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仙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吱吱
此时世人多信佛,家境富裕的会供上由各种玉石或是名贵的木材雕刻的佛像,家贫的,也会想办法挂上一副佛像画,以示敬重。只是这卖佛像的店铺通常都开在寺庙旁,像这样开在集市的比较少。
“应该是生意很好。”夏侯虞一面应着,一面拾级而上,进了佛像店。
店面不大,也就半间的样子,光线有些昏暗,两面墙壁挂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佛像。
一个像是伙计样子的小子正拿着个鸡毛掸子扫着画上的灰尘。
见有客人来,那小伙计立刻放下了鸡毛掸子,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要买什么佛像?我们这里全都有!我们店主是江南名士,店里还有些名家画作,都挂在后面的小厅里,几位客官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能遇到心仪的佛像呢!”
郑多和夏侯虞的气度在那里,再怎么装扮也不像贫家子,眼拙的,怎么也会觉得是哪家门阀世家的近身侍人。
这样的人不能自己有佛堂,又有一定的鉴赏力,有一定的财力,反而更欣赏那些名家名作。
夏侯虞不由多看了那伙计两眼,道:“那你就带我们去看看好了。”
若是有好的,就买几副回去,送去给建康城里的杜慧,她肯定会喜欢的。
小伙计殷勤地招呼他们往后厅去。
幽长的夹道,迎面走来一个人,穿着士子的长袖衫,怒不可遏的样子,看到对面有人走过来也不避让,目不斜视的扬长而去。
反是那小伙计,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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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他们避开,见夏侯虞和郑多不为所动,还着急地拉了拉郑多的衣袖,低声解释道:“那是洪先生的长孙!洪先生你们知道吗?就是罗浮山修道的那个。据说和彭祖一样,今年已有百岁高龄,不日就要飞升了。”
洪赋在民间还有这样的传言?
夏侯虞感兴趣地挑了挑眉,道:“那位小公子就算是洪先生的长孙,有本事的也是洪先生,不是他。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哎呀!”那小伙计道,“老神仙的孙子,当然也沾了老神仙的仙气。我敬着点总归是不错的。”
夏侯虞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暗暗奇怪,洪怜到这里来做什么?听说他一直在罗浮山陪着洪赋修道的,难怪传言有误?
她想起前世,从来没有遇见过洪怜,又想起洪怜在雅集上听人议论起印林的异样,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倒是郑多,看出夏侯虞的困惑,问那小伙计:“老神仙的孙子怎么会在你们店里?我看你和他很熟的样子,难道他常来不成?”
那小伙计显然以认识洪怜为荣,挺了挺胸,立刻道:“他和我们店主是知己,又擅长画佛像,有人慕名而来,我们店主也会斟酌着约几幅画像的。”
“可我看他这样子,好像在生气。”郑多道,“难道是和你们店主吵架了?”
那小伙计闻言有些尴尬地道:“洪先生是才子,自然脾气有些大。我们店主怎么可能和他吵架?可能是有人想找洪先生画佛像,洪先生急着要去襄阳,没有空吧?”
襄阳吗?!
这可就巧了!
郑多和夏侯虞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问那小伙计:“洪先生不陪着老神仙在罗浮山修道,怎么跑到武昌府来,还要去襄阳,难道是被老神仙派下山来游历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襄阳
那小伙计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洪公子自去年四月来武昌府后,就寄居在城外的通宝寺里,近日才来和我们店主辞行,说是要去襄阳几日。不知怎地,今天又来了。”
说话间,他们眼前出现个小小的庭院,墙角种着竹子,一张石桌几张石凳,地上铺着青石,非常的清雅,让郑多和夏侯虞都小小的吃了一惊。
小伙计估计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露出这样的表情,颇有些得意地请了郑多和夏侯虞到旁边的小厅堂捧茶,并请他们欣赏墙上挂着的佛像。
夏侯虞还就真的看中了几副,一并都买了下来。
当然,价格也不菲。
那小伙计就更热情了,介绍佛香给她:“全都是我们店主调的香,外面买不到的。”
夏侯虞想着杜慧应该喜欢,又想到了吴氏,又买了不少,把这个小伙计喜坏了。
郑多见那些售卖的佛像里没有洪怜的落款,就趁机套那小伙计的话,道:“这里面好像没有洪先生的画作?若是我们想买洪先生画的佛像,怎么办?”
