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夏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彼荼
李琴笙笑了,“还是我们小夏嘴甜,比你哥那小子会说话。”
她没说是李嘉森,李嘉林还是李嘉树,但她不说白夏也知道是李嘉树,其他两个人从来都是李琴笙的骄傲。
当然,现在李嘉树也是。
聊着聊着,就不可避这个话题,但显然两个人谁也不想说起,于是都避而不谈,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
“小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李琴笙算是问到正事上了。
白夏这几天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还不知道,等看看奶奶的情况再说。”
其实白奶奶能不能醒来都一样,白夏都要抽身来照顾她,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奶奶“置之不管”了。想到这里他咬咬嘴里的筷子,不太确定的说,“应该会先办休学吧,等奶奶情况好点了再回学校。”
他们学校休学最多办两年,还需要开不少证明,白夏不知道这个期限内会发生什么,超过了期限又会怎么样,一睡就是十几年的人也不是没有。
“要是需要......可以跟我和你叔说。”李琴笙其实想说如果需要他们可以帮忙照顾,她不想让白夏休学来照顾一个老人,这不是他该做的事,也不是他该承担的责任。但是她最了解白夏,他一向很敏感,李琴笙怕伤到他的自尊。
白夏把用完的餐具洗好摞起来,问她:“您一会儿怎么回去?”
李家坪到县医院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何况晚上没有车了,李叔叔又已经回去了。
“我在对面的宾馆订了房,今天晚上先凑合一下,明天再好好安置。”李琴笙去看床头器械上的数据,白夏是完全看不懂。
李琴笙没有呆多久便走了,白夏去楼下送她,已经是冬天了,外面树上光秃秃的,立着几只麻雀。
白夏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李嘉树的电话,也许是蔡媛没有告诉他,他没有再打,只是握着手机发了好久的呆。
第二天李琴笙来的早了一些,给白夏带了早餐。
这天天气特别好,明明已经冬天了,却给人秋高气爽的感觉。笼罩着天空的霾也不见了。
白奶奶下午竟然有了动静,她眼皮动了一下。还是李琴笙先看到的,白夏忙起身想去叫医生,被李琴笙拉住,自己去了。
老人非常艰难地睁眼,实际上只眯着一条缝,呼吸器让她十分难受,她张了张嘴,用了极大的力气想要说话。
白夏激动地握住她枯藤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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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呼吸机扯开一点,让奶奶不至于那么难受。医生很快就来了,给她做了检查,这时白夏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了,她除了头哪里都不能动,刚才自己握着她的手竟然也没有一点反应。
白奶奶还是只眯着一条缝,嘴不停一张一合,像是有话要说。
医生见多了这种事,摆手让白夏过来。
病房里静的让人慌张,白夏把耳朵凑到奶奶嘴边,好让她说起来不那么力,白奶奶只断断续续地说了短短的两句话,他却像听了一辈子。
第43章第四十三章
都说人死之前都会出现回光返照的现象,病人的神智会突然清晰,这种情况医生见多了,并不稀奇,白夏是第一次见,却没想到是在奶奶身上。
说完话老人家就不行了,心电图逐渐成了直线,发出滴滴滴的声响。医生就在旁边,马上采取了措施,但都没有挽回一个已经逝去的生命。
白夏瘫坐在地上,双手依然紧紧握着奶奶的手,只是那只手不再温热,渐渐凉了下去。在场的人都是知道他的情况的,有个年纪小的护士见了也忍不住跟着落泪,都说是奶奶放不下他,才又睁眼看了他一眼的。
可是白夏什么都听不见,他只觉得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李琴笙眼睛也是红的,泪水断了的珠一样往下落,可还是上前去扶白夏。医生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交代他料理后事。
情绪稳定了些李琴笙才去门口打电话,是给李叔叔打的,说白婶不行了,话没说完就哽咽了。
白奶奶的后事都是李家帮忙料理的,白夏年纪小,这种事没经历过,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照祖上的规矩,白夏为白奶奶守了三天孝后人才葬了,葬在村子后面的小山丘,和白家逝去的四口人一起。
白夏跪在她的墓前,哭了好些天的眼睛肿的不成样子,但眼泪并没有就此而止。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了......”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为什么生活这么残忍,想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都要离开,想不明白为什么死神总是盘旋在他的身边,下一次是不是就该他自己了?
