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小短腿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连阙才看到白洛伊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他的身后正好有三个年轻男女离开咖啡厅，留下了一张空座。
连阙对白洛伊招了招手，又往咖啡厅里指了指，自己先进去把那张空桌给占了。
白洛伊脱下了外套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将自己打印出来的图纸放在了桌上，朝着咖啡厅的银台看了看：“要不要点两杯咖啡？”
连阙苦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胃：“我就不喝了，今天加班喝了太多咖啡了，胃都快吃不消了。”
“那好吧。”白洛伊没吃晚饭就出来，现在肚子有点饿，便独自去点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糕点。
这家咖啡厅是自助的，没人上餐，买单之后就可以去出餐处拿食物和餐饮。
白洛伊端着东西回到了座位上，见连阙心事重重的样子，又看到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图纸，便先开口问：“这么急着叫我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连阙将手里的图纸放在桌上，推到了白洛伊的面前：“你在土地局下载的图纸不准，阮氏不久前刚刚重新装修过办公室，这是最新的结构图。”
白洛伊看着面前的图纸皱了皱眉：“你怎么拿到的？”
连阙不语，只是朝着玻璃墙外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有流光溢的街边小铺让他有些目眩。
白洛伊没再逼问，她拿起连阙给她的图纸和自己下载的比对了一下，果然图纸上的格局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而在连阙给她的图纸的最下方空白的地方还有一串数字。
“这串数字是？”
“断誉想拿的东西的保险柜密码。”连阙的目光还流连在玻璃墙外。
白洛伊从断誉那里听说的这次接的业务，连阙帮他无可厚非，但是他这闪烁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是在帮他，为什么不自己把这些东西给他？”
连阙转过头，忧郁的看着白洛伊：“这样比较不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怀疑？”白洛伊细细体味起了连阙的话，良久之后才再次发问：“你在计划着什么？”
“我在帮他。”连阙缓缓的说。
“这个图纸和密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白洛伊很冷静。
“没有问题，都是准确的。”
“那你在愧疚什么？”白洛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连阙的眼睛。
连阙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白洛伊的眼这么毒，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内心情绪。他无助的搓了搓脸，思考着该怎样将这一切告诉白洛伊，他也有些不确定该不该告诉她。
“如果你不告诉我实情，我是不会帮你的。”白洛伊冷冷的说，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将话锋一转：“断誉到底是什么人？”
连阙呆呆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白洛伊淡定的拿起叉子从面前的蛋糕上挑下一块放进了嘴里：“他经手的所有业务我都仔细研究过了，那么多毫不搭界的身份他都能完美变换，甚至没有引起当事人的怀疑，我不信他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连阙没吭声，只是紧张的咬起了嘴唇，不敢直视白洛伊的目光，她实在是太聪明了，远远超过了他的认识。
白洛伊放下手里的叉子，喝了口咖啡，将身体微微前倾，一本正经的质问道：“难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连阙深深叹了口气，“我是怕你不相信我说的。”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白洛伊笑了笑，风趣的说:“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单纯善良的中年人，再说你骗我也没什么好处啊。”
连阙无奈的笑了笑，这个白洛伊真是太能言善辩了，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岁，但在她面前，连阙倒像是个小辈了，感觉不管说什么都被她牵着鼻子走。