那小伙计知无不言,笑着指了其中一副落款为“渐鸿”的佛像,道:“这就是洪先生的别号。”
郑多就抽出来装模作样的欣赏了半天,道:“画得真不错。可惜只有这一幅,我想买了送人,不知道还有没有?”
小伙计笑道:“洪先生过年之前应该会回武昌府。你们若是真要,下了定金,过了正月来取就是了。”
郑多谢了那小伙计,也买了几盒佛香准备随着夏侯虞的东西一起送给在建康城的母亲崔氏,这才和夏侯虞一起走了。
半路上他就忍不住问夏侯虞:“你为何对那个洪怜那么感兴趣?我看他也就一般。你看他画的这幅佛像,是这几幅中的最差的。他也算是要点脸面,没有署本名。”说完,他还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这话倒也不假。
夏侯虞是为了凑个双数,最后选中了洪怜画的这副佛像,算是矮子里拔大个了。
但洪赋的长孙,又在洪赋身边长大,从小就受教于洪赋,再不济也比寻常的世家子弟要强些。
她笑道:“也许洪怜的长处不在画作。不然他也不会用别名落款了。”
郑多道:“那就不要告诉别人哪个是他的别名嘛!反正我觉得这个人心术不正,不像他的身世那样光风霁月。”
夏侯虞也感觉到了,可她无意多说洪怜,因而笑道:“别人的事,是好是坏与我们都不相干。你还是想想怎么拜尹平为师吧?我听人说,习武是很苦的。而且最好是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了,你这样的,骨头都硬了,最多也就学个皮毛了!”
郑多很不服气,道:“以勤补拙。我到时候肯定能成尹平的入室弟子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了码头。
正巧有人坐在犊车离开。
夏侯虞抬头望过去,只见犊车上的男子三十出头的样子,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一双眼睛却有神,看着就颇为明的样子。
应该是黄复光了。
她思忖着,由阿良扶着下了犊车。
有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回头望去,那辆犊车已经远去。
之后萧桓又在武昌府停留了一日,就启程去了襄阳。
到达襄阳的时候,迎接萧桓的人站了一个码头。
夏侯虞看着就头皮发麻,悄悄地商量郑多:“我们等会再下船好了。这么多人,应酬起来要人命。”
郑多不有些犹豫。
男孩子在外建功立业,是要多结交人的。
夏侯虞怂恿他:“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不差这一时。而且你这个时候站在萧桓的身边,谁都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以后怎么好跟他麾下那些将士同吃同住。”
这也是郑多想出来新招,据说是听钱三说,萧桓从前就是和麾下将士同吃同住的。
郑多立刻释然,决定和夏侯虞等到萧桓下船再走。
萧桓知道后哭笑不得,但也只能随着夏侯虞了这样一来,知道夏侯虞模样的人少些,她也更安全一些。
夏侯虞就和郑多凑在船舷前看萧桓和那些人应酬。
萧桓每见到一个人都要寒暄几句。
郑多看着直冒冷汗,问被留下来照顾他们的萧荣:“都督待人都这样吗?”
萧荣笑眯眯地道:“都督对同僚、麾下的将士都很好的。遇到了也通常会多说几句话。”
郑多若有所思的点头。
夏侯虞却在心里叹气。
前世他们关系那么差,她都在他身上学了不少的东西,郑多若是用心,跟着他学的会更多吧?
