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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长渊
皇帝一听夏靖戎这样说,正中皇帝的下怀,皇贵妃有了身孕,这是皇帝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之一了,皇帝哈哈大笑“你好灵通的消息,皇贵妃的孩子,你的小侄子现在还在她肚子里呢,至少还要有八个月才能出来见你,你也太心急了。朕要告诉你的好消息,你已经提前知道了一个,剩下的一个,不如你再自己猜猜?”
“猜不出来。”
皇帝高兴,不仅不和夏靖戎计较,反而和他开起了玩笑“猜不出来也不告诉你,等到时候上菜的时候,你定会觉得惊喜。”
“菜式不就那些吗?”
夏靖戎对宴席上的菜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他急于知道那个在花园里和他相遇的孩子,到底是谁,如果不是皇贵妃的孩子,那又是谁呢,于是夏靖戎追问“贵妃娘娘现在真的只有那一个孩子吗?或者贵妃娘娘的母家,有那种九、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吗?”
贵妃娘娘摇摇头“并没有,兄长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去年已经出阁了,还有一个今年才六岁…王爷怎么了?”
夏靖戎想不明白,闷闷的答道“没什么…”
难道在花园里的那场相遇,只是他的一场奇异的梦吗?
门又一次被推开,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捧着一大束的梅花走进来,少年的脸被白梅挡住,夏靖戎看着那个少年一步步的走近,心也开始一下一下的跳动,他似乎听到了一阵奇异的喧嚣声,在他的耳边炸开。
少年将一大把的梅花交到旁边的宫女手中,然后笑嘻嘻的跪下给夏靖戎行了个礼“难平给王叔请安!”
夏靖戎看着少见渐渐露出的面庞,心越跳越快,直到他看到少年脸。
那种在他耳边炸开的喧嚣,停止了。
少年有着一张和在花园里遇到的孩子,截然不同的脸。
夏靖戎看着夏难平坐到皇后身边,不知和皇后还有皇贵妃说了些什么,惹得她们笑个不停,夏靖戎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起那个孩子的脸,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就当是自己做了一场奇异的梦吧。
这时候,皇帝身边的秦公公突然向前一步,高唱了一声:“开席!”
殿内原本悉悉索索,大家小声说话的声音都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笑了,似乎不再有所顾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笑脸。
点着炉火的火盆“砰”的一声炸开,他们便说“好事好事,恰好可以换一盆新的,好事。”
一些官员随行的家眷中带着小孩子的,有一个不小心磕到了脑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们便说“好事好事,他们这是等不及了,着急的哭闹呢,好事。”
大殿之中一片热闹而欢腾的气息。
门渐渐被推开,一个小太监领着一个穿着斗篷的孩子进来,夏靖戎看见那个孩子身上穿着的斗篷,白色的斗篷,上面用金线绣着兰花,斗篷的四边卷着绒毛,那是夏靖戎在花园里,替那个孩子穿上的斗篷,夏靖戎喃喃道“不是梦…”
桌上原本好好隔着的笔突然咕噜噜的掉到了地上,夏靖戎眼睛盯着走进来的那个孩子,手在地上摸索着,他不小心碰到了正燃烧着的火盆,被烫的小小的“啊”了一声。
那种熟悉的喧嚣又来了,它再一次的在夏靖戎的耳边炸开,夏靖戎的手有些发抖,他在座位上做好,然后替自己倒了一杯酒,等他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才发现他手上并没有酒杯,桌子上也根本没有呀酒壶。
领那个孩子进来的小太监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秦公公一步步走到那个孩子面前,将他的帽子掀开,露出一张与皇贵妃有五分相似的脸庞,秦公公领着他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秦公公跪下,将浮尘放在了地上,高声喊道“请皇上用膳!”
一共官员也跟着秦公公一起跪在,一齐高声喊道“请皇上用膳!”
