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风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生迷糊
稍微吃了几口,若素就出门了。她总不能让乔家大小姐久等了去。
莫雅居的南院和西厢院隔着一座假山和一片小竹林,穿过抄手游廊再走几步甬道就是了。
跨入外祖母所居的南院,款步入厅堂,一眼就看见穿着华贵的世子夫人,乔若婉。
乔若婉长的貌美,虽和乔家已逝的三小姐比起来,要平凡了些,可这等容貌放在京城的贵女圈里也是上等的。
如今乔若婉二十有三,还是未有所出,若素心里冷笑,不知她这次又选中谁去生文世子的孩子!
“外祖母,若素来晚了。”若素走到桥老天太身边,乖巧的坐在她身侧,又对乔若婉笑道:“这位应该就是婉表姐了吧,我一看就认出来了。”
乔老太太喜欢极了她这般可人样,拉着她的小手慈爱的笑道:“素姐儿可吃了早饭?小厨房的点心可还合胃口?”
若素眨巴着艳丽的眸子说道:“可喜欢了!外祖母待若素真好。”
又是一阵寒暄,一旁的褚氏见她身上没有了那块玉佩,心里总觉得乖乖的,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奇痒难受。
乔若婉眼睛犀利,一眼就看在若素头上的玉簪子,那眸底闪现的疼惜和恋爱,当真是叫人无法忽视。
只闻她宛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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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姐儿生的俊俏,这样打扮真是浪了姿色,你发髻上的簪子就赏给下人吧,表姐回头给你备几分品色上佳的。”
多妙的说辞!
既顺势贬低了若素的卑微清贫,又向外人表露自己对待表妹的爱护。
若素温婉的笑了笑,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目中的讥讽,她有些为难的说:“婉表姐,这---这是二舅母的一番心意,我岂能辜负?父亲常年教我礼轻人意重,簪子再不值钱,也是二舅母送的,我实在舍不得赏给下人。”
十二岁的女孩儿说起话来,娇滴滴,柔糯糯的,叫人听了不忍责备。
乔老太太冷瞥了陶氏一眼,转尔对容嬷嬷说道:“去开了我的库房,挑几件上乘的玉品送素姐儿屋里去!”
若素知道外祖母是做戏打压陶氏,她最好乖乖配合,当然也不能道谢的太干脆,于是朝着乔老太太躬身道:“外祖母,若素不喜这些奢华之物,普通的玉簪只要耐用即可。”
第8章梦魇
老太太心尖都开始疼了,自己的亲外孙女往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她忙拉起若素,轻轻拍着她细软的手背,疼爱道:“素姐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今后外祖母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
乔若云,乔若娇,外加乔若婉和乔若惜纷纷露出不太友善的表情来。
祖母这是偏心的厉害了。
王氏忍不住用金丝软烟罗的帕子捂着嘴窃笑,而陶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失常来形容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昨个儿借着低廉的玉簪贬低了若素,她今天就敢拿出来戴在头上!
乔若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没想到会在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面前摔了跟头,还害的母亲颜面全无。
好在她如今是文家的儿媳妇,乔老太太也不好说她什么。
乔若婉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和神色,拉着若素说了好一通的‘亲-密’话。
“婉表姐和二舅母长的真相,都是大美人呢。”若素笑道,看起来十分的乖巧。
乔若婉唇绛一抿,嫣如丹果,致的五官在明媚的笑颜下毫无掩饰的展露出她的柔和名门闺秀之美。
总有人或多或少的沉沦在她的伪善里。
隔着几寸的距离,若素察觉到她施了浓妆的眼睫下留有清浅的痕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为了庶妹的死而伤了神呢。
庶妹死了,子嗣又成了一个难题。
她自己若是再无所出,长信侯世子爷纳妾是早晚的事。
思及文天佑,若素隐隐有些发寒,那个人在她心里就是一个梦魇,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给她致命的摧残。
文家纳她为妾,给足了乔家的尊荣和脸面,纳征纳吉之礼一样不缺,连新房也布置的极为讲究奢华。
直至今日,那刺目的大红罗圈金幔帐,十二扇嵌玉石翡翠枝叶图的檀木扇,宝相花嵌象牙拣妆和黑漆描金的拔步床依然清晰的在梦里一遍又一遍洗劫着她所剩无几的安稳。
