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世久
这些叛军原本就是中小宗门的弟子,都是武人,哪怕不能乘坐铁龙,赶路速度也不慢。车山雪在桃府这边耽误几天,鸿京城下已经汇聚了数万人,还有更多的在路上。
这些根本没有打过仗的叛军这样做,在城墙下互相争斗,指挥混乱等等状况都是轻的。但他们到齐后,光凭人数就能让敌人望而生畏,形成一道阻隔在鸿京城外的厚厚人墙。
这人墙是用来阻挡谁,自然不用说。
到底是什么让虞操行不惜出此下策也要保护好?
真让人在意啊。
车山雪放下地图想,必须尽快结束桃府的事,快一点赶去鸿京。
就在他思考如何加快速度的时候,车山雪突然感觉心中有什么咯噔一响。
一盏茶后,勉强完成任务的宫柔高兴抓着写满供言的纸张,返回车山雪这边。
“师父我做完啦,老三用风传了消息来,说谌掌门在等你吃午饭!师父你和谌掌门……”
她跑到车山雪面前,发现自家师父神色怔愣,不似平常。
“师父你怎么了?”
“……没什么。”车山雪起地图,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抬手唤来阴风阵阵。
手上画着鬼遁的符文,他一边探究刚才心中的不祥之感。
鸿京那边果然让人在意。
先放下桃府的事赶去看看吧。
第67章妄议师,不孝徒
大国师一般是个说走就走的人。
独自一人行动,速度快目标又准,经常能把没准备好的敌人打个措手不及,强迫他们露出破绽。就像车山雪之前独身上雁门关,表面上是为了主持安魂大祭,实际上是想调查哪个不要命的勾结蛮人,将自家好汉子送给别人当人头。
他自持祝高超,无人敢对他动手,却没想到虞操行早就料到,在雁门关布下天罗地网等他。
故而车山雪恢复记忆后,无论是去桃府还是去武夷山,都会注意在身边带着一些人做帮手。
虽说这些帮手经常被他半路甩下,但那也是带了。
返回淳安的路上,总感到什么不安的车山雪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
目前的问题在于他无法从桃府脱身,鸿京那边的状况也不是两三天能处理的。要是往返于两地,说不定把两头都耽搁,两头都没办好。
四方之境的守军防范妖魔兽,一旦露出空隙便又是一场魔灾,当年车炎亲自定规矩,说无论大衍再如何内乱,边关将士切不可妄动。而大衍腹地诸多城镇的守军人马全部来自城边宗门,现在若不是已经反叛,那就是正在准备反叛,更别说车山雪这些年将这些宗门打压得厉害,自然也调不动他们。
他嫡系的人除了供奉院,就只有这十年里加入变法的官员,都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哪一方死点人车山雪都心疼得很。而且这真刀真枪的上来打仗,带祝师和文官能顶什么作用?
再一次确定自己其实没什么领导的天赋,车山雪头疼得很。
就是这时候,带着宫柔回来的他在淳安供奉院前厅撞上了同样练剑归来的谌巍。
谌掌门今天早上因为某人的原因耽误了练剑的早课,刚刚才补上。
他也没有在发现车山雪不见后马上去找,因为越发贴心的李老三专门让仆役守在客房前,等谌巍一出来,仆役就告诉了他车山雪的去向。
谌掌门通过经验判断没什么危险,也从那个助眠的祝术不然他怎会睡过头?感觉到车山雪暂且不想见他,干脆留在了供奉院,练剑练得大汗淋漓。
所以车山雪见到的谌巍,是一个只穿了旧练功服的谌巍。
但和谌巍浑身朴素相比,此人刚刚练完的剑意没有一点半点遮掩,就像是风中飒飒作响的竹海,竹干光泽如玉,晶莹剔透,好似琉璃宝,而竹叶轻柔相撞,暗藏着锋利的边缘,每一片都泛着微光。
车山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接着发现原本在他右边的谌巍闪身到他面前。
竹海如画,画中人亦是英俊潇洒。
车山雪胸中一滞,连忙停掉灵觉,这才让那竹海幻境散去,真真切切地看到谌巍本人。
……啧,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能比年轻人还英俊?
