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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子歌
但是跑了没几步,他就有点后悔起来了。夜色已经降下来了,他人生地不熟的,心里有点害怕。月亮大而圆,悬挂在天空上头,别人家的灯火朦胧昏黄,隐隐飘来饭香。胡同很长,也因此显得有些荒凉,他想往回走,忽然听见“哒哒”的马蹄声,然后便是男人着急地呼喊,叫道:“阿奴!”
这一声呼唤仿佛叫醒了他,他答应陪男人出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捉弄捉弄他么,趁着出来的时候逃掉,让那人受受姐姐与爹爹的责难,他如今打又打不过那人,使坏也落不到什么好处,最好的法子,就是自己失踪几个时辰,最好让老夫人都知道,就算爹娘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地责罚那个人,多少也不会让他痛快。他将来回到府里,哪怕是受点罚呢,也值了。而且如果他失踪的足够让府里的人担心,说不准他连罚都不会受啦。
他又重新恢复了勇气,一个劲地往前跑,见了弯就拐,见了小胡同就往里头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好像是到了一家大户人家的墙外头,他刚发现有点不对头的地方,墙上就有人跳了下来,他来不及闪躲,“哎呀”一声抱住头,那人就踉跄着倒在了他身上,也是个高个子,差点没把他给压趴下。冬奴又惊又怕,顺手就推了一把。那人本来就没来得及站稳,被他一推,直接撞到了墙头上,接着就听到墙里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里头大喊道:“那贼跳墙出去了,快去追!”
“啊,你是贼?!”冬奴瞪大了眼睛,平生一股豪气,上前就要去抓住那人不让他逃跑。可惜他一时脑热忘了彼此身形的差距,那人撒腿就朝外头跑,他不肯松手,就被带着跑了起来,等到想要撒手的时候,那人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大叫着挣扎,可是反抗不过来,跑的太快,差点没把他带趴下。
他早就跑了一路,没跑多远就喘不过气来,求饶说:“壮士壮士,我……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我不抓你了……你……你也放了我吧。”
那人一听就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冬奴只顾着掐腰喘气,忘了抬头看那贼人的模样,喘着气摆手说:“你跑吧你跑吧……我……我再跑就要累死了。”
红红的灯笼底下,他有一种被盯上了的感觉,心里一慌,暗想自己不会是碰上采花贼了吧,难道还是跟他姐夫那样,也是好那口的男人?!
这一下把冬奴吓得不轻,猛地抬起头来,那人却一把将他按在墙上,背着光,黑乎乎的一团,他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冬奴吓得直喘气,眸子里水汪汪的,结结巴巴地问:“你……我不抓你了,你还不跑?”
他镇定了一点神色,说:“你再不跑,我可就喊了!”
那人突然笑了出来,猛然朝他凑了上来,这情景似曾相识,冬奴被他姐夫欺负多了,多少有了经验,慌忙往一边一侧,就躲了过去。别的没有,吃一堑长一智这点优点还是有的。
☆、第46章 斥责(1374字)
他反应敏捷,倒叫那男人吃了一惊,逼迫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夜色里头那人声音清朗,竟然跟他“采花贼”的身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冬奴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那人他的真实身份,就听见不远处的拐角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像是被这一片的喧嚣吸引而来。他心里猛地一闪,张口就大喊道:“姐夫,姐夫,快来救我!”
那人听他大叫,慌忙去捂他的嘴,可是男人已经赶过来了,骑着马大喊道:“阿奴!”
那人大吃了一惊,冬奴趁势狠命踹了一脚,那人就松开了他。石坚从马上跳了下来,冬奴一看他姐夫来了,胆子腾腾就涨了起来,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袍,脸红脖子粗地喊道:“姐夫抓他抓他,他是个采花大盗!”
可惜他人小力气也小,那人只轻轻一拨,就把他的手给甩开了,他在慌乱中看到模糊的一个人影,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撇开他撒腿就朝另一头跑去。冬奴胆子更大,大叫着喊道:“你别跑你别跑!”
男人一把拉住他,喘着气说:“别追了,你没事吧,他碰你了么?”
冬奴眼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头,扭头看向他姐夫说:“怎么不追他,他刚才要非礼我,还想亲我呢!”





