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小佳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可是这叶青萱却是心里一动,万般滋味上心头。
叶家三子,大房继承家业爵位,二房是阿萝父亲叶长勋,这几年在朝中也是如鱼得水,唯独三房,实在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不过靠着分得些家产田地度日,虽不至于穷困,但是要想再摆往年在叶家老宅的谱,那也是摆不起了。
家中光景每况愈下,这做亲的档次自然也和以前没法比,是以三房如今对于一双儿女的婚事,都有些心焦,只盼着能攀附着二房,给儿女寻个好亲事。
叶青萱小小年纪的,不知道听了她娘多少撺掇,正打算着以后多和阿萝走动,并过来二房讨好下二伯母,也好趁机找个好亲事。
偏生这个时候看到了萧敬远,那是什么样人物,十七岁便已经凭着战功封侯的,虽说这些年一直固守边疆,看似不起眼,可是知道内情的却是明白,如今安南王取得皇位,登基为帝,他功不可没。
况且他和如今太子殿下是怎么样的交情,谁都知道的,甚至还有人传,他二十七岁未曾婚配,是因为和太子有断袖之情。
叶青萱可不管什么断袖不断袖,再说她也是不信的。
她盘算过,萧敬远年纪大了,这是他的劣处,可是他却位高权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是他的好处。两相比较,她觉得若是自己能得这样一个夫婿,那以后日子便再也没有什么愁的,萧敬远也能提拔家中兄弟,扶持叶家三房。
如此一番,她咬着唇,羞涩的脸都红了,只想着如今出来玩耍,都能碰到,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着也要想办法说句话儿,说不得这萧七爷也能记住她这个人。
此时恰茶水上来了,叶青萱一边品着茶,一边问阿萝:“隔壁既是萧七爷,我想着咱们怎么也该过去打声招呼吧?”
“打什么招呼,这个时候,躲还来不及呢!”这么说着,阿萝突然想起萧敬远帮着找神医的事,不知道现在可是有眉目了,难道自己应该找个机会问问?
“姐姐,既然遇上,我觉得咱们就该大大方方去说个话,若是一味地遵从男女授受不亲之礼,反倒迂腐了去。你我也是在女学读书多年的,当记得夫子所言,当朝□□皇帝立下女学,不是为了教女子三从四德妇人之道,而是为了让女子长见识开视野。你瞧外面走动的,未嫁女子也颇为不少,这其中,未必就是小户人家儿女!”
阿萝一口将一整盏的茶水闷下,苦得只吐舌头。
“阿萱啊,你说得太有道理了,姐姐实在是信服,不如你就过去,和萧家七叔打个招呼,也显得咱们叶家姑娘礼仪周全,不落人话柄!”
“啊”叶青萱一听就耷拉下脑袋了:“不行啊,我一个人,不敢。”
阿萝放下茶盏,叹:“你既不敢,以为我敢?”
她总觉得自己见了萧敬远,仿佛老鼠见了猫,特别是当这只老鼠做错事的时候,更是恨不得缩起脑袋不要让猫看到。
叶青萱低着头,绞着小手帕,沉默了好半响,终于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小声嘟哝道:“今朝□□皇帝之长女阿曼公主,在御花园看中当朝太傅之子孙,曾经疾步相追,后来两个人终成眷属,被视为美谈。”
“嗯?”阿萝诧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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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自家堂妹一眼:“然后呢?你要如何?”
她有些不能理解。
因为总觉得萧敬远是长她一辈的人,而叶青萱是比她还小的妹妹,这两个人凑在一块?
阿萝同情地望着叶青萱:“你如果有那个胆量,不妨试试。”
叶青萱被姐姐看透心事,脸红得像虾子,不过还是起身道:“我的机会并不多,这是我能抓住的机会,三姐姐,你是不懂的。”
阿萝确实是不太懂。
依她的意思,两个人都是差不多年纪,不过差半岁而已,恰好都是要做亲的年纪,这个时候便是要相看,也得找个老实可靠的。
譬如刚才遇到的那位牛千钧,以后也是堂堂一品大将军,况且人憨厚老实,是个惧内的主儿,且牛家兄弟和睦,若真嫁过去,这日子过起来也舒坦。
强似找个平白大自己一辈的,不知道生出多少不自在。
不说其他,就是他拉下脸,教训你一句,你心里什么感觉?那不是等于给自己找了一个爹!
