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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酸危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鹤来衣
又没穿衣服。
虽然只是上衣脱了个干净,但池烈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别扭。雁回没多看他一眼,走到茶几边拿起自己的药瓶,倒了两粒就水咽下。
雁回背对着自己,池烈没忍住又看了一眼他背后的刺青。
要是自己刚才没看错的话,他胸口好像也纹了个什么东西。
池烈悄悄冷哼。又不是纹在显眼的位置上,平时还穿长袖挡着,也不知道纹那么多给谁看。
大概就是有钱没处花吧。
池烈又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三]
过完这个周末,池烈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虽然不能保证跟得上进度,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补习,也勉强有了些基础。可能是他的确有点进步的原因,雁回这几天对待自己的标准也宽松了许多,不再紧盯着他作业完成的情况,甚至周末还大发慈悲地允许他休息一天。
池烈睡到中午才慢吞吞地起床,趿拉着拖鞋出房间才发现雁回不在家。
第一反应是:没人给自己做饭了。
刚醒不久的大脑还很迟钝,池烈坐在沙发上双眼放空,饿了半晌才想起来:雁回不在,自己明明还可以点外卖啊,干嘛非要吃他做的?
“为了省点钱。”池烈在心里默默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或许雁回是中午出去买菜了也说不定。池烈没有立即点外卖,而是打算再等他半小时,如果没回来就自己解决午饭。等待的时候他无聊,就在屋子里转悠,去雁回房间对着钢琴乱弹,像是小时候玩那些电子琴玩具一样随意。
但已经十八岁的他不再对新鲜事物抱有那样强烈的兴趣,加上自己弹得太难听,只玩了一会儿就失去兴趣。闲着也是闲着,池烈又随手拿起钢琴上的一罐药瓶瞅了几眼,印着“阿普唑仑片”,服用说明上写着适用于焦虑或失眠,看了半天才发现这就是俗话里的“安眠药”。
在池烈的认知里,这玩意儿就是电视剧里用来自杀或者下毒的,吃几十颗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一睁这辈子就安静地过去了。要不是想起来雁回每晚睡前都在吃药,池烈还以为这是他用来自寻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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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的。
雁回失眠吗?明明平时看起来挺神的样子,尤其是阴阳怪气嘲讽自己的时候,一点都瞧不出这人会焦虑烦躁到依赖药物。
池烈轻轻把罐子放回原处。
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池烈饿得不行赶紧下了订单。雁回的朋友圈也没有新动态,池烈猜测他一定是去哪里鬼混了,绝对不会干什么正经事。
下午雁回也没有回来,池烈打了一天手机游戏,等肩膀酸痛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他望着窗外灰蓝的世界,愣了几秒,忽然不耐烦地又抓起手机,给雁回发了条消息:“给我带份黑米粥。”
没有回复。
不知道是忙什么事连手机都不看一眼,池烈揣摩着雁回的性子,自然地联想到某些难以启齿的情`色之事上。那有必要一整天都……池烈及时地起了脑子里浮想联翩的疑惑。管他呢,虽然自己在这方面没经验,可也不至于对雁回都产生好奇心。
晚上十点多,玄关处才传来点动静。池烈摘下耳机见到雁回,他面无表情地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挂在架子上,目不斜视进了屋子,没看自己一眼。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站在卧室门口,脸色阴沉地问:“你动我琴了?”
池烈心里“咯噔”一下,但嘴上还是没好意思承认:“没动过。”
他避开雁回的视线,就算隔了好几米远的距离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低气压,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声音也是有些沙哑。池烈以为他会骂自己一顿,不过雁回只是沉默了几秒,不再追问。
“吃饭了吗?”雁回慢慢走过来,挨着他坐下。
靠近的时候,池烈嗅到了几缕酒味,盖过了雁回本身的香水。
“吃了。”池烈回答,犹豫几秒还是没忍住问:“你干嘛去了?”