姐夫宠 分卷阅读35
“那他亲到了么?”
“他敢!”冬奴红着脸说:“他刚才爬人家墙角,被我抓住了还耍流氓,姐夫怎么不打他?!”他说着突然“哎呀”了一声,说:“糟糕了,刚才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没告诉他,可是刚才姐夫叫我,他一定听见了!”
他一把拉住男人的衣袖:“姐夫,他不会知道了我是谁,跑到我们府里报复我吧?我刚才踹了他一脚,死命踹的……”
男人突然笑了出来,摸着他的头问:“你真没事?刚才你开口就说他是采花贼,我还以为他把你……”
这朵含苞待放的小菊花,他才只远远地嗅到了一点迷人香味,还微微带着苦涩,哪能容忍别人先摘去尝了鲜儿。
冬奴脸上更红,好像男人的轻笑小看了他,十三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最讨厌别人拿他当小孩子看待。石坚弯下身子,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活该你受人欺负,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跑。”
冬奴“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却被男人拉住了手指:“你知道你这样胡闹,姐夫心里有多担心么?要是刚才我晚来了一会儿,你要怎么办?”
冬奴想起来也觉得心有余悸,可是不肯向男人低头,撇着嘴说:“大不了我告诉他我是燕府的少爷,这天底下,还没有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欺负我的人呢,就是王侯将相也不敢。”
男人不再说话,拉着他的手往光亮处走,可是步子有些快,仗着自己腿长,弄的他要一路小跑才能跟的上。冬奴不情愿地挣扎了几下,埋怨说;“我跑不动了,我腿疼!”
男人停下脚步,气氛变得很严肃;“你打算要这样对我到什么时候,耍这些小聪明,可每次都是你吃亏,怎么还这么乐此不疲呢?”
“谁叫你欺负我姐姐,你还亲我,连小舅子你都不放过。”冬奴越想越气,一把甩开男人的大手:“你还不如刚才那个采花贼呢,忘恩负义,还背德乱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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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衷情(3131字)
男人一把将他拽到了怀里面,喘息粗重,即便是隔着夜色,他也能想象到男人眼睛里的凶光,或许还夹杂着那种他觉得陌生和惊恐的渴望。冬奴吓得不敢喘息,可是男人却松开了他,翻身上马说:“刚才跑的太急,把你的海棠花给弄丢了。”
冬奴诺诺的,也不敢发脾气,他跨上马,只听男人又说:“你想闹失踪,也要想想你祖母,明天是她的六十大寿,你这样闹,不怕她跟着担心么?”
冬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为自己的孩子气感到羞愧,他骑着马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发现男人似乎有些伤心,便轻声说:“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男人在前头骑着马悠悠地走,冬奴追了上去,扭着头说:“我说真的,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我要不是打不过你,也不会想这些馊主意。”
他觉得有些无奈,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形,觉得自己永无出头之望。两个人都不说话,又走的那样慢,冬奴忍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扭头看着男人问:“姐夫的胳膊还疼么?”
“好多了。”
“哦。”冬奴垂下头,说:“其实姐夫受伤,我也不愿意的……”他抿了抿嘴唇,说:“我也很难过……只是我觉得要是对你太好了,就对不起我姐姐。我姐姐对我那么好,我总要跟她站在一块。”
这一句真的是肺腑之言了。他本人对他的姐夫真的毫无成见,况且那样高大伟岸的男人,第一次见面就燃起了他心底崇拜敬慕的火苗。他是喜欢他的,渴望与他亲近,高兴的时候抱一抱他,天气好的时候带着他出门游玩,看看山看看水,教他学着一步一步长大,将来也成为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还记得他有力的臂膀,灼热的呼吸,抱着他学游泳,载着他走马观花,即便是欺负了他,他也并没有真的觉得厌恶或害怕,只是局促而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鲜活的生机,直接地近乎粗鲁,可是这样的男人味又让他很羡慕,他长在书香世家,遇到的都是光风霁月的人,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便以为世界上的男人都是那个样子。可是这个男人突然闯进了他的生命里头,姐夫对他而言,是一个神奇而未知的世界,仿佛那一夜他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告诉他什么是初遗,什么叫男欢女爱。
他的一番表白打动了男人的心,石坚放慢了速度,在夜色里头低声叹道:“我这一辈子,如果有亏欠你的地方,或许也就只是你的姐姐了,如果将来我因此受到惩罚,只要有你在,我也愿意承受。”
冬奴一心只记着前半段话,竟然没有听出话里头这样缠绵的情意,心里酸酸的,昂起头问:“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我给的,你姐姐都不想要,而她想要的,我偏偏又不能给。”
“是姐夫不能给,还是姐夫不愿意给?”