萧桓的一个招呼打了一上午,除了夏侯虞没有一个不耐烦的。
夏侯虞索性在船上用了午膳,睡了个午觉才下去。
萧桓在襄阳的府第离襄阳的码头迎官桥坐犊车最多半个时辰,骑马一刻钟就到。原是襄阳守备的私宅,萧桓来后,就让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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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桓住,听说这次夏侯虞会随着萧桓来襄阳,他索性把宅子送给了萧桓,而且在他们到达襄阳之前,派人去把那宅子重新修缮了一番。
等到夏侯虞进了庭院,看到就是粉墙灰瓦,茶花紧簇,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夏侯虞微微地笑。
阿良忙指使着小厮们放箱笼,她则亲自领着几个人去给夏侯虞拾内室。
萧桓在外院和那些来迎接他的襄阳名士说话,让人带了信给夏侯虞,说那些名士晚上会在襄阳最大的酒楼绿云阁宴请他和晋陵大长公主,为他们接风洗尘,问她愿不愿意出席。
夏侯虞觉得自己只是来这里暂住的,用不着和襄阳的这些人走得太近,遂回绝了萧桓:“一路舟车劳顿,深感疲惫,只能待以后再答谢各位先生了。”
都城来的大长公主,而且还是天子同父异母的姐姐,倨傲也是正常的。
没有谁觉得不对,纷纷请夏侯虞好好休息,择日再来拜访。
夏侯虞用过晚膳,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在几声喜鹊的鸣叫声中醒来,突然觉得生活好像变得无比的轻松和值得期待。
她就好好的在襄阳玩些日子好了。
只是不知道建康城的杀戮止住了没有,她什么时候对崔浩下手好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孩子
夏侯虞心里思忖着,见冬日正午的阳光正好,遂让人开了窗子,将案几移到了窗前,铺了竹简,在上面练习写字。
阿良走了进来,支支吾吾地禀着尹平回来了。
夏侯虞看了阿良一眼,让她去领了尹平进来。
阿良应诺,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领了手中抱着个岁余男孩的尹平进来。
夏侯虞的目光落在了那孩子身上。
大红绸绣金丝线的襁褓,圆嘟嘟的白嫩小脸,乌黑的头发,红艳艳的嘴唇。
小孩了正无忧无虑地睡得香甜。
夏侯虞的眼孔却一缩。
大红绸的襁褓上绣着金丝钱……她要是没记错,郑多兄弟小时候好像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可见这个李姬是真受宠啊!
她冷笑着朝尹平点了点头,道:“把人给我带回来了!”
“长公主!”尹平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给了阿良,跪下来给夏侯虞行礼,道,“幸不辱命!”
阿良见了,就把孩子放到了尹平的怀里,想着夏侯虞应该会想看看这孩子长得怎样的。
谁知道夏侯虞却再也没有看那孩子一眼,挥了挥手,直接吩咐阿良:“找个人养着。舅父来讨人的时候,别让舅父以为我虐待了这孩子就行了。”
阿良应是,又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
夏侯虞问尹平:“舅父那边,可有什么事?”
尹平眼观鼻、鼻观心,老实地道:“我赶到荆州城的时候,大人正陪着李姬在城头上观看烟火。知道了我奉了长公主之命来探病的,大人颇有些不自在,说他的病已经好了,不过年关将近,他之前在襄阳呆的时候太久,荆州城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年前他就不过来了。等年后再来探望长公主。”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又道,“大人还问起了大公子。听说大公子一切都好,就是惦记着大人的病情,要来侍疾,因为没有船只过去,只能作罢。大人就叮嘱我给大公子带口信,让他好好地跟着都督学学怎样待人处事,说谢家的谢逾都跟在都督身边效力,大公子更不应该怠慢才是。”
“之后大人留了我在府里歇息一晚,我惦记着长公主交待的差事,没敢答应。”
“晚上的时候潜进去将李姬生的小公子抱了出来。”
“那来使估计是怕回去了不好交差,我走的时候他还没有赶回荆州城。”
言下之意,等到来使回了荆州,郑芬和李姬估计就知道是谁抱走了孩子了。
夏侯虞撇了撇嘴。
她压根就没有想让郑芬无头苍蝇似的乱蹿,让那来使带着伤回去,就是告诉郑芬孩子去了哪里。
没想到这期间出现了这样的差错。
不过也好,让他们知道自己家的孩子不见了是什么心情,就能知道孩子期盼着父母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夏侯虞道:“你不用管他。”