泪滴在冰凉的墓碑上,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他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就在为奶奶守孝的时候也没有,也许是现在他终于意识到他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再也没有了。他哭的身体发抖,冷风在他脸上呼啸而过,带走了泪珠,马上又有新的滑下来,渗进土壤里。
哭得没有一点力气了,他就靠在墓碑前的树干上,就这么靠着,睁着眼,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有人说十八岁只是生理上的成年,一个人总要再经历些什么才能真的长成一个大人,白夏仿佛是一下子长大了,可是他连十八都没到。
家里留下来不少事情要他打理,老房子这下子是真的没人住了,白奶奶葬了的第二天竟然有人来问他卖不卖,所谓人情冷暖也不过如此。白夏愤愤地把那人撵走了。
再回学校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中间舒成文给他发过信息问他还好吗,白夏当时忘了回,在回学校的火车上才想起来,在他们的寝室群里说了句他今天回来。
到学校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白夏又给老师发了信息,三个人见了他都小小惊讶的一下,前前后后不过也才半个多月的时间,白夏消瘦的像变了一个人。他的双颊微微凹陷下去,本来就不胖的身子更是像竹竿一样,连衣服都撑不起来,却显得比原来更白,是苍白的白,看到他们才勉强扯出一个笑。
“小夏你没事吧?”沈星烨看着就心疼,虽然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白夏摇摇头,在火车颠簸了五个多小时,身体更是疲惫不堪,“没事,我有点累,先睡了。”
“快去吧!”舒成文离他近,心里想上手扶他一把,那样子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起来。
没睡的三个人也不说话了,生怕吵醒了他,沈星烨关了游戏,键盘的声音太吵了,在手机上敲了另外两个人的□□。
“我说咱们明天晚上在宿舍炖排骨怎么样?”沈星烨道。
舒成文:“还排骨,你怎么不满汉全席啊。”
沈星烨:“那也太不现实了,真是心疼自己,跟你这么蠢的人做室友。”
舒成文一头黑线:“......”
沈星烨:“小夏瘦了好多,心疼。”
叶泽:“心疼谁???”
沈星烨马上撤回了上一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打圆场,“你!老子心疼你,要给你炖排骨!”
叶泽发了个摸头的表情:“乖。”
舒成文简直欲哭无泪:“来人啊!我受不了这俩了,一言不合就虐我!”
沈星烨一锤子把他打下去,“我说认真的呢!”
舒成文:“我哪里不认真了,你不怕宿管阿姨闻见香味过来把我们寝室翻个底朝天啊!”
叶泽在一旁默默吐槽:“放心,他做的饭流浪狗都要退避三舍。”
沈星烨:“叶泽!!!”
经过了半小时的“热烈讨论”,他们决定说干就干,明天下课就去买食材,沈星烨分配好任务,默默把他们的群名改成了白夏同学养胖计划。
第二天下了课白夏直接去了图书馆,他这段时间落了很多课,今天老师讲课已经完全听不懂了。差不多六点的时候,白夏正打算去食堂吃饭,电话就响了,是沈星烨打来的,问他在哪。
白夏说正打算去吃饭,沈星烨连忙阻止了他,让他赶紧回寝室。白夏以为有急事,匆匆回去了,连水杯都落在了图书馆忘记拿。一到四楼,整个楼道都飘着香味,是炖汤的味道,白夏心想谁这么大胆,一推门才发现是自己寝室。
“快快快,来的正好,锁上门!”说话的是舒成文,他正拿着一个大勺子盛汤。
白夏还是一头雾水,已经被沈星烨拉着入了座。
几个人都不怎么吃肉,光喝汤了,白夏觉得好奇,又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不吃呀?”白夏问他们。
“我减肥!”沈星烨道。
舒成文瞪了他一眼,心说又抢我台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理由,只听沈星烨缓缓道:“他改吃素了。”
舒成文心里苦,他啥时候改的自己都不知道,但依然配合着他僵硬地点了点头,“没错。”
白夏转头问叶泽,“你也减肥?”
