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夏[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鬼面苏妖
嘿嘿嘿,嘿嘿嘿……这时候张静北只顾着傻笑了。
原谅每个爱装逼的逗比心里都住着一位抠脚大汉,耸肩~
☆、第十章
张静北原先是打算先给张奶奶打打预防针,毕竟郑云贤和他亲爹郑荀的事儿防不胜防,真要谋算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家大姑,再想想郑乐和郑欣两姐妹,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但是,走到半路,他就自个掉头绕回去了。
发愁地抓抓脑袋,张静北有些郁闷,他倒是可以去提醒,但是关键是他说的谁信呀?
端看大姑丈郑荀平日里那副躬亲朴实、待人温和的好好先生作态,就是外人也都知道他对大姑一向是极好的,往日也没听说过和哪个女子走得那般近,形势所致,张静北很确信,只要这边一露风声,郑荀那边立马就会被惊起,到时候打草惊蛇便罢,被反咬一口还是轻的。
以往张静北在众位姑丈中最喜欢的就是郑荀,别看这男人至今还只是个在教育局混着的小小公务员,但是做事圆滑,口灿莲花,单就一张嘴就不容人小觑,可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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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事间更是左右逢源。
且这人极擅经营名声,平日里丁点小事儿都不愿给人抓住把柄,更逞论有外室并私生子的存在,私下十分爱惜羽毛,所以这话儿就是从张静北嘴里大咧咧地说出去,别人怕也是不信的。
张静北性子毛躁,偶有跳脱,打小对学习也并不多上心,但是一颗脑袋生的不差,哪怕他上辈子那副烂泥模样,六亲无靠,他都有本事将自己给扶上墙,顺带为郑云贤的前途铺路。
张静北小大人一样长长叹口气儿,哎,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不过,张静北眯眼笑了笑,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小崽子一扫之前的颓废,抬着小下巴,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去找张大山去了。
杏杨镇靠海,贝类鲜美,鱼种极多,靠近临海地区的海鲜批发市场就发展很不错,但是毕竟地域局限,这边的美味海鲜要满足这边的需求量显然绰绰有余,所以张大山现有名下的那间大型海鲜运作工厂就是专门针对这些用以最大程度的打开这边的海鲜市场,将外售的海鲜分门别类,并作熟食包装、海航输送等各式销售渠道。
这次张静北没让李博阳跟着,站在路边笑眯眯喊了熟识的黄包车李伯,眉眼弯弯地喊他,“伯伯,送我到我爸爸那里去吧。”
李伯的儿子正巧是在张大山手底下领钱干事儿,乍一眼看见小东家,心里乐呵的不行,“好咧,伯伯要起步了,坐稳了啊,嘿。”
傍晚时分,座落在港湾口的张大山的厂子正是忙前忙后,搬卸货物的时候,工人们大汗淋漓,就连一直在旁边监管、记数,巡视货物的张大山都忙地脚不沾地的。
张静北付了车钱便站在一边静静地看,其实他也说不出眼前这情景有什么好看的,明明上辈子和这辈子的小时候看得那样多,但是至今每看一次,仍觉触动、感慨。
张家自张爷爷死后便日渐式微,张大山是老太太的老来子,当年以四十八岁的年纪生下了他,待他长至十岁的时候,张老爷子就溘然长逝,这偌大的家族也便没了主心骨,分家的分家,原还算丰厚的家财一分再分,如若不是老太太当时手腕了得,气势强硬,顶着多方压力硬是将手里的那点家财给攥得死紧,想来张大山也就不是今日的张大山了。
所以,到张静北懂事起,张家再次繁荣起来还是在张大山的手里,而现在不过是起步,待张家真正在商界站稳脚还要在几年后。
晚霞垂落,随着呜呜地船鸣声,张大山总算能空下手来抽根烟,满身的海水咸腥味,张静北瞅准机会就哇的一声扑了上去,“爸爸,爸爸……”
刚要点燃的烟被顺手塞到耳背处,张大山大手一,那小崽子就叽里咕噜笑闹着搂住他的爸爸,吱吱地笑个不停,一手攀着他的肩膀,一手扯着他的耳朵,朝他大喊,“爸爸你下班了吗?咱们回家吃饭吧。”
边上有认识的老工人善意地对这俩父子调笑几句,随手在围腰帕上揩揩脏兮兮油腻腻的手指,蹲在一边就吧嗒吧嗒抽起了烟。
张大山身上还算干净,但是那股子鱼腥味还是浓郁的很,张静北打小闻着海的味道长大,对张大山身上这味道并不陌生,现在凑一块,张大山难得有个笑脸,捏着小孩笔挺的鼻子,问他,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了?你妈呢?
