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特别记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越十方
俗话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就算一开始再怎样对时方域不敬,现在也都乖巧地坐在聆文阁学习。
可惜这好好上课的第一天,还是被人搅和了。
“师叔,掌门寻你去紫微宫。”
早就预料到的。时方域摸摸鼻子,恐吓弟子们不许闯祸乱跑,就撇下他们跟着通传的弟子走了。
一脚踏进紫薇阁,时方域随意扫了一眼里面的状况,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摸着后脑勺,对主位上盘腿打坐的虚凭仙尊道:“师父唤我来何事?我给那群崽子上早课呢,很忙,急得很!”
虚凭仙尊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眼眸中有些许无奈,还不等她说话,一旁压制不住火气的红发男子大袖一挥就冲他怒喝道:
“还不跪下!”声音响彻紫微宫。
这是他的二师兄炽氓,跟他火爆的性子相称的就是一头犹如火焰的红发,不说话的时候其实看着还挺骚包的,一张口说话就完全暴露本性,着实难以接近。
再加上二师兄一板一眼的性子,对时方域那是完全看不上眼。
时方域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
不顾二师兄更加难看的脸色,依旧厚脸皮,问道:“不知道师弟所犯何事,还望二师兄明说。”
“哼!”炽氓甩了下宽袖,剑眉耸立,“原想你开宗带了徒弟会安分守己,不过才一个月,就怂恿门下弟子捣毁百草园,你可知那是多大的损失!”
时方域不理他,对着虚凭仙尊恭恭敬敬弯下腰,声音波澜不惊:“禀师父,百草园归四师兄管辖,昨日徒儿已与四师兄明说,闯入百草园也只是徒儿为弟子所设的试炼。且徒儿已答应四师兄,百草园中所失的所有仙草灵药,徒儿会遍寻大陆尽数奉还。”
虚凭仙尊听此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权澜,问他:“域儿说的可对?”
权澜看了一眼时方域,心道他好不容易想到的说辞,二师兄又如此咄咄逼人,不如替他将事情遮过去便是了,躬身应是。
炽氓哪里不知时方域的性子,一时心急,冲权澜道:“四师弟,你莫要太宠着他!今天能翻了百草园,明天就能翻了天门山!”
时方域看炽氓开始数落起四师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看着炽氓,似笑非笑道:“二师兄今日不止为了百草园一事唤我来的吧。”
炽氓冷笑一声,指着时方域:“你还敢说!那段霆和段霄两兄弟,可是你伤的?你可知若是晚发现一个时辰,他们连命都没了!”
“怎么回事?”听到段姓,虚凭仙尊皱了皱眉问道。
炽氓想详细说清楚,却被时方域抢了先,他提高嗓门,脸上怒气炸现。
“二师兄说的对,我开宗徒,不过一个月而已,在这之前,我也不过是一个混吃等死的闲人,”他转头看向炽氓,“可就算是一个月,我徒弟就是我徒弟!试问二师兄,我看到有人欺辱我的爱徒,为他讨回公道也不行吗!”
炽氓一愣,喉头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因为段霆二人不是这么跟他说的。
时方域又道:“他们踹我徒弟段衡一脚,我还他们一人一脚,我徒弟伤到的额头,我可还没讨回来呢!”
听到段衡这个名字,炽氓脸色缓了缓,似有鄙夷之色,嫌恶道:“即是段家的人,那便是他们自家的事,你何必”
“何必为了一个卑贱之人伤了段家嫡系……二师兄是想这么说吗?”时方域截断了炽氓的话冷声说道。
炽氓的确想这样说,但话被时方域说出来意味就全然不同,况且虚凭仙尊最讨厌他们六族的地位差异。
“好了。”炽氓还想再说什么,虚凭仙尊终于开口,她看着时方域难看的脸色,想起第一天让他徒弟时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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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声音响起,她道:“百草园灵力充沛,只是外围的几株药草,无须你交还了,只是以后再有此类事,还需向我禀告一声,清楚了?”
“清楚了。”时方域还有点不乐意。
虚凭仙尊点点头,又对众人道:“入我天门者一日,便是天门中人,只有师徒,没有血脉亲缘,你们更是要一视同仁,倘若再有欺压斗殴的情况发生,一律门规伺候!可记得了?”
