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侠／藤蔓

大多顶多算喝过几次酒的朋友。
赵显绎明白他需要一个倾泻口，单单听着没说话。
他点了点头，黄局又说，“他又没上过几年学，想介绍他出去做点别的我也不放心……..总之，只能且走且看了吧。”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到了吃喜酒的桌子前，新郎新娘早就备好酒等着他了。
见了他，高声地招呼了一声，“黄局，”黄局长立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过去和新人喝酒。
赵显绎找了一圈，看到赵桐坐在一旁的酒桌上，他走过去挨着赵桐坐下，默默把他的手握住，赵桐也握住了他的手，赵显绎的心里当下有一丝庆幸。庆幸这是自己才有的，而黄局长却没有的。
到了第二天，他们启程回省城，准备搭飞机离开。
赵桐在楼上拾行李，赵显绎站在宾馆的楼下抽烟，看见小于提着东西走了过来。
他笑着招呼，“赵哥好！”
赵显绎点点头，问，“这是？”
小于笑着说，“这是我们营长和黄局的一点意思，让你们带着回去吃，都是特产，别的地方没有，好着呢。”
赵显绎笑了笑，说，“谢谢了。”
小于帮他们装上了车，又把行李拾得整整齐齐，看着倒是挺能干的一个小伙子。
赵显绎和小于站在楼下等樊青和赵桐，樊青这会儿走下来了，还有赵桐不知在干什么。
樊青问了一句，“不然？我上去看看？”
赵显绎沉吟着说，“算了，我去看看吧。”
他想着所有的行李应该都拿下来了，赵桐不知道还有什么忘记了。
他走到半路，就看见黄局和赵桐正在说话，赵桐见了他便喊，“爸爸！”
黄局转过身来，也看见他站在背后。
笑着招呼了一句，“赵总！”
赵显绎点点头，直接朝赵桐走去，问，“怎么不走？忘了东西？”
赵桐说，“没，黄叔叔记我的手机号，我们聊了几句。”
黄局也说，“对，以后常联系嘛。”
赵显绎微笑着说，“那黄局有心了，时间到了，该走了。”
黄局点点头，先走了出去。
赵显绎和赵桐走在后边，他却因为这一件小事，心理有点不开心。
赵桐回到s城，赵显绎并没有问赵桐和黄局互相留一个电话干嘛，他自己，手机里也记着了小于的电话号码。
但是黄局确实给赵桐打过电话，赵显绎看见过一次就帮他给掐了。
之后赵桐要找自己的手机，也没能找到。
赵杼趴在地毯上玩乐高，看见他满屋子翻找，不问，“哥哥找什么？我帮你。”
赵桐洗澡之前记得手机放桌上的。
但是转眼就没了。
赵显绎说，“别不是在贵州就掉了吧。”
赵桐说，“没可能啊，我记得刚才都看了时间的。”
赵显绎装作不在意地说，“掉了就买一个。”
赵桐实在是没找到，最后只能买了个新的，并且他的电话号码也给换了。
这样一来，黄局就再也不可能联系得上赵桐了。
赵显绎篇
1.