她很想知道,她舅父知道孩子不见了,是不是也可以稳坐钓鱼台似的,等到过了年,开了春才来襄阳。
“你辛苦了,下去歇了吧!”夏侯虞让人赏了一支炙羊腿给尹平,并笑道,“自你得了擂台的冠军,阿多就想拜你为师。你不在的这几天,他天天在我的耳边唠叨,若他还是一块材料,你就指点他几手好了。”
尹平松了一口气。
长公主不按理出牌,他真怕长公主要他郑多为徒。
以郑多的身份地位和年纪,最多也就强身健体一下,想有其他的进展,是不可能的了。
而他尹平的徒弟,走出去却是不能掉价的。
尹平笑着应下,交了差事,退了下去。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有几天时间休息。
谢逾派人送了帖子来,想拜访夏侯虞。
夏侯虞正好没什么事,就见了谢逾。
谢逾来襄阳之后还没有回过建康,不禁向夏侯虞打听建康的事。
夏侯虞也没有隐瞒,把建康城里发生的事都一一地告诉了谢逾。
谢逾听得半晌都没有合拢嘴。
夏侯虞不由笑道:“你也没有想到吧?祖宗风骨都一个个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建康城,也不是从前的建康城了。”
谢逾没办法评价,他道:“柳冰没什么大碍吧?”
“他还好!”夏侯虞笑道,“不过是受了些轻伤,我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养好了吧!”
谢逾松了一口气,道:“真是没有想到,父亲和叔父来信的时候也没有提。”
可能是怕他回建康城后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攻击对象吧?
谢逾打起神来向夏侯虞介绍了襄阳一些值得游玩的地方。
他的语言优美生动,幽默有趣,夏侯虞不由听得滋滋有味,想着郑多和谢逾从前也是相熟的,以后两人还可能会在一起共事,她就让人去叫了郑多过来。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
阿良的脑袋却几次在门外探视。
夏侯虞装作没有看见。
如果是萧桓有事找她,她身边的侍女会进来禀告的。
既然不是萧桓找她,那就可以等等。
夏侯虞直到和郑多一起送走了谢逾,打发了郑多,她这才慢吞吞地问阿良:“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阿良立刻面露愤然之色,低声道:“长公主,荆州那边派了人来给您请安!”
这么快!
尹平前脚刚到,她舅父就派了人来。
可见这个孩子在她舅父心中是多么的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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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刚才阿良没有进来禀告了。
这要是让郑多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样的伤心呢?
而让夏侯虞失望的是她舅父对她的防备。
她难道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在襁褓中的孩童下手不成?
她舅父这样急巴巴的派人赶过来是什么意思?
夏侯虞已经不愿意多想了,她让阿良带了她舅父的使者都过来。
那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身长玉立,面容英俊,可惜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得意让他的风仪大打折扣,显得轻浮而张扬。
“在下李萱。”他给夏侯虞行了大礼,道,“奉郑大人之命来接小公子回荆州过年。”
姓李?!
夏侯虞吩咐阿良:“此人对我无礼,拖出去给我打三十大板,直接丢出襄阳城外去。”
心善的阿良立刻雀跃着应“是”,高声喊着厅外的护卫。
李萱顿时乱了神,嚷道:“你们不能动我,我是郑大人的客聊,是李姬的族兄。你们这样,就不怕郑大人和都督反目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苦笑
萧桓能在襄阳很快站稳脚跟,当然有郑芬鼎力支持的缘故,可若是没有郑芬相助,萧桓不过是多花些时间罢了。这个李萱不会以为没有郑芬,萧桓就没有办法成事吧?
这是他自己想当然的?还是郑芬也这么以为呢?
夏侯虞冷笑。
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前大放厥词,还敢拿了李姬来压制她。
可见他平时在荆州是如何的嚣张了!
“给我打五十大板!”她面无表情,声线平平地道。
三十板就能打死人,五十板?
