言戳透,拉着陈晨就走,“我们早分了,是你一直在纠缠我!”
陈晨内心终于起疑,但是她到底沉得住气,知道这样吵下去不是办法,还会引来其他人,她顺从地被杜若牵走,她想着改天可以单独和吴凉谈一谈,这么想着,她回头看了吴凉一眼。
他靠在树上,眼中空寂如白骨成堆,目光面无表情地追随着杜若离去的背影,安静的让她心悸。她猛然觉得这事儿另有隐情。
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了,只能看见周向晚懒懒地靠在树上,双腿垂下来,吴凉一身黑衣仰着头凝望着周向晚。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幕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绝对静谧和无法挣脱的宿命感,就好像一场源自□□的盛大救赎。
第25章帐篷
有句话说得好啊,距离产生美。如果说,陈晨能听见周向晚这边的谈话内容的话,她就不会觉得这幕美如童话了。
吴凉现在心里乱的很,他不想深究周向晚为什么会在树林里,更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好死不死的爬到了直击分手现场的树上。他不想说话,抬头深深地看了周向晚一眼,转身就走。
周向晚当然知道,吴凉现在濒临奔溃的边缘,道理他都懂,但是他现在真的非常需要帮助啊。
为什么他没有在杜若那个老渣子欺负吴凉时如天神一般跳下来揽过吴凉舌战群狗呢,当然是因为他的潜能在被鸡鹅追杀的过程中被无限激发,爬太高了,以至于他回归正常状态后根本下不来了……
“等等吴凉我下不来了能不能帮个忙拜托拜托钱盟他根本靠不住啊我打电话他也不接除了你就没人可以把我弄下来了啊吴凉大兄弟……”周向晚眼看着吴凉走的人影都快看不见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说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带一口大碴子味普通话想瀑布一样直击吴凉天灵盖。
吴凉顿下脚步揉揉酸痛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往回走,他现在只想知道,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行了,往下跳吧,我接着你。”
周向晚看着吴凉站在树底下草率地伸出手,显然是对自己的臂力有着盲目的自信。
“你当接你家猫呢,我砸下来能把你整个人砸没咯。”周向晚抱着树干一点点往下挪,“我腿还没痊愈,不能往下跳,来来来,你抱着我腿给我个缓冲。”
吴凉本来抱的好好的,但是头往前一蹭,发现自己的脸正对着周向晚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脑子嗡的轰鸣一声,想叫周向晚等一下,周向晚就放开了挂在树上的手,他的全身重量瞬间压在了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吴凉身上……
他们摇摇晃晃地挣扎了片刻后最终还是败给了地心引力双双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人肉砸地的闷响。
周向晚摔在了吴凉上面,他听见吴凉嘶的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就闷声不吭的不动了。
“吴凉!”周向晚从吴凉身上起来,“你被我压疼没有?”
说不痛是不可能的,但说痛也改变不了痛的现状,吴凉选择像饼一样摊在地上不说话。
“艹”,周向晚见吴凉一动不动地彻底慌了神,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没有尖锐物体,也没有粘粘的血,才拿出手机喃喃自语道:“救护车,救护车,这破地方的地址是哪儿来着?”
吴凉听见周向晚惊慌失措地要打电话,才睁眼用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没事,你不用打电话。”
劫后重生不过如此,他长舒了一口气道:“真的没事?那你怎么不动弹啊?”
吴凉翻过身,破罐破摔的在草地上背对着周向晚躺着:“周少,我真没事,你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
秋夜凉如水,山的那边是重叠的灯火,所有的喧嚣仿佛都被交错的树枝弱化了,空气带着松香和泥土味沉淀下来。
周向晚盘腿坐在地上,他侧眼看着背对着他蜷缩着的吴凉,他的呼吸压抑在胸腔里,很心疼却没有立场劝慰。
我多希望能早一点遇见你。
在你无忧的少年时代。
在你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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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求学生涯。
在你没有对杜若付出一片真心……
秋日里的风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周向晚单是坐着就打了个寒颤,他看了一眼只穿着单薄衬衫一动不动的吴凉,想着,我给他留件衣服就走。
他脱下外套,屏着呼吸将它轻轻盖在吴凉身上,长款风衣正好能将他缩着的身体掩下大半,周向晚撑着手臂俯看着吴凉的同时他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他看端详着吴凉露出来的半张脸,在月光下泛着乳白色的光泽,看起来很乖很安静,像是睡着了。
嗯……睡着了?
周向晚听着他平缓的呼吸,有些不可思议,这也能睡着的吗?