“好吧，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只是不知道断誉会不会介意。”
“如果是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我一定守口如瓶！”白洛伊开心的笑了起来。
连阙耸了耸肩，将断誉和阮墨告诉自己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白洛伊。刚开始她还能平静的听他叙述，可听到后面，她那两只水灵灵大眼睛越挣越大，惊奇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连阙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没事吧？”
白洛伊打了个激灵，回过神猛地摇了摇头，兴奋用力将面前的桌子一拍，整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简直比拍电影还刺激啊！”
咖啡厅里很安静，其他的客人很快就注意到了白洛伊这边的动静，向他们投去了不满和疑惑的视线。
连阙抱歉的看了他们一眼，对白洛伊低声说道：“坐下来说……”
“噢，不好意思，我有些兴奋过头了。”白洛伊窘迫的笑了笑，缓缓坐了下来：“行，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一想到你们这么登对的一对只能望床兴叹，我就觉得是暴殄天物啊！”
萧侃请断誉吃了个晚饭，两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个把小时，算是为明天两家公司的会面打基础。断誉因为惦记着白洛伊那里的图纸和信息，婉拒了萧侃去泡夜店的要求，匆匆忙忙的往家赶。
回到家已经快8点了，断誉知道连阙加班，但是白洛伊竟然没来家里找他，客厅只有宋牧一个人在看电视。
“白洛伊来过没？”断誉脱下外套，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
“来过啊。”宋牧指了指茶几上的图纸，“放下这个东西就走了。”
断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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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放下水，拿起茶几上的图纸看了起来，图纸最下方的那串数字旁还添上了一句话：保险箱密码。
“这个白洛伊真是太神了，连密码都弄到了。”断誉赞赏的笑了笑，用手指谈了谈图纸，“这下子十拿九稳了。”
“这次没我的任务嘛？”宋牧看着他问。
“这次的任务比较高级，你的业务水平太低，用不上。”断誉嘲讽道。
宋牧不屑的哼了一声：“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还真是。”
断誉心情大好，哪怕宋牧如此伶牙俐齿的回嘴，他也一点都不介意，反倒是热情的坐到他身旁，勾搭起他的肩膀跟他嘻嘻哈哈了起来。
“这样，明天你待命，说不定还真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真的？”宋牧聚会神的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断誉认真的说，“如果明天大功告成，我就请你吃去好好吃一顿，怎么样，我对你不赖吧？”
宋牧激动的连连点头：“我等你的好消息！”
断誉艰难的熬过了两天，终于等到了阮氏和双骁签字的当天。
宋牧得到他的嘱咐，在阮氏公司的楼下等着接应，临出门前，却被白洛伊的一个电话堵在了家里。
“你哪儿都别去。”白洛伊此刻正在赶往断誉家的路上。
“为什么？”宋牧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九点，断誉和他约的是10点碰头，再不出门就晚了。
“总之你别管为什么，今天是个大日子，你我都必须在家里等着。”白洛伊斩钉截铁的说。
“断誉是什么个性你能不知道啊？我要是放他鸽子，肯定会被他赶出去的！”宋牧急得直跺脚。
“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给你一个奖励。”白洛伊笑着说。
“奖我什么？”宋牧有些心猿意马，可很快就甩了甩头恢复了理智，“不行，我不能不守承诺啊。”
“奖你亲我一下。”白洛伊轻声说道。她可不瞎，这段日子一来，宋牧的小心思他早就看透了，只是懒得揭穿。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惹得白洛伊差点怀疑起了她自己的判断，要是这样未太自作多情太尴尬了。她刚想改口，却被宋牧打断。
“我等你！”
刚才的沉默不是宋牧在犹豫，而是他有些兴奋得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白洛伊刚才说的话，此时他的大脑里已经开始想入非非，幸福的冒泡了。
“这个笨蛋。”白洛伊松了口气，笑着挂断了电话。
车窗外的都市如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可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向断誉逐渐笼罩过去，破网便是重生。
