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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纪婴
这颗夜明珠是他浑身上下仅有的值钱物件了,本该好好保管,可是……
涉世未深的小白龙鼓起勇气,极快地瞥一眼宁宁惨白惨白的脸,心里暗下决心。
既是同门,就理应相互帮扶。如果他的身外物能换来小师姐继续生活的信心,牺牲这颗珠子,便算不了什么。
他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孩子啊!大不了再去喝露水吃树叶,小师姐要是疯掉,她的一辈子可就全完了!
宁宁心情复杂。
在原著里,林浔的确是个毫无心机、心软至极的小白莲设定,路见不平时,就算害羞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也要上去匡扶正义。
有读者一针见血地指出,作者之所以把他设定成这种性格,就是为了突出男主角裴寂的杀伐果断、阴冷恣睢。
说实话,在以上帝视角看这部小说时,宁宁也曾觉得这位小皇子实在同情心泛滥,但当她自己成了被他同情的那个——
这就是个小天使吧呜呜!明明自己都穷成这样了,居然还能拿出最后的资产送给她!双标又怎么样林浔他真的太好了吧!
“不不不,我不用。”
宁宁赶紧摆手:“你不是也没有多少灵石了?”
她说得隐晦,特意略过了林浔吃瓜皮洗雨水的那些事儿,从而保全小朋友单纯脆弱的自尊心。
没想到地主家的傻儿子嘿嘿一笑:“没关系,上回大师姐带我去万剑宗偷了好多瓜,瓜皮够吃好几——”
话没说完,林浔就顿顿停住。
他自尊心强又非常容易害羞,之前刻意隐去了自己的身份,谎称那些事情都是“一个朋友”所为。如今这句话……
不正是在大大咧咧地宣告,那个朋友就是他本人么?
热气腾地上涌,白玉般的脸庞霎时笼上一层绯色,如同晕染开的墨团越来越浓,最终变成遍布整张脸的通红。
太、太丢人了。
他本来想在小师姐面前留个好印象的。
他从小就不擅与人交流,之前几番遇见小师姐,都羞怯得说不出话。今日听见她房中有异,没做多想便进了院子,未曾想居然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林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恍惚间忽然听见宁宁的声音,语气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带回来的瓜够吃好几天?你和大师姐偷了多少瓜,万剑宗没逮住你们吗?”
她莫不是听岔了。
他说的可是“瓜皮”。
他心情忐忑,小师姐却面色如常,想来她是真的没听清,也没把他跟“那个朋友”联想到一起。
林浔抿着唇笑了笑,耳边红潮退了一些:“不少。小师姐想听我们偷瓜的事情么?”
宁宁:“你说。”
于是话题成功转向了大师姐与万剑宗的那片瓜田,听说师姐有言:偷瓜不能算偷,剑修的事,能算偷么?
林浔说得认真,顺手还帮忙打扫了满地的碎屑,全然没注意到身边的宁宁悄悄吐了口气,如释重负。
呼,好险。
看小白龙那副眼眶通红、小脸发白的模样,还好她反应快装糊涂。
不然恐怕还真得哭出来。
=====
在第二日,宁宁是被系统叫醒的。
还好床与丹炉相隔甚远,没受太多波及,与林浔道别之后,她便很快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头就睡。
第二天刚睁开眼,就看见脑袋里悬浮着的几段大字:
[叮!任务发布!]
