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阿念斜睨她一样,佯装生气,撇撇嘴,说:“盖世英雄,那还不是拐着弯骂我一介武夫?”
“你不讲道理。”江承紫嘟着嘴撒娇,却又不由得仔细去看那画。明明墨只是一色,用水来稀释出浓淡,但他画的这幅水墨画却让她觉得那芭蕉绿得青翠欲滴,而整幅图画都是有颜色的。
“妙哉。”她不由得赞叹。
“送你可好?”他轻笑,又拿画笔为那图上女子略略描眉,女子的五官轮廓更突出,分明就是江承紫。
“这自然必须是我的。否则你还想送谁?”她反问。
他便逗她,说:“那可说不一定,我可送之人多了。平康坊里的郭娘子可是名满长安,嗯,她早年就求取过我的画作。我不曾给她,要不这一幅差人送去?”
江承紫一听,横眉冷对,然后便是绽放笑容,说:“去吧。”她说完,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欲要离开。
“你要去何处?”他问。
“帮你叫车虎过来办事,顺带央我爹爹瞧瞧青年才俊,为我留意一番,可有良婿。”她大方回答。
他抓狂起来,即便知晓这女子说的是戏言,他也听不得她要离开他,另觅他人为良配。哪怕是她有一丁点这样的想法,他也受不得。
所以,他倏然起身,轻轻一理袍子,拦住她的去路,恶狠狠地说:“不许去,你只能是我的。”
他声音处于变声音,有时控制不好,便略略沙哑。她听得心惊,却还是低头垂眸嘟囔说:“就允许你给平康坊的头牌娘子送画,不允许我瞧瞧是否有青年才俊么?你不讲道理。”
她原本就是撒娇,即便是说这话,也不是真恼。那声音绵绵如琴音。阿念听来,只觉得这声音与这周围醉人的夏日时光丝丝缕缕缠绕,让他只觉得心尖尖都发痒。
“我就不讲道理,你是我的,便不许看别人,想着别人。”他张狂起来。
她便后退一步,对他做鬼脸,说:“阿念不讲道理,不公平。”
“哼,我说说而已。这世间的女子,除了我母亲外,也只为你提笔。未来,或者会为我的女儿提笔。”他缓缓地说,一字一句都像是前年陈酿,直直就沁入她心内。
江承紫只觉得内心甜蜜,却还是竭力忍住笑,反驳:“你倒是没作画,人郭娘子如何知晓你画技超群,非得要求取?”
“阿紫,你实在冤枉我。从前,有去过一次平康坊,同行之人对那郭娘子说我画技超群,郭娘子打趣便要我为她作一幅,我说只为我母亲妻子作画。郭娘子便打趣说,那倒真是很想要一幅。我方才不过拿来与你开开玩笑,瞧你这模样。”阿念一边打趣,一边啧啧打趣。
江承紫嘴一扁,说:“看吧,人家都像你表白了。”
“她表白是她的事,我又不是物件,任凭谁如何就要如何?你这家伙。要我如何?我错了,阿紫,阿紫。莫要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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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低下声来。
他不觉得这般来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伏低有什么丢脸,他甚至觉得这般,才是真正的男人。
江承紫看他这样,便是绷不住,“噗嗤”一声,说:“好了,不闹了。你且写一写,记一记。这一份儿详细的报告是要呈给当今大家的。得慎重措辞。”
“嗯,是该慎重。毕竟是你公公。”阿念一本正经。
“作死。”江承紫斜睨他一眼,横眉冷对。
阿念不以为然,轻轻蘸好笔墨,江承紫在屋内踱步。来来去去地口述。最终。在日暮黄昏时分,两人将呈给李世民的报告准备好,包括对马铃薯、红薯的种植技巧、储藏技巧,以及可能的亩产计算。另外,还把“神农计划”详细地汇报给了李世民。
