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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阿芝,你可还记得当日你初入益州城,要救我家公子么?”云歌很有说书人的架势,估摸着最近跑去酒楼听人说书了,这口气也学上了。
江承紫点点头,云歌继续说:“当日在客栈里,张嘉跟我家公子剑拔弩张,有个小混混,不知阿芝可记得?”
“莫小宋?”江承紫忽然就想起那一日,在客栈里遇见的那个小混混。因与江承佑的一个发小同名,她便记住了那人。
“就是此人。当日,我家公子觉得这人不普通,就让我跟着调查调查。我跟踪了他一个多月,发现他就是益州城的一个小混混,便没有再跟踪他了。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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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想在这京城之地瞧见了,而且他还鬼鬼祟祟的。你猜,我命一群鸟跟踪了几日,他见了谁?”云歌神神秘秘地说。
“我耐性不好,估摸不好想着炖一只鸟补一补。”江承紫慢悠悠地说。
云歌翅膀一撇,道:“算你狠。”
“所以快点说。”江承紫催促。
云歌这才说经过这几日的跟踪,发现这莫小宋与一个叫元宝的见了面。商议什么“女主武氏”的事。而且,他们两人还鬼鬼祟祟走了三家女主武氏。并且他们在查探其中一家时,云歌还瞧见了念卿。
“念卿?”江承紫忽然一愣。
“对,就是江府的念卿。她乔装成一个老婆婆,就住在那武姓人家隔壁。”云歌说。
江承紫忽然觉得这事似乎更复杂,便倏然站起身来,问:“云歌,念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啊。不过,我像是听说过,当日是姑娘让她注意武士一家,尤其是武士次女。公子给了她释奴文书后,就让她自己出去谋生。再后来,她就失踪了。姑娘这边的事又是一茬接一茬的,也抽不出手来找她。却不想竟然就在京城,而且还监视着那一户人家。”云歌解释。
江承紫没说话,云歌自顾自地说旅途劳顿,这几天又劳心劳力,都饿得没有力气了。言下之意是想要好吃的。江承紫笑了笑,说:“你再与我说一说,那元宝是何人,都谈了些什么,我吩咐小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云歌一听,立马就将人家谈话时哪里有停顿都描述得惟妙惟肖。若是外间有人听见,还以为是口技高手,绝不曾想只是一只鸟。
“这么说,那元宝是陛下身边的侍卫?”江承紫终于从云歌的表演中提取出了这个信息。
“不,是暗卫。”云歌纠正。
江承紫没与他争执,只点头说:“而且是心腹。”
“听他们俩谈话,这莫小宋是陛下放在益州,看着益州城一举一动的心腹。如今,似乎是为了女主武氏的事回京城的。而且,听元宝的意思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莫小宋却是要等临邛道士袁天罡与国师李淳风两人合计过后,再动手。当时,莫小宋讽刺元宝,说他在京城呆多了,人性越发少了;元宝反唇相讥,说莫小宋在益州呆久了,爪子钝了不说,还忘了身份。”云歌继续表演。
看来李世民真是方方面面都不曾放松过。一边厢谋算着剑南道与山南道的兵权,另一边还秘密对付女主武氏一事。他将这样重大的事交给心腹元宝,固然是信任。但江承紫并不相信李世民身边只有元宝一个暗卫,他也不止一个心腹。可元宝的狠辣最适合他的意思吧。
李世民可真是个可怕的人!
江承紫从前不觉得,可这一次的兵权时间,她忽然觉得这人真是可怖。谋算布置,轻而易举将剑南道与山南道握在了手中。如今,派出元宝主导这事,显然是想直接将女主武氏灭掉。
“阿芝,你觉得请我吃什么呢?”云歌搓着翅膀贱兮兮地问。
“你喜欢的油炸虾米,正好小厨房做了不少。”江承紫说。
“不干,我还要吃酥肉。”云歌点菜。
“可以。”江承紫兀自在想别的事,也就答应了云歌。
云歌很是高兴,说这一趟来这里来对了。江承紫想到墓黎的事,便随口问:“云歌,你在宫里走动,可知晓宫里谁酷爱兰花?”
