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超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生姜红茶
“你是说卫王未婚妻宁远侯家小娘子自请入宫侍疾?”顾容安转瞬就想到了头顶绿巾子的刘裕,刘祈也要赴自己兄长的后尘吗?
“可不是,现在人人都夸万小娘子孝顺呢,”阿七没有说的是有人暗地里传太子妃不孝,竟是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陛下。哼,那怎么一样呢,自家公主可是怀着身孕的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公主这才是真正的孝顺。
“不过卫王似乎不答应,说是没有未过门就给公爹侍疾的道理。”阿七有点奇怪,看看祁王的态度,要不是祁王妃病了,也巴不得祁王妃一起进宫侍疾呢。
卫王不答应也在情理之中,顾容安觉得很正常。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次日皇帝就下了旨,说是听闻万氏孝心可嘉,特许万氏入宫侍疾。
听到这个消息,顾容安只能瘫着脸吃了一块瓜。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就在万氏入宫以后,卫王就得到了平南军兵马大元帅副帅的位置。
出征吴越已经尘埃落定,各路汇聚来的兵马组成了平南军,刘荣自是当之无愧的兵马大元帅,作为添头的刘祈,谁都不在意。
很快,出征的日子就到了。
这天顾容安醒的很早,几乎是刘荣一动她就跟着醒来了。
昨夜的缠绵留在她脸上的潮红还未散去,刘荣怜爱地摸了摸她热乎乎的脸,“还早呢,你继续睡。”语气寻常,就如往常。
顾容安恍惚以为这只是一个平常的清晨,然而看见衣架上挂着的金甲,她就清醒过来,“我想送送你。”
刘荣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自己的金甲,他一笑,“好。”
被打理得金光熠熠的金甲很沉,顾容安早就试过了,今早就不再试图挑战给刘荣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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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甲这样的高难度,她只是亲手给刘荣梳了头,用一根她在佛前供过的、念过经的万字平安金簪给他绾了发。
又悉心为他戴好同样虔诚供奉过的护心镜。
“我昨晚梦见神仙了,他说你这一次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顾容安正正他胸前的护心镜,说得信心十足。
刘荣没有笑她又是求佛又是拜神的乱来,同样正色道,“有安安给我求的这么多神佛保佑,我一定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那是当然了,顾容安又给他挂上一个平安符,手腕上也系了红线,可以说是装备齐全了。
临行,刘荣把那枚九龙印章第四次送给了顾容安。
顾容安这回没有拒绝,她把印章了下来,“等你平安回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笑容俏皮,一点也看不出离愁别绪。
“好,”千言万语,刘荣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答应了她平安回来。
这天是个晴天,顾容安送他出了仪秋殿的门,自己站在门口望着他,直到他那身在稀薄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甲转过宫墙不见了。
“公主,”阿五担忧地递了一张素白的帕子给她。
顾容安没有接,就用袖子随意擦了擦脸,笑道,“我没事,就是被他金甲的反光照到了眼睛,怎么就那么刺眼呢?”
阿五阿七听了这个解释,对望一眼,公主找的借口真是越来越让人无法反驳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冷得卡文
第138章寒冬
这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要冷些,冬至刚过就下了几场大雪,这会儿到了十二月中旬,又下起大雪来,连着几日的鹅毛大雪落下来,把洛阳皇宫装裹得一片纯白的素净,看起来格外的洁白无瑕。