九点，峰辉办公大楼门口，萧侃和断誉以及公司的其他主管在楼下碰了头，随后便直接上楼去了阮氏集团的办公区。
峰辉大堂对非大楼办公人员的进出管制确实十分严格，如果不是阮墨身边的助理小黄早就在入口处等候着断誉一行，恐怕大楼的保安不会轻易放他们上楼。
“翻译公司的人已经先到了。”小黄在电梯内按下了23层的按钮，礼貌的对萧侃和断誉笑了笑，最后视线停留在了断誉身上，“原来你是萧总公司的人，之前好像没见过？”
“前阵子派他到下面审计去了。”萧侃冷静的打了个圆场，“我们公司的会计师。”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小黄笑着向断誉伸出了手，“那今天合同一签，我们也算是同事了。”
断誉礼貌的和她握了握手，心说哪能那么容易让你们签成。
电梯门打开了，印入眼帘的便是富丽堂皇的阮氏集团的大堂，丝毫不逊色于一楼峰辉大堂的霸气。地上是金色的瓷砖，两顶欧式水晶吊灯并排悬挂在天花板上，金色的吊顶和贴纸，无一不彰显着贵气。
“里面请。”小黄在前面引路，同时招呼前台准备茶水饮品送到会议室里去。
断誉已经在前晚将阮氏高层办公层的结构格局记了下来，当时还不觉得复杂，现在身临其境，经小黄这么一带路，九拐十八弯就像迷宫似的，光是会议室都有十几间，而且分布在不同的方位，更别提一些高层，例如董事长，总经理，人事和财会部门等大佬的办公室了。
断誉庆幸自己事先获得了图纸。跟着小黄绕过董事长和法律顾问的办公室，一行人就来到第1会议室。
从浅白的磨砂玻璃门能隐约看到办公室内有人影在晃动，小黄敲了敲门：“萧总来了。”
“进来吧。”从门内传来的是阮墨的声音。
断誉跟着小黄走了进去，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连阙。
连阙见到他并没有表现的很激动，反而是目光躲闪着，偷偷往后挪了挪，让前面的人遮掩住了自己。
“这个家伙搞什么鬼，见了我还躲。”断誉迅速的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埋怨。
阮墨和萧侃寒暄了几句之后也看到了他，而断誉的心里对见了阮墨该怎么说怎么聊，在已经打了好几个版本的草稿，对于他的身份，阮墨一定会觉得惊讶和好奇。
可事实完全相反。
阮墨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对于他在这里签约里所担当的角色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
他对断誉几乎无视态度不但没有让他放松下来，反而是激发出了他骨子里那份争强好胜的劲头，而且还是在连阙面前，他不能毫无建树啊。
“和你见了好几次都还没正式介绍过，我是……”
断誉话没说完就被阮墨打断了。
“治渣事务所的断誉嘛。”阮墨不屑的笑了笑，看了萧侃一眼，揶揄道：“小黄刚刚跟我说了，你是萧总公司的会计，看来你的那个事务所是副业？”
断誉被他噎得脸红脖子粗，却又要顾及体面和大局不能撕破脸。
“嗯，是这样没错。”断誉皮笑肉不笑的闷声回道。
阮墨哼笑了一声，指了指面前的大会议桌说：“各位先坐，看看签约的文件，中文和英文格式两份，翻译公司的人也在场，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提，一会儿我们的法律顾问也会来。”
说完他对小黄递了个眼色。
“我们为给为准备一些点心和饮品，马上就送过来。”小黄对众人说。
“真是太客气了！阮总！”萧侃豪迈的拍了拍阮墨的肩膀。
断誉完全看不出萧侃对阮墨有深仇大恨，难道经商久了都成戏了？演的这么好。
五分钟之后，餐点和饮品送到了会议室，断誉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可还是被眼尖的阮墨注意到了。
“那位，断什么来着，你不吃点东西吗？”
断誉的一只脚刚踏出门口，就蓦地停在了原地。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刚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出去，就被萧侃替他挡了下来。
“有份文件落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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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车里了，我让他去取。”萧侃看着断誉镇定的笑了笑，“还傻愣着干嘛，速度速度。”
“嗯、嗯……”断誉偷偷松了口气，可心里却十分不安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想多了，今天自从他和阮墨碰面之后，不管什么事都不顺，各个环节完全超出他的预期，就连连阙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可现在他没有时间多想，他必须尽快去到阮墨的办公室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23层没有员工办公区，所有的空间全部都是会议室办公室以及休闲室，所以走道上没有太多闲杂人等走动，这一点倒是让断誉办起事来方便了不少。
