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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生迷糊
王璞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褚辰没有从若素口中得到结果,便先道:“不得再闹了,进屋早些歇息。”语罢,他转身往院外走去。
看似斥责的语气却让人听出了别样的口吻。
她什么时候闹了?就算是闹了,又与他何**********巧燕扯了扯若素的衣摆,她这才注意到低头跪地的巧云:“起来吧,你也算是尽心了。”
若素再次抬眸时,那道绛紫色身影已然消失在夜色中,她严肃道:“记住,今夜之事,谁也不准外提!”
巧燕扶着巧云起身,刚要伺候若素沐浴更衣,秦香脚步匆忙的从东院方向跑来,还未走近便道:“表姑娘...老祖宗让给你过去一趟。”她眼中带着忧色:“可千万莫要乱说话了。”
若素心中了然,后院的消息从来都是盖不住的,更何况,她方才为了自保,对着文天佑说了那么一番话!
可她又能怎样?乔大爷和乔二爷与白启山素来不和,哪里会设法救她这个外甥女,更何况他们二人连乔若婉都保不了。
确实,她这次也是失策了,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会说出那一番话。
“多谢秦香姐姐,我这就过去。”若素面色宁静。
秦香可受不起‘姐姐’二字,心下对若素又了一重同情,小小年纪看上谁不好,偏生是文天佑,府上已经死了一个三小姐,乔老太太决不会看着表姑娘走上不归路:“姑娘快别说了,且随奴婢去东院吧。”临了秦香提醒道:“老祖宗正是气头上,有些话可要掂量了再说!”
若素明白秦香的好意,上一世她也常在自己面前提醒乔若婉使下的绊子,怎奈自己性子维诺,以为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一切都会过去的。
现在想来,简直愚蠢至极,也不知道乔若婉在听自己对文天佑说出那番话之后,会是怎样的心境!
很快就到了东院,有丫鬟守在门外候着,见若素来了,便撩开帘子让她进去,倒是看着她的眼神时多了一种平常没有的审视:这表姑娘平日里看着文文弱弱,竟也会做出惦记他人之夫的事,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厚颜无耻的‘争风吃醋’。
若素一进厅堂,只见容嬷嬷站在乔老太太身后,皱着眉不断给若素使眼色。
“跪下!”若素刚上前几步,乔老太太当即喝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若素从未见她这般恼怒过,可想而知当真是对她失望了。
“是,若素知道错了。”若素乖巧的跪下,这个时节,乔魏氏屋内常年铺着的五蝠献寿的绒毯已经撤了,身上折枝纹综裙的料子实在单薄,跪在地上,膝盖发疼。
乔老太太捶着胸,到了这个年纪,最是见不得子孙不和,家宅不宁,乔若婉和乔若素是这样,当年乔莫宁和乔莫仪也是如出一辙。
可如今,她的娇娇外孙女怎么也?
“外祖母?”过了半晌,没有听到乔魏氏任何言语,若素抬起来,看见她满目的凄凉,心中一紧,知道自己这次是做的有些过火了。
她也不等乔魏氏发话,当即振振道:“外祖母可是因为我今晚对表姐夫说的那番话才置气的?”
此话一出,乔魏氏手中的茶盏往案几上一置,闷声道:“你...你让外祖母说你什么好!你可知你那三表姐是怎么死的!你又知不知为人妾的下场!”过于斥责的话实在说不出,乔魏氏既是心疼又是无可奈何。
不久前还因得知若素被挟持,差点就气血不畅而晕倒,没成想又传来这么个消息。
若素鼻头泛着酸,再也不拖沓,忙道:“外祖母,您误会了,若素岂会真的喜欢了表姐夫?他那样的人物,也就大表姐才当成宝了,您也知道今夜的事,事发突然,那歹徒用刀架在我脖子上,外祖母知道若素最是怕疼了,情节之下就想了这个差强人意的说辞,还以为表姐夫会因此救我呢!”她带着埋怨的口吻道。
乔魏氏闻言,和容嬷嬷对视一眼:“当真?”
