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爷们与巧媳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沈夜焰
饶是如此,身上青紫瘀伤是不了的。向嘉丞轻手轻脚而又仔仔细细给他清洗完,用干燥的大浴巾擦干,走回卧室。
向嘉丞让袁一诺躺在床上,他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纠缠。袁一诺本来是有些忐忑的,他怕向嘉丞会找他算账,毕竟以前从来没有骗过对方。但向嘉丞的眸子依旧清澈温柔,平静得像碧潭里的水,那水映出袁一诺浓重的眉、挺直的鼻梁、厚实的嘴唇,带着深深的缱绻、怜惜,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但袁一诺已经看不清了。
向嘉丞敛下眼睑,一点一点亲吻袁一诺身上的伤痕,每一处伤,烙下一个吻。他用手、用唇、用身体最敏感的部位去“探视”袁一诺,肩头、胸口、小腹、大腿、膝盖、足踝,然后是脚趾。向嘉丞一根一根套弄袁一诺的脚趾,那种麻痒一直钻到骨髓里去。
袁一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低哼,忍不住要躲,却被向嘉丞轻柔但坚定地按住了。向嘉丞就这样缓缓地、轻轻地舔舐着袁一诺,从足踝渐渐向上,直到两腿之间。
袁一诺只觉得像是有无数蚂蚁在下面爬动啃咬,痒得简直受不住,脚趾都蜷了起来,那里早就硬得不像话。
向嘉丞略略给自己做好扩张,跨在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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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的腰上,极慢极慢地坐了下去,上上下下地动。
犹如一场规模盛大、表现丰富的抒情交响乐,先有长笛明亮清澈的音色吹奏出简单明快的序曲,紧接着双簧管、巴松管、圆号,各种声音纷至沓来,交织成形式复杂的富于变化的主题篇章。然后是小提琴的柔和秀美,大提琴的浑厚丰满……种种声色顿挫分明、错落有致,形成声势浩大波澜壮阔的欲望之海,令人深深沉湎其中,无法自拔。
这晚的向嘉丞,格外诱惑而放荡,像是取悦又像是宣泄。他们两个在夜色里爱得辗转而缠绵,热情而激烈,好像永远也要不够,好像明天就是尽头。
向嘉丞的眼角迸出了泪,又被袁一诺舔去,他一遍又一遍地对怀里的人说:“还有我呢,嘉丞,你还有我。”
向嘉丞睁开眼,漆黑的眸子被水光浸润得仿佛溪底最晶莹的宝石,他说:“你别在这样了好么?我受不了……”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那就好比是在心口硬生生挖下一块,肝肠寸断、鲜血淋漓。可那时,身边还有袁一诺。若是袁一诺会出什么事……向嘉丞不敢想,也不愿意想,他一定挺不下去的。
袁一诺狠狠地搂着他,好像要溶入骨血里去,轻轻地说:“不了,以后永远不了。”
21、迎接
“时间还没到么?”袁母焦躁难安地再看一眼手表,里面的时针近乎顽固而嘲弄地指向八点和九点之间,眼见就要到“9”,却好像停下,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迈一步。
袁父不耐烦地扔下烟头:“哪有这么快?你半分钟就看一次表,别把表看漏了。”
袁母使劲剜了老伴一眼:“我不是心里着急吗?”