“这计划才拟定,这就报告给当今大家,不妥吧?”读完书匆匆赶来的杨清让蹙了眉。
“没什么不妥。这种事须得先报告朝廷,先给大家一个先期的印象。我们的大都督到蜀中来是为百姓谋福利的,我们大都督可有更远大的志向。另外。这事报告朝廷,还能让我们的计划更顺利,到时候,我们四处寻找育苗,若有当今天子特批的公验,我们行走也方便些。再者,大家就算再抠,这经到底要意思点,即便他不意思。嘿嘿,他一言出,要支持我们的计划,那还不多得很的达官贵人要为我们添砖加瓦啊?”江承紫笑嘻嘻地说。
阿念在一旁听着,便是宠溺地打趣,说:“清让兄,看到了么?你这阿妹可比你更适合做奸商呢。”
“我好心为你们筹谋,哼,还说是奸诈之人。”江承紫撇嘴。
阿念和杨清让哈哈笑,三人又是一番打闹,才到晚饭时分。因张嘉要入伙“神农计划”,也一并留下来用饭。杨舒越因衙门那边有事,又加上朝廷要统计户籍,忙的不可开交。杨王氏身子也不适,早早睡下。家里只剩了他们这一伙年轻人,便就在偏厅做夜宴。
江承紫将云珠、杨如玉一并请过去,就连秀红所出的俩姐姐也一并喊过去。两人倒是会看眼色,自从被杨如玉教训之后,又经过暮云山庄事件,两人学乖不少,对江承紫亦是颇为惧怕。
江承紫也尽量不与她们有什么牵连,且让人处处盯着秀红母女。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夜晚饮宴,由杨清让与杨如玉主持,一众宾客,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张嘉时夜喝得比较畅快,很快就醉倒,呼呼大睡,被他的侍从抬到厢房加以照顾。尔后,江承紫也推说累了离席。姚子秋也一并跟出来,与她说起之前与张嘉交流的结果。
“张氏一族的根基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厚。与他几番交谈,从字里行间可发现张氏掌控很多产业,对我的研究肯定是百害无一利,但我这心总是不踏实。”姚子秋径直说。
“我知晓你为何不踏实。但我反问你,若是河东张氏作为我们的敌人,你觉得如何?”江承紫轻声询问。
姚子秋沉默片刻,才说:“头疼至极。”
“两害相权取其轻。”江承紫回答。
姚子秋“嗯”一声,便也不追究这事,径直说:“你这般说,我便明了得多。与其为蜀王树立强敌,还不如拉拢,少一敌人,还能增加我们的实力。”
“但对于他也不可掉以轻心,你且瞧着。你走南闯北,到底是看得比我清楚,若他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却要与我说一说。”江承紫叮嘱。
姚子秋连连回答是,随后又很疑惑地说:“我看张公子与阿芝像是有旧恩怨。”
“这事等时机成熟再与你说起,姚兄就莫要问了。”江承紫阻止道。
姚子秋也是识趣之人,便岔开话题,说:“夜深了,你最近忙碌,还是早些歇息。”
江承紫“嗯”一声,却又说:“阿念公子表面上似乎云淡风轻,但内里怕到底是放不开。我再去劝说一番才是。”
姚子秋听闻,立马就识趣地说要进去喝酒,与杨清让切磋一下行酒令。
江承紫则是沿着后院的小径缓缓地走着。月光朗净,从高大的树木间细碎地洒下来,落了一地不真实的浪漫。
自从后面这片园子成为江承紫的试验田以来,这里就禁止闲杂人等入内,即便是洒扫的丫鬟婆子,也得是周嬷嬷安排的专人。
江承紫时不时就在这院落里走走,这里俨然成了她的办公地,更成了她放空自己的乐园。
她沿着林间小道来来回回地踱步,不一会儿,阿念便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低声问:“方才听子秋说,你有事找我?”