明明是天底下最肮脏的地方,表面上却是如此的干净庄肃。
刘裕披着一身厚重的大氅,穿过应天门,就看见每日朝参的太极殿。
天上还在下着雪,他仰头望太极殿巍峨的九脊顶望去,厚厚的积雪盖住了金瓦,连屋脊上的脊兽都被雪模糊了模样。
越看不清的,得不到的就越诱惑人心,刘裕心里火热,忽而就不觉得呼啸而过的寒风有多冷了,他抬脚迈上了汉白玉的台阶。
“祁王殿下,”宁远侯来得巧,一眼看到正在上台阶的刘裕,忙摆动着自己老迈的腿脚追上去寒暄,“可真是巧啊。”
“宁远侯,”刘裕一贯是温和的,耐心地等宁远侯追上来,还伸手扶了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一把。毕竟还是自己弟弟名义上的未来岳家,刘裕不会在这个时候翻脸。
跟随着当今陛下征战过的宁远侯年纪已经大了,然而家里的儿子不够争气,为了家族的富贵,他才是一直舍不得乞骸骨,好在孙女争气,顺利与卫王定了亲,又入宫侍疾得了嘉奖,连带着大儿子身上都得了一个户部的实职。
他自觉成了祁王姻亲,说话就不那么小心谨慎,寒暄过后就叹息道,“也不知今日陛下是否能够上朝了。”
刘裕面上带了忧色,“本王也不知。”
“好在朝中有殿下主持大局,这才没有乱。”宁远侯恭维道。皇帝病重,太子出征,作为最年长的皇子祁王就得到了监国的位置。
刘荣笑笑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后面携手而来的淮南王和慎王身上,再一看围着他二人说话的朝臣,心里就憋了一口气。他虽有皇帝的旨意临时监国,却无法政通令达,这与淮南王等宗室和几个重臣的阻挠不无干系。
都是一群老不死的,待他登上了那个位置,再秋后算账。刘裕心生恶念,脸上却笑意盈盈地。
“皇叔祖,”他下了几级台阶去迎接慎王和淮南王,先给慎王见礼,又恭谨给淮南王请安,“皇叔。”
“祁王还是那么早啊,”慎王做惯了老好人,乐呵呵地笑着,看起来和气得很,一点也不像昨日坚决反对刘裕开仓赈粮的人。
大家面子情做得好,刘裕也是笑得疏朗,扶着慎王往上走,“我忧心河北灾情,睡不着啊。”
刘裕也是有自己班底的,他这话一说出来,立刻就有人奉承,“殿下真是忧国忧民。”
“皇侄多虑了,河北只是几个县镇降的雪大些,”淮南王看着刘裕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远不到开仓赈粮的时候。”
“等到皇叔认为灾情严重了,已然是来不及了,不如防微杜渐,”刘裕愠怒,说话音量也提高了。他一脸的为国为民,怆然大义,反对开仓的淮南王被他衬得像个恶人一般。
“祁王殿下说得有理,稳定民心为重啊,”宁远侯忙着捧祁王臭脚。
淮南王嗤笑,刘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明眼人不知道?不就是想着把粮食用去赈灾了,就可以缩减平南军的军粮么,简直是不知所谓!尤其是河北降雪并不足以为患的时候,祁王此举其心可诛。
他语气也变得不客气,“祁王悲天悯人,然开了永济仓,平南军的军粮又该从哪里出呢?”永济仓是邺国最大的粮仓,储备的粮食历来就是军用。只是去年邺城雪灾,为了赈灾已经开了别的粮仓,灾后又赋税,至今都没有填满那几个粮仓。再要开仓,只有动永济仓了。
“军粮可就地征集,”刘裕诚恳地对淮南王道,“豫州等地素来富饶,太子已经拿下了樊城,襄阳也已在望,从襄樊二镇征粮岂不是便宜?”
刘荣捷报传来,刘裕是最不甘心的,他原以为刘荣要拿下襄樊至少也要半年,哪知道吴越这般不堪一击。襄樊向北过南阳可直通洛阳长安,向南可直取江汉,是南北咽喉之地。若是让刘荣把襄樊都捏在手里,吴越破国的日子就不远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刘裕感到了紧迫。
刘裕说得轻巧,就是慎王听了也要摇头,刚从吴越手里拿下来的重镇,不想着好生安抚民心,立刻就向百姓征粮,怕不是要官逼民反。
淮南王已经冷笑起来,“祁王真是好算计。”
刘裕张口欲为自己辩驳,隆隆鼓声响起,已是五更二点,到了早朝时候了。淮南王扶着慎王越过刘裕自顾自往太极殿走去,刘裕面色一冷,随后拾级而上。
殿内烧了数十炭盆驱寒,各人脱了厚重大衣交给内侍,整整衣冠按着文武品级各自站好,安然等皇帝早朝。
然而直到了辰时,才是有朱衣内监出来,宣告皇帝今日又不上朝了。
自从皇帝告病,连着三个月来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众人已然习惯了每□□参对着空荡荡的皇座站一个时辰的日子,闻言鱼贯而出。
刘裕落在后面,趁机问那朱衣内侍,“曹内侍,父皇身体可还好?我想求见父皇,还望曹内侍通禀。”