向嘉丞连忙出声解围:“快了,就快了,再等一等,也许是正在办手续吧。”
袁一诺双臂抱胸靠在借来的深蓝色商务车上,右脚搭在左脚上,扬起唇角看父亲母亲在那边一面瞎嚷嚷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监狱的大门。
向嘉天振振衣领,把本来就不存在的衣角上的褶皱再次捋平,对着倒车镜抿抿鬓边的头发,嘴里唠叨着:“妈第一天出来,我可得给她个好印象。”
袁一诺翻个白眼:“你那点印象早就败坏完了,还用现在整景儿?”向嘉天回来半个多月,就接站那天算是见个面,再往后再没登过袁家的门。
当然向嘉天是有苦衷的,比如那个病态,说什么也不放他,但这些没法说呀,说出来他还用活吗?向嘉天是有点没脸没皮,可还稍微有那么点羞耻心,尽管不算太多。不过他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永远都是光鲜亮丽的,就算痛苦得要死,也绝对不能丢脸。按向嘉天的话说,摔到地上也得姿势优美。
这一点哥俩倒挺像,真不愧有血缘关系。
忽然,监狱的大铁门吱呀一声,虽然离得远,但周围荒无人烟,静得能听到天上鸟叫,这一声无异于长空鸣笛,惊得几个人都是一震,不约而同站直了身子,几双眼睛一起紧紧盯住那个一人来高的小门。
一个女人从里面慢慢走出来,头发剪得很短,衣服整洁,显得干净利落,动作却十分迟缓。她好像有些迷茫,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抬头望望湛蓝的天空,下意识用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妈”向嘉丞再也按捺不住,高喊一声扑了过去,紧接着是向嘉天,兄弟两个一起跑到向母面前。
向母上下打量着他们哥俩,早已是泪眼朦胧,哆嗦着嘴唇喃喃地道:“好,好孩子……好孩子……”三人紧紧搂到一起,泪如泉涌。
袁母见他们母子团聚,心潮起伏、感慨万千,拿出手帕拭泪;袁父别开脸,假装仰头瞧着路边的大叶杨树;袁一诺静静地站着,直到他们哭了一会,才缓缓踱过去,轻声说:“咱们回家去吧,在这里说话不方便。”
“啊,对对。”三个人如梦初醒,向嘉丞最先冷静下来,擦掉脸上的泪水,露出个温暖而又愉悦的笑容,“妈,咱们回家去。瞧,阿姨和叔叔都来接你了,还有一诺。”
向母目光流转,在袁一诺、袁父袁母脸上逐一看过去,哽咽着说道:“谢谢,太谢谢你们了……”袁母上前紧紧拉着她的手:“别这么说,应该的。来,上车吧。”
袁一诺开车,袁父坐在副驾驶上,袁母在中间,向母坐在最后,向嘉丞和向嘉天一左一右跟母亲在一起。
初见面时的激动和悲伤已然过去,向嘉天立刻恢复了本色,拉着母亲的手,心疼地说:“妈你怎么瘦成这样?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咱好好补一补。妈你在里面过的好不好?那些犯人有没有欺负你?听说狱警很厉害,你没受虐待吧?”
向母含笑道:“没有,没有,我好着呢。”
向嘉丞不出声,只默默地握着向母的手。向母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一晃近十年,两个儿子从青涩冲动蜕变为如今的成熟沉稳,其中经过多少坎坷多少伤痛,那是想也不敢想的。向母又是心酸又是欣慰,万千思绪在胸中翻腾辗转,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向嘉丞柔声说:“妈,咱们先到一诺家,阿姨和叔叔特地包好饺子给妈接风洗尘。”
向母勾起小手指把鬓发绕到耳后,有些拘谨地道:“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了。”她刚刚离开那种强制性的环境,如今重获自由,又和亲人朋友见面,举止总有些不大自然。
袁母转过头来:“向老师你就别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向老师你就直说,咱们还和从前一样。”
和从前一样……吗?向母勉强笑一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九年了,这个城市变了,人也变了,惦记着的那个,永远都回不来了,还能和从前一样吗?
向嘉天没理会母亲复杂的心思,只忙着说:“妈,s城变漂亮了吧?正建地铁呢,年底就试运行,如今出门可方便了;喏,这边是新建的图书馆,市一级的在青年公园;浑南那边也是重建起来了,哪天有机会带你去逛逛……”这些都是半个月四处游荡的结果,在母亲面前现学现卖,竟是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向母被大儿子搅合得没了悲怆的心思,只顾着盯着车窗外看。
向嘉丞回过头来,在后视镜里跟袁一诺对视一眼。袁一诺咧嘴一乐,竖起个大拇指,意思是说一切顺利。向嘉丞心里松口气,唇边现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几人下车,进了院子,迎面见梧桐树底下五六个小孩子正在一起玩沙堆。穿粉裙子的小核桃眼睛尖,瞧见了他们,举着小铲子颠颠地往这边跑,嘴里叫着:“爸爸,爸爸”
袁一诺大步迈上前,一把抱起小核桃,跟她蹭蹭鼻尖:“跟阿姨玩,乖不乖?”
“乖,核桃乖。”小核桃眨着大眼睛,又向袁母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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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奶奶抱。”
“哎,小乖乖。”袁母把小核桃搂在怀里亲了又亲,“真是个听话的好宝宝。”
向母问:“这孩子是”
“哦,这是一诺的女儿,小名叫核桃。”向嘉丞逗小核桃,“来,让向奶奶抱抱。”
向母接过核桃,瞧着小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和粉嘟嘟的面颊,身子竟微微发抖,眼中又流下泪来:“连孩子都有了,真好……真好……”
小核桃诧异地问:“向奶奶你怎么哭了?”伸出胖胖的小手给向母擦眼泪,“吹吹不痛,奶奶不要哭。”
“不哭,我不哭。”向母眨着眼睛把泪水忍回去,下意识地问,“她妈妈呢?”