叶青萱此时不知为何,已经红了眼圈,可能是当姑娘的如此直白提起这事,也是羞涩难受,她幽怨地瞥了阿萝一眼,径自跑出去了。
阿萝兀自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皱眉,不有些担心这位妹妹了。
说到底,都是叶家人,她若真有心萧敬远,她何不帮着点。
本朝因出过两位女皇帝,风气到底是不比往朝,对女子颇为宽容,便是自己看中了,向父母提及,虽说未必体面,可也不至于到了让人说道的地步。
这么想明白了,她有心替叶青萱打算,便平心静气,试图去偷听下隔壁谈话。
谁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听得太晚了,支着耳朵搜罗了半响,也没有叶青萱和萧敬远说话的声音,反而听到了各处茶楼里各种声响。
有谈买卖生意的,有官员行贿的,更有跑出来偷情的,什么话音都有,唯独没有她熟悉的那几个声音。
拧眉半响,她不琢磨,难道是已经离开了?隔壁包厢根本是空的了?
她又试图去听那边气息,可是捕捉半响,依然无所获。
犹豫了片刻,她终于还是起身,走到了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点点玻璃窗,试图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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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远知道刘昕为什么要把刚才那个小姑娘骗走,是为了给他机会。
可是他依然是坐在那里,静默无声地站在那里。
他想听听那边的动静,但是这茶室的隔音也实在是太好,依他的耳力,听了半响,竟然什么都没有听到。
有些怅然若失,他捏起茶盏,将杯中冷茶一饮而尽。
又凉又涩的茶,品起来是比热茶还要浓烈的苦。
他放下茶盏,准备起身。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玻璃窗被打开了,接着出现了一双滴溜溜往这边瞅过来的大眼睛。
就仿佛一只雏鸟在窝里轻轻探着头,去打量这个陌生又新奇的世间,她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望这边看过来。
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呆在那里。
呆了片刻,她忙不迭地合上了琉璃窗。
严实的琉璃窗前,寂静无声。
他忽然有些想笑。
谁知道就在他这次真打算起身的时候,琉璃窗竟然再次被推开了。
这一次,她吭哧吭哧的,把整个琉璃窗都推开,之后冲他讨好地笑了笑,娇娇柔柔地道:“七叔,实在是巧,怎么你也在这里喝茶啊?”
萧敬远看她这般做小伏低的模样,挑眉,越发想笑,不过到底忍住了。
“嗯,过来和朋友一起喝茶。”说着,他伸手摸向了茶盏,尽管那是滴水不剩的空茶盏,可是他依然握起来,放到唇边:“你怎么会在这里?身边竟然连个侍女嬷嬷都没有带?”
阿萝眨眨眼睛,一脸诚恳老实相:“我爹娘和哥哥弟弟都去老宅了,我是女孩儿家,不用祭祖,就干脆没过去。家里嬷嬷和丫鬟们都喝酒玩牌的,我和妹妹实在是无聊,便想着跑出来看看庙会。”
“是吗?”萧敬远皱眉,淡声道:“既是把你剩在家里,那怎么也该让侍卫好生护着。赶明儿遇到叶兄,我会和他提一提这件事。”
“别七叔,你别这样!”阿萝大惊。
☆、第61章
“别七叔,你别这样!”阿萝大惊。
这若是真让萧敬远告诉父亲,便是往日父亲再疼宠她,怕不是要好生教训一番,再禁足数月方能罢休!
萧敬远抬眼,看她:“为什么不?”
阿萝见他平静地这么反问自己,不想哭,她耷拉着脑袋,扒着那镂空窗户,眼巴巴地道:“我,我是偷跑出来的……”
“偷跑出来?”萧敬远捏着那茶盏,越发淡定地道:“既如此,那就更该告知叶兄了。你堂堂兵部侍郎家千金,竟然敢不带侍从丫鬟嬷嬷,带着堂妹跑来这茶楼,若是让人知道了,成何体统?”