“自是当真,外祖母您且放一百个心,若素虽是女儿家,却从未想过嫁给王侯将相,也不想踏入朱门绣户,达官显贵的日子再怎么奢靡,哪里比得上随心自在来的惬意。”若素眼神诚恳,这也是她的心里话。
文天佑!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交集。
屋内的小丫鬟都被屏退了下去,只有容嬷嬷和秦香在,秦香听了若素这番话,心下也是替她松了口气。
乔魏氏眼眸干枯,早些年就流不出眼泪了,这会子却泛着晶莹:“好,好,难得素姐儿是个通透的人,快起来,让外祖母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她心疼不已的让容嬷嬷去扶起了若素。
“素姐儿可不得与外祖母扯谎!”乔魏氏又道:“你今日所言,我可是当真了,再要让我发现你对文天佑有任何想法,我就....就把你送你父亲那去,让他亲自管教。”
“知道了...外祖母尽管信我就是,谁喜欢大表姐夫,谁就是傻子。”若素此言一出,秦香捂嘴偷笑,这话是在骂乔若婉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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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乔魏氏也是一笑。
可转眼,再露担忧之色,乔魏氏深知乔若婉的为人,这会子对若素难产生睚眦之怨。
她的日子也快到头了,若素树敌太多总不是好事,到时候谁还愿意护着她?
是夜,乔府总算得以安静。
若素被安顿在了东院,乔魏氏见她睡熟,才走去帷幔对秦香吩咐道:“表小姐的话,你给我一字也不差的传出去。”
秦香会意,遂领着几个小丫鬟去了各院。
第二日,若素如何假意‘诉衷肠’,又是如何‘不待见’文天佑的事在乔府上下传开了去。
因昨夜之事,府上的人皆是心有余悸,乔若娇更是被褚氏圈着学规矩,半步也迈不出院,听了传言,咋舌道:“我就知道,素姐儿不是那种人,她这么会和长姐抢夫君!”
褚氏手里的针线一顿,在乔若娇脑门上敲了一下:“整天就是素姐儿...素姐儿的不离口,她给你灌了什么**汤了。”她望着小绷上绣了一半的婴戏莲图,越看越觉得不满意,愤愤道:“哼!小妮子倒是个有脑子的,还知道想法子自救,听说你那长姐昨个儿倒是吓傻了。”
乔若娇从描金的小盘里捡着醋花生吃,坐没坐相的道:“可不是么?长姐也太丢人了,难怪大表姐夫都懒得救她,所以嘛,她才会喜欢大姐夫!还是辰表哥仗义....”乔若娇被乔若云的带着刺的目光盯视着,硬生生咽下去差点喷出口的话。
“你怎知一定是辰表哥救了她!”乔若云阴着脸质问:“昨个儿到处都是迷烟,谁知道白若素是怎么走出困围的?父亲事后让人寻过表哥,他早就不在府上了。”
“....四姐,是我口误了,口误。”就连乔若娇也看出了乔若云的自欺欺人,乔若云婚事在即,褚氏为了息事宁人,遂道:“行了,都别说了,她到底是如何得救,与你们二人都无关系,近日都给我老实的待在祥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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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为繁华的茶肆,这一日却是廖无几人。
身穿程子衣,腰跨绣春刀的锦衣卫冷漠而立,谁也不敢支出一声。
文天佑握着茶盏的手掌冒着青筋,只闻隔壁雅间几个阔公子又道:“哈哈...都说文大人是相貌卓绝,文武双全,在朝堂上更是叱咤风云覆手为雨,没想到这次被一个小姑娘当抢使了,还说谁对他有意,谁就是傻子!哈哈...”
有人配合道:“你听说了么?这乔家表小姐就是原先吏部侍郎白启山,白大人之女,别看她小小年纪,上回曹贵迁就是死于她手,文大人再让人望尘莫及,也是有妻室的,且白家姑娘如今还是甄神医之徒,她岂会与世俗女子一般,偏爱那些个俊男雅士?”
“小姑娘倒是的很,连文夫人是如何私会情郎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不知文大人此刻作何感想?”有人插了一句。
“嘘!你们可小心些,有些话还是放在心里就好,文大人手上沾了多少血,连他夫人都不削相救,他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一室的人相互示意,皆是默契的低笑沉默。
文天佑手头的青瓷茶盏猛然间爆裂。
真是没想到,短短一夜之间,他头顶‘绿帽’,连同愚蠢的被别人利用都没察觉之事,竟如此之快成了世人闲暇时的谈资了。
白若素!
当真是小看你了!