阿良看了夏侯虞一眼。
夏侯虞却冷着脸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阿良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
她朝着进来架人的护卫做了一个手势,领头的护卫就点了点头。
李萱原叫李大徒,不过因为李姬成了郑芬的外室,他抱了李姬的大腿,为李姬办了好几件阴损之事才有了今天,自然知道内宅的一些手段。此时看到阿良朝着几个护卫打手势之后,那几个护卫的动作更粗暴了,他顿时魂飞魄散,凄声叫道:“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您想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饶命啊!饶命啊!”
他这些日子一直听郑芬讲着夏侯虞的厉害,但他想着,那崔氏不也出身名门,据说也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面对郑芬的风流韵事还不是只能束手无策。那晋陵长公主再厉害,也是郑芬的外甥女,她难道还能以下犯上不成?
李萱见到夏侯虞的时候,不就有些怠慢。
直到此时,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阿良那个手势是吓唬他的意思。
可二十板打下去,他痛得已经喊不出来的时候,他这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害怕,有了今天这条命就有可能交代在这里的感觉。
“长公主,长公主,”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求能活命,“是李姬的主意,全是她的主意。郑大人说过了年来接小公子的,可李姬不答应,哭哭啼啼的,哭得郑大人没有了主意,这才派了小的前来接小公子回荆州的。实际上那李姬是想让我会会大公子。若是大公子要去荆州,一定得拦着才行,不然大公子和郑大人朝夕相对,大郎君以后只怕会吃亏……”
打他板子的人板子落下去就轻了几分。
在旁边监刑的人看了,忙去回了夏侯虞情况发生了变化,他们得看夏侯虞的态度决定等会是把人打死还是打残、打伤。
夏侯虞压根就不想听任何解释。
她可以想象荆州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就像武宗皇帝宠爱二皇子的生母一样,就算是文宣皇后好生生地呆在显阳宫养病也会无风起波。
夏侯虞道:“把人拾干净,小年之前送到荆州就行了。得让我舅父过年的时候还见到血光,那就有些不吉利了。”
监刑的人明白过来,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等到晚上萧桓回府,就听说夏侯虞打死人了。
萧桓抚额,叫了萧荣来道:“有没有办法让长公主消停消停。她成天这样,力好的就像没有事可做。或者是寻些事给她做,得她整日里无聊。”
他今天去见了那个黄复光,那个黄复光果如夏侯虞推荐的一样,非常的擅长算数。他已经决定把人弄到他麾下效力了,听黄复光的口气,好像也很愿意的样子,可能还要回家去和家中的长辈商量,要等明、后天才会有答复。
萧桓就决定利用这两天时间把库房清整一遍。
他有点忙。
顾不上夏侯虞。
萧荣眨着眼睛望了望萧桓,道:“长公主打的,是荆州府那边郑大人的人,您看这件事,要不要跟郑大人提前打个招呼?”
萧桓最重规矩了,他定了规矩,你只要遵照他的规矩行事,你就是犯了错,也不关你的事。可你若是没有遵照他的规矩行事,你就是没有犯错,那也是错。
其中萧桓最反感的就是杖毙人。
萧荣望眼巴巴地望着萧桓,就盼着萧桓再多问两句,他也好“被迫无奈”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萧桓啊!
可萧桓像根本没有想到似的,很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打招呼的?难道还让我去给荆州的来使赔礼道歉不成?”
“那哪能呢!”萧荣连声道,心想,那是你不知道长公主是怎么把人弄死的。
自那个李萱被绑在春凳上挨板子的时候,整个府邸的妇仆眼睛都盯着那儿,耳朵都支着注意着那儿的动静。大家到现在都还在纷纷议论,说晋陵长公主这么暴的脾气,一言不合就杖毙人,以后大家还是小心点服侍。
这样好吗?
萧荣在心里腹诽。
萧桓这才好奇地问:“来者是什么身份?又是为何惹怒了长公主?”
赶情您老人家问都不问,就断定这件事是别人错了?
萧荣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萧桓听了,面色也跟着沉了下去,皱着眉道:“郑大人,真的这么做了?”
萧荣苦笑着点头,道:“要不然长公主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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