她犹记得抬入文府那日,文天佑穿着大红色吉服站在门外呆立了好半晌。
若素失措的看着他满目的踌躇,不甘,暴戾,甚至是渴求!她一直以为文天佑是不愿意纳自己为妾,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长姐。
那晚,他并没有留宿在新房,她看见他转身离去时的决然和眼神里的怅然若失。
前一世的若素以为他极不喜欢自己,洞房花烛这般度过,反倒另她松了口气。
可是第三日文天佑醉酒后,还是与她礼成了。
若素永远也忘不了他嗜血的眸子盯着自己,将重量尽数压在自己身上的恐惧,文天佑就那样看着她,眸底是无底的深渊,在盈盈灼灼的烛火下闪动着诡异的凄美,他一拳捶在了玉枕之上,醉酒之态下狠绝,阴冷,黯哑的嗓音不停的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
她无力抵抗,亦无力反驳,任由他撕裂了她的身体,连同她残破不堪的魂魄。
“素妹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乔若婉伸出带着鎏金手镯的手轻轻摸了摸若素的额头,态度亲密。
触感之下是滑腻的雪肌,乔若婉眸底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转尔很成功的掩去了羡慕之色。
这些年的勾心斗角,加之常年喝备孕的药物,乔若婉早就没了当年的风姿,若不是借着粉脂遮掩,岂会有眼前风姿犹存的乔家嫡长女。
闻言,若素定了定神,那些满目疮痍的前尘往事已经遗落在了前世里,她此刻是白若素,白家嫡小姐,而非乔家的庶女。
“可能是因为得知今日婉表姐回府,我昨晚高兴的睡迟了些,今早儿又起得早,才有些气虚,让婉表姐挂心了。”
乔若婉神色一僵,这个表妹三言两语,又把矛头推到她的头上了,可细细一咀嚼,还找不出破绽来。
她拉着若素的手,做出无比的亲密状:“哎呀,都是表姐不好,表妹莫要怪我突然回来省亲,我也是听了母亲让人送了口信过去,才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见见你,二姑母早就不在了,所以我一看见表妹就格外的亲切。”
圆话的本事还真是不减当年。
若素红唇含笑,十二岁的年华本就生的娇生生的,一颦一笑之间,尽是小女儿家的淡雅风情,只看得人没法对她说狠话。
陶氏因为玉簪子的事坐在铺着软垫的杌子上已经沉默了许久,看着白若素这说话的神态,她心里又是咯噔一跳。
乔家三姐儿不也是这幅柔柔弱弱的样子么?
只是白若素与三姐儿最大的不同,在于她会在不动声色的攻击旁人。
鬼神之说本就蹊跷,陶氏脸色有些煞白。
这时,只闻坐在桥老太太身侧,美目灵动且锐利的女孩儿捂着嘴笑道:“婉表姐真会说笑,论起来我比你小了十岁呢,哪能轮到你亲自回来见我的说法,定是婉表姐思念外祖母心切,若素我今日是沾了外祖母的光了。”
小丫头还没有完全长开,稚气未脱,乔老太太听这话,高兴的拉起她的手在掌心揉了揉,怜爱的不得了。
乔若婉脸色有那么一瞬的僵持,顿了小片刻才在一众人的唏嘘的眼神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表妹--表妹说笑了,我确实是回来看你的,这不还给你带了不少首饰衣裳。”
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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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正垂眸品着汉阳雾茶,昨个晚上从莫雅居回去之后,乔大爷提到了白启山的仕途,恐怕今后再无擢升的机会,白若素是二妹留下唯一血肉,还是不忍心苛责,于是吩咐褚氏要好生照拂着些。
褚氏心想既然大爷发话了,她这个大舅母也没有刻意为难外甥女的理由,她本还以为乔若婉的‘善言巧语’会让若素吃大亏,没成想小姑娘轻易就破解了,还打了乔家嫡女几巴掌。
乔若婉的为人,褚氏再清楚不过,她自己所出的两个女儿虽是嫡女,却都是三十岁之后才生的,这些年风头被嫡长女占尽了去,乔若婉又嫁给了文世子,这样的好姻缘令得褚氏更为嫉恨。
要知道文家可是世代出将军的勋贵,祖上是和圣祖皇帝是打过江山的,其家世底蕴全然可以和镇北侯分庭抗礼。
而文天佑又不同于一般世家子弟,领兵打仗是一手,科举考试犹是擅长,他与褚辰是同一年秋闱高中,一个钦点状元,另一个是探花。
第9章真相
在是世家勋贵里,像这样文武双全的世子实是屈指可数。
坊间有句传言,东城有褚状元,西城有文探花。因为褚家的府邸修葺于京城东面,而文家则在西面,两家在朝堂之上的势力也是相互抗衡。
乔若婉身后的丫鬟捧着红漆方盘递到若素面前,实则是给老太太过目。
若素一眼就看见了前一世里戴过的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蓝银珠花,蓝玉耳坠,这些都是一整套的首饰,颜色也一致。
她记得文天佑每隔几日都会拿着新花样的首饰去她房里,只是他的表情永远都是淡淡的,浓眉总是拧成一个‘川’字,他看着她破浪不禁的说:“是你长姐替你置办的。”
自己是妾室,没有回府省亲的机会,自然没有人见过这些个首饰衣裳。
乔若婉贬低人的功夫真是见长!