“殿下客气了,”曹内侍态度亲近,“陛下昨日还提起了殿下。”皇帝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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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宠爱那陆夫人,陆夫人的枕旁风吹得厉害啊,陛下的羽林左卫都交给祁王了。
刘裕听着就是一脸的与有荣焉。
曹内侍领着刘裕从后殿过去,到了甘露殿,引着刘裕在偏殿用茶,自己进去禀告皇帝。
在偏殿坐了一会,曹内侍就亲自来引他入内了。
甘露殿内温暖如春,还是早上就已经是一片笙歌曼舞了。
穿着单薄袒胸露乳的歌舞伎光着脚在地毯上起舞,刘子阳的目光紧紧落在装扮妖娆的舞伎当中,唯一穿着素白衣裳的美人身上,手指轻叩着拍子,却把那美人被腰带勾勒得纤细的腰身看了又看。
刘裕瞥了一眼,认出来那是卫王名义上的未婚妻子,他也不在意,不过是个蠢女人,往后给弟弟换一个就是了,他看一眼穿着绯色薄纱跪坐在刘子阳膝下为他揉腿的陆氏,心里半分波动也无。
“裕儿来得巧,你看看那些美人可有中意的?选几个回去。”刘子阳刚吃过丹药,浑身燥热地敞着胸怀,露出光洁白皙的胸膛,他容光焕发,肌肤细腻,看起来像是年轻了二十岁,倒是把长得与他十分相似的刘裕给压过去了。
“你身边少了人,父皇补给你,”刘子阳眯着眼睛对刘裕道。同样是美人,刘子阳更偏爱出身高贵的女人,就如这陆氏、万氏。
这是不打算把陆氏还给刘裕了的意思,刘裕大大方方地选了两个舞伎,“儿子多谢父皇了。”
听着刘裕毫不留恋地答应了交换,陆氏低着头,抿了抿唇。她想起刘裕暗里叫人给她送的信,让她忍耐,可忍到了刘裕登上大宝,她真的能够熬出头吗?
这才是孝顺的好孩子。刘子阳被丹药勾出的荒唐放纵越发的不掩饰,他心里满意刘裕的态度,就把宝贝仙丹拿出来给赐了几颗刘裕,“裕儿试试,这可是好东西。”
刘裕双手捧过来,并没有立刻就试,而是担忧地劝谏刘子阳,“父皇,常言是药三分毒,这丹药还是慎用为好。”
刘子阳不以为然,“裕儿吃过就明白这其中的妙处了。”遇见妙仙真人本就是一场奇遇,刘子阳想着那容颜不老、仙姿玉色的妙仙真人,就心痒难耐。可惜了妙仙真人冷冰冰地,一直没能上手。
刘裕看着刘子阳越发迷离的眼睛,心知他是药性上头了,趁机把药藏进了袖子里,提起来开永济仓的事。
如此良辰美景,谁耐烦听政事,刘子阳招手把万氏抱在了怀里亲昵,待刘裕说罢,也只是点头,“如今是你监国,吩咐他们照办也就是了,不必问朕。”
问题是下头的人不肯照办,刘裕看刘子阳一派醉生梦死,也只能放弃了走刘子阳的路子,如今皇帝这模样,就算是上了朝也要被那几个老家伙驳回。
还不如趁着他自己监国多做些事。刘裕在刘子阳泛红的心口再看一眼,识趣地告退。
出去的时候,刘裕遇上了采雪归来的妙仙真人。
曹内侍忙甩下刘裕对妙仙真人赔笑脸,“真人可采到了合心意的雪?”
数九寒冬,这位据说活了三百年看过大唐盛世的神仙人物仅仅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色道袍,越发的仙风道骨,真是九天玄女下凡尘一般的人物。
“勉强能用,”妙仙真人的声音清冷,似乎无欲无情。
妙仙真人还是这么目下无尘,被她淡漠的目光看过来,总觉得自己污了她的眼。曹内侍自觉渺小,生不起别的心思,忙自觉避让。
妙仙真人就飘然过去了。
低着头的曹内侍没有看到,妙仙真人微妙地瞥了刘裕一眼。
“这个道姑是何人?”刘裕好奇地问。
“殿下慎言,”曹内侍早把妙仙真人当作了神人,更遑论陛下对她的看重,“这是妙仙真人,可是隐世的神仙中人。”
刘裕适时作出了好奇的样子,就被曹内侍吹嘘了一通妙仙真人的神妙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文,我有时候觉得马上就能完结,有时候又觉得还有好多。
对自己的文一点数都没有的作者,也是没谁了。
第139章妙仙
被曹内侍吹嘘得天花乱坠的妙仙真人带着她的小道童进了甘露殿,早有机灵的通禀了皇帝,得了吩咐恭敬地迎着妙仙真人入内。
“真人辛苦了,”刘子阳匆忙到了偏殿见妙仙真人,衣裳没来得及整理好,显得有些狼狈。做足了倒履相迎的态度。
然而妙仙真人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动容,语气清淡地开口,“可惜宫中并无净雪。”
她的语气淡漠,听不出来可惜,只有她身边的小道童怀里抱着一个瓦罐,面上露出了失望的样子。
仙丹的药引需要无根之水,最好的自然是雪水,刘子阳听妙仙真人如此说,顿时担忧起自己的仙丹来,“真人想要什么但说无妨,朕也可为真人修一座承露台,供奉承露仙人。”
