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差三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罗再說
好像跌入无边的深渊,拨开了另外一个,属于大人的世界。
好像许多人都是这样吧。
时间在身后像一个无情的人,不停地踹着前面那个踉踉跄跄行走着的孩子,催促着他,被迫长大……
我终于长大了。
我长大了。
我怎么就,长大了?
迷迷糊糊睡着前,宁玺想起以前自己读高三的时候,行骋高一,这人总是明明起了个大早,但是偏偏要压着快迟到的时候才到学校,在高三门口晃一圈儿,碰着了,还不经意打个招呼,喊一声早。
每次在楼上弹吉他也要给自己发一段儿语音,生怕听不见似的。
也不知道那把吉他,行骋现在还有没有在弹。
曾经拨给过自己的旋律,他还记得吗?
……
两人发生了所谓的“实质性”关系之后,行骋感觉每天上学的路都宽敞了不少。
家门口小街上那些飞驰而过的汽车也不再显得那么占道,连路过小区门口的几个小学生妹妹头上扎的花,行骋也觉得没那么晃眼。
枯黄的树叶铺满了整条街。
这没过几天,高三诊断成绩下来的前两个傍晚,行骋听说校门口的报刊亭到了最新的今年的招生考试报,还没下课就拉着他几个哥们儿去给宁玺抢。
学校为了避一些不必要的问题,给全体高三学生说了书名儿让下去自己买自己的,校门口的报刊亭自然成了大家都要去一趟的地方。
青羊区是成都重点高中最多的一个区,每个街道上的报刊亭都是被抢得热火朝天,更别说石中这文翁路的。
下课铃还没想,行骋率先摸出去,装了肚子疼又装腿痛,他一个校队重点培养的未来的国家运动员,来守最后一节自习的班长也不好说什么,便由着他去了。
任眉第二个跑出去,直接跟着





差三岁 分卷阅读51
行骋翻墙,两个人一出学校就往学校附近的报刊亭跑,硬是守着来送货的人把招生考试报挂上了,一口气买了三本。
再加上放学之后行骋那些兄弟去帮“大嫂”抢的,一共十本,宁玺拿到手的时候都惊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闹明白怎么抢着了这么多,了两本儿,剩下的八本全让行骋原价转卖给高三的同学了。
行骋抢得累,自然没原价,一本多了五块钱,赚了四十块钱。
晚上回家的时候,跑去青羊区最好吃的一家烧烤摊儿,给他哥整了顿夜宵。
他怕夜宵凉了,拿校服包着,吊在手腕子上,一路上骑着自行车,飞驰过大街小巷的,携着阵阵夜来凉风,奔到了他哥跟前。
夜风撩起校服的衣摆时,他总会想起,之前被高一女生高价卖过的一张照片。
他和宁玺都穿着湛蓝色的校服,在篮球场上卖力拼搏着,势均力敌。
逆光的缘故,有一簇阳光从他俩抛球的中间绽放开来,将两个人的轮廓勾勒得特别完美。
行骋还记得那场比赛开始的前一节课,他整节课都非常紧张,拿着圆规和笔不停地转,差点儿一个尖头扎到任眉的手背上。
甚至在课本儿压着的课桌桌面上,还悄悄刻着一个“宁”。
至于“玺”字儿,笔画太多,就算了。
时间还多,慢慢一笔一画地刻。
这一晃到了一月中旬,高二三班的课程也到了期末。
行骋这天天晚上也没什么时间去骚扰他哥了,玩儿命一样在卧室里背书,背得行骋妈妈一到了晚上又熬鸡汤又熬大骨头汤的,补得行骋浑身舒坦,背书背到后边儿,索性不背书了,先吃夜宵。
偶尔借着给他哥送汤的理由,行骋摸着黑从楼道里下楼,看宁玺复习得都没什么神了,心疼得不行。
行骋伸手摸上他眼眶下的黑眼圈,还是没忍住说他几句:“你这是要考七百五。”
宁玺知道他弟弟心疼他,回道:“你能考我一半儿了么,考到了再来说我。”
行骋把装好的汤碗往小桌子上一放,捧着他哥的脸亲了一下额头,喊了句“晚安”,瞬间蹿出了房间,跑回去背文综。
好像找回了消失的力量。
刚刚亲他哥哥的时候,行骋感觉,自己又长高了一点儿。
要低头了。
……
