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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纪婴
随着音调越来越高、变幻越来越快,风刃与灵力也就越来越强,横冲直撞间,斩断数根粗壮的枝条。
随即少年拿起琴弓,二胡声起。
宁宁一直以为,音修都是以音律优美、婉转悦耳为修炼目标,直到这个少年的出现,给了她重重一锤。
这不是拉二胡。
这是在拉锯子。
二胡作为传统乐器,以清幽哀婉为主要特色,宛如溪间清泉,自有一番风骨。
然而白衣少年琴弓一拉,发出的却并非潺潺流水声,而是类似于指甲划破黑板的恐怖噪音。
只需听这一下,宁宁就差点被直接送走。那曲子一点也不“清幽哀婉”,真正哀婉的,是听到这首曲子的可怜人。
超越了仙道,超越了历史,这一波,是绝无仅有的魔法攻击。
宁宁多想冲上前,眼底饱含热泪地告诉他:“别拉了,别拉了!你手里的这把锯子,它绝对生锈了啊!”
饶是之前张扬跋扈的青年也不会想到,跟前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少年人居然是个狠角色。
二胡一出,再搭配上他烂到令人发指的演奏技巧,霎时间引得风云变色,每一株花花草草都惨淡非常。
青年暗道难缠,却已无路可退,百般无奈之下,只能吹着笛子负隅顽抗。哪成想那个来自流明山的女人也拿出储物袋,待观察一番眼前形势后默念口诀。
宁宁不由得微微一愣。
那少年把二胡拉成了锯子,几乎将笛音完全掩盖,一看就是个不好招惹的狠角色。这女人究竟用的什么武器,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毫不犹豫地把它拿出来?
难道——
储物袋中光线散去,青衣女人手里的乐器渐渐显形。
细长身,圆锥形大喇叭,通体鎏金色。
赫然是把金光闪闪的唢呐。
吹笛子的青年脸色煞白,心态全崩。
这女人之前表现得温驯怯懦,看她浑身上下的气质,怎么说也应该是个玩琴玩箜篌的——
结果你才是全场最离谱的那个啊!一个两个都在扮猪吃虎,这个世界还能有一点人与人之间的诚实和信任吗!
他不想跟这群人玩了。
他手里的笛子是那样弱小可怜又无助,哪里经得起那两个乐器界恶霸的折腾。别说吹曲子,不远处驴叫般的二胡音一响,他的调子就能直接被带去姥姥家,要是这唢呐再一响……
俗语有言,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
青衣女子神色坦然,举起手里的唢呐。
一曲出,四野寂。
高昂洪亮的音律如潮似水,以席卷天地之势涌入耳畔。随着耳膜的一阵颤动,其它所有乐音都变得索然无味。
那边是吱吱呀呀不绝于耳的驴叫,另一头是势如猛虎的尖啸,青年的笛音可怜兮兮地兜兜转转,早就忘记了原本的音调。
三股针锋相对的灵气于夜色中轰然碰撞,四周阴风大作,宛如百鬼夜行,惊悚非常。
好端端的乐修比试,被他们赛出水平赛出风格,稍微包装一下,就能直接去殡仪馆抬棺送葬。
没有二胡拉不哭的人,没有唢呐送不走的魂。
躺着听,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
一开始闹腾得最凶的吹笛青年首先支撑不住,脚下树枝被形如鬼魅的乐音尽数斩断,身上亦被汹涌灵气冲撞出几条口子,无比狼狈地跌倒在地,眼看落入下风,只得将令牌拱手相让。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少年与青衣女子在大战中竟生出了几分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之感,一块令牌自然不够两人平分,视线无声交汇片刻,同时望向靠在树下的僧人。
那僧人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生有一张清朗温润的脸,虽然称不上俊逸非凡,一双琥珀色双眼却静如古井无波,能轻而易举叫人心生好感。
梵音寺里除了佛修体修,还有一群数量稀少的乐修,比起流明山与百乐门,修习的乐器要古怪许多。
琴瑟筝萧都是小儿科,木鱼才是主流,听说前几年还出了个拿嘴当乐器,专门吟咒念经的狠人,一顿比试下来,嘴皮子能冒火花。
如果这名僧人也是用的木鱼,大概率会在两人的夹击之中败下阵来。宁宁心觉时机已到,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相助,却陡然瞥见眼前佛光大作——
不止是她愣在了原地。
连专业送葬团队都停止了演奏,露出颇为惊异的神色。
现身于佛光之下的,哪里是什么木鱼。
那玩意硕大无比,通体浑圆,逐渐显形之时,以舍我其谁的王霸之气震慑四野,发出一声浑厚嗡鸣。
好家伙,居然是一口足有两人高的梵钟。
少林寺每天早上都要敲来当闹铃的那种。
青衣女子只想破口大骂。
哪里会有乐修拿梵钟当武器啊!别人弹琴吹箫,你拿个钟杵死命去敲?有病!