拿一个死人用过的东西当见面礼送给初次见面的表妹?也只有她乔若婉能做的出来。
若素满眼的欣喜:“多谢婉表姐,若素实在是喜欢的紧,只是----”她摸了摸蜀锦做成的缕金挑线纱裙和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喃喃道:“这衣裙好像大了些,我穿不了,长姐还是你自己留着穿吧。”
她拿着衣裳细细瞅了瞅,一个不小心之下抖了下来,衣裳顷刻在她手里垂地,明眼人也看得出来是大了些。
前一世乔若素长的高挑,和乔若婉个子差不多,而此刻的若素因为常年体弱,又只有十二岁,确实还没长大。
乔老太太在后宅过了大半辈子,面上不说,心里通透着,可一个是嫡亲的孙女,另一个又是已故二女唯一的血脉,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老人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乔若婉被呛的想吃了苍蝇似的,表情怪异。
这一个月来,她就没睡过好觉,每夜都能梦见三妹满身是血的站在她的床前,怀里还抱着带血的婴孩。
她的首饰衣物本应烧掉才干净,可夫君为三妹置办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色,件件上百两银子,她搁置了一段时日,得知表妹来乔府长住,她起了心眼,干脆拿这些东西做人情好了。
可这小姑娘实在不好糊弄,乔若婉尴尬的笑了笑:“是表姐考虑欠佳,二姑目身材秀美高挑,我还误以为表妹也是如此呢,母亲派人通知我的时候也没说清楚表妹究竟多大了,你看我这事办的!”
褚氏和乔若云母女两但笑不语,乔若娇看着一托盘的好东西,眼馋的不得了。
若素把这些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这是她前一世练就的本事,于是眸光一闪道:“我看娇表姐体态丰腴,个子都快赶上婉表姐了,不如这些衣裳就给娇表姐吧。”
乔若娇听了,突然对自己不喜的表妹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乔若婉自然也愿意顺着台阶下,于是笑道:“也好,咱们都是姐妹,给谁都一样。”
王姨娘对首饰衣裳尤为在行,一眼就看出了托盘上那套在晨光之下泛着蓝光的首饰,啧啧道:“真是好东西,婉姐儿对待素姐儿可真用心。”
乔若娇和乔若惜的心性远远比不上乔若云和若素,闻言皆是不约而同的撅了噘嘴,既然都是姐妹,为何待遇却不同。
陶氏瞪了王姨娘一眼,心里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就没见过这般不知礼节的妾室。
乔大爷也纳了两妾室,却都被褚氏治的死死的,至今避子的汤药都没断过,更别提出来招摇过市!
思及此处,陶氏又是一阵惆怅和憋屈!
乔老太太礼佛多年,没什么心思搭理儿媳妇之间的烽火硝烟,遂提高了嗓门说道:“行了,行了,都回去吧。”
众人离开后,若素陪着乔老太太去了后院的小佛堂念了一会经。
乔老太太很满意这个外孙女,恨不得把她窝在心尖上宠着:“素姐儿也喜礼佛?你那几个表姐进了佛堂就犯困,也就是三姐儿和婉姐儿以前能陪着我在这里坐一会。”
乔家庶女已经是死了的人,老太太为了避嫌,在若素面前只是称‘三姐儿’,而非素姐儿。
若素淡若清水般的笑了笑:“今后,若素陪着外祖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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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阁,前院青石小径旁的几株腊梅上还残留着已经败落的花蕊,枝桠上青中带着嫩黄的星星点点已然清晰可见,离发芽的日子不远了。
徐妈妈扶着陶氏坐在屋内临窗而立的贵妃椅上。
陶氏一手撑着额头,对跟着进屋的乔若惜挥了挥手:“惜姐儿先下去,母亲和你长姐有话要说。”
又是这样!