赵桐读了大学，赵显绎问他需不需要买车。
赵桐觉得过于夸张，说，“没有必要吧？而且还没考驾照。”
赵显绎笑说，“驾照迟早都要考，现在买也一样。”
又问，“有没有喜欢的？”
赵桐犹豫一阵，最后思量了摇头说，“没有，算了，不需要，每天坐校车也很方便啊。”
因为大学提供了校车，所以并不需要家里的司机开车接送了。
司机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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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被赵桐叫赵显绎辞退。
赵显绎这些小事都让他自己做主，觉得不需要就用着，不觉得需要了，就可以一切从简。
他最后听赵桐说不需要司机，又不需要买车，笑了笑说，“本来还想你有了车，我就能休息一下了。”
赵桐听他这话的意思才反应过来他是觉得累，想享受一下有人伺候的滋味。
赵桐笑，说，“这个可不行，你还没老呢，怎么总想着休息的事。”
赵显绎也笑，看着一旁身姿挺拔的他，嘴角笑意不明地说，“怎么不老，儿子都这么大了。”
赵桐转过脸好奇地看着他，‘咦’了一声，脱口而出，“也不是你的儿子嘛！”
这一番话一说，两个人都愣了愣。
相互看着，眼睛亮亮的。
赵显绎倒是有些震惊他说出这话来。
赵桐笑嘻嘻俏皮地盯着他，赵显绎被那双眼睛看得莫名不好意思，率先回了眼睛，咳嗽了一声，以示威严。
倒是赵桐，知道他并未因此而生气，仍旧笑冉冉地盯着他看，这让他好不自在，倒是稳了稳心神说，“你这是淘气了。”
语气怅然而寂寥，很有些让人觉得秋意凉凉的感觉。
赵桐连忙讨好说，“不要介意嘛，我只是说着玩。”然后又说，“那下次我不说了。”
赵显绎仍旧没有说话，周身不知道为何裹着一层惆怅的情绪。
赵桐接着示弱，道，“真的生气了呀？我只是说一说，那么多年的事了呢，过去这么多年，也该忘记了……”
赵显绎倒没拿定主意到底是忘了还是不忘？
他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赵桐靠过来跨坐在他的腿上，主动握着手，两人双手交叉，握住，赵桐又笑嘻嘻的，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但是他分明是在讨好冷冰冰的赵显绎。
赵桐见他面色泛冷，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改手一把圈住赵显绎把他抱住，贴着他的脸叫，“爸爸…….”
想要说对不起，但是又说不出来，不知道是为什么说对不起。到底是自己？还是为过去发生的事情？
赵显绎倒并不觉得当年的事还留下多少痕迹，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让他逐渐忘记了很多过去。
他只是搂住怀里的赵桐，轻轻抚摸他的背，两个人之间生出来一点儿相依为命的感觉。
赵桐这么多年只得他一个。
他这么多年又何尝不是心里时时刻刻都牵挂着？那种为人父母的担忧，时刻忧愁，时刻甜蜜。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想赵桐如今能自己说当年的事，或许对于他来说是好事，证明他看得很开，已经不介意拿这件事来说。
赵显绎觉得他也挺可怜，有了自己，但是却早已失去太多。如果没有自己，他的日子可能变得更加艰难。
赵桐在他怀里只会让人觉得他轻盈可怜，他不自觉地紧了手臂，慢慢地说，“这种话不要乱说，只有当着我的面的时候才能说。”
意思是要保护赵桐。
赵桐当然明白了，靠着他的肩膀慢慢点了点头，很不舍得这些年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
赵显绎过得太不容易了，他也跟着心疼他。
他慢慢地又叫了一句‘爸爸’，过了半晌也没说出来什么话，赵显绎也不催，只是让他靠着，最后听到他一声叹息，说道，“算了，不说了。”
他们两个总有很多话放在心底，但是却说不出来。
赵桐觉得两个人能在这样的时间里相互依偎着，非常让人留恋。
赵显绎在他心里没有人可以比得上，虽然他知道在赵显绎心里还有很多人可以超过自己，但是这没有关系，赵显绎在他的心中是第一重要的位置，那就足够了。
赵桐由赵显绎陪着两天他就要回s城了。
赵桐知道他最近越来越忙，家里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多，让他需要处理。
他除了体谅和盼望下一次的见面，其余的也没什么能做的事情。