[剑宗大比正在进行,你记恨于昨日败在裴寂手下,誓要给他一点教训。]
[请立即前往比武场,在暗处对比试中的裴寂发动攻击。]
这段剧情终于来了。
宁宁从床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摸了摸满脑袋的乱发。
这是裴寂逆袭的起点,原著中十分令人印象深刻的情节。
玄虚剑派的门内大比采取淘汰制,昨日裴寂胜了宁宁,还得在今天与其他弟子继续比试。
不知道该说他的运气好还是不好,这次遇到的对手,居然还是名金丹期的亲传弟子。
那位弟子名叫陈钊,在清虚真人门下修习,实力十分了得。见识到昨日裴寂与宁宁的战斗后自知不可轻敌,为以防万一,甚至动用了暗器。
——剑宗大比,暗器自然是禁用之物。
但他的摄魂钉细如蚊足,发动时不会被灵力察觉,加之观众席位与比武台相隔很远,因此在用它重创裴寂后,并未有人发现猫腻。
除了这位从中作梗,原主也十分尽心尽力地在搞事。
她主修的剑法名唤“星罗”,讲求出剑迅如风、剑势密若星,总的来说就是快狠准,在无影无形之间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没错,原主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作死没有下限,在裴寂与陈钊比试之时动用剑意,从背后偷袭了他。
暗器与剑诀双重夹击,裴寂无路可躲。他注定被重创得奄奄一息,然而身临绝境,却也恰是绝处逢生之时。
念及此处,宁宁一气呵成地下床穿衣洗漱,拿起星痕剑时忍不住想,反派果然都是给主角送经验的工具人,石锤了。
多亏御剑飞行,她很快就抵达了比武场所在的开阳峰。裴寂与陈钊的对决正值惊心动魄的时候,台上一片刀光剑影。
清晨的开阳峰云蒸霞绕,日光破开层层白雾凛然而下,犹如千万剑影,有形无痕。峰峦上下烟波叠起,云卷云舒,好似千里画廊,晕开重重水色。
以寻常人的视角来看,只能望见台上两人转瞬即逝的残影,凌厉剑意于日影之下映出雪亮白光,两剑相拼斩开徐徐雾气,如同霜雪浮天,奔雷寂然。
一袭黑衣的裴寂眉眼淡漠,身为默默无名的外门弟子,竟未在比试中居于下风。眼看陈钊已有不敌之势,宁宁知道自己是时候出手。
她能再清楚不过地看清台上二人的动作,因此也明白该在怎样的时机动手。
白雾升腾之间,宁宁单手捏诀,朝裴寂身后稳稳一压。
雨打飞花决,疾剑无痕。
无形剑意顺势而下,然而宁宁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工具人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的微笑,嘴角的弧度就僵在脸上。
啊呀。
她还不擅用诀,这剑意……
好像歪了。
=====
裴寂很快便感到了朝自己逼来的剑风。
与陈钊杀意凛然的重剑不同,这股剑意轻盈灵动、几乎不会被人察觉,他对这样的感觉再熟悉不过,正是昨日对阵的那名女弟子。
一阵低哑粗犷的男音在脑海中嗡然响起,让他下意识微微蹙眉:“糟糕,有人在偷袭!”
这声音自他出生以来便留在体内,除了裴寂以外,其余人一概无法听见。
声音自称曾经是把剑,但它究竟叫什么名字,以前的主人又姓甚名谁,这些全都是未知数——它失忆了。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6节
如果宁宁听见他们的对话,一定会了然地说上一句:“啊,原来这就是承影剑的声音。”
她当然是知道这道声音的。
裴寂乃上古剑神转世,曾经的佩剑承影也随之入了他体内。只可惜岁月已久,他如今的实力也无法驾驭神剑,承影的记忆与力量都被尽数封印,成了个只能在男主脑子里唠唠叨叨的中年大叔。
“这剑气……正是昨日那女修。”
承影低声轻呵:“她究竟安的什么心,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怀好意!”
宁宁的剑气迅捷如雷电,带着势不可挡的凶戾杀机,裴寂忙于应付陈钊,只能侧身闪躲。
不想刚露出这短暂的破绽,便瞥见陈钊冷冷一笑,指尖微动。
摄魂钉细小难辨,悄无声息靠近他时,传来一股森然冷意。前狼后虎,加之陈钊预判了他的行动,裴寂无处可退。
他今日必中这一击。
承影已经忍无可忍,疯狂叫嚣:“可恶啊臭女人!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话音未落,变故陡生。
雨打飞花决的轨迹居然并非笔直,而是向如今裴寂所在的方向偏转一些,想来那少女打从一开始就并非瞄准他之前站立的位置,而是此时这边。
毒钉来势汹汹,剑诀如流风回雪,电光火石之间——
居然刚刚好地,笔直相撞。
两力相交无声无形,却又惊涛骇浪潜藏于暗潮之下,掀起汹涌波澜。
诀灭,钉碎。
承影:……
承影惊了。
那女人、那女人怎会知晓摄魂钉的路径!这恰到好处的力道、这命中注定般严丝合缝的相交,一切都正好将那暗器粉碎殆尽……
难道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吗!