“兰花?”云歌仔细想了想,回答说:“到底多少人喜欢兰花,我不知。不过,淑妃和皇后是不喜欢的。陛下似乎喜欢,还有没有别人,我就不知了。”
“陛下喜欢兰花?”江承紫一惊。
如果水磨亭花圃的那个老把式跟墓黎一事有关。那么,这位经营水磨亭花圃多年的老花匠绝对不是为了对付她杨氏阿芝而存在的。他一定是为了对付别的人,这次不知是谁人的意思,顺带对付她杨敏芝而已。
“对啊,陛下喜欢兰花,甘露殿里有兰花,太极宫中很多兰花。”云歌回答。
江承紫没再说话,只觉得事情越发复杂。
时夜,月如钩,云歌吃完一大盘油炸虾米和酥肉后,又吃了一些木耳菜叶,尔后很是满足地躺在江承紫为它准备的小床上,盖上柔软的小被子睡下了,不一会儿,还打呼噜。
江承紫则是坐在书桌前静静地梳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她拿了炭笔在清江白上列出了许多可疑的事与人,找寻其中的共同点,要点。
最终,她确定,明日一早就去一趟水磨亭花圃,亲自瞧一瞧那老把式。她虽不会读心术,但相由心生这种事可是以前在部队的必修课之一。
第六百五十九章做还是不做
下了三日三夜的暴雨终于停了,夜色茫茫,新月如钩。
三日三宿,不眠不休的帝王以及朝中大臣总算松了一口气。李世民听完那些监察少年连夜赶回来的报告,心情颇好。
虽然这一场暴雨来得迅猛,下得又久。但从去年开始,工部就着手各处防汛工程,并且按照格物院的建议,在每一处可能发生洪涝灾害的地区进行实地勘察,做出所谓应急预案。这应急预案包括划出安全的灾民安置点,储藏食物,以及能快速修复河堤的沙袋材料。同时,重新调整驻军,对附近驻军配备救灾器具,培训救灾常识。而且这些军队都是由年轻的将领来率领。
这一系列的举措推出,在这一次来势汹汹的洪涝中经受住了考验。酒尽管渭水还是决堤了,但程怀亮带领的军队完美地执行了救灾任务。
各地的灾情都被控制住,工部总结:再过三日,不再有暴雨,就可以着手为灾民重建家园。
李世民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对那些新晋的监察少年说:“在此次救灾过程中涌现杰出人物,不管民间的还是军队的,亦或者是地方官员,皆上报上来,朝廷要树立典型,进行嘉奖。”
“是。”监察官员们齐齐回答。
尔后,这些年轻的监察官员将发生在自己监察区域内涌现的杰出人物一一列举出来。李世民听得满意,不过听到渭水决堤,第一时间组织救灾的并非程怀亮,而是柴世子时,他很是惊讶,问:“柴哲威不是跟随他父亲在军中?如何在渭水河畔?”
那位少年监察者很激动地说:“回禀陛下,不是柴哲威世子,而是柴氏二公子。他当时带着人在渭水河畔的几个村子跟村人协商种植蘑菇的事。雨势越发大了,柴二公子认为几个村子不安全,就通知了当时在渭水边监察水清的骁骑将军程怀亮。程将军将村人安排到安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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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果不其然,一会儿就发大水了。柴世子带领手下的人也一直奋战在第一线,还让他的人为救灾的士兵送吃的。”
“这阿武真与从前不同了。”李世民叹息一声。
工部一名官员则是上前一步,笑道:“陛下万福。此番,何止一个柴令武世子不同了。臣就在渭水那边,除了柴令武世子,房家两位公子也是一并去了。房大公子饱读诗书,与我们工部共进退,就现场情况提出许多有效的意见,房小公子则是带领手下跟士兵一并扛沙袋,就在河堤上。”
“房相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李世民来了神,很是高兴地说。
“不仅如此。独孤彦云那到处惹祸的宝贝儿子,此番也一并去了。从前,这柴令武、房遗爱、独孤谋、长孙四个孩子可是让人一提到就头疼,直摇头的。没想到在此番时刻,竟是不怕死,不计较,径直在前。”工部另一名官员笑道。
“长孙去了?”李世民问,随后看了一眼一旁的长孙无忌,问,“老三去救灾了?”