断誉凭着记忆里的图纸很快就找到了阮墨的办公室，他刚想大步冲过去就看到隔壁法律顾问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断誉连忙躲到转角的墙后，紧贴着墙壁，直到确认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人的脚步声走远才探出头瞥了一眼，正巧看到那位法律顾问转身去到了走廊的另一头，断誉看到了他的侧脸和手里的一份文件。
“这个侧脸，怎么那么眼熟？”断誉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却怎么也想不出那张侧脸在哪里见过。
他烦恼的咂了下嘴，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径直走向了阮墨的办公室门口，谨慎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确认里面没人才侧身进去，并且反锁上了房门。
阮墨的办公室比断誉的家还大，乳白色的办公桌旁立着一个跑步机，跑步机面朝着湛蓝色的透明落地玻璃。一排木制书架靠墙摆放着，在书架旁还有一扇门，断誉朝开着的房门后看了一眼，里面是换衣间。
断誉冷冷笑了一声，心说大老板的办公室配置还真是豪气。
他先在书架上翻找了一遍，果然没什么重要的资料，大都是一些中外名著以及健身方面的书籍。
断誉开始在地面寻找了保险柜，最后在办公桌下的长方形柜子里找到了它。原来这个书桌经过改造，将一扇柜子的底部衬板拆除，将保险柜放了进去。
断誉兴奋的搓了搓手，同时看了看时间，距离他出来刚过10分钟。
他小心翼翼的按下了密码，顺利的打开了保险柜。保险柜一共有两层，上层是现金，下层是文件，在保险柜内壁的外面还有一个红色按钮。
断誉奇怪的看了看这个按钮，不知道它作何功用，也就不敢轻易去动它。他抓紧时间拿出下层的文件，很快就从里面看到了两份报表，一份报表上写着双骁集团，而另外一份写着阮氏集团。
断誉得意的笑了笑，他没想到得手竟然这么容易。他将阮氏的财务报表塞进衣服里，然后快速翻阅去了双骁的那份，在拿走文件之前，他必须先确认这份文件就是那份假的财务报表。
可没想到的是手里的这份文件他越看，神情变得越凝重，到最后几乎变成了铁青色。
那份真的财务报表他在萧侃的办公室里看过，而眼前的这份和那份真的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断誉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强大的不安将他自信一步步吞噬。
而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刺耳的蜂鸣声，断誉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站了起来，不安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紧张紊乱的呼吸让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起来，听这声音好像是从办公室外传来的，他已经没有时间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起其他的人注意，他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断誉急急忙忙冲到门口，刚拧开门，出路就被一个身影给拦住了。
“怎么是你！？”断誉看清面前人的样子先是一惊，可很快就又松了口气，拽起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不知道这声音哪来的，总之先离开这里吧，萧侃。”
拽着的那只手将断誉的手甩开了，抱起胳膊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断誉回身不解的看着他，冷静下来他才发现眼前这个萧侃的打扮和气质跟不久前在会议室里见到的完全不一样，有些沧桑和颓败，最重要的是，他的手腕上戴着那晚去找断誉时戴过的腕表。
“注意到了吗？”
断誉睁大眼睛，咽了口吐沫：“你不是萧侃？”
“我是萧何。”男人顿了顿，“萧侃的双胞胎哥哥。”说完他挠了挠太阳穴，“小时候都没人分得清我们俩，可这些年因为从事了不同的工作，我们的气质应该有很大的变化了呀，你怎么没发现啊？”
“萧何……”断誉向后趔趄的一步，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身在一个骗局之中后，巨大的压力和挫败感让有些喘不过气，“你们串通起来骗我？”
不等萧何回答，从走廊的一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阮墨和萧侃一起过来了。
“哥。”萧侃对萧何打了声招呼，顺手拈了拈他额头上一小撮翘起来的刘海，“你搞什么啊，作为阮氏的法律顾问，今天签合同这么重要的场合都这么不修边幅。”
“你是阮氏的法律顾问？”断誉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隔壁的办公室门。