它无比惊骇地用神识望一眼看台,毫不费力便见到那白裙少女。
还有她脸上尚未褪去的微笑。
她居然在笑。
也就是说,难道她当真……是有意而为之?
先是察觉到那陈钊心怀不轨,试图动用暗器,然后用剑诀逼得裴寂侧身闪躲,这时陈钊必定会预判他的动作,发动毒针。
但陈钊那厮万万不会想到,她居然预判了他的预判!
这手法、这心机,还有这颗全心全意为裴寂着想的心——
她是个仙女吧!
“我悟了!”
承影当即改口,把满嘴的“臭女人”全部吞回去,语气激昂得有些颤抖。
“那位仙女不仅在暗中帮你……”
“她还是个绝顶高手啊!”
第4章
剑诀与摄魂钉相撞的瞬间,宁宁嘴角扬起的弧度还凝固在唇边。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那道歪了的剑气会误打误撞碰见陈钊的毒钉,一阴一阳两相抵消,竟同时消弭于无形之中。
闹了这么大的乌龙,她脑袋里的系统居然没出一点声音。
之前她把别人跟裴寂认错时也是,好像它只需要督促宁宁去“做”,至于她究竟做得如何,就与它毫无关系了。
像极了拼命完成暑假作业时的宁宁本人,只要把空空全填满,管它答案到底对不对,只要做完就行。
陈钊眼见摄魂钉没了效力,心里便更是恐慌。
那道剑气又快又准,精确无误地打在摄魂钉之上,在那样电光火石的碰撞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必然实力高超。
要么是裴寂的力量深不可测,要么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无论哪一种,对于他而言都是大不利。
昨日听闻天羡子门下的宁宁败在一个外门弟子手上,他在心里暗暗鄙夷了不知多少回,并暗暗下定决心,要在今天的大比上好好灭一灭那小子威风,不成想……
陈钊神色一凛,握在剑柄之上的指骨微微发白。
既然这样,那就休怪他下死手了!
巨剑顺势而起,拨起千钧狂风。暗金色剑影与日光遥相交辉,只不过瞬息之间,高大魁梧的青年便欺身而上,袭往裴寂所在的方向。
身着黑衣的少年凝神以待,眉宇间隐约浮起黯然煞气。
宁宁双手环抱在前胸,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场上越发激烈的争斗。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身为内行的宁宁不由得打从心底感慨一句:
男主真好看哇。
其实裴寂长得很不像是个正派男主,性格和所作所为就更是差之千里。
因为从小被母亲厌恶着长大,还时常被当作负心汉老爹的替身疯狂毒打,他理所当然地没长成社会主义新青年,性格孤僻又古怪。
不但极其抗拒与旁人接触,还兼有毒舌阴戾黑心莲等等一大堆匪夷所思的属性加成,比反派更像反派,让反派无路可走。
所以这部小说的人气……
委婉点说,实在不是太高,也不晓得作者是怎么做到孤军奋战写下洋洋洒洒那么多字的。
话题回到裴寂。
他长了张漂亮得惊人的脸,上挑的凤眼自带几分媚意,却又被他眼中浓墨般化不开的狠戾神色冲散大半。
嗜血煞气与勾人媚气浑然相融,丝丝交叠。眼底一颗深红泪痣最是绝妙,如同朱砂一点、凝血一滴,搭配上紧抿的苍白薄唇,竟要比他身后的水墨河山更让人挪不开视线。
更不用说那袭黑衣勾勒出少年人修长挺拔的轮廓,被剑气伤及的地方划开几道破口,露出内里白得不自然的皮肤与猩红鲜血——
难怪会有那么多配角喜欢他。
此时交战已入尾声,两方皆是伤痕累累。
与得到亲传的陈钊不同,裴寂身为外门弟子,只能在剑堂之上修习门派基础剑法——但他居然就是凭借这些人人都会的招式,硬生生在这场较量中占了上风。
没有师传,便没日没夜地自行摸索;没有固定剑招,就审时度势、步步为营,不拘泥于剑势的手法,遵循心中本意而动。
这是天赋的巨大差距,陈钊输得有够彻底。
打到这里,明眼人已经能看出二人孰胜孰负。宁宁心如明镜,知道男主即将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大转折。
疾光剑影间,人群中忽然传来数道惊呼,宁宁心知时机已到,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比武台上方悬着把寒气四溢的幽蓝古剑,在日光下映射出冰晶融化般璀然夺目的光辉。
剑上立有两名青年,皆束发白袍、俊逸超然。
其一星眸带笑,神色颇有玩味之意,略显懒散地勾着唇角;另一人轻裘缓带、神色淡淡,斑驳日影流淌于白衫之上,飘然若仙。
有人讶然开口:“是……是天羡长老和孟诀师兄!”