雁回点了支烟,心不在焉道:“上坟去了。”
他歪头盯着池烈,什么话都不说,但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被这种直勾勾的阴森眼神盯得心里发怵,池烈尴尬地站起来,打算回房睡觉了。
刚一迈开腿,脚踝忽然被勾住,池烈重心不稳地跌坐回柔软的沙发上。
是雁回绊的自己。池烈本想像往常那样瞪他,然而今天的雁回脸上一丁点笑容都没有,眼睛也冰冷凌厉起来。
“你”
“池烈,”雁回手指夹着那根缓缓燃烧的烟,朝池烈又挪了几寸,烟雾从刀锋般的唇边流出:“我是不是喝得有点多?”
两人身体之间几乎没有空余的距离,池烈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差不多碰到了雁回的胸口,他一开口说话时就能闻到酒味。
“你他妈自己喝了多少问我干嘛?”
“嗯……我感觉我好像喝醉了。”雁回的喉咙有些嘶哑,比平时透亮清澈的声音要成熟性`感不少,“所以我现在……很不正常。”
“你平时也没正常过。”池烈隐约感觉雁回的脸越凑越近,自己就不自觉地朝另一个方向偏。
然而雁回干脆就直接凑到他耳边,贴着池烈的发丝小声低语:“但现在不一样。”
温热的气息钻入耳朵,池烈瞬间头皮发麻,身体僵直着忘记动弹,下意识警惕地问道:“你、你想干嘛?”
“我现在好想让你……”雁回的鼻尖似有若无地蹭过了池烈的耳廓,“跪着给我口。”
[四]
这句话如同一枚杀伤力爆表的核弹,顷刻间震得池烈三观尽碎。
男人的暧昧气息还在自己耳边游离,池烈感觉到自己半边肩膀在被越来越重的力道压迫着,下意识抬起手肘向外狠狠地撞击,准确无误地砸到了对方胸口正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酒的麻痹下,感官能力明显迟缓,雁回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只看到眼前的少年正用惊恐厌恶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而造成池烈产生消极情绪的原因,雁回不到两秒就抛之脑后。他若无其事地盯着池烈柔软的嘴唇,吐字缓慢地夸奖道:“颜色真好看。”
他只是借着醉酒的状态能随心所欲地胡言乱语,脑子里想到什么就直接脱口而出了。然而这种话进入池烈的耳朵里,造成的效果越来越糟糕,成功地将他惹恼。
“你他妈想死吗?”池烈瞪红了眼睛,因躁怒而手指发颤。他一拳攥紧了雁回的衬衣领口,一团布料在掌心扭曲到了极致,咬牙切齿地说:“大不了跟你一命换一命,别以为老子不敢弄死你。”
雁回双目下垂注视着池烈的脸,明明还是青涩的五官轮廓,眼神却已经显露凶狠。有这样的一种错觉,仿佛少年张开嘴就能看到他森白的獠牙,极其不安分。
“嗯……”雁回的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呻吟,他半眯着眼睛,抬手抚摸池烈毛茸茸的脑袋,温言道:“我该找个项圈给你戴上。”
这下池烈彻底恼火,他手掌直接攀上雁回的脖颈,五根手指发力仿佛是真的要置对方于死地。突出的喉结在自己的掌心蹭了蹭,池烈看到雁回漆黑的双眼里有闪亮的东西渗出,眼角绯红,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十分安静地望着自己。
池烈这才松开了手,站起来远了几步。
雁回没有咳嗽,只是出于本能地深呼吸来缓解压抑。他慢慢地解开衣领,胸膛的肌肤暴露在外。正中间的胸口还留着池烈用手肘撞击出的红印,在他凹凸有致的左锁骨下,是一块匕首图案的刺青。
只有带着刀柄的半截样式纹在了皮肤上,连伤口也惟妙惟肖地刻画在胸膛,让刀尖的另一半看起来仿佛已经刺入心脏。
池烈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他皱着眉没好气道:“我他妈这次先饶了你。”
雁回以极其慵懒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瞥着池烈,半晌才“嗯”了一声。
“是你啊……”雁回恢复了些理智,但记忆还是受到了阻碍,“你叫什么来着,小畜生?”
“你”池烈强压着怒火,不想和一个醉了酒的人纠缠太久。
“啊,池烈。”雁回想起来他的名字,“几点了,你还不睡?”