文天佑此刻觉得无比烦躁,真要究其缘由,他也说不清。()
第109章画像4800字
乔若婉与陶治尧的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乔府上下皆知道这对远方表亲曾今说过亲,且是男才女貌,十分相配。
若不是文天佑上门提亲,这二人恐怕早已琴瑟和鸣了。
说来也是奇怪,乔若婉本是钟情于陶治尧,却一口应下了婚事,再者乔二爷更是看好文天佑的。
区区一个陶家远亲,不过是京城里有点名望的大夫罢了,岂能与指挥使大人相提并论。
乔二爷本想借着文天佑的势力,今后可在官场顺风顺水。
怎料,文天佑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大婚之后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这不,事情又闹大了。
“你看看你哪里有主母的样子,婉姐儿有今日的不耻行径,你是首当其中的罪魁祸首!”乔二爷对陶氏怒道。
陶氏一脸悲屈道:“二爷,这些都是传言,要不是素姐儿那丫头胡说,哪里会出这档子事。”她最善推脱罪责
乔二爷闻言更是气恼:“别什么事都往素姐儿身上推,你那好女儿与陶治尧前日-私会的事都传到我耳朵里去了,还有谁不知道!文天佑没有直接让婉姐儿大归已经是给足了乔家脸面,今后的事,她自己好自为之吧,哼!”乔二爷甩袖便离开了翠玉阁。
陶家祖上在京城也算是家底丰厚,却也耐不住陶老太爷和陶家几个公子哥的挥霍,加之又无科举入士的子弟,短短十几载,就衰败的不成样子。
陶氏只觉脸上火辣辣的难堪,乔二爷再不待见她,也极少会这般严词,可见他这次是对乔若婉彻底失望了。
一个已嫁他人的妇人,进门多年未曾有孕,还传出和旧情人有-染,换成是小门小户遇到这样的女子,也早就一纸休书,再无瓜葛了。
文天佑漠然处之的态度,更是令得陶氏和乔若婉忐忑不安。
另一头,乔若婉一夜未睡,眼下面色蜡黄,似乎几个时辰之内老了十岁。
昨夜,她以后文天佑会救她时,那种无上的愉悦能让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争取,甚至不惜杀人。可他后来的无情,又令得她从天堂落入地狱。
乔若婉突然想起那日-文天佑对她说过的话,他说要让她穷其一生尝遍痛苦的滋味。
为何会这样?
她做错了什么?
身为嫡长女,她有傲人的资本,她理应得到最好的一切。
那些个庶出,只能是她登上繁华的垫脚石,她做错了么?谁不想嫁给位高权重的青年才俊?她不过是说了谎,不过是杀了自己的庶妹而已。
为何文天佑就不懂她的心呢!
那个死去的人又哪里可以比得上她的!
仇恨和怨怒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乔若婉几欲崩溃,好在这世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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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若素,她既然已经开始和自己唱反调了,那好了----反正她也无事可做,无心可托,再弄死一个若素于她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人的意识在濒临瓦解时,极容易做出冲动的行径。
乔若婉带着圆桂一路径直去了若素所居的西厢院。
若素歇在了东院,有秦香和几个二等丫头伺候着,巧云和巧燕并未留下来伺候。
二人一见乔若婉气势冲冲如鬼煞一般的脸,各是心知肚明:“大小姐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乔若婉喝道:“让开,把那小蹄子叫出来,没脸没皮到了一定境界,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她的怒意看似证据确凿,却也毫无理由,就连乔魏氏和乔二爷都未曾追究若素的‘失言’,一个出阁的大小姐还能说什么!
更何况,真相已经大白,昨夜之事不过是为了自救而言。
就连文天佑本人都没有站出来要个说法,她一个犯了七出之一的妇人实在不应该这般蛮横。
“大小姐,您这是作何?我们家姑娘已经解释清楚了,她一个十二岁的女娃能懂什么是男女之情?”林嬷嬷见不得旁人斥责自己小姐半句,遂顶撞道。
乔若婉可从未将任何下人放在眼里,她一手拂开林嬷嬷,便往里屋走去,巧云和巧燕互视了眼色,没有跟上。
小姐昨夜吩咐过,只要乔若婉前来,就随她闹腾,不作阻挡。
二人虽是不解,却还是听从若素的意思。
乔若婉在里屋没寻到人,便绕过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入眼是落地罩的纱幔,透过白纱,可隐约看见里面有人影。
“哼!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乔若婉想都没想,已然断定帐内之人便是若素,她走了过去,一手拉开帷幔。
瞬间,乔若婉布满怒火的眸子想被冰雪覆盖一般,寒到了极致。
“啊!鬼啊!”她大声叫道,转头就往外跑,帷幔内哪里有若素的影子,分明就是挂了一副画像,上面的人,乔若婉至今都记忆犹新---柳姨娘。
可这画像画的太过逼真,那嘴角的血迹都是和柳姨娘死后那日-的丝毫不差。
“大小姐,您这是...”圆桂忙上前扶住差点倒地的乔若婉。
乔若婉未逗留,狼狈的跑出了西厢院,边疾步而行,边碎碎念道:“鬼啊...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来找我....”