叶泽摇摇头,“我吃过了。”
这回白夏在看不出来这几个人要干什么就是真傻了,说实话他挺感动的,能在大学认识这么多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可是...这么多排骨是要让他吃到肚子爆炸吗?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沈星烨的电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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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来连说了一串的好就挂了。
“我姐这周过生日,还打电话过来指定礼物,你们说哪有这种人?”沈星烨摊摊手,“我最近记性不好,你们可得提醒我。”
舒成文是独生子,理解不了沈星烨被家姐支配的恐惧,“忘了会怎样?”
“哥们,咱俩没仇没恨的,你可千万别拿我的生命开玩笑。”沈星烨抬眼看了眼白夏,后者正在专心地和一块骨头作战,吐槽道:“她最近脾气可大了,见我就发火,不就是她喜欢的那个歌手有女朋友了吗,有什么的......”
“啪嗒”一声,白夏的筷子抖了一下,没有夹稳,排骨掉到了碗里,溅起的水花落到了他的衣服上。
三个人都朝他看来,沈星烨看到他脸色不太好,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这也不能怪他,他怎么想得到白夏这么大的反应。
偏偏舒成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接着沈星烨的话题接着说:“是啊,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话说那俩是谁啊?”
沈星烨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他,示意他闭嘴,“吃你的饭!”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这是!”
白夏抽纸擦身上的油渍,怎么也擦不下来,只好起身换了一件,把脏的那件泡到了水盆里。
“没事,洗洗就好了。”他又坐下来,冲着他们说道。尽管他心里已经乱了,可是还是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不能让别人担心呐。
从上次以后,李嘉树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他也一样,他们好像又回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那时候,谁也不主动联系谁了。
何况现在他有了女朋友。
第44章第四十四章
季青还是没忍住去找白夏了,他以为自己有的是耐心,但白夏真的将近一个月都没有跟他联系,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虽然“趁虚而入”这种做法很让人鄙夷,但他并不在意,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和手段可以忽略。
他包下了白夏学校对面的整个西餐厅,花了大价钱请了小提琴手,甚至准备了一束玫瑰花,准备好了才给白夏打了电话。
那头过了很久才接,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哭过一样,光是想想那样子,他就忍不住滑动了下喉结。
“我在正门对面的西餐厅等你。”
白夏气势不输于他,“你说过会给我时间考虑的。”
季青玩弄着手里的咖啡杯笑了,“是,但是我现在反悔了。”
白夏气的狠狠咬牙,还没说话便听见对方接着道:“而且我以为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还是说,你想跟我纠缠一辈子?”
季青想了想好像一辈子也不错,他还没跟谁说过一辈子,补充道,“虽然我很乐意。”
“闭嘴!”
白夏根本没想好,事实上是他根本没时间想,果然祸不单行,为什么所有的坏事都要跑到他身上。
“半个小时,不来换我去找你。”
白夏也是急了,却没有一点办法,“你不要来我学校!”
他刚出图书馆,因为声音大了些引得不少人回头,他却没有注意到,天下起了小雪,他裹紧了羽绒服加快脚步。
校园很大,但半个小时也足够到季青说的地方了,餐厅在二楼,很好的位置。
“不错,很准时。”季青颇有意味地看了眼手表,绅士地请他坐下,打了个响指让服务生上菜。
菜色很好,但白夏一点吃下去的心情都没去,他甚至想一盘子扣在季青脑袋上,当然只是想想。
“我以为你已经考虑清楚了。”他摇晃着红酒杯,想要跟白夏碰杯,被后者无视了。事实上,白夏没得选择,因为每一步棋都是他心安排的,他不会让他有别的路可以走。
“当然,如果你愿意换一个条件的话。”白夏道。
季青听了他这话哈哈大笑,“我认为这已经是最不为难你的条件了,不然小夏你还能做到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酒杯,“我对你已经很宽容了,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白夏打了个冷颤,季青那势在必得的眼神让他害怕,他又想起来那一次他对自己说的话,他说我怕我会杀了你。白夏不会忘,因为这个噩梦在他熟睡的时候重复了无数遍。
“小夏,你说呢?”