“对，现在你涉嫌盗取阮氏的商业机密，我们这里的红外线警报装置是和附近的派出所相连的，他们那边应该很快就要出警过来了，所以希望你哪里也不要去。”萧何面无表情的说。
断誉颓然的松了手，那份双骁集团的财务报表悄无声息的滑落到了地上。
阮墨冷冷的看着他，将报表捡起来掸了掸，送到了小黄手里：“放回去。”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断。”萧侃脸上的抱歉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敷衍，“其实压根没有什么假的报表，我们两家公司的并购是很光明正大的，能和阮氏这么大的公司合作，我们可是求之不得的。”
“为什么。”断誉愤怒的握紧了拳头，把守着最后的体面，用低沉的声音怒道：“你们这么处心积虑的给我下套是为什么！？”
“听说你让很多人栽了跟头。”阮墨笑着看向断誉，“你这么老是碍着我接近连阙，我就想着干脆让你也尝尝被人坑的感觉，说不定以后会老实点。”
“王八蛋！”断誉挥舞起胳膊想要砸向阮墨，却被萧何拦在了半空中，“你不想多加一条蓄意伤人的罪吧？”
断誉绝望的放下了胳膊，颓靠向身后的墙壁，他在走道的转角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连阙，这一切你都知道是么？”
连阙没有回答，而是仓皇的逃开了。
十分钟之后，警笛声在楼下响起，两名警察给断誉戴上了冰冷的手铐，将他从众目睽睽之下带出了峰辉写字楼。
拘留所内阴冷，没有暖气，警方从断誉身上搜到了阮氏的财务报表，他无从狡辩。而然两天两夜的审讯，断誉一个字也没说。
警察告知他有保释的权利，2天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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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誉头一回开口说话了，寂灭了两天的声带嘶哑不堪：“把我的手机给我。”
通讯录里就那么几个熟人，断誉将宋牧白洛伊和连阙的电话拨打了无数遍，始终没有任何一个人接听，他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绝望的深渊。
到最后，还是萍水相逢的峰哥接通了断誉的电话。仗义的峰哥二话没说，立马从拘留所里将断誉保释了出来。
外面的世界风平浪静，没有因为断誉的遭遇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有烟么。”断誉摸了摸唇上冒出的胡渣，虚弱的问峰哥。
峰哥同情的看着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了他一支：“这才多久，你怎么混成这样了？”
断誉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借着他的打火机点烟香烟，猛地抽了一口，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
“不会抽就别抽了。”峰哥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说抽烟能消愁。”断誉试着又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看着发红的烟头，他悲切的说：“我看还是酒好。”
他没有跟峰哥聊太久，简单的谢过并且约下了以后再一起吃饭喝酒的约定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他必须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相信连阙是为了阮墨而背叛自己。
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小区寂静的夜色往断誉阴郁的情绪上又积攒下了一分苦涩。
断誉敲了敲门，没人来开。这个时间就算连阙不在家，宋牧也应该是在的。
站在门外，他隐约听到门后有的声响。断誉毫不犹豫的找出了大门钥匙，快速的拧开了大门。
客厅的灯亮着却没有一个人。
连阙的房门半掩着，站在客厅可以清楚的听到门后的呻丨吟和喘息。
断誉不敢往下联想，他甚至不敢上前去看一眼，可是他又不得不去。
他的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要耗他莫大的勇气和气力。
门被缓缓推开了，门后是不堪入目的一幕，□□着身体的阮墨和连阙一上一下躺在床上。
断誉这次彻底爆发了，他如野兽一般狠狠的将房门摔到墙上，歇斯底里般的咆哮道：“连阙！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被撞破的阮墨没有觉得丝毫的难堪。他从容的捡起地上的裤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淡淡地说：“没有性，谈什么感情？”
他的话如当头一棒，让断誉眼前发黑：“是这样吗连阙？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