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小佳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远,不疑惑,往日他喜玄色喜紫色,偶尔也会褐色,总结来说颜色都比较沉稳,一股子“爹”位扑面而来,怎么今日,忽然来了这么一件?
看着倒是不像他了。
水洗蓝长袍的男子,也发现了她的目光,便直直地射过来。
那目光仿若夏日正午时的骄阳,灼得她几乎不敢直视。
心里一慌,仿佛有个小兔子在胸口胡乱蹿了那么一下,她忙不迭地别过眼去,看都不敢看他了。
一时之间,仿佛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她再也无法处之泰然,周围的天再不是那个颜色,附近的花草也没了原本的鲜活,就连远处嬉笑的人群也一下子遥远了。
“三姐姐,你怎么了?忽然脸这么红?是穿得多了?”叶青萱并没有注意到远处高塔上的男人,见着阿萝脸红得像煮熟的虾,也是担心。
阿萝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又恨又羞又无奈的,死命地用指甲掐着手心,嘴里却是道:“刚才突然觉得头有些晕,或许是晒得,咱们寻一处坐下歇歇吧。”
叶青萱自打和阿萝说了交心话,对她自是感激万分,如今便是再想着想去那边多交往几个男女,也不忍心让阿萝这般难受,少不得陪着,过去了旁边树下的一处石凳,坐下歇息。
却说阿萝坐下后,依然是心不能静,胸口砰砰砰乱跳,被衣衫束缚了的胸处,紧绷绷的泛着酸痛,牵扯着浑身各处。
她微张开口,长出了几口气,来缓解这种不适。
心里胡乱想着,他来这踏青会做什么,他那么一把年纪,不去陪着爹辈的喝茶下棋,跑来这满是小姑娘的踏青会做什么?
哦……他定是要做亲了,所以跑来看看?
呸!一把年纪了,专盯着小姑娘,真真可恨!
这个时候叶青萱坐下后,看阿萝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也就放心了,便四目望过去,恰见那边几个姑娘公子的在放一个偌大的蜈蚣风筝。
蜈蚣风筝做得极长,需要几个人合力抬着,颜色也是五斑驳,分外引人,叶青萱便是再满腹心事,到底年纪小,不被吸引了,伸长脖子看他们怎么把那么大一个风筝放上去。
阿萝却是无心什么蜈蚣风筝,她满心都是刚才高塔上惊鸿一瞥的身影。
他到底在高塔上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可是在看什么姑娘?
无端的好奇心,仿佛一只虫子般啃噬着她,挣扎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受不住了,便放开耳力,去倾听那边高塔上的声音。
而在高塔上,刘昕已经在好一番鼓动萧敬远后,已经有些放弃,转而给他介绍说:“其实这次过来的,还有礼部侍郎王家的姑娘,也不错,今年好像是十五岁了吧,模样好,身段也不赖,你看了肯定喜欢。”
萧敬远皱眉,漠声道:“太小。”
刘昕故作诧异,一脸纳罕:“你不就是喜欢嫩的吗?”
萧敬远自然知道他话中意思,不由狠狠瞥了他一眼。
刘昕还继续劝说:“年前你不是得了个金丝貂绒大氅?”
萧敬远这下子彻底懒得搭理他了。
此番对话,本是戏谑之言,然而恰恰好,就这么被阿萝听到。
她又不知道前因后果,一听闻这话,顿时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恨得咬牙切齿。
我往日只当他是正人君子,却不曾想,竟在那高塔之上对其他女子评头论足,好无敬重之心!
还有说什么“你不就是喜欢嫩的吗”这话显然是他的至交好友太子刘昕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这萧敬远竟有些奇怪癖好?
如此一想,阿萝回忆起往日种种,不由惊惧不已,悔恨难当,又恨得牙痒,真巴不得萧敬远在跟前,直接给他一巴掌。
至于什么金丝貂绒大氅,更是戳心,戳得人心痛。
往日夜里,回忆起那一晚,明明打心底排拒着不敢去想,可是却又忍不住一遍遍地把细节来咂摸,想着他的一举一动,想着他的每一个眼神,不知道生出多少个揣测,又不知道弥漫出多少甜蜜羞涩忐忑,弄得整夜睡不着,小心肝儿一个劲儿地颤啊!
感动涕零啊,他对自己真好啊,那是真舍得把好东西给自己啊!