看看太阳,他这一时半会儿倒联想不到张静北刚才到底干嘛去了,只以为才从兴趣班回来,舒展了眉头,心情正好呢。
张静北扭扭小身子,捧着他老头的大脸猛亲一口,也不嫌弃他身上的味,咧着口糯糯的小米牙嘻嘻笑,“爸爸,我今想你了呗!”或有俏皮的眨眨眼,“爸爸你不想我吗?”他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好话谁都爱听,更何况这话儿还是从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嘴里说出来的,这会儿张大山就是有心想维持自己那张严父面孔,心里也被笑得软软成一滩水,绷着个脸硬是没忍住,噗哧一笑,弹了下儿子的小鼻头,笑骂,“臭小子,就会说好听哄人,嘴巴灌了蜜了?”
不过,他还是挺了解自己这破孩子的,抖抖眉,睨着眼看他,“不会是你做错事来找我当帮手的吧?说说……”最后那下是一脸坏笑。
张静北默默翻了个白眼,他老子倒是了解他,可惜他倒没做错事,找他老子过来当援手却是真的没错。
不过,此男子翻脸如翻书的本事儿他是见识过不止一次了,搂着他脖子软软地继续说好话,至少目的露出来之前,先得把这*汤给灌到位了。
晚饭时候,张大山和张静北是在厂子里的食堂吃得饭,大白米饭,两素一荤再加一道汤,伙食算是不错,再者杏杨镇临海,饭桌上的海鲜美味倒是常见。
张静北苦着脸瞅了瞅桌子上那几道菜,不是西兰花就是胡箩卜,把自己当兔子喂吗?再看那惟一的荤食,小崽子就更是一脸菜色,螃蟹好吃是好吃,但是外壳厚重他掰不开,牙齿也不够利,关键是这破孩子怕麻烦,觉着吃这个时力还没几两肉,一时脸上的神色要多臭有多臭。
犹犹豫豫,张静北只能小心翼翼地瞅了张大山一眼,磨磨蹭蹭地捧着惟一能入口的那碗海带汤,往里面倒米饭,然后拿勺子戳几下,碾碾,这才皱着眉慢吞吞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张大山最烦他这副挑嘴娇气的模样,拧着眉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呵斥他,“好好吃饭,你看你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不吃菜能长高吗?”随手就夹了几筷子西兰花和胡箩卜到他碗里。
再看张静北,那整个脸都扭曲了,戳着勺子,忿忿地嘟嘴,“我不爱吃这个菜啦,爸爸……”
张大山就不爱惯他这个毛病,也就家里两个女人宝贝似的,成日由着这小王八蛋胡来,惯着他宠着他,心里觉得烦躁,鼻上哼哼就更是不高兴,“就是你妈惯的,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就是作的,现在你跟老子吃一张桌,老子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也没见老子嫌弃过这饭食怎样?哼!吃!!!”
北大爷眼泪汪汪的,觉得自己比上辈子还悲惨,好歹自己可从来没委屈过自己的胃,垂着脑袋可怜巴巴的。
旁边相熟的老工人忙笑着和稀泥,“张哥你可别气,孩子可能就是吃不惯这里的饭食,你也别恼,回头让厨子再炒个鸡蛋什么的就是了。”
那人不说还好,张大山与张静北两父子是如出一辙的死爱面子,这时候去劝那不是落井下石嘛!板着个脸,脸色更臭了,“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他这毛病,”指着那盘青菜又逼着张静北吃。
本说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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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人强,但是小崽子两辈子都不曾跟他老头服个软,这会儿也不觉多大事儿,梗着脖子硬是犟嘴,我不我不,我就是不吃。
怒瞪没威力,只好捋起袖子开打,裤子一扒,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阵鬼哭狼嚎。
“奶奶,救命啊,出人命啦,老头要打死人啦,嗷嗷……”
结果只能是以张静北被揍肿了屁股,两眼泪泡兼哭哭唧唧为句号。
妈的,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小崽子心里的小人气得张牙舞爪,只差冲着他老子吐口水了。
不过,这罪可不能白受了,他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小崽子转过头便肿着两颗桃子眼跟着张大山进办公室了,进去也不说话,捧着一杯子水静静喝着,时不时打个哭嗝,颤着小肩膀,一耸一耸,暗戳戳地在心里重重记下一笔帐,当着这么多人被扒裤子,简直没有父子爱,呜~
张大山这会儿也有点心软,见他耷拉着脑袋,脸上蔫蔫地,想了想,才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饼干让他吃,刚才这么一顿闹腾,这破孩子压根没咽下几口饭。
张静北也不推辞,结果就吃,一口饼干一口水,没两下就干掉半盒子饼干,挑着眉笑得一脸贱贱地,那得瑟样,只差张嘴告诉张大山,心疼了吧,扛不住了吧,心里明明得啵得啵地念着我好呢,哼哼~贱人就是矫情。
看得张大山眼角一抽一抽,攥紧十指努力让自己忍住、忍住,最后实在绷不住,抄起鞋底板就掷了过去,气得哇哇叫着跳脚,臭小子,老子今天不抽死你老子不姓张……
小崽子饼干盒一扔,吐着舌头扮鬼脸,嘻嘻笑地,那就别姓张了,跟我姓咯,我以后会养你的!