夏靖戎被他们吓了一跳,在位置上坐也不是跪也不是,整个宴厅,此时此刻坐着的人只剩下皇帝,贵妃,皇后,以及夏靖戎。
而十一呆呆的站在大殿的中央,茫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他眨眨眼,突然转头,用他那双漆黑的的眼,看向坐在皇帝手边的夏靖戎,十一头上原本顶着的一片红色的花瓣,随着他这一动,飘了下来。
方才退出去的小太监门没有关严实,留了一条小小的缝,屋外哭嚎着的,凛冽的风透过这条缝吹进来,那片花瓣被风一吹,慢慢悠悠的飘到了夏靖戎的眼前。
夏靖戎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想要去抓住那片花瓣,谁知它却转了个弯,从夏靖戎的指缝指尖溜走了,掉进了火盆里。
“刺啦”一声,火红又温暖的花瓣消失了。
第4章
众人都这样跪着,直到皇帝说了一声“起。”之后,官员们又都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
大家都不说话,虽然没有人说话,可夏靖戎却觉得,宴厅之中,每个人都盯着那个孩子,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光,夏靖戎随手召来一个离他最近的小宫女,指着站在大厅之中的十一问道“这孩子是谁?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小宫女答道“他叫十一。”
夏靖戎继续追问“他和皇贵妃娘娘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他是皇贵妃娘娘哪位叔伯家的孩子吗?”
小宫女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门又被推开了,一排托着酒杯与酒壶的宫女们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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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的酒壶分别放在了官员的桌子上,夏靖戎掀开盖子,嗅了嗅,却没有嗅到半分的酒味,酒壶里的只是一些白水而已。
夏靖戎摇了摇头,又重新把瓶盖盖上,只觉得这京城之中的宴会实在是没意思,连酒都不喝,只能喝些淡而无味的白水。
酒壶被宫女们放在桌山,酒杯却被其中一个领头的宫女整理好,全部放在旁边一个小几上。
说她是宫女,夏靖戎又觉得不像,那位姑娘并没有穿宫中宫女的服饰,也没有像宫中的宫女一样将头发盘起,反而披着一头的青丝,看他背影,就像是某户人家的小姐一般,可是如果他是某户人家的小姐,那些小宫女又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呢。
先不管这么多,只见领头的宫女从怀中拿出一个灰蒙蒙的布卷,在酒杯旁摊开,布卷里插满了粗粗细细,各不相同的银针。
夏靖戎看那些银针,只觉得浑身发毛,先前答他话的小宫女已经远远的跑开了,夏靖戎只好偏头悄声问距离他最近的一位官员“这位…这位大人,那位姑娘是谁,你认得吗?”
“她是太医院华大夫的大徒弟华妙手,听说她的医术早已超过他的师父了,去年我母亲的病就是她治好的,她并不在太医院当差,只是有这种宴席的时候才回来,连咱们皇上,见了她都得叫一声妙姑娘呢。”
“那这又是要做什么?”
“这是在做开席前的准备。”
夏靖戎听的一头雾水“菜还没上,开什么席?”
那位官员像是突然想起来夏靖戎是刚刚回京,他嘿嘿笑了两声,神神秘秘的和夏靖戎说“王爷不要再问老臣了,到时候王爷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带着银针的宫女已经烘好了针,她朝皇帝福了福身,简单行了个礼“陛下,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席了。”
皇帝点点头,又看向皇贵妃,特地问了皇贵妃“皇贵妃,可以开席了吗?”
皇贵妃笑着点点头“开席吧,瞧着大家的模样,好像都等不及了。”
这时候,夏靖戎却突然开口“等等!我刚刚没看清楚,她刚刚都做了什么,这和开席又有什么关系?”
皇帝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朕都忘了,靖戎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妙姑娘,你给我这个傻弟弟讲讲吧,正好,朕瞧着方才你烫针的时候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之处,你也给我们讲讲吧。”
华妙手抿唇一笑,她从那卷灰扑扑的布卷里抽出一根银针,向大家解释道“其实也并没有多什么新的花样,只是前几年我偶然听到几位大人闲谈,说是觉得味道淡了,所以今年特地做了改进,这些银针是我上个月开始就浸在盐水里的,刚刚只是又过了一遍盐水而已,过水之后再将针放到炭火上烤干,现在只等陛下说开席,便可以烫针了。”
皇帝拍了拍手“妙姑娘心了,开席吧。”
夏靖戎不知道什么叫烤针也不知道什么叫烫针,这一切都是他在江州没有接触过的,他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等等!”