其实从小到大,行骋的家庭观念特别重,家庭教育相对传统,三观极正,什么古代的现代的,新的旧的,他爸妈都懂,文化程度也挺高。
对于青春期少年的教育,自然也要开放一些。
行骋在他爸妈心里,其实除了爱打架特别得劲儿之外,也没什么大毛病。
可是行骋这段时间翻窗户,翻得他爸爸疑心大起,毕竟当兵的出身,看阳台上那脚印,就觉得没对劲儿。
后来行骋也觉得动静有点儿大了,开始想方设法遮盖鞋印。
这么一遮,他爸想得更多了,下意识就觉得他是出去跟别人开`房,或者晚上跑出去上网了。
行骋爸爸盯梢那天,恰好行骋那晚上没汤喝,自然少了一顿他哥的夜宵。
他翻到一楼也没急着进他哥房间,反而撒丫子往小区门口溜号,走了几条街看到夜宵店,打包了一份粥回去。
这是第一晚。
第二晚,行骋爸爸依旧在小区里等行骋,没等着,灯光太暗,也没看到他往哪儿翻了。
第三晚,当爸的也是个急性子,直接在行骋翻上窗台的时候把门儿一开。
他当过兵的老爸在身后喊声跟一片炸雷似的:“站住!”
行骋浑身一激灵,要是按照他以往的性子,绝对当着他老爸的面儿敢直接跳下去,但想到跳下去连坐的还有他哥,想想就算了,乖乖一转身,长腿搭上窗台,不敢动了。
岂止是不敢动,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紧接着,行骋爸爸对他进行了起码一小时的性`教育,以及人生安全教育。
他竖着耳朵听,手心里边儿还攥了块列罗。
是他下午从任眉那儿抢来的。
手里的金锡箔纸被他摸得响,掌心热得发烫,再多握会儿都要化掉。
太打脑壳了。
那晚上行骋自然是没如愿以偿,一个人被他爸爸罚了站军姿,靠着墙根儿一下站到后半夜。
最后四五点了,行骋站直了身子不敢睡觉,连半点儿弯腰都不敢。
站得笔直,一双眼紧紧盯着客厅里的黑暗,试图想从中找到一点儿光亮。
罚站之前,行骋还以内急为由,跑到卫生间去猫着给宁玺发了消息。
x:别等我了
勿扰:?
x:困,先睡了,你早点儿别太晚
勿扰:好
等到宁玺回复时,行骋爸爸在卫生间外边儿敲门催他,问他是不是想在卫生间里边儿罚站?
行骋不敢多留了,迅速发了个月亮的表情,再添了个爱心,把手机关了机,揣兜里。
那一年的行骋,轻狂执拗。
每个从二楼翻到一楼的晚上,都那么义无反顾。
从天空降落的一瞬间,他只为了那一片大海。
第二天下午放学,行骋跑到高三去年级去等他。
行骋答应了他,等诊断考试结束了,要带他哥去九眼桥那边儿吃鱼,还特意定了位置,说要个靠窗的,风景好。
那边儿说预留靠窗的好位置要多交三十块钱,行骋一咬牙,成。
临近期末,今儿高三放得稍微早些,行骋站在教室门口的台阶前都要打瞌睡了,下课铃一响,他凹造型的毛病还是没改,立刻站直了身子,双手插兜,盯着高三四班的后门。
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陆陆续续从他面前过,基本上都回了头。
行骋的视线却一点儿没被影响,只是看着他想看的方向,去寻找那个他等待的人。
饭后,他们乘公交车,是傍晚。
难得一见的是,他们遇见了粉色的天空。
全公交车上,不少穿校服的学生,有才下班的大人们,也有一些欢呼雀跃的小孩儿,他们大多拿着手机或者睁大了眼,去看窗外的景色。
成都今日的傍晚,天边的云近乎透明,整个天空呈现出一种纯粹的粉红色。
云层较厚,水汽临界,太阳光角度较低,红橙色的光发生折射,上空云层的粉色,将这座城市包裹出了一股草莓味的甜蜜。
公交车在闹市区开得走走停停,急刹车连着好几个,行骋不动声色地站在宁玺身后,左手扶着杆,右手放在座椅的手环上,借着身高的优势,轻轻圈住了他。
宁玺已经听不见耳畔市民对于今日粉红色天空的惊呼声,满脑子都是站在身后环住自己的行骋。
行骋也在看这难得遇见的粉色天空,小声说:“哥,看外面




差三岁 分卷阅读52
。”
点点头,宁玺没吭声。