那得是多金贵稀罕的大氅啊!
可是实际上呢,真相竟然是如此荒谬可笑!
敢情他先送自己,自己不要,他便拿回去再送其他人?
虽说好东西不该浪了,自己不要就不该去想人家送谁,自己也根本管不着,可是可是可是……可是他又把自己当什么!!
阿萝真是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恨得小拳头攥紧了,揪住那旁边的柳叶儿使劲地拽,捋出老大一把葱绿嫩叶儿来,而就在阿萝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一行人等,恰好经过此事,这其中,竟有一个眼熟的。
牛千钧!
阿萝正是恨萧敬远恨得只愿这辈子不要看到此人,如今牛千钧一来,却见这少年一脸憨厚实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今生今世不沾花惹草疼娘子的好男人气息,顿时心里一动。
对,这才是她想要的夫婿,这才是可以嫁了后依赖一辈子的好苗子,比那萧敬远要踏实,也比那萧永瀚要稳妥!
阿萝想明白了这个,连忙扶着旁边柳树站起身,微微挺胸,昂首,摆出一个淡雅又含蓄的姿态,既能去看旁边湖水秋波显得遗世独立,又能保证牛千钧路过此处时,能让他一眼注意到自己。
到时候,他看了自己,说不得就沉迷其中,之后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如此这般一番,保准能活活气死那萧敬远!
☆、第68章
却说阿萝正在这里摆出遗世独立的姿势,做出弱柳扶风般的情态,来引那牛千钧看过来,只盼着他能注意到自己。
而这边走过来的牛千钧呢,陪着自家几个兄弟随意走过来,面上还算淡定,其实心里颇为烦躁。
他对这种花花绿绿的什么踏青是丝毫没有任何兴趣的,说什么踏青,其实就是变相的男男女女见面会,你看,就连皇后娘娘都亲自来了,听说是要给三皇子刘昊相看个皇妃的,还有那群所谓的大家闺秀,一个个卯足了劲去讨好皇后娘娘,当他看不出来,狮子啊是无趣,无趣至极!
牛千钧越想越觉得可笑,那莺莺燕燕的,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哪里有他几十斤的大刀来得爽快?至于娘说让自己好生相看个姑娘?牛千钧更是没兴趣!
提起姑娘,牛千钧不想起了那日在街上见到的那女子。
那女子,穿着朴实,分明是个寻常百姓家女儿,不知道自己还有缘再见到不?
其实自那日后,牛千钧悔得肠子都青了,想着怎么当时就不知道问问那姑娘的住处,如今只凭着“罗青叶”这个名字,又去哪里寻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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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命手底下人去打听罗家姑娘,谁知道根本是海底捞针,打听不着。
正这么烦闷着,便听到他二哥道:“你们瞧,那边那位姑娘,就是兵部侍郎叶大人家的女儿。”
兵部侍郎叶家?
大家纷纷翘首看过去。
谁知道的,兵部侍郎叶长勋家女儿,那长得叫一个国色天香姿容出众,听说今日连皇后娘娘都特意拉过去仔细看了一番,只夸她生得水晶心肝儿呢。
“有什么好看的!”牛千钧是不屑的,左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官家女儿,哪里有那罗姑娘可爱?
想起罗姑娘卖力地背着一个大包袱走在街头的辛苦样儿,还有那清秀朴实的小碎花棉袄,他就生出种种怜意。
罗姑娘一定是家境贫寒,却又冰霜傲骨之人。
“千钧,瞧,那边站着的就是叶姑娘,果然好看!”牛二哥拉着他的胳膊让他看。
“呵呵,有什么好”
他想说“有什么好看的”,可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后面两个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就在那冰雪初融的湖水旁,杨柳拂动,黄绿色嫩芽儿丝丝垂下,一个俏生生的姑娘临湖站着,身姿曼妙,仿佛仙女下凡一般。
而那姑娘,赫然正是他朝思墓想却寻不到的罗青叶,罗姑娘!
牛千钧在这一刻,整个人都呆在那里,眼神直直地盯着湖边的女子,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罗姑娘穿着寻常布衣朴实可爱又好看,换上了这身官家女子穿的软烟罗,却是更好看了!
旁边的牛二哥看到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和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
“刚才怎么说的来着,说什么过来这里的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有什么好看的?”兄弟开始打趣牛千钧。
牛千钧根本不为所动,脸不红心不跳,瞪了旁边的兄弟们一眼。
“娇滴滴的姑娘看着才好看!”
