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恶

肖升本想说你不用对我总是这么客气，但话在嘴边绕了一圈，还是换了一句：“你的猫，赵医生也说了恢复良好。”
“啊？……哦，饼干啊。”白从混沌的思维里找回一点清明，才想起自己还养了一只活物，说起来，他真是一个不合格的主人啊……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祁景风，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小狼狗，却在他身上留下了那么多不可忽视的痕迹。
肖升停好车，正要给白开门，发现他脸上潮红一片，“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又发烧了吗？”
白低头躲开肖升探过来的手，拉紧了身上的棉服，兀自下了车，“东西给我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了，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吧，你先回去，我整理好了直接会去见总裁的。”
肖升手里一空，见白语速极快的说完话，就拎着行李埋头走进了公寓，只留给他一个单薄瘦削的背影。肖升看了一会儿，只好无奈的坐回车里，“何总监，那我们直接回公司吧。”
何若帆忍住想留下的冲动，摸了摸脸颊，上面还有些残余的刺痛，“好。”
……
“喵！”白一打开家门，东西还没放下，饼干便从玄关处冒了出来，喵喵叫唤着就扒拉着他的腿，要往他身上扑。
“哎，白先生你回来了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阿姨正在打扫客厅，听见饼干的叫声来到门口一看，果然是雇主回来了。
白放下行李，蹲下身抱起饼干，看了半响，突然把脸埋进饼干毛茸茸的肚子上，使劲蹭了一会儿，“喵呜”
“阿姨，我好饿，能做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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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白蹬掉鞋子，放松的瘫坐在自家沙发上，饼干乖乖的蹲坐在他的肚子上，金色的圆瞳滴溜溜的望着主人。
“好叻，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恩，只有一些速冻馄饨了。”阿姨翻着冰箱，从速冻室里找出最后一包馄饨，又拿了些紫菜和虾皮。
“行，就馄饨吧。”白一手摸着饼干滑顺的绒毛，一手盖住了有些泛红的双眼，喉间有些哽咽，回到家里，有人在的感觉真好……
热气腾腾的薄皮馄饨上撒着鲜美的虾皮和紫菜，白捧着碗低头喝了一口清汤，热乎的鲜味顺着喉咙直接安抚了有些绞痛的肠胃，他拿起勺子，胃口大开，没几下便把十几个馄饨都扫了个干干净净，连汤底都喝了个光，身体从里面整个儿都热了起来。
白看着阿姨把他的行李从玄关拿了进来，“我自己会整理的，阿姨，你今天就早点回去吧，这几天麻烦你了。”
“白先生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个工资又不是白拿的。”阿姨擦了擦手，弯起的眼尾有着细细的纹路，和善慈祥的笑容总是让白心里一暖。她解下围裙，和白道别：“那我就先走了啊，白先生，你好好休息。”
“恩，再见。”白看着家门打开又关上，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家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白舒展了一下身子，去浴室好好泡了一个澡，提起神，仔细的穿上熨烫好的黑色衬衫，手指在柜子里挑了一圈，还是停留在了那对红宝石袖扣上，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拿了出来，扣在了袖口上。
穿衣镜里，白的头发还有些湿润，冷白的脸上因为氤氲的热气透着水润，他把衣领扣到最上面，细白的手指娴熟的打上暗蓝色的领带，穿上黑色修身的西装，最后再披上黑色的风衣，正想拿挂在衣架上的围巾，才想起之前把围巾给了那只小狼狗。
白看着空空的衣架暗自笑了笑，从柜子里重新找了围巾把脖颈厚厚的裹了起来。这一身严谨服帖的装束好像给了他坚实的铠甲，白整理好文件，拿起公文包，出门后在电梯前想了想，决定还是打车。
财务部办公室，孙云看着邮箱里总裁办下发的邮件，是白的停职通告。背后的同事们交头接耳，让她恨不得能堵上耳朵。
孙云拿起茶杯，正想去茶水间安静一会儿，转身一看，白大半张脸埋在围巾里，踏着坚定的步伐，快步如飞的走了进来。一双上扬的桃花眼扫过部门里的每一个人，瞬间大家都闭上了嘴，纷纷低头装作认真工作的模样。
“白…白……白总监！”孙云放下茶杯，上前要接过白的公文包。