“以前是不能给,现在是不想给。”男人注视着他,隔着漆黑夜色,低声问:“你姐姐要的东西,我想给你,你愿意要么?”
冬奴怔怔的,摇摇头说:“我姐姐想要的,我都不要。”
记得有一年,好像是冬奴十岁的时候,燕双飞回家来省亲,那一年在府里住的时间最长,整整住了两个月。他们姐弟感情很深,因为差了十几岁的缘故,情分上更像母子一些,冬奴对她很依赖,也很喜欢。那一年燕双飞走的时候,冬奴哭喊着就是不肯答应,他娘燕夫人就对他讲,说女人出嫁从夫,哪有一直住在娘家的,那样子他的姐夫生了气,姐姐就会很难过。
他再大一点,越发意识到姐姐对那人的情意,海一样深,也像海一样不可捉摸,看不清什么颜色,也说不出什么味道,可是即便那层关系再玄妙,他也知道,姐夫是他姐姐的天,是她毕生安身的根本,他将来再有出息,对他姐姐而言,也不如一个丈夫来的更实际些。姐夫是他姐姐毕生要依靠的人,他丝毫不愿意沾染。他就想,他就做一个最有权势的小舅子,让他的姐夫即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亏待了他的姐姐。
回到府里的时候,燕双飞果然已经急成了一团,派出去寻他们的人已经出去好几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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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奴郁郁寡欢,只勉强笑着向他姐姐讨了饶,说自己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拉着他姐夫不肯回来,这才耽误了时辰。他小孩子年纪,爱玩本就是天性,燕双飞当然也不能苛待了他,只好跟他说了会儿话,便回去了。他眼看着姐姐姐夫两个人,女的美丽温柔,男的高大威武,本该是多般配的一对夫妻。嘉平端了洗脚水上来,看到冬奴白皙的双脚已经有些红肿,惊讶地问:“少爷不是骑着马出的门么,怎么脚还磨成这个样子?”
冬奴懒懒的,好像累的厉害,歪在榻上没有说话。累了半晌,热水一泡,整个人立即松散了下来,人也不是很有胃口,桃良亲自下厨,做了他最喜欢的几道菜,他也只动了几筷子,就草草地上床睡觉了。似睡非睡之间,眼前浮现出那朦胧模糊的夜色,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问他:“你姐姐要的东西,我想给你,你愿意要么?”
他还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只隐隐约约知道他不能要,可他在那一瞬间,心里还是悸动的,颤颤的,仿佛雨后叶子上的水珠,摇摇晃晃,几次都要滑落下来。
第二日早晨起来,桃良进来的时候就一脸的喜悦,冬奴笑着问她:“什么事,大清早儿的就这么高兴?”
桃良悄声说:“说出来也不怕少爷知道。刚才我去小姐院子里找红桃,结果红桃红光满面的,我问她什么事这么高兴,你猜她说什么,她说昨天姑爷宿在了小姐房里……”桃良说着瞅了一眼冬奴的脸色,确定他没有生气,才接着说:“我说姑爷是小姐的丈夫,宿在小姐房里不是常事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谁知红桃告诉我说,姑爷是极少宿在小姐房里的……可能是他们夫妻近日吵架了吧,少爷也不用担心……如今可好了,他们夫妻俩和好了,我们也跟着高兴。”
冬奴“哦”了一声,说没有喜悦是假的,可是却没有他预期的那样欣喜,他想起男人高大雄浑的身体,脑海里突然隐约浮现出一点情色的场景,脸上一红,暗骂自己龌龊,吁了口气说:“今儿是老夫人的寿辰,我们大家都要高高兴兴的。”
桃良一听他说这个笑了起来:“今年可是少爷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来见客,再也不用戴什么面具遮着了,不知道这京城里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等着瞧少爷的真容呢,可要好好打扮,老夫人一早就送了一套新衣过来,少爷等会穿上试试好不好看。”
这一天冬奴也盼了很久,十三岁的年纪,还是有些虚荣心的,这时辰还早,天刚蒙蒙亮,朝霞应满了东方的天际,秋日的风和顺凉爽,吹得凤凰馆长廊上的花架摇个不停。那长廊凌空而起,像一弯虹横跨过凤凰馆与采菊亭,上面爬满了紫藤花蔓。桃良去前院看是不是需要人手,刚走到凤凰台的门口,就看见石坚散着步走了过来,本就是极其英俊威武的男人,如今穿了华服新衣,看着更是霸气冷峻。她慌忙作揖道:“姑爷早。”
那男人看了看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其实她一早就发现了,好像他们府里的这个姑爷,只有对着小姐和少爷的时候,才会经常露出笑来,平日里对他们下人,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本来就是气度冷峻的一个人,这样更是教人不敢仰视。
“小少爷呢?”