两个人看着这一路的粉色,随着公交车上桥下桥,窗外的风景也映衬得更美。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宁玺被挤得有些不舒服,往行骋身上靠了靠。
行骋捉了他的手,藏在校服里交握着。
宁玺微微侧过头去,看得见行骋胸前校服的牌子,拉了一半敞开的拉链,里面深灰色的套头卫衣,露了一小截儿在外的脖颈……
滚动的喉结。
宁玺直视着前方,看这片粉红天空下的城市,高楼大厦,人来人往,以及已经微微亮起的路灯。
行骋。
你看世间纷繁万千,这城市的隐秘难欲如此之多,哪里又是我们能驻足的地方。
宁玺还是没忍住,抬头去看他。
行骋感受到了目光,微微低下头,迎上宁玺的。
在宁玺的眼中,行骋的眼神恣意明快,朝气俊朗,整个人在这样粉红的背景下,显得纯洁、懵懂,自然又飞扬。
成都天边的月儿已困意渐起,车内的光亮明明暗暗地倒映着两个人稚嫩的面庞。
公交车向前行驶,往前追逐着一只衔着玫瑰的白鸽。
宁玺永远感激他。
感激他骑着校门口一块钱一公里的单车,狂奔来到自己跟前。
他心打理过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
他在夏日里发红的面颊,滚烫而热烈。
第二十五章
就在这样山雨欲来的家庭氛围中,行骋迎来了他高二的寒假。
一月初的期末考试被学校要求补课给推到了中旬,熬到了二十号,终于算是放了假。
今年的春节是二月中旬,算下来寒假有四十天,行骋这下又有好玩儿的了。
高二比高三提前放了半个月,考完期末考试,一群男生照旧跑到走廊上把书一往楼下扔,高喊一声“解放了!”,又冲进教室里捣鼓抽屉,把草稿纸文具袋全部抓出来塞进书包,撒丫子就要飞奔回家。
楼上高三的宁玺自然是听到了楼下的呐喊。
一群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学弟,他管不着,但是里边儿有他弟,那这事儿就得说说了。
行骋这才刚丢了一本写完的数学练习册下去,就看到宁玺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拐角处,手揣在校服衣兜里,皱眉道:“行骋,捡上来。”
任眉正抱着一摞书出来,在后边儿狂笑:“行骋!快去啊!”
行骋二话不说,跑下楼了。
高二高一放寒假的这个晚上,学校搞了一次春节文艺晚会。
由高一高二的同学参与演出,高三的下来观看放松。
会场设在学校操场上,校方花了些价钱搭了舞台,安排高二的坐到最后面,高三第一,高一第二。
偌大的操场上边儿,全校的学生穿着校服裹着外套,坐在搬下来的凳子上,仰着脖子去看台上的表演,歌舞小品,好不热闹。
整个石中的天空下,看似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台上那一簇簇星光火种,将彼此一张张年龄的面庞,相互照亮。
文艺晚会上的歌曲都是一些ktv必点曲目,全校大合唱也成了每年的惯例。
熟悉的旋律一响起,操场上的气氛开始沸腾,灯光照在台上,下面的学生们都纷纷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跟着旋律一起摇晃手臂,奉献出一大片璀璨星海。
行骋就是趁这个时候,从最后面的位置偷偷绕过会场,蹿去了前边儿高三的位置。
宁玺每年都是坐的最边上,他正安安静静地看着,忽然就看到行骋蹲在身边儿。
行骋手里抓了个荧光棒,“啪”地一声就给掰了,那荧光色慢慢亮了起来。
把它扣成手环,行骋牵过宁玺的手,轻轻戴在了他手上。
那一夜,在年年都有的学校举办的文艺晚会上,宁玺第一次,把手腕举起来。
他扬起下巴,去看他手腕上那一抹微亮的蓝色。
舞台上的声音比较大,现场气氛也很活跃,行骋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喜欢吗?”