江承紫“嗯”一声,说:“我找你赏月。”
“若是赏月,你哪能这样大张旗鼓?必定是有别的事吧?”他开门见山地问。
江承紫轻轻一笑,说:“你真无趣。如此美好的月色。”
他没说话,只低头瞧着一旁的她,只觉得她比初见时圆润些许,不再那般瘦骨嶙峋。那眸子在月光下越发晶亮亮的。
他也不继续追问,也是与她并肩站着,凉风习习,佳人在侧,月色正好,实在是良辰美景。
许久,江承紫抬头看见,似乎都看到玄妙的星空在运转,脖子也有些疲累,她才回眸光,在旁边石凳上坐下来,喊了一声:“阿念。”
“嗯?”阿念很是疑惑地瞧着她。
她笑了起来,说:“没事,我就想喊喊你。”
“嗯。”他回答,随后便放低了声音,不无诱惑地说,“其实,你也可以喊我郎君,或者夫君。”
“死开。”她拍飞他的爪子,这才嘟囔着说,“先前张嘉那般说你,你失魂落魄,半日不成有言语。后来,我让云珠请你到这院落来,你却又不说。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舒服,我觉得我得要找你说一说。”
“你要说甚?”他垂眸轻笑。他承认张嘉的那一番话确实击中了他,上辈子她的悲剧到底是因他而起,若与他没瓜葛的话,阿紫不至于会被卷入这无端的命运。有那么一刻,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兵败如山倒一般。前世里,失去她时的那种恐惧与无力狠狠地袭来,联手将他狠狠打压。
他一度在想,这一生还要将她拉向自己做什么?她远离自己才算逃离悲剧的命运啊。也许她嫁给张嘉,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一百三十九章礼物
因为张嘉一句话击中阿念,于是他突然之间魔障,觉得似乎她的悲剧全是她带给她的。越想他越觉得难受,恨不得彻底远离她,好让她过平静的生活。
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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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对张嘉说:“像我这样璀璨的人,无论与他是否牵扯,都注定是要走不平凡的道路。这么璀璨的人,注定是要遭人记恨的,不在此处,就在彼岸。这就是命运。”
张嘉无言以对,大约想要揶揄她两句,却也说不出话来。江承紫就嘿嘿笑,说:“好了。纠结那么多作甚?这一世不是上一世的翻版,也不是上一世的重复,更不是上一世的延续。这一世是独特的一世,是上天给予我们最佳时机,来创造一个最强大唐。若你们还是纠结于旧日的命运,那就没意义了。可知?”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张嘉,尔后又回头看坐在主位上的他。他虽然失魂落魄,但也认真在听她的话。他虽然一动不动,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但她这一段话却让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震动,像是冰封的湖面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春日的暖阳投射下来,春水乍现。
“人永远只有现在,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活在当下,把握当下,这才是最有意义的。”她又说,然后就说还有事,留了他与张嘉在这里相对。
她说话的时候,夹杂着一些错误的说法,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孩子,总是分不清前后。但他却很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沉湎于过去。或者空想未来,都是无意义的举动,最有意义的是做好眼前。把握好每分每一秒。
她走后,张嘉忽然感叹一句:“你与我,也许从未了解过她。她也许是比你我所认识的她更强大。”
他“嗯”一声,第一次很平和地与张嘉对话。
也是这一刹那,他忽然就醒过来,这一世已经与她相逢,而且她依旧爱着自己。那么。还有什么理由不携手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去创造崭新的未来?
所以,他在她离开后。忽然站起身,笑道:“我竟魔障了。”
张嘉一愣,姚子秋也是愣住。他宽袖轻摇,说:“我去沐浴更衣。这夏日不及时沐浴。浑身不是滋味。”
他沐浴更衣,长发湿哒哒的,就披拂着去找她。远远的,就瞧见她端坐在案几前,煞有介事地写字。执笔姿势很是稚嫩,像是不习惯似的,但她那一手簪花小楷却又像模像样。
他微笑着在她面前坐下,斜倚在一旁。他发现她写的字,虽然漂亮。但却总是会写错字。那模样可爱至极,像极了前世里过早夭亡的安康公主。总是笨笨的,一本正经地练字。
他瞧着她,满心都只有一个声音,今生今世,这个女人都必须是我的。无论前方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我都必须对她不离不弃。
他以为自己的举动,她应该放心。殊不知,这家伙还这样不放心他,还在晚宴后,约他后园赏月。
他垂眸轻笑询问她要说什么。她张口半晌,才问:“你,你自己释然了么?”
“自然,你那番话,我若没点动容,却如何配得上你?”他笑嘻嘻地回答。
江承紫仔仔细细地瞧他,似乎真没有一点阴霾,她这才放下心来,说:“如此这般,正好。我便放心了。”
他轻笑,只觉得暖意融融,若是可以,就此停下来,与她这样岁月静好地过。不过,他到底还是顾及她的名声,打趣说:“你也是大家闺秀,即便觉得这俗礼无趣,也得遵守。”
“嗯。我知晓你在意我名声。”她点点头,也觉得该注意一些,得让爹娘担心,或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说告别,却良久都还在依依相望。
不知又对望多久,才各自回屋睡下。
第二日,依旧是响晴的天,翻云寨一大早就送来名册,还说已经整理好山中好手,就等主人家一声令下。送名册来的正是谢老三。
谢老三换了一袭青布袍子,打理得干干净净,倒没有一点的山匪气质。这一次,接待他的人是杨清让,作为杨氏六房的未来的继承人,这个规格算是挺高的。
谢老三见是杨清让,与之谈话之余,不又问九姑娘如何不相见?