车山雪心中不满。
谌巍在打量他的脸色。
一番对视,确认车山雪气色好了不少,就是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谌巍便指出他从早上一直记挂到现在的事:“你没吃早饭。”
这个时候不理睬好像有点无理取闹,车山雪瞧了瞧周围停下脚步偷听的人,无奈回答:“在岛上吃了。”
“那一起吃午饭吧。”谌巍说,并瞥了跟着车山雪的宫柔一眼。
“我去找三师兄。”宫柔立刻说,“和他一起吃,吃完我去搓麻绳,师父不用担心我。”
说完,不等车山雪看过来,小姑娘转身就跑。
这下车山雪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谌巍的邀约,他纠结地盯了眼前这镇定男人一会儿,还是跟着他走了。
两人穿过前厅,拐上一条通往后花园的小路。他们背后,安静的前厅半晌才爆发出一阵议论,偷听的人们交换着这些天他们听过的消息,个个脸上都是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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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的八卦之色。
“昨晚那件事你们知道吗?”
“前些时候在铁龙车上……”
“你们都不知道吧,青城山……”
大衍邸报有好些日子没发过了,那个和大衍邸报作对的报纸也没有再出现,机灵的商人们嗅到机会,给地方上的祝师交了一笔钱,又搜集了不少天晓得真假的消息,花上几个铜板请不得志的文人捉刀,什么胡乱的事情也敢往邸报上放。
虽然觉得新邸报没有旧邸报好看,但习惯了一天一张报纸,和邻居们侃大山的百姓们还是蜂拥来买。
普通商人哪里有供奉院或朝廷这样的情报渠道,更找不到人采访,他们搬上邸报的消息都是些传遍了大衍的谣言,但百姓们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特别是关于大国师和青城掌门的。
甚至是那个在大衍邸报上写《林神记》的嗜酒居士,竟被人邀请,在某家新报上开了个专栏,新写了一出名为《双剑情》的话本,里面两个主角,一个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一个是因病弃剑的剑客故友,剑客叫湛苇,故友叫絮山,用谁做的原型,长了脑子都看得出来。
那话本一登上新报,当日就卖得脱销。
或许是担心被查处,发现卖得这么好后,报社老板干脆一日发行三张,就为了在被查之前捞钱走人。
淳安供奉院的祝师们这些天没时间看邸报,但他们总有亲戚朋友……
“大国师以前真的习剑过?还是不输给青城掌门的天才?”
“好像是听说过这种说法。”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那院子里没传出半点动静!仆役都说看到他们很快回房……同一间房!”
“同、同一间?”
“一整晚没出来,然后早上,大国师先出来了,过了一个多时辰,谌掌门才……”
“怎么会?谌掌门难道?!”
“喂,”宫柔说,“你们说这些,真不怕惹事啊。”
“宫师妹!”
食堂里,听到宫柔声音,一群凑在一起说八卦的祝师们回过头,眼神闪亮地看着她。
“我们大国师和青城掌门之间到底怎么样了啊?邸报上说的都是真的吗?很多年前他们真的是好友?”
“那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宫柔嘴角抽搐,“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装什么,”一个年长些的祝师摸着胡子说,“宫师妹一向消息灵通,总有事能说的吧。”
难道她能告诉这些人师父在除夕那晚和青城掌门上了床……这种事是绝对不能说的!若是一不小心泄露,后果可不只是打断腿了!
宫柔憋着大秘密推脱几句,但八卦的祝师们仿佛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依然不肯放过她。直到李乐成出现,喊了一声宫柔,这些人才一哄而散。
“奇怪了,”她跟着李乐成坐下,好奇询问,“今天他们怎么见到你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哦,”李乐成招呼仆役上饭,随口道,“上午和老阵师们吵了三架,所以他们现在有点怕我吧。”
宫柔正从杯子里抽出筷子,闻言一愣。
“你?”她语气非常惊讶,“吵架?还是三次?”