白拿开手，闷闷的声音从围巾下传出来，“帮我泡一杯黑咖啡。”说完便走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外面的同事们看着紧闭的门，面面相觑。
孙云急忙跑到茶水间，用咖啡机煮了一杯黑咖啡，同时给肖升发去了消息：白总监回来了！
白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桌上摆着一个系着红色丝带的礼盒，旁边还有一叠照片。他甚至不用细看，便知道是那些被迫拍下的照片。
白面无表情的打开电脑，专注的整理着他接手过的所有文件，分门别类的打包好，最后打开了word，敲下了“辞职申请”。
“你来了啊！”肖升看到孙云的消息，便急匆匆的找了过来。他看到桌上还放着的照片，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想了想还是把美的礼盒往白那边推了过去，“虽然已经迟了，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白。”
白停下打字的手，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他拨开捂着脸的围巾，露出红润的双唇和瘦削的下巴，“谢谢你，肖升。”
“你不打开看看？”
“……”白犹豫了一会儿，见肖升始终望着自己，只好伸手解开了那红色的丝带，打开盒子，是一块设计简洁大气的石英手表。表盘中心的logo表示着这个手表价格不菲，白合上盖子，抬眼看向肖升：“谢谢。眼光不错，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肖升提着的心放下，见白从电脑主机上拔出一个优盘递过来，有些疑惑的接过来，“这是？”
“这是我经手过的所有文件，我只相信你。”白保存好word，按下了打印，同时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空白信封，打开钢笔，俊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你……你等等”肖升看着白把辞职信装好，赶紧拦住对方，“你真要走？！”
白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捏着信封，平淡的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定：“我想好了。”
肖升知道白做事从来雷厉风行，自己的劝阻根本没有用，他颓然的让开门，“好吧，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白拧开手把，偏过头对肖升轻轻笑了一下：“我们一直是朋友。”随即旋身走了出去。
总裁办公室内，白递过去的辞职信被总裁压下了，但他决意离去的态度让总裁最终松了口，“一周后我给你答复吧。”
“好，我的工作已经全部交接给了肖升。”白站起身，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我推荐肖升接任财务总监，他的工作能力想必总裁也清楚，我想不出更好的人选了。”
“……我清楚了。看来你心意已决啊……”
白点点头，最后和总裁握了握手，“这些年谢谢栽培。”
总裁感慨万分的叹了口气，目送白离开了。
……
寒冷的夜风夹带着雪籽割过脸庞，白搓了搓冰凉的手，看到街角有一个老人摆着烤番薯的摊贩，他找出零钱，为了以防自己后悔，快步走过去买了一个烤番薯，浓郁的香气迅速使劲钻进了鼻间。
白像个小孩子似的捧着这个金黄的烤番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口，最后只好打车回家再吃。
白付完车，从电梯迈出来到家门口的时候，被蹲在门口的一个身影吓了一跳，他跺了跺脚，声控灯立刻亮了起来，那个身影的主人也寻声抬起了头。
黄色的灯光打在祁景风没有焦距的双眼上，白竟然觉得他看来有那么一丝可怜，就好像被遗弃在纸箱里的小狗，“你……你怎么在这里？唔！”
祁景风高大的身影立刻笼罩了白，他抬手摸到白的脸，直接用力吻了下去。
第37章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炽热缠绵的吻好像点点星火，从唇舌之间一路疯狂的蔓延到心脏，将他冰冷寂寥的身体重重包围。
公文包掉落在地，白被祁景风按压在墙上，走廊间的声控灯过了时效暗下来，浓雾一般缥缈寂静的黑暗中，只有两人间的触碰是真实而温暖的。
原本推搡的手渐渐失去力气，白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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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曾经努力伪装的坚强铠甲好像化为细密的齑粉，瞬间在这个人的怀抱里灰飞烟灭，露出了他那颗伤痕累累的，渴望救赎的心。