宁宁心里赞叹不已,暗道各大门派真是人才辈出。
剑修虽然狗,但绝大多数都是闷骚,狗得内敛,狗得毫不外露。
然而这群音修就截然不同。
他们放飞自我,毫不掩饰,甚至明晃晃地向旁人展现出来:嗯,对,这就是我的武器。
打个比较,你能看见拿木鱼梵钟唢呐做乐器的音修,但绝对不会见到用烧火棍当武器的剑修。
人才,都是人才。
这一出好戏层层递进,每个人都深藏不露,长老们不愧为长老,连整人都这么清新脱俗。
女子与少年显然也没料到一山更比一山高,在场的乐修一个比一个古怪。在一阵怔愣后重振旗鼓,继续奏响乐音。
二胡哀怨,唢呐凄幽,当之无愧的阴间配乐,引出一道道诡谲至极的冷风。
而那身处风暴中心的年轻僧人面色不改,微微颔首之后,手中赫然出现一根巨大钟杵。
佛家音律庄重明朗,与二人的曲风最是格格不入。钟声响起的刹那,两道截然不同的灵力彼此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剧烈轰鸣,让宁宁不得不捂住耳朵。
奈何钟声虽响,以僧人的一己之力却也无法与二人相抗衡。
洪亮的钟磬音沉重如磐石,一声声涌向耳边时,伴随着蕴含了佛气的阵阵掌风。少年与青衣女子并肩协作,分别以灵力斩去道道重击,距离僧人越来越近。
眼看那僧人渐渐不敌,少年沉声喊道:“交出令牌,我二人必不会伤你!”
对方却并不理他,只顾埋头一味敲钟。
于是两人又迅速对视一眼,同时将攻势加强加快,一步步朝他靠近。
他们势在必得,宁宁却隐约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那僧人虽然已经落于下风,却不反抗不求和,也不逃跑或加强攻势,就那样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就像是专门想要引那两人靠近。
这个念头匆匆划过脑海,就在刹那之间,年轻的僧侣忽然抬起眼眸。
他的瞳孔无波无澜,清澈如泉,此时却映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黯淡光线,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宁宁看见他高高举起了钟杵,却没像之前那样,用杵头敲打在梵钟之上。
而是整个将它抬起来,像打棒球似的,一举把跟前的梵钟……
给抡飞了。
梵钟挺着大肚子,直挺挺地在空中旋转跳跃不停歇,顺着僧人打出的轨迹,直接砸在并肩而行的一男一女身上。
宁宁惊了。
物、物理攻击?!
为什么好端端的梵钟会被你打成棒球啊!快住手,这不是乐修应该有的操作!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81节
两人被梵钟撞飞老远,以双人跳水的姿势翻飞落地,动作同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青衣女子哪里见过这种套路,当即捂着胸口落了泪:“你、你卑鄙!居然拿乐器撞人,我不依!”
看来她适应能力还挺强,能脱口而出把那口大钟叫做“乐器。”
少年咳嗽几声,试图挣扎求饶:“大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就放过我们俩吧!”
“阿弥陀佛。”
年轻的僧人轻声开口,语气怜悯:“佛说,我佛不渡傻缺。”
说罢举起手里的钟杵,一杵一个,打完收工。
第46章
“打完了打完了!我就说吧, 最后绝对是梵钟赢!”