每次长姐一回来,自己就成了多余的!
乔若惜虽是不甘,却也不敢武逆母亲,瞪了长姐一眼,就气鼓鼓的出去了。
不是陶氏偏心长女,而是有些事不能让乔若惜知晓,她心思太过单纯。
乔若婉再也伪装不下去,在脂粉伪装之下的姣好容颜颤了颤,徐妈妈给她端了杌子说:“大小姐,您这次做的有些过头了。”
陶氏叹了口气:“枉我一向夸你聪明,你再怎么吃醋,也不能真把人给弄死了,你就不能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忍都忍了两年了,还急于这一时?若是文世子查出了真相,他又会怎么待你!”
陶氏痛心疾首,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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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若素的死没有丝毫心伤,她是心疼自己女儿的下半辈子,继而又愤然道:“柳氏那个贱蹄子和我抢恩宠,她的女儿又抢了我女儿的丈夫,死就死了吧,只是你这件事做的太不理智,只要孩子一生来过继在你名下,你怎么处置那小蹄子都可以,如今倒好,你还不是要为子嗣的事操心!”
乔若婉最近被噩梦所扰,神头不太好,她拧着帕子,目光中尽数都是不甘和怨恨:“母亲,你是没看见世子爷待她有多好,当初我也是不愿意让素姐儿进门的,若不是世子爷同意,我---岂会真的让自己的庶妹共侍一夫!”
陶氏接连叹气:“这也是母亲的错,当初只想着为你谋好后路,竟没料到文世子是真心喜欢那小蹄子。要不是母亲极力劝道你,你也不会轻易着了他的道啊。”谈及乔若素,陶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跟她生母就是一个德性,看上去娇滴滴的,专会勾-引-男人。”
乔若婉在外人面前的舒雅从容早就消失殆尽了,她抽泣着看着陶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陶氏思忖了一会,说到:“事情都处理干净了?文世子有没有起疑?”
乔若婉定了定神道:“加了毒药的参汤全倒了,连瓷碗和药罐也砸了丢进了护城河,那贱人的尸体早早就埋了,他---他这一个月来就没回过府,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陶氏恨铁不成钢,伸手在她脑门上重重戳了一下:“你呀!连自己夫君都看不好,你还怎么管理文家的庶务!”
第10章平妻
文大将军的结发妻子早于十几年前就过世,文天佑是嫡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同胞妹妹早就出嫁,文天漠虽是文家三公子,可毕竟是庶出,又战死了沙场,其母又是个不顶用的姨太太。
乔若婉如今是文家当之无愧的主母。
她也想看住文天佑的人,更想抓住他的心,犹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令她心笙摇曳的男子是在及笄之前,当初乔大爷是文天佑的殿师。
她那日去大房给褚氏请安,少女心思奇异。因为好奇就走进了花厅,看见蓝色云纹团花湖绸直裰的年轻男子坐在圆凳上,姿态端秀,眉宇间有股浑然天成的倨傲,俊美却又不失刚强。
乔若婉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
“你是谁?”文天佑见到她皱了皱眉,看她的打扮又不像是丫头,可如果是闺阁女儿家又岂会随便进出有男宾客在的地方。
乔若婉娇羞至极,骗他说:“我是乔家的三小姐,乔若素!”
文天佑对她的印象极为不好,倒是中元节见到真正的若素时,眼里惊艳了,乔若婉也在场,生怕自己误闯花厅穿了帮,就抢言道:“这是我嫡长姐,乔若婉。”
至此,文天佑记下了这个名字,第二年就让来提亲了,他满怀欢喜期待成亲,殊不知掀开鎏金红盖头那一刻,真相才浮出水面。
乔若婉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中元节之前,文天佑就见过若素,只不过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三妹抢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对于陶氏的指责,她实在觉得委屈:“母亲,你有所不知,就在那贱人发作后,世子他---他竟然和大将军提议要将她抬为平妻,这样一来,我还有什么资格过继她的孩子”
陶氏猛地一凛,遂坐直了身子,恨得咬牙道:“他真这么说!”顿了顿,拉住女儿手:“哎--事到如今,你也只能弄死她,贱蹄子要是抬了平妻,又生下了文家唯一的血肉,你在文家还是有什么地位可言!”