阿萝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她忽然想起刚才叶青萱还觊觎着眼前的男人,妄想和这个男人做亲。
真该让她过来听听,这男人说起话来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爹,不,甚至有爷爷辈的架势,一口一个体统,一口一个规矩的!
若让叶青萱听到,看她还敢对这男人有什么想法吗?
“七叔”她知道讲道理是不成的,怎么讲都是自己不在理,只能使这哀兵之计,软软地拖长了腔调,可怜兮兮地道:“七叔可千万不能告诉我爹,若是我爹知道了,怕不打断我的腿。”
萧敬远自然看到了她这泫然欲泣的小模样。
其实他也没有真要告诉叶长勋的意思,只是看她那贼兮兮的小模样,忍不住想逗逗她罢了。
“既如此”他垂眼,说到一半,却停下了。
“七叔,求你别告诉我爹,如若不然,我这辈子想出个门都难了!”
他抬眼,望向小姑娘哀求的小眼神,缓缓地道:“放心,我不会说的。”
只这一句,阿萝顿时长出了口气。
“七叔,谢谢你。”
“对了,之前说起的柯神医的事,我已经问过了,他因有急事,离开了中原地带,跟着人出海去了,怕是有些日子才能回来。”
“这个……不打紧的,左右他能回来,他明年若回来,到时候再请他给我哥哥医治吧。”阿萝现在想起来了,十五岁那年,柯神医从海外归来,出现在燕京城。
现在看来,这一世和上一世遭遇相差不大。
“还有一件事”萧敬远慢条斯理,终于淡定从容地扯到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什么?”
“刚才,在楼下,我看你刚才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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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万没想到,这种事都被萧敬远看在眼里,这么说,他早就看到自己了?自己和叶青萱狼狈地在街道上打转的事,他也全都看到了?
那他就在楼上看热闹,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阿萝咬咬唇,瞥了他一眼,颇有些哀怨,小声道:“是。
萧敬远被那清凌凌又满腹委屈的一眼看得心里一揪,他默了下,还是继续问道:“我看是一位少年救了你,那是谁?”
阿萝垂着头:“是牛将军家的三公子,外号叫牛千钧的。”
忽然想到这位牛将军应该和萧敬远认识吧,便抬首望过去:“七叔应该知道此人吧?”
“嗯,听说过。”
“他人是极好,不但及时扶住我们,还帮我们指了路,若不是他家里有急事,怕还要送我们过来茶楼呢。”
阿萝确实觉得牛千钧人不错,只除了他黑一些,可是黑不黑她不在乎的,男人家,干什么要那么白?
“是吗?”萧敬远语气略绷,审视着阿萝:“他和你年纪倒是相仿?”
“是啊!”
阿萝一边这么理所当然地答着,一边想,若是那牛千钧以后真有意自己,不知道父母怎么想,可喜欢这黝黑少年?
萧敬远凝视着镂空窗那边的阿萝,看着那古朴致的窗格子把秀美柔润的女孩儿影像分成好几块,拼凑在一起,仿佛一幅俏生生的闺阁仕女图。
他当然知道那牛千钧的,年轻虽轻,可是功夫了得,他和牛千钧之父也是好友,见过几次,对这少年也颇为欣赏。
可是现在他想起那牛千钧,满心都不是滋味。
“七叔?”阿萝终于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疑惑地抬起头,好奇地打量过去,却见萧敬远沉着脸,眼眸深沉难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牛千钧”萧敬远一字字地道。
“嗯?”阿萝不懂,牛千钧怎么了,为什么他提起牛千钧,仿佛很是不高兴?还是说牛千钧的爹和他有什么过节?
“我萧家随便一个男儿,都比他强一百倍。”
憋了半响,萧敬远总算以一种委婉曲折的表达,对自己的情敌进行了无情的贬低。
可惜,这话也太委婉了,以至于阿萝完全没听出那弦外之音。
“七叔,这话就没意思了……”阿萝不好当着他面反驳,只好低声嘟哝道:“前些日子,你怎么说得来着?你说,虽说在几个兄弟中样貌出众,才气也颇为惊人,可是到底年轻一些,性子也略显孤僻,还说大家都喜欢的,未必就适合自己……”
她小声地道:“难道你这意思,不是说你那侄子也有不好的,今日却又来给自己侄子说项!”