鸾城城主府, 顶层阁楼。
烟火已然销声匿迹, 夜色恢复了往日沉寂。长明灯光与月亮一起攀上窗檐, 悄悄淌进装潢华美的琼楼之内, 照亮在场各大门派长老的面庞。
天羡子拍手称快, 笑得像个终于拿到了零用钱的傻孩子,用指节轻轻扣响桌面:“来来来,愿赌服输, 猜错的都把灵石放桌子上!”
真宵虽然一直冷着张脸, 但其实非常给自家师弟面子, 右手往玉桌上一放, 就落下不少灵石。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剑心天成,一心一意扑在剑道上,因此坚信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平日里几乎从不用钱,一旦花起钱来,就跟喝水似的毫不心疼。
“这几位乐修是被我放在一起的, 不赖吧?”
纪云开身为玄虚剑派掌门人,理所当然地拥有投放权限。这会儿看罢一场好戏,小胳膊小腿兴奋得晃个不停:“我就知道乐修个个都不简单, 人才啊!”
百乐门门主颇为不满:“乐器是音修的半条命,哪里能用来抡人打人?要真这么暴力,不如去当剑修。”
天羡子和纪云开异口同声:“多谢门主夸奖!”
……其实倒也没有想要称赞你们剑修的意思。
“我还以为唢呐定能独占鳌头呢。”
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子被锤,流明山掌门何效臣叹了口气:“你们不知道, 本来我和门派里的几位长老最爱去乐修在的山头散步,景美乐更美,那叫一个陶冶情操。直到这姑娘横空出世,好家伙,唢呐一响师门白养,那些琴啊笛啊,全被她一个人给带跑调了。”
他越说越佩服:“从那以后,那座山每天都是以唢呐为首的大型合奏现场。有回外客到访,闻声被吓了一跳,浑身发抖地问我,流明山到底死了谁,送葬队伍才能有这么大的阵势。”
“只可怜吹笛子的那位小友,到后来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浩然门大长老不忍直视,唉声叹气:“纪掌门,往大混战里强塞一个正常人,倒也不必如此杀人诛心。”
“可不是为了多元共存嘛。”
纪云开朗声笑笑,属于孩童的双眼犹如两颗圆润黑珍珠,在灯光下泛出薄薄亮色:“长老不也专挑了几个出了名合不来的死对头,特意把他们放在一起么?”
天羡子闻言立马来了兴致:“对对对!那伙人打得怎么样了?我下的注赢了没?”
=====
长老们看戏看得乐不可支,与阁楼里欢颜笑语的气氛不同,试炼秘境之内要幽寂压抑许多。
至少宁宁这儿是这样。
那僧人把钟杵抡出了狼牙棒的气势,等一男一女都被敲晕,便从二人身上搜刮令牌,丝毫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自觉。
甚至后来搜得不耐烦,直接抓住青衣女子的脚踝倒吊着提起来,跟抖筛子似的拼命摇晃,直到令牌被抖落而出。
这已经不是“不懂怜香惜玉”的水平了,简直辣手摧花,惨绝人寰。
令牌被僧人拾起后,那两名乐修便被强制移出了秘境,明明是四个人的电影,到最后只有拿着钟杵的他拥有姓名。
宁宁兴致勃勃地看罢一出好戏,此时倒也没存多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思。
先不说她一直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单看那僧人击退敌手的招式,必定修为不低。
她不爱用蛮力相搏,若是每次遇见人都要为了抢夺令牌打一场,估计没过多久就会变成个千疮百孔的人肉沙包袋。
宁宁悄悄打了个哈欠,本想等僧人走后离开此地,没想到不远处圆滑如卤蛋的大脑门锃亮一晃,风里竟传来他的声音:“施主还想再看多久?”