“我在。”指尖好像被滚烫的液体灼伤，祁景风抵着对方的额头，双手触摸到泪水的源头，有些笨拙的用力拭去，却发现越擦越多，好像决堤似的，他从未想到一个人会有这么多的眼泪，尤其这个人，还是一向高高在上的白。
“我在，我在这儿，白。”祁景风只好喃喃的重复着，把对方呜咽的声音都尽数搂进了怀里。
白抽抖着肩膀，紧握的双手骨节都泛着青白，埋在祁景风的肩窝，听到他有些无措的安慰，眼睛在流泪，嘴角却不由的上扬了起来，特别是闻到衣服里传来的烤番薯香气时，白终于笑了出来：“好了，放开我，番薯都压扁了。”
“啊？”祁景风罕见的露出呆愣的表情，白从怀里拿出已经被彻底压成饼状的烤番薯，哭笑不得的放到祁景风的鼻尖，“要吃吗？”
“想吃就吃吧，哪有这么多顾忌。”祁景风知道白有洁癖，居然会买这种街边的小吃，一定是心情不好，他摸索到白弯起的嘴角，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叮”
电梯传来开合声，白触电般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低头拾起公文包，手忙脚乱的在邻居疑惑的目光下翻找着钥匙。
“咔！”好不容易把钥匙怼进锁孔，白急匆匆的闪了进去，然后又回头把祁景风拉了进来，甩上门“砰！”。
“喵喵喵！”饼干连续几声叫唤把愣在玄关的两人叫醒了。白揉揉眼睛，看看祁景风，又看看饼干，再低头看看手里的番薯，“……”
“白先生，我饿了。”祁景风摸到白的头顶，用力揉了一把，丝毫没有把他当做金主的尊敬。
白换上拖鞋，很想把对方扔在门口不管，但回头看到祁景风的眼睛，立马便败下阵来。拿出新的拖鞋，蹲下身给他解开鞋带，“抬脚。”
祁景风扶着白的肩膀，一一照做，终于安然的坐到了客厅里。
饼干还是低声警告着，在祁景风的脚边不停走来走去。白见一人一猫暂时和平，也就径自拾东西，看冰箱里已经没有什么食材，外面的天气又着实冻人，只好点开手机，在经常吃的店里叫了外卖。
“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吧。”白把烤番薯剥了皮切块，放在盘子里，用叉子插了一块递到祁景风的嘴边。恐怕少有人会这么吃烤番薯吧，若是祁景风能看见，怕是肯定要吐槽几句。
“好甜。”绵软的口感带着火烤的香甜，祁景风舔舔干燥的双唇，白扫了一眼，把盘子搁到桌上，起身想去倒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倒了杯牛奶，放进微波炉热了30秒，然后塞到了对方手里。
祁景风细细抿了一口，发现不是水，而是牛奶，不禁有些怔愣，白有意无意的一些行为，好像总是把他当做小孩来照顾一样，实在是……
白盯着祁景风无神的双眸，心里起了一个想法，“如果你能看见的话，最想做的是什么？”
温热的奶味还在唇齿间流连，这个假设让祁景风脑中闪过好几个念头，最终，他回道：“我想看看你。”
简单轻巧的五个字，白却呼吸一紧，心跳如擂，他不自觉的绞着手指，低头看着玻璃桌上倒映出的自己，那并不是一张多英俊的脸，甚至因为长时间板着脸，一眼看去还有些严肃的怵人。
白挑眉，倒影里的一双桃花眼自然的上扬，“你这时候倒是嘴甜，知道要讨好金主了？”
祁景风仰头喝完牛奶，嘴角边沾上了一点奶渍，把他一张冷硬的俊脸柔化了许多，“白先生如果硬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白的视线在对方的脸上兜兜转转，好像被一股魔力吸引着，他俯身靠近祁景风，双手撑在椅背上，垂眸含住了那一点奶渍。
祁景风抬手一压，白就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两人的呼吸交缠，暧昧火热的温度逐渐上升，白眯着眼恍惚想起那一次喝醉的夜晚，其实自己早就对祁景风卸下了心防，只是曾经受到的伤害让他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而酒，便是很好的催化剂和麻醉剂。
但是，现在，他没有喝酒，也没有醉。白的双手楼上对方的脖颈，内心默默喊道，也许这个人可以拯救他，不用怕，把心交出去吧，再坏又能怎样呢？曾经的三年痛苦也熬过来了，如果能得到一瞬的快乐，他愿意赌一把。
祁景风虽然看不见，白意外的主动还是让他惊讶了一瞬，然后便全盘接受了这一场意外。
……
“叮咚叮咚”
“有人吗？白先生，外卖到了！”
“叮咚叮咚”
“咔！”
“白先生，我还以为你不在呢，你这……”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洗澡，没听见。”白随手抓了一件地上的风衣裹上，面不改色的撒谎道。
“哦……这…这样啊。”外卖小哥看着白的风衣，洗完澡就直接穿了厚厚的风衣吗？还有这样的操作？
“谢谢。”白接过外卖，把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隔绝在门外，回身看到一地的凌乱，和正对他笑的祁景风，臊的满脸通红。