白夏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挑战一个神经病的耐心,或许应该说是疯子,他要把底片拿回来还行,要是没有还光荣牺牲了,那未也太不值得了。
白夏低头切着盘子里的肉排,全都切成小块了也没有吃一口,谁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有问题。他想着办法跟季青周旋,他又再想,李嘉树啊,你给我打个电话吧,只要你打我就敢把这杯酒泼到眼前这个魔鬼身上。
可是手机迟迟未响,实际上这些天一直都没有响。
见他时不时用眼神瞟桌子上的手机,季青觉得好笑,“小夏你真是可爱,你不会还在等着李嘉树来救你吧。”
白夏难得没有说话,跟默认了一样。
“你怕是等不到了。”
白夏猛然抬头,手中的刀叉对着季青,“你把他怎么了?”
季青愕然,被人用刀指着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于是小心翼翼地让他把手中的危险物品放下,“真是冤枉,他跟女朋友约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夏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轻易便被季青捕捉到了,“所以啊,还是跟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白夏看都没看他,这话明明李嘉树也说过,可是现在人在哪里?他相信李嘉树,至少他在不断说服自己相信他,他只是难过为什么他都不跟自己联系,仅此而已。
但也许这样是好的,如果真的联系了,白夏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又宁愿李嘉树不要出现。
他会跟李嘉树分手的,尽管他们之间已经说过一次了,但这次是真的,从奶奶去世的时候就决定了,老人家临走前说的话犹在耳边,他没有选择。
是的,他没有选择。
从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因为他是李嘉树的弟弟。
亲弟弟。
白奶奶去世前话说的很力,也很不清楚,白夏伏下身仔细听,真相就那么轻易的在他耳朵里爆炸,点燃了全身的细胞,燃烧了他。
他甚至想让奶奶再说一遍,可是老人家已经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他知道他一定是听错了,可是这件事不久后在奶奶的遗物里得到了验证。
那是一本很老的笔记本,和家里一些重要的证件放在一起,牛皮纸的封面显得有些老旧,满是藏着秘密的味道。白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小学老师,她的字迹很清秀,一如她的为人,清清白白,没有半点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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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里提到了个很重要的人,她可以告诉白夏他想知道的一切,这个人就是李嘉树的奶奶,也就是他的亲奶奶。白夏是矛盾的,他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但他又必须知道为什么,他要知道是什么让这一切开始错位,几乎毁掉了他的人生。
当然,不止是李奶奶,李阿姨和李叔叔也是知情人,甚至还有其他很多白夏都不知道的知情人,但他总不能去质问李琴笙“我是你儿子吗”吧。他做不到。
白夏临走前去找了李奶奶,在他的印象里李家人都对他很好,尽管现在看来是另有原因,但不得不说他们的爱让他度过了一个很美好的童年。她看起来身体比白奶奶好一些,但佝偻的背也说着她的身体不能和年轻人比。在这里,白夏知道了那个迟到了将近二十年的真相。
白夏的母亲叫陈温温,她嫁过来的时候白家还没有搬家,和李家是邻居。两家的关系一向很好,陈温温和李琴笙年纪相仿,特别聊的来。李琴笙是未婚先孕,李嘉树的大哥李嘉森快出生的时候才补的结婚证,结婚第三年又怀上了李嘉树的二哥李嘉林。相比于李琴笙,陈温温的肚子就显得不争气了,结婚三四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说不着急是假的,还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白家人也着急,眼看着老李家的孙子都会跑了,他们的孙子还没影呢,但也不好说什么,面子上还要跟外人说不着急。那段时间李琴笙被两个儿子折腾的烦心,看着别人家的女儿是越看越喜欢,想着还是女儿好,便跟李嘉树他爸商量着再要个女儿,人嘛,总觉得儿女双全才是好的。那时候计划生育很严,为了生李嘉林他们把李嘉森的户口放到了李琴笙的哥哥名下,现在为了生女儿又交了高昂的罚金,可是命运弄人,李琴笙怀的又是个男孩,而陈温温也有了身孕,怀的却是个女孩。