“前些天我总劝师父去休息,师父却没理过,等接下阵法的事,才晓得师父为什么这么头大。”李乐成慢慢地擦着筷子,思索着道,“老阵师们是有真材实料的,就是太异想天开,桃府占据大衍土地的九分之一更多,想在这么大的地方布下一个大阵法,怎么能如他们想的那样做得那么细?必然要放弃一些细枝末节。”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
“师父前些天已经把他们的方案打下去三次了,也和他们说过问题,但这些人听说有灵脉宝珠做阵眼,都像发了疯。”
“多好的灵宝,而且那么漂亮,要是我我也发疯。”宫柔道,
仆役把饭菜送上,饥肠辘辘的两个小家伙首先端起汤碗。
喝了一半,宫柔突然想起刚才的遭遇,放下汤碗问:“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是怎么回事?师父没制止吗?”
“那个啊,”李乐成放出一道隔音的结界,然后道“是我拜托老五去拜托他那个武夷楼的友人传的。”
“噗!”
宫柔一口汤喷出来,很艰难才理解了自家三师兄的话。
她不可思议道:“你疯了?”
“谌掌门一来,师父就能按时睡觉吃饭了,”李乐成态度很认真,“平日他出门带上我们就是带上一群拖后腿的,可若是能带上谌掌门,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而且你看,谌掌门仪表堂堂,身家颇丰,用情也很专一,这么多年了,他有和除师父之外的人传出过什么流言吗?现在他追求师父,我也觉得他是师父的良配,当然要帮上一把。”
“可是!”宫柔一连说了几个可是,“可是他是男的呀!”
“师父眼里,男女恐怕是人身上最不值得他关注的一项了,是男的有什么关系。”
“男女才能阴阳调和……”
“有谌掌门在边上,师父发脾气全部都朝着他去了哦。”
“呃……”
宫柔惊恐地发现她动摇了。
“老五也同意了,”李乐成道,“等大师兄二师兄还有小六回来,那个时候我们再一起商量下,师父一百多岁了,总要找个人照顾他。”
说完,他也不管自家四师妹一脸的天崩地裂,埋头开始吃饭。
李乐成吃完的时候,宫柔还没动筷子。
阵法那边事情忙又多,李乐成撤掉了隔音的结界,正要离去,宫柔突然出手抓住了他袖子。
“我也加入了,”小姑娘满眼坚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暂时不用,”李乐成笑了笑,“今天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
后花园,烧了炭的小阁里,摆放着几道致的佳肴。
车山雪走进去,一眼扫过周围的梅花吐香,晚冬美景,终于觉出几分不对来。
第68章两朽木,无风情
有句话叫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车山雪虽然没做过君子好逑这种事,但他生在鸿京,又是车炎的幺子,除了江湖里的一班子,他少年时所交所往当然都是高门大户簪缨世家的公子。这些少爷惯会耍弄风月,也曾吹嘘给车山雪听。
因此,此刻他一见这暖炉小阁四周冬梅,顿时就明悟出这是个怎样的场景。
车山雪尚不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好徒弟一手谋划出来的要是知道,李乐成两条腿都保不住了自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种勾搭女人的手段,谌巍竟然会觉得有用?