宁宁逆着光眯了眼睛,望见那始终笑着的青年朝自己挥了挥手。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这位很像是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剑修,正是她师尊。
没错,旁边那位仙气飘飘的,才是她大师兄孟诀。
从“天羡子”这个狂到不行的名号就能看出,他们这位师尊向来我行我素。
他算是玄虚剑派里的一个神奇人物,为了学遍天下剑式,一年365天有三百天在游历诸国八方。平日大会小会基本不会参加,不是外出没了踪影,就是在埋头苦练新学的剑招。
除此之外,这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剑痴,见到喜欢的剑就迫不及待想买下来,几百岁的人了,至今还是个月光族。
据原著所说,天羡子刚回剑派,就听闻宁宁败在一名外门弟子手下的消息。此人尤其爱凑热闹,当即御剑来到比武台,看见了裴寂苦战陈钊的一幕。
然后一拍脑门,很符合人设地决定:这是个天才啊!以后就是我徒弟了。
于是裴寂由外门弟子扶摇直上,一跃成为天羡长老的亲传,人生也从此天翻地覆,不再任人欺凌。
台上传来巨剑落地的闷响,陈钊终于失去意识躺倒在地;他身侧的黑衣少年微喘着气,单薄胸膛轻轻起伏。
鲜血自衣物潺潺淌下,侧脸被剑气划破的地方晕开一片血红,映衬着黑发白肤,摄人心魄。
裴寂虽则狼狈,脊背却挺得笔直,似是心有所感,抬起混浊幽黑的眼瞳。
正好与御剑的天羡子四目相交。
宁宁知道,成了。
“不错啊。”
剑上的青年人天生笑唇,眉眼不过轻轻一勾,便无端生出几分春风轻拂、冰雪消融之感,语气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想不想当我徒弟?”
这一刻的他是多么道骨仙风风度翩翩翩然若仙,新徒弟一定会对此番丰神俊朗的模样念念不忘,从此把“师尊天下第一”当作口头禅。
只可惜那句“想不想”刚出口,台上的裴寂便体力不支,撑着剑半跪在地。
眼睛还闭上了。
天羡子:……
给个耍帅的机会,哥。
=====
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居然被长老一句话收为亲传,比武台沸腾了。
外门弟子是什么?有微薄灵气但天资平平,连内门都没有资格进,一生中能和长老说句话都是幸运。
仅仅经历一场比试,就一跃成为亲传弟子?
简直匪夷所思。
裴寂没了意识,天羡子对他体内磅礴的剑气十分感兴趣,屁颠屁颠跟着他去了天鹤峰的医馆。
宁宁眼见一切尘埃落地,正打算回小院休息,毫无防备地见到身旁一袭白衣。
是她的大师兄孟诀。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7节
论剑道,师兄出神入化;论实战,师兄多年未尝败绩,是门派当之无愧的首席弟子。
比起整天没个正形的天羡子,性格沉稳温和的孟诀更像是师傅一些。
听说这位师兄清风霁月、嘴角从来都带着笑,只有宁宁知道,这人是朵不折不扣的黑心莲。
孟诀未入仙门时,曾是富商之家的独子。由于父母轻信小人,在十二岁那年惨遭灭门之灾,家产由他父亲最信任的朋友尽数夺去。
多亏孟诀娘亲以生命为代价拖延时间,由一名忠仆将他送出大院,这才在九死一生间觅得一线生机。
从此孟诀便不信旁人。
他虽然对所有人都礼貌得体,却从未付诸真心,无形间保持着难以触碰的遥远距离;
与你微笑谈天时有多温柔,来日发觉你背叛之时,一剑毙命的手法就有多么果断从容。
可想而知在原著后期,他对于不断作死的原主有多么深恶痛绝。
宁宁看一眼他含笑的双眸,敛了思绪叫一声:“师兄。”
如今他们接触不多,孟诀只当她是个娇纵蛮横的小师妹,虽无好感,却也称不上厌恶。
于是他回以一笑:“宁宁师妹。师尊临走之前托我转告你,务必勤修苦练,争取早日剑术精进。”
是在说她输给外门弟子那件事儿呢。
宁宁乖乖点头,估摸着又到了她的作妖时间,果然脑海中嗡地一响。
[叮咚!]