传说汉武帝为了求仙就曾修过一个高台,建铜人捧盘承接仙露,但是服了仙露的汉武帝最终还是死了,并没有长生。
妙仙真人听他承诺,依然是一副冰雪面容,“不过是哗众取宠的手段,金人碰过的雪就染了金气,于炼丹不利。陛下不如放我回山中取雪。”
刘子阳看着妙仙真人淡漠如雪的容颜,心里的痴念不曾减少,因吃了丹药越发炙热,怎肯放她出宫,忙道,“真人且在宫中各处看看,纵然比不上仙山的雪,皇宫乃是龙气汇聚之处总有能用的。”
“若有梅上雪,也可一用,”妙仙真人的声音清冷到了极致,让人听不出她被刘子阳回绝了出宫的请求,是喜是怒。
“若是梅上雪,御花园里就有一片梅林。”刘子阳面露喜色,比起美色,还是长生更重要,到时候想要多少美人不能得呢?再说长生之后,妙仙真人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御花园浊气重,又是红梅,不好。”妙仙真人冷声道,“我采了些竹叶上的雪,勉强一试罢。”
练仙丹的事情怎么可以勉强试呢?刘子阳忽而想起来他常年不去的坤宁殿,不就有一片绿萼梅么,喜道,“坤宁殿内有一片绿萼梅。”
妙仙真人这才颔首了,“善。”
可惜不巧的是坤宁殿内的绿萼梅还没有开放,就连花骨朵都小得可怜,并不符合取雪的要求,妙仙真人只能暂时用竹叶上的雪给刘子阳练了一炉丹药应急。
也不知是不是竹叶上的雪不够好,刘子阳总觉得这一次的药没有那么灵性了,他自己悄悄加大了剂量,本来只吃一颗的,改成了两颗,这才够用了。
他心里却惦记上了坤宁殿的梅林,使人去盯着那梅花什么时候开。
眨眼到了年关,连着几天晴日,各处的积雪都化了,所谓的河北雪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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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之,永济仓终究是没有开。
宫里已为了即将到来的除夕夜宴忙碌起来。
顾容安用过早膳,看着窗外天晴气朗,就动了出去走一走的心思。
如今她的身孕已经将近四个月了,不必如前三个月时的小心翼翼。再有太医和有经验的嬷嬷的建议,阿五她们对于顾容安要出门的事并不劝阻,只是多加了几个人手。
被阿七叫来护卫太子妃的李明是个长相稚嫩的年轻人,然而与相貌不符的是他格外的沉稳可靠,握着腰刀往太子妃身后一站,大家都觉得安全感骤升,比小八可靠多了。
如果不仔细看他在见到阿五就显得格外僵硬的姿势的话。
年轻人掩藏得姿势拙劣,然阿五又不开窍,顾容安看得格外乐呵,也就不去提醒了。
从东宫出来,一路都是张灯结,看起来喜气洋洋。
昨日才到了刘荣报平安的信,刘荣信上说他近来战事顺利,估计最迟开春就可以打下襄阳,等到拿下襄阳,攻破吴越就更容易了,应当能够赶得及看到孩子出生。
这部分信写了三张信纸,顾容安与方皇后一同分享了。剩下却有足足九页纸的私房话被顾容安自己偷偷藏了,都是看得让人脸红的流氓话,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用一手端方君子一样的字写下来的,脸皮厚得紧。
刘荣一切平安,顾容安心里安定平和,瞧着什么都觉得美好,就是看着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屋顶都是觉得心情愉悦的。
不过冬日里的景色比较荒凉,就连太液池都没什么好看的,顾容安在游廊上喂了一会儿鱼就觉得没意思,想起来昨日方皇后来东宫探过她以后,邀她过几日可以去坤宁殿赏梅,她就临时起意,改道往内宫去。
太液池过坤宁殿,要路过御花园。
顾容安顺道赏了一下御花园里的红梅。御花园
里头的红梅是花匠心养护的,开得正好,她就挑了几枝开得最艳的,让人折了,她要带去给方皇后瞧。
上手摘花的是阿七,她要莽撞些,简直是辣手摧花,摇晃得满树红梅簌簌地落,这便有人出声相劝了。
“万物有灵,善人若是惜花人,何不让她自在开落。”
说话的是个三尺高的小童子,穿着一身青布夹棉道袍,长得白嫩可爱,阿七看她一本正经地,不由就笑了,“可我就是喜欢摘花来看啊。”这是哪来的小道童,恁地可爱。
“这样不好,”小道童努力板起脸,“花也是会疼的。”
可爱的小孩子板起脸来还是很令人颤抖的,阿七心里大呼可爱,伸手就捏了一把女娃娃的小嫩脸。
不想这是个不经逗的,立刻就放弃了小大人模样,放声哭起来。阿七顿时傻了眼。
顾容安本来饶有兴致地看阿七逗小娃娃,这会儿也有些着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呢,她家大人可在园中?