天门七子俱低头应声道:“弟子谨记!”
“圳儿留下,你们先退下吧。”虚凭仙尊摆摆手。
时方域没挨骂,心情舒爽不少,蹦蹦跳跳地出去,对炽氓的眼刀视而不见,被权澜在外面的回廊里叫住。
“怎么了四师兄?”
“你昨日,是因为你的弟子才没来天权宫的吗?”权澜有些犹豫,但神色还算正常。
时方域一听拍了下脑袋,他笑着拍了拍权澜肩膀,道:“四师兄,我决定以后不麻烦你了,我那个徒儿好像很需要我,以后我就住瑶光宫。”
权澜神色一黯,但转瞬即逝,他抚慰般慨叹:“如此也好。”
却不妨时方域又凑过来。
“四师兄,那个,你前些日子得到的那两颗石头,给我呗,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时方域再次舔着脸求道。
……
拿到心仪的宝贝,时方域当晚就抱着枕头闯入了段衡的小屋。
“小阿衡,看看为师给你带来什么宝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方域:快看看为师的宝贝,会发光的!
段衡:……
蹭个欧气
第11章护犊,走光!
“施富……是我的情绪影响到你了吗?从遇见绫家人到现在,你好像一直闷闷不乐的。”段衡起好剑,看着旁边心不在焉的时方域,半晌之后犹豫着开口问道。
一行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到达了鬼森的附近。鬼森不远处有个名为“无人界”的小村镇,据说里面的人突逢大变,一夜之间全然消失不见,既无血迹也无尸体,村镇里所有的事物摆设都保持着最原本的状态。
世人解释不出其中的缘故,认为此地不祥,又因挨着凶恶之地,便给它取了“无人界”这样一个危言耸听的名字。
无人界的确诡秘阴森,陡然吹来的阴风把时方域从回忆中拉回来,也不知是重生的后遗症还是什么,他总是能想起之前那些杂七杂八的麻烦事。
他觉得是麻烦事,可是又乐在其中,他虽然乐在其中,可又难伤感。
“唉。”时方域叹了口气,回头见段衡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有些茫然,“怎么了?”
原来是根本没听到段衡的话。
段衡眼神瞬间有些低落,复又笑道:“没什么……其他家族的人想必已经到了,我一会儿会去同他们商量一下解封的详细事宜,施富你也”
“不用不用!”时方域赶紧摆手,生怕段衡一个不小心就强拉着他去了。
鬼才会上赶子把自己送到他们手中。
自己这个变脸术骗骗段衡段霆这些小孩子还行,但决计是逃不过他师兄的法眼的,尤其他四师兄,那是个自己撅屁股就知道给自己递什么纸的主,还是能躲就躲为好。
等到明日屠杀混沌凶兽的时候,他换上灵墟段家的道袍藏在他们中间见机行事就行。
段衡料到时方域会这么说,也不强迫他什么,冲段霆点了点头,后者就带着时方域进入了无人界,其实里面都是寻常人家,只是死气沉沉地,临时歇脚倒还可以。
段衡则带着剩下的段家人走了,方向很明确,想必是一早就商量好了会面的地点。
时方域看着段霆那张脸有些心烦,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了,自己坐在一户寻常人家的木板床上发呆,也不顾上面厚厚的灰尘。
他的灵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他突然感觉脑子好像装满了水,浑浑噩噩不记得自己想要干什么。
扯下腰间的灵犀石,时方域捧在手心里端详,肉眼看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茜色珠子,倒是还挺晶莹剔透的,当作配饰也算物尽其用。当初为了跟四师兄讨要它,他可是用为四师兄打扫三年屋子才换来的!