就这样有了李嘉树和白冬。
白家人倒没有觉得女孩不好,何况白冬乖得不得了,十分招人喜欢。但是李琴笙没有放弃要个女儿的念头,她半辈子都活的致漂亮,怎么能没人继承她这一点呢?陈温温也没有放弃儿子,白家总要留后的。用现在的话来说,两个人是好闺蜜,做什么都得拉着对方,过了两年,两人竟然真的同时怀孕了,说同时有点夸张,但前后也就差了一个月的时间。陈温温四个月的时候去做了胎儿的性别鉴定,是个男孩,白家人高兴坏了。后来白奶奶说是白家上辈子积的德行太少了,以至于这一世谁都没个好结局,白夏那时候还不懂。
又过了两个月,陈温温和李琴笙一起去医院做产检,回来路上在马路对面冲出来一辆摩托车,直直奔着两个人而来了,李琴笙吓愣了,陈温温却想都没想推开了她,自己被摩托车撞倒在地。那时候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不是开玩笑的,当时血流了一地,李琴笙不知所措地摸着她的肚子,等待着救护车。
那个孩子没保住,陈温温本来身体就不容易受孕,经过了那次大流产,身体更弱了,医生告诉她再也不能生育了,即便能怀上,孩子容易掉不说,生产的时候也会要了她的命。那之后,她的神就不太好了,尤其是知道李琴笙怀的是个男孩以后,陈温温总觉得那是自己的孩子。
是的,李琴笙怀的又是个男孩,也就是白夏,白奶奶告诉他,本来他叫李嘉木的。白夏还没出生的时候,陈温温就对他表现出了异常的关心,就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白家人心疼她,可也没有办法,尤其是白爷爷,一心想要个孙子,这下打击对他很大,伤心得心脏病发作,还在医院住了好些天。那时候李嘉树已经三岁了,正是顽皮的时候,比他两个哥哥都要闹腾,肚子里小的也要折腾她,上边还有两个小子,那时候她都有点产前抑郁症了,根本没有力照顾四个孩子,尤其是晚上她总是睡不好,总是梦见陈温温抱着她还没出生的儿子来找她。
后来她有了把这个孩子给白家的念头,一是以他们当时的经济条件,养活四个男孩实在有些吃力;二是这个孩子虽然和陈温温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如果没有她就没有这个孩子;第三个原因就是,她真的觉得对不起白家。和家里商量了以后,白夏送给了白家。
就这样,白夏成了白家的一份子,陈温温的神状态也比原来好了很多,白家的老人心里也算少了个念头。他们一直拿白夏当做自己的亲孙子,一点不偏心,甚至有时候比对白冬都好。
以至于白夏从来没想过他不是亲生的。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生身父母竟然一直在他身边。
白夏的父母和姐姐出事以后,李琴笙有打算把白夏要回来抚养,但那实在是太残忍了,白夏就是两个老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真的不忍心,所以这十多年来她一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白夏眨巴了下眼睛,有风在他耳边略过,突兀响起的小提琴声拉回了他的回忆。那一刻他真的是又想哭又觉得好笑,命运把他当成了一个玩具,总是抛来抛去,还不忘了捉弄他。
“你走神了。”白夏入神地盯着盘子里的牛排,季青便入迷地盯着他,傍晚的夕阳打在他的脸上,把头发染成了棕色。“你走神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白夏被他打断思绪,抬头茫然的看他,他突然觉得,他和季青一样,都是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
“在想什么?”季青见他面前的食物一点都没吃,并不生气,叫服务生过来给他撤了,又上了甜点。
“我在想......”白夏对甜品几乎没有抵抗能力,何况面前放着的是他一直想吃的口味,竟然真的小口吃了起来,“你会说话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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