长孙无忌很是尴尬,摇摇头,道:“回禀陛下,臣几日不曾回家。老三跟随蜀王出使突厥回来,还在休沐,不曾去军中报到。前几日见到他时,他说他要好好放松放松,就去别院了。陛下此番询问,臣真是惶恐。”
“我记得这老三就是生下来三月就能言,五月就能叫我姑父的那个吧?”李世民想起长孙来,倒是真来了兴趣。
那会儿,长孙家老三聪颖无双。可后面,长孙家老三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留恋兰台,一掷千金,闹事跑马、庄稼地里围猎。长孙一族的脸都是因这老三丢的。久而久之,李世民也对这三月能言的神童不感兴趣了。
再后来,长孙无忌说想要将老三丢到军中去历练,又怕他出去惹祸,最后就放在禁军中,放在长孙无忌的眼皮子底下,长孙做了个小小的禁军队正。若不是他时常在平康坊里干出什么点灯烧钱的惊人之举,长安城几乎都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回陛下,长孙三公子去了,就在程怀亮将军的军中,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此番,这些救灾辛苦了的,都去素问堂检查身体去。”监察者笑着回答。
李世民很是高兴地站起来,随后自然而然地询问那素问堂是个什么地方。旁边就有大臣说那素问堂是神医沈千愁的大弟子王景天和小徒弟刘轩开的医馆。此番旱魃、洪涝,他们早就在研究如何应对大规模的瘟疫。
“他们俩是不是格物院的人?”李世民问。
杨舒越缓缓上前,回答:“回禀陛下,这二人一心想要聚集天下名医,共同研究,攻克医学难题。二人先前已答应入格物院进行研究,并愿意贡献出沈千愁的医书送给格物院。”
“这真乃大唐之福。这一场雨,让朕揪心,却也甚感欣慰。各位,辛苦了,都回去歇息吧。”李世民很是激动。
尔后,大臣们一一退出。李世民缓缓走出甘露殿,看着幽蓝的天幕,此番一弯新月,几颗星子,但却瞧得见天是朗晴。
他心情颇为高兴,缓缓步下台阶。
方舍人连忙上前,道:“陛下,下了几日的雨,小心路滑。”
“不碍事。”李世民很是高兴。
“陛下,你可是大唐的天,这都三日三夜没睡了。请去休息吧。”方舍人弯腰扶着李世民。
李世民摆摆手,道:“朕是马背上打的天下,不是这么脆弱的。倒是你,年纪也不小了,瞧着小太监里有听话懂事的,提携一二个,有什么事,就让他们去做。”
“哎,多谢陛下关心。老奴定然记在心上,不过,还是请陛下先去休息。”方舍人还是惦记这事。
李世民哈哈笑了笑,说:“我这头还是真有些晕,走吧,回寝殿去。”
月明星稀,天朗晴,过去的三日似乎只是人们的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一切似乎都是天地清明的模样。
这样夜晚,真美好呀。
李世民在这样的认知里,充满幸福愉悦地安心睡去。
许多的大臣也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工部的一干人等,长长吐出一口气,回家吃好吃的的,抱老婆孩子去了。
在这样的夜晚,只有萧氏一族,无法入眠。
萧衡光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长长的白袍子在地板上拖着。他喜欢穿宽大衣袖的袍子。此番他走来走去,尔后停下来,问眼前人:“剑南道与山南道一个没剩?”
“是,都入了大狱,那些罪名一项一项都是板上钉钉。怕很难出来了。”来人低叹一声。
萧衡眸光冷厉,抬手将案几上的青瓷笔筒扫在地上,摔得粉粹。来人依旧站着,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些鼠辈,真不配为我萧氏儿郎。苦心经营了几代,才掌控了各路军。这些不长进的居然没好好约束自己,反而做这等乌七八糟之事,将我萧氏剑南道与山南道拱手让人。”萧衡狠狠地骂道。
“大树难有枯枝。怕是有人早就有心要对付萧氏一族,因此防不胜防。”来人不疾不徐地说。
“你有什么看法?”萧衡觉得对方话中有话,便问。
“家主,我们的实力已够了。如今也没有哪一家能与我们抗衡。即便是长孙一族也不过朝堂得势,军中却是没法与我们萧氏一比。”那人说。
萧衡一惊,这人的意思是让他尽早起事,光复萧氏皇朝么?