“喵喵喵！”饼干连续几个跳跃，从楼上跑了下来，仿佛控诉他们有伤风化的行为一般，不停的“喵喵”叫着。
“咳咳吃饭吧，你…我先带你去洗澡。”白躲开脚边的饼干，拉起祁景风便走进了卫生间。
饼干被关在卫生间的门外，两只爪子不住的挠着，还伴随着叫声，却被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和其他声音彻底的掩盖住了……
第38章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清晨，清脆的闹钟声在房内响起。白闭着眼伸出手，在枕头边上摸索了一会儿，闹铃依旧兢兢业业的，咋咋呼呼的响着，吵得他脑壳儿疼。
白被迫睁开眼，看到黑暗里亮着的屏幕，想起身挪过去关手机闹铃，没想抬了一半的腰肢，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拖回了被窝，他心里突的一跳，瞌睡都惊醒了。
身后源源不断的体温提醒着白，让他想起昨晚的荒唐，后颈处温热的鼻息更是让他的脸迅速烧了起来，自己居然同意让别人躺到了床上？！
白用棉被捂住脸，像床榻这种，极为私人的领地，他从来受不了让其他人触碰，但是这个家伙，这个叫祁景风的臭小子，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自己的规矩。
闹铃持续响着，总算是把祁景风也彻底吵醒了，他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好像在确认白还在不在，甚至低头凑近了对方，闻到熟悉的气息，才寻着声音，伸长了手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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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的源头。
紧贴的身躯让白察觉到了祁景风的动作，他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挫败的掀开被子，起身摁掉了闹铃。
“我……你…你还要上班吧，我送你去？”白靠在床头，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祁景风每时每刻看到的景象，就是这样的黑沉吗？
“我的工作就是你啊，白先生。”祁景风摸到白悬空的腰部，“我给你按一下腰和腿吧，不然怕是站不起来。”
“……”为什么会站不起来，白心知肚明，却无法反驳。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好一会儿，才发出闷闷的声响，“我……我最近休年假，你有什么想做的，或者想去的地方吗？”
祁景风顺着熟悉的骨骼按压着白的腰部，不问他为什么临近年关的时候突然休假，双手自然的搂住了对方，贴在白的耳边，“白先生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热气喷洒在耳边，白感受到后颈一阵强烈的酥麻，一路蔓延到了全身，甚至连心脏都要软成春水了，十指难耐的抓紧了枕头，幸好黑暗中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白自认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还会被一个臭小子撩到腿软。
“你……你好好说话，别老是凑在我耳边。”
“因为看不见，所以我想尽可能的靠近你。”祁景风抬起身，低哑的嗓音在黑暗中好像裹上了蜜糖，“这样才能真实的感觉到你。”
白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落寞，他抿了抿嘴角，打开灯，坐了起来。
突然亮起的灯光没有对祁景风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白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亮，把衣服递给对方，“我想去医院。”
“医院？你生病了？”
白打开书桌上的电脑，估算着自己账面上还有多少钱，“不是我，是你。”
“我？”祁景风套上衣服，听到不远处鼠标键盘的声响，“我身体挺好的，不用去医院。难道是……体检报告有问题？”
“你的眼睛，现在做手术还来得及吧。”白早就忘记了那什么体检报告，祁景风提起来了，他才想起来，点开邮箱一看，果然不久前才发了过来。
白点开邮件，大致扫了几眼，“你身体是挺好的。”他习惯性的按下打印，把两份体检报告入文件夹存好。
“我的眼睛？早就错过了最佳时间了。”祁景风摸了摸自己的双眼，这些年他恨过，痛过，但是时间总会让人渐渐麻木，也许是和黑暗作伴太久了，他竟然开始有些惧怕光明。