这货蹬鼻子上脸惯是熟练,嘴皮子又利害,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儿一蹦一箩筐,张大山是气得一蹦三尺高,简直七窍生烟,一时办公室里鸡飞狗跳,看的外面听见动静的人个个忍俊不禁的摇头。
回家路上,张静北坐在张大山的单车后座上欢乐地哼着小曲,浑身浸水一样,头发湿答答身上也差不多跟张大山一个味了。
“爸爸,爸爸……”小崽子又不安分了,叫唤起来闹腾的很。
张大山脾气冲,不过他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加之怕回去让老婆大人揪着自己一顿臭骂,所以他对小崽子还算迁就着,“干嘛?有屁快放!”
最后那句实在是不耐烦且嫌弃至极,不过张静北也不恼,只是沉默了下,才慢吞吞开口,“妈妈今天送我去上兴趣班了,”他有些犹豫地又停住了嘴。
想来想去,能帮到大姑的只有张大山了,张奶奶是个有智慧的,但是女人的想法和立场,以及考虑事情的角度往往与男人不同,她们坚忍且顾家,为了家庭付出了许多许多,就算自己受了委屈,为了孩子继续忍下去,直到媳妇熬成了婆,似乎都不是一件让人很诧异的事情。
张静北来时便细细考虑过,张大山与大姑的关系最好,他是大姑一手带大的,感情很深,要说最希望大姑幸福的人肯定是他,男人的角度往往更深远一些,何况是心有沟壑,暗藏乾坤的男人。
“我在王老师那里看见大姑丈了,他身边还跟着个男孩子,跟乐乐姐一样的年纪。”
张大山奇怪地回过头,这事儿张妈妈和他之前曾经商量过,会选那里也不奇怪,只是自家小崽子这吞吞吐吐地明显藏事啊,皱了皱眉,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支着耳朵耐心等他下一句话。
“爸爸,我看见以及听见,那个男孩子喊大姑丈……爸爸……”张静北小心翼翼地仰着头偷眼看他。
‘呲------’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张大山抿着嘴回头看他。
小崽子急忙讨好地表忠心,扬着手发誓,“真的,我没骗你的爸爸,我是真的听见了,大姑丈还为他去跟王老师说好话呢,说是想让他也进去学书法……”
张大山眸色一沉,阴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眨眼再看,他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温和,盯着张静北,问他,“这事儿你跟谁说过?”
小崽子慌忙摇头,这事儿可不是说着玩的,他哪里敢到处嚷嚷啊。
“那行,”张大山沉吟半晌,严肃道,“这事儿爸爸会处理,你别跟任何说起,就连妈妈和奶奶都不能说,知道吗?”他知道自家兔崽子虽然闹人,但是该懂的道理还是懂的。
张静北喏喏点头。
张大山重新踩着车继续前行,待到这路又走出好远,他的那声呢侬才轻轻幽幽地传来,“这事儿,没完……”
张静北打了一个激灵儿,摸着自己肿着的屁股,一边庆幸一边对自己竖大拇指,北大爷好样的,身残志坚也要为党和国家……咳,是为亲人无私奉献啥啥啥的,总之----啊呀,北大爷真伟大,嗯嘛嗯嘛~
☆、第十一章
现时风平浪静。
张静北的日子过得不错,既然麻烦已经丢开手,那么这事儿也就暂时轮不到他管了,他觉得他现在还小,老琢磨这些事儿会长不大的。
前几日李彤又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匆忙告知一声就拎着包出门去了,几天都不见回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妈妈尤其不放心,絮絮叨叨地跟李博阳叮嘱了一大通,末了,还是拧着眉开口了,“要不,博阳晚上就和北北睡一块吧”
李博阳抿着嘴偷偷看了张静北一眼,见人撇过脸没开口,很快自己摇了头,含蓄地笑笑,“不用了,林薇阿姨,我自己可以的。”
唇线微直,小孩笑容很淡,“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唉哟,看那低垂的眉眼,看那黯淡的眼神,张妈妈本就不坚定的心愈发柔软,摸摸他的脑袋,语气反而更坚决,“那怎么成?以前是以前,你妈自己一个人带着你不容易,很多事儿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既然现在已经回了家,再说这些见外话阿姨可要恼了啊!”