若素站在月门不远处的回廊下,她身后跟着秦香。
老太太担心她尚且年幼,万一有个行差踏错就迟了,秦香是她信得过的人,又比霓裳和霓月多了几分心思,故而指派了秦香今后伺候若素。
“表姑娘,大小姐怎么从你院里跑出来了?”秦香问道,旁人不知乔若婉的为人,她却很清楚的,当年乔魏氏让她暗中查了几件事,最后都到了乔若婉身上,老太太念及她是嫡长女,没有点破。
这也是为何乔老太太待乔若婉一直不冷不热的缘故。
“大表姐真是好生奇怪,我已经澄清事实了,她该不会还念念不忘这点恩怨吧?秦香姐姐,你说呢?”若素仰着头,看着比她高出不少的秦香,嘴角扬着浅笑。
她只是猜测乔若婉会来兴师问罪,即使此刻所有人都知道若素对文天佑并不存着半点心思,乔若婉也不会咽下这口恶心。
五娘至今没有下落,罗姨娘还疯着,若素不想这般无期限的等下去,她一定要查出柳姨娘的死因。
于是,才有了方才这一幕。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大小姐似是受惊了。”秦香边走边道。
若素但笑不语,二人很快就进了月门,巧云对若素点了点头,才道:“秦香姐姐,我听闻你今后也在咱们院里当差,这下可热闹了,上回还想向你讨教如何打五的络子呢,我们家小姐最是喜欢了。”
巧燕也凑了过来,所有人仿佛对乔若婉失态跑出没有任何的察觉,唯有秦香回头看了月门几眼,若有所思。
“秦香姐姐,下房还有几间空置的屋子,我让霓裳和霓月这就去拾,你要是有什么缺的,尽快和林嬷嬷提便是。”若素坐在锦杌上,轻抿了口每日必备的羊奶杏仁茶。
敛眉之间,她看着青瓷茶盏中飘忽的水雾,眯了眯眼:乔若婉,看来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以她方才看到柳氏画像的反应,不难看出她有问题。
只不过是死人的画像而已,她会怕成这样?
秦香没想到若素小小年纪,做事都很周全,忙谢道:“多谢表姑娘,奴婢深受老祖宗恩德,逢年过节,赏赐都不少,家中又无双亲奉养,眼下什么也不缺。”
原来也是个无父无母的人。
若素抬眸,看着秦香时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她前一世倒是有父亲的,可还不如没有呢,起码不会有人冤枉她,也不会有人动不动就是家法处置。
秦香一来,西厢院热闹了不少,花厅下挂满了绿油油的藤蔓,有风吹过的时候,很是清凉,若素趴在石桌上吃着冰镇的瓜果,小身板懒洋洋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还是巧燕一块一块喂进她嘴里的。
原先这位白家小姐的身子骨真是堪忧!
正腹诽着自己如今的现状,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为首的是褚氏,连同乔老太太也来了。
若素揉了揉眼,搭在手臂上的下巴,已经落下了红印,昨夜没有睡好,今早又陪乔老太太念了半个时辰的佛经,眼下正是困得紧。
“就在里面!白...素姐儿她...装神弄鬼!”乔若婉指着若素的方向,声音颤抖道。
当朝有个禁忌,那就是不得卖弄鬼神之说,皇上手下沾染的亡魂太多,他又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及登基日便宣布天下百姓禁止谈及鬼神报应,违令者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乔老太太拄着拐杖,忧心的看着若素,秦香对乔老太太摇了摇头,示意并不知情。
褚氏几步便走进花厅:“素姐儿,到底有没有此事!乔家待你不薄,你要是让乔家蒙上不该有的罪名,谁也护不了你,到时候还请自寻出路吧。”
“住嘴!”乔魏氏打断了褚氏的话:“我还没死!”她喝道,低音依旧雄厚,这是经历多年风霜历练出的魄力,意思再明显不过,乔家还轮不到褚氏做主。
褚氏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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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刚才也是情急,母亲莫怪。”
乔魏氏未理会她,倒是看着坐在石凳上的若素,只见她双眸润着水汽,半醒半睡的憨态,女孩儿离开她的院子才多大一会,怎么又惹事上身了,她问道:“素姐儿,你大表姐说在你屋里瞧见了柳姨娘的画像,可有这回事?”