“你当我乐意困着啊,要不是我他妈怕你在外面……”池烈张了张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理由,只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至少雁回现在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没出任何意外事故。
池烈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你开车回来的?”
雁回想了想,点了下头。
池烈看他这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就发起火来:“你他妈是不要命了吗!”
雁回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脸色严峻起来。
“抱歉。”他说。
说出口后两人都愣住了,池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道歉,雁回也反应到自己没必要对池烈抱有歉疚。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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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固了几秒,池烈率先挪开了步子,说了句“我去睡了”就紧闭房门。
然后才长舒一口气。
他慢慢走到床边,缩进被子里。闭眼躺了几分钟才想起来床头灯忘记关,伸手要碰按钮时又停住了,转手拿起了桌上的镜子。
池烈很少关心自己的容貌,男生如果太爱照镜子,在他看来是种很娘的行为,所以他从不晓得自己的五官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准。
视线落在了镜子里的那张嘴唇上,屋子里的光线很暗,他看不大真切。
颜色真的很好看吗?
池烈歪了歪镜子,让更多的明亮光线投射在自己的嘴上。就这样反反复复观察了半天,池烈差点沉浸其中,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真是蠢到爆炸。
大晚上不睡觉,对着镜子在干什么,欣赏自己的嘴吗?
即使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池烈也觉得这样的行为十分羞耻,甚至难为情地涨红了耳朵,立刻甩手把镜子丢开了。
“妈的。”他把床头灯关掉,陷入黑暗时才有了安全感。
可脑子里却不断回荡着别的声音。池烈紧闭双眼,想把雁回说过的话彻底忘干净,可是那几个字的含义实在给他太大的冲击,他担心自己一旦入眠,睡梦里都会出现那种……恶心的画面。
池烈忽然觉得,自己的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五]
转天早上醒来时,尴尬感还未彻底从池烈心头消散,刷牙洗脸时也刻意避开镜子反射出的脸。他揉了揉蓬松的头发,走出浴室时看到雁回正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荷包蛋,轻轻放在了餐桌上。
男人听到动静后抬头望了自己一眼,泰然自若地说了声“早啊”。
阳光沾满了他的身体,光束让瞳仁变成了近乎透明的琥珀色泽。池烈被碟子的光亮晃了眼睛,睫毛颤了几下才镇定下来,也没有去理会雁回。
“不一起去吗?”雁回看到池烈拎着书包要出门,想起来今天他该回学校了。
池烈摇头,他早就猜到雁回把酒后胡言乱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雁回抽出纸巾擦了擦手,“那你吃完再”他还没等把话说完,就听到池烈把门关上离开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雁回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他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把桌子拾整齐。
今天凌晨的时候他从沙发上醒过来,迷迷糊糊回房间又睡了几个小时。潜意识里猜到前晚大概做错了什么事,但他没有去努力回忆那些细节,再清醒时就当作无事发生过。
然而,池烈那种什么情绪都隐藏不住的态度,显然是提醒他发生过什么的。
雁回很少会喝到醉,即使一时兴起喝得量大了也能保持风度与分寸,除非他愿意卸下防备,才会借着酒劲为所欲为。大概是昨天喝得太痛快了,见到池烈又没什么戒心,自己才会比平时……坦诚了些。至于“坦诚”到哪个地步,雁回也懒得去细想。
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就好。
他拾完毕,抓起车钥匙要出门时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昨晚开车回来的?雁回皱起眉头。自己没死在路上真是命大。
看来昨晚意识浑沌的程度比自己想象得要严重。雁回攥了攥掌心冰凉的钥匙,又丢到了茶几上,决定打车去上班。
早上的升旗仪式过后是枯燥的晨会时间,雁回离开了教师席的队列,慢步到了自己班级后排的位置。最近天气凉,池烈终于不再把校服穿得松垮,老老实实把拉链提到尽头衣领完全把脖子裹住了,依然是不合规范的穿法。
不过雁回这次没因为这点小事找茬,只是过去轻轻问他:“吃东西了吗?”
池烈不自觉地抿起嘴,一言不发地点头。
“昨天我回来都干什么了?”