闻言,张静北撇撇嘴,扭过脸没吱声。
很多事情说和做是两码事儿,就如张静北,他和李博阳现在也算是一对好朋友了,他们相处良好,相对来说并没有太大矛盾,但是对于两个同样领地意识强悍的人来说,他可能更注重的是自己的感受,他明白李博阳的退让和包容,却并不是很情愿这个和自己上辈子纠缠不清的人深入涉足自己的私人空间,也因此在面临这样的选择时才格外犹豫和踌躇。
只是,眼角瞥见李博阳倔强地挺直腰脊骨,面容绷得紧紧地,犹如钢铁坚硬的侧影很是让人动容,张静北惯是个声厉色茬的主儿,面硬心软,嘴上嘟嘟囔囔的,但是张妈妈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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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的时候他却也没反对。
见人傻呆呆地瞅着自己死命瞧,小崽子昂着下巴凶巴巴瞪他,“晚上帮我做作业。”
李博阳绷着脸看他,摇头,“不行。”
‘切’张静北翻个白眼,本来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就他那狗爬字,让李博阳代写,老师一瞅就知道了,晚上回来肯定被张大山喂一顿竹笋炒肉。
两人去了对面院子,张静北颠颠地跟在屁股后台,看着李博阳跑上跑下的拾,衣服、洗漱用品,还有平时爱吃的、用惯的东西,零零散散堆在一起看起来挺多。
张静北有些不解,“你家就住我家对面,不用搬这么多东西。”
这东西最后分了两次,两个小家伙才给搬到对面去,张妈妈看得一脸失笑,声音柔和地和李博阳商量,“博阳啊,这些东西阿姨家里都有,不用带过来了。”
李博阳将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放在张静北的小柜子里,杯子齐齐放在架子上,还有自己的小棉被和枕头,全部拾妥当了,他才转过头,很是认真地解释,“北北也有一套在我那儿了,我以后要常在这边住的,自然也要放一套才好,而且……”他的余光扫向另外堆零碎的吃食,抿着嘴笑有几分腼腆,“那东西北北喜欢吃,本来也是专门托妈妈给北北买的。”
张妈妈这下对李博阳是真的半句不是也说不出了,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学习又好,人也礼貌,和自己儿子做朋友真是半点不好也没有,这么一想,她就更是母爱泛滥,眼含疼爱了。
关上门后,屋里便只有张静北和李博阳了。
张大山和张妈妈都是很开明的人,张静北的屋子不比李博阳的屋子小,天蓝色的窗帘,书桌前养着的小兰花,还有那印着憨厚小熊的被单和枕头,都是张妈妈一一布置的。
李博阳还在摆弄他那些东西,杯子要放在北北的杯子旁边,毛巾跟北北的毛巾并排挂着,还有自己喜欢的书本也要放在北北的书桌上。
摆弄完毕,李博阳这才心满意足地罢手。
之前就说过,这两破孩子领地意识相当强烈,尤其李博阳,但这孩子又和张静北不同,他想要的、他所给的都是需要付出相对地等值地东西来交换的。只是因为个性内敛,平时沉默寡言方多思多想,使人忘却和忽视他多谋缜密的心思。
李博阳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小小孩子也不比张静北大多少,但是两人一块洗澡的时候,不管小崽子心里有多别扭,这人偏偏就能好脾气地给他打肥皂,上下开搓,再用温水细细帮他洗净脑袋上的泡沫,嘴角始终带着怡人的笑容。
晚上睡觉,张静北懒懒地靠在李博阳身上,耷拉着脑袋任他搭着毛巾轻轻帮他擦干头发,两眼眯眯,微微咧开的嘴巴砸吧砸吧两下,显然已经一脚踏进睡梦中了。
捏着毛巾的手渐渐放缓动作,李博阳小心翼翼地矮下身子,一手扶着张静北熟睡的脑袋,凑近了细细打量,微微耸动的鼻翼和柔软恬静的睡容,让这孩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安静的天使,李博阳忍不住用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小孩软软嫩嫩的脸颊,光滑细腻,微微嘟起的嘴唇稚气十足。
“李博阳,别闹,快睡觉……”
淡淡一句呢侬惊醒了李博阳,小手不经意挥打在脸颊上的力道轻地让他脸色爆红,一股莫名地心绪涌上心头,教他不解却也心悸。