宁宁微微愣住。
都说乐修五感灵敏,看来的确不假,她纵使刻意隐藏气息,仍然逃不开对方的感知。
“小师傅果真厉害。”
她从树影之中闪身而出,或许是被师门逐渐培养出了厚脸皮,并没有太多被发现之后的尴尬:“以梵钟为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我是玄虚剑派的宁宁。”
年轻的僧人将她粗略打量一番,末了淡声开口:“宁施主,久仰。”
见对方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他木着脸补充:“小僧法号明净,与明空师弟素来交好,他曾向我提起过你。”
原来是明空的朋友。
先是因为怕痛所以技能全点防御的明空,如今又来一个把钟杵当大棍的明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不晓得梵音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宁宁见他神情温和,没有任何要开打的意思,放下心来继续道:“我偶然路过此地,被诸位的斗法所吸引,便停下来驻足观看,并无争抢令牌的念头。”
明净点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小僧亦无心争斗。”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但从一个刚刚扛着杵头敲晕两人的大块头嘴里出来,就多少显得有几分诡异。
宁宁看一眼被他抡飞的梵钟,又想起一男一女齐刷刷升天又落地的情景,胸口不由得隐隐作痛。
恐怕那两名弟子做梦也不会想到,那首合奏的丧歌没吹死明净,反而把他们自己给送走了。
“更何况,贵派一名弟子曾于我有恩,哪怕是为回报他的恩德,小僧也不会轻易对玄虚派动手。”
明净说话时不苟言笑,语气淡得像白开水,但宁宁还是被勾起了兴趣,顺势接话:“有恩?”
“当年我离开梵音寺外出历练,途中偶遇数名妖修拦道打劫,仅凭一人之力,全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明净澄澈如水的双眼稍稍眯起,陷入回忆时,瞳孔里仿佛蒙了层模模糊糊的雾:“多亏那位玄虚派弟子出手相救,解决了大半抢匪,才助我逃脱一劫。”
他说着弯了弯唇角:“他名为贺知洲,听说与宁施主熟识。”
宁宁听他描述,下意识在心里勾勒出了一个侠肝义胆、修为高深的少年剑客形象,这会儿猝不及防地被安上贺知洲的脸……
对不起,她只能想到一颗被夹在飞舟上的诡异人头。
“贺知洲?”宁宁掩饰不住语气中的讶然,“他居然这么厉害?”
“是啊。”
明净若有所思地遥望远处,语气深沉:“那群妖修七成打他,三成打我。要不是绝大多数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我也就没办法趁乱逃跑了。”
宁宁:……
结果是你们两个一起被围殴,你这家伙还直接跑掉了啊!这样做对得起见义勇为帮你的贺知洲吗喂!
惨还是贺知洲惨。
宁宁在心里把这位看上去十分正经且靠谱的僧人拉进了危险名单。
“既然你我二人都无心争斗,那小僧便先行告辞。”
明净朝她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声线仍旧温和:“施主保重。”
宁宁点点头:“明净师傅再见。”
她与明净没有任何恩怨纠葛,因此道别得格外利落,等分道扬镳之后,周遭便又只剩下宁宁一人。
方才四名音修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除她以外却一直没有旁人再被吸引过来。想必这林子里人烟稀少,其他弟子们都被分散送去了别的地方。
宁宁一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一边打量着林中景象。
树林仿佛沉浸在之前的阴乐里,夜色如海雾般徐徐生长,像宣纸上的墨团那样缓缓氤氲开来,带着丝丝缕缕透骨的凉气。从不远处传来几声幽幽鸟鸣,没有了鸟雀应有的轻快灵动,凄厉得有若哀嚎。
至于前方则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树枝倾斜的影子好似魍魉乱晃的指节,一颗被荧光照得惨白的人头浮在空中——
等等。
树林里怎么会有浮空的人脑袋?
宁宁被惊得浑身一僵,等勉强看清不远处的情景,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原来那不是什么浮空的人头,而是身穿黑衣的裴寂。
这样说来,在原著里,男主的确是最先出现于一片不知名丛林的。
他的衣物与夜色浑然一体,偏偏皮肤又是极为惹眼的冷白,被树林里肆意生长的灵菇一照,整张脸就像盏行走的长明灯,真正意义上白得发光。
裴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在四目相交的瞬间也愣了愣。
“小师弟!”
宁宁心里没他那么多顾虑,一路小跑着上了前:“好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离得近了,才发觉他脸上有几道带血的划痕,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打斗。
“我听见几声钟响,顺着灵气赶来。”裴寂将她上下扫视一番,声音有些哑,“你受伤了?”
宁宁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没跟他们打起来。”
说罢停顿片刻,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盒药膏递给他:“明明你才受了伤,也不好好处理一下——你和别人打架啦?”