皇帝皱眉看了夏靖戎一眼“靖戎,不要打扰秒姑娘。”
夏靖戎被皇帝一训斥,蔫了下了,他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和他一样焦急,大家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对比下来他的确是冒失了一些
“既然大家都觉得没很么问题,那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说不定京城中的宴会就是这样的。”夏靖戎这样安慰自己,竟也稍稍定下心来,定睛看着华妙手究竟要做些什么。
一个小姑娘搬过来一个火盆,放到华妙手的身旁,华妙手下手极快,只听嗖嗖几声,银针就成一字插在了烧的通红的炭火上。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小太监,他们一个按着十一的身体,一个摁着十一的手,手指成爪状捏住了十一的手腕,然后华妙手飞快的拔出一根银针,插在了十一左手的食指上。
银针扎进去的一刹那,十一发出一声惨叫,整个大殿回荡着十一凄厉的叫声,可身子和手腕却被两个太监扣着,纹丝不动。
夏靖戎别过脸,不忍心再看。
他心中似乎也如被针扎,在花园之中见到的,看似无忧无虑的十一,现在却被人这样对待,那样漂亮的一张脸,现在却全是泪痕,他一直想知道十一开口说话是什么样的,没想到第一次听到十一的声音,却是这样可怕的叫声。
皇帝和一众官员看的啧啧称奇,都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妙姑娘近两年,手艺见长。”
夏靖戎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十一究竟是谁,是哪家的孩子,只是听着他惨烈又尖锐的叫声,心里便一阵阵的发抖,他尚且不明白之后会发生什么,只以为是十一犯了什么错,他开口向皇帝求情“大哥,这个孩子叫的这样可怜,放过他吧。”
皇帝看着夏靖戎,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傻弟弟,疼了当然是会叫的,不叫就不正常了,你别管这些,安心看着吧,这才刚刚开始,好处你之后回明白的。”
说完之后,皇帝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大哥从来不会骗你的。”
夏靖戎还想说什么,可看着他大哥那样笃定的神色,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别过头,不再看十一。
十一叫的这样凄惨,妙姑娘却丝毫不为所动,她仔细观察十一的神色,看他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疼痛,又毫不犹豫的把针拔了出来,十一原本渐渐停息的哭声与叫声,一下子又重新变得尖锐起来。
他们争先恐后的冲进夏靖戎的耳朵里,折磨着夏靖戎的脑与心脏,让他在愧疚与不安之中彷徨。
旁边端着酒杯的小宫女立刻快步走向前,站到妙姑娘的身边,每个酒杯之中滴一滴血,滴了三四滴之后,十一的食指尖便再也没有血滴下来了。
妙姑娘将针重新插回炭火中,扣着十一身子的太监立即心领神会,抓住十一左手,挤一挤,又挤出几滴血来,原本指尖上只是一个小小的针孔,现在却被弄的开了花,等确认这根手指的确是挤不出什么来了,妙姑娘便开始扎十一的第二根手指。
就这样将十一的十根手指头全都扎了一边之后,一整个拖盘上的酒杯之中,总算是都有了一滴血。
华妙手将所有的针起来“陛下,都好了。”
站在华妙手旁边的小宫女突然不大不小的惊呼一声“哎呀!妙姑娘的手被烫伤了。”
大殿之中寂静的空气一下子骚动起来,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哎呀?妙姑娘烫伤了?肯定是刚刚拿针的时候不小心被躺倒了,真可怜…”
“是呀是呀,妙姑娘这样好的大夫,手被烫伤了,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肯定很疼,妙姑娘一个弱质女流,却要遭这样的罪,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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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吗?”夏靖戎心中疑惑“一个小小的烫伤,你们便说她可怜,那被那样对待的十一,又算是什么呢?”
皇帝很体恤的替华妙手请了太医,然后给她在席上安排了个位子“妙姑娘今天辛苦了,这次就一同吃这道菜吧,还望妙姑娘不要嫌弃。”
皇帝刚说完,立刻就有人在席中又加了一张桌子,桌上也是同样的一个酒壶,一个酒杯,还有笔墨纸砚。
皇帝轻咳一声“那就开席吧。”
秦公公上前一步,在空中挥了一把浮尘“开席!请皇贵妃娘娘下笔。”
皇贵妃笑了笑,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然后交给秦公公,由秦公公在众人面前展开,纸上只写了一个字:脑。
皇帝遗憾的摇了摇头,看着皇贵妃,又爱又恨“贵妃…你真会挑。”
皇贵妃得意一笑,挑了挑眉“臣妾昨日特意问过云妃妹妹,她说这脑是最好吃的了。前日里我又派人去打听,听说御膳房那帮人又研究出了新的花样,说是将头打开之后,乘着新鲜热乎劲儿,1直接将热油浇上去,用小勺子挖着吃,再配上御膳房特配的佐料,外焦里嫩,那滋味…”
皇后颇为失望的叹了一口,有些艳羡的朝皇贵妃说道“妹妹好福气,姐姐我可没有这样好的口服了。”
皇帝体贴的问道“皇后,这次可要朕让让你,让你先下笔?”