“九姑娘这几日整理资料,到底是累了,再者,她是女人家,不方便抛头露面,还请谢三爷明鉴。”杨清让很有礼数地回答。
谢老三先前也找人打听过,说这杨氏六房的小郎君是个谦逊聪颖之人,将来必定是挑大梁的。而九姑娘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杨氏六房当日进益州城,后来进晋原县城,那场景简直让人咂舌,就是蜀中最显贵的张氏一族出行也不过如此。
当探子回翻云寨汇报关于杨氏六房的消息后,翻云寨几大当家一个个傻了眼,面面相觑,彼此相看。最终大当家试探地问:“各位,杨氏九姑娘提出的要求,你们可有异议?”
“老大,何来的异议?若真能成为杨氏六房的人,即便不是这般快意恩仇,到底体面。而且,九姑娘说要在这里发展产业,若是做好,将来被当今天子接见也是可能。若真如此,这十二山七十二峰大大小小的山寨,恐怕只有我们能摆脱山匪的身份。”二当家回答。
其余几人也附和,足智多谋的潘先生理了理道袍,也说:“当日,我做不下去道士,落草为寇,也是因这世道逼迫。若是还有活路,谁愿意做盗匪呢。今时今日,有这机会,我倒觉得各位不必要犹豫。毕竟,九姑娘承诺若我们归附于杨氏六房,就是杨氏六房的人。杨氏六房若要开采盐矿。我们就是为朝廷做事,莫说俸禄多少,至少吃饱穿暖没问题。我们当初落草。不就为吃穿二字?”
“潘先生所言极是。那,就决定?”大当家还有点诚惶诚恐,毕竟这在决定一个山寨,三百多口人的前途命运。
“这并无好犹豫,若我们不接受,九姑娘大可找寻别的寨子,届时。我们就白白错失机会。再者,这次来巡边的人是益州大都督,是蜀王。是三皇子,若不是九姑娘,你觉得我们的人能轻易被放出来吗?”潘先生又说。作为一个花甲之年的老道士,他被逼无奈。落草为寇。带着这帮子人,尽力出谋划策,却也找不出好的出路,如今这样天赐良机摆在面前。他可不想这帮人继续为草寇,白白浪这大好时机。
“是,确实是。”众人纷纷附和。
潘道士看没有人反对,便让账房来清点一下财物、人物都清点成册,给杨氏六房送去。
潘道士与谢老三沐浴更衣。梳洗一番,两人骑着两匹瘦马就往晋原县城。潘道士到了杨氏六房门前。又有别的事要办,就让谢老三一人前去,反正这谢老三也算是有见识的,不至于将这事办得不漂亮。
此番,谢老三将名册恭恭敬敬递上,对杨清让说:“小郎君说得是,是在下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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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爷莫要见外,日后,都是一家人。”杨清让拱手道,接过他手中的名册,便问,“不知诸位当家可有别的要求?”