放到日常生活中来说的时候,咱们常说吃哪补哪儿,为什么?因为咱们缺少或者需要。
同理可得,这人呐,缺少什么或者需要的往往是能和他相辅相成,互补的,也就是和他能成对立相悖模式的存在。
就如张静北的娇气张扬,也如李博阳的沉稳自立。
李博阳有时候会想起自己跟着母亲东奔西走,到处为生活和生计奔波的日子。其实真要说起来,他对从前的印象大都止于自己被锁在屋子里,一个人玩七巧板,一个人玩拼图,有时候一坐一下午,直到晚上来临,李彤才匆匆忙忙赶回家给他做饭。
这样的日子漫长而无趣,李彤能细心照料李博阳的时间很少,也实在是李博阳太过安静,就算没人陪他,自己不哭不闹地坐一整天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久而久之,李彤也就渐渐放宽心去忙她自己的事儿了。
直到有一次李彤实在太忙了,那日晚上回来给他做饭的时候都八点多九点了,屋里安安静静地,没有开灯,李博阳当时还只三岁半,当时烧得满脸通红,浑身滚烫烫的,李彤进去的时候,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椅子上从柜子里翻药片,他还记得平时难受的时候李彤给他吃的那种药盒的标识和药片,掰了一颗,自己艰难嚼了半天,苦苦地满嘴药味,脸上硬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抱着水杯里仅有的那点水安静地喝着。
李彤眼泪啪嗒一下就湿了满脸,当时腿一软就直接给跪下来了,抱着还在高烧的李博阳难过地泣不成声。
都说三岁看老,后来不论李彤再怎样调解和补偿李博阳和自己之间的相处氛围,但李博阳的性子却是就此定下来了。
以至于到后来,李博阳被李彤送去幼儿园的时候,那些鼻涕眼泪一起流的小屁孩压根就入李博阳的眼,自然也就成不了朋友了,直至遇到现在的张静北。
张牙舞爪、一被激怒就浑身炸毛的张静北,这对李博阳来说是一个多么新奇而陌生的存在。
大概在他的认知和阅历里,从来没遇到过如张静北这样肆无忌惮,鲜活生动的生命。高兴了就捧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不高兴能指着你鼻子臭骂,再不然便攥着拳头不要命地就冲上来,与你战个不死不休!
李博阳的新鲜其实也就那么几秒,他羡慕张静北的活力,但是这样莽撞的行为对他来说实在不可取,但是紧接着他就看见小孩对着他妈妈软声呢侬地撒娇,眨眼便从一只炸毛的小狮子变成了乖巧温顺的波斯猫,他觉得惊奇,怎么一个人能有这样多面的表现和行为?
再后来,小孩趾高气昂却又别别扭扭地冷哼,别惹我哟……
自己划了三八线,回头再看却自己瞪着眼呆萌又羞耻地跳脚,看什么看,再看我打你哟~
请个冰淇淋,还能一脚踹上自己,等两个冰淇淋都送给自己了,自己眼巴巴看却死要脸皮不开口,李博阳每次对上小孩那双乌溜溜地灵气的眸子时,都禁不住心软,不过一句软话,这孩子竟也能顺杆爬来,软软地一句---咱们换着吃好不好?他就全没了言语。
……
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样任性张扬,嚣张肆意,笑得那样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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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的人?如太阳般炙热、温暖。但其实,李博阳最钟爱的却是小崽子软软靠在他背上哭得打嗝的时候,搂着他脖子轻轻喊,李博阳,李博阳哦……后背湿漉漉一大片,即便负累沉重却安心踏实。
母亲曾说过,以后他娶媳妇了,就会有这样被充实和被需要的感觉。
再回头看向床边张静北蜷缩着身子,脑袋都钻进枕头底下的小孩,软软的黑发紧贴脸颊,红润润的嘴唇轻轻合,李博阳不知为何总想叹口气儿,他是真的很喜欢北北,但是北北可是一点都不像是愿意做他媳妇的样子呢。
哎,真愁人。小小孩子第一次有了驱不开的愁云。
☆、第十二章
和一个自律认真的孩子住一起最大的弊处就是,会将自己衬托得更加懒散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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