只是他一次也没履行承诺就是了。
想到这,他有些兴趣索然,回灵犀石放到怀里,以防万一被他四师兄发现。权澜可没有他那个傻徒弟那么好骗。
一下闲得无事,时方域站起身开始打量起这个小屋。水缸半开着,里面已经干涸,留下一圈圈白色的水垢,木架子上还放着一枚铜镜,上面蒙的灰尘让人照在上面人鬼不分。小屋很简朴,但观起来像是独居的女人住的,女人离开时,似乎正在淘米,因为水葫芦里放着发霉的大米。
生前他也曾想过查清无人界村民消失的真相,但从遗留下的村志上记载,只能知道这个村镇以前叫仙人镇,出过好几个当世大能,具体怎样却不可考,后来因为一些其他的事就耽搁了,再后来,他就死了。
时方域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他把水葫芦里的米倒进空着的水缸,坐到铜镜旁,本意只是想发下呆,却不想坐下的一瞬间甚是熟悉,脑海中马上闪过一个妇人抱着孩子画眉的场景。
时方域感觉有些心惊,整个无人界他只是随意挑选了个破屋子,记忆中也从未到过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熟悉的感觉呢?
他盯着铜镜,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地,身上灵力运转,他猛地回头,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
这还是他鲜少感知出错,虚凭仙尊曾赞过他超强的感知能力,时方域悻悻转过头,愈发觉得无人界有些诡异。他看着铜镜,鬼使神差地冲着它吹了一口气,厚积的灰尘一下子糊上他的脸。
“草!”时方域觉得自己简直有病,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他随意抹了一把脸,才想起来自己从醒来到现在也没沐浴过,顿时觉得自己臭得不行。
难为段衡一直没表现出嫌弃。
他四下寻摸,发现木板床的角落里有一个圆形木桶,沉吟片刻,他伸出食指对它一指,口中念叨:“五灵太虚,润水为归!”
他踏步喝了一声,将虚空中画出的符咒贴到木桶上,里面开始涌动起水流,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桶。
他撸起袖子开始卖力刷捅,然后如法炮制,又用了五灵火咒将水弄地热气腾腾,悄悄关上房门,他美滋滋地呲溜钻进水桶里。
“修仙为什么要在意寿命和实力那种永远没有顶峰的事?就这样混吃等死多好啊。”时方域像一摊烂泥一样躺在木桶里惬意地想。
其实他能侥幸活下来,本已实属不易,生前他光鲜亮丽的瑶光宫宫主也做过,世人唾弃的大魔头也做过,想来想去也不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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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既能重来一次,他为什么不干脆换个身份做个普通人呢?
他本来也胸无大志吧。
时方域正想着,突然听到噔噔的脚步声,他顺着窗户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到了黄昏,想来是段衡回来了。
他就开始纠结,要不要起来穿衣服呢?如果他刚好起身而段衡推门进来的话,岂不是十分尴尬?但是不穿衣服的话,段衡进来看到这种场景也不太好吧……
也许段衡会敲门呢?
“施富!”
时方域正想着,段衡已经欢快地推开门进来了。热腾腾的水雾将时方域的脸蒸地红扑扑的,他撸了一把嘀嗒着水的长发,露出致的额头,面无表情指着门。
“是不是忘记敲门了?”
段衡呆立在那里,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又似乎是被香艳的时方域迷到了,他愣了片刻,僵硬地转过身,敲了敲吱吖乱响的木门。
“这样行吗?”他问。
时方域扶额,觉得自己的徒弟又变傻了,他摸了摸肚子,想着也许段衡是有什么事要说,就问他:“有急事吗?”
没想到段衡转过身自然地关上门,脸上的欢快全然消失不见,他面带严肃的点了点头,走到方才时方域坐过的木板床上,在时方域眼皮子底下竟然就那样心安理得地坐了下去。
“施富,明日在鬼森解封混沌的时候,希望你能多护住一些段家子弟。”
时方域本来十分无语,但听到段衡说得这样郑重,像交代后事一样,一时也顾不得别的,凝眉问他:“怎么?你们不是很有把握吗?”