[孟诀剑术高超、境界有成,你虽知他不喜你刁蛮任性的性格,却拿他毫无办法。不如来一出美人计,等他倾心于你,秘法宝器岂不是手到擒来。]
[请对孟诀说出以下台词。]
然后便是一串没眼看的白纸黑字,宁宁恨不得捂住眼睛大叫一声:麦艾斯麦艾斯!
原主,这种想法是不好的。
为什么总想从别人身上捞好处呢?你这有胳膊有腿的,还是个万众瞩目的剑道奇才,怎么偏偏想不开,非要去抱人家大腿呢。
万一真讨厌他们,凭借自己勤学苦练,再把那些人打得满地找牙岂不是更爽?
宁宁想不通。
但系统管她能不能想通,台词必须得念。
“师兄。”
说这段话时本应该做出柔弱悲切的模样,但她实在没那么厚的脸皮,全程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宛如背台词机器:“输给裴寂,我好伤心。”
孟诀:“嗯。”
“现在连师傅也要收他做徒弟,我没有别的依靠,只能师兄你能帮我了。”
孟诀不说话了。
宁宁深吸一口气,用几乎是视死如归的语气继续说:“所以!今晚亥时!你有空吗!”
她神情呆滞声如洪钟,说完时脸色白了好几个度。按照既定剧情,孟诀会当即明白小师妹是在邀请自己幽会,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
——更别说原著里描写了她好一大段的动作神情,什么“声线媚若游丝”、“手指轻轻扯上孟诀衣摆”、“幽香四溢”。连宁宁这个妹子都觉得把持不住,孟诀却能气定神闲地说“不”。
如今她满脸的不情愿,声音僵硬如机器人,一副壮士赴死的模样,他一定会更加嫌弃。
宁宁本来已经做好了被直白拒绝的准备。
没想到孟诀迟疑片刻,居然弯了弯漂亮的桃花眼:“好。”
宁宁:你说啥?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更疯狂的还在后头。
孟诀说着笑意更深,竟然透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惜:“不如让我教你一些……你这个年纪以外的事情,如何?”
宁宁惊了。
如果瞳孔可以地震,她整个人已经被彻底震碎了。
啊不是。
师兄你说话这么直白的吗?你是这种人设吗?快清醒一点啊师兄!
=====
午时,小别院。
月影婆娑,薄雾暗生,静谧夜色自天幕蔓延而下,静悄悄融进每一缕土地。
星点与月色洒下朦胧光影,随风潜入宁宁所在的院落,照亮少女薄红的脸颊。
“师兄。”宁宁没想到孟诀言出必行,居然当真在亥时来了这所小院。如今已至午夜,她的后背紧紧靠着他的胸膛,被汗珠打湿的漆黑发丝彼此交叠,被月光映出几分暧昧。
浑身都笼着层难以忍耐的热气,她咬唇忍住溢到嘴边的喘息:“这样真不行。”
孟诀与她贴得格外近,手心轻轻捏住少女纤细的腕。当他含着笑低声开口,带着清泠竹香的热气便萦绕在最为敏感的颈窝:“小师妹可是累了?”
宁宁已经没了点头的力气。
废话啊!
要是你连续练三个小时的剑!难道你不累吗!居然这样对待同门的美少女,孟诀你没有心!
白天大师兄说完就走,完全不留给她一点反悔的机会,等宁宁心惊胆战地等到深夜,那人不仅真的来了,还带了本剑谱。
没错,孟诀口中“她这个年纪以外的事情”。
就是一套难得惊天地泣鬼神、一遍下来累得她半死不活的,高阶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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