萧敬远听了这话,一时无言。
半响后,他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憋闷烦乱冲涌而出,只冲向太阳穴,以至于太阳穴处突突地疼。
“随便你吧。”他语气骤然冷下。
反正他是绝对不允许她去嫁给那黝黑少年的。
“那……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刚才我堂妹还在这边,一转眼的功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阿萝没好意思说自己堂妹其实是跑来找萧敬远。
“你不用担心你堂妹,她安全得很。”
“你刚才看到她了?”
“是。刚才太子殿下随着她出去了,好像是要看庙会。”对于那个堂妹到底要看什么,萧敬远根本没心思去听。
“看庙会?”阿萝顿时皱起了小眉头:“她竟然和太子殿下去看庙会?”
萧敬远不语。
阿萝在最初的惊讶后,也颇有些无奈:“我是和她一起出来的,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放心,太子不是老虎,不吃人。”
那么小个丫头,太子殿下也不至于有兴趣,不过是把她骗出去罢了。
阿萝垂首,想了想也是。
她也看出来了,她这个堂妹是一心想着找个好人家的,或许是看萧敬远不可能,转而便想攀上太子这一枝?
“那我只能一个人去逛灯会了?”单身女孩儿,有个陪着的还好,若是自己去,她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你太任性了。”萧敬远听到她还记挂着晚上的灯会,不无奈,不过语气一转,他更加无奈地道:“我派人护着你出去吧。”
当他一丝不苟地说出这话的时候,耳根处都微微泛红。
“这样,可以吗?”阿萝有些不敢相信。
“我总不能放任你一个人跑出去,回头万一出了事,怎么向你爹交待?”萧敬远说出了一个再冠冕堂皇不过的理由。
“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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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没想到,所谓的“他会派人护送她出去”,其实是他亲自带她出去。
“七叔,你如果忙,随便派两位侍卫护着我就可以了。”
她明明记得,今日早间应该是百官朝拜,之后便去陪着天子祭祖,祭祖过后,各文武官员再回到家中,祭祀自家祖先。
怎么他这么闲?
“该祭的已经祭过了。”只是后面那些繁文缛节,他不想浪时间,便干脆出来,谁知道遇到了志同道合一起溜出来的太子殿下,这下子两个人才躲到茶楼里来喝茶。
“那就好。谢谢七叔了。”嘴里说着谢谢,心里却是琢磨着,此人如此无趣,由他陪着,必是不能随心所欲,还不知道要听多少教训呢。
“之前看你提着那么大一个包,都买了什么?”萧敬远并不知道阿萝在心里正不断地叹气无奈犯愁,反而是想起之前她使劲吃奶力气背着的那个大包。
“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罢了。”阿萝脸红,不好意思承认那是买给自己的:“给青越玩的,还有给爹娘哥哥的。”
她往自己脸上贴金,表示自己是孝顺的,更是体贴的好姐姐。
“晚上灯会,还会有许多稀罕玩意儿出来。”萧敬远自然看穿了她的心思,慢腾腾地这么道。
“都有什么啊?”
萧敬远看她那急切想知道的样子,刚毅的唇稍抿起一个笑,淡声道;“吃的玩的用的穿的戴的,你想要什么,都有。”
☆、第62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这是前朝诗人说起燕京城灯会时的诗句。
阿萝读过这诗,也曾看过灯会,不过却从未像今日这般觉得,这诗写得多么恰如其分。
满天星子下,火树银花不夜天,阿萝在萧敬远的陪同下,观察着这燕京城一年一度的盛景。
身边男子,玉带绛袍,本有卓尔不群之姿,如今却陪着她走在这市井街道上,躲在一处僻静角落,仰望着这月色灯光满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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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是有些畏惧的,生怕他回头告个状,又生怕他训斥自己不受礼仪跑出来瞎玩,是以行动间都小心翼翼的,可是后来,看这灯花看得起劲了,也就渐渐地忽略了他的身份。
恰在此时,有一盏奔马灯被巨轮升起,足足升起几十丈之高,也不知道那能工巧匠怎么做出来的,奔马灯开始是不动的,待到升高了,竟然在半空中做奔腾状,四蹄飞扬,马尾飘荡,马鬃上也随之散出白色的火光。
人群中自是发出连连惊叹之声,阿萝看得也是呆了,不由得拍手叫好:“好看!”