他挠挠头,仿佛是觉得不太好解释,硬着头皮道:“明日的屠杀行动,魔族的隐刹宗好像扬言要参与,混沌凶兽属魔修异兽,若是落到他们手中,还不知会酿成什么大祸……”
“你等等等等……”时方域伸出胳膊止住段衡的话头,面露疑惑,“隐刹宗?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
“据说是……我师父暗中成立的一个宗门,里面都是些隐世魔修,这五年来才渐渐放出风声,虽是魔族邪修,却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次要插手屠杀混沌,也是他们第一次入世之举。”
“你师父?你师父不早就死了吗?”时方域彻底懵了,他何时成立过这样一个宗门?生前忙着带孩子,哪里有这样的机会,他心中郁结,生气道:“你师父是不是宗主,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他们可是天天在一起的。
真是人在棺材中躺着锅都能在天上飞过来。
段衡被时方域横了一句,眼神有些闪躲,小声道:“我相信不相信,又有什么用……”
是了,若是世人都这样认为,那也不差他一个段衡了。看着他蔫头耷拉脑的样子,时方域摆摆手打算作罢。
段衡便默不作声,一时间小屋里有些尴尬,只有时方域潦水哗啦啦的声音。
“呃……”半晌后段衡抬起眼眸,指着木桶,慢吞吞问道:“施富,水……不凉吗?”
时方域咬着牙,觉得额头上被气地青筋暴起了。水凉,他当然知道水凉!但是一个大男人在这坐着,他难道不顾他起来穿衣服吗?
“不凉!”时方域喝了一声,手臂拍打起了水花,将他的脸瞬时打湿了,抹脸的空挡,他没有注意到段衡嘴角隐没的笑。
段衡站起身,对时方域道:“施富算是段家请的帮手,理应穿我段家道袍,一会儿我会托人送来,如此,先不打扰施富了,告辞。”他这一番话说得还算得体,推门出去的时候,时方域隐在木桶里吐出几个水泡。
氤氲的蒸汽已经不见了,木桶里的水与体温相适应,时方域抓住木桶的边缘,怎么都感觉不太对劲。
难不成段衡是故意的?
他起身掐了掐自己腰间的软肉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躺了五年都退化了,不然让你看看本尊强健的体魄,也未尝不可,啧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
段衡:我乖巧得坐着等着师父出浴可师父就死赖在里面不出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某十:废物,他不出来,你进去啊!
第12章走光,轻视!
时方域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他躺在咯吱作响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地从梦中惊醒。修道者讲究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像这样心慌气躁还是头一遭。
他一闭眼,脑海中就闪过妇人抱着孩子画眉的画面,模模糊糊的,却让他感觉心中哀戚。
午夜,他扶着头坐起身,随手一指将灯油点燃,昏黄的灯光映着他高大的影子,随着彤彤的火苗晃动着。
他紧皱着眉头,思索良久,不一会儿他咬破手指,在木桌上画了个八卦图,放上了那枚铜镜。
时方域闭眼念叨着“魂兮归来”的招魂咒语,只见他屹立不动,周身却掀起狂风,将小屋里杂七杂八的物什吹得叮当作响,微弱的油灯却并未熄灭。
念叨了有一会儿,只有阴风呼啸,却不见魂兮归来,时方域拧眉,停下念咒,摸着桌子上擦拭地锃亮的铜镜。
“没有魂魄……”时方域自言自语,又把这间小屋细细打量一番,他本以为是有冤魂作祟,无人界本就十分诡异,阴气也颇重,也许他招来这魂魄还能解开当年仙人镇村民失踪之谜。
可惜这屋子很干净。
那他更头疼了。
转过身走到木板床坐下,他抚上右眼,深深地望着地面:“难道我曾经来过这里?”
随即又摇了摇头,以自己的身世,怎么可能会来过这种地方。
他正在猜测与否定的纠结中,门外响起了“当当当”三声敲门声,段衡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施富,我听到你房里有动静,出什么事了吗?”
这次倒是记得敲门了。
时方域摆好铜镜擦去阵图,给他打开房门,却见段衡身穿黑红色家主外袍,头发一丝不苟的绾在头顶,穿戴十分整齐。
“没有事,我腿抽筋,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你这是?”时方域随口胡诌,指着段衡这身打扮问他。
没道理深夜看一眼同行的帮手还穿得这样正式吧。
“唔……”段衡迟疑一下,捻了捻自己的耳垂,笑容僵在脸上,“其实,明日……我还是有些害怕,所以睡不着,干脆就这样枯等着直接出发了。”
“施富不会嫌我没用吧……”
时方域看着他这样强颜欢笑的样子,又想起是自己锁住他的灵力,愧疚心起,如今段衡不过才二十岁,要背负起这样的责任也太不容易了。
他圣母心泛滥,决心替他驱赶那些无用的烦忧苦恼,拉着他进来,坐到木板床上,语重心长……
“你别总端着家主的身份,要有自知之明,该跑的时候就跑,想来师……天门人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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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族之人拿你只当凑数的,天塌下来有时方圳撑着,你只管在后面划划水就行。”
这是时方域一贯的作风,想当年他带崽子时候教授的第一个技能就是“跑”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任你东南西北风,抓不住我才是王道。
段衡点点头,又摇头,有些纠结,“不行,我跑了,段家子弟怎么办?”