“少爷在廊上坐着呢。”桃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说:“他说心里闷,在廊上吹吹风。”
“你忙你的去吧。”石坚摆了摆手,就自顾往凤凰台走来。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冬奴赤着脚坐在朱红色的栏杆上,穿着单薄的罗衫,轻轻地哼道:“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声音到此而止,过了一会,他才又接着吟了一句,仿佛无限怅惘:“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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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寿宴(1161字)
他恍然失笑,接着便听见嘉平的声音,说:“少爷你又赤着脚,这都什么月份了,不知道脚凉容易生病么?”
冬奴那一瞬的表情动人至极,嘴唇微微张开,扭头看到嘉平,又突然眯着眼一笑,问她:“是横生来了么?”
嘉平边跪下来帮他穿鞋袜边笑着说:“是啊,少爷赶紧吧,你看看人家顾少爷,也就比少爷你大了一岁,看着多稳重,你要是有他的一半,我们也不用跟着天天挨骂了。”
“啊,你又叫错了。”冬奴穿好靴子站起来,笑嘻嘻地说:“一会少爷一会你的,要是要老夫人听见,又要怪你没规矩啦。”
嘉平自知失言,却不怕他,推着他笑道:“少爷赶紧走吧,顾少爷已经在后园子里等着了。这会子府里客人不断,寿宴可马上就要开始了,老夫人她们可都等着瞧少爷的寿礼是什么呢,千万不能叫她们失望了。”
冬奴嘻嘻一笑,却一眼瞧见他的姐夫在廊下头仰头看着他,心里扑通直跳,挥了挥手叫道:“姐夫。”
他既然已经跟他的姐姐和好如初,他对他当然就要好一些。石坚点点头,说:“有客人来么?”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来给老夫人贺寿。”冬奴眯着眼睛,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笑得迷人,从小到大听桃良她们讲的都快要腻了:“姐夫你别跟过来,我是去准备寿礼的,姐夫要在寿宴上看到才会有意思,现在你要是看了,到时就不觉得新鲜了。”
嘉平嘴快,接了一句:“少爷准备的是个歌舞!”燕府里头,她是最仰慕这位仪表堂堂的新姑爷的了,只可惜她只是个小丫头,姑爷平日里连正眼都不会瞧她,现在能说上一句话,激动的她脸颊都红了。石坚抿着唇点点头,说:“我不过去,你去准备吧。”
虽然这么说着,石坚还是有些好奇,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后园子里头,隔着矮墙他看到湖心的亭子里头,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纤细白皙,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但那相貌确实是很好的,虽然不如冬奴好看,可是透着一股子文气,看着惹人怜爱。可石坚可顾不上看他,眼光跟心思全都被另外那个风流灵动的少年给吸引过去了,冬奴只穿了长廊上见到时穿的那身薄衫,随意潇洒,倒极衬他的模样。冬奴人长的纤瘦秀长,其实并不适合太过庄重的着装,这样随性自在更能凸显他的容貌。他在外头站了一会,隐隐听到冬奴的歌声,虽然听




姐夫宠 分卷阅读37
不清唱词,也觉得婉转动人,心想要是冬奴衣衫将褪未褪,懒懒地斜窝在自己怀里面,不知道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缠绵风情。那时候他一定要在他后头轻轻拢抱着他,亲吻他笑起来仿佛噙着流光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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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同欢(1812字)