若素眨巴着眼,嘴里还含着一块甜瓜,她吐词不清道:“是哪个柳姨娘?”
柳姨娘死了这么多年了,白若素从未见过她,又怎会有她的画像?恐怕在乔府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一副出来。
乔魏氏心疼的看着若素,越想越气!
这不是明摆着诬陷么!
她本对柳姨娘存着内疚,当年的事她都知道,却硬生生掩盖了去,护着二房十几载的罪行。
“你还装,我分明在你屋里看见了,谁要是不信,可随我进去找找。”乔若婉又道。要是普通的画像倒尚可解释,可柳姨娘毕竟与若素毫无瓜葛,要是供奉起来也就罢了,将其挂在帷幔里是什么意图?不是装神弄鬼是什么?
“啊?大表姐说什么?若素听不懂。”明明是个明人,却还是一副呆愣惹人怜的模样。
乔若婉见她这般,只想上前掌掴。
“好!你等着,我就去找出来。”乔若婉兴冲冲的再度进了里屋,她直接寻着画像而去,可撩开帷幔时,却是空无一物。
须臾,她折回指着若素鼻子道:“你快说,到底藏在哪了?”
若素再度揉了揉眼,双眸剪水般温雅可人,她道:“什么藏在哪儿了?大表姐,我都已经说清楚了,我对大表姐夫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为何还抓着我不放呢!”
褚氏,陶氏,连同乔若云也对此深信不疑---乔若婉故意生事的可能极大。
别说是若素了,就连她们也不记得柳姨娘的样子了,当然除了陶氏之外。故而,怎么会无端出现柳姨娘的画像!
众人心中暗道:乔若婉这次找的油头真是有些欠妥当。
“怎么可能?我分明亲眼所见,难道还长了翅膀飞了不成!圆桂,进去再搜一遍。“乔若婉吩咐道。
众人没有阻挡,乔老太太是不相信若素真会私藏柳姨娘的画像,其余几人皆是看好戏的态度。
半柱香过后,圆桂无功而返。
乔若婉气急,她是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的,遂上前想抓住若素质问。
乔魏氏见势忙喝道:“婉姐儿惊吓过度,来人!扶大小姐回院。”她实在看不了旁人待若素狠厉,对几个婆子吩咐道。
乔若婉很快便被婆子带了下去,陶氏面色难看至极:“母亲,婉姐儿也是昨夜受了惊吓,许是还没恢复,这才冲撞了,您老可千万别跟她置气。”
“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心里有事!”乔魏氏冷冷道。
陶氏一僵:当年的事,老祖宗应该不知情吧!
“媳妇...回去一定好生说说婉姐儿,改日-再来跟素姐儿道歉。”陶氏寻了借口,很快就离开了西厢院。
褚氏也不愿逗留,一行人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回去的路上,乔若云道:“母亲,还是您料事如神,长姐果真不会放过素姐儿。”
褚氏哼声一笑:“不然,我又何必白走这一趟,素姐儿鬼主意再多,也不过才十二岁,她能知道什么!更何况还是二房的柳姨娘!你二叔看似早就忘怀,私底下还不是找了个夏荷当替代品,这些年谁敢提及柳姨娘?更别提画像了!你可得学着点,今后进了文府有你琢磨的。”
乔若云点了点头:“母亲,我知道了。您今日此举是故意在祖母面前做戏,添油加醋,好让长姐下不了台面。”
褚氏勾唇冷笑道:“呵--没有了你长姐,我看陶氏还怎么气焰!”陶氏不过是落魄家族之女,而她却是褚家嫡女,左军都督大人的嫡亲妹子,还是褚辰的姑母,乔家今后本来就该她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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