但他又转念一想,谌巍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实实在在摆出他认真的态度,为了眼前这些,那从未被卷进红尘的剑痴说不定还请教了不少人,让别人见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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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车山雪被稍稍感动了一瞬,当然,只是一瞬。
路上越发浓重的不安心情自然消散了,他哭笑不得地在桌边坐好,抬起青瓷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杯子对谌巍示意一下,继而一口饮尽。
“不管怎么说,”他道,“多谢你用心。”
谌巍便以茶代酒对饮,利落的动作遮掩住了他的一脸懵逼。
这些当然不是谌掌门安排的,他只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找李乐成问了一声车山雪何时回来,就被那年轻人请去后花园用膳,接着在前厅巧合遇到了车山雪,自然开口相邀。
面对这专门为两人独处划出来的暖阁,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暖阁外的盛景更不可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故而车山雪表示感谢时,他当真不晓得车山雪在说什么。
“吃吧。”谌巍说。
……了心思做这么多,却没多半句话?也是,谌巍一贯作风如此。
车山雪腹中早已饥饿,闻言不客气地动筷。
席间一下子安静了,只剩下筷子与瓷器相撞的细微声音。
不过两人吃得都不专心。
大国师是习惯如此,一动筷子,他的思路便从谌巍那儿回到鸿京。
他默算着再过几天鸿京城外可能的人数,加上鸿京城中百姓,以及从山羊胡文士所招供的事,越想眉头越皱得深,口中也味同嚼蜡。
下一刻,一直瞧着他脸色的谌巍打断车山雪越发悲观的预测。
“在担忧何事?”青城掌门道,“饭也不好好吃,早晚有一天你要生病才开心。”
“你这种老妈子的语气真是让人害怕,”已经没什么胃口的车山雪干脆放下碗,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在想鸿京。”
不像过去,如今的谌巍也很关心天下大势。听到车山雪说起鸿京,他一起放下筷子,问:“虞操行?”
“几年前我和他意见不合,分道扬镳,但是看在过去的情谊上,虽然知道他做了一些出格之事,我也并没有管他,”车山雪扶着头,“若是早知道……”
若是早知道,你也不用死。
谌巍想。
如今还看不清雁门关之变是虞操行一手在背后筹划,谌巍的眼睛就白长了。
和上一世不同,举足轻重的车山雪未死,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然而还是有一些事发生了,就像是叛军。
虞操行控制住鸿京后,在九府小打小闹的叛军仿佛得了什么信号,齐齐向着鸿京涌去。可要说他们会不会真要按照他们一开始的旗号清君侧,谌巍看叛军包围住鸿京就不动的迹象,觉得一点都不像。
与其说是去攻打鸿京,不如说是去保卫鸿京。
叛军和虞操行是一伙的。
谌巍前世真以为虞操行是靠自己的本事打败了攻下鸿京的叛军,如今才发现他是做戏给天下人看。
既然这样,后面几年他一个个服叛军,同样也是做戏。
太奇怪了,这样有什么好处?
这样思考下去十分纠结,谌巍没有那种能猜测这种想法高深莫测之人的脑袋。于是他直截了当道:“鸿京对你我来说也不远,直接杀了他如何?”
车山雪瞥他:“那也要杀得了他。”
谌巍从未遇到过他杀不了的人,闻言抬眼。
“若要比较修为,我略胜虞操行一筹,但要说手段……”车山雪并非不自信,但他比谌巍更了解虞操行,“许多年前他修为停滞不前,转为研究一些小道,祝禁术八千八百八十八,我那表兄统统尝试过。真打起来,我和他的胜负大抵五五开。”
“祝之间的比较,和剑道不同。”谌巍说,“你我联手,也打他不过?”
车山雪摇摇头。
“高手之间过招,和两军交战并无不同,都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在别的地方我和你联手能把他拿下,但在鸿京……”
鸿京。
暖阁里的两人一起皱眉。
桌上了饭菜早就凉了,该吃下它们的人就像是被抛媚眼的瞎子,对它们视而不见。
李老三的布置了白功夫,他以为能赏景饮酒加深感情的两人,一个扶着额,一个双手抱在胸前,想着另一个地方和男人。
鸿京有大阵。
那是圣启太后,也就是车山雪的母亲虞氏亲手布置的大阵,名为金汤。