快乐的时候总是需要人分享,她一边叫着时,一边不自觉地回头看,却见风吹起他如墨的发,发丝掩映间,灯火阑珊,那双黑眸透着一丝看不懂的情愫。
她微诧了下,再要看时,谁知道旁边又是一串花灯亮起,炫目的光恰好照进她的眼睛里,再想看时,那双黑眸已经平静如水。
微怔了下,她眼中泛起一丝茫然。
总觉得,仿佛在记忆中的某个角落,曾经有一双这样的眼睛望着她。
“怎么了?”因那龙灯太长了,跟随龙灯而来的人们几乎蜂拥过来,使得这偏僻之处也要受了波及,是以他越发站得靠她近了,又抬起手臂来将她虚护住。
因他往前迈了两步,她的头发几乎是已经能碰触到他的胸膛。
他很高,甚至比爹可能还要高出一些,而她才不过十四五岁的身量,只到他肩膀罢了。
他肩膀很宽,胸膛很厚实,站在她面前,浑厚的男性气息带着热气,扑面而来,几乎成了一堵墙,将她与这漫天灯火熙攘人群分离开来,也将她笼罩在那滚烫气息中。
她仰起脸看他,却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而是望着他的下巴,小声说:“我,我是想说,刚才那花灯真好看……”
“嗯,好看。”他声音低哑醇厚,表示赞同。
她看着他一张一合的下巴,却见那下巴颇为凌厉,线条硬朗,上面还隐隐泛着一点青痕那是胡子被刮得利索后留下的痕迹。
“你一定是逗我高兴呢,你是不是都觉得没什么好看的。”阿萝胡乱猜着,因为她总感觉萧敬远心不在焉的,根本没看那花灯的意思。
“不会,我觉得很好看。”他固执而平静地这么强调。
“那”阿萝眨眨眼睛,便想着拉他再去花灯近前看的,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旁边那龙灯忽然烧了起来,周围一众人等见此纷纷惊叫逃开,人群轰隆隆四散,一股巨大的人潮涌来。
“啊”猝不及防间,她只觉眼前一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拢在她腰际,之后她就仿佛被龙卷风卷住一般,身不由己地往外飞去。
待到一切都安静下来,她也安全时,惊魂未定间,却觉自己是被男人抱出来的。
刚硬坚实的臂膀犹如焊铁一般禁锢住她的腰肢,这使得她半个身子几乎是靠在男人胸膛上。
他的胸膛和自己不同,和弟弟青越不同,甚至和前世的夫君萧永瀚不同,那是常年练武才有的结实弹性和熔岩般灼烫的爆发力。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一块糖,被他炙烤得几乎融化在他胸膛上,软绵绵地再也没有力气了。
她又痛又热,怔怔地望着他的胸膛,却见那绛色宽袍剧烈起伏着。
于是她这才恍然,自己是那么紧地帖靠着他,以至于自己的身子都在随着他的呼吸而颤巍巍地起伏着。
“七,七叔……”她想挣脱,可是却又没力气,她结结巴巴小小声地呓语:“我,我……”
一时之间,语不成句,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萧敬远低首凝视着怀中人儿,却见她湿漉的眼眸清纯妩媚,羞涩无奈,而那嫩生生的两瓣唇仿佛上等的水晶樱桃,红润润的,似张微张,结结巴巴的,想说话,却又说不出。
他知道她心慌意乱,因为此时此刻,她的胸口正贴着他的胸膛。
他能感到那颤巍巍身子第一次接触陌生男人时的不安,那是女孩儿家下意识的羞涩。
“嗯?”其实她说什么并不重要,他就是想看她说话,想看她那润泽小嘴儿一张一合的。
要不然,他真无法控制住自己,会忍不住俯首下去,啄住那小嘴儿,狠狠地蹂.躏。
男人仿佛美酒一般的“嗯”声,好像并没有其他意味,可是阿萝脸上却越发滚烫。
脑子中轰然的一下子,就记起上辈子一件陈年往事。
那个时候她很年轻,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已经许了萧永瀚为妻的,逢年过节,萧家老祖宗会把她和姐妹接过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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