赵显绎看着正在房间里熟睡的他，想要走进去看看。
但是这个想法，他冒出来很多次，最终也没有走进去。
因为觉得孩子长大，再随意进入他的房间已经不好了。
他微微有点回避和忌惮跟孩子的接触。
但是返回到s城，却又分外地想念和思恋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
两个人在家里的阳台上，不说什么话，就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起，抱住，坐在一起，时间就可以过去一天。
在s城哪里有这么悠闲舒服的日子。
他不由得分分钟想着赵桐，却又不肯让他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想他。
樊青约了他好几次出门去吃饭，玩耍，他都宁愿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樊青问他一个人有什么好。
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想想孩子也是心里舒坦的。
但是这事他没给樊青说，只是隐藏在心底，就好像是一块装在兜里的糖，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来回味一番，这种事情是无法告诉任何人的。
樊青最后觉得跟他说话老没意思了，索性挂了电话，约别人去。
赵显绎却一个人窝在家里笑，从未觉得心底牵挂一个人原来滋味这样好。
他上街去一个人逛逛，看到觉得喜欢的适合赵桐的东西都全部买下来，但是不敢送出去，只得一个人暗暗藏着，想着将来有一天可以一并给赵桐。
赵桐是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购买那些礼物的。
直到连恩最近一次查账，发现赵显绎的户头最近钱走得快，每天几百上千万的流水，到底都到哪里去了？
她多了一个心眼觉得赵显绎在外找人还不至于，差了银行明细才知道他全然用来买了名车名表一类的东西。
她最近和赵显绎的关系刚刚有些缓和的迹象，家里氛围也不错，她不想和赵显绎吵，但是又放不下心他到底买那么多是准备送人还是怎么着？
思来想去之下，她找了樊青拜托他打听。
樊青接到电话无奈地笑着说，“哎哟，你找我啊，我现在约他他都不愿见我呢。”
连恩当他是搪塞自己，捧他道，“你说得话啊，抵得上家里的半个主人了。”
樊青被这顶高帽子套得不可回绝，只能再次约了赵显绎出来。
刚巧黄局带着小于来s城出差，四个朋友约着一块儿，赵显绎以往打死都不愿出来，这次倒是给他一说，他就答应了。
樊青真弄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2.
樊青做东，请了三个人去郊外的一处幽静地方玩。
秋天的天气s城显得小家碧玉，天色异常可爱，难得有了点太阳。
黄局见到赵显绎倒是很热情，主动问起赵桐的情况，赵显绎一一回答了。
黄局多问了一句，“孩子学什么专业？以后打算回来跟着你？”
意思是继承家业？
赵显绎倒没考虑那么远。
樊青特此为这个问题看了赵显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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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见他满脸带笑，说，“这个我没多过问他，他喜欢就好。”
黄局觉得赵显绎真是宠孩子，凡事都由着他发展。
他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看着赵显绎一脸幸福的模样，不知为什么自己心里也挺羡慕。
他跟于正红就不可能这样，即便他想由着小于怎么喜欢怎么来，但是小于毕竟跟他不是亲生的，所以想要宠着也无地方可使。
最后他失望地和小于走了，两个人去钓鱼，留下樊青和赵显绎坐着，樊青凑过来看着他，说，“你这是架子越来越大了啊，我请你你不愿意出来，非得有人作陪你才来是不是？你这谱摆得够大啊！”
他朝赵显绎抱怨，赵显绎却是笑笑，说，“哪里的话，不过前几天不愿意出门，就在家里呆着。”
他这一番话不说不要紧，一说就惹来樊青一阵眼红。
立刻道，“嘿我说你！现在是公司的事情不愿意管，出来玩也不愿意，你说说你到底愿意什么！我看你现在是个大老爷们儿，却天天在家呆着就跟闺阁小姐一样，养在家里就跟吃白食的一样。你看看你，最近的事务都是连恩在帮你跑吧？你自己也不上点心，你哎！”
这话颇有怒其不争的意思。但是其实又有点眼红赵显绎。