“嘿你这孩子,当年人家往死里欺负你如今你倒是要替他们卖命了!”时方域无心之言,却忽见段衡骤然失色的黑曜双眸。
我怎么又提他伤心事?时方域想打自己个耳光,他讪笑两声,啧叹道:“让他们也跑啊,一个个跟弱鸡崽子似的,都不够混沌塞牙缝的……”
段衡抬头,好像并未因为时方域戳他伤心事而埋怨,苦笑道:“其实有师伯们和其他家主挡在前面,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施富,切不可拼命。”
时方域一看这小子转而开始安慰自己了,便知道自己先头说的话就跟没说一样,他蹭了蹭鼻子,拍了一下段衡肩膀,道:“行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现在修炼修炼养足神,明天好好打他一架!”
随即又想起段衡没有灵力,他转过身面对段衡盘腿坐在床上,拉过他的手与自己的双手合十,一股暖流顿时浸润了段衡的身体。
“这样也算是你修炼了。”时方域闭着眼睛,专心洗炼段衡的七经八脉。
所以他没看到,段衡睁着深邃无波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样子,好像久旱的幼苗期待着甘霖一般。
对他这样好的师父,天底下再也寻不到了。
他想。
次日清晨,段家人整顿一番便径直赶往鬼森,时方域提前混入了那群废物弟子里面,身穿玄色道袍,倒觉得自己像是个段家人了。
他本没想这么快就藏匿起来,实在是赶路的途中遇见了天门的师兄师姐,时方域立马就怂得跑到段家子弟的最末尾。
然后他拉长耳朵听着。
“段家主无须出力,只在一旁看着即可,切记性命要紧,莫要意气用事。”
恩,跟他想的全都一样。
说话的人身穿月白色银纹道袍,高束的长发垂落到膝下,修长的仙姿还是如记忆中那般。
权澜,他的四师兄,五年来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美得不像话。
段衡笑着应声点头,似乎同权澜很熟络。接着又有他的师兄师姐跟段衡说话,但隔着有些远,时方域听不太真切,只好踮脚探脑袋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你鬼鬼祟祟地盯着我大师兄看干什么!”
来人凑近时方域的时候,他正一门心思扑到段衡那边,这次倒是未能提前感知,所以时方域着实吓了一大跳。
不过也是因为说话的人并没有什么恶意。
时方域赶忙双手捂着眼睛,从中露出一条缝,看着身前穿着墨色滚金边道袍的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暗绿色腰封上挂着一枚玉佩,上面刻着“沈”字。
如果没猜错的话,背面刻着的应该是“真”。
记忆中那张圆嘟嘟的笑脸渐渐同眼前的少年重合。
都长这样大了,时方域看着沈真,想要伸手摸他头顶。
“沈真,莫要胡闹。”
后面却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斥责,时方域猛地缩回手,心中自嘲,他现在什么也不是。
时方域再抬头看去,说话的人英姿挺立,身穿墨绿色深衣,上面绣着的青竹活灵活现,他背后背着一柄重剑,面目却阴柔许多。
时方域看着那一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眼神微眯,手忍不住抓紧了袖口。
“父亲,我没有胡闹,这个人真的鬼鬼祟祟的。”沈真回过头,有些不服气道,他的声音有些粗哑,想来是男孩到了年纪,嗓音不再如当年那般清澈。
沈真的一句话招来了许多旁人的目光,时方域只期盼自己的存在感能降到最低,他佝偻着背转过身,努力隐藏身形。
好在沈温并没有把沈真的话放在心上,他看都不看时方域,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用行动表示自己对沈真所说不在意,到段衡那堆里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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