向嘉丞和袁一诺目光一碰,各自别开脸。袁母岔开话题:“走吧快进屋吧,我好下饺子。”
向母见几个人神色奇异,便知其中定有缘故。她没多想,认定不是离婚就是故去,倒觉得自己问得太唐突,有些不好意思:“走吧。”
饺子昨天就包好了,有向母最爱吃的三鲜馅,还有向嘉天最爱吃的芹菜猪肉馅,各色一半。另有十来个是特地给小核桃包的,一个个不过婴孩巴掌大小,玲珑可爱。
袁一诺又下厨,做了杏仁豆腐、香菇酱拌凉粉、自制皮冻、猪耳朵和牛腱子拼盘佐餐。向母过意不去,连说:“太丰盛了太丰盛了,用不着这么麻烦。”
向嘉天给每个人倒一杯葡萄酒,红艳艳的汁液落在剔透的玻璃杯里,显得异常甘甜。向嘉天起身,端杯,说道:“这么多年,咱们一家人终于又聚到一起,这一天来得非常不容易。”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这种场合表现,游刃有余,嗓音动听侃侃而谈,当真是风度翩翩气质潇洒,“我提议,让我们为妈妈回家,为叔叔阿姨准备这么丰盛的酒菜,为大家从此不再分离,干杯!”
六只酒杯轻轻碰到一起,发出叮叮的清脆的声音。向母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得干净,突然悲从中来,低低说道:“要是,要是治平还在……”话没说完,眼泪已是簌簌而下。
她提到向父,大家沉默下来,神色黯然,只听到向母隐约的强自抑制的啜泣声。向嘉丞揽住母亲肩头,轻轻拍着。
小核桃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自顾自玩一会手指,眼睛转向盘子里热气腾腾的饺子,忍不住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要吃肉肉。”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忍俊不禁,向母嗤地笑出声来,忙用手帕擦擦脸,说:“好孩子,到向奶奶这里来,让我来喂你。”
沉闷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向嘉天故意说些有趣的笑话,装傻充愣逗母亲开心;向嘉丞溜边插缝,语气平和宁定;袁一诺和父母也不停安慰,再加上小核桃稚嫩可爱的童言童语,这顿饭吃得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转眼间,月升西边华灯初上,几个人酒足饭饱,向母说:“大家也累了,都早点休息吧。”
向嘉天抢先道:“妈,住的地方都给你弄好了,就在这隔壁,你过去看看?”向母拍拍大儿子的手,笑道:“好好。”
袁一诺瞅了向嘉丞一眼,对着向嘉天的后背做出一个重拳击打的姿势。向嘉丞一笑,无奈地摇摇头。袁一诺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遇事非得争个明白不可。明明是他们俩购买装修的房子,偏让向嘉天上杆子做好人,难怪一诺心里不舒服。
向嘉天扶着母亲走到对门,这是一处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照向家以前的住所当然有差距,但也不算小了。南北通向,两室两厅,铺着浅褐色的复合地板,水蓝色的窗帘,在炎热的夏季里显得清透凉爽。
向母连连点头:“不错,真不错。”
向嘉丞及时地递过话来:“都是一诺忙活的。”
“是吗?”向母满怀感激地望着袁一诺,“可把你累坏了吧?”
袁一诺呵呵笑着挠挠后脑勺:“没事,应该的。”扭头冲着向嘉丞眼。向嘉丞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借故来到走廊里。
向嘉丞低声说:“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你是回家,还是在咱爸咱妈那里住?”
向母还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如今她从监狱里出来,向嘉丞当然不能继续跟袁一诺住在一起,一是不放心母亲,二是也说不过去。这件事俩人早就商量好了,可一到临头,袁一诺还是老大不乐意,拧着粗眉毛:“真不回去了?”
“嗯。”向嘉丞点点头。
袁一诺一脸幽怨:“那我咋办呐?”
向嘉丞笑道:“该咋办咋办呗。”
袁一诺拿出特种兵的本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楼上楼下左边右边一点声息也无。趁机一低头在向嘉丞肩窝处一顿乱拱:“分居了分居了。”
向嘉丞被他的短硬的头发扎得直发痒,一个劲地向后躲,摆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点。”侧耳倾听,还好屋里没动静。
袁一诺扁着嘴:“那我想你咋办?”