他不怕被兄弟嘲笑,也不怕自己被啪啪啪地打脸。
“是谁说娇滴滴的姑娘不好看来着?”他摩拳擦掌:“你们,先走开,我要过去和这位姑娘搭话!”
他当下不敢耽搁,一马当先,阔步而去,走了几步,又回来:“对了,这位姑娘姓什么来着?”
刚才听着好像是兵部侍郎家的千金,姓什么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叶!”几个兄弟异口同声这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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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之上,萧敬远正要往下走时,刘昕却惊呼:“瞧,瞧,小姑娘这是要干嘛!”
萧敬远一眼看过去,却见阿萝正站在湖边,姿态曼妙,眼神似有若无地往不远处瞧去,倒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当下心中顿时有了不妙之感,再看不远处,顿时脸上泛黑。
那说笑着走过来的,却正是牛家几个兄弟,这其中自然是有那位牛家黑小子牛千钧。
刘昕自然也看出来了:“哟,阿萝小妹妹该不会心里记挂着这牛家黑小子吧?我分明记得那一日在街道上,阿萝小妹妹见到人家牛公子可是羞答答的,这一看就是情窦初开的模样!”
“这果然是,果然是啊!你瞧,牛家黑小子冲着她走过去了!”
刘昕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那里一五一十地向萧敬远复述当前所见。
萧敬远神色微变,一咬牙,身影如风,迈开步子,直接下塔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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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等了半响,站得都有些累了,却也不见那牛千钧过来,反而听着那边说笑不止,当下心里不犯嘀咕,该不会这牛千钧根本对自己无意,自己就是个剃头担子一头热吧?
微沉吟了下,她自是施展她那超乎寻常人的耳力,去倾听那群牛家兄弟的谈话。
谁知道这边刚支起耳朵,就见牛千钧在一片哄笑声中,冲着自己这边跑过来了。
她忙敛心神,故意去看旁边湖水,做出心无旁骛的样子来。
片刻间,牛千钧已经来到了近前。
叶青萱率先看到了他,不惊喜:“这不是牛公子么?”
牛千钧看了眼叶青萱,认出这是那日“罗青叶”的姐妹,当下忙施礼:“幸会,幸会,不曾想,今日能在此地巧遇两位姑娘,实在是三生有幸。”
叶青萱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噗嗤笑出声来,抬眼看了看阿萝:“三姐姐,你瞧,这是牛公子呢!”
阿萝早看到了,不过也做出惊喜的样子,上前见礼,之后才解释说:“牛公子,实在是抱歉,那日在街道上,不好说出家承,还望公子勿怪。”
这牛千钧哪里有怪的道理,连忙道:“姑娘说哪里话,姑娘这也是小心,原应该的,原应该的。”
阿萝看他一脸憨厚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不由抿唇笑了,想着今生得此人相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况且牛家兄弟和睦,是绝无那等勾心斗角之事的。
心里想定了后,再看牛千钧,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舒坦,那眉眼间自然也流露出几分小女孩儿家的羞涩。
牛千钧呢,他当日在街道上,是早对阿萝动了心思,之事一恨佳人难寻,根本找不见的,二恨姑娘怕是家世不济,若是真要迎娶,还不知道多少周折。
谁曾想,今日在这万分不情愿的踏青会上,却再遇佳人,且又是兵部侍郎之女,那可真真是门当户对,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牛千钧心里正是犹如大夏天吃了冰,不知多少欢喜爽快,而低头看过去时,却见小姑娘眉眼娇羞,偶尔间咬唇看过来的小模样,看得他这大男人的心都在颤。
“叶姑娘,你看那边多热闹……”牛千钧干巴巴地寻了句话,之后便抬眼去看热闹,结果这边根本没热闹啊,只有一个大蜈蚣在天上飞。
“额……叶姑娘,你瞧,这蜈蚣真好看!”
阿萝自然看出这男子的手足无措,不过心里却越发喜欢了,想着他必然是不像别的男子一般爱搭讪姑娘,会讨好姑娘。
这定是极少和姑娘相处,才这般生涩的。
于是她仰起脸去看天上的风筝,很给面子地道:“果然好看,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蜈蚣!”