他几近耳语道:“吴凉,你睡了吗?我要偷亲你了哦。”
吴凉毫无反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周向晚立起身,有些为难,他不能把吴凉抱回去,先不说会不会引起骚动,光是硬件就有问题他连鞋子都丢了。
可也不能让吴凉就这么幕天席地的躺着呀。
恰逢此时,周向晚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上面显示着:钱盟。
送上门来的苦力工啊。
周向晚离吴凉远了一点,按下了接听,他想,是时候让钱盟发光发热了。
冬日里软软柔柔的阳光,轻描淡写地在天台上铺陈开来,像毯子一样盖在吴凉和他母亲身上,那时的吴凉还很小,脸上带着天真的稚气,他抬头看着母亲的脸,逆着光模糊的像幻觉,他趴在母亲的腿上脸一蹭一蹭的,不着痕迹地撒着娇:妈妈,今天我考试是第一名哦,我想要奖励。母亲的声音带着溺宠的柔软,像是要把人融化:“凉凉想要什么呀?”
我想要……吴凉再抬头,画面骤然逆转。
那年南方的冬天很冷,寒气像是要把血液冻结,带着刀子的邪风能把人的神和身体撕裂开来,他站在住宅楼下,火舌像是要把昏黄的天空烧破,他一个劲的往出爆炸声的工厂里冲,他哀求着旁边的人放开他,让他进去找他的爸爸妈妈,周边哀鸿遍野,热浪冲天,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孩子内心的巨大哀痛,能保证他不去寻死已是仁至义尽,邻居大叔选择一掌将他劈晕后逃离现场。吴凉最后看见的画面是满天星斗旋转着倾泻到他父母丧生之地,那一场关于血与火的生死离别就像是青面獠牙的怪物将他的家庭咬的粉身碎骨。
从此之后,他只能孑然一身地与这个世界对峙,哪怕换得一身冷刃伤口,也只能独自品尝。
我想要……再见你们一次,就算是在梦里。
吴凉花了很长时间才醒过来,噩梦就是这样,哪怕当事人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还是要经历虚虚实实后才能醒过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红色的顶棚,离他的脸几乎就一米多远,他头痛欲裂记忆几乎出现了断片,他在哪里?眼镜哪儿去了?
吴凉转过身,往旁边摸索着,倏忽碰到一个软软热热的东西,他像被烫到了似的缩回手是周向晚,他碰到了他的鼻子!
吴凉他强行清醒了。
触目所及,这是一个逼仄的帐篷,微光从侧面的透视膜射进来,帐篷里的空气昏沉沉的。他眼尖地看见角落里横斜着一瓶农夫山泉,没有一点犹豫,他拧开来灌了一口才清醒过来。
记忆回笼。
被杜若欺骗,周向晚挂在树上下不来,躺在草地上,然后……睡着了?
想到这个,吴凉不由看了一眼睡的四仰八叉的周向晚,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周向晚他……为了不叫醒自己,特意搭了个帐篷?
帐篷里的世界,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异次元,吴亮在那一瞬间,脑子空空如也,全身62亿个细胞都恍恍惚惚地飘荡起来,很多年他都没有感觉这么轻松过了。
他着了魔似的拉开了透视膜窗,清晨的空气带着冷冽的松香扑进来,枝叶将阳光割裂成一条条的光柱斜射在地上,他听见了鸟鸣和生命破土而出的声音。
他自愿带上了感情的枷锁,哪怕这些年来将他磨得遍体鳞伤,他也是自欺欺人地做着一场荒诞黄粱梦。
结束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时时开着微信,生怕错过了杜若的消息;也不用待在空荡荡的房间等着一个虚情假意的情人,经历从希望到失望的天堑;再也不用为了一点点温暖丧尽尊严。
终于结束了。
不要哭,没什么好哭的……
周向晚是被鸟吵醒的,他气急败坏的坐起身,迷瞪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帐篷里,并且本来应该和他躺在一起的吴凉已经不在了。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不可否认,他不想让吴凉看见他牙也没刷,澡也没洗,首如飞篷的样子,可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走了又有点怪怪的。
周向晚打开前置摄像头,整理了一番仪容,才从帐篷里爬出去。
“周少,你醒了。”
周向晚猛地抬头,正对上吴凉有些憔悴的脸和他满是血丝的眼睛。他正盘腿坐在地上,手边是两瓶农夫山泉。吴凉递给周向晚一瓶道:“昨天,谢谢你。”
周向晚先接过去拧开漱了漱口,才开口:“不客气,我会保密的。”
吴凉嗯了一声后空气陷入尴尬的沉默。
周向晚在帐篷里闷了一个晚上,到现在也才睡了2个多小时,他的脑仁子duangduang发疼,情商就不怎么够了,他看着吴凉的侧脸,宛如智障一样张了嘴:“哎,你有没有发现,我挺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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