池烈还是抿着嘴,假装思考的样子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池烈松开了嘴唇,闷声回答:“不知道,我早就睡了。”
“我明明记得我回来时看到你了。”
池烈撇撇嘴,“你记错了呗。”
雁回轻轻扫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直觉是发生了什么令池烈难以启齿的事,就算自己追问下去,这个孩子也肯定不好意思开口说那份委屈。
难道是骂了他很难听的话吗?雁回开始仔细回忆那些零碎的细节。
[六]
池烈在这个新班级里向来没什么存在感,最初还有些同学会窃窃私语他的传闻,但那些八卦很快就被高三的学习压力冲淡,就算池烈有一阵子没来学校上课,大家也没感觉到什么违和。
有了在补习班巩固的基础,今天池烈难得上课听懂了大半内容,做起课堂练习来也顺利许多,于是回学校的第一天就这样没什么负担地耗过了。
放学后,池烈去楼下的贩卖机买饮料,付款时才想起身上没有现金。他找常绵借,对方慢吞吞地翻找口袋。
“你等一下。”常绵把书包摘下来,背对着池烈拉开侧边的拉链,伸手进去掏。池烈站在旁边瞄了几眼,透过缝隙看到了里面的钱包。
“粉色的,娘死了。”池烈白了他一眼。
常绵像是受了惊吓似的,迅速地从里面扯了张钞票出来递给他,一百元的面额,没办法塞进贩卖机。
“算了算了。”池烈掏出快没电的手机扫码付款,可乐滚落出来的瞬间手机也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池烈腰弯下来,听到常绵说:“我还以为你打算退学了呢。”
“嗯?”
“你也要高考吗?”常绵疑问道。
池烈拉开铁环,“什么叫‘也要’?我要是不考我现在还来上学干嘛?”
“哦……”
池烈转头打量着常绵的脸,伸手碰了碰他胳膊问:“你觉得我考不上吗?”
常绵连忙摇头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以为你家都给你安排好了。”
池烈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理解了常绵话里的含义。这也不奇怪,大概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二世祖,不学无术也能靠父辈的铺路过上顺遂的人生。可实际上,自己根本算不上富二代,亲戚朋友里也无有权有势之人。
他只不过是稍微更受家里人的疼爱,所以才能任性地汲取到他们所拥有最好的一切。
但是……池烈沉静下来思忖,如果现在撒手不在乎自己的未来,那么池裕林没准真的会想方设法为他开辟出一条新路吧。
池烈咂了咂嘴。
今晚他没有等雁回的车,而是叫了辆出租回自己家了。到家后正巧池钰也在,他看到池烈愣了愣,问:“怎么回来了?”
“我想回就回啊。”池烈一脸奇怪。
“但你雁老师没跟我说过你要回来。”池钰起身接过他的书包,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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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膀,“怎么样,课都听得懂吗?”
池钰没少打听他的近况,池烈就囫囵答他几句。家里的晚饭已经凉了,周芸不耐烦地嘀咕他回来的不是时候,端着几个盘子去厨房给池烈重新热好。
池钰虽然已经吃过,但还是坐下来陪着池烈,看他手里拿的东西忍不住说:“少喝碳酸饮料,不是给你热了汤吗?”
“喝几口又不会死。”
“对你身体不健康。”
池烈心想不健康的事自己干得多了,书包里还藏着一包烟呢。
“平时是雁回给你做饭吗?”
“嗯。”
池钰点点头,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他确实很会做饭。”
“你吃过?”
“以前高中的时候,我们一群人会去山上野营,他就随便给我们做点什么,都很好吃。”池钰慢慢回忆关于雁回的事,补充了句:“他妈妈以前是厨师。”
正说着,池钰的手机响起来,接通后没说几句就沉默地看向池烈。电话递过来,池烈看到了上面的联系人姓名,很不巧正是雁回。
匆匆把嘴里的饭咽下后,池烈才对着屏幕低低地“喂”了一声。
对方的语气有些阴沉:“你回家了。”
“嗯。”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老子根本不想跟你说话好吗!