“几天,就几天。”向嘉丞好声好气安抚满腹怨念的大狮子。
大狮子扑棱扑棱脑袋,凶巴巴地税:“下星期二,下星期二你必须回家!”
22、两个儿子
向嘉天扶着母亲坐到沙发上,又端水果又拿毛巾:“妈擦把脸不?妈吃个苹果吧……”向母轻声道:“你过来,让妈好好看看。”
向嘉天坐到母亲对面,看着妈妈脸上深刻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忍不住一阵心酸,低声唤道:“妈……”向母轻叹一声,“你在国外,一切都好吧?”
“我,我……”向嘉天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吞吞吐吐地道,“妈,当年,当年我对不住你和爸爸。是我没用,胆子小,没担当,不敢回来……”他一抬头,睁着泪眼,“可是妈我那时真害怕,晚上做梦都会惊醒,就怕有警察找上门。我做生意也不是很……妈你懂的,我怕他们查,真怕……”
他说得语无伦次,向母安抚地摸着大儿子的手背,平静地道:“傻孩子,我怎么会怪你呢?那时我也告诉嘉丞,用不着替我们奔波,没用的。没人查当然没事,一查谁都跑不了。只要你们平平安安,我和你爸爸,怎么着都行……”想起被执行死刑的丈夫,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妈妈……”向嘉天忙掏出手帕来给母亲拭泪,“都过去了,妈,以后咱们一家好好的。”
向母含着眼泪,重重地点点头:“好。”
“妈,不如咱们去国外吧,加拿大,房子我都买好了。s城是个伤心地,咱不留在这里,国外各方面生活条件都好,适宜养老,咱们永远不回国了。”
向母沉吟片刻:“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乱得很,想多安静两天。”
晚上,兄弟两个安顿母亲住在南面卧室,他俩睡在北面。向嘉天有心想出去住,但一见弟弟淡然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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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这句话就说不出口。他心里对弟弟还是有愧疚的,只想着等到了加拿大,给弟弟各方面最好的,也就算补偿了。
等哥哥进浴室去洗澡,向嘉丞到阳台上给袁一诺打电话:“怎么样,回家没?”
“不回了,在我妈这儿住,跟你就隔一堵墙。”袁一诺一边吸烟一边夹着电话跟向嘉丞打屁,“你要是半夜睡不着寂寞难耐就挠墙啊,我听得见。”
向嘉丞喷笑:“我寂寞难耐你还能怎么着?从窗户上爬过来?”
“你当我不敢爬呀?这是一楼,你家老公我练过,爬这玩意跟玩似的。”
“行,那你过来吧,我哥也在,让他见识见识。”向嘉丞唇边含笑,调侃他。
“靠。”袁一诺吐出个烟圈,笑骂一句,“得了吧,就那个瘪独子,看见他我都硬不起来。”
“好好睡觉吧,晚安。”向嘉丞轻轻地说,像贴在袁一诺耳边呢喃。
“晚安。”袁一诺合上手机,掐灭香烟,一把扯掉围着的大浴巾,光着身子钻进被子里。小核桃在另一屋跟袁父袁母一起睡,这边卧室就剩下他一个。
把毛巾被搭在腰间,左侧躺,不得劲;右侧躺,不得劲;趴着,不得劲;仰着,不得劲。反正就是不得劲,总觉得怀里少点什么似的。拽过另一个枕头按在身下,脑袋在被褥里磨蹭好久,大狮子望着窗外的夜色哀声长叹,没媳妇的日子真难过,孤枕难眠啊孤枕难眠啊!