车山雪现在敢放话说虞操行也不能和他比较修为,而这位随车炎征战天下征战的同时她还生了三个儿子的女中豪杰,则是车山雪不敢和她比了。
虞家女子在祝上总有独到之处,她为自己的都城布置的阵法威力如何,这些年一寸寸推敲过的车山雪当然知道。
他不仅知道,最近这几年阵法的维护修缮还是他做的。
一想到自己加上去的小手段不久后就要来坑自己,车山雪就觉得牙根痒痒。
大阵是他即将面对的问题之一,那么围住鸿京城的叛军就是他要面对的问题之二。
如今赶到鸿京城外的叛军是五万多,同边关守军相比,这也只是两营的人数,问题是各个地方的供奉观掌祝汇报,还有十万多叛军在路上,等他们赶到鸿京,就快十六万。
边关守兵最多的雁门,加上变成鬼了的一万三千人,也只有十六万。
这些叛军大多是不入流的武人,就算几十上百地拎出来,车山雪或谌巍也不会把他们当做敌人。可若是汇聚成数万之众,以军为名,日夜操练,他们的血气融合,会生出一种名为军势的气。
过去曾经有一位将军凭借狼虎之师杀死一名宗师。
就算这位将军的成功是靠着他麾下数万人的性命换来的,人们也能从中看出军势的威力。
有军势笼罩,车山雪想对叛军使用什么祝,都要考虑增长数倍的反噬可能。
“不过,若只是五万多,暂且也能应付。”车山雪呢喃。
近十六万……这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数字。
要是在路上的叛军不能赶到就好了。
车山雪仔细一想,觉得这是个能用的方法。
叛军中不知道多少宗门和当初劫道的千刃派一样,是受人胁迫,心不甘情不愿的举旗反叛。当然,愿意像千刃派山主那样偏居一隅,没什么野心的人才是少数。但是愿意为野心付出一切的人更是少数。
现在他们觉得有利可得,加入了叛军,以后他们发现会亏本,立刻变成了淳朴百姓。
只要车山雪承诺不追究,想变回“淳朴百姓”的人自然不会一个劲地要和车山雪作对。
那么问题来了。
如何让这些人觉得当叛军得不偿失?
另一边,谌巍也在感叹:“我继位掌门这些年,青城培养出的弟子,总共也没有十六万……”
中小宗门总能生生不息,和大宗门相比,他们才代表着多数。
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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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听到谌巍这句话,一愣。
青城剑门大小长老两百六十四人,内门弟子五千八百三十一人,外门弟子超出十万,当然,大部分内外门弟子出师后便下山,青城山上留下的只有两万多。
这些数字车山雪当然晓得。只是过去这些数字对他而言只是数字,而现在……
车山雪眯着眼打量眼前这个人,头一次意识到他能和青城剑门联手。
他迟疑问,“之前被你召回的前几代外门弟子,都离开了吗?”
“一部分下山了,一部分打算出了上元节再走,”谌巍下意识回答,片刻后他反应过来车山雪是什么意识,立刻打断,“等等。”
两人对视。
“青城剑门和大衍朝廷乃是百年盟友。”车山雪道。
“这句话从你这个专门给宗门使绊子的人口中说出来真没说服力。”谌巍道。
如果车山雪需要他本人出力,谌巍二话不说就来帮忙,但在这件事上,谌巍必须为自己的宗门着想。
“而且我青城和大衍之间并无同盟关系,”他指出,“当年你父亲同意青城剑门在大衍每个城镇招弟子,但我们也同意以青城群山作为大衍西边的屏障,后面更是将守卫剑门关一事一起接下。”
就算这样,车炎也只同意他们能通过官府招弟子两百年。
“那么……若是放在你面前的,是鸿京全城百姓,男女老少五十万人呢?”
车山雪沉声道。
谌巍一愣,道:“既然鸿京被虞操行控制,叛军又是他的手下,鸿京百姓应该没什么危险才是。”
车山雪话锋一转:“我今天去了那个死火山海岛。”
谌巍:“为了安魂?”
“一部分吧,”车山雪道,“那些苦工从何处来的,这件事我一直有疑惑。今天问了,才晓得他们是大兴小兴岭的山民……”
“那样的极东极北之地,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生活?”
“大衍立国后,大兴小兴岭封给虞氏做领地,当然,我们封不封,大兴小兴岭都是属于虞氏的,就像北岭的守军依然是过去辰龙宗的嫡系。”车山雪道,“但大兴小兴岭又有一点不同,那里并非适合人定居的地方,过去除了祝师和兵,很少有人愿意前往。”
车山雪又顿了顿,斟酌字句。
“但我知道大兴小兴岭深处,许多年前,虞氏曾经圈养了一些人……”
“圈养?”这个词让谌巍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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