宁玺听不太清楚,下意识地回道:“啊?”
现场音响声还是太大,行骋也来劲儿,扯着嗓子吼:“喜欢吗!”
宁玺这下听清楚了,看了一下那根荧光棒,难得将笑容挂到了脸上:“喜欢!”
行骋半蹲着站起来,攀在他身边儿,不再去在乎现场在唱什么歌,在放什么音乐,只是牢牢抓着宁玺的肩膀,又喊了句:“喜欢吗!”
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被情绪支配,理性和感性混在一起,整个人就全乱套了。
就在这种现场热烈的气氛之下,反正周围的人都忙着欢呼尖叫,场上的热舞也跟着带动了音量,行骋一弯腰凑到宁玺的耳畔,滚烫的嘴唇几乎贴上了他的鬓角……
行骋压着嗓子,声音一出口带着少年的磁性。
“喜欢我吗?”
宁玺被耳边热气刺得一激灵,声音也大了:“喜欢!”
只这么一瞬间,行骋忽然想回去把他课桌上的那个“玺”字给刻完。
一个“尔”,一个“玉”。
人生须臾,不过尔尔。
但因为遇见了他,金风玉露。
胜却这人间无数。
虽然已经预料到答案,但是宁玺这时候脸上的快乐与青涩,是行骋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的。
这是他们高三年级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校方办的晚会,再下一次,估计就是毕业典礼了。
行骋忽然想起一年前的毕业典礼,他在台下坐着,看着台上一个个来笑着拿奖学金的学长学姐们,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拿重本奖学金的学生里边儿,本来也是应该有他哥哥的。
节目进行到一半,行骋蹲得腿麻,抓着宁玺校服的袖口,跑到操场上人群密集的后方,找了个最后一排的位置,两个人坐下了。
宁玺心跳得极快,手腕上蓝色的荧光棒还特别显眼,似有了生命的脉络,在黑暗中一晃,像是一条海豚,纵身跃出了海面……
舞台上一个歌舞节目刚刚谢幕,前边儿坐着的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尖叫,欢呼声萦绕在操场上空,台上大灯四射,闪耀的射线将行骋的半边脸都映出了棱角分明的轮廓。
在前面所有人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行骋猛地拉下校服拉链,站起身来挡在宁玺的前面,挡住了所有的光芒。
他把他哥的头拢入自己的校服之中,微微一低头,吻了上去。
舞台上的谢幕音乐还在响着,灯光亮敞,但是宁玺什么都看不见。
入目的,只有被湛蓝色校服隔离在外的微光。
……
期末成绩下来的时候,行骋正在桌游室里边儿跟一群兄弟斗智斗勇,脑子都快烧糊了。
桌游室里烟雾缭绕,行骋被呛了好几口,点着的人只得把烟给




差三岁 分卷阅读53
灭了。
期末成绩是直接发到班群里边儿的,任眉打开了一个个的看,征求了同意之后开始念,念到行骋,还愣了一会儿。
任眉把微信退出了又点了进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操,行骋,你他妈考了四百多?”
没搭理周围一阵惊呼,行骋手里还拿着牌,略微有些紧张:“四百几?”
任眉简直惊了:“四百三,还差四十分就本科线了!”
行骋哼哼一声笑,志在必得,脸上表情装得又凶又傲,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的乐呵,指尖捻起一块牌砸在桌上:“能在北京读个什么学校?”
这回总有他哥的一半儿了吧?
进步那么多,还不得讨点奖励?