“未鲁莽。如今,李世民麾下有柴绍、程知节、侯君集、独孤彦云等猛将。军中抗衡,我们未必会胜。再者,弘农杨氏总让人觉得诡异。”萧衡虽恨萧氏子弟不知敛,心里气愤得很,但作为一家家主,他还是很冷静。起事造反,稍有不慎,就可能全族覆灭。
“李世民初登,根基未稳,这两年接连天灾兵祸,正是他薄弱的时候,难道你要等到他羽翼丰满,再动手吗?趁他病,要他命。家主,可不要犹豫了。”来人又劝。
萧衡继续踱步,许久,他才摇摇头,说:“不妥。”
“何以不妥?对内,他根基未稳;对外,有世家之隐患,还有颉利在虎视眈眈,暗处还有隐太子李建成的人。你可别忘记,当年李建成的人是多么凶猛。当日,李建成的人与萧氏死士在虎牢关相遇。我们的死士悉数被诛。”那人说到此处一直波澜不惊的语气变得凶狠。
“这确实是个机会,你容我想想。”萧衡还是觉得这件事很欠妥,他不能随意下决定。
“家主。”那人喊了一声。
“你别说了,此事事关重大。你也不要因为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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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死,就置整个萧氏于不顾,你不要忘记,你也是萧氏子弟。”萧衡狠扫了那人一眼,命那人退下。
那人不动,倔强地站着。
“还不退下?”萧衡怒了。
“山南道与剑南道的事,绝对只是个开始。三日,剑南道与山南道就悉数朝廷掌控。如今,秦叔宝亲自坐镇山南道与剑南道。而秦叔宝的儿子入了东宫,成为李承乾的亲信。呵呵,贺兰楚石,秦铭都在东宫担任要职。他不过是个太子,家主,没有哪个帝王会容许太子小小年纪就树大招风。”那人不疾不徐地说。
萧衡没有说话,那人拱手行礼,道:“潜伏在突厥的萧氏谍者传来消息,颉利再度复草原,他们不日怕就会直接对上李世民的。”
“既是如此,就再等一等。”萧衡确实被这人说动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妥,因此拒绝了他。
“我话已至此,家主自己掂量吧。不过,我想提醒家主,山南道与剑南道的事已是一个信号。我们的敌人已开始着手对付萧氏。”那人说完这一句,转身离开了。
萧衡停止了踱步,斜靠在窗口的罗汉床上,看着一弯新月,心里很是烦乱。
做,还是不做,这是个难题!
第六百六十章开弓没有回头箭
(稍后还有一更,这几日,孩子生病,故而有天没更。现在补更)
萧衡思索了许久,便披上大氅去见萧。
头发全白的萧经过几日的调理,身体算是好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咳嗽。这一晚,作为萧氏一族目前官位最高的人,他在萧氏一族风雨飘摇的时刻,自然也是无法入睡。
他的书房在独立的小院落里,周遭是幢幢树影,书房里一盏寒灯,灯火幽幽。萧坐在书桌前,提笔写字,写得很慢,期间不断咳嗽。
在这样的夜里,萧衡光脚踏过冰凉湿滑的长廊,缓缓来到了萧的书房前,站在一株桂树下。这一株桂树正对着萧书房的门。萧衡瞧这位对自己的飞扬跋扈一直隐忍又涵养极好的堂兄,只觉得这位如今的境况似乎已接近油尽灯枯,真是垂垂老也。
他记得许多年前,自己初见堂兄时。那时,他三岁,这位堂兄却已是朝廷大员,温文尔雅,举手投足,所言所语都让人赏心悦目。
而今,似乎是弹指一挥间,这位堂兄就已到了垂暮之年。这世间最无情的就是时间了。
如今,自己这样苦心孤诣谋划,躲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到底又能得到什么?这似乎也是一瞬间,自己也韶华暮年。
想到此处,萧衡觉得满心惆怅。
屋内的萧则是提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依旧不断咳嗽。
“家主,你找丞相有事吗?”端着热水的小厮从厨房回来,瞧见一袭白衣的萧氏家主,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问。
“哦,找他商量点事。”萧衡很平静地回答。
小厮吓了一跳,这位的脾气不太好,动不动就生杀夺予,很多下人就莫名惹怒了这位而惨死。这回,他居然和颜悦色地答。
“丞相他,他在屋内。”小厮按捺住惊讶,指了指屋内。
萧衡点点头,示意小厮退下,他这才推门进去。
萧瞧见是他,便是拿帕子捂了嘴,道:“我这生着病,你还来,过了病气,不得了。”
“堂兄,何必说这些。”他兀自在窗口的软榻上坐下。
萧很诧异地看着他。在他的印象里,这位才华横溢谋略一流的堂弟可有很多年没叫过他一声“堂兄”了。
“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萧催促,随后又咳嗽了几声。
“山南道和剑南道已失守。堂兄对此有何看法?”萧衡直接问。
萧依旧在纸上写写画画,好一会儿,才抬头瞧着他,缓缓地说:“我在萧氏只是一颗尘埃,所言皆微不足道。不过,此番生病,我自觉大限不久。既然今日你还称我一声堂兄,那今日在这书房里,便是你我兄弟二人说的闲话。”
“谨听堂兄教诲。”萧衡起身,缓缓躬身。
萧吃惊地瞧了他片刻,便摆摆手说:“不要做这些虚礼。这么多年,我的态度,其实你很清楚。阿衡,你可回过头去想过?我们萧氏当年因何得了这天下,又是因何而失去?这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春生夏荣秋冬藏。从古自今,从未有逆天而行者得势,亦从未有逆时而动者成功。阿衡,你是极其聪敏之人,你认为当今陛下如何?从此前几次长孙氏与李承乾、李恪的交手,以及我们萧氏一族与李承乾李恪的交手来看,这太子又如何?”