旁边的叶青萱听得几乎脑门几乎想冒汗,看看这两个人,一个是黑黝黝的少年将军,一个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竟然一起仰着脸抬头看蜈蚣,还对着这么个蜈蚣开始说起,这风筝做得如何好,这时节的风如何适合放风筝。
说着间,却见牛千钧和阿萝眉眼来往间,倒颇是郎有情妾有意,不叹息。
想着姐姐也是个傻的,放着那么好的人家不好,非选这么个黑炭?
正想着,却听得一阵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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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回头看时,不一怔。
原来这走过来的,正是最初她曾有意的萧家七爷萧敬远,却见他穿着水洗蓝长袍,身姿修长,乌发如墨,迈步行来,卓尔不群,实在是威仪天生。
而随着他一起过来的,却是颇为眼熟,浓眉大眼,一张黑乎乎的脸,配上个黑乎乎的袍子,年纪约莫五十多岁。
叶青萱不由得看看身旁陪着自家姐姐说话的牛千钧,再看看萧敬远陪着走来的那男子。
这两个人,样貌实在是颇有些相似,那眉眼那嘴唇还有那黑黝黝的肤色,怎么看怎么是一家出来的,再没这么怀疑。
叶青萱愣了半响,终于恍悟,这是黑公子的爹?
☆、第69章
阿萝正和这牛千钧说得投缘,彼此间眼神交汇,一个眼眸含笑,另一个看得几乎痴了。嘴里说着蜈蚣风筝,眼里心里却瞅着对方瞧。
一个想着,这叶姑娘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娇滴滴的真可人,兵部侍郎家的千金果然就是和外面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全然忘记之前自己根本不屑这些官家小姐的话语。
一个想着,这牛千钧上辈子也是战功赫赫的人物,不曾想,竟是这般憨厚老实,至少对着自己,那心里眼里可都是自己,并不是萧永瀚那般心思深的。自己这辈子,还是找个这般一眼看到底的人,好生过日子是正经。
至于那样貌那才华,都是当不得饭吃,要了也无用。
阿萝想到这里,心里便筹谋着,赶明儿和母亲提一提这事儿,若是她也觉得不差,便看看那边意思。当然了,这种事儿,女孩儿家万万没有主动的,总得这牛千钧家主动提出来的。
不过看这牛千钧,一见自己便仿佛傻了一般,已是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怕是恨不得回家就去和他家父母提了吧?
正打算着呢,忽而间,就听到有脚步声,抬头看时,却是顿时瞪了大眼睛这,不是萧敬远吗?
萧敬远陪着牛千钧之父牛思成来到了这岸边杨柳下,明里虽是陪着牛思成将军闲话,可是自然时刻注意着阿萝这边的动静。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脸娇羞地去看那牛千钧,抿唇笑起来的样子风情万种,眼睛一眨一眨的忽闪着光亮和期待,看得他胸口发闷发疼,恨不得
恨不得
他咬咬牙,攥紧了袍袖下的拳头。
她并不是他的谁,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干。
而可怜的阿萝呢,正和牛千钧郎有情妾有意地说着话,忽而见到萧敬远过来,黑着一张脸,且旁边伴着的,可不正是牛千钧的爹吗?
她顿时傻了眼,嘴唇微张,呆了半响后,终于呐讷地道:“见过七叔。”
牛千钧开始根本没看到自己爹过来了,他满心满意满脑子都是眼前俏生生的小佳人,连旁边叶青萱的示意都完全没注意到。
忽而间,他看到他的俏佳人嘴巴微微张开,两眼震惊,震惊之后有片刻的呆滞茫然,再然后,那张脸刷的一下,仿佛潮水汹涌而来,变成了通红通红……
“叶姑娘,你怎么了?”他黑脸浮现出担忧和关切。
“千钧,你怎么躲到这里啊?”一个威仪横生的中年声音响起。
“爹?”牛千钧回首,一眼看到了他爹:“爹原来你也来了。”
“你小子,怎么躲到这里?”牛思成皱眉,很不敢苟同的样子,之后看到了旁边的叶青萱和阿萝,不道:“这是?”
牛千钧连忙介绍;“这是兵部侍郎叶大人家的小姐。”
阿萝低着头,连忙上前拜见了,神态恭敬,言语柔顺。
牛思成目光扫过阿萝,眸中也有几分惊艳之色,不过之后很快便重新皱眉,对自己儿子道;“死小子,刚才找你半响寻不见,原来是躲在这里!幸好遇到了萧将军,要不然我还找不到你呢,你表舅妈刚才说要看看你,还不快去!”