皇后捂着嘴笑了笑“哪敢和皇上争,还是皇上先请吧。”
皇帝也在纸上写了字,然后交给秦公公,纸上写了个“髓”字。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陛下每次都点髓,不新鲜了,这髓煲的汤,陛下喝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嫌腻,还是看看臣妾的吧,秦公公,劳烦了。”
秦公公将皇后的那张纸展开,上面写着个“掌”字。
皇后还是那副模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臣妾肠胃不好,吃不得太油腻的,也不爱那些汤汤水水的,只能点了个最普通的掌了,前几日宫里有几个顽劣的小丫头,也去御膳房打听过,听说在肉人活着的时候,将它掌心的肉挖出来,听说那时候,筋还是会跳的呢,然后直接放到炭上去烤,再配上蒜泥和少许的花椒入味,想来味道也不会差。”
皇帝啧啧称奇“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会吃…今年御膳房的厨子大有长进…竟搞出了这么多的新花样,下一个…下一个该是靖戎了。”
夏靖戎先前听着他们的对话已经觉得毛骨悚然,他已然明白他们是在打算吃掉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孩子,打算吃掉十一,现在皇帝突然提到他,他脑中一片空白“什么……?”
皇帝对这个唯一的幼弟体贴非常,他好心的解释给夏靖戎听“说说你想吃什么?不过不可以再挑脑、髓、掌了,这些已经被朕和你的皇嫂们挑走了。”
十一在大殿上凄厉的惨叫,在花园里看着他时懵懂的眼神一遍遍在夏靖戎的脑海里回放,他拍案而起,怒道“他是个人,你们怎么能吃人呢?!”
皇帝不理解夏靖戎为何生气,回答他道“他是个肉人,为什么不能吃它?”
夏靖戎被惊的连连后退两步“怎么会有肉人…”
皇帝无比轻松自在的踱步到夏靖戎面前,反问他“肉猪肉狗肉鸡肉鸭,为什么不能有肉人?”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符合皇帝说的话“是啊,为什么不能有肉人?”
他们都用一种奇怪的,审视的眼光看着夏靖戎,仿佛他才是最奇怪的那个人,此时此刻,夏靖戎终于明白了,格格不入的人是他,在这群的人眼睛里,只有他是异类。
一阵狂风吹来,一扇窗户被吹的从高楼之上掉了下去,大殿之中只有十一穿着斗篷,他的斗篷被吹的猎猎作响,本应该再也流不出一滴血的手指,突然掉到一滴血掉到了了白色的斗篷上。
夏靖戎说不出话来,狂风吹起他的长发,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他只觉得这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肉人?
何其荒唐。
第5章
“是我疯了吗?还是这个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疯了?”夏靖戎这样问自己,他的后背被一片冷汗浸湿,他看着大殿上这些人,那样理所当然的脸,他心中疑惑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乌云笼罩,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似乎有一场暴雨即将倾盆而下,空气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压的夏靖戎透不过气。
夏靖戎突然一把推开自己面前的桌子,冲到十一的面前,他看着十一,企盼从十一这里得到一点点的救赎“十一,你告诉我,是我疯了吗?他们在商量这怎样吃你,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吗?十一,快逃吧,十一,你为什么还不逃?”
十一流着泪,用他那双湿漉漉的,漆黑色的瞳,一脸懵懂的看着夏靖戎,夏靖戎透过十一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绝望的脸。
十一虽然在哭,可夏靖戎缺明白,十一并不是因为这些人哭,也并不是因为自己即将被吃掉而哭,他仅仅只是因为那些针扎的疼痛而流泪而已,夏靖戎呆呆的跪在十一面前,轻轻摇了摇十一的肩膀,问他“十一,你为什么不说话?”