“小郎君客气。杨氏六房对翻云寨的大恩,没齿难忘,哪能还有别的要求。”谢老三回答。这其实是潘道士教的,说九姑娘与杨氏六房不是亏待人的主,你不提要求,他们自然会为你考虑周全,你提了,反倒没有什么好处。
谢老三依照潘道士的话回答,杨清让一听,沉思片刻,说:“这几日,倒也没啥事。那寻找盐矿的事,我也不妨与你们透露一二,这是益州大都督委托杨氏六房以及晋原县县衙一并进行,属于朝廷的事。这边厢,我们要活动一二,你们那边也做好准备。当然,具体情况,我要先看看名录,分配一下人数,再做定夺。”
“这是自然。”谢老三很是恭敬。
杨清让继续说:“再者,这事要上报朝廷,就要请你们缓几日,耐心等待几日。”
“是,是,我们等。”谢老三回答。
杨清让笑道:“谢三爷来此,也不能空手回去,正巧九姑娘有礼物送你们。”因为张嘉一句话击中阿念,于是他突然之间魔障,觉得似乎她的悲剧全是她带给她的。越想他越觉得难受,恨不得彻底远离她,好让她过平静的生活。
可是,她忽然对张嘉说:“像我这样璀璨的人,无论与他是否牵扯,都注定是要走不平凡的道路。这么璀璨的人,注定是要遭人记恨的,不在此处,就在彼岸。这就是命运。”
张嘉无言以对,大约想要揶揄她两句,却也说不出话来。江承紫就嘿嘿笑,说:“好了。纠结那么多作甚?这一世不是上一世的翻版,也不是上一世的重复,更不是上一世的延续。这一世是独特的一世,是上天给予我们最佳时机,来创造一个最强大唐。若你们还是纠结于旧日的命运,那就没意义了。可知?”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张嘉,尔后又回头看坐在主位上的他。他虽然失魂落魄,但也认真在听她的话。他虽然一动不动,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但她这一段话却让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震动,像是冰封的湖面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春日的暖阳投射下来,春水乍现。
“人永远只有现在,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活在当下,把握当下,这才是最有意义的。”她又说,然后就说还有事,留了他与张嘉在这里相对。
她说话的时候,夹杂着一些错误的说法,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孩子,总是分不清前后。但他却很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沉湎于过去,或者空想未来,都是无意义的举动,最有意义的是做好眼前,把握好每分每一秒。
她走后,张嘉忽然感叹一句:“你与我,也许从未了解过她。她也许是比你我所认识的她更强大。”
他“嗯”一声,第一次很平和地与张嘉对话。
也是这一刹那,他忽然就醒过来,这一世已经与她相逢,而且她依旧爱着自己。那么,还有什么理由不携手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去创造崭新的未来?
所以,他在她离开后,忽然站起身,笑道:“我竟魔障了。”
张嘉一愣,姚子秋也是愣住。他宽袖轻摇,说:“我去沐浴更衣,这夏日不及时沐浴,浑身不是滋味。”
他沐浴更衣,长发湿哒哒的,就披拂着去找她。远远的,就瞧见她端坐在案几前,煞有介事地写字。执笔姿势很是稚嫩,像是不习惯似的,但她那一手簪花小楷却又像模像样。
他微笑着在她面前坐下,斜倚在一旁,他发现她写的字,虽然漂亮,但却总是会写错字。那模样可爱至极,像极了前世里过早夭亡的安康公主。总是笨笨的,一本正经地练字。
他瞧着她,满心都只有一个声音,今生今世,这个女人都必须是我的。无论前方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我都必须对她不离不弃。
他以为自己的举动,她应该放心。殊不知,这家伙还这样不放心他,还在晚宴后,约他后园赏月。
他垂眸轻笑询问她要说什么。她张口半晌,才问:“你,你自己释然了么?”
“自然,你那番话,我若没点动容,却如何配得上你?”他笑嘻嘻地回答。
江承紫仔仔细细地瞧他,似乎真没有一点阴霾,她这才放下心来,说:“如此这般,正好。我便放心了。”
他轻笑,只觉得暖意融融,若是可以,就此停下来,与她这样岁月静好地过。不过,他到底还是顾及她的名声,打趣说:“你也是大家闺秀,即便觉得这俗礼无趣,也得遵守。”
“嗯。我知晓你在意我名声。”她点点头,也觉得该注意一些,得让爹娘担心,或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说告别,却良久都还在依依相望。
不知又对望多久,才各自回屋睡下。
第二日,依旧是响晴的天,翻云寨一大早就送来名册,还说已经整理好山中好手,就等主人家一声令()
第一百四十章离别
因为张嘉一句话击中阿念,于是他突然之间魔障,觉得似乎她的悲剧全是她带给她的。越想他越觉得难受,恨不得彻底远离她,好让她过平静的生活。
可是,她忽然对张嘉说:“像我这样璀璨的人,无论与他是否牵扯,都注定是要走不平凡的道路。这么璀璨的人,注定是要遭人记恨的,不在此处,就在彼岸。这就是命运。”
张嘉无言以对,大约想要揶揄她两句,却也说不出话来。江承紫就嘿嘿笑,说:“好了。纠结那么多作甚?这一世不是上一世的翻版,也不是上一世的重复,更不是上一世的延续。这一世是独特的一世,是上天给予我们最佳时机,来创造一个最强大唐。若你们还是纠结于旧日的命运,那就没意义了。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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