表舅妈?牛千钧微怔,他是有个表舅妈,可是他真得不喜欢见到那位表舅妈,因为表舅妈总是想把表妹嫁给他。
可是在牛思成不容拒绝的眼神下,牛千钧根本无法反驳,他不舍地望了阿萝一眼,只好向阿萝告辞,随着他爹走了。
自从阿萝看到了牛千钧爹后,便觉得颇为羞涩,假如她以后真得想嫁给牛千钧,那岂不是牛思成就是她将来的公公?
在未来公公面前,她自然不好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低下头做出羞涩安静的大家闺秀模样了。
如此装腔作势半响,最后牛思成走了,她松了口气。
抬头看时,迎面却撞进一双深沉无法看懂的眸子里。
她能读出的那其中意味,大概是严厉和审视,还有浓浓的不悦。
仿若泰山压顶般的沉重袭击而来,她下意识地再次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还是巧合了,怎么她才说要寻觅个好夫婿,就碰上了萧敬远?
便是碰到又如何,他又凭什么这么不悦地望着自己?
他一不是自己爹,二不是牛千钧爹,管天管地,也管不着她吧?
于是阿萝在最初的羞惭后,给自己鼓鼓气,咬咬牙,又抬起头来,勇敢地用眼神迎接他的审视。
哼,谁怕谁啊!
而萧敬远最初是恼恨的,没有来由,也没有道理,就算明知道自己没那个立场恼怒什么,不过看着她和牛千钧眼神交融的情境,还是气得几乎想狠狠地把她揪走。
胸口有一股无法扼住的占有欲胡乱冲撞着,他知道自己宁愿去忍刮骨疗伤之痛,也不能忍这个。
看着她在牛思成面前柔顺乖巧的模样,他不由露出冷笑。
这是见到心仪人的父亲,知道这是未来公爹,便做出这般模样?平日里他怎么都没见过,她还可以这么温柔乖巧大家闺秀模样!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低下的脑袋,他便心痛,想着这是知道自己勾搭情郎被自己看到,不好意思了?
谁知道正想着,她却昂起头来,像个骄傲的小公鸡一般,梗着那细白的小脖子,一脸挑衅地望着自己。
他……
他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怜旁边的叶青萱,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切。
她一直觉得萧敬远是那种高冷严厉,对晚辈分外疏远的人,这样的人,对亲人和自己严苛要求,对外人反而会透出一种颇有距离感的礼让。
她所记忆中的萧敬远,是那种不苟言笑,让人轻易无法从那张严肃的脸上辨别出任何情绪的。
可是现在呢,萧敬远,萧七爷,竟仿佛用一种谴责冷漠的目光,毫不客气地盯着阿萝。
仿佛阿萝挖了他家祖坟!
“萧,萧七爷……”她战战兢兢地上前行礼,心里却有些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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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萧七爷,今日这是怎么了?还是说阿萝得罪了他?
萧敬远看了眼旁边的叶青萱,平时的时候或许还避让一下,但是现在,他咬牙,冷声道:“萧某和三姑娘有些话说,可否请表姑娘回避下?”
“啊”叶青萱那双惊诧不已的眼睛,在阿萝和萧敬远之间滴溜溜地转悠。
一个是萧家最出色的年已二十六还没娶妻的老单身,一个是皇后娘娘好像都相中了想当儿媳妇的叶家年仅十四岁的小美人儿,这,这有可能吗?
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关系啊!
叶青萱本还犹豫,谁知道萧敬远直接冷扫她一眼,她吓得再不敢说什么,一转身,屁滚尿流地就要跑。
阿萝心里不舒坦极了,她一把就要拽住叶青萱:“阿萱别走……”
谁知道叶青萱哪里听她的,她连袖子都没抓住一片,叶青萱就直接跑走了。
杨柳拂面,柳絮飘飞,春风袭来,蓝绿色的湖水荡起一层层波澜。
阿萝紧咬小细牙,心里是一鼓一鼓无处发泄的气闷。
她连看都不想看那萧敬远,别过脸去,盯着那动荡的湖水,小小声,带着极度的不满,没好气地道:“萧七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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