十一仍是默默留着眼,一句话都不说,懵懂而麻木的看着夏靖戎。
夏靖戎的手松开了,他好像全身的力气一下子都被抽光了一样,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环顾四周,看见的全都是一张张变幻莫测的脸,一会儿笑呵呵的和他说话,一会儿又满脸血腥咀嚼着鲜红的,还留着血的肉。
“是我疯了。”夏靖戎这样想。
皇帝弯下腰,从被夏靖戎掀翻的桌子下,抽出一张纸和一支笔,他走都夏靖戎身边,把纸笔放到夏靖戎的手中“写吧。”
“是啊,写吧。”
“快写吧,王爷。”
“下笔呀,王爷。”
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催促着夏靖戎,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说着:写吧,下笔吧。
那杂乱又浑浊的催促声像是地府里来的催命符,一声声的将夏靖戎拉向深渊,窗外的风一下子突然停止了,好像它也停在半空中等着看夏靖戎做出的决定,此时此刻,夏靖戎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像是一只被困于蛛网的飞虫,任由蛛丝将他包裹。
夏靖戎犹豫的从皇帝手中接过笔,他的手悬在空中,就是无法落笔,最终,他终于好像是受不了一般,把笔一扔,仰头看着皇帝“大哥,我…我不明白,怎么会有肉人呢?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皇帝仍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为什么不能有?”
大殿之上的其他人也符合道“是啊,为什么不能有?”
原本停止的风,又开始吹起来了,夏靖戎见不得他们这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大声反驳道“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吃下肚去,不觉得太残忍了吗?人




肉人 分卷阅读7
人都有父母兄弟,如果我们真的吃了他,他的父母,他的兄弟,会怎么想?大哥…你这样,还算是一个好皇帝吗?”
那些附和之声不见了,大殿重新回到了沉默之中,那些太监宫女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跪了一地,一律低着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在这种无声的寂静中,皇帝突然轻轻笑了一声:“呵。”
然后他说道“靖戎,你说的对,人人都有父母兄弟,如果我们真的吃了他,他的父母兄弟,又会怎么样呢?吃别人家的孩子,当然不能算是一个好皇帝。”
夏靖戎的眼睛里发出一阵明媚的光,他褪去了所有的阴霾与灰暗,又变成那个神采奕奕,自由洒脱的夏靖戎了。
他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拉着2个小太监把先去被风吹掉下的窗户重新装了上去,然后他扭头朝皇帝灿烂一笑“大哥,窗户已经重新装上去了,虽然不太牢固,不过也勉强凑合,我们普普通通的吃些鸡鸭牛羊,再喝点酒,我觉得这样也很好。”
狂风散了,外面太阳出来了。
太阳透着过窗户漏出的一条缝照在了大厅之内,歪歪斜斜的映出了一些斑驳的影子,窗外有一棵大树,只要推开窗户几乎可以摘到树上的叶子,树上有两只鸟在叫,夏靖戎却觉得是他们在唱歌,那对小鸟,是在对自己唱歌。
太阳的光,看起来和煦又温暖,门外的风景一片灿烂,连空气都变得暖洋洋了起来。
“冬天就要要过去了。”夏靖戎这样想。
大殿之内虽然还是一片寂静,但已经有几个胆子大的宫女们悄悄的抬起了头,观察这在宴席上的这些贵人的神色。
所有人都看着夏靖戎,脸上露出一种无奈又诡异的微笑。
那个被胡乱安起来的窗户支撑不了多久,啪嗒一声又掉了下来,断成了两半,这次是再也修不好了,太阳没了碍事的窗户的遮掩,肆无忌惮的将金色的,温暖的光照在大厅里,它照在了皇帝明黄色的龙袍上,映的皇帝胸前那只张牙舞爪的龙看起来仿佛在发光一般,格外狰狞,只听皇帝说道:
“他的父亲吃了他的髓,他的母亲吃了他的脑,他的兄弟吃了他的手掌。”
“吃别人家的孩子,自然不算一个好皇帝,可是吃自己家的孩子,旁人又有什么话可说呢,人生来分三六九等,朕没有去吃别人家的孩子,吃自己的孩子,这样又有错吗?”
“靖戎,你总说人可怜,可是那些鸡鸭,那些牛羊不可怜吗?那些鸡鸭牛羊就没有父母兄弟吗?为什么你觉得十一可怜,却从不觉得那些鸡鸭牛羊可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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