他知道赵显绎已经赚得满盆，早就可以优哉游哉过想过的日子。
尤其是最近两年，他越来越不爱搭理公司的事，凡事都交给妻子打理，她看得上的，一律拍板就好，不用跟他讲。
但是他仍然觉得，赵显绎空有一生的才干，闷在家里太憋屈他。
连恩能干是能干，但是能能干过赵显绎？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基于赵显绎之前的积淀，如果没有赵显绎，恐怕如今她也不会有眼前的成就。
樊青想要骂醒赵显绎，让他拿出当年的那种气魄出来，该玩玩，该血溅商场就血溅商场，别一天到晚就跟退休的老头子似得，一个人在家孵小鸡吗？
他实在是有点弄不懂赵显绎现在都在想些什么了。
赵显绎却是笑，坐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秋日正好的阳光。
他说，“你管我，你现在倒是越管越多了，跟女人似得。我老婆还没你这么嗦。”
樊青一听他这话笑了，说，“唷，嫌弃我？你可不知道吧，这就是你老婆叫我来问你的，看看你最近都懒得没个人形了，她每日跑着香港那边上市的事，你倒好，每天就是个家庭主夫的姿态，你自己也不介意？”
赵显绎挪动了一下手臂，调整出一个更加舒服的姿态来。
仍是闭着眼说，“介意什么？公司的事情顺利得很，不劳我心，倒是她愿意折腾什么就去折腾什么，少这跟我说。”
他这颇有一点好不上心的意思，樊青拿他没辙。
倒是看着他悠悠哉哉地躺着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说，“那好，这还有一事，我打算问问你，你可仔细给我说。先说了，这是我私人兴趣，可不算帮你们夫妻传话。”
赵显绎睁开了眼，看见他那张八卦兮兮的脸，说，“哎哟，你这可真是，我们夫妻之间干脆再加半个你好了，我看你这劲，就跟要打算在我家上位一样。”
樊青‘呸’了一句，赵显绎心想这老男人越老越八卦看来真的不假。
他问，“你这一段时间，每天都刷出去几百万，几千万的，可老实讲，是不是给孩子准备着些什么？你可别瞒我，你我还不知道，你这个人，心细着呢，我啊，什么都看着你呢！”
他说得得意洋洋，赵显绎倒是愣住，没想到他居然聊起这事。
况且这事如果不是有些人指使，可能樊青也不会八卦到查自己私人账户的事情来。
他复又闭上了眼睛，用手枕着头，说，“既然知道，还问什么？”
樊青这下笑了出来，又问，“真被我说中了？”
说，“你到底准备送些什么？因为当年那事吧，要说也过去那么多年，你自己难道还放不下？如果说孩子介怀，那你倒不必这样做，想来想去，我仍然觉得，可能是你自己心里有道坎过不去，否则的话，你也不必早早就为他想到这些。”
赵显绎听这话隐隐觉察出不祥的意思，他立刻皱着眉嫌恶地看着樊青道，“什么这些那些，你也算市面上数得出名字的人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尖酸，我看看你啊，真是该去找老中医给你治治！”
樊青听了却不恼，只是笑。
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这么多年的老友了，贴心体己的又有几个？
赵显绎想了一刻钟，倒是真的说了，“凡事也不能都往坏的地方想。我想当年的事，总觉得他受的苦是一遍又一遍，每多想一遍，就觉得如果当年阴差阳错很多事情，就会真的变成了是我伤害他。他现在跟着我，别人不知道他不是我生的，只是我养着而已，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安心，所以总是忧心，但是他还是孩子却不能懂的。我从小养着他，自然不愿意看他受苦，不要说当年的那些苦，就是以后有什么，我也不愿意他经受。他和赵杼一样，都是我的，我替他多想着一点儿，终归没错。再退一万步想，假如以后我有个万一，还能让他有点能指望的。做父母，都这么为孩子想。”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樊青体会着他说得这番话里面，究竟是为赵桐留一条后路的意思多，还是为他自己留的意思多，思来想去，到了最后，竟然他没明白这里面的逻辑。
但是罢了罢了，终归他是疼那个孩子。
他点点头，连恩叮嘱他打听这件事，他知道了干脆就当忘记了，日后她问起来，就打个哈哈便过去。
他认识赵显绎这么多年了，不可能把他往别的地方想。
就算是赵显绎隐隐有些溺爱的势头体现在赵桐身上，他也只当那是正常的父子之情。
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黄局带着小于回来，樊青招呼客人一道吃饭，赵显绎也拾起了懒散，站起来一并招呼客人。
3.