“皆为人中龙凤。谋略得当,又深得民心,身边还有众多能人。”萧衡缓缓地评价,自己也因这一份儿中肯的评价变得越发焦躁沮丧。
“你可知晓早在一年前,朝廷就在应对即将而来的洪灾、旱灾?李世民为此作了许多的努力,这大唐已是民心所向,大唐的盛世就在眼下。”萧继续说。
“堂兄的意思是已忘记萧氏先祖的遗训,忘记光复我萧氏王朝的祖训了吗?”萧衡激动起来。
“遗训?祖训?一个人,生命有长短,见识有高低。我们的先祖定下的遗训,真就一定正确?让子孙后代背负无数莫名的责任,甚至是毁灭萧氏一族的责任,这个祖训就一定对?阿衡,你一直聪敏,你告诉我答案呀。”萧也激动起来,一说完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
萧咳嗽着,似乎要将心肝脾肺肾都要咳出来一般。萧衡仍旧坐在窗边。此番,他觉得自己被向来不善言辞的堂兄说服了。
他等萧没有再咳嗽,才缓缓地说:“我从不知,我的堂兄竟然这样能言善道。”
“我只是不想说,想着自己是萧氏子弟,尽力而为罢了。可如今,萧氏一族,生死危难之际,而我亦命不久矣。今日你既然称我一声堂兄,便得将肺腑之言与你讲一件。”萧将语速放得很慢很慢。
萧衡恭敬地点点头。萧衡继续说:“李氏一族如今正顺时而动,正兼济天下,而周遭人才皆努力而行。众人拾柴之下,灿烂伟大的盛世不久就会来临,这是任何人都阻挡不住的。”
“萧氏一族早就部署妥帖,只需实施下一步计划,即可除掉李世民,而李世民的儿子们亦可悉数除掉。”萧衡很不甘心地反驳。
“山南道与剑南道的溃败,阿衡,你还瞧不清么?”萧问。
“只是他们愚蠢罢了。”萧衡一颗心逐渐荒芜冷漠下来。
“不是他们愚蠢,是有人谋算。当今这位,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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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那位更难对付了。而且,当今这位身边还有几个不俗的儿子,一帮心腹的臣子。就是宫里头那几位也不是省油的灯,各个都是贤惠的名声,实则是将这后宫看得紧紧的。萧氏送进去的人,哪一个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萧继续说。
萧衡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扫了萧一眼,道:“夜深了,堂兄身子不爽利,还是不要熬夜才是。”
“阿衡!”萧很是失望地喊了一声。
萧衡站起来走到了门口,才又回过头来看着萧说:“堂兄,身在其位谋其政。我是萧氏家主,你可以说这些话,我不可以,你可以撂挑子不做,我不可以。即便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我也只能走下去。”
“阿衡,还有别的路,只要你愿意。”萧急忙喊。
萧衡惨然一笑,任凭忽然而至的大风将头发吹得纷乱。他倚在门窗,摇摇头说:“堂兄,萧氏这一驾豪华马车已失控,作为驾车之人,此时跳车,抑或强行扭转去向,只会车毁人亡,一丝一毫不剩。驾车人若在,或还有一线生机。”
萧听到这话,一口鲜血喷出来,案几上写满小楷的纸张顿时被染红了。
萧衡就那样看了看他,轻轻笑,说:“堂兄,你可好生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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