池烈心虚地喝了口可乐,避让池钰察觉出异样,脸上还维持着若无其事的轻松模样。
“哦,我手机没电了。”
雁回那边有缓慢的呼吸声,他顿了顿,态度有所好转:“你安全到家就好。”他语气上扬,轻松道:“对了,我想起来我昨晚跟你说的什么了。”
池烈的嘴角僵住,他听到雁回的声音里带着那份最不可捉摸的笑意,强烈的危机预感令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要打算对自己解释一下吗?
池烈难以猜测到雁回的心思,而且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正独自一人在家打电话的雁回,另一只手却提着一盒已经冷掉的蛋挞。
要不是作为给池烈的赔礼,雁回恐怕这辈子都不屑买这些甜得发腻的东西。
现在它们在纸盒里彻底失去温度,雁回等待的耐心也随之耗尽。从联络对方却关机提示开始,雁回像昨晚的池烈一样担心对方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故,幸好及时给池钰打了电话确认到了池烈的人身安全。
但是却没安心下来,反而情绪浮躁了不少。
甜食是他最讨厌的事物之一,现在整盒蛋挞放置在面前十分碍眼。雁回眼神阴冷地把盒子丢进垃圾桶,这才心情舒坦地继续和池烈讲电话:“昨晚我好像说了挺过分的话。”
何止是过分,简直可以上升到性骚扰的范畴。
池烈腹诽。
“但是,你以为我只有喝醉了才敢跟你这么说吗?”雁回的声音更加爽朗起来。
池烈怔了一秒,接着听到雁回在电话里沙哑暧昧的声线:“我清醒的时候,也想让你那么干呢。”
[七]
在心脏凶猛地撞击胸腔之前,雁回的澄清又令池烈情绪安稳下来:
“开玩笑的。”
当着池钰的面不好发作,池烈只能努力保持表情上的平静,沉闷地对着电话应和一声。
挂断电话后池烈悄悄松了口气,不过这细微的小动作还是被池钰敏锐地捕捉到了,问他:“你跟他相处得还好吗?”
“……还行啊。”
池钰:“要是你觉得自己成绩能跟上了,就回家吧,总麻烦人家也不好。”
池烈忙不迭地点头,就等着这句话呢。虽然自己跟雁回住在一起也没最初想象得那么难以忍受,习惯后反而还觉得受了不少照顾,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是个血气方刚的基佬,这要是待久了自己也受影响怎么办!他可不想弯掉,变成不男不女奇怪的模样。
奇怪的模样……
可仔细一想,像雁回这样的男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奇怪,只是他说话的态度总让人觉得阴阳怪气,在外表方面仍然是具备吸引女性的魅力。如果不是特意去记起,有时候池烈也会忽略掉雁回的性取向。
如今却怎么也忽略不掉了。
池烈端起汤碗嘬了一口,热气熏得嘴唇红润,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说:“明天晚上我拾东西,后天回家。”
“嗯。”池钰嘱咐他,“临走记得跟雁老师说‘谢谢’。”
才不会说。
池烈自顾自吃饭喝汤,没有答话。
平心而论,雁回做的饭果然比周芸做的好吃好几倍,至少盐和糖的用量掌握十分平衡,绝不是像面前这些饭菜一样口感突兀。看来雁回确实是得到了他母亲的真传,池烈不得不承认他这项技能的优势。
稍微在心里这么一想,忽然就觉得嘴里的味道越来越难以下咽。
“周芸做饭连雁回都不如。”池烈在心里嘀咕。
天气转凉后,屋子里的空气也降了下去,晚上睡觉时池烈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脑袋蒙住了一半。
有一阵子没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过觉了,池烈一时半会儿还有点不习惯枕头的高度,于是拿起手机玩了起来。现在已经充满了电,开机后才发现手机里有八个雁回的未接来电,都是自动关机以后打来的。
因为联系不上自己,所以之后又给哥哥打了电话。
池烈先是迟钝地发呆,随后心里升腾起一团无名火。
生气的原因则是想起来了晚饭时的通话内容,雁回莫名其妙的玩笑令他胆战心惊,八成又是故意想惹恼他才那么说的。
以及还有另一部分原因凭什么雁回最后就能顺利联系到自己?而自己那天晚上等他回个消息的时候,对方却他妈作大死地喝醉开车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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