黄局没见赵桐，只见了赵显绎，他仍然还是想赵桐。
他会拉着赵显绎问，“孩子一个人在外还好吧？你一般什么时间过去看他？”
赵显绎和樊青等三人一并入了席，他和黄局长坐在一块儿，三个人中午喝点酒无伤大雅，都是朋友私下聚会的性质。
小于则笑嘻嘻地坐在一旁帮他们倒酒，完全不融在其中的感觉。
赵显绎上次看见黄局和小于的局面，猜到他可能只是随口关心关心赵桐而已，真正的一颗心，应该还是放在小于身上才对。
他抬了一下眼睛说，“他自理能力不错，很小就送他出去了，我有时间的话，会尽量过去陪陪他。”
黄局‘’了一声，表示有空多陪陪还是对的。
他和赵显绎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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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哎，实话不瞒你，这身边有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别提多让人羡慕了，我自己结婚的念头没有一丁点儿，但是想给我生儿子的女人倒是有一大堆。家里父母催得紧了，我自己扛不住他们老人的叨念，最终还是了了一桩他们心愿。”
赵显绎这边伸向菜盘的筷子停了下来，看着黄局，饶有兴味地道，“怎么？这是已经打算要一个孩子了吗？”
他已为人父，孩子的重要性深谙于心。
黄局的情况赵显绎还不明白，但是樊青却有所耳闻。
他一直不愿结婚，早些年家里介绍过好几个条件相当的女孩子，但是都没看上，最后实在是抵抗不住父母的催促，草草借肚生了一个儿子养着，家里的父母喜欢的不得了，这下也再也不烦他了。
这事儿他从前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从不提起，这次主动提出来，可见是把赵显绎当个说真心话的朋友了。
黄局提起这事还有几分郁闷，肚子喝了一杯，慢慢给赵显绎讲道，“早几年的事了，都是父母的意思，他们想要一个孙儿这念头比我还迫切，最终遂了他们的愿生了一个孩子，可是没和对方扯证结婚，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有了这个孩子之后，我真觉得很多事不一样了，至少说自己心里踏实了不少，这作爷爷奶奶的更是喜欢孩子的没法，索性随他们折腾去了。”
他颇为肆意地说起这些来，态度仿佛还是不正经的，但是赵显绎知道，这有一个亲生骨肉的感觉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触动有多大。
有了负担，也有了底气，至少不再是和这个世界毫无关联的了。
他明了地点点头，黄局又说，“但是孩子跟我不亲，我三天两头不在家，跟我不亲也正常。我就每年回家给他过生日的时候盼着他叫我一声‘爸，’别的时候啊，我还真指望不上他，但是指望不上也就指望不上吧，谁叫我给这孩子弄得没妈也没爹的呢。”
他摇了摇头，赵显绎安慰他，和他举起了酒杯，两个人喝了一杯。
黄局又在菜盘子里挑挑拣拣，问起赵显绎来，“你之前的那个大儿子看上去跟你很亲，小儿子也亲你，对不对？一般来说，大儿子亲的，小儿子也会跟着有样学样，家里大哥是个带头作用嘛…….”
赵显绎冷不丁爆出一句，“他也并不是我亲生的。”
黄局差点没握紧筷子，眼睛瞪大了看着赵显绎，显露出吃惊。
这短促的反应让赵显绎自觉尴尬，他微微撇开眼睛，说，“小儿子跟他妈妈比较亲，我平时忙，跟他在一起时间有限。大儿子是我和前妻的孩子，但是，他并不是我和前妻所生。”
他这番话说得内敛又复杂，信息含量很大。
黄局愣住几秒，硬生生地在脑袋里转了几个弯才‘哦’地回过了神。
他之前根本没有料到赵显绎是这样一个情况。
赵显绎在他这种恍然大悟的表情里也不觉有多尴尬，这么多年过来，他也早都习惯了。
他一如既往地温和克制，面容越发纯熟，轮廓也越显内敛。
黄局立刻敬佩地说，“那我和你喝一杯！你的情况我了解，喝一个！”
男人之间不需要那么多虚言，两个人一杯酒就能代表很多意思。
赵显绎和黄局接连几杯下肚，黄局越发觉得自己可以和这个人聊很多。
他对赵显绎直言不讳地说，“其实你别看我现在对小于挺关心的，但是其实我也不舍得等他过几年退伍了，离开部队。所以总想着给他找个理由留下来。但是所有的理由里面，除了结婚这一条对他来说最实际，其余的，边防驻守，执行任务等等不是没为他考虑，可惜……..”
他停下了刻意指指自己的心脏，道，“我这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