任眉见不得他这样儿,损道:“拉倒吧,你这成绩,上个成都职业学校差不多。”
其实也不是损,就这成绩,也只能读个专科啊。
行骋叹一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看日历,差不多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宁玺都还没放寒假,估计要大年二十六七去了。
刚刚放寒假的时候,行骋跟着他爸妈开车去了一趟阿坝州那边,什么飞夺泸定桥的,一路上带了不少牛肉干之类的回来,倒腾了一些给宁玺送过去。
高三还在补课,每天六点就起来,摸着黑去上学,晚上九十点才下课。
行骋自然就每天跟着他哥起作息,怕被他爸发现,翻墙也不敢了,只得一大早出了门儿,七八点吃了早饭又回来,在家里打扫打扫卫生,帮妈妈买买菜。
得这么大一个个儿,招妈嫌。
那本多出来的招生考试报,宁玺给应与臣送去了,两个人对了一下志愿发现一个北京一个成都的,压根儿号不上。
应与臣本来是想考回北京去,但是估计是因为他哥的缘故,又有点儿想留在成都了,但总之两个人的成绩,哪儿都不是问题。
宁玺是铁了心要离成都远一点,也开始在招生考试报上看北京的学校。
去年宁玺是打算报人大的,今年如果能考得更好,那就报更好的学校。
实在不行,上海也成……
总之他就是想离这个地方远一点,他几乎快被家庭和经济上的压力,给折磨得喘不过气。
他想起别人的初高中,是在昏昏欲睡的下午,趴在课桌上小作休息,耳边是蝉鸣鸟叫,窗外阳光正好。
而自己,是被迫着学习,窒息而不屈,甚至怕睡着,敢拿圆规往身上扎。
宁玺知道,学习是他唯一的出路。
行骋没有利用寒假的时间去找寒假工,反倒是跟着他爸跑了几趟公司,学会了骑摩托车,帮人送东西赚了点外快。
他觉得这骑摩托和自行车完全两码事,要是他年纪再大点儿,估计敢直接上他爸的悍马h2,去街上招摇了。
在行骋风里雨里的同时,宁玺又开始为这一年春节要不要去他妈妈家里过节而发愁。
去年春节他去吃了个团年饭,还没待到春晚播小品就撤了,车也没打,一路上走回来的。
成都外来人口特别多,其实外省的还比较少,大部分是四川省各大城市的人口,这一到了过年过节的,基本上城里都空了。
大年三十晚上风吹着又冷,宁玺拐去二十四小时超市买了袋泡面,揣着零钱走回家了。
付钱的时候,宁玺看到了银员阿姨怜惜的目光,心中一痛,一想到她大年三十也还在这儿上班,叹口气,说了句,新年快乐。
是啊,新年快乐。
去年都过得这么落寞,今年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就怕今年行骋邀请他去楼上过年,他是绝对不敢去的,有些东西根本藏不住,或者说,行骋家里人对他越好,宁玺反倒会越来越内心难安。
在感情上,他勇敢着,也谨慎着。
大年二十六的这一天,高三总算放了假,行骋在校门口等了两个多钟头,红石榴汽水儿都喝了两罐,才等到他哥背着书包出来。
两个人回了一趟家里,行骋双手揣在外套里,脚上一双黑皮靴,在门槛上一踩一踩的。
宁玺在里边儿换衣服,天知道他多想进去……
行骋这种脑子里想了什么马上要付诸于行动的人,换了鞋敲了门就进去了,没给宁玺多少反映的时间,刚好脱了里边儿的羊毛衫要换卫衣,就被拦腰抱住。
昨晚宁玺洗了澡,换了沐浴露,一股子舒肤佳香皂味儿,干净洁白,跟他这个人差不多,勾得行骋门都不想出了。
他像条大型犬似的趴在他哥后脖颈闻。
“别闹啊你!”
体型上的差距让他钳制住他哥简直轻轻松松,张嘴往脖根儿一咬,惹得宁玺闷哼一声,胡乱地扯着卫衣往头上套。
行骋今天穿的夹克,藏蓝色,胳膊上两道红白斜杠,裤子也跟校裤似的松松垮垮,后半儿单肩吊着背个nike的包,头发一抹,酷毙整条街。
这衣服的好处挺大,拉链拉开除了能把他哥的半个肩膀包进来之外,就是里边儿有兜,有纽扣,能挂东西。
他这会儿跟宁玺在一家电影院门口的夹娃娃机旁边儿,花三十块钱夹了七八个,拿不了,直接给挂在衣服里面了。
行骋专门指着像女孩儿玩的玩具夹,夹了就挂衣服里面,这硬币投完了,衣服拉链一开,挂得满满当当。
宁玺实在看不下去那几个有蝴蝶结的玩偶了,说他:“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儿一样,夹这么多粉红色的干什么啊……”
“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么,什么草莓蝴蝶结的,我看隔壁楼张阿姨那个丫头,每次戴个樱桃发夹出来,你就盯着人家看!”
1...1516171819...3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