“来得及。你不是想看看我吗？”白定定的看着祁景风，第一次这么急切的，强烈的想为一个人做件事，“等你眼睛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山，看水，看日出。”
“你知道我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白拉起祁景风的手，抚上自己的眼睛，“日初明，，明也。我出生的那刻，正好是日出，以后，我想和你一起分享阳光。”
手心是白颤动的眼睫，耳边是剧烈的心跳声，这番话不似寻常的表白，却胜似千万分，漫无尽头的黑暗之路，好像破开了一道裂缝，有微弱的光线拼命从那狭窄的细缝中挣扎冒出，裂缝渐渐扩张，光芒愈来愈强盛，终于打碎了那铺天盖地的黑暗！
祁景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医院，而白正跑前跑后的咨询眼科医生，然后自己就被带去各种检查，一番折腾后，白立刻就把手术定了下来。
“你不用担心，这大半个月在医院好好休息，其他的问题我都会解决的。”白看着手里一大堆的票据和病历，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什么困难，“合适你的□□很快就会有的，不出意外的话，手术大概在两周后，从现在开始我会在医院照顾你，对了！你是不是要和晴晴说一下住院的事情？”
“晴晴已经快放假了……”祁景风本想说妹妹也能照顾他，但话还未出口，便硬是停住了，“没事，我会和她解释的。”
白笑了笑，这个决定很冲动，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后悔，这些年他为父母，为白康积攒了那么多金钱，却从未花的这么畅快，虽然……这笔钱可能是他现在仅剩的了，但那又如何呢，钱可以再赚，人却不能等了。
白孤身一人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他非常渴望有人能牵起他的手，和他一同迈入剩下的人生。
第39章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公司内，何若帆脸色阴郁的坐在会议室里，听着总裁对于白此事的最终决定。
“鉴于白本人强烈的意愿，我们决定同意他的辞职申请，在这里通知一下各位。最后，最新的财务总监候选人名单已经发到了你们的邮箱，有意见可以直接和我沟通，限时两周，两周后进行公投，没问题的话，散会！”
其他部门的人陆陆续续跟在总裁后面走出会议室，肖升作为目前财务部的代理总监，注意到何若帆还坐在位置上，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肖升回到办公室，想了想还是给白发去信息。
【你的辞职申请总裁已经通过了，但是，我看何总监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你最近当心一点，如果发生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报警。】
白开车载着人回到祁景风的家，第一次进入了这个看起来有些破败的房子。他扶着祁景风来到卧室，挽起袖子，在仅有的衣柜里找到了一个行李箱，估摸着住院需要的衣物，手脚利索的整理了起来。
倒是祁景风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床沿，白这个洁癖的性子现在因为他反而敛了许多，“白先生，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样太麻烦你了……”
“我又不是从小优生惯养的少爷。”白把衣物分门别类的叠好，话出了口才意识到，如果祁家不出事，他们兄妹就是本该优生惯养的少爷小姐。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你别多想。”见祁景风不出声，白有些尴尬的立在一旁，正好手机震动了起来，他划开屏幕一看，是肖升的信息。
白和何若帆相识已久，自认算是了解对方的为人，觉得他应该只是还有些不甘心而已，便没有把肖升的提醒放在心上，回了一个我知道便作罢。
祁景风静默了一阵，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白先生，你真的要陪我到做手术？”
“真的，我病房都订好了，你放心，不会和你挤在一张床上的。”
“……那你的猫？”
“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等会儿就送饼干去赵医生那儿吧，寄存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白看了看时间，“你的东西理好了，如果缺什么，到时候再买就行了，走吧，回我家理东西去。”
祁景风完全被白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