刚立春的不久的时节,犹是乍冷,屋内还点着檀香,丝丝缕缕的让人觉得心安。
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的洒了进来,照在了乔若婉悄然无色的脸庞上。
陶氏想了想,嘱咐道:“我看碧玉那丫头还算机灵,不如就抬了她做姨娘吧,时间拖久了,世子爷保不住会娶世家女子为妾,到时候有你的苦受了。”
王姨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要不是王家的钱财深得乔二爷的心,她岂会这般恃宠而骄,简直都快骑到她这个正室头上了。
徐妈妈是看着乔若婉长大的,对大小姐的心性还是颇有了解,如今被逼到这个境地也是有苦衷,她低声道:“老奴前些日子从丁香苑打听来的消息,说是王姨娘的娘家在南直隶寻了个神医,可治不孕之症,等消息确实了,老奴就去把人给找过来给小姐仔细瞧瞧。”
陶氏叹道:“嗯,就这么办,过继的怎么也不如自己生的贴己。”她想到了乔魏远对她的冷淡,对乔若婉的处境感同身受:“你要多和世子相处,这男人,也是要哄的,你把他哄开心,让他多往你房里走,怀上孩子也是迟早的事,况且现在文府就你一人,你还不加把劲!”
乔若婉脸色倏然之间烧到了耳根子,她和文天佑之间的夫妻之事实在少的可怜,每次也都是匆匆了事,过程从来都是沉默无语,更别提诉说思君心切的机会了。
“母亲,我----”她欲言又止,这种事自然不能当着陶氏的面说出来。
父亲这些年虽独宠王姨娘,可还是隔三差五就往母亲房里走,哪像文天佑压根就是被文大将军逼着才愿意和她同房。
又或者只是为了让自己不为难三妹,他才愿意看自己一眼。
乔若婉绝对不蠢,文天佑如何待她,她比谁都清楚,可她又岂能心甘?
所有的积怨尽数浇灌在了庶妹的身上,毒死她是早晚的事,只是这次自己确实冲动了。
反正如今乔若素已经死了,长此以往,他的心总会回来的。
乔若婉道:“我--我知道了,母亲。”
陶氏摆了摆手:“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好在你妹妹就快进宫了,她要是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你在文家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到时候就算世子爷不心悦于你,大将军也会护着你这个儿媳妇。”
徐妈妈有种与有荣焉之感,乔老太太的四女儿乔莫仪是当今圣上的萧淑妃,乔家也因此成了皇亲国戚,萧淑妃入宫不久就生下了九皇子,至此更是母凭子贵,连乔大爷在朝野也是平步青云。
“咱们惜姐儿是有福之人。”徐妈妈笑道,拿着美人捶给陶氏捶腿。
陶氏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意,那抹恨不得将所有不喜之人踩在脚底的蔑视就在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袭来。
侯门风月 分卷阅读11
她对乔若婉说:“哼!到时候,别说是文世子,你算是你祖母,也会对二房另眼相待。你且回去好好看住你那丈夫的人,那贱蹄子死也死了,我就不信他还能念她一辈子不成,柳氏死那会,你父亲也就消沉了半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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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近,红日渐渐落了西山。
若素正趴在临窗大炕的小几上瞄着花样,是大鹏展翅,浮云万里的底子。眼看天气渐暖,她打算做双鞋靴给父亲寄过去。
巧云抱着锦盒走了进来,回头给霓裳和霓月使了眼色:“你们先出去。”
待这两人一离开,巧云快步走至若素跟前,说道:“小姐,那个----褚世子让王璞给您送了东西,我原先是帮您拒来着,可王璞说要是我不接下,他就亲自送过来。”
王璞是褚辰的贴身侍卫,身份远比护院要高得多,他也只听命于褚辰一人。
巧云性子比巧燕沉稳,可这会却被气的有些激动:“那王璞还说务必要让小姐您见到这个锦盒,他说这是他家主子的心意,小姐,褚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会害了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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