一连几天,向嘉丞兄弟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出去吃饭、回请袁一诺一家,再到附近的景点旅游散心。
向母总是在说:“不用管我了,你们还有自己的工作,用不着陪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但大家心知肚明,向母举止言谈明显比九年前木讷刻板了许多,刚刚从监狱中走出来,她还不能完全适应飞速变化的生活。幸好还有袁父袁母,他们住得近,一起出去遛弯逛市场,外加那个可爱的小核桃。
向母不怕别的,就怕坐过牢犯过罪,在人前抬不起头。可他们现在居住的已经不是以前的公务员小区了,离得很远,这么长时间过去,当年的案子即使曾经轰动全国,如今也不再有人提起。说实话,尽管向父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媒体报道中,但普通老百姓谁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又不是国家领导人,至于向母,不过某局局长而已,就更没人知道了。
向嘉丞为母亲做了几身新衣服,又带她去理发店做了头发,整个人焕然一新,年轻了不少。向母脸上笑容见多,人也开朗起来。
向嘉天平心静气地在母亲身边待几天,就又坐不住了,一会一个电话一会一个电话。向母看出他闹心,说:“你们哥俩忙你们的去吧,我还有袁大姐陪着,没事的。”
向嘉天像得了赦令,又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妈,其实我也没啥事,就是公司里……”
“我明白。”向母微笑,“你们事业有成,我该高兴才对。”
“呵呵,妈你太理解我了。晚上我请你和弟弟吃饭,水上渔港。”向嘉天到浴室里往头发上喷摩斯,洒香水,衣冠楚楚地走出门去。
“你也去吧。”向母扭头瞅着二儿子。
“不用,店里还有别的裁缝。”向嘉丞拖完地板,拿出抹布来擦灰。
向母目不转睛地望着小儿子,这孩子小时候什么都不会干,现在弄起来竟还像模像样的,也不知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当年要是把你和嘉天都送到国外去就好了,得让你跟着我们受罪。”
“我挺好的,制衣店也开起来了,袁姨和袁叔叔对我都很好,一诺……也一直在帮我。”
“再好也是外人,不是自家兄弟。”向母叹息着说。
向嘉丞手上一顿,半晌说道:“一诺不是外人,他们都不是。”
向母没听出儿子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嘉丞,袁家的恩情咱们这辈子也报答不了。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一定要记着,你就是他们的半个儿子,以后给他们养老送终,像孝敬我一样孝敬他们。”
她这话说得认真而郑重,向嘉丞恳切地说:“放心吧妈妈。”
“唉,你哥哥不中用,你也别怨他。他从小就娇气,二十来岁发个高烧还能害怕得直掉眼泪。”向母想起往事,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他只要能把自己弄明白就不错了。可他毕竟是你哥哥,你多照顾着点吧。”
向嘉丞点点头,他望着母亲水波一般慈爱的目光,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自己和一诺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她。母亲心胸宽阔,一定会原谅他们。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还是再等等吧。
向母看出儿子有话要说,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向嘉丞一笑,“妈,我得去店里瞧一眼,有些客户还得我自己答对,他们弄不明白。”
“哦。”向母了然地笑了,“去吧。”
“嗯,那…那我晚上就不回来了,可能得忙一阵。”
“行,行。”向母连声说,“正好,我去找袁大姐,瞧瞧她家小核桃,那孩子真讨人疼。没想到一诺瞧上去五大三粗的,生个女儿这么可爱。”说着站起来,“走吧,咱们一起出去。”
向嘉丞到店里打个唿哨,看看没什么事便又转出来,给袁一诺打电话:“喂,在哪呢?”
“市场卖卤味呗,还能在哪里。”袁一诺回答得有气无力。
“卖的怎么样?卖了没?”
“卖不了了,没人买。”袁一诺鼻子里哼哼,“没心情,他们都说我媳妇跟人跑了,一脸郁卒的样儿。”
向嘉丞忍不住,嗤地笑出声,“反正我现在要回家了,你看着办吧。”
“啊?!”那边声音提高八度,紧接着嚷嚷着撵人,“行了行了不卖货了,今天有事提早关门!”
向嘉丞莞尔,放下电话往两个人共同的小家开过去。
入秋了,夜里风凉,透过敞开的纱窗吹到屋子里,散去一身燥热。似乎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上,显得夜晚更是静谧。
袁一诺睡得很沉,打着轻微的鼾声。他睡眠一向好,沾枕头就能着,按他的话说,能吃能睡才叫好福气。
向嘉丞没有这么好的福气,睁着眼睛睡不着,瞧着亮白的月光银辉一般洒在地板上。
也许是母亲的话勾起在心中沉寂许久的思绪,往事一幕幕在向嘉丞眼前流水一样划过。一晃原来那么久了,久得好像是上辈子。
父亲在外人眼里触犯刑律罪该万死,可在向嘉丞眼里,他是最好的父亲。喜欢爽朗地大笑,小时候常把向嘉丞抛得高高地,再稳稳接住。向嘉丞酷爱洋娃娃,酷爱做衣服,考大学时就想念服装设计,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只好去读当时十分热门的工商管理。大二时父亲见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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