正这么想着,让阿五拿了糖去哄孩子,她就听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朗月,怎么了?”
随着话音,花树后头转出来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女子,她身旁伴着一匹高大优雅的白鹿,周身似有仙气缈缈。在场众人心里都生出此女绝非凡尘中人的惊叹来,只见她姿容清丽,脸上的肌肤犹如冰雪一般洁白无瑕,在红梅映衬下却依旧一丝血色也无,真个如冰雕雪砌一般。
好像自己输了呢,顾容安头一回见到能在容色上压过自己的人,不禁大感兴趣。
其实细论容貌,还是顾容安长得更加致美丽,只是她这朵人间富贵花,终究不如天上的雪莲花来得震慑人心。
这忽而冒出来的女子便是妙仙真人了,她冰冷淡漠的目光在扫过顾容安时,细微地停顿了一瞬,尔恢复了冰冷,淡然看止住了哭泣,挂着泪痕的小道童,“修道之人应绝七情六欲,往后莫要再让我见到你哭。”
那小道童朗月显然对妙仙真人是又敬又怕,听她这么说连抽噎都不敢了,慌忙擦了脸跑到妙仙真人身后站好。
“还请道长见谅,是我的侍女惹哭了你的童子,”顾容安十分谦和,她猜到了这就是近来宫中风传的妙仙真人了,果然如传闻中的仙气飘飘。可她自己就靠着微尘坑了朱玉姿,对这种忽然出现的女道士是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太子妃客气了,”妙仙真人一语道破顾容安的身份,她冷冷淡淡地领了自己道童就走,根本就没有追究自己道童为什么哭的事。
妙仙真人这样无礼,顾容安也不恼,微笑着站在原地,就见妙仙真人走了几步,回身提醒顾容安道,“太子妃腹中胎儿似有些前缘为尽,恐怕不妥。”她留下这话,再不转身,带着小道童和她的白鹿隐入了花树之后。
“公主?”阿七是听过从曹内侍处传来的妙仙真人的神异之处的,据说皇帝在山中遇见妙仙真人的时候,妙仙真人就是骑着一匹白鹿,救下了被忽然出现的猛虎追逐的皇帝,在妙仙真人跟前,那猛虎就像家养的猫儿一样乖顺。
所以阿七不能不在意妙仙真人的话。
“无事,还不快去摘花,”顾容安不仅不在意还笑了,借鬼神之说搞事,这样的手段刘荣早就在邺城用过了,家有神棍,让她怎么去相信另外一个神棍呢?
天气刚回暖几日,坤宁殿自然生长的梅花还来不及开,不过花骨朵倒是鼓鼓的了。没有白梅赏,赏红梅也是聊作慰藉。
婆媳二人坐在榻上,中间的小方桌摆了茶点,作为主角的红梅就被插在一个半人高的大梅瓶中,也还算有几分看场。
“母后可知那妙仙真人是何来历?”顾容安本以为传言里的妙仙真人不过就是个靠着美色迷惑了刘子阳的假道姑,今日见着了真人,才知道其人的高端,林嬷嬷悄声跟她说,妙仙真人的模样还是处子呢。
能在刘子阳手里保持清白,这就很有本事了。
“她自称是终南山散修,倒也不知从何处查起,”方皇后不是很在意,“皇帝愿意宠着就让他宠,左右不过是个道姑,还能翻了天去。”听说这个道姑还会炼仙丹,刘子阳吃死了也是活该。
“道人总有些灵异处,”顾容安压低了声音提醒方皇后,“要留心巫蛊之祸。”
方皇后心中一凛,巫蛊历来是后宫禁忌,是她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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