燕府是天下第一家,老夫人要过寿辰,自然也是京城里的头等大事,文武百官几乎全都过来朝贺,即便那些与燕怀德在政见上有些分歧的,也都碍着面子,赶着风潮过来了,一时之间燕府门庭若市,光那轿子马车就停满了一条街。因为老夫人喜欢赏灯,庆寿的红灯笼挂了近十里,几乎占半个京西,这样浩大的阵仗,整个京城里都是无人不晓,都等着暮色降下来,赏一赏那十里红灯的美景。明石知道冬奴也是喜欢灯笼的,早在半个月之前就让人送了一盏小巧的走马灯过来,桃良见了喜欢,便剪了一幅“花开燕来”的图案贴在上面,映着冬奴的名字,连老夫人都称赞她心思缜巧。只是那灯笼虽然好看,可是不容易持久,冬奴想等着老夫人寿辰的时候再拿出来,挂了两三天就让桃良了起来,今天也重新拿出来了,就挂在凤凰台的大门口。嘉平端水进来,说:“少爷说了,这灯笼要挂在那丛竹子旁的廊檐下面,也别靠得太近,仔细那竹子叶戳破了灯笼纸。”
挂灯笼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厮,估计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爬上去的时候一直勾着头朝外头看,喜滋滋地说:“平姐姐,外头来了这么多人啊?”
嘉平笑着说:“文武百官,富商巨贾,这京城里但凡有点头脸的人都来了,人怎么能不多,你看好你的差事,这灯笼可是明大人送给咱们少爷的,要是弄坏了,你可小心些。”
寿宴虽然说是一大早就开始了,但来的人太多,老夫人曾得先帝嘉封,他们过来都是要拜寿的,你来我往,等到众人落座,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寿宴在燕府最大的富春台举行,因为来的人太多,除了原有的厅台长廊之外,又临时加了很多布蓬,伺候的下人们不够,还从相邻的几户官宦人家调来了一些人手,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外头来的人只顾外头的事,这里头伺候的都是燕府本家的奴才,一则是因为本府的奴才调教的好,二则是他们更熟悉燕府的布局,也不会怠慢了客人,毕竟在座的都是有脸面的达官贵妇。
客人落了座之后,老夫人才由燕夫人和燕双飞搀扶着一块走了出来。老夫人面色雍容,眉宇间就透着一股子贵气,是大富大贵的相貌,只是前些年生过一场病,已经见了些老态,不过近些年勤于调养,儿孙们又孝顺,身子骨还算硬朗。老夫人扭头看了一圈,回头问燕双飞:“冬奴呢?”
燕双飞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处水烟纱屏:“他在后头给老夫人准备了一份贺礼,在那围屏后头等着您叫呢。”
老夫人笑着对燕夫人道:“他成日里不肯读书上进,也就会些吹拉弹唱的功夫,你叫阿和过去告诉他,要是他这寿礼不好看,我可不答应。”
燕夫人笑着道:“冬奴最是古灵怪的,谁知道他这回又耍什么小聪明,老爷昨儿个还担心着呢,今儿是冬奴第一次出来见人,怕他一时贪玩失了分寸,再叫老夫人生气。”
“咱们家的孩子虽然顽劣些,大户人家的底子还是在的,冬奴是调皮些,小孩子嘛,不过他做事有分寸,要不我哪会这么疼他。”
一旁舅老爷家的张夫人笑着点头:“老夫人说的是,冬哥儿在人前人后啊,活脱脱是两个样子,上次我来在前院里见到他,那举动口气,又懂礼数又教人怜爱,哪像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可不是老夫人教的好。”
老夫人听她这么讲,心里头更是欣喜,目光扫过去,看见正厅摆着一簇火红的珊瑚,不等她开口问,燕双飞已经笑了出来:“知道咱们家什么都不缺,我们想这寿礼的时候,可是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想着送些金银珠玉,可是再珍贵的东西,老夫人想必也看不到眼里,反而怪孙女不肯用心,结果我们家那位听说连州有户人家得了一株稀有的珊瑚,就重金买了过来,想着老夫人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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