“小事。”
裴寂伸手将它接下,等简短道了谢,又听宁宁道:“既然遇到了,不如我们俩结个伴一起行动吧?试炼秘境凶险万分,同门之间好歹有个照拂。”
要是在以往,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裴寂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从小到大习惯了独来独往,若是有旁人待在身边,只会无端觉得厌烦。可此时却不知怎地生出了几分犹豫,抬眼瞥见宁宁直勾勾望来的目光,心口不受控制地用力一跳。
这种感觉捉摸不透又难以掌控,裴寂并不喜欢。
可他还是破天荒地别开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
两人白日在鸾城中走了整整一天,如今时值子时,正是最为困倦疲乏的时候。
裴寂的野外生存经验显然比宁宁丰富许多,走走停停没过多久,就带着她找到了一处可供休憩的山洞。
洞穴很小,像个在山壁上内陷的凹槽,最多能容纳六人不到。
石壁之上藤蔓丛生,将嶙峋石块染出生机勃勃的翠色。几株灵菇生长在角落,像一盏造型独特的小台灯,散发出源源不断的莹白柔光。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82节
只是这光线过于黯淡了些,在黑丝绒般的夜幕里显得微弱又渺茫。一缕缕薄光夹杂着疏影,像深海中随波摇曳的暗潮,被夜风轻轻一吹,便成了四散的浪蕊浮花,为整个洞穴染上静谧的浅灰。
尤其是四周寂静无声,山洞又格外狭窄逼仄,在幽谧如柔波的午夜里,难免生出些许难以言明的暧昧。
“暧昧”这个词,很是叫人讨厌。
为了方便野外生活,修士的储物袋里往往装有一两床被褥。因洞穴狭窄,他们的间距并不算大,只隔了一人左右的距离。
宁宁还是头一回与同龄男生在同一处地方入眠,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难为情,平躺侧躺都觉得不对劲。
但她毕竟是师姐,此时此刻总不能露怯,只能故作镇定地背过身去,把声音压平:“我睡了。”
身后传来澄澈干净的少年音:“嗯。”
于是四周的声音都渐渐如潮水褪去,只留下充斥整个山洞的浅淡微光。
夏天的夜晚带着连绵暑气,像点点星火落在心口,裴寂一言不发地平躺在薄被上,被灼得有些燥。
由于儿时被娘亲关在地窖里的经历,他对黑暗一直存有厌恶与抵触的情绪。
小时候一旦独自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空间里,就会害怕得浑身发颤;长大后情况稍微好转,却也并不喜欢太过幽暗的环境。
好在洞穴中生有灵菇,才能让他安心一些。
几缕黑发落在少年精致的眉眼之上,或许是夏日独有的燥意让他心烦意乱,裴寂皱了眉,毫无征兆地轻轻偏过头去。
他的动作悄无声息,连呼吸也隐匿在夜色里,视线所及之处,是少女纤细的背影。
他从未如此仔细地端详过宁宁,好不容易壮着胆子看上一眼,也只能是当她背对着自己的时候。
因在客栈中梳洗过,女孩身上携了股清雅的栀子花香。青丝绵延而下,如同纯黑色的水墨悠悠晕开,遮挡住纤细的脖颈与后背,只露出浅紫的单薄裙纱。
看上去小小的一只,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断的柳枝。
……原来她是这样的吗?
[咳咳。]
承影轻咳两声:[裴小寂啊,悄悄偷看不是君子之风。]
裴寂面无表情地回应:“我没有。”
[……趁人家睡着了,光明正大地看也不行啊臭小子!]
它跟了这小子这么多年,已经能摸清楚裴寂的大部分心思,情不自禁冷哼道:[怎么,平时对人家爱搭不理,现在又来偷偷瞧?裴小寂啊裴小寂,我恨你是根木头。]
“不是。”裴寂应得很快,“我只是睡不——”
他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耳边就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窣响动。
——本应熟睡的宁宁在刹那之间忽然转身,一双杏眼睁得浑圆,目光毫无掩饰地直直望向他。
而裴寂保持着偏转脑袋看她的姿势,与宁